正文 第一章 庶子孟浩 玉蚁迷睡,红叶渐衰,立冬过去了之后,很快就迎来了酷寒。 “儒道虽以教万世,天地不仁则刍狗!” 天色这才渐亮,刚刚启明,秦诵朗朗,一阵阵的读书声从学士府内一处偏房的青衫少年口中传了出来。 少年姓孟,名浩,字子贤,是大学士、太尉孟钧生的庶子。 乳白色的晨雾,就像是撕扯不烂的棉絮,从窗户吹涌进了房间里面,冷的切割人心。 他将窗户梢子放下来后,这才返回。 青衫少年孟浩朝双手呵了一口暖气,冻僵的五指这才恢复了些许知觉。 每年酷寒,都是他最难熬的日子。 孟浩的手中是一本经书,书名叫做《儒经》,这书是以名叫做孔圣的七十二位圣贤弟子联名所著,那孔圣号称儒童菩萨,他的圣贤弟子,撰写这本经书的目地,一来是为孔圣立传,二则是为了传播道儒文化,经过数千年的传承,道儒思想,在隋元帝国可以说已是举重若轻。 “嗯,再过半个月就是放榜日子,一旦我中举,便可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孟浩捧着《儒经》的手指,因为太用力了而微微泛白。 “世人都说,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孟浩一脸刚毅,暗自想道:“我孟浩要是高中举人,便是有了独自开户立府的资格,再也不用在这府内,受人白眼,宁为冻死骨,不作腐烂肉!” 可是很快,孟浩刚毅的脸色就微微流露出了一股愁绪。 宁为冻死骨,不做腐烂肉?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啊! 孟浩是庶子,他母亲据说乃是隋元大帝,在开元后,第七次年时入宫的宫女,因为才华过人而且精通音律曲舞,所以被朝廷敕封为御女,而大学士孟钧,则是因为从龙有功,孟浩母亲竟是在一次隋元大帝的臣子宴会上面,直接赏赐给了孟钧,孟大学士。 一时之间,君臣同妾,这事被朝廷大臣和布衣百姓们津津乐道。 而现在的隋元帝国,已经逐渐出现了乱象。 甚至已经有反贼提出了,君臣同妾,国纲何常,君主无德,当立新天的口号! “君臣同妾?”孟浩每次听到流言,心中都在滴血。 “我能怎样,我又能怎样?” 孟浩的五根手指关节泛白,好多次他都热血冲头,想要匹夫一怒,可是孟浩心知肚明,以孟钧的权势地位,弄死他简直不比捏死一只蝼蚁困难。 匹夫一怒的结果,必然是血溅五步! “母亲在被赏赐给孟钧之前,虽然身份是御女,可却不曾破瓜,母亲能得到这个名分,全部都是因为曲艺过人,再者而言,帝国立国之初,隋元大帝倒是颇具贤名,这才让群英相助,逐渐起势,最后击败了长世子,荣登九五。” 孟浩虽然身为书生,倒也不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俩耳不闻窗外事的性子。 再者,他虽然是庶子,可也毕竟是当朝最具权柄的大学士之子。 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堂堂大学士之子? 这事说的是隋元大帝,他本来不是长世子,却因颇具贤名,引得四方才能之士相助,朝野大臣另眼相待,逐渐设计,攻于城府,最终使得开国的隋文帝,另立遗嘱,更改他杨武夷为帝。 而孟浩的父亲孟钧,则是隋元大帝的左膀右臂,朝廷中流砥柱。 为了拉拢孟钧,隋元大帝自然不会赏赐破瓜女子给他。 “古语有云,生亦为人杰,死亦当鬼雄,这话形容的乃是古人,号称万人敌的项少羽,可即便是如项少羽那般盖世豪杰,那又如何?最终不还是落得一个,斫去头颅,因此,忍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事才算是大丈夫,否则的话,即便豪情万丈,最后下场,便也只能落得四个字,不得善终!” 孟浩用细细的杆子,拨动烛火灯芯,心思却飘然在外。 从项少羽的事件里,他想到了一个典故。 卧薪尝胆! 越王兵败之后,他收敛了自己的所有锋芒,韬光养晦,卧薪尝胆,甚至为了躲避吴王的试探,装疯卖傻,饮用吴王的尿水粪便,为的只是求让吴王释去对他的疑心,要说隐忍功夫谁人可比越王? “我虽然不如古人越王,不过总要留得有用的身躯,安身立命,为母正名!” 孟浩不由想到了他的母亲,虽然孟母曾经是宫廷御女,正五品职,不过所谓的御女不过虚职,只是享受正五品衔的薪资,孟母既被隋元大帝,赏赐给了孟钧,就是人比物贱,他孟浩的母亲,到头来也仅仅只是一件货物。 可笑可笑!人命薄如草芥。 尤其是孟钧正妻,自持娘家资本雄厚,在大学士府更是说一不二。 孟浩的娘亲正是被孟钧发妻荀夫人,活活逼死。 提到荀夫人,孟浩眼中闪烁过一抹仇恨。 当时年幼,孟浩才刚懂事。 五岁的孟浩和荀夫人嫡子孟珑打闹,一个的不小心,竟是将孟珑头上戴着的鎏金象牙冠,打入到了冰湖当中,那时,正是六花雪出,一年时间里最冷的一天,这事被荀夫人知道,竟是命令孟母,夜入冰湖,掏摸了整整一夜。 “荀阿母,都是浩儿的错,还望阿母饶过娘亲!”孟浩跪在雪地中求情。 “谁是你的阿母,你也配叫?”荀夫人就差喝斥出小杂种三个字。 “啪!”清脆响亮的耳光。 挥手的却是孟母本人,望着错愕捂着脸颊的孟浩,孟母的指尖颤抖,双眼当中,更是泪花朦胧,不过却是对着荀夫人欠身行了一礼,声音颤栗:“还望大夫人慈悲,饶恕浩儿罪过,浩儿年幼,还不懂事。” “罢了,今夜你亲自替珑儿寻回象牙冠,本夫人也就不怪罪你!” 巨大的华盖下面,荀夫人形态优雅高贵。 “大夫人,这姓霍的,没想到还有求饶的时候!”荀夫人的身旁后,一个老妪,幽灵似闪出。 那个老妪孟浩倒是识得,姓容,唤作容嬷嬷,乃是荀夫人身边的头号爪牙。 “呵,贱人总是会有几分矫情!”荀夫人眼神一挑,口吻居高临下。 荀夫人眼中瞳孔犹如午后猫咪,微微眯起,却是一闪即逝的杀机,她在大群婢女、护卫的拥簇下,阑珊离去,原地却是剩下了抱头痛哭的孟母和孟浩。 这一夜大雪纷飞,第二天,冰湖更是可以直接行人。 自从夜入冰湖后,孟母便是受了风寒,久治不愈,加上心结忧郁,积郁成疾而死,这一切的因,大部分都是因为荀夫人。 “生为人子,我便要替母亲讨回一个公道来!” 孟浩心中想着,再次朗阅起了儒经。 他在这大学士府,他每呆一天都觉得如履薄冰,眼下他唯一的寄望就是半个月后的放榜,一旦高中举人,不说立马可以和大学士府,分庭抗礼,最不济也可以脱离门户自立,不求为母亲讨还公道,眼下孟浩,当务之急还是要逃过荀夫人的算计和谋害。 “咯咯,姐姐你看,那书呆子的房内,已经隐约点燃了烛火!” “妹妹莫要取笑,要不然他又怎么会被唤作书呆子呢!” “咯咯,姐姐教训的极是,玉儿受教!” 正当孟浩沉吟的时候,门扉外面却是传来了俩女子的调笑声音。 “喂,书呆子还不开门!”女子的调侃声音停了下来,那个自称玉儿的女声,再次响起,少了调侃,却是多了几分飞扬跋扈。 孟浩皱了皱眉,声音清冷应道:“门早已开,俩位不都习惯了不请自入!” “咯吱!”门扉推开,俩名女子拾步而入。 这俩名女子衣着富贵,用的上好锦布,孟浩倒是识得,一个身材妖娆高挑,叫做紫苏,另外一名女子,略显丰腴,不过却偏偏养得一口牙尖嘴利,叫做紫玉,俩名女子都是荀夫人的女儿孟研的贴身婢女,在大学士府倒是颇具地位。 相对比下,孟浩这个庶子的穿戴,居然还不比俩个得势的丫鬟? 可以想见,他孟浩在学士府日子过的有多艰辛。 孟浩虽然身为大学士府的少主,不过没有权势,背后也没靠山,加上府内上下,仆从佣人都知道荀夫人恼怒着孟母,而且厌屋及屋,自然是将孟浩也牵连了进去,而荀夫人则是大学士府的半边天,老爷不在,荀夫人就是大权在握,唯我独尊。 在这样的大势下,大学士府便是微微得宠的侍女仆从,都敢欺负到孟浩的头上。 “俩位有什么事?”孟浩虽然懂得韬光养晦,可也不代表需要对俩名婢女,卑躬屈膝,因此口吻倒也不是太客气。 不说他是大学士孟钧的儿子,至少好歹也有几分书生意气。 从一进屋,那个紫苏就用丝帕在鼻尖挥挡,驱散炭烟,孟浩虽然身为少主,不过房内取暖的炭木却是劣质品,不说比不上价比黄金的‘乌冶金’,就连大学士府稍微得势的侍女、嬷嬷,使用的兽头炭木都要好过他,因此孟浩竟被婢女鄙夷了。 “哼,装腔作势,给你俩分颜面,这才敲门进屋。” 一旁,那个碧衣侍女紫玉,看着孟浩,也是一脸轻佻讽刺道:“你和你那死去的母亲一样,难怪大夫人会说,贱人就是矫情!” 正文 第二章 侍女红拂 婢女紫玉牙尖嘴利,竟然将当年荀夫人对孟浩母亲的口吻神态,模仿的有七八分的相似。听到这话,孟浩的血水刹那就涌到了脸皮上,真正可以说是气血翻涌,他的确是想韬光养晦,忍常人所不能忍,可小小婢女居然也敢侮辱自己的生母? “什么!你再说一遍!”孟浩沉声喝道。 不知道是不是看到了孟浩眼中,那要喷火似的凶光,婢女紫玉倒是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唇角微微勾勒,讽刺味道十足,心中则是暗道:“哼!只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姑奶奶差点被他吓住。” “我再说一遍那又如” 紫玉话音未落,一旁紫苏见势不妙,却是薄唇一挑,声音很轻,宛若细风:“好了紫玉,你可别耽误了容麽麽叮嘱你我的正事。” 紫苏在孟研身边,更加得宠,听到这话,紫玉倒是不甘心的皱了皱鼻子。 “掌嘴!”对方想要息事宁人,可是孟浩会让她如愿? 紫玉小嘴错愕,猛的摇头,一副没有听清楚的样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什么,莫非你耳聋不成!” 孟浩这突然的声色茬厉,倒是让内外诸人吓了一跳。 紫玉情不自禁的退后俩步。 “哼!你个小小贱婢,区区奴才,就该安分守己,我即便再不得宠,那也是堂堂大学士之子,而我母亲,更是大帝钦赐,有名有份,便是在这大学士府邸也当得起半个主人,你一个府内下人,竟敢乱嚼舌根,以下犯上,对主母说长道短?”孟浩眼神宛若冷电,死死盯着紫玉,“不说我隋元朝的律法,就算孟家家规,罚你十个耳光那还算是轻的,念你初犯,本少主就从轻发落,再有下次,剪断你的舌根!” 孟浩在大学士府,哪怕再不得宠,毕竟还是大学士孟钧儿子。 主子是主子,下人是下人,不容丝毫僭越。 要是按着隋元帝国的律法,就像紫玉这样,以下犯上的奴仆婢女,剪断舌根那还算是轻的,严重的话,挖眼剽心,尔后乱棍打死。 只要占住道理,依法惩处,就算是荀夫人亲自出面也保不住她。 听到孟浩一下律法一下家规,紫玉早已吓的浑身哆嗦。 “还不动手!”孟浩再次一喝,扫向一旁错愕的紫苏:“也对,毕竟是自己的皮肉,要她自己煽自己或许还真下不了手,那么就你来代劳,记住!说好十下,一下不能多也一下不能少,若是紫苏你没气力,那么本少主只好上禀大夫人,按着律法惩处她。”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紫苏攥了攥粉拳,亦然朝呆若木鸡的紫玉走去。 啪啪啪啪 紫苏出手倒是凶狠,十个耳光,清脆利落,耳光扇毕,紫苏微退俩步,欠身朝着孟浩行了一礼:“少主,紫苏已经完成你的吩咐!” 一旁,捂着脸颊的紫玉,盯着孟浩,目光闪烁着怨毒阴寒。 “这个紫玉,空有一口伶牙俐齿,平日里头,知道借势却是没有心机城府,撑死了也不过只是个狗仗人势的奴才,紫苏倒是不同,行事老练,心机颇深,这还只是孟研身旁的贴身婢女,学得荀夫人一俩分的狠辣,就已如此难以对付!” 孟浩看着紫苏行刑,表面情绪不变,心思却是有些复杂。 “好了,既然已经受罚,就该记住教训,即便只是门阀小世家,也会注重礼数,分一个上下尊卑,何况还是我堂堂大学士府,作为奴才,就应该安分守己,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孟浩返回位置上,手持《儒经》,对着双紫又是一顿训责,这才漫不经心道:“要是没有其它的事,你俩退下,不要打扰我朗读经书。” “回少主话,这次紫苏和紫玉前来,是奉了容嬷嬷的命令。”紫苏的口吻带有几分玩味。 “是那老巫婆么?” 孟浩对容嬷嬷倒是熟悉的很,在这大学士府,除了孟钧和荀夫人之外,当属那容嬷嬷最具权势,甚至连孟钧的几位平妻,对她容嬷嬷都要礼待三分。 因为,这个容嬷嬷听闻乃是荀夫人的奶妈。 “哦?是容嬷嬷,不知她有什么事情?”孟浩试探的问。 紫苏道:“倒没什么,只是容嬷嬷,命我俩给少主你送来这个季度的炭火和例子钱。 孟浩听到这话,情不自禁的皱了皱眉。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等少主和夫人的炭火和例子钱,不是都由内府孟昌孟大总管,亲自调度?容嬷嬷虽得大夫人宠爱,不过做出这事,未免有些僭越了吧!” 在大学士府,凡事都十分讲究一个秩序。 府邸上下,奴仆、护卫、婢女以及嬷嬷都是各守其职,俨然像是个小朝廷。 不过眼下,听闻雁荡边界,乱民造反,孟钧已经奉旨剿匪去了。 孟钧即便在大学士府,荀夫人都已是为所欲为,如今孟钧不在,这府邸上下又还有谁能约束的了荀夫人? 而容嬷嬷这个荀夫人的头号心腹,自然可以狐假虎威。 “容嬷嬷是不是僭越,这不是我等做下人的可以,乱嚼舌根,方才浩少主你不是刚刚训斥过我等,要是浩少主有心,不凡去找内府大总管或是亲自面诉大夫人,紫苏这一次只是奉命前来给浩少主你送这个季度的例子钱。” 紫苏做事倒是干脆,将手‘啪啪’一拍,很快就有婢女和仆从将例子钱抬入房内。 孟浩扫了眼,狐疑的道:“例钱份子不对!” 这倒不是例子钱少了,反而多了。 听到这话,一旁先前还目光怨毒的紫玉,嘴角微浮,俨然就像是冰冷的毒蛇正择机要吞噬孟浩,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倒是不多,因为这例子钱里面,还有红拂的聘金!” “什么?”孟浩反应极大,尔后瞳孔骤然死死紧缩,细如针孔,双拳紧握,只是很快他就平息了下来,“是谁下的聘金?” “乃是孟大总管的远房侄子,容嬷嬷说,十天后便是黄道吉日,到了那个时候,便是可以将红拂嫁人。”紫苏口气多了几分玩味,她也想看孟浩惊慌失措,方寸大乱,心道你不是先前训斥我俩,那么威风? 眼下倒是好了,连着自己唯一的贴身侍女都无法保全。 可是很快,紫苏和紫玉就失望了。 因为除了最开始,孟浩的反应有些情绪波动之外,眼下,从他身上窥探不出丝毫的端倪。 大有一种‘我神视为方外物,何故红尘染云烟’的气度。 “不对啊,那红拂不是和他相依为命,怎么这书呆子没有一点动怒反常?”没有意想中的热闹可看,双紫婢女,难免有几分的失落。 “退下,我要朗阅经文!”孟浩声音平静淡然。 “哼,等到红拂嫁人,看你这个书呆子什么表情。” 紫苏和紫玉相对了一眼,泱泱离去。 “蓬” 看见下人奴仆走尽,孟浩猛的将儒经重重的拍在了伏案上面。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孟浩的一张脸色全青,他万万没有想到,眼见自己考取功名,可以脱离深渊,那容嬷嬷居然想出了这么一招对付自己? “十天,而我即便中举,放榜时间,那也在半个月后啊!”孟浩一脸低迷,唇角渗血:“莫非,莫非我真连唯一的红拂都保不住?” 正文 第三章 初尘持匕 花石为阶,白玉雕栏,朝阳初升,淡淡的乌金光芒挥洒下来,叫人觉得感到暖意,日光正在逐渐地消融积雪,整个大学士府邸,亭台阁楼,错落有致,更有银甲护卫守护着大学士府的安危,五步一岗,百步一亭,明中暗里,更是隐藏着无数的高手。 那些银甲护卫,眼神犀利,个个都能以一抵十。 尤其是那俩头坐镇府邸的‘狮獒’,毛发纯金,卧如山岳,双眼之中散发着极强的冷光,让人看到就会心惊胆颤。 一大清早,府邸内外,已经是开始一片忙碌,朝气蓬勃。 有老奴仆修剪花圃,也有婢女端着膳食 “妹妹可是还在怪姐姐我?”学士府的九曲回廊上,一青一紫俩名女子正在走着,俩人身后,则是俩名男性奴仆和另外俩名侍婢。 不用多说,这一青一紫俩名女子,正是从孟浩房中退出来的紫苏和紫玉。 紫玉半边脸颊红肿,指印条痕清晰可见,因此轻哼了一声。 “好了,妹妹也莫要怪我,当时情况,姐姐我也是情非得已,以你我姊妹的感情,难道还要让姐姐眼睁睁的看着你,被那书呆子送以律法惩处,剽心挖眼不成?”紫苏的声音温柔,晓之以理,轻轻叹息了声。 “紫苏姐姐!”紫玉声音略带含糊,不过却夹带着委屈。 “我那还有上次,大小姐赏赐下来的滨海珍珠,待会儿,我便将那珍珠赠与紫玉妹妹,妹妹你可以将那滨海珍珠磨研成粉,用来外敷内服,不出数日,包管还妹妹你一个如花似玉的脸蛋儿。” “滨海珍珠?” 听到这话,紫玉眼睛一亮,旋即一口贝齿咬着,俏脸更是羞恼:“只是今日被姓浩的书呆子羞辱,此仇,姑奶奶算是一辈子都记住了。” “你太放肆!” “嗯?” 紫玉娇躯一振,她也万万没想到,素来交好的姊姊竟然会说她。 “姐姐,你竟帮着那书呆子!” 这个时候,紫苏却是把头一摇:“我的好妹妹,姐姐怎么可能帮他,只是那姓浩的今天说的话,并非全无道理,他虽然是个庶子,而且还是大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夫人恨不得将他,除之后快,不过也断不是咱们下人可以抗衡,奴才总是奴才!” 说到最后,紫苏竟是幽幽一声哀叹。 “可是,姐姐莫非不愿替妹妹出头?” “自然不是,你我情同姊妹,妹妹你今日受辱,姐姐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来日定是要叫他双倍偿还,也尝尝撕心裂肺的痛苦。”紫苏薄唇轻挑,眼神寒冷:“这事,容嬷嬷已经在筹划了,咱们要做的不过是,推波助澜。这些年来,他孟浩的身边只有那个不长眼的Y头红拂,再过十天,那个贱婢就要嫁给孟大总管的远房侄子了,就那马四,长的一副歪瓜裂枣的寒碜模样” 听到紫苏冷笑,紫玉的眼角也多了几分讥讽和嘲弄。 “只是没想到那孟浩,心机竟然隐藏的那么深!” 紫苏收敛了冷笑:“这事,倒是非同小可,定要速速叫容嬷嬷知道。” “百无一用是书生!” 孟浩望着自己的指骨,鲜血模糊,剧烈的疼痛感针刺一样,不断的在他心里来回,又像是锯齿在切割着他的心。 指骨血痕,那是他愤然拳砸伏案,自己弄出来的。 不过比伤口更痛的,还是人心。 孟浩恨自己没用,在这一刻,他倒是很想提着三尺青峰,就像是故人项少羽一样,匹夫一怒,哪怕是血溅五步。 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哪怕是自己热血冲头,一样也是于事无补! “难道我就更改不了红拂的命运?” 孟浩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再过半个月的时间,就将是秋闱放榜的日子,对于自己的论述答题,孟浩倒是挺有信心,要是不出意外的话,等到放榜之日,他就将从秀才一跃晋升成为举人。 举人,在隋元帝国虽然还不算官员,不过却因功名在身,有着许多福利。 比如减免赋税,见官不跪等等。 甚至,朝廷每三年都会有一场‘特赐’,那特赐针对的就是举人,许多举人即便不中进士,一样可以官袍加身,进入官场,担任县尉、县丞以及主簿之流,换句话说,只要是中了举人,也就算是半个官老爷。 “可即便是我中举,一样抗衡不了容嬷嬷啊!” 孟浩深深知道,容嬷嬷是如鬼小人,可关键是她背后的靠山荀夫人。 荀夫人究竟有多大的权势? 可以这么说,孟钧之所以有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除了自身文武不凡之外,很大部分也是依靠着荀夫人的家世背景,荀夫人的二哥,如今官拜户部侍郎,说是侍郎,实际上早就架空了尚书,而且荀家,富可敌国。 据说,当年隋文大帝起势,大部分的钱粮都是出自荀家。 传闻真假,尚不可知,不过肯定不会空穴来风。 而现在隋元帝国的十万里防御屏障,荀家出钱资助了一半。 这也正是荀夫人在大学士府,横行无忌的原因。 孟浩感觉到了深深的无奈,从仕途上,哪怕是自己中举,甚至高中进士,一样无法抗衡荀家和孟钧。 因为这俩人都可说已经位极人臣,更何况是强强联手。 孟浩之所以万分期待自己中举,无非是想自立门户,避免自己遭到荀夫人的毒手,可是现在,荀夫人就像是猫戏谑老鼠,不曾对付自己,竟是拿自己唯一的侍女下手。 “千秋二壮士,煊赫大梁城!” 孟浩脱口吟诵出一句诗词,正所谓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刺客有如荆轲、兄雷,就连皇宫刺王都敢去得,何况只是大学士府邸? “可惜啊,我却手无缚鸡之力。” 孟浩也想学得一身武艺,不说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就和大学士、太尉孟钧一样,这也是孟浩唯一可以想出来,对付荀夫人的方法。 “只是学士府戒备森严,而且荀夫人身旁有诸多高手保护。” 嘟嘟嘟嘟,正当孟浩沉吟之际,敲门声响了起来。 “是红拂吧,进来!”孟浩调整了下情绪,道。 每个人都有她独特的习惯,譬如红拂。 侍女红拂的敲门声,总是三轻俩重,而且不疾不徐,在整个大学士府也只有红拂会对孟浩礼待有加。 “公子,还请洗漱!” 门扉打开,一名红衣少女款款走进屋内,那女子豆蔻年华,明眸皓齿,婉约当中却又带着一丝圣洁的刚毅,英姿飒爽,正是侍女红拂。 红拂曲腰款款,将脸盆放在了一旁,似乎若有似无,瞥了一眼搁置在一旁的聘礼。 “这个”孟浩一脸的尴尬。 红拂虽然身为侍女,不过这些年来,俩人相依为命,在孟浩的心中,红拂早就已经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而且,红拂的母亲在不曾出家之前,乃是孟母的贴身婢女。 可是今日,可恶的容嬷嬷竟是将注意打到了红拂的身上。 “公子还请洗漱!”红拂将锦帕挤好水,递给孟浩。 “唉!”孟浩的双眼布满血丝,看着红拂,良久酝酿的情绪,最终化作了一声沉沉的叹息:“是我对不起你,红拂,荀夫人厌我的娘亲,也是厌屋及屋,因此牵连到了你,我,我又如何对得起张姑姑!” 红拂本名,姓张,叫做初尘。 孟母死后,她母亲就离开了大学士府,在净慈庵出家。 “公子莫要忧愁,红拂自有解决手段。” 刷,锋芒毕露,她的手中竟是一柄寒光森森的匕首。 正文 第四章 胎息秘术 匕首出窍,寒光闪烁,甚至隔的数步之远,都能刺激的人汗毛炸立,孟浩刹那就惊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和自己相濡以沫的侍女红拂,性情来的居然是这般的干烈。 “不要!”情急之下,孟浩见状飞身抢夺匕首。 “撕拉” 刀口有多锋利,瞬间孟浩的右手血水就溢了出来。 “公子,你!”红拂惊呆了。 “为什么要这么傻?”孟浩此刻却是顾不得掌心传来的疼痛,连声喝道:“那孟大总管的远房侄子,我也见过,长的贼眉鼠眼,而且鼻翼还有一颗黑痣,不说样貌,即便是年岁上面,那个马四也足足比红拂你大上一轮,可红拂你也用不着,自杀明志,办法总是有的,容我想想,容我再想想。” 孟浩右手死死抓着匕刃,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公子”红拂的眼中泪花朦胧。 孟浩那炙热而焦急的目光,似乎要将红拂的心都融化了。 “公子你误会了,那个马四,还不配红拂去死!” “嗯?”孟浩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宽,在看了几眼红拂,发现对方的确没有赴死的模样,这才皱眉疑惑的问:“那红拂,你” “公子你可看好!” 红拂不再多说,皓腕一抖,脚步猛然踏了出去,顷刻之间,她仿佛变了一个人般,英姿皎洁,空气撕裂,手中森森匕首竟是直挑烛台灯芯。 她这一动,竟是刮起凌厉罡气,孟浩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三步。 如同孤狼啸月,羚羊挂角! 红拂动若脱兔,电抹穿云,匕首挑灯芯,灯火竟是不灭。 “这,这!”眼前一幕,让孟浩像是见鬼了一般,不可思议的盯着红拂。 刚刚那鬼魅一般的身影,真是自己的侍女红拂? 若是以那电抹穿云的速度,用来刺杀人的话? “倒是始终还差一些,不能做到,胎息摄影,如今虽然勉强达到了灵肉合一,可是离御气还差一步,虽然只有一线之隔,可是胎息就是胎息,若是我能进入筑基期,配合上刺杀之道,这偌大的天下,何处不是来去自如!”红拂收回匕首,微微摇头,随即朝着孟浩嫣然一笑:“红拂鲁莽,倒是让公子你受惊了。” “这个,红拂,你什么时候有这般矫健的身手?” 孟浩一脸的讶然,他这才发现,对于陪伴了自己三年的侍女红拂,竟是这么的不了解。 “嘻嘻,都是和娘亲学的,公子,还是先让红拂替你包扎伤口吧!” 红拂从掏出一块手帕,替孟浩包扎好了伤口,可是此时的孟浩,心思却早已被红拂那如同鬼魅般的身手,深深的给吸引了住。 “你是说张姑姑?”孟浩追问。 红拂的生父不详,当年,红拂的娘亲是和孟母一同入的大学士府,在孟母病逝之后,红拂的娘亲张静初就离开了学士府邸,尔后找到净慈庵,代发修行,过了些年,便是多了红拂这样的一个孩子。 不过,孟浩知道,红拂并非张静初亲生,而是收养来的义女。 “正是阿母传授。”红拂点了点头:“在红拂离庵进府之前,阿母一再叮嘱,除非生死关头,否则的话,不可轻易显露神通,自然,这生死关头也包括了公子你,这些年来,红拂对公子有所隐瞒,还望公子恕罪。” 说话之间,红拂就要对孟浩行礼乞罪。 “不用不用!”孟浩连道,他的心思,早早就被红拂的神通武道所吸引,此刻也顾不上手上伤势,饶有兴致的问:“红拂,你快与我说说武道,不,是那神通。” “公子莫非也对武道神通感兴趣?”红拂眨巴了下扇贝似的眼睛。 “那是自然,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若是我有一技傍身,对红拂你被逼婚的事情,也就不用如此伤神,至少为了红拂你,匹夫一怒又何妨!”孟浩声音铿锵:“古有行侠客,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红拂细细品味着,娇躯一振,只觉得有无尽的豪气。 “嘻嘻,没看出来公子你骨子里也是如此。” “如此什么?” “如此豪情,公子你的话,倒是和阿母传授红拂的真空之道,颇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公子你贵为世子,又有功名在身,摆弄武技,总是落了下乘。以公子你的才华、身世,迟早有一天可以入主朝野,文以治世,倒是要胜过埋汰武道神通十倍,百倍。” “此话差矣!” 孟浩连连挥手,正色的道:“文虽可安邦,武却能定国,文武双全,才是王道,就如孟钧一样。换句话说,我虽然是大学士的庶子,不过环境遭遇,你又不是不知道,便是这府内得势的下人也敢欺辱到我的头上。在这府邸,我已是险象环生,步步惊心,还需要时刻提防着荀夫人的谋害,懂得武道神通,总归是会多几分自保之术。” “这倒是实情!”红拂也知道孟浩的处境,点了点头。 “所以,红拂还请指点我武道。” “不是武道,而是神通!” 红拂婉约中带着秀气的脸蛋上,黛眉一皱:“公子,虽然说你们读书人,讲究一个,子不语怪力乱神,不过神通秘术,到底还是存在的,厉害者有如‘武尊’,传闻当中,可以移山倒海,截川断流,操控电火,一怒之下,万人伏尸,那是何等的手段?简直就是超凡入圣,不比神仙差哪里去呢。” “武尊,神仙,这世上真有神仙么?” 孟浩几乎惊呆了,痴痴呓语。 “灵胎乃先天凝结之武尊,乃人之法身,婴儿现象,借假修真” 情不自禁,孟浩吟诵了出来:“以前,我曾从一本古书上看到过,当时不以为然,还以为那只是方士道家,用来忽悠世人的话,没有想到,这竟然会是真的,这个世上,真有武尊这个境界?” 孟浩虽是书生,不过涉猎极广,闲书礼记等等的书籍,也会翻阅。 “自然是真的,只不过武尊境界,超凡入圣,已经当得起一个神字,那是神仙中人,离我们太远。”红拂说道:“这个天下修炼的方式很多,不过公子你说的也是没错,武道神通,大致的划分可以归纳为俩类,一种就是武道,另外一种,则是神通。” “武道神通吗?红拂你快与我详细说说!” 孟浩催促:“不过神通,既然担的起一个神字,想必总是要厉害过武道许多吧!” 在他的心中理解,神是万法,武却是肉身,当然不能够比较。 “那倒是不一定,双方各有利弊吧!” 红拂思虑了下,似乎在总结说词:“神通是念头,讲究的是修炼魂魄,以我之神合天地之神,以我之精合天地之精,只要是精神气足够强大,甚至可以做到,胎息摄影,操控外物,杀人于无形之中,这等手段,就是叫做神通,另外也可以称呼为‘术’,因此,修炼神通的人,统一称为术士。” “而修炼武道,也是可以以武入道!” “俗话说文以载道,武,一样可以,只是和修炼神通不同,修炼武道的人,统称为斗士,武道更加简单一些,而神通的话大多都是秘术,寻常的人,自然是接触不到的,不过天下的事物,万法疏同,修炼的方法虽然有很多,不过境界却是早就已经统一,一共分为七大境界:胎息、筑基、金丹、武尊、武圣以及武神和武皇,只是金丹之后,武尊境界,已经是可望而不可及,那是神仙中人。” 红拂一口气说了许多,这对于孟浩来说,简直就像是打开了一扇宝藏大门。 “有句话说,皇帝老儿问我要金丹,谁叫老子是真仙!” 红拂字字铿锵:“那是金丹境界,而我听说,老爷正是——金丹高手!” 正文 第五章 真空之道 “皇帝老儿问我要金丹,谁叫老子是真仙!好好好,这话真是无尽豪情,大有泰山崩塌,而身临泰山之下,面不改色的气概。” 孟浩听到这话,细细一下品味,身躯大振,只觉得是心血沸腾。 帝皇的名讳都需要百姓臣子避讳啊! 可竟有人胆敢当皇帝的面,自称老子? 那是何等的气势! 孟浩连连品味,越想越是豪情万丈。 “公子你倒是轻点声,莫要叫外人听的去,这话出自我口,入得公子耳中,只有天知地知,倘若被外人传扬出去,即便老爷权倾朝野,一样难以保全公子你。”红拂虽然也是性子豪爽,不过这可是欺君大罪,因此急忙提醒孟浩。 “孟钧保全我?要是真发生了这事,我敢说他肯定会大义灭亲!” 孟浩的眼角抽搐了下,心中也是隐隐堵得慌。 对于孟钧,他的心思十分复杂。 这些年来,孟钧对他可以说是没有一点父子情义,大有任其自生自灭的味道,可是毕竟他是孟钧所生。 生育大恩,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实,《儒经》中也是最提倡孝廉思想。 “罢了” 孟浩将手一摆,他也不想在这事上纠结下去,饶有兴致的问道:“红拂,你说我父孟钧,他也是金丹高手?那么,胆敢当帝王的面,自称老子的人又是谁?什么境界?还有我如果也想修炼神通,那又该从什么地步做起?” 孟浩炮珠连弹,一口气追问了许多问题。 “哎呀,公子你这叫红拂如何回答!”红拂显然是乱了头绪。 孟浩歉然一笑:“这倒是我唐突了。” “那也不是。公子你既然想听,那红拂就说说吧!” “嗯!”孟浩竖耳聆听。 “老爷是否是金丹高手,红拂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过想来,老爷能够成为隋元大帝的左膀右臂,文能治世,武可安国,想必传言也不会是空穴来风。至于,创造那句诗词的人”说到这里,红拂脸色变得小心,眼神瞬间四面环视,就像是怕被外人听到:“那人叫做霍天机,真空之道的道主,威名显赫的金丹大高手,这种人,甚至都有资格和帝王,坐而论道,若是他肯入朝为官,我想帝王册封他一个国师当当,都会心甘情愿。” “老天!”听到这话,孟浩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寒气。 金丹一成作国师? 这就是神通大能的威慑力吗? 要知,哪怕是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功名在身,金榜题名,高中进士。 那也是一样分为三五九等。 进士及第那自然不用说,按着惯例,大多留京赴任,进翰林,入朝阁,多少会有那么一丝成为权臣,朝廷支柱的可能性。 同进士出生,差不多做到郡守,那已是福星高照,要是做到州牧,那是祖坟冒青烟。 而赐同进士出生,估计一辈子混到郡守的位置,那做梦都该笑醒来。 “十年寒窗苦,不如一金丹!”孟浩感慨。 “扑哧!”听到这话,红拂倒是笑了,巧目盼兮,眼神中带着几分向往:“公子你就别多想了,金丹高手,哪里是那么容易成就的,纵观五胡十国,金丹高手,那也是屈指可数,天上地下,甚至潜海入地,哪里都能去得。虽然说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是对于金丹高手而言,帝国律法,已经约束不住他。那种高手,行为处事,大多讲究己心,自己心思通了,念头通畅,估计没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的,甚至敢于大殿刺王。”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朝重臣,我没听说过有霍天机这么一号人!” 听了红拂的一番话,孟浩若有所思。 “嗯,那个霍天机,他绝对不会入朝为官,而朝廷也断然不会招揽他,哪怕是招揽他入朝,那肯定也只是权宜,安抚之计,朝廷早晚会对他下毒手。”红拂娓娓述说,其见识丝毫不像是一个婢女,“有句话不是叫做,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何况,还是帝王!而且,帝王讲究一个‘君权神授,既寿永昌’,而真空之道的道教宗旨,却是和帝王之道,截然相反,甚至胆敢提出,君不仁德,我辈当以灭君的口号!” “灭君?”孟浩再次被霍天机的霸气,深深折服。 “真是豪情万丈,可盖日月啊!” 孟浩连连感慨,心中再次想起了大刺客荆轲和兄雷,听了红拂的一番话,尤其是霍天机的故事传奇,他的心中,有的只是热血澎湃,竟然没有丝毫的反感。 反而有点像是替孟浩他,立志一样。 孟浩开门见山道:“红拂,我欲修炼神通,该从什么地方做起?” “这个么” 红拂撅着小嘴,思考了下:“红拂的神通都是从一本秘籍上学来的,只是从旁,有阿母亲自指点,那本神通秘籍,红拂离开寺庵,进入学士府邸的时候,也有携带,公子你若是有心想学,红拂倒是可以给你。” “这是极好的!”孟浩大喜。 红拂倒是吞吐了一下,随即说道:“只是公子,修道不练功,到头一场空。虽然修炼的方式,万法疏同,主要还是分为俩种,一种可以叫做炼体流,修炼肉体,达到金刚不坏,天地腐朽,而我依旧骨如金锁。另外一门,也就是所谓的神通,讲究修魂炼气,统称为炼魂流。关于武道神通,实际上这世上有俩本经书,极负盛名,甚至可以说是武道神通,在现世上的一个经禅的代表。” “哦?”孟浩剑眉一挑:“是哪俩本经书?” “一本经书,叫做《大藏经》,以武炼世,以藏传经,以法入道,这大藏经可以说是天下武道总纲,修炼大成,可以金刚不坏,立地成菩萨,金丹觉圆,那是武道斗士,梦寐以求的境界。”红拂说道:“另外一卷经书,则是《真空道》,讲究的是一个‘一法包含无量法,一门劈破万般门’,换句话说,那就是以无法为有法,法,就是所谓的神通。” “扑哧!” 屈指一弹,一卷经书竟是冉冉飞到了伏案上面,孟浩瞬间眼神一扫,那本经书,看上去非常古老,甚至有些残旧,要是一块放在书海里面,肯定是被人忽视的那种。 “公子,这正是《真空道》的残卷!”红拂语出惊人。 正文 第六章 太尉孟钧 “经书《真空道》的残卷?”侍女红拂的话,简直有如千钧之势,压的孟浩呼吸素乱。 听到这话,孟浩从伏案后面直接蹦了起来。 天下俩本,至道至禅的经书,一本就是《大藏经》,那是斗士梦寐以求的秘籍,另外一本,修炼神通,以道入法,以无法为有法,这卷经文正是《真空道》。 孟浩目光一扫,久久不能离开那古朴的经书残卷。 “这就是《真空道》残卷?”孟浩疑惑。 红拂点了点头:“正是!” “这经文如此珍贵,红拂你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啊母所传!”红拂压低了声音,郑重其事的告诫,道:“公子,这残篇是不是《真空经》,红拂不敢确定,不过红拂在离庵入府之前,阿母一再对我,千叮咛万嘱咐,除非是到了生死关头,否则的话,一定不能轻易的显露神通。此外,阿母让红拂进入大学士府,虽然不说,但是红拂心知肚明,阿母的用意就是让红拂,在危难的时候,保护公子。另外,阿母也有所交代,公子你最好不要修炼经文。” “什么!”孟浩皱了皱眉:“这是张姑姑亲自交代你的?” “阿母曾说,这是主母的遗愿!”红拂却是摇了摇头,神情有些迷茫:“只是说修炼此功有大劫!” 红拂口中的主母,正是孟浩的母亲。 “娘亲”听到红拂提到自己的生母,孟浩心思一阵游离,在他的记忆当中,最深一幕,可以说就是那雪花六出的寒冬,自己的娘亲为了自己,夜入冰湖,因此感染风寒,加上郁郁寡欢,最终这才撒手人寰。 可是,那张姑姑是娘亲的贴身婢女啊! “难道娘亲对我隐瞒了什么秘密?”孟浩目不转睛的盯着红拂,似乎要从对方的表情变化上,看出蛛丝马迹来。 红拂摇头了下:“这个我不清楚!” “唉!” 孟浩失望的点了点头,酝酿良久的情绪,最终化作了一声深沉叹息,这也难怪,红拂豆蔻年华,这才十四虚岁,比起自己都还年幼俩岁,自己对于阿母的记忆,都已经逐渐变得模糊。 何况,还是她侍女红拂? 孟浩这个时候,已经打开了经书,入眼就是卷首语,古朴的气息逼人。 ‘空道流行,天理循环,浩荡昭昭,考舍离德!’ 开篇的卷首语,只有寥寥十六个字,都是用蝇头小楷抒写,字字镌刻,每个字词之间,却都像是充斥着盈动的灵性,翻开经书的刹那,孟浩就觉得一股正气,迎面盖来,铺天盖地,那是一种深入骨髓脏腑的灵动感。 “好字,好书法!” 孟浩看到卷首语,情不自禁的叫好,字是傲骨嶙峋,尤其是每个字词当中,仿佛蕴含着一种独特的魔力,那是一种摄人心魂的正气。 “这真空经乃是霍天机,亲手书写,每个字都蕴含有他的道!” 红拂在一旁补充说道。 孟浩点了点头,心中大赞,那个霍天机真是神人,不愧是道门领袖,胆敢在皇帝面前都自称老子,而且豪情万丈,胆敢放出豪言,君若不德就除君,即便抛开这些不说,单凭这一手好字,怕是都价值千金。 孟浩毕竟是个秀才,武人好马,文人喜画,这是人之常情。 摇了摇头,他又继续浏览了下去。 这本《真空经》只是残篇,寥寥万字,不过每一句话都蕴含哲学,拥有无上的魅力,其中更是有对于帝王政德以及道法要义的阐述。 除此之外,这残卷真空经,更多的是修炼法门。 “妙!妙!妙,那霍天机真是一个妙人,尤其是这一句,长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是精妙的阐述了帝王之道,以及对于民心的治理,讲究一个无为而治,要是他霍天机,弃道从文,也定是百年不世出的大才子。” 孟浩看到精妙的地方,不由啧啧称奇。 这《真空经》是霍天机亲手所著,里面除了有修炼法门以外,霍天机身为真空道的道主,竟然还在字里行间,灌输了他自己的道心思想。 “咦?”孟浩看着看着,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叹。 红拂问道:“公子可是不解?” “正是!这经书上写着的‘如横陈时,味同爵蜡’,大概的意思是修炼胎息的时候,只要略有小成,那是一种快感,到时候就连身上的细胞,都能呼吸,达到了那个程度,快感升起,甚至对于发大财,做皇帝,男女之间的性爱之事,都将了无心情,那是一种心灵的境界吧?”孟浩困惑:“莫非修炼道法神通,修炼的只是心境不成?如果只是那样子,我一样是手无缚鸡之力,无法做到驭马射弓,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孟浩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似乎这《真空经》只是一味的叫人修心。 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一旁的红拂却是瞪大了圆溜溜的大眼睛。 “公子,你,你!”红拂的表情难掩吃惊。 孟浩奇道:“我怎么了?” “公子你真是奇才,当年红拂,开始修炼真空经的时候,可是足足耗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逐渐领悟了这话的真谛,就算这样,阿母也赞红拂,灵性过人。可是公子你却可以在瞬息之间,就抓住经文中的要点。”红拂赞道:“实际上公子你所抓的要点,正是神通要义,也是武道和神通的区别!” “是么?”孟浩晒然笑道:“估计是误打误撞吧,你且与我说说!” “好,修道不练功,到头一场空!”红拂思考了一下,很快说道:“公子,你就算是要想修炼神通,那也必须先修炼肉身,神通虽然玄妙,可以驱物伤敌,不过没有强健的体魄,也是不行,我辈中人,讲究的是一个灵肉合一” 就在孟浩和红拂,主仆俩人,探讨神通修炼法门的同时。 雁荡边界,俩旁山坳微微积雪。 数以百计的营帐,连绵成龙,彰显出一股极大的气势,尤其是军营上空,呈现出肃杀之气,那些气流,八方汇聚,久久不散。 那是军营摆出的大阵,叫做三花聚顶大阵法。 此时此刻,在中军大营内。 “大人不必担心,不过只是一些乱民,对方虽然人数要数倍于我们,可减去了其中的老弱妇孺,也不过就寥寥数万人,以公子的武道技艺,虽然不说百万军中取敌首级,有如探囊取物,可是对付那些乱民贼子已经绰绰有余!” 一名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手持羽扇说道。 这个书生叫做公孙瓒,乃是参军。 在公孙瓒的对面,伏案后面,摆放着一张巨椅,一个双鬓微微泛白,面如玉冠的男子,金刀立马坐着,俩只眼睛正在闭着,似乎在沉吟什么。 那个男子,修长的双手按着巨椅俩边椅柄,有种深不可测的气势。 没错,就是深不可测。 这个男子,正是当今隋元帝国的太尉、大学士孟钧,也就是孟浩的父亲。 “我儿孟臻有几斤几两,我自然是心中有数!” 孟钧在听到那个手持羽扇,中年文士的话后,过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话,声音震荡,犹如大吕洪钟。 “那大人你担心什么?”文士公孙瓒问道。 “嗡~~~”孟钧赫然睁眼,目光如同冷电,被他扫上一眼,就算是那个公孙瓒是孟钧的心腹参军,也是一瞬间后脊梁都感觉到了寒意。 “大人的实力好像又增强了,深不可测,真是深不可测啊!” 公孙瓒情不自禁的连自己的呼吸都收敛了起来。 “一些乱民反贼,竟是胆敢,无视君王威仪造反,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孟钧声音平和,平静的就像是一条直线,叫人听不出一丁点的喜怒哀乐来,不过那莫大的气势,却是让公孙瓒都觉得倍感压抑,“唉!” 说到最后,孟钧竟是深深叹息了声。 “我能信你不?” “瓒,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公孙瓒急忙深深躬身表态。 “功高震主!” 孟钧深深的吸了口气:“自古以来,都是鸟尽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大人深受圣上器重,只要大人不心生反意,又怎么会” “不会?柱国公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听到孟钧这话,公孙瓒额头冷汗直冒。 有关于帝王的话,那可不是他小小的一个参军可以点评的。 这些年来,隋元大帝杨武夷的确杀了不杀从龙功臣。 “这个,这个!”公孙瓒吞吞吐吐。 “呵,不过子聪你说的没错,我对圣上,一片丹心,可昭日月,圣上贤德,一定能够明晓是非,洞察天机,知道臣子的忠心。何况,眼下内忧外患,外有五胡乱华,对我隋元帝国虎视眈眈,内有乱民反贼,孟钧一定替圣上,平乱党,定贼寇,还吾皇江山一片清明。”孟钧对着西边方向,拱手抱拳,随后却是突然起身,“不好!贼子当中却是有神通高手,我儿孟臻怕不是那贼子的对手。” 而在离军营二十里开外,俩股洪流似的人马,正在厮杀! 而他孟钧,竟是可以天人感应? 正文 第七章 金丹之威 双方人马对垒,密密麻麻的人潮组成了洪流,大有席卷一切的气势,双方显然来自不同的阵营,厮杀的难解难分。 一方是乱民反贼,另外一方,则是官兵。 不过很快,双方的形势就逐渐的开始变得明朗了起来,贼兵虽然数量众多,不过其中还掺杂着不少的老弱,反观官兵,人数的方面虽然比不上乱民反贼,可是也有俩万余众,而且一个个装备精良,乱民反贼逐渐有了溃败之势。 “杀!” 一头浑身如墨,行动起来却是快如闪电,猛如奔雷的龙驹,正在奔驰,一路前行,到处都是腥风血雨,龙驹上面的银甲红袍小将,可以说是万夫莫挡。 那马,虽然看上去貌不惊人,却是赫赫有名的干蛟驹,还有称呼叫做龙马。 传闻当中,可是蛟龙和汗血宝马交配所生。 马的种类很多,可要比的上龙马却是寥寥无几,龙马简直价值连城。 除此之外,官兵装备精良,即便是在厮杀当中,也是阵营不乱,刀盾手、长枪兵,至于弓箭手则是压轴,不过眼下,官军和乱民反贼,俨然厮杀到了一块,弓箭手的作用已经失去了神效。 “噗嗤!”头颅飞起,血水飞溅。 银甲小将长戟下,很快割去十数人的性命,几乎势不可挡。 “上人,鹰犬厉害,弟兄们快抵挡不住了!” 一名头目浑身浴血,神色狰狞。 “哼!该死,咱们不过只是求一口饭吃,有个安居之所,朝廷为了对付咱们,竟然将你我当成了反贼,还派遣太尉孟钧亲自统帅大军,绞杀我们?”那个被称为上人的男子,光头,豹眼圆瞪,左耳挂着一个硕大耳坠,此刻一脸的狰狞:“君王无道,不仁不德,就该和师尊说的一样——灭君。” “上人,眼下不是咱们灭不灭君啊,而是朝廷要绞杀咱们!” “哼,朝廷要绞杀咱们也没那么容易。” 那个光头上人的目光阴鸠,只是一扫,却是锁定了正在厮杀,戟挑自己弟兄的银甲小将:“真是可恶,那鹰犬竟伤了咱们那么多的弟兄,要是情报没错,那小子肯定就是孟钧最宠爱的儿子‘孟臻’,本上人要亲自割下他的脑袋,替死去的兄弟祭奠!” “上人,莫非你是想要胎息摄影,神魂出窍?”那个头目愕然。 “正是!”那个光头上人粗犷应道。 “可是,可是上人,如今双方人马厮杀,煞气斐然,杀气更是惊天地、泣鬼神,在这样的条件下,上人你若是要观想,神魂出窍,衍化神将,去斩杀那个孟臻,怕是,怕是还不曾到达他的面前,神魂就被万千洪流杀气冲的崩溃。” 那个小头目显然是识文断字,念过几年的私塾。 他在这个阵营当中,也就相当于参赞。 “无妨!”鹿鼎上人却是豪情道:“师尊气概,一往无前,君若不德,当以灭君,这是顺应天意,而且也是我真空教的教义,那太尉孟钧既然出师绞杀我们,本上人也要让他刻骨铭心,斩杀了他的爱子,让他哭去。” 说话之间,那个鹿鼎上人也不顾小头目的劝诫出手 “杀,投降不死!”银甲小将喝道。 他虽然长的并不粗矿,可是声喝就像是大吕洪钟,一股罡气,瞬间由他为中心震荡开去,简直是叫人耳膜生疼。 “哧!”孟臻方天画戟一扫,瞬间又洞穿了三人的胸口。 “荡寇将军英武!”身旁的官军高喝。 那个银甲小将孟臻,太尉孟钧的孩子,雄才武略,样样精通,这才十八岁,就已经被朝廷敕封成为了荡寇将军,比起最低值的偏将军,还要职位高上一等。 大隋元朝,伍人为一伍,首领叫做伍长。 十人叫做十长。 三百人为一营,其中的掌管叫做营长。 偏将军是最低职位的将军,但是比起营长,在级别上还要高上半筹。 至于荡寇将军,麾下人马相当于三个加强营。 孟臻以十八岁的虚龄,可以成为荡寇将军,除了借助太尉孟钧的势之外,更主要的还是自己的本事。 “嗯?”就在孟臻方天画戟,又从三人脖子上划过之际。 “将军小心!”突然,急促声音响起。 孟臻身后,俩名护卫扑了上来。 那是用自己的身子掩护。 “蓬!”血花飞溅,俩名护卫的背后均是炸开了一道血花。 “将,将军,我!”俩名护卫瞬间毙命。 “不好!”孟臻刹那警觉了起来,驾驭龙马,手中方天画戟挥舞,竟是扫荡开了一条血路,这才惊魂未定的勒紧了马缰。 “律耶耶” “好险!”孟臻的第一个心思,就是俩个字,他看清楚了偷袭他的人。 不,或许可以说只是一道虚影。 “真空教的贼子!” 孟臻的脸色瞬间紧绷在了一块,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反贼乱民当中,竟然隐藏着真空道的高手。 “邪术!”孟臻沉声的道。 孟臻身为太尉孟钧,最为杰出的嫡子,而且年纪轻轻,就凭借军功得到了荡寇将军的职位,眼力自然十分的高明。 “聚我阳血,玄庀门开,天眼!” 孟臻匆忙打开了天眼,顿时只觉得金光刺眼,在万人厮杀的战场上空,那是一名身披甲胄的金甲神将,手持开元巨斧,威风凛然,猛的将巨斧劈向自己的脑袋。 “方天十六击,天地经纬,天罗棋盘,密不透风!” 匆忙之下,孟臻手中的方天画戟狂舞,罡气云涌,鱼龙蔓延,无数戟芒竟然在短促之间,形成了一片,密不透风,将他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哼,凭你也想拦住本上人,不够资格,除非你那老子孟钧出面还差不多!” 孟臻虽然武艺高强,可却还不是那金甲神将的对手。 一斧劈中。 顿时之间,人仰马翻,孟臻亦是翻滚落地,狼狈到了极点。 而他身旁,更是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只是一招,竟有八名兵士被斩杀。 “哈哈,原来你也就这驴打滚的本事,什么虎父犬子,呸,我看那孟钧也不怎样!”那金甲神将一边讥讽,手中巨斧再次砍向孟臻。 突然之间,一只擎天巨手,似乎从虚空当中,延伸过来。 一抓,仅仅只是一抓! 空气似乎都在这刹那,为之冻结,以手掌为中心,甚至泛起了风暴似的漩涡,罡气云涌,直接将金甲神将巨斧,牢牢抓住。 “什么?”鹿鼎上人一脸骇然:“是,是那孟钧!” “乱民贼寇,也敢编排与我!” 话音未落,那擎天巨手猛的握拳,刹那之间,仿佛苍穹失去了支柱。 一拳轰出,天地无光。 “噗!” 远在后方的鹿鼎上人,瞬间喷血,龇牙裂目,他万万没有想到,孟钧竟然会那样凶猛,只是一拳,居然直接将自己幻化出来的金甲神将,轰击的支离破碎,而且追本塑源,阳刚血气,可以超越时空,直接伤到数里外的自己。 他死了,死不瞑目! 鹿鼎上人的最后一个念头,几乎是难以置信:“我,我就这样死了?不可能啊!难道这就是金丹高手的威势,想我鹿鼎上人,乃是师尊十二门徒之一,筑基后期,加上师尊赏赐给我的‘真空符’,这才可以在万军厮杀当中,摄魂显形,衍化金甲神将,怎么可能被他孟钧,一拳轰杀!?” 他死的很透彻,至于他的疑惑,已经没人回答他了。 孟钧的出现,仅仅一拳,直接轰杀了他。 “摄!”厮杀的人马当中,孟钧骑在火纹虎的虎背上面,伸手一招,一张符箓立马落在了他的掌心:“我道可以,在万人厮杀当中摆弄邪术的贼寇,有多么深的道行,原来凭借的是这张真空符。霍天机,真空道,行事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随着鹿鼎上人身死,乱民反贼更是溃不成军。 “父亲!”孟臻已经再次恢复了武勇。 “杀!”孟钧将手一挥:“乱民贼子,既敢反抗朝廷,杀无赦,一个不留!” 一连下了三天的大雪,瑞雪兆丰年,便是一个好的兆头。 转眼之间,已经过去了七天。 “稽首本然净心地,彼心恒不往,无量难思意,示现一切色,诸法性如是,因法诸如心,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知,何以修胎息,如数宝气瓶,门者能通义,妙者灭谛涅槃意,胎息需坐驰,心息需相依,于横陈有时,味同嚼蜡地” 夜色深沉,静溢一片,孟浩正在自己房内修炼真空经残篇。 这七天里,开始三天,他都是在揣摩经文上,字里行间蕴藏着的正气道心,而不是着急忙慌的直接开始修炼。 因为孟浩深深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 三天过后,孟浩这才开始尝试修炼。 修炼真空经,讲究的是修心。 孟浩在伏案的香炉上,点燃了一枝烛香,开始观想起来,数胎息。 吐纳呼吸,十分的有节奏感。 “常人呼吸,吸气都只能到达咽喉,然后才进入肺腑,这样一来,空气中的灵气,很难滋补身子,壮大肉身,数胎息讲究的虽然是修心,不过也有灵肉合一的作用,修炼胎息,需要做到坐忘,忘了身体,忘了一切,有如老僧坐定,枯木不长。” 枯木原来不可能再发嫩芽,可要是还滋生出嫩芽的话。 那就相当于人的心中,有了杂念,妄念。 这种妄念,则是需要扬道剑斩断。 一炷香的功夫不到,孟浩已经逐渐的进入了状态,就像是有漫天星光,侵入他的体内,滋补每一个穴位细胞,他整个人舒服的都想呻吟。 这种感觉,正是‘于横陈时,味同嚼蜡’! 根据真空经书上的记载,讲究的是人心合一,而修心却是排在第一位。 修心修的是胎息,想要胎息大成,就需要将人体内的细胞,充分调动,对应星辰,只要是联成了一个周天,那么就代表跨入了胎息境的周天大圆满。 铛!铛!铛!铛!铛!铛!铛 正当孟浩修炼领悟到一定精髓的时候,突然之间,金鼎钟声,敲击不息,这让孟浩猛的从观想中惊醒了过来,“好险!差点就心中生出了妄念,也就是所谓的魔像,一旦心中滋生出了魔像,那么日后再修炼真空经就困难了。” 孟浩打开门扉,迈步走了出去:“莫非走水了不成?” “有刺客!”这时,一队七人侯府护卫匆匆闪过,领头队长看见是孟浩问话,直接回答,虽然孟浩在大学士府不得势,可毕竟也是主子,而且大学士府的护卫,不比在夫人身旁的那些婢女、麽麽,倒是少了点尔虞我诈和对孟浩的鄙夷。 “刺客,难道是”孟浩听到这话,猛的一惊。 正文 第八章 孟昌大总管 “可曾抓到入府的刺客?”孟浩装出一脸的焦虑,问道。 “回浩少主的话,刺客还不曾抓到,不过孟昌大总管的远房侄子马四,却是在这一次刺客的行刺当中,受了不轻的伤。”队长林天和将身子微微一躬:“孟浩少主你要是没事,还望呆在屋内,不要随意走动,小人担心,那刺客还有同党的话会伤到少主。”说这话,他将手一挥:“走,全力搜捕刺客。” “马四?”听到这话,孟浩对自己的猜测愈发肯定。 这一夜,整个孟府处在了喧嚣当中。 “如今的我,虽然修炼了真空经,胎息略有小成,不过也就相当于滋长了一些神魂和气力,武道方面,也才修炼了几天而已,红拂说的,修道不炼功,到头一场空,这话倒是没错。”孟浩看着府邸内的远方,灯火阑珊,他的心中十分不平静:“我现在也就和寻常的人差不多,甚至比不上气力强盛的兵卒,红拂,你可万万不能出事啊!” 孟浩亦然转身,返回屋内,窗门紧闭了起来。 只是谁也不会发现,他那握拳的双手都在愤怒无奈的颤抖 “顾先生,他怎么样了?” “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一名老者站起身来,吞吞吐吐。 那老者叫做顾仁,是仁医堂的首席医师。 此人还有一个绰号,人送赛华佗。 “不过什么?”在顾仁的对面,站着的是一名五旬左右的男子,那人的背部微微有点弯驼,就像是天生这样,做贯了下人的身份,而且那个男子的声音,十分平静,只是沙哑当中略微带着一丝低沉,听到顾仁医师的话,他的眼角这才微微的有些动容。 “唉!”顾仁摇头,叹息了一声道:“性命无忧,只是昏迷不醒,估计好好调养十天半月,就可以开始恢复生机,只是,只怕子嗣难以继承!” “什么?”听到这话,那个灰袍男子脸色瞬间阴青。 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大学士府的大总管孟昌,孟钧身边的大红人。 甚至,他本来姓马,孟姓,那是孟钧所赐。 “恕老朽无能!”老者缉首道,“若是孟总管不信的话,可以另找贤医。” “顾先生严重了。”孟昌还礼道:“先生可是号称赛华佗,尤其是先生你那‘梅花九转金针’,就连老爷也是另眼相看,赞赏有加,孟昌不过只是一个下人,怎么敢质疑顾老你的医术。”话落之间,将手一招:“财仆,替我送送顾先生,另外去账房,支取纹银十俩,酬谢顾先生。” 十俩纹银,甚至可以让一般的家庭,半年开支,孟昌出手也是大方。 那个顾先生在奴仆的带领下,离开了房间。 从始至终,在房内的婢女,奴才,甚至都不敢将自己的呼吸给喘重了。 因为,他们畏惧孟昌的权势。 宰相门前七品官,要知道这大学士府出去,稍微得势的奴才,下县收租,甚至都可要和县老爷称兄道弟。 何况是他孟昌,孟大总管? “四儿,叔叔一定会替你手刃凶徒!”孟昌望着脸色苍白,依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马四,双目中那一闪即逝的寒光,绝对让人望而生畏 正春殿,雨轩阁。 这里的大殿堂,居住的是整个大学士府最具权势的荀夫人,而雨轩阁,这里则是荀夫人的心腹容嬷嬷居住的地方,此时此刻,老妪容嬷嬷正在吃茶。 而容嬷嬷的面前,紫苏、紫玉俩人正在汇报什么。 “再隔个几日,就是那马四要迎娶贱丫鬟红拂的大喜日子,咋滴会发生这档子事情,想来这堂堂的大学士府,戒备森严,而且老爷又是朝廷的支柱,身居太尉要职,掌握这隋元帝国的天下兵马,咋滴会有刺客,入府行刺?再说就那马四,不就一个下人奴才,又有那什么行刺的价值?” 容嬷嬷说话的声音很尖,很是阴沉,就像是老猫在坟头哭丧一样。 尤其是她的眼睛,始终像是眯着一条缝隙。 寒光闪烁,一看就是精于算计。 “姑姑说的极是,刺客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为何会潜入咱们大学士府,行刺马四?这和常理不符合。”一旁的紫苏,薄唇一挑,声音宛若细风:“俗话说无风不起浪,有句话,紫苏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容嬷嬷继续吃着茶,眼皮都不抬一下。 紫苏忙道:“姑姑,你说为什么会这么凑巧,在这关键的时候,竟是有贼子胆大包天,进入咱们大学士府行刺,而且行刺的对象,居然只有马四一个人。还有一种情况,那就是刺客另有她人要行刺,可是潜入府邸之后,却是发现大学士府邸内,戒备森严,无法动手,可要是真的这个原因,紫苏觉得,最不济府内也该伤一些护卫吧!” 不得不说,这个紫苏心思的确十分玲珑。 “嗯?”容嬷嬷睁眼,点了点头,“你这是提醒了我!” 受到赞赏的眼神,紫苏精神抖擞,继续分析: “这是姑姑明察秋毫,因此紫苏觉得,这一次的刺客,或许会和孟浩少主脱离不了干系,而且,就是七天前”紫苏添油加醋,将孟浩训斥她们,尔后一下律法一下家规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似的都说了出来。 本来这是丢脸的事情,在紫玉的央求下,紫苏也就不打算上禀。 “哦?”容嬷嬷听到这话,立马来了兴致:“看来这一切,真有可能和那贱人生的小杂种,脱离不了干系,只是那个小杂种,姑姑我看他,都是一心只读圣贤书,估计还想高中进士,可以替他那短命的贱人,讨个公道,照理来说应该也没那么大的本事才对!”顿了一顿:“罢了,这事,我还是亲自走一趟,先去见一见孟总管,也好商量一下,怎么对付那个小杂种,算是替大夫人解决掉一个眼中钉。” 容嬷嬷说这话,在紫苏和紫玉陪同下,离开了雨轩阁 “公子!”房门打开,红拂闪了进来。 孟浩此刻正端坐在伏案后面,手中捧着一本经书,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实际上他哪里还看的进去书,一门的心思都牵挂在了红拂的身上。 看见红拂,孟浩一个箭步,直接将房门掩盖的实实的。 关好房门之后。 “红拂,你没事吧?”孟浩关切的问。 红拂看着孟浩,那一脸紧张的神情,她的心中被无限暖意上涌:“红拂没事,倒是让公子你担心了,红拂罪过!” “你说的什么话,你我之间,还用如此生分吗?” 这才发现,红拂的娇躯微微颤抖了下。 原来,方才孟浩情急之下,竟是牵着她的手不放。 “公子!”红拂柔声轻唤。 “啊!”孟浩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唐突,急忙撒手:“红拂,我,我不是有心的,只是” “公子不必解释,公子你对红拂的情义,红拂怎会不知。” 红拂轻嘘了一声,道:“只是,红拂今夜伤了那马四,孟大总管膝下无子,那个马四,可以说是孟总管的心头肉,孟大总管肯定不会轻易罢休,红拂准备离开大学士府,免得牵连到公子你。” “不行,莫非红拂你想陷我孟浩于,不仁不义!”孟浩当下拒绝。 正文 第九章 观法罗刹 “公子,红拂可是一心一意的为了你好,今晚行刺了马四,这大学士府邸红拂是万万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则的话,肯定会拖累了公子你。” 红拂万万没有想到,孟浩会那样子的声色茬厉,连忙解释。 “你今晚刺杀马四,可曾让他见到你的真面目?” 问这话的时候,孟浩也是脸色非常紧张。 “不曾!”红拂泪眼有些朦胧,道:“对付区区的马四,红拂有的是手段,虽然红拂还没有达到胎息摄影,神通当中,筑基的境界,不过我修炼的是《真空经》,公子你应该清楚啊,真空道教,最擅长的就是刺杀,红拂没要了他,马四性命,那是便宜了他。” “呼” 听到这话,孟浩深深的松了口气。 “没看见就好啊,没看见就好!”孟浩频频点头,有点像是在自言自语,随后脸色一正道:“既然如此,红拂你就更加不应该离开大学士府。” “为何?”听到孟浩笃定的语气,红拂疑惑。 “有句话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眼下,整个大学士府,都认为是有刺客入侵,这才导致马四遇刺,这么说吧,红拂你要是现在就离开,学士府邸,下场只有死路一条,因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逃到哪里去?” 孟浩思考了下,分析说道:“所以,不可以逃!” “不逃?”红拂皱眉。 不过,公子孟浩的话说的也没有错,天下之大,自己又能逃哪里去? “没错,逃了必死无疑,不逃,还有一线生机!” 孟浩深思熟虑后,道:“眼下,哪怕是那个老巫婆和荀夫人心中怀疑,不过也没有拿的出手的证据,而且,以荀夫人的秉性脾气,这罪过,最终不管结果怎样都会落到我的头上,反正她早早就已经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也不在乎多那么一分怀疑。那个马四,虽然是孟大总管的远房侄子,而且,孟昌总管,膝下无子,马四虽然像是他半个螟蛉之子,可我,好歹也是堂堂大学士的孩儿,哪怕庶子出生,不说他孟昌,就算是荀夫人要对付我,多多少少也会有那么一点顾忌。” “红拂差点害了公子!”红拂毕竟心思玲珑,转念一想,很快就清楚了其中的道道。 “嗯,安心吧,等到我中了举人,就可以自立门户。” 孟浩目光悠远:“到那时候,你我就不必在这府内受罪了,步步惊心!” 可是,这一次他却是想错了。 荀夫人会忌惮孟浩的身份,可是容嬷嬷却不会顾及这些。 正所谓小人如鬼缠,就是这个道理。 容嬷嬷可是荀夫人的头号心腹,为主人分忧她觉得是理所应当,而且狐假虎威,如今老爷孟钧不在府邸里头,正好少了一些牵绊,直接可以对孟浩下那死手 “姑姑,孟总管他也太没魄力了!”紫玉说道。 一行人趁着夜色,在大红灯笼下,在九曲回廊上面行走着。 这些人都是从孟昌的房内走了出来。 这一行人婢女、仆从一共七人,俩个衣着鲜艳,容貌上乘的少女正是紫苏和紫玉,俩个人拥簇的中间,自然就是在大学士府邸,位高权重的容嬷嬷,除了这三个人以外,身后还跟随着四人。 那四个人,腰间悬挂朴刀,一身银色的铠甲,十分威风。 “背后莫说人是非,举头三尺有神明呐!” 容嬷嬷阴阳怪气的声音道。 “是紫玉嘴贱,姑姑恕罪!”穿着一身青色锦衣的紫玉连忙抽自己的耳光。 啪啪啪,直到第七下 “罢了!”容嬷嬷这才开口:“下人就该有下人的觉悟,要牢牢的记住自个身份,这是大忌,在这个方面要是犯了错,就算姑姑我也保不住你,倒是那小杂种说的没错!”顿了一顿:“孟总管毕竟是老爷的心腹,就算是我,也要礼让他三分。” 说到这里,容嬷嬷一脸阴沉诡异的笑了起来。 双紫看到她这样的表情,更加小心。 “不过,那个马四是孟总管的过继子,今晚咱们点明了下,马四的伤很有可能和那小杂种有关,明着不说,暗中孟昌一定会派人调查,就算是查不出个所以然来,日后,咱们要处理那个小杂种,孟总管也定然会在老爷面前,替咱们维护一二。” 容嬷嬷一口一个小杂种,眼神阴鸠,一副恨不得弄死孟浩的味道。 “好了,时候不早了,各自都散了吧!” 临近雨轩阁,容嬷嬷老鸦似的嗓音,再次响起,等到奴仆婢女们都离开了,她这才阴测测的自言自语道:“再过几日,便是放榜的日子,那个小杂种,武虽不行,文章倒是做的还有几分水平,万一真叫他中了举人,自立门户,再想要对付他就困难多了,不行,看来我该施展一下‘诅巫大法咒’,让他伤元神,损元气,不知不觉的弄死他。” 容嬷嬷能成为荀夫人的头号心腹,可不仅仅只是奶娘那么简单。 她本身乃是南苗氏族出身,懂得邪术。 尤其是这诅巫大法咒,也是一种类似神通的法术,可以伤人无形,让人在不知不觉当中,元气大损而生病,甚至死亡。 这些邪术,尤其适合皇宫后宫的那些嫔妃,争宠所用。 不过,这些歪门邪术,虽然厉害,可是皇室严禁。 毕竟,如今的隋元大帝,这些年来,虽然穷兵黩武,乱用民力了一些,可是当年还是很具贤名的,后宫的明争暗斗,他不会去理会,自然有正宫娘娘主持,但要是涉及到邪术,必定是严惩不贷,因为这关系到帝王皇室的安危,甚至,都有好几个妃子,因为祖巫邪术而丢掉了性命。 如今,大学士孟钧不在府内,容嬷嬷的胆气不由足了起来 对于容嬷嬷在背后,谋划算计自己,孟浩自然不清楚。 这些天来,他一直都在暗中观望局势,好在刺客的事情,很快就平息了下来,这倒是让孟浩愈发不敢掉以轻心。 那是来自心灵上的感应,在神通道法上,称呼为‘念’。 正所谓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难道,那就是所谓念头?” 除了观察局势之外,孟浩这些时间来,可没有落下修炼,在大隋帝国,就算是现如今都还有着许多的制约。 文以治世,武可安邦! 大隋帝国虽然开国已经有二十几年,可还是十分的注重武道。 在帝国中,想要当官,可以习文,可若想被朝廷赐封爵位的话,那么只能从武道神通上想办法,需要参军,建立军功,才可以获取爵位,当然,也有一些文臣也有机会获得爵位,比如如今的‘鼎国塔’,那是一座宝塔,里面就悬挂着当年替大隋帝国,平定天下,逐鹿中原,立下赫赫有名的开国功臣的功勋画像。 那鼎国塔的功勋臣子里面,倒也有几名文官。 只是大隋开国之后,再想以文封爵这个已经十分困难,如上蜀道青天。 “真是怪哉,朝廷明明只有积攒军功,以武安邦,才可以获取功勋爵位,文臣哪怕权势再大,撑死了也就做个高官,封赏不了爵位,可偏偏在大隋帝国,文人士大夫的地位却是要高过武将一头!” 孟浩想到这里,困惑的摇头了下,不过这些,显然不是他能左右的事。 想不通的事情,孟浩也不愿意纠结下去,继续修炼。 “胎息证相,坐驰可辅,降服心猿,定禅修意,三处用心,妄念少生,念来如有神,一念之间,屈伸臂擎,即到莲池”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人静心修炼出胎息之后,就修念头。 光速够快了吧?可是念头更快。 屈伸臂擎,即到莲池。 寓意这只要手臂一伸,无视空间,洞穿虚空,立马可以采到极乐净土的莲花。 那是什么概念,有多自信? “真空教不愧是真空教,寥寥的几句话,居然彰显出了无比霸气,尖锐锋芒,势不可挡,屈伸臂擎,即道莲池?还有那个霍天机,真是一个妙人,我听红拂说过,真空道的教义,就是坐正皇室,手持大仁大道意剑,君王要是不仁德,真空道就会出手,甚至敢于大殿刺王。”孟浩修炼到了精妙处,不由啧啧称奇:“莫非,煊赫大梁城,十步杀一人,那大刺客荆轲、兄雷二位,也都是真空道出来的人?” 整个房间内,充斥着淡淡的冥香味道。 冥香可以让人修心,静心,更快的禅定下来,坐驰可辅。 坐驰,正是坐忘的意思。 轰隆! 孟浩仅仅只是那么一想,大势不妙,因为修炼真空经,需要坐忘,一心一意,心中不能生出一丝一毫的妄念,也就是所谓的失神,一个人要是失去了神,那么怕就会疯疯癫癫,成为一个疯子。 “不好!”孟浩大惊,他知道自己心中产生了妄念。 念头一转,在他的意识当中,立马出现一尊罗刹,手持三股钢叉,毛发赤红,全身上下覆盖着鲜艳鳞甲,那个罗刹似乎察觉到了孟浩盯着自己,对准孟浩的头部,猛的就是一叉。 正文 第十章 如来伏心猿 孟浩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修炼真空经时,只不过是一时思想偏差,意识当中,刹那就出现了魔怪,而且还要持叉刺杀自己。 “难道,这就是观法罗刹,而那怪物就是鬼罗刹?” 孟浩得到的真空经,虽然只是残篇,不过对于修炼之道,以及需要观法罗刹也有提及。 不过,眼下的他根本没时间分心了。 随着那个鬼罗刹一动,宛若一只大蚂蚱,弹跳力量十足,迅猛如电,直接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没靠近,孟浩就能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尤其是鬼罗刹刺杀自己,还伴随着阵阵阴风,侵入神魂,可以转瞬之间就冻结住人的生机。 若是被那鬼罗刹刺中,怕是孟浩轻则神魂受损,变成白痴。 严重的话,肯定是久治不愈,一命呜呼。 “不好,我还不曾替母亲讨还一个公道来,万万不能就这样死了啊!”孟浩心有不甘,猛然之间,他想起了自己,曾经从一篇札记上面,看到过的一句话:“若定中念想,多感妖邪,妖精百魅,随心应见。” 眼下的情况,不正是和那札记上记载的一模一样? “之所以我的念头当中,出现了鬼罗刹,那是因为,方才我在胡思乱想,心中因此产生了妄念,而且那札记上对于心魔的记载,倒是和《真空经》上提到的鬼罗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那札记上,还有后半句是怎样记载的,我” 对了! 就在这万分危急,千钧一发之际,孟浩整个人彻底冷静了下来,面容虔诚,气息安详,简直就像是老和尚在坐禅。 “起心欲息知,心起知更烦,了之性本空,知则众妙门!” 一句富有禅机的话,从孟浩口中吟诵了出来。 随着他的吟诵,那出现在意识脑海中的鬼罗刹,轰然一声,支离破碎。 孟浩感受到鬼罗刹的消失,暗中长松了口气。 就在方才,生死之际,孟浩突然记起了札记中的后半句,并且瞬间领悟,并且他发现,不管是那札记上的记载,还是《真空经》,修炼胎息,关键在于一个字——空! ‘浑忘色相,无我无人,古今宇宙,一切皆空!’ 正所谓是一法包含无量法,一间劈破万般门。 “还好我能及时禅定,要不然的话,今天真是凶多吉少了,居然观法出现了鬼罗刹,如果降服不了的话,怕是我自己的神魂就会被对方刺杀,魂飞魄散了。” 孟浩对于方才的一幕,依旧心有余悸。 可是这还没完,鬼罗刹消失之后,孟浩的意识当中,突然奔腾出一团圆球,赤红如同大日,并且发出吱吱的怪叫声音。 “那是什么?”孟浩吓了一跳,他可是刚刚经历过鬼罗刹,心情还未平复呢。 孟浩努力神魂扫去,那团大日似的赤色圆球,猛的一弹,似乎居中炸开,对着孟浩甩动着它那绯红的大屁股。 居然是只大马猿猴,在来回摆弄着屁股,戏耍孟浩。 看到眼前这一幕,孟浩差点被气笑了! “不对!那是心猿,降服心猿,定禅修意,屈伸臂擎,即到莲池!” 孟浩突然心中一亮,他似乎领悟到了什么。 “我曾看过的那本札记,上面倒有记载,莲池西顾,有句话叫做顾首相盼,也就是回头的意思,既然莲池西顾,那么就证明,佛门的起源来自西方,因此也叫做‘西方极乐净土’,想来是没有错了,而佛门领袖则是‘如来’,根据真空经上的记载,意思是不是说,只要念头如来,降服心猿,就代表着正是跨入了胎息的境界?” 孟浩想到这里,心中顿时敞亮了许多,开始念想如来。 如来,乃是佛门领袖,寺庙里头孟浩也见过。 轰隆! 孟浩默数念息,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那些念息,开始汇聚,四面八方汇聚成了一块,尔后在他的意识当中,突然出现了一座门户。 那门户居然是‘六妙法门’,一间劈破万般门。 随着门户一震,一只擎天巨掌覆盖了下来。 举手投足,竟是镇压住了那只大猿猴。 就在大马猿猴被镇压的一瞬间,孟浩的意识当中,突然多了许多东西,在这一刻,他终于跨入了胎息境。 胎息境界一成,吐息如龟,修禅性,定禅身,总算进入了神通境。 “观想罗刹,鬼罗刹,显!” 跨入了胎息境界,孟浩信心大增,从此之后,他再也不是单纯的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虽然尽管眼下,他才是初入胎息境,神魂也就比普通人,强壮三四倍左右,不过毕竟可以观想鬼罗刹,用来守护自己和攻击敌人。 孟浩随着他的念头一动,鬼罗刹再次显形出来。 随心所欲,如臂挥使。 “可惜啊可惜,我现在的念头力量,还是太小,威力太弱,虽然可以观想出鬼罗刹,不过那鬼罗刹,也只能存在自己开辟的识海当中,守护自己,若是想用来攻击敌人的话,最多可以显形一次,第二次的话,怕是就要伤到我自己的元神了。” 孟浩不断的指挥着鬼罗刹,在自己的意识当中,出现消失,增加熟稔度。 而且,他有尝试让鬼罗刹,真正显形出来。 可是,鬼罗刹只显形出来了一次,而且不足念息的时间,孟浩就已是冷汗涔涔,这让他急忙收敛念头,鬼罗刹如烟一样消散,这是他道行太浅,念头还不够强大。 “从真空经的记载来看,同样的境界,也分为三六九等,比如胎息境!” 孟浩从红拂的口中,早已知道武道神通的等级。 胎息、筑基、金丹以及武尊、武神、武圣和武皇,同样等级,分为三六九等,也就是前期、后期以及巅峰和大圆满。 比如那个自称‘皇帝老儿问我要金丹’,真空道的道主霍天机。 霍天机虽然是金丹境界,不过却已经达到了金丹觉圆,金灿灿,圆惶惶的地步,离褪凡成圣,达到传说当中的武尊境界,也只有一步之遥的距离。 至于,太尉大学士孟钧,虽然也是金丹境,不过却没霍天机那般,金丹觉圆。 反反复复,直到三更时分,孟浩这才入睡。 毕竟,修炼胎息的时候,虽然那种感觉很舒服,凝神静心,使得毛孔都被熨平了一样,可是要不断的观想也是很耗损精力的。 孟浩藏好真空经后,倒头就睡,甚至忘记了解衣,一夜无梦。 第二天起床,孟浩只觉得神清气爽。 “再熬一天,再熬一天,明日便是放榜的时候,一旦我高中举人,就能天高任鸟飞,带着红拂,一块离开这没有一丁点人情味的鬼地方。”孟浩推开窗户,深深的吸气了一口,只觉得脏腑舒坦,晨雾入喉,整个人更显精神了一些。 可就在孟浩万分期待之际,正房荀夫人,正在容嬷嬷的陪同下饮用早餐。 “夫人,明日便是放榜的日子,万一那个贱人生下来的小杂种中了举人,处置起来就会有些麻烦,莫不如”容嬷嬷老乌鸦似的嗓音,格外阴森,而且还做了个割咽喉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