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猝不及防的丢弃 初夏的夜晚,华灯初上,b市夜晚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海里,一个骑着单车的纤秀身影风驰电掣的向前狂冲。 骑车的俏丽女孩叫宋恩琦,是北影大一学生。 此刻,她鬓角都是汗珠,蓝色牛仔短裤和雪白色的雪纺短袖都被汗水浸湿。 她紧紧咬着唇,倔强的眼里噙着丝丝眼泪,脑子里一片混沌和惊惶,她不知道,她的小爸黎澄泓为什么突然决定去美国。 如果不是小爸的助理偷偷打电话告诉她,她还不知道他明天下午就要离开她了。 他不是说过,他永远会陪着她,陪着她上完中学,读完北影,要亲眼看着她长大,陪着她一步步实现她的梦想吗? 他说过,永远都不会离开她,不会抛弃她,他们要永远在一起的。 现在为什么这么突然的要丢弃她? 咬牙疯狂的骑了两个小时,她才终于从学校赶回小爸的别墅门前,保镖一看是她,虽然诧异她这个时候回来,却也没有多问什么,打开别墅大门,让她通行。 偌大的别墅里静寂一片,只有各色花树的清香弥漫在夜色里。 她将单车放好,一阵风般向客厅奔去。 灯火辉煌,可冷清的没有一个人。贴身保镖和佣人们,似乎都被主人斥退,四下静悄悄的。 她略一思量,健步如飞,向二楼卧室疾冲。 黑白两种色调的清冷素净又华贵宽敞卧室里,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窗,烟气弥漫。 卖力的骑了两个小时单车,饶是她武功底子不薄,身体近年来一直很好,也早已累得不轻,气喘吁吁的刚冲进卧室,就被呛得连声咳嗽,她慌忙退出去透气。 沉默坐在窗前,眼睛血红的男子黎澄泓立即将指间的烟捻灭在烟灰缸里。 “小爸,你怎么又抽烟了?你不是答应我戒掉了吗?”她揪心的问。 “以后不会再呛着你了,”黎澄泓有些喑哑的声音,近似叹息:“丫头,好好的你回来做什么?明天才是你十八岁生日,我会给你过的,过完我再走。” “小爸,你的喉咙和肺部都不好,能不能不要再抽烟了?”宋恩琦强按着心头的惶恐,答非所问,径自开了卧室的灯,又去打开窗户,拉开窗纱。 然后去接了一杯水,又抠了两片缓解咳嗽的药,走到男子身边蹲下来,仰望着他,示意他服下。 黎澄泓服了药,喝完一小杯水,伸手想要抚摸乖顺趴在他膝上的女孩秀发,想了想,却垂下了手。 就要走了,何必再克制不住亲昵? 她是他的养女,八年前关系就已经确立了,这辈子她注定不属于他,何苦任由情愫泛滥?自己不是要避开她吗? 他原本如黑曜石般深邃清亮的眼睛,因为一天一夜不曾合过眼,而一片血红。 他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投向星月暗淡的夜空。 黑色的碎发散落在额头,原本对着她便变得温润柔和的眉眼,如今冷峻和憔悴,透着说不出的疲倦:“回学校去,我让司机送你。” “不,现在已经八点多了,小爸,我今晚说什么都不会走。”一向对他的话奉若圣旨的乖巧女孩,这时固执无比,忽然起身大胆的坐在他腿上,双手就环住他的脖子。 黎澄泓愕然,很快就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她,猝然起身:“别闹。” 他起身动作太猛,推她的手劲又太大,她猝不及防,身体从他怀里跌落,仰面就要跌倒。 他眼疾手快,赶紧揽腰扶着她站稳:“都这么大了,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别挨着我。” “当然不行,有你这棵大树,我就爱做一条缠死人的小藤蔓。”她娇溺的抱住他手臂:“你会让我永远依靠的吧?” “拿开你的小爪子,男女有别。” “你还知道我是女人吗?”宋恩琦壮着胆子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你看看我哪一点比不上别的女人?小爸,你不可以背着我和任何别的女人约会,不要和别人牵手,更不能亲她们。” “你是我女儿,不该管这么宽。”他不容分说,收回自己的手,将她推开一点,拿起桌上的手机,就要打电话安排司机。 宋恩琦急的眼泪唰的流下来,纵身一跳,从他手里将手机抢走,扔到远处的床上,从身后紧紧抱住他:“你又不是我亲爸,当年你是为了方便给我办理收养手续,不得已才将我们的关系写成父女。小爸,你只不过比我大了十一岁,干嘛总是以爸爸自居将我推开?” “只不过大了十一岁?”黎澄泓苦涩道:“到明天,你才刚刚十八岁成年,可是我都已经二十九岁。一日为父,终生为父。琦琦,听话,回学校去,明天中午我让司机接你回来过生日。不对,应该去最大的酒店好好为你庆祝成人礼。“ “不要,我想在家里和小爸你一起过,不要那么热闹,就你我两个人。” “也好,你还是学生,不该借助我的声势张扬,学生时代,还是低调单纯的好。”黎澄泓再次将她死缠烂打的手臂掰开,绷着脸道:“以后别再搂搂抱抱,你我都是成年人了,要避嫌。” “避什么嫌?”宋恩琦笑眯眯打量着他俊逸冷漠的脸,狡黠的问:“你说我俩是男女关系还是父女关系?若是男女,那就不存在伦理之说,若是父女,我是女儿,抱着自己的爸爸有什么不妥啊?” 黎澄泓被她堵得无话可说,心底的决定却丝毫没有动摇:“琦琦,我本来是不打算去美国,不想接手父亲的公司,不过,我妈妈这次是真的出事了。她死得不明不白,绝对不可能是自己跳楼自杀,我不能就这么算了。如今,我不但要接管父亲的公司,还要夺取公司所有股份,将那对害了我妈一生的贱人母子逐出公司,让他们什么都得不到。” “你妈妈死了吗?”她震惊的问,心里却早已经没有太大悲愤。 她刚被他收养的时候,就知道他夜里总是做噩梦。 他告诉她,他总是梦见母亲一次次寻死觅活的场景。 那时她就知道,他的母亲是一个为了自己认定的爱情,义无反顾与家族决裂,带着自己分得的财产,追随着那男人去异国他乡创业,并且生意做得非常成功,婚姻生活却惨不忍睹的痴傻倔强女子。 为了挽留丈夫的心,那女子一辈子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用各种方式自杀,企图引起丈夫注意,让他正视她,怜惜她,想让他回归家庭,却从来没有如愿过。 他这个做儿子的,从小就是在这样悲凉无奈的闹剧里成长,他受不了母亲的疯癫痴狂,也改变不了父亲的薄幸凉情,才愤而出走,独自回到出生地b市,自己打工读书,自己创业,不愿意再与那个家有任何牵连。 第一卷 第2章 最真的人,原来最假 他闭上眼睛,沉痛的深叹口气:“这次她是真的死了,听说昨晚她是从几十层高的商厦跳下去死的。从小到大,我梦到过很多次她的死法,可是,还是没有想到,她会死得这样惨,尸骨零碎。我看了那边发过来的商厦视频,看起来她好像真的是自己想不开执意从窗台跳下去,可我不相信她会选择这样惨烈的死法,肯定有内情,我一定要查清楚,为她报仇。我本来是再也不想和l黎霆梓有任何瓜葛,母亲想跟着那样不堪的男人,我管不了,也不想过问了。可是她现在真的被他们逼死、害死,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听说你父亲黎霆梓生意做得特别大,还有黑道势力,那个女人擅长交际,手里也有庞大的靠山,你对付得了他们吗?何况他再不好,也是你亲生父亲,你又能拿他怎么样?”宋恩琦抱着他的腰:“小爸,不要去报仇,留在这里让我陪着你,我们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黎澄泓突然低头,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狠狠捏着,眼神冷酷而审视:“永远不分开?你还好意思说这句话,宋恩琦,我将你养这么大,就是为了等着你和别的男人卿卿我我吗?” 他只有在极度愤怒时,才会叫她的全名,平时都是昵称她琦琦,心情特别好时,还会叫她丫头,此刻他对她冷冰冰的交出全名,她不能不震惊:“小爸,你说什么呢?我没有和别的男生交往啊。” “闭嘴!我不想限制你,但是也不想听你的谎言!”黎澄泓一把将她推出卧室,反手关上门:“父女一场,别将我激怒,滚回自己卧室洗洗睡去!” “小爸,小爸!”宋恩琦哽咽着急切的拍打房门:“小爸,是不是有误会?我怎么会背叛你和别的男生来往?小爸,你走了,你这边的公司怎么办?你会带我走吗?” “今天我已经将公司所有事宜都安排给我表弟先替我打理,至于你,你现在出息了,我不妨碍你和别人谈情说爱,你就留在这里。” “我没有……”她不想再徒劳的解释,急切追问:“小爸,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去找你吗?你要抛弃我吗?” “我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回来,也许永不回来,也不准你去找我。放心,既然当初收养了你,我就不会半途丢下你不管。”他冷冷道:“这栋别墅我留给你,再给你一辆车,卡上也会给你留足读书生活费用,你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但愿你能够争气,将来的星途走得干干净净,拼的是自己实力。我给你留下一个最可靠人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有困难,就联系他,他会替我帮你一把,不过,你我从此,不必再见!” 他每多说一句,她的心就下沉一分,最后,她背靠着门,抱膝坐下,呜咽难言。 为什么一夜之间,他会对她弃若敝履? 是因为他母亲突然惨死,逼得他不得不再次面对那个他不屑甚至仇恨的父亲?还是,他误会她与别的男生有染? 良久,门外都没有一点动静,只有她压抑的啜泣声,门内的男子止不住心疼,按耐住对她的失望,问:“丫头,你怎么了?” “小爸,让我留下来好吗?今晚我不想回学校。”她抹了一把泪,可怜巴巴问:“小爸,为什么一进入北影,你就不再让我走读?我不想住在学校,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我不会耽误学业的,你也看到了,从小我的成绩就一直是第一,我从来没有给你丢过脸。我们不能再像从前那样相依为命吗?” “不能,你已经长大,你也已经背叛了我们最初的誓言。” 门外半天都没有声响,他转身坐回窗边,静默不语。 静寂的房间,没有半点声响,只有落地钟指针的“滴答”声,充斥着烦乱的大脑。 他点了一根烟,直到抽完,烧到了手指,才从迷茫中回神,闭上眼睛,又点了一根烟,缭绕的烟雾,笼罩着他冷峻的眉眼,是那么的不真实。 就如他此刻对她的感觉,看着她长大,却不知道,她竟然会对他撒谎,就算明天就要离别,她还是不肯对他说一句实话。 他以为最真的人,原来最假,还是他手把手亲自带大的。 抽屉里,还放着昨晚接到的一沓匿名人送来的照片,是她与别的男生的照片。 每一个镜头,都那么温馨浪漫,亲密自然,还有一张,竟然是那男生俯身在吻她的脸颊。 第一眼看到这些照片时,他的心就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的破开,剜了一刀又一刀,鲜血淋漓,偏偏那种痛又无从言说,无法计较。 她是他的养女,她就算和别的男生滚在床上,他又能如何? 再也受不了这样煎熬的岁月,他已经成年,早已事业有成,也早已经到了该娶妻生子的年纪,可是因为心底放着这个小丫头,他从来不与任何女子有染。 就算外公和长辈们一次次催他,就算作为成年男人,他无数个夜里有着那种强烈的渴求,也都竭力忍耐着,不愿意随便接受哪一个女子,不肯将就着解决这种需求。 他以为只要排除一切干扰和诱惑,干干净净的等着她,等她长大,等她喜欢上他,他们就会有将来,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背着他,有了男朋友,还不肯承认。 那一刻,他将所有照片扫落在地,胸腔里饱涨的怒火,和深深的痛苦失望,令他无法再看下去,也无法再忍受与她在一起。 这就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孩子?这就是口口声声说喜欢他,想和他在一起,永远都不想和他分开的女孩子? 无数个夜里,她赖在他身边,不肯回自己卧室,趴在他怀里一再的强调,要求他不准牵任何女孩的手,要他耐心等着她长大。 他要忍着怎样的煎熬,才能克制着所有悸动和欲望,任由她腻在他怀里,却从不舍得越雷池一步,就是不想让她的人生沾染上丝毫污秽和遗憾。 可是她长大了,给他的回答却是背叛,不肯承认的背叛。 正好母亲也终于死了,终于从漫长无涯的破败婚姻中解脱出来。 从此他不必再夜夜噩梦,不用再为那个无所不用其极闹自杀的疯傻母亲担忧心疼。 只要他去美国,给那三个害得母亲一生痴癫悲惨的人应有的教训,他自己就也解脱了。 他的冷淡和沉默,使得门外的人迷茫而又无助,无力的扶着门框起身,回到自己卧室,打开淋雨,她全身赤落的站在花洒下,双手捧着脸,哭得一塌糊涂。 第一卷 第3章 一念之怜,流年相负 她至今还清清楚楚记得初见他时的情形,那时她十岁,他二十一岁,还在读大三。 那时,因为外公的扶助和他自己的努力,他已经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一边经营生意,一边读书,还一边出去做义工,不断捐献钱财给各处希望小学和福利院。 她是一个偏远贫困小城福利院里的孤儿,那次他正好亲自去那个福利院捐钱捐物,应院长的热切要求,勉强答应与孩子们合影留念。 面黄肌瘦的她就站在他的旁边,鬼使神差的,小小的她,对这个很年轻又很清俊,眼神明亮慈悲的年轻男子充满了好奇和孺慕,她摸了摸他的手,想要拉他,又不敢。 她怯生生又依恋的大眼睛仰望着他,他一低头,被她那样天真又怯弱的眸子所惑,便俯身抱起她合影。 他离开时,她哭着追上去,手指扒着车门,死活不肯松开。 她那时不舍得让他走,想让他多停留两天,而他,没有那么多时间逗留。 他捐献过的希望小学和孤儿院很多,却从不喜欢留影和张扬,她所在的孤儿院,他也只来过这一次,以后也不会再亲自来,顶多会定期打款过来。 一念犹疑,他以为她想离开孤儿院,让他带她走。 于是,他就带她离开了那里,办了领养手续,以养父的名义将她养在身边。 他太年轻,还是再度大学生,原本并不具备领养她的条件,可是他有太多慈善捐助的行为,又动用了各种渠道的关系,最终还是顺利的让她成为他的养女。 她的人生从此焕然一新,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供她读书,给她提供最优越的生活,为她安排b城最好的小学、中学和高中。 后来,她想做演员,做一个行侠仗义的侠女或者剑仙,在虚构的世界里扶助弱小,给别人温暖和光明。 他笑着支持,说她不管有什么梦想,他都无条件赞成并且为她铺路。 送她去北影报名回来的那天,她趴在他背上,由他背着她,一步步,在人潮汹涌的大街上走过一站又一站。 保镖们无奈的跟随在他俩后面,脸色很复杂的亦步亦趋,不敢劝谏一个字。 他对她向来宠溺得无法无天,谁敢自找没趣忤逆他? 那么远的路程,她不肯下来,他就纵容宠溺的背着她,不顾路人诧异看神经病般的目光,走了几个小时,一直背着她回家。 “小爸,你对我真好。”她的泪水浸湿了他的脖颈肌肤,她哭着央求他:“小爸,琦琦只有你,想跟小爸你永远在一起,好不好?等你老了,走不动了,换我背你。” “傻丫头,我哪舍得让你背?”他暗哑而温柔的声音,在月亮升上来时,幽幽的响在她耳畔。 那天,她开心的像个小孩子,她双手作喇叭状,在别墅的花树间跳跃奔跑,激动的大喊,“小爸,我喜欢你,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就算你讨厌我,我也绝不会离开你半步。” 他眉眼温润含笑,看着她说:“我也是,我等你。不管多少年,我都等。” 可是为什么,刚开始读北影,他就给她办理了住宿手续,不再让她走读。 她习惯了这么多年,每晚都坐在他旁边看书做作业,累了渴了饿了都腻在他怀里撒娇,要他疼惜她照顾她的感觉。 住校之后,她与他难得再见面。 她周末,他也周末,却很少再在周末黏在一起。 以往周末他俩都会形影不离,他陪她学习,或者她看着他处理公司的各种未完文件。 哪怕就是窝在一起听歌打游戏看电影,甚至是依偎在他怀里发呆一下午都好。 那样的时光已经像前尘往事,再也不能重现了。 她能察觉,他在慢慢疏远她,尽量避开她,不给彼此单独静处的机会,他近乎神经质般回避肢体接触。 为什么?她不明白,问他,他不说。问得多了,她自己也觉得没趣,就不再多问。 他这样优秀的男人,爱慕他的女子太多了,他不可能永远把持得住。 他避开她,是为了避免她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那些少儿不宜画面吧? 可她在他眼里始终还是个孩子,她不能为他解决那种需求,她没资格怪他与别人怎么样。 而现在,就连这样疏离的相处都要结束,他要抛下她,远赴美国,还要与她此生再不相见! 是自己成长得太慢,他等不及?还是,他终于有了想要相守的女子,抢走了他的心,他要去过他和她的二人世界? 为母亲报仇而离开这里,肯定只是一个借口。 他说过,他早有预感,母亲早晚会死于那三人之手,就算那一天来临,他也不会太过吃惊和难过。 她从小到大最害怕的就是,他有一天会抛弃她,他早已融入了她的生命,成为她血液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失去他,她的世界就会轰然坍塌,血色淋漓。 她喜欢他,亲情的占比,或许比爱情重,或许轻于爱情,她年纪还小分不太清楚。可不论是哪种情,他的决定,他的抛弃,对于她来说,就仿佛失去了全世界那般,疼得撕心裂肺。 花洒下,她哭肿了双眼,拿起澡巾,用力胡乱的擦洗身体,湿漉漉的头发,有几缕贴在嘴角,吐了几下吐不出,她生气的用力拽出,贝齿在唇瓣咬出一排清晰的牙痕。 她不知道自己在浴室里究竟洗了多久,就那样呆呆的淋着水。 外面,敲门声响了很久,她才忽然从水流声中隐约分辨出来,是他吗?! 她忙关掉热水,拿浴巾随便擦了几下身体,然后匆忙的裹上浴袍,连拖鞋也没顾上穿,就赤着脚丫激动的拧开浴室门跑了出去。 她在想,会不会是他改变了主意,决定带她一起移民美国? 黎澄泓终于等到她来开门,担忧和不耐的怒火,在对上她的小脸时,莫名消失了大半儿。 “小爸!” 刚刚出浴的清丽女孩儿,红肿着眼睛,却笑靥如花。 “洗个澡要这么久,你没事吧?”薄唇扯动,他晦暗如深的墨眸,从她粉嫩的脸庞缓缓下移,不动声色的扫过她清瘦的肩,精致的锁骨,白皙晶莹的肌肤…… 她发丝上的水滴,顺着脸颊、脖颈滑落,有几颗贴着肌肤滚进如沟,然后消失不见。 她才十八岁,胸部还没有发育完好,但隐约映出的轮廓,隔着浴袍,忽然竟令他血脉膨胀,清欲迭起,他不自禁的猜想,他的一只大手,想必可以完全握住她的柔软。 “小爸,我没听到你在敲门,让你久等了,对不起。有什么事吗?” 第一卷 第4章 将最初的自己给你 怔忡间,女孩儿娇甜的声音,拽回了他想入非非的心神,她身上少女的体香和沐浴乳的清香,扑面而来,他脸色微赧,不自然的轻咳了声,“你这么久不出来,我有点担心。” “你还会担心我?那,小爸想带我走么?”闻言宋恩琦晶亮的瞳孔,闪烁出兴奋的光芒,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他的脸,生怕错漏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眉心蹙起,一低头,瞧到地板上她小巧盈白的裸足,立时不悦的轻叱,“谁允许你光脚走路的?说你多少次了,没长脑子么?” “我……”她小声呢喃:“现在不是初夏了吗?地板又不冷。” “还犟嘴?”  她心虚的才张嘴,只觉身体突然一轻,他竟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他大步入内,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他一脚踢得自动关闭。 她微惊微喜,紧张得闭紧嘴巴,双手抱牢他的脖颈。胸口与他胸膛相接处,好像电流经过,让她身子轻颤。 他在外人面前是什么样子,她不清楚,她只知道,他对她大多数时候都是温柔的,可他一旦生气了,后果就会很严重。 记得最惨的一次,是有一年夏天她来例假时,禁不住诱惑偷吃了一盒冰激凌,还没有吃完,恰巧被他发现。 他火冒三丈,一言不发,将她扔出别墅,罚她蹲在外面的台阶上,饿着肚子写了八个小时的忏悔书。 直到晚上他出来,发现她在台阶上睡着,他才将她抱回去。 那次的经历,给她留下的记忆实在深刻,以后当她再看见冰激凌,再流口水,都不敢轻易品尝。 而现在,他明显又生气了!可他的生气,不也说明,他还在乎她吗? 这次他会怎么惩罚她呢?他就要走了,她不想再惹他生气。 胡思乱想间,屁股忽然一痛,她猛地回神,才发现他已经将她扔在了床上,他的大掌拍打在她屁股上,力道略有点重,她装可怜的求饶:“小爸……” 他面无表情,转身要出去。 她心里一急,一把拉住他的手:“小爸,别走。” 他回头看着她,目光不期然落在她浴袍半散的身上,胸前风光半泄,他喉咙一紧,立即偏过头。 “小爸,今晚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她可怜巴巴的问:“就只有一晚上的时间相处了,我睡不着,我会想你的,你再陪陪我好吗?” 沉思片刻,他沉默出去,再回来时手中拿着吹风机,按她坐好。 他半跪在床上,细心的为她吹头发,呼呼的热风,吹乱了她的心,她的脸红透了。也吹得他体内压抑许久的欲望,渐渐炽热。 许久,待她头发干了,他喉咙才发出干涩的声音:“丫头,早点睡。”  “小爸……”她绯红的脸颊顿时苍白,祈求道。 他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去。 就要永远失去他了吗?她咬着唇发了一会呆,泪珠不受控制滚落,心里酸疼得快要窒息,却无能为力改变什么。 良久,她轻手轻脚走出自己卧室,听得他的浴室里,水声哗哗。 他在洗澡,明亮的灯光,辉映了一室氤氲,透过磨砂玻璃门,隐约可见男人完美的身材轮廓。 她骤然心跳如鼓,悄悄靠近浴室的门,将自己身体紧贴着玻璃门,手指细细描摹着水汽氤氲中他的五官和身体轮廓。 像是中蛊般,她情不自禁,轻轻吻上他映在玻璃门上的影子,粉唇微颤,泪水涟涟。 围着浴袍的他拉开门,看到的就是惊慌失措、猝不及防身子往浴室栽去的她。 他惊愕的伸手扶住她:“丫头,你在干嘛?” “没、没什么。”她羞赧惊惶的低垂着头,手足无处安放,不过,听他口气,应该没有发现她刚才在亲吻他的影子,还好。 她惊恐无措的手不经意划过他裸露的肌肤,她偎在他怀里的发丝和身体又是那么温软清香,两人都只是裹着浴袍,这样紧密相贴的姿势,很轻易就能挑起灼热的电流,他身子有些颤栗,立即将她推出浴室,尽量用最冷淡的语气说:“没事就回你卧室去。” 他走一步,她跟一步,等他到了卧室门口,她比他更快的闪进他的房间。 “你究竟想做什么?”他真的有些生气了,一把抓住她手臂狠狠往外推,她极力挣扎,双手抓住门框死不松手,双足也抵着门框,不肯往外边挪动一步。 推扯间,她身上的浴袍散开,掉落地板上,他的动作顿时僵住,她的脑子也猛然一片空白,忘了挣扎。 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她忽然转身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他:“小爸,别赶我走,今晚让我留在你房间好吗?” “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有些困难的竭力保持镇定:“我的克制是有限的。” “我想将最初的自己给你,这样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也有这一晚的美好回忆,以后我都不会遗憾,也不会难过。” “女孩子的第一次有多么珍贵,你不明白吗?” “真的珍贵吗?那我只给你,我什么都没有,如果你觉得这个最珍贵,那我给你可以吗?”她抬头凝望着他,眸子里泪光盈盈:“答应我好不好?你如果要我,我以后绝不缠着你,也不让你担心,不然我会活不下去,你一走,我就死给你看。” 她细碎近似呜咽的哀求,还有滚热温软的身体,使他墨眸黯沉,本想放过她,让她干干净净的继续自己的人生,她却一再挑战他的自制力。 看着她可怜兮兮哀求的水蒙蒙眸光,此刻他的心防开始动摇,脑中不觉就想起了那些她与别人亲密相处的照片,胸腔里顿时无法控制的溢满了滔天怒火! 那死死压抑多年的情感和欲望,顿时决堤。 既然她想给,既然她不看重自己的清白,他为何不成全?难道让她将她的第一次给别的男人? 他一手养大的人,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别人的怀抱,身心两背叛?! 小腹一阵阵紧缩,难以克制的清欲烧的他难受至极, 环着她细腰的手臂不断收紧,他猛然抬起她的小脸,薄唇毫无预兆的袭向她,狠狠的堵住了她的双唇。 她身体剧烈一震,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期待多年的隐秘心愿此时终于得偿,她的心脏急且乱的“咚咚”狂跳,整个人都狂喜得懵了。 这八年中,他亲过她好多次,但每次都是吻她的额头或者脸颊,蜻蜓点水式的吻,简单而温暖。 第一卷 第5章 带她一起走又如何 今晚,他第一次吻她的唇,或许是照片的刺激,或许是分离的不舍,也或者是她今晚大胆的痴缠,令一惯沉稳内敛的他,竟然失控到极致。 他的吻炙热而狂野,带着惩罚的力道,将她的两瓣软唇碾磨得生疼,她呜呜低吟几声,从最初的震惊娇羞中回过神,用力的回应他。 生涩,却用尽一切力量的炽烈。 黎澄泓这个人,平时见谁都含着淡淡笑意,貌似性格温润儒雅,但他狠起来的时候,用b城商界私下流传的话说,就是连魔王都得敬他七分,退避三舍! 而此刻她的热切迎合,令他心中多了几分猜疑和失望,恨她的不检点和背叛,他着实发了狠,陡然松开她,将她仰面重摔在了床上,然后他一扯腰间的浴巾,颀长沉重的身躯随之覆下,将她压在了他身底。 盯着她白皙玲珑的赤落身子,他的大掌缓缓抚上,从香滑的肩头开始一寸寸游移,不经人事的少女身体格外柔软,肌肤弹性十足,他指尖掌心滑过的地方,漫染起诱惑的绯色,令他身下那处瞬间坚不可摧的勃发而起。 大掌放在她还没有发育完好的胸,暗哑低沉的问:“琦琦,你给我老实交待,有没有别的男人看过你的身体?” “没有,我怎么会做出背叛小爸的事情呢?!除了你,我不会让任何人看我。”她急切的解释,身体颤栗不已,一种从未体验过的酥麻感觉,占据了她的大脑,她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气,脸颊上布满羞涩的粉红。可是,她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应,就胡乱的在他脖子和胸膛处亲着。 还不肯承认?他胸腔中聚积的怒火越发高涨,最后的一丝迟疑和珍惜抛之脑后:“很想要是吗?” “嗯……”身体不知羞的渴望着什么,竭力全力的往他身体上贴,希望有什么东西来填满她。 他心底还有最后一丝犹豫,不舍得伤了她。 “小爸,小爸,好难受……”她软瘫如泥,急切的喃喃哭求。 “丫头,不要怨我,也别后悔。”再也克制不了,他腰腹猛然一沉,闯入了她身体的最深处。 一个多小时后,他满头大汗的粗喘着,翻身下来,躺在了她身边,清欲未褪的脸,在头顶暖色的灯光下,似染着朦胧看不透的薄雾,休息片刻,他将她搂在怀里,低低的问:“丫头,后悔吗?” “不悔。”她亮晶晶的眸子还蕴含着疼痛和疲累的丝丝水汽,却坚决摇头:“小爸,我已经期待这一天很久了,我终于完全属于小爸了,是吗?” “你……”他没有想到,她会期盼这样的事情,心疼的摩挲着她小小的脸颊:“我弄疼你了……” 她小小的柔软身体在他怀里不安的扭动,将脸深深埋在他胸膛处,她小声呢喃:“我还想……” 他其实比她更想,只是害怕她承受不了,闻言立即再次翻身压住她…… 直到晨光微曦,才彻底结束这极致疯狂的一夜,抱着早已经昏迷过去的她,去浴室里清洗身体。 洗干净穿好睡衣,他将她放回床上,躺在她身边,他唇角微倾,勾出满足的浅笑,看着她安静姣好的睡颜。 她身上遍布青紫痕迹,他心里莫名的一疼,忽然想起她身子下面那里被伤到了,还有血丝渗出。 他立即起身找出一支药膏,挤了些许在指尖,他分开她的双腿,动作轻柔的将药膏涂抹在被他撑破的私楚。 眉心蹙起,他心中叹了声,他已在尽量控制,没想到还是伤到了她,只怪一直禁欲的他,实在抵住不了来自最心爱丫头的诱惑。 滋润清凉的感觉,一寸寸抵消着火辣的疼痛感,宋恩琦舒服的口中发出嘤咛,双手无意识的寻他温热的身体:“小爸……” “丫头,我在。”他连忙应她,涂好药膏,他洗净手,上床躺在她身边,轻轻将她揽入怀中,轻拍着她的背,柔声哄她:“我在这里,安心睡吧……” “小爸,不要离开我。”她呢喃着,沉沉睡去。 他低头,细碎的吻,落在她红肿的双唇上,不愿意去想天亮之后的分离,拥着她也渐渐陷入沉睡。 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窗外阳光灿烂炽烈,花树送香,群鸟啁啾。 她下意识伸手一摸身边,旁边的位置一片冰凉,没有她熟悉的体温。 他走了吗?就这样不声不响的抛下了她? 昨晚的一切,她还记得清清楚楚,她终于得到他了,却又在昏睡中,无知无觉的失去了他吗? “小爸……”她惶急绝望的呜咽一声,掀开薄薄的蚕丝被,就跳下床去,跑出卧室,惊慌失措的四处寻找:“小爸……” 昨晚一整夜太疯狂,她双腿软的站不稳,身子下面那里也酸痛肿胀得难受,茫然站在安静无比的客厅里,她身体一软,就要栽倒,却忽然跌入一个温暖无比的怀抱。 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丫头,怎么了?不想再多睡一会儿吗?” 惊慌的一把抱住他的腰,她哽咽道:“我已经睡饱了,小爸,你会丢下我吗?我害怕。” 她的眼泪很快濡湿他的衣襟,她颤动的长长眼睫,扫在他胸膛处,让他情不自禁,心里一软,环住她的身体,手掌轻轻抚摸在她脊背上:“你真的不想离开我吗?” “嗯。”她仰头看着他,可怜兮兮的连连点头。 微微闭上眼睛,他凝神思量片刻,在心里做着激烈交战,此去美国抢夺继承权,争夺股份,报仇雪恨,危险重重,她跟着他,他不敢确定能保她安全无虞。 毕竟,纽约对他来说,离开十多年,已经是个陌生地方,不像在中国,在这个城市,他早已站稳脚跟,背后还有外公舅舅的家族势力随时想做他的支援,他可以自己掌控一切风云。 最关键的是,她和那个男生交往甚至亲吻的照片,历历在目,他无法释怀。 可是,再转念一想,昨晚她已经是他的女人了,还计较她和别的男生那一点情分干什么? 就大方的揭过去,带她一起走又如何? 于是,他微微颔首:“好,我带你走,不过,我不能保证未来会让你避开一切风雨,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什么都不怕,就算吃苦受罪,或者是死,只要能和小爸你在一起,那就是最幸福的。”她开心得浑身打颤。 第一卷 第6章 逼迫服药 “什么死?”他不悦的用手指捂住她口没遮拦的唇瓣:“我的小丫头是被我用来宠用来疼,不是用来受苦受死的,以后不准乱说话。” 她赶紧连连点头,心里甜蜜得冒泡,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太好了,他的心,他的身体,现在都属于她,他不会舍得丢弃她!  一把抱起浑身酸软满眼含着亮晶晶笑意的她,他带她去浴室小解,等她解决了,抱她出来,在洗手台上坐好。 然后他浸湿毛巾,表情温柔亲昵的亲手为她洗脸梳头。 整个过程中,他一言未发,而他的动作,却是那么温柔体贴,情意绵绵。 “小爸,这一切不是梦吧?”她眨眨眼睛,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过脸颊。 用毛巾再次拭干净她的脸颊,他微笑:“是真实的,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不要再做背叛我的事情。”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小爸你,也永远不会背叛。”她不假思索的回答,表情纯真自然,如清晨花瓣上的露珠。 他的手一僵,胸口有些闷窒。 她还在否认,她究竟还能不能对他说一句实话?没有背叛他,又怎么会和那个男生有那么多甜美温馨的照片? 那一张照片的画面,都唯美得让人屏息。 从什么时候起,他的丫头变成了这样的人?说谎骗他,神色平静自然得不流露一丝破绽。 不愧是北影的学生,表演功夫炉火纯青,他在心底苦笑,脸色冷了下来。 察觉到他动作的僵硬和神色的冰冷,她惶惑无助的问:“小爸,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他丢下毛巾,冷冰冰的转身:“自己换衣服,准备吃饭。” 不明白气氛为什么突然从温煦变成结冰,她默默咬唇,自己挽起长发扎好,从衣柜里找出一条浅色牛仔短裤和一件浅绿色短袖穿上,又穿上哈迪达斯球鞋,走到餐厅。 因为她有先天性心脏病,又在最贫困偏远小城的福利院长大,生活条件太有限,大部分时间都处在饥饿状态中,她从小身体就很不好。 被黎澄泓收养后,他为了改善她的体质,不但不遗余力的为她治病,还给她报了武术班,让她借助武术来强身健体。 而她自己,因为极其需要锻炼来增强体质,她从跟着他的第一年开始,就坚持不坐公交,不打车,也不让他的司机接送,而是自己骑着单车上下学。 为了方便骑车,她的衣服,大部分都是短裤或者长裙,从来不穿容易曝光出糗的短裙。 坐在餐厅里,气氛太压抑,她食不知味的吃了小半碗饭,实在没有胃口再吃。 他似乎也没有什么胃口,只是看着她吃,等她放下碗筷,他也不多勉强,带着她出门:“今天你已经满十八岁,算是成人了,不用再要我这个监护人,我已经托人将你我的收养关系在今天结束,从法律意义上来说,你我从此再也没有什么瓜葛,你不想再受我约束,那也没什么。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洁身自好,不要乱交朋友。” “我们再也没有关系了?”她被他的这些话镇住,眼前微微发黑,几乎站不稳:“你不是要带我一起走吗?” “我觉得,你我还是分开的好……”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她打断:“还是要抛弃我,那昨晚又算什么,小爸?” “你想让我负责?”他问,语气淡漠,心思莫测。 她深深吸口气:“没有,没有,昨晚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怎么敢祈求小爸你负责?我并不在乎那个,小爸,你让我继续留在你身边好吗?不是养女也没什么,就算晴妇或者佣人,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在你身边,我就知足。” “晴妇?佣人?你就这么轻看自己? ”他冷笑,捏住她的下巴,冷厉眸光锁定她卑怯含泪的眼睛:“我养你一场,就是要给自己养一个小晴妇或者佣人么?如果只是这样,我何苦等你这么多年?只要我想,什么样的女人不是乖乖的脱光了等在床上?” 她咬紧粉嫩的唇瓣,仰望着他,良久,才微微阖上眼睛,低低的说:“不让我一起走,那你走后,我立即自杀。” 他猛然一震,心思再次动摇。放开她,还是带走她?他迟疑不决。 她已经不是他心目中那个清纯天真的她,她背着他有了男友,可是,他还是无法彻底掐断对她的怜爱。 他的犹疑,让她顿时燃起希望,她赶紧抱着他:“小爸,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别丢下我……” 他妥协的叹口气:“好,机会我可以给你,可是,我最恨背叛,不要再有下次。到了美国,如果再被我发觉你和别的男生交往,我不知道我会不会杀了你。” 他为什么非得咬定自己和别的男生交往?她满腹委屈,却不敢再辩解,只一个劲点头:“小爸请相信我,我绝不背叛你。” “请记住你自己的誓言,我可以继续宠你,却绝不容忍第二次的背叛。”  今天没有要司机和保镖跟随,他自己开着车亲自送她去学校。 途经一家药店,他停下车,打开车门径自出去,不多会儿回来,他递给她一盒药片,顺便拧开一瓶矿泉水:“吃了它。” 昨夜与她的疯狂缠绵来的太突然,他提前没准备,只能让她吃药消除隐患。 “这是什么呀?”她惊讶的问,第一个反应是她好像没生病啊,可当目光落在药盒上面的黑体字时,她脑中忽的轰鸣一声,仿佛被人当头浇了盆冷水,浑身冰寒。 事后避孕药…… 接过药片和水,她怔怔出神,仿佛石化般一动不能动。 他一边开车,一边在后视镜里留意她的动静,再次提醒:“听话,吃药。” 两人的目光在后视镜里交汇,她被他逼迫的目光摄住,只好喝水,吞下药片。 喝的太急,呛到了,药片卡在喉咙,她难受得咳嗽不止,眼泪直掉。 他一手开车,一手腾出来轻拍在她背心,带着抹心疼道:“不急,慢点儿。” 药片终于吞咽进胃里,她抬手用力捂住嘴巴,强忍着那苦涩的味道,恶心而又难过。 “丫头,你很难过吗?”他收回手,叹气道:“你还太小,还要读书,以后毕业了还要步入演艺之路,很多年之内,你都不适合怀孕,我是为了你好。” 第一卷 第7章 玉兰树下之吻 真的是为了她的将来?还是,他嫌弃她,不愿意让她有他的骨肉?她满腹疑问,却不敢问出口。 她有什么资格过问他的一切决定?他是他的天,是他给了她一切,没有他,她哪来的这八年甜美快乐天堂般生活? 没有他,她会永远待在那连温饱都不能解决的福利院,也许,很多年前就饿死或者病死了。 她有什么资格向他讨要他不想给的东西? 她忍着泪,含糊唔了一声:“我明白,谢谢小爸。” 价值一两千万的银色豪车开入校园,引来不少人驻足惊叹。 宋恩琦上学的这些年,从没这样高调张扬过,不愿意让人知道她身后人的惊人财富和在本市商场几乎无人可敌的身份,只不过今天时间赶,他四点的飞机,耽误不得,他必须快点给她办理退学手续,中午赶回去为她庆祝十八岁生日。 “丫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办理手续。” “嗯,好,我在那边等你。”她指了指远处图书室。 她终于敢确信,他会带她一起走,心情放松到了极点,开心得在他怀里腻歪了好久,不舍得松开他,在他心口亲了又亲。 “真是个傻乎乎的小东西。”他溺爱的揉揉她的长发。 其实,他又何尝舍得与她分离? 他与她之间,似亲人,又似情人,依赖与被依赖,相濡以沫,相依为命,她离不开他,他亦舍不下她。 如果不是有这深浓得化不开的复杂情怀交织在一处,让他欲罢不能,他又怎么能苦苦死守八年,从青葱少年,一直等到现在二十九岁,还是从来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从感情到身体,都一片空白,只等着她长大。 亲了下她的额头,让她走开,他发动车,直接开向学院领导办公区。 刚走到图书室门口,她胃里陡然一阵翻搅,她赶紧冲向洗手间水池,嘴巴一张,竟恶心呕吐,直吐得昏天黑地,连小半碗早饭都全部吐了出来。 好难受! 洗手间门口,一道惊讶好听的磁性的男声传来。 她难受得要死,唇上又沾染了很多污渍,没办法理会他。 他快步走来,见状从衣兜里取出一小沓纸巾递给她:“你怎么了,宋恩琦?” “可能吃错东西了,有些恶心。”她没有接他的纸巾,用水冲洗干净嘴巴和脸,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干净,虚软无比的直起身子,才转身抬头看向他:“我没事了,谢谢。” 这个男生比她大一岁,也是今年新生,是新生里公认的校草,最帅气阳光的高展。 他对她一直都很关照,时时处处想要接近她,她不太适应,而他,没有太过激烈的举动,她也就淡淡的保持着必要的同学交往。 不刻意疏离,但是,也绝不亲近半步。 “恩琦,你今天好像有些不对劲,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蹒跚的步伐,似乎连提腿迈步,都有些吃力。 脑子里,不由想起昨晚接到的匿名电话,难道她昨晚真的在陪一个身价极高的年轻富豪? 他原本以为,她是那么冰清玉洁,高不可攀,想要追她,却害怕唐突了她,却没想到,背地里的她,如此不堪。 她此刻走路的姿势,很明显就是夜里运动过度,身体受伤,才走的这么艰难无力。 自己只要在今天按照匿名电话的指示,与她在适当时候表演一些暧昧动作,让昨夜碰她的那个年轻富豪看到,他就能得到她,并且得到一笔数额极其理想的酬金。 他半信半疑,可是,开学时第一眼就对这个女孩产生的好感,将近一年来毫无进展的追求,以及对金钱的极度渴望,使他还是想尝试一下。 不过就是在另一个男人面前,表现得和她很亲昵,他一举两得,何不试试? 想到这里,他忽略掉她的疲倦和疏远,与她并肩而行,四下一看,道:“恩琦,你身体不舒服,去图书室不太适合,不如去前边的绿化园里坐坐?” “好吧。”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实在没有力气和心情去图书室看书,便随着他的提议,往前走去。 正是白玉兰盛开的季节,雪白馥郁的大朵大朵的玉兰在熏风中摇曳飘香,繁茂的枝叶铺展开来,恰巧笼盖在了休息椅上方,使得这处成为顶好的纳凉之地。 宋恩琦坐在椅子上,腰膝都有些酸软,身子那里还隐隐作痛,她微微阖上眼睛,唇角含着浅浅一丝微笑,静静等待去办退学手续的那人。 她和他,不会分开的,多好呀,她的世界依旧完好如初,他依然还是她最温馨安心的一片天。 看着她疲倦至极,却满足憧憬的浅淡笑意,高展微微失了下神。 果然是仙子似的女孩子,就算夜里刚刚和别的男人做过最恶心的事情,她的样子,还是那样的不沾染丝毫尘世烟火,看起来,是那么的清丽诱人。 他暗暗咽了下口水,伸手摘下一朵芳香洁白的玉兰花,挨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将花递到她手里。 沁凉清香的花,让她猝然回神,睁开眼睛看了看,低头嗅着:“好香啊。” “这朵花多像恩琦你啊,洁白芬芳,纤尘不染。”他慢慢向她靠近了一些。 “什么呀?”她脸色微沉,向一边挪了挪,微微蹙眉:“高展,你别这样。”   他猛地抓住她的手,握在自己掌心里,任由她用力挣扎,就是不放:“恩琦,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从开学第一眼看到你,一直到现在,我只对你神魂颠倒。恩琦,给我个机会好吗?我追了你这么久,你一点都不感动吗?” 宋恩琦慌乱愤怒的推他,可是她力气原本就比不过男生,昨晚又耗尽精力,身体很乏力,根本推不开他,反而因为剧烈挣扎,惹怒了他,被他更加用力和放肆的搂抱在怀。 他一只手臂圈住她身子,另一手将玉兰花簪在她发间,然后捧住她的脸,低头就吻上她的唇。 不远处,办理完手续的黎澄泓刚刚找到这里,他正迈着大步走来,玉兰树下的这一幕落入眸底,他眼神骤冷,仿佛瞬间凝结了冰霜! 果然,她早就背叛了他,和别的男生在交往! 昨晚她才刚刚将身子交付给他,今天就迫不及待与她的男友热吻! 她就这么饥渴吗?!从昨晚到刚才,她一直要死要活,口口声声不想与他分离,背着他,一转眼就和别的男生热情如火,真是让人恶心! 第一卷 第8章 这也算没什么 这就是他怜惜无比养了八年的小丫头,就是他坚决推拒所有女人,只为她一人,苦苦守着身心的小丫头,她就是这样回报他的隐忍等待?! “宋恩琦!” 他痛苦万分的冷厉一喝,人未到,声先到,震惊了那两人! 宋恩琦一扭头,看到黎澄泓的身影,就像见到了救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猛地推开了强吻着她的高展,踉跄起身跑向她心心念念无时可忘的人。 “恩琦,恩琦!”匿名电话里的年轻富豪,就是指的眼前这男子吗?高展心底暗忖,大叫着宋恩琦的名字,几步追上拽住她的手臂,盯着迎面而来英俊贵气的成熟男人,他极力板着脸质问她,“这个男人是谁?” “放开我,你别这样好不好?!”宋恩琦用力想甩开他的手,黎澄泓刚刚叫她宋恩琦,直呼姓名,代表他很生气,再想想昨晚他的话,他说她背着他谈男朋友,难道就是指这个高展? 这也太冤枉了,她从来都不想理会这个同学的好不好? 可是刚才她和这个同学做了什么?她被他抱在怀里强吻了一两分钟,现在她的唇还是痛麻难受。 小爸看到这一幕了吗?如果看到,他不是更要误会她,她再也说不清了吗? 看着她的急切和惊惶,还有黎澄泓铁青着脸的愤怒,高展眼底泛起一丝冷笑,怎么都不放手。 笑话,怎么可能在这时候放手? 美人就要到手了,匿名人许诺的巨额金钱也要到手,而他自己,什么都不用损失,他一定得好好把握着机会。 就在他美滋滋盘算之际,黎澄泓已经迅捷一拳,打得他倒退出几步,仰面摔在了地上。 下一刻,宋恩琦已落入黎澄泓怀里,他睥睨着地上的少年,眸光阴冷骇人,“小子,管好你的爪子,如果有下次,我不介意替你剁了它!” 刚才走近时,他一眼就认出,与宋恩琦拥吻的男生,便是昨夜匿名照片上的男生高展! “小爸,你别误会,我和他真的没什么……”黎澄泓浓重的戾气,吓到了宋恩琦,她急忙解释:“你怎么能打人呢?高展是我同学。” “心疼了?”黎澄泓冷笑,玩味的申量着她:“你和他吻得如痴如醉,这也算没什么?那怎样才叫有什么?呵呵,现在的小朋友真是开放,也许,你就算跟他滚床单,也觉得没什么。是吗?你告诉我!”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眼神凌厉嗜血,狠狠掐住她的下巴,几乎想将她毙在掌下! 她吓得一哆嗦,紧紧闭上眼睛,委屈又憋屈,想辩解,却无从说起。 怎么会这么巧?高展强吻他,他正好就出现,不早一分钟,也不晚一分钟,刚刚好就看得一清二楚? 她该怎么解释,才能说得清,她是清白的? 她还清白吗?昨夜身子刚刚给了她最想给的人,今天她的唇就让另一个毫无感觉的男生给吻住,还吻了那么久。 高展被他暴怒的戾气镇住,好半响,才回过神,伸手去拉宋恩琦:“恩琦,跟我走。现在都什么年代了,闪婚闪离都一抓一大把,和别人接个吻算什么?他算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对你大呼小叫?” 宋恩琦抓狂的避开高展的手:“他是我养父,当然有资格管教我,高展,你不要乱说话。” “养父?”高展彻底被镇住。 昨晚她和自己的养父在一起?她和面前这个贵气十足,面容俊雅无比的男人,究竟是怎样复杂肮脏的关系? 原本安静的玉兰树下,因为他们的动静,很快汇聚了很多看热闹的同学,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黎澄泓狠狠拖着她,走向远处的车子,将她用力塞进车后座,他也跟着坐进来,车门重重甩上,那巨大的声音,震得宋恩琦情不自禁的打冷颤,下意识的往边上躲。 胸膛急剧起伏着,他大手一伸,便将她桎梏在怀中,他抬起她的下巴,眼中闪烁着吃人的冷光:“宋恩琦,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敢背着我跟男生热吻,你活腻了是不是?我允许你谈恋爱了么?” 照片的事情,他好不容易才隐忍下来,并不打算跟她算帐,因为她是处子身没被别人玷污,这就够了,可今天亲眼所见,他已忍无可忍! 费了他多年心血的丫头,不是养来便宜其他男人的! 这股强烈的占有欲,燃烧了他的神经,他一语既落,便凶狠的擒住了她双唇,碾磨的力道格外重,痛得她秀眉紧拧,小嘴张开想呼疼,他却趁这机会,长舌攻入她口中,一阵天旋地转的翻搅。 这吻,来得突然,狷狂霸气,带着势如破竹的狠厉,让宋恩琦毫无招架之力,她大脑停止了思考,整个人瘫软的挂在他身上,小手无力的环抱住他,细碎的呻银声,从口中断断续续的溢出:“嗯……” 他的手,狠狠扯开她牛仔短裤的拉链,手指无情的顺着小腹往下滑落,就要探进去,被她惊骇的止住:“小爸,这是在校园……” 虽然在车内,外面的同学们看不到里边的情形,可是,一想到边上就是来来往往的同学,她怎么能忍受在这种氛围下,让他掠夺? 他恢复了几分理智,停止手上的动作,继续狠狠的吻她,直到她喘不过气来,几乎窒息,他才结束了这一吻。 但他没有松手,仍旧禁锢着她,清欲翻滚的眸子中,夹杂着不容置喙的坚决:“宋恩琦,我不准你谈恋爱,听到了么?” 她喘息着摇头“小爸,我没有呀,虽然有同学追我,可我谁都没答应过。” “真的?”他眉眼松动了些许,语气也柔了一分。 她毫不迟疑的点头:“真的。” “可他刚才与你热吻,这你怎么解释?” “这,这……是他太突然,太用力,我没防备,身上也没有力气,反抗不了,才……对不起小爸,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状况。”她艰难的解释:”我身上现在还是很疼,很困,我不想动。“ 想起一夜狠命的缠绵,天色曦微时,她最后疼得昏死过去,还有她身上遍布的淤痕,他心底微微一软,沉思良久:”琦琦,你还是留下吧,继续在这里学习。如果你能等我,你能抗拒来自其他男人的诱惑,那么等我报了仇,我会回来找你。如果你不能等,守不住你的心和身体,你最好不要再纠缠我。我不能容忍背叛,如果你想要我给你相应的承诺,你就必须也给我守身如玉,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第一卷 第9章 无从辩解的误会 她绝望的抬起泪眼看着他:“你还是要抛弃我?” “不是抛弃,是给你时间看清你自己。如果你值得,你将我看得足够重要,你应当记住与我的誓言。想要我,就必须忠诚。” 她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是看他冰冻三尺的脸,和眼底恨不得掐死她的戾气,她选择了缄默。 他不信任她,她不知道这中间原本有什么误会,而今天的一幕,又确实横亘在他俩面前,她无法推脱自己与别的男生的不检点一幕。 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和真心,她只能求助于时间。 就让时间来证明她,她愿意等下去:“小爸,你一定要回来找我。我会等你,不管三年五年,还是十年八年,或者一辈子。” “好,我选择给你机会,我会回来。不过,”他冷冷道:“既然彼此都给了诺言,你就一定要遵守,在此期间,不许交任何男朋友。如果食言,我叫你生不如死。” “这公平吗?”她壮起胆子问:“小爸你不准我谈朋友,那么你呢?你能不能不要找那么多女人?我也不是非要你忍受那种需要,你找一两个也没什么啦,你是大总裁,不可能一个女人都不碰,只是不要太多。我没有资格吃醋,可我还是会难受的。” “丫头,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他反问,没有回答她,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一点多,没有时间给她庆祝生日了。他取出两张名片:“我到纽约换了电话号码后,会第一时间告诉,有事记得打给我。这两张名片你收好,如果遇到困难,联系不到我,就找这两个人求助,有我的托付,他们一定会帮你。” “嗯,我知道了。”她捏住名片一角,没有多看一眼,只沉浸在生离死别的哀痛中,大脑一片苍茫空白,心脏处一阵一阵的抽痛。 “丫头,收好名片。”他提醒,将名片塞入她牛仔裤口袋里:“想我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嗯。”她哽咽的点头,目光痴痴的望着面前男人英俊熟悉的脸庞,眼睛红肿,心神根本无法集中。 “傻孩子。”黎澄泓见她这样,不由轻叹一声,再度将她揽抱在了怀中:“别难过,我肯定会回来的。好好学习,毕业之前,不许像你们同学那样外出接活儿,以免耽误了学习,知道么?学校的机会很难得,那点蝇头小利不值得,你把基本功练扎实,专业学精透,等你毕业了,我自会给你铺好路,帮你实现梦想。你自己呢,到任何时候,都要洁身自爱,虽然入的是娱乐圈,但必须出淤泥不染,不能丢了人格和尊严,明白吗?” “明白,我都听小爸的话。”宋恩琪低泣,在她人生的成长道路上,这个男人亦师亦友,亦父亦兄,他的教诲对于她来说,每一条都是真理,她深信不疑,奉行到底。 捧起她的脸庞,他细碎的吻落在她泪湿的眼睫上,他嗓音暗哑:“丫头,等我!我要你坚定不移的等我回来,你能做到吗?” “可以的!”她声音不大,却坚定无比,小小的身体里,仿佛瞬间蕴藏了巨大的能量。 虽然对她有猜疑,有愤恨,然而离别在即,他眸子一热,缠绵的吻再次落向她的唇。 这最后离别的吻,他吻得缠绵刻骨,她也青涩而炽热的主动回吻他,两人唇齿纠缠,难舍难分。 许久,直到突来的手机铃声乍响在车厢,黎澄泓才从忘我的清潮中清醒过来,他松开她,侧过头看向窗外,如梗在喉:“丫头,下车吧,我该走了。” 她捂住颤抖的唇,泪眼朦胧看着他的容颜,泣不成声:“小爸,保重!我不想说再见,我等你回来!” 他点头,眼角湿润,声线颤抖:“干干净净的等着我!” “嗯。”她下车,忽然想起什么,急急拍打车窗:“小爸,你今天欠我一个生日蛋糕。” 隔着半落的车窗,四目相对,他伸手摸上她湿润的脸颊,过了一会,才回答:“今年的我没办法陪你一起吃了,不过我会安排助理给你预定一个最好的,你晚上回去自己吃。等我回来,欠你几年,我补偿你几年。” “嗯,我等你。”她微微侧脸低头,亲着他温热的掌心,眼泪不争气的滑落他满手心。 吮吸掉掌心里她的泪珠,他最后凝望她一眼,即刻调转车头,没有半分迟疑的离去。 此时,已经接近下午两点钟。 他再耽误片刻,就会赶不上飞机,他一惯是个果决的人,除了和她有关的事情,他做事从不拖泥带水,优柔寡断。 有舍才有得,他和她之间存在的问题太多,如果她足够认真,他愿意继续等下去,等着问题一一解决的那一天。 只要她值得,他不介意自己一直等下去。他愿意为了自己心目中从小就向往的最干净最美好爱情,等候一个女子一生。 什么样的诱惑和煎熬,他都可以忍耐,抗拒,只要他觉得那个人值得他这么做。 她还太小,抵御诱惑的意志肯定要薄弱,昨晚的照片和今天她与男生亲吻的事情,虽然令他震怒,失望,却还是无法让他彻底放弃她。 已经小心翼翼呵护了这么多年,他对她的心意,早已经做不到完全收放自如,说断就断。 可是,他又不能不介怀,不能不给她时间,真正看清她,也让她认清自己的心。 她是个孤儿,他又何尝不是?母亲一辈子都在闹自杀,没空过问他这个儿子,他父亲忙着生意和讨好那个狐媚女人,更加不在乎他这个儿子的感受。 他与那个家,早就没有什么联系了,十多年未归家,在他的人生意义里,他早已把自己也归类为孤儿。 这八年来,他和宋恩琦相依为命,互相取暖,如果说他是她的天,那么她亦是他割舍不掉的骨血亲人。 车子开上车水马龙的大街,他才从离愁别绪中恢复冷静,将那通挂断的电话回拨过去:“外公,我现在去机场,您有什么交待的吗?” “澄泓,万事小心,那三个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他们在纽约的根基太深!”那端,老人沉重的声音传递过来,带着深浓的叹息:“如果有需要,一定要打电话过来,我和你舅舅、姨夫会帮你。” 第一卷 第10章 一别成桑海 “不用,我有分寸。”他嗓音低沉,目光坚定如刀:“如果动不了他们,我会适时收手,绝不孤身犯险。” 他绝不想将外公和舅舅他们扯进黎家的恩怨,就算要血债血偿,有去无回,他也只会凭借自己的手段去做,成败都不牵扯无辜,也绝不放过一个敌人。 那边沉吟道:“澄泓,那个男人虽然薄情,可是他毕竟是你父亲,你怎么下的去手?再说你妈死就死了,她已经疯魔得不可救药,死,也算是解脱,你不必为她报仇。” “这个外公不用费心,我有自己的想法,也不单单只是为了报仇。”不等那边再劝,他便切断通话,薄唇紧抿,太阳穴突突的跳,他沉沉的吐息,神色紧绷。 不久,手机再度响铃,按蓝牙接通,那边道:“泓哥,我已在机场。” “嗯,等着,我很快就到。”黎澄泓简短的应了一声,然后挂机,车子提速往机场赶去。 程堑立于大厅,不时的看着腕上的表,在三点半时,黎澄泓的身影终于出现,他快步迎上去:“泓哥,都安排好了吗?” “都好了,剩下的就全部拜托给你和钟绍。给你,车钥匙。”黎澄泓将车子钥匙交给他,后者从兜里拿出登机牌给他:“换好了。” 各自收好东西,黎澄泓道:“程堑,你看好时间,如果我到纽约后,超过三小时没给你电话,就说明我出事了,你马上联系我外公和舅舅,明白吗?” “我明白。”程堑点头,神色凝重的道:“泓哥,你明知可能有危险,为什么还要单枪匹马回黎家?” “不入虎穴,岂能报仇?”黎冷冷一笑,目光狠厉:“想让黎霆梓放权,除非先让他心动,让他愧疚,而且这份愧疚必须超过他对那个女人母子的感情。所以,我得赌一次!” “那边也是个儿子,泓哥,你父亲不缺继承人,你这次去,实在凶险难测。”程堑劝说着,见他目光凌厉,不为所动,只得以兄弟立场道:“泓哥,公司交给我和钟绍,你不必担心,我们会打理好的,如果你有需要,随时联系,我们一定第一时间赶去!” 黎澄泓一笑:“好,公司拜托给你了,钟绍那小子指望不上,最关键还是得劳累你。我的小丫头如果找你的话,记得替我照顾好她。如果她受什么委屈,回来我饶不了你。” “没问题,保证让她毫发无损。”程堑应允,握拳轻轻砸在对方肩膀上,喉咙微涩:“一定要小心,不可逞强冒险。” 黎澄泓抱了一下他:“放心,我会审时度势,寻找一切对我有利的因素。” 不久,广播通知安检,他微笑挥手再见,颀长背影,没入滚滚人潮。 然而,他没想到,他自以为已经为他的丫头安排好了最无虞的生活,却不料,他从一开始,就掉入一个巨大的危险漩涡。 从他母亲坠楼惨死,到匿名人送的照片,还有高展对宋恩琦的亲吻,一切,都早有预谋。 仇恨他的人,爱慕他的人,早已经联手布下天罗地网,就等他入瓮送死。 而他所深爱的那个女孩子,也将被卷入这可怕的黑暗漩涡里,不能自拔,步入生不如死的命运。 记挂着小爸给她预定的蛋糕,一放学,宋恩琦便骑上单车,心急如焚的往家赶。 今天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可是,她最依恋最挚爱的人,却连蛋糕都来不及陪她吃,便匆匆的飞向大洋彼岸的遥远国度。 留不住他的人,也追随不了他的步伐,她只能让自己留在他和她共同的家里,重温他留下的气息,等他回来。 银沙别墅,是她从十岁到十八岁,从来没有与他有过长久别离的家,他不管再忙,出去谈判生意再远,都会在几天之内回来。 他一时片刻都不想离开她,她又怎么可能不是朝朝暮暮想要与他形影不离? 他在飞机上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让她吃过后,给他发一张她吃蛋糕的照片,想看看他的丫头开不开心。 她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一个浅淡的弧度,眼睛里溢满快乐的水汽,小爸还是喜欢她的,在乎她的,不是吗? 他人在飞机上,心里还挂念着她能不能开开心心的过完这一个最重要的生日。 今天,她就正式跨入成年人的行列,她可以与自己喜欢的人做任何事了不是吗?小爸再也不能总是当她小孩子,她可以光明正大的亲他的唇,而不是半夜里偷偷溜到他房间里偷吻,甚至还能做点别的。 想到这里,昨晚床上的一幕幕镜头浮现脑海,她脸颊顿时滚烫,心猿意马,又难过惆怅。 她其实昨晚开始,就已经真真正正是他的人了,这是她期盼已久的一个梦,可是,她却不知道何时才能与他再相见。 小爸,你这会儿到哪里了?想不想我?离开太久的话,你会不会将我一点点遗忘?或者,让别的女子替代? 当单车拐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和过往车辆的富人别墅区街道时,忽然从前边冲过来一辆黑色跑车,直冲着她飞驰而来。 那车速度奇快,她避让不及,立即弃车,仗着练过多年武术的功底,纵身一跃,跳入绿化带。 然而,惊魂未定的她还来不及爬起来,就听吱嘎一声急刹车,车上迅速跳下几个穿戴流里流气的男子,大步朝她奔来。 那几个人无不带着浓烈痞气和煞气,她心头一惊,顿时明白这次差点被车撞飞,不是意外,而是他们想撞死她未遂,他们要继续加害她。 她不知道自己得罪谁了,或者,是不是误会?她撒腿就往前狂奔,边跑边从短裤里掏手机,想要报警。 小爸已经出国,她只能求助警察。 可是,手机刚刚取出来,还没有拨打出去,就被后边一人手中匕首掷出,将她手机击落。 她没命的奔逃,想要大喊救命,可是,才喊了一声,就被后边那些人追上来,狠狠一脚踹翻在地,手臂反扭到身后,脊背被狠狠踩着,一动不能动。 她的手机,被其中一人捡起来,狠狠一摔,四分五裂。 那些人有三个蹲下来,不怀好意的笑着摸向她的身子,剩余一个拨打电话:“曾哥,人我们已经捉到了,具体该怎么处置,还请曾哥指示。” “指示个屁,老规矩,咱们收了钱,将这小妞废了,就算完成这笔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