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致命的玩笑 我叫孙梅,是一个来自农村的打工妹,为了让我弟弟尽快娶上老婆,我不仅在中外合资的公司上班,还兼职做陪酒师,我的目标很单纯,赚钱。 然而让我很欣慰的是,在这灯红酒绿的陌生城市,我认识了我的男朋友钟诚,他给了我无尽的温暖和爱,我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努力赚钱,跟他结婚,留在这座可爱又可恨的城市。 万万没想到是,就在我被幸福冲昏头的时候,钟诚跟我开了一个致命的玩笑。 我生日那天,还在公司苦逼地加班,钟诚给我发了一个短信,说是在主公KTV订了包房,要为我庆生。 我高兴得不行,下了班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迫不及待地赶到了KTV,钟诚在短信里说了,要给我一个惊喜,我猜了很多,玫瑰花,戒指,包包,或者是一条宠物狗。 其实无论是什么,只要是钟诚送的,我都喜欢。 深呼一口气,我拉开了K房的门。 “梅梅,你来了。”钟诚笑着迎了上来,给了我一个爱的抱抱。 我刚想回给他一个热吻,不料我的余光瞟到了沙发的正中间,坐着一个高冷的男人,他长着一张帅气逼人的脸,一双大长腿很傲慢地翘着,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最最让我不舒服的是,他的嘴唇很薄,都说嘴唇薄的男人生性冷漠,是薄情寡义的主儿。 此时,他正端着酒杯,侧身盯着大屏幕,连看都懒得看我一眼。 “谁啊,这是?不是说好了就我们俩么,怎么……”我小声嘀咕道。 钟诚赶紧将我拉到了一边,神色紧张地说道,“这是我们大老板顾铭啊,拜托给点面子!” “顾铭?”我一愣,皱眉说道,“那不正是你们公司的‘淫魔高层’么,随便就跟女人在办公室搞暧昧的那货么,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嘘,你小声点,人家是我老板。”钟诚使劲拽了我一下,将我拉到了顾铭跟前,点头哈腰地说道,“顾总,这就是我的女朋友,孙梅。” 顾铭瞥了我一眼,从鼻子里挤出了一个很随意的“嗯”,随即又将脸转了过去,似乎一秒钟都不愿意多看我。 哼,有钱就了不起,这么不把我当人看?人渣。我暗暗骂了一句。 “梅梅,快坐下,给顾总敬一杯。”钟诚说着,便手脚麻利地倒了一杯酒递到了我面前。 我气得不行,暗暗踩了钟诚一脚。 钟诚却丝毫不理会我,继续将酒塞到了我手里。 “我今天不舒服,不喝酒,抱歉。”我推开了钟诚手里的酒杯,将脸别了过去。 钟诚很谄媚地对着顾铭说道,“顾总,不好意思啊,我女朋友脾气有些小倔强,让您见笑了。” 顾铭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哼了一声。 钟诚的态度让我很反感,平时我说什么他都顺着我,但是今天他却逼着我跟这个淫魔喝酒,我不禁有些失望。 钟诚坐到了我旁边,柔声说道,“梅梅,别这样,给我个面子。” “你的面子很重要,难道我的尊严就不重要了么?”我生气地问道,狠狠掐了一把钟诚的胳膊,痛得他龇牙咧嘴的。 “梅梅,顾总今天是来跟我谈工作的。”钟诚忽然压低了声音,“如果你陪他喝几杯,他一高兴,我的工作问题也就解决了,帮帮我,好不好,亲爱的老婆?” “老婆”两个字很是打动我,我做梦都想早点成为他名正言顺的老婆,好吧,为了他,我豁出去了。 我迅速调整了一下,接过了钟诚手中的酒杯,走到了顾铭面前,礼貌地说道,“顾总,请赏脸喝一杯吧?” 顾铭嘴角扯起一抹冷笑,问道,“你不是陪酒师吗?你应该清楚客人需要什么。” 身子猛地一颤,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因为我怕别人笑话我,所以我做陪酒师的身份,只有钟诚知道,没想到他竟然告诉了这个该死的淫魔! 我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钟诚,钟诚赶紧向我作揖求饶。 为了钟诚的前途,我咬了咬牙,强颜欢笑道,“顾总,我确实是在兼职做陪酒师,但是我都是在一些高级餐厅里工作,服务的客户有男有女,大多都很随和亲切,并不会有过分的需要。” “我并没有说我的需要是什么,你怎么就知道我会提过分的需要呢?”顾铭冷笑道。 高手,这个男人绝对是个情场的老油子,阅人无数,玩弄无数女人于胯下。 一股冰寒袭遍全身,我努力保持着微笑,轻声说道,“顾总真会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的需要就是,你给我滚开。”顾铭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愣住了,没想到顾铭居然这么冷血,丝毫不给面子。 钟诚赶紧冲了过来,陪着笑脸说道,“顾总,梅梅是诚心给您敬酒,您就给她一个机会吧,好吗?” 看着钟诚卑微的笑容,顾铭的嘴角动了动,“你能喝几杯?” 我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回答,钟诚已经替我抢答了,“顾总您说喝几杯,她就喝几杯。” 钟诚!我再次狠狠瞪了一眼钟诚,没想到他的眼神里并没有一丝愧疚,而是期待,他好像很迫不及待的样子。 “那就先来一杯。”顾铭举起杯子,冲我晃了晃,随即一口干了。 “顾总已经喝了,你快喝吧。”钟诚有些着急地说道。 我默默地举起杯子,放到了唇边,一股恶心的酒精味扑鼻而来,我讨厌喝酒,讨厌酒精,如果不是为了生存,我是绝对不会来干这行的,并且我这辈子都不会沾酒。 眼泪噙满了眼眶,我一仰脖子,将酒喝了下去。 这样的酒我可以喝至少十杯,没想到这一杯下去,我的头竟然晕眩得很厉害,眼前的画面也开始摇晃起来,我双脚开始打颤,一下子没站稳,我摔在了沙发上。 “钟诚,我头晕……带我回家……”我有气无力地呼喊着钟诚的名字,不料却看到了他走出K房的背影。 一声阴森的冷笑在我耳边响起,我迷迷糊糊地看见了一张邪魅的脸,正用一种冷漠而讽刺的笑容看着我。 是顾铭! 我想要起身离开,但是浑身却使不出一点力气,我挣扎了几下,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我被钟诚抛弃在了一条荒野小路上,我追着他的车一直跑,不停地摔跤,不停地呼喊他的名字,但是他始终都不肯停车,我浑身都是伤,疼得不行…… “钟诚!”一声惊呼刺破了喉咙,我一下惊醒了过来。 “啊——”我惨叫一声,眼前的画面让我几乎晕过去! 我竟然躺在酒店的床上,一丝不挂,旁边还躺着一个男人,正是顾铭,他被我的惊呼惊醒了,正用很不爽的目光看着我。 “混蛋,你对我做了什么?”我哭喊着,扯过被子遮住身体,拿起枕头使劲地砸他,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滚落了下来。 他还能对我做什么?身下的剧痛,还有床单上的花瓣,我苦守二十多年,准备在新婚之夜留给钟诚的贞操,就这样被一个只见了一面的混蛋夺走了。 “该死,你这个禽兽!”我奋力地挥舞着枕头,疯狂地在顾铭的身上砸着,眼泪在飞舞。 “够了。”他一把捉住了我的手腕,挑眉说道,“你别装了,我知道你很开心。” “恶心!”我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想要将手抽回来,无奈他的力气很大,我根本就挣不脱他的掌心。 顾铭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邪魅地说道,“不错,你是个干净的好姑娘……” “闭嘴!我会报警的,你这个无耻的恶棍。”我怒骂着,心里的痛却丝毫没有减少。 “昨晚上我已经给你机会了,我说让你滚开,是你自己要陪我喝酒的,你赖不了我。”顾铭的话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我的心上,我的手软绵绵地耷拉了下来。 是的,昨晚他说了让我滚开,是我涎着脸要敬酒的。 “酒里下药了,对不对?”我恶狠狠地瞪着顾铭,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 顾铭将修长的双臂枕在头下,靠着床头,眼神很邪恶地看着我。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只顾着揍他,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了,我脸一红,慌忙抓过浴袍,披在了身上。 “至于酒里有什么,你得问问你男朋友。”顾铭漫不经心地说道。 什么?我的头皮瞬间炸裂开了,“你胡说,钟诚不会做这种事的!” 顾铭叹息一声,“实话告诉你吧,钟诚为了得到上升的机会,把你卖给我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 “不可能,钟诚绝对不是那种人!”我嘶吼着,心却莫名其妙地一阵阵发虚,不对,我是相信钟诚的,他不会害我,绝对不会,是这个该死的男人挑拨离间。 “跟我走吧,做我的女人,我不会亏待你的。”顾铭说着,跳下了床,背对着我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衣服。 我赶紧将脸扭到了一边,心跳加速地拿出手机,给钟诚打了电话。 “别打了,他不会接的。”顾铭笑道。 正文 第二章 你是我的 钟诚的手机竟然是关机的,我整个人都僵住了,我们约定好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以关机,他为了防止没电,身边总是带着两个充电宝。 尼玛,钟诚你的充电宝丢了么?为什么手机关机? 忽然,眼前一暗,一个身体靠了下来,顾铭那张邪魅的脸几乎贴到了我脸上,“记住我说的话,你是我的女人。” “呵呵,你做梦。”我一把推开了顾铭,抱着散落一地的衣服进了浴室。 站在浴室的镜子前,我看着镜子里那个憔悴的女人,悔恨不已,为什么要答应钟诚敬酒,为什么要这样…… 我将自己泡在浴缸里,使劲地冲洗着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我想把自己洗干净,可是无论我怎么洗,我总感觉身上还带着顾铭的味道。 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顾铭已经走了,还在床头柜上放了一叠钱。 “你当我是妓女吗?你这个混蛋,你会遭到报应的!”我将钱洒向空中,然后坐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钟诚的电话一直关机,我跑到他们公司找他,有同事告诉我,他去出差了,因为工作关系,手机必须要关机。 什么性质的工作,连通话都不可以?我好奇不已,但是只能离开了公司。 回到家里,我躺在床上一遍遍地给他打电话,发短信,希望他快点回复我,可是我又很担心,他回复我了,我要怎么跟他说,我被顾铭欺负了的事? 合租的室友南月也一直没有回来,我一个人在公寓里,倍感寂寞冷清,还有痛苦。 晚上,手机终于响了,我以为是钟诚打来的,一把抓起了电话,“钟诚,你在哪儿?” “我不是钟诚。”一个邪魅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顾铭那个魔鬼! 我毫不犹豫地挂掉了电话,不料他继续打了过来,我摁掉,他便又继续打,我火了,拿起手机准备关机的时候,他却发过来了一条短信。 “想知道钟诚在哪吗?” 我一愣,随即飞快地回拨了过去,紧张地问道,“你告诉我,钟诚在哪儿?” “他就在家里,不过不是一个人。”顾铭的声音带着玩味,却让我不寒而栗。 什么意思?我哆哆嗦嗦地问道,“他不是出差了么?” 顾铭冷冷一笑,说道,“一个男人想要骗你,最烂的借口就是出差。” 挂掉电话,我立刻冲了出去,打车直奔钟诚的住处。 站在楼下,我便看见了他的卧室亮着灯,像一颗明星一般,显得格外刺眼,更是刺痛了我的心脏。 我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从一楼爬到四楼,我几乎用掉了二十分钟。 钟诚没有去出差,他为什么要骗我? 站在钟诚家的门前,我犹豫了很久,才颤抖着双手将他配给我的那把钥匙插进了锁洞了,钥匙转动锁洞的声音很轻,并没有惊动钟诚。 我刚推开门,就看见了鞋柜边胡乱扔下的高跟鞋,看得出来鞋子的女主人是有多么急不可耐。 脑子一片空白,我跌跌撞撞地走到了卧室门口,用尽全力踹开了门。 床上,一男一女正在纠缠不清,画面不堪入目。 男的是钟诚,而女的,竟然是我的同居室友兼闺蜜南月! 俩人惊慌失措地分开彼此,抓过被子遮挡着自己的身体,钟诚惊讶地问道,“梅梅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只有惊讶,并没有愧疚,是我的感觉出了错么? 我冲到南月跟前,扬起巴掌就要扇她那张网红脸,不料却被钟诚一把按住了。 “你们两个奸夫淫妇,居然背着我搞到了一起,可恶!”我愤怒地哭喊着,挣扎着要去打南月,钟诚却死死地拦着我,南月小猫一样缩到了他背后,用得意又委屈的眼神看着我。 “放开我,你这个负心汉,我要撕了这个小婊砸!”我疯狂地推搡着钟诚,不争气的眼泪滚落了下来。 “你给我冷静点!”钟诚怒了,使劲推了我一下,我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尾椎的疼痛让我清醒了许多。 钟诚冷冷地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昨天晚上我已经跟顾总做了交易,我把你给她,他给我前途,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瓜葛了。” “钟诚,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不敢相信顾铭跟我说的居然是事实。 钟诚指着我的鼻子,大声说道,“我已经把你卖给顾总了,你给我滚吧,我早就受够你了,虚伪做作的女人。” 我木然地看着钟诚,默默地问我自己,这就是那个曾经将我捧在手心里的暖男吗? 南月娇滴滴地说道,“钟诚,你别发这么大的火嘛,毕竟你们相爱过,对不对?” “南月,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枉费我对你的感情,你真的是一个无情无义的婊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竟然虚弱得没有力气站起来。 南月白了我一眼,不屑地说道,“哼,你以为你很优秀啊?整个儿一道德婊,白莲花,看着你就恶心,你赶紧走吧,别在这碍着我们。”说着,她便伸出双臂缠绕着钟诚的脖子,一脸傲娇地看着我。 我冷冷地看了一眼钟诚,扔下一句“婊子配狗,天长地久!”便摔门而去。 迎面吹来的冷风打在脸上,混合着我的眼泪变得像利剑一样锋利,一刀刀地宰割着我的心脏。 钟诚,说好的永远呢?为什么要抛弃我? 绝望将我彻底打倒了,我一路疯跑着,来到了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海埂公园。 站在护栏后面,海风呼啸着,脚下是汹涌的大海,我闭上眼睛,回忆着跟钟诚相爱的一幕幕,痛苦在心里回荡着。 “钟诚,再见。”我一使劲,跨出了护栏,只要纵身一跃,我就可以解脱了。 离开这个充满欺骗的世界,再见,我的爱人。 就在这时,一双有力的大手环住了我的腰,将我拽了下来。 他拽着我大步的走向那辆名贵的黑色轿车,刀削般轮廓分明的侧脸满布寒霜,浑身散发出千年寒冰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混蛋,你放开我!” 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地想摆脱他的桎梏,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晚上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给的屈辱,真他妈的恶心! “你最好安分点”,顾洺扭过头,性感的薄唇让他看起来更加薄情。 他用力的把我塞进车里,自己坐到了驾驶座上。 我揉着被扯的生疼的手腕,用余光瞥了瞥依旧一脸寒霜的顾洺,薄唇抿的紧紧的,妖孽的侧脸此时阴沉的可怕,浑身散发着骇人的寒气,明明是三伏天,却让人冷到了骨子里。 他不言,我不语,车里的氛围紧绷到了极点。 而我,现在只想回家,缩在自己的小床上好好的睡一觉,本来以为自己什么都有,到头来才发现自己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 “谢谢你的便车。”冷冷的扔下一句,可我打开车门的手还未伸出,一团黑影就猛地压了下来,那张似乎永远不会笑的俊脸贴了上来,陌生却又熟悉的味道以及粗重的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一片灼热。 我惊愕地抬头,对上顾洺阴沉的脸,有力的手臂箍的我不能动弹,他就这样压在我身上,久久未动。 身体有些麻了,这变态知不知道自己很重啊,我不舒服的皱了皱眉。 他仿佛是看够了,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指帮我系上副驾的安全带,自顾自的发动了车,驶向了未知的目的地。 凌晨的街道只有孤零零的路灯和夜幕下耀眼的霓虹还在诉说着这座城市的繁荣。顾洺把车开的几乎要飞起来,我使劲拽着把手,以免自己被甩出去。 车子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小树林,这不是故园吗?a市著名的富人区,住在这里的都是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一个急拐,顾洺猛地踩了刹车,惯性使得我被抛起然后又重重的摔回座椅上,嘴唇被我咬的发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下来,背脊已经湿透了 “下车。” 顾洺向大门走去,裁剪合适的西装套在他黄金比例的身材上散发出强大的气场,此刻他看上去像是黑暗的王 跟在他身后走进客厅,刚一进门他就上楼去了。 我细细的瞧着这个客厅,很大,简单流畅的装修线条,以黑白灰为主色调的装修风格,每一处摆放都看的出设计者的精心,没想到这个“淫魔”竟然还有这样的品味。 客厅的一边有个整面墙的书架,我走过去随手拿了本翻看。 撇撇嘴,小声嘀咕:“装什么装,这么多书,摆来好看的吧,切,淫魔就是淫魔,装的多有文化似的。” “你说什么?” 脊背猛的一僵,不会这么倒霉吧,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背后冷飕飕的,一阵阵阴风袭来,周围的温度一下子下降到冰点下。 我抱着书,慢慢的挪过身,硬是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妈妈说无论什么情况,微笑都会是最好的掩饰。 “没有啊,顾先生您一定是听错了,我刚刚一直在看书,怎么会说话呢!” 正文 第三章 我不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是人家的地盘,干不过我还不会躲了吗? 实则我心里已经把淫魔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骂了一遍,有哪个正常人会无声无息的站在别人背后偷听人家讲话,真是变态。 原来他上去是洗澡啊,呀呀呀,你个死变态离我这么近干嘛,沐浴露清爽的香味混合着男人独有的阳刚气息充斥着整个鼻腔。 仔细看,这变态长得还真不是一般的妖孽,皮肤竟然比我还好,鼻梁高挺,嘴唇薄的像刀削的一般,一双桃花眼生的分外勾人。 “看够了没有?” 薄唇一勾,嗜着几分讥笑与讽刺,邪魅的眼光含着不屑似是在看一件肮脏的东西。 “你记住,从上了我顾洺的床开始,你就是我顾洺的女人。” 一字一句,咬的狠厉切齿,我毫不怀疑此刻挑衅他的人立即就会被狠狠的撕成碎片。 我紧紧的靠着书架,紧咬着嘴唇不让屈辱的泪水落下来,倔强的看着他,强迫自己不去想那晚上屈辱的经历。 我以为,不去想,就不会痛。 顾洺笑得更魅惑了,大臂一伸,把我拉进他怀里,我的脸蹭一下红的能滴出血来。 我使劲挣扎,浑身不知怎得没有一点力气,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可他不给我机会,一个公主抱将我抱进了二楼的浴室。 “给你半小时时间,把自己处理干净之后出来。” 说完他转身出去,随手关上了浴室的门。 我躺在浴室的地板上,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眼泪肆无忌惮的流了一地,不敢出声,只好死命的咬住嘴唇,直到口腔中弥散出血腥的味道。 被全身心去信任的人当成升职的工具,被一个素不相识冷漠无情的男人糟蹋了守护了二十多年的身体。 捧在手心里的男朋友跟自己最好的闺蜜搞在一起滚床单,以为跳进江里就能逃脱这苦逼的命运,却偏生又被夺去自己贞操的变态救下,被当作暖床工具一样侮辱。 生活,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 冲洗好身体,看着镜子里身材姣好脸庞还挂着水珠的漂亮女人,我告诉自己:“孙梅,你记住,是南月和钟诚毁了你。” 浴室里没有换洗的衣服,只有一件浴袍,之前换下的衣服已经不能穿了,犹豫良久,终究是拿起那件浴袍套在了身上。 浴袍是男士的,有些大,我尽量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哪怕尊严曾经碎了一地。 轻轻的打开浴室门,看见顾洺正在抽烟,头顶上晕着几个烟圈,似乎是在想什么问题,整个人像一个忧郁王子,迷人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 似是听到了这边的声响,他掐灭了手中的香烟,转过身向我走过来。 穿着浴袍的我有着女人本能的自我保护,在一个野狼似的男人步步紧逼的时候,一向自认为很爷们儿的我也不禁微微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见此眸光一沉,更是大踏步的走过来,一把便扯着我的胳膊把我扔到了床上,一张阴沉的要滴出水的俊脸瞬间在眼前放大 “你就那么怕我?”顾洺的呼吸让我不敢大声喘气,这个帝王般的男人总是有本事让人臣服。 我闭上眼睛,不再看他,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看着我。” “我让你看着我!”他对我吼,宽大的手掌硬扳着我的脸对向他,狠狠的吻下来,口中有甜腥的味道氲散开来,眼泪再绷不住夺眶而出。 顾洺微微一怔,用指腹轻柔的擦去我眼角流下的泪水,低沉迷人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孙梅,你记住,你这辈子都是我顾洺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哭。” 为什么我从这句霸道依旧的话语里感受到了他从未有过的温柔,这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冷酷无情的外表下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温柔? 胡思乱想之际,顾洺将我的双臂固定在了头顶,我再也控制不住思想,身体的燥热慢慢燃尽了我最后的理智,我知道,我终究还是沦陷在了他的怀抱。 一觉醒来,一缕阳光透过窗帘间小小的缝隙偷偷溜进卧室。 我揉揉尚未完全清醒的睡眼,屋内一片狼藉,下身传来的阵阵疼痛无声的诉说着昨晚激烈的风雨。闭上眼睛,感觉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如果昨天纵身一跃,是不是就可以解脱了。”我自嘲的笑笑,自言自语道。 就在我可怜自己想死都死不掉的时候,一只大手忽地捏住了我的下巴,快要喷出火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恶狠狠的说到, “孙梅,我不管你以前的生活是怎样,但从你上了我顾明的床开始,你孙梅就是我的女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你这条命。你要记住,你是我的私有财产,你没有决定生死的权利。” 我是该感到庆幸这世界上还有人关心我的生死,还是该悲哀作为一个暖床工具连选择生死的权利都没有? 我苦笑。 一个吻铺天盖地的袭来,风卷残云。 我站在镜子前,看着红肿起来的嘴唇,暗暗地想,这个很深很深深到骨子里的吻,代表的到底是什么? “孙梅,你别做梦了,你只是一个悲哀的暖床工具罢了。” 镜子里的女人宽大的浴袍滑落至肩下露出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锁骨,白莹如玉的肌肤布满大大小小的红莓,一直延伸到衣服里去,遮住的地方,一样可怖。 我一遍一遍的搓洗自己的身体,恶心,硬毛刷狠狠的刷在身上再疼也比不过心疼,殷红的血染了满池的水,红的触目惊心。 “啊!” 刷子砸在墙上的闷响重重的敲击在我心上,我蜷缩在一池血水里紧紧抱着自己放声大哭,身体的痛和心理的痛纠缠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哪个更痛一些。 池子里的水渐渐凉的有些沁骨,我站出来,重新放了干净的水,冲洗掉一身的血水,看着满身的红莓,心中又是一窒。 强压住烦恶,随手扯出一件浴袍披在身上,看看镜子,又是一阵烦躁,把领子往上拉了拉,遮住脖子上的痕迹,这才转身下楼。 昨晚穿着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可能是被早晨的小时工当成垃圾清理了吧,看来今天是注定没办法去上班了,找到手机,拨通思甜的电话,她是我在公司唯一谈得来的朋友。 电话刚一接通,对面连珠炮似的说个不听,思甜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妹子,不但人长得清秀水灵,就连说话也是软软糯糯的闽南口音,可是她喷火龙的性格哪有一点温軟的样子。 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可不正是这样的性格成就了我们掐出来的革命友谊。 那会儿初进公司,见不惯她严苛的态度,市场部的疏忽广告页面没有补齐,报刊还没有发表,紧急补上不就完了嘛,申请单后来补跟提前递交有什么区别,总不能真让栏目开天窗吧。 可她呢,人家左求右求死活就是不肯,说什么必须按程序办,狗屁,我去办公室找她理论,最后批是批了,被警告下不为例,而我也她变样的折腾了一个月,美其名曰,锻炼新人,气的我咬牙切齿。 “喂,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思绪从缥缈的空间拉回来,被她这么一搅合,心情也跟着晴朗起来,一抹淡淡的微笑染嘴角,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听着呢,你说。” “梅子你没事吧,今早有个男人打电话来给你请病假,说你近期不来上班了。” 脑袋嗡的炸开了,男人?是他吗?怎么会? 原本被以为再也不会有感觉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触动了一样,那种怪异的感觉蔓延全身,猝不及防,有点小甜蜜从心底窜上来。 “梅子,梅子……” “嗯,你说。” “要不不要我去照顾你?” “不用,小感冒而已,过两天好点我就去上班。” “那好,你照顾好自己。” “嗯。” 又跟她天南海北的胡扯了一会儿,无非就是公司里又出了几对情侣,饭堂又推出了新菜品,回去一起吃的小事。 收了线,嗓子像火烧一样干疼,胃也在抽痓抗议,自从钟诚哪里出来后我已经整整一天粒米未进滴水未沾了。 硬撑着从床上爬起来,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抽走了一样,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没有一个关节在叫嚣抗议。 头有些晕,身体也烫的像架在火上烤过,怎么才一天,身体就差成这个样子。 拖着疲弱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挪下旋转梯,想去找些吃的,胃就像被一只大掌攥着,疼的我直不起身。 餐桌上有煎得酥软的煎蛋和三明治,牛奶还是温的,顾不得考虑这是准备给谁的早餐,我已经饿的快要晕掉了。 一阵风卷残云,桌上的食物被扫荡的渣都没有剩的,摸摸圆鼓鼓的肚皮,丢下一桌狼藉,小女子心满意足的正准备跑去研究客厅的那个书架,反正被关在这里也出不去还不如找随遇而安。 突然瞄到桌子上有个便签,好奇的拿过来看看,看到内容惊得我眼角抽搐。 字体硬朗,一笔一划,分明写着:“在家呆着,晚上回来带你过去把行李搬来,不准乱跑!” 正文 第四章 引狼入室 抚抚狂跳的小心脏,我默默催眠自己,这不是写给我的,我只是恰巧看到来了而已,对就是这样,然后我淡定的跑去书架找书. 吃完饭,体力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昨晚上没来的及看清楚书架的全貌,今天再看到完全震撼到我了。 棕黑色松橡木做的书架横跨了整个墙壁,显得格外的大气磅礴,书架呈现一个大大的“口”字,四周的地方都有玻璃封存,只有中间留出来一个“口”是开放的,书架的边上有这精美的浮雕,我研究了半天,没看粗来是什么东西。 书架上的书分类非常详细,每一排都有书的类别和序号,码的整整齐齐,就跟一个小型的图书馆一样,而且我仔细看了看,这里真的是各种书目都有,天文、地理、诗经、散文,更多的是经济学的书。 我站在小说那一排一本一本看过去,竟然还有郭敬明的书,我雀跃的拿起那本《幻城》,在客厅的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慢慢翻,这个死变态家里的沙发还真是舒服,软软的,整个人都陷进去。 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暖暖的,中午随便吃了点冰箱里的东西,就继续躺在沙发上看书,看着看着,一阵困意席卷上来。 拉了条毛毯,躺在沙发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在梦里,听到有人唤我的名字 “孙梅,孙梅,醒醒,你怎么了,别吓我” 好困,是谁这么吵,脑袋像是灌了铅一样,眼皮也重的要命,喉咙更疼了,火烧一样。 “水” 硬是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怎么回事,浑身都痛,整个人像是被扔进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里一样,烧的难受,我竟然还有心思想,这样会不会和孙悟空一样练出一双火眼金睛 身体被谁扶着坐起来,嘴唇上湿湿的,有水送来了,我拼命的想多喝几口,却悲哀发现喉咙根本咽不下去东西,灌进口中的水全部都顺着嘴角流出来顺着领口滚进衣服里,我越急越是喝不到。 谁把水拿走了,我想呵斥他把水给我,可是喉咙根本就发不不出一点声音。我紧紧的抓着身边人的衣服,捏的手心都出了汗。 那人似乎在犹豫什么,接着,一瓣柔软的唇触在我的唇瓣上,我正想推开,他好像察觉到我的意图,把我拉的更紧一些。 一丝清凉的感觉从唇齿间晕散开来,流进喉咙里,体内的燥热终于被清除了些,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享受这种美好的感觉。 正在我沉浸在舒服的氛围中得的时候,一条不安分的舌在我口中慢慢的卷动,身体刚刚解除警报的我一下子迷情被他占据了主动,一点一点的回应着他。 胸前瞢的一凉,我打了个激灵,神智一下子清醒了。 我使劲推开身前的男人,是顾洺,又是他。我拉起已经被撕扯开的浴袍,遮住胸前泄露的春光,愤怒的瞪着他。 但看到他阴沉着脸色,满脸的欲求不满,分身翘得老高,浑身嗖嗖的往外放冷气,我一下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不打紧,大冰块脸上的表情更加精彩了,他“哼”了一声,转身向楼上走去。 他一走,我也乐的清闲,摸摸自己的额头,可能是发烧了吧,怪不得那么难受呢,早上刚说感冒,下午就发烧了,这几率,我是不是该上街买彩票去,说必定还真能一夜暴富。 苦笑着摇摇头,真是祸不单行,也没在意,以前自己也一个人的时候,每次发烧也就是昏天黑地的睡上个几天几夜就全好了,只是,遇到钟诚后,哪怕大姨妈他都是要给鸡炖上几锅补汤的。 心头一窒,想他做什么,他现在再也不会关心自己了,再想,不过徒增烦恼罢了。 使劲甩甩头,抛开脑袋里的东西,肚子又有些饿了,穿上鞋正想去厨房找找看有什么吃的东西,一抬头,就看见换了一身灰色运动装站在旋梯口的顾洺。他好像是刚刚冲过澡,头发上还有水滴下来,一身运动装的他少了些平日里的冷酷,平添几分邻家大男孩的亲切,头发随意的散下来,让他看起来至少要比平时年轻10岁,原谅我的花痴,他此时完美的像一个优雅王子,举止投足,贵气天成,我一下看的痴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妖孽的人。 他邪魅一笑,优雅的向我走来,那眼神温柔的简直能滴出水来 “怎么,爱上我啦” 我老脸一红,果然不能低估这人的脸皮厚度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我红的能滴出血的脸颊,还戏腻的捏了捏颊边的婴儿肥,我刚想出口骂他,他挑挑眉,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 “上面有衣服,去收拾一下,我们出去吃饭,然后搬家” 充满磁性的声音仿佛在说一件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我瞪大眼睛惊恐的望着他 “搬家?”没搞错吧,真的要搬?  他还不理会我愤怒的目光,把我推上楼“给你十分钟” 不是他疯了,就是我疯了,我们又不熟,为什么要住在一起,这怎么也说不通啊。 等我收拾好站在它面前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这的不是我诚心拖沓,但你看看他买的这到底都是些什么衣服,不是抹胸的裹臀连衣裙,就是迷你超短裙,甚至还有一件低的不能再低的低胸晚礼服。 我纠结了半天只好拿出一件白色的雪纺长裙套在身上,这是最保守的一件,可即使如此还是露出了整个后背,我不禁咬牙切齿,这死变态究竟是有多饥渴。 好不容易穿好了衣服,挑鞋子的时候我又凌乱了,每双鞋子都是十公分以上,这让这种平时顶多只穿小坡跟的人肿么破。 小小的纠结一下我淡定的穿上自己的白色坡跟小凉鞋出了门。 当我出现在顾洺面前的时候,我明显看到了他眼里的惊艳,虽然是一闪而过,可还是被我扑捉到了,不自然的扯了扯裙摆,他猛地靠近,吓得我往后一退踩上裙摆,心想坏了,这裙摆太长了,这下要摔残了。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一只大手稳稳的托在我的腰上,近在咫尺的是一张迷人的俊脸,我的脸现在一定红的像熟透的虾子,好丢人啊。 “为什么没有换鞋?” 他把我扶正,示意我跟上 “太高了”我有些局促,想了想又补上一句“我不会穿高跟鞋”脸有些更烫了,我庆幸他走在前面看不到我的样子。 我们驾着车寻找吃饭的地方,过了午夜的街道显得有些冷清,只有闪烁的霓虹灯和远处江边的射灯在诉说这座城市的余温,转过几条街道,都没有找到吃饭的地方。 “抱歉,如果不是我磨蹭了那么久,我们不至于没有地方吃饭” 我试图用自己的声音打破车里的宁静,再这样沉默下去我会被憋坏的,尤其身边还坐着一个万年大冰块。 顾洺竟然只是挑挑眉,没有骂我 “既然知道自己错了,就找到一个能吃饭的地方,我饿了” 天哪,玄幻了,我怎么从一个万年大冰块的语气中听出了撒娇的感觉呢?那语气就像是小孩子要糖吃的时候,颇有一种,你不给我就哭给你看的感觉——幻觉,一定是幻觉。 “嗯?有没有?” 这大半夜的我上哪儿去给他找一家餐厅吃饭去,我是有苦不敢说啊。灵光一闪,要不带他去家里,自己的地盘我就不相信你还能有多张狂,到时候我只要赖着着不搬,我就不相信你还能把我怎样,这么想着我就实践了。 “要不去我家吧,家里还有些蔬菜,应该够了” 他转头瞥了我一眼,薄唇微启“好,你做” 我咬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好” 到公寓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公寓还是老样子,看的出来,南月没有回来过,东西都还在。 菜只剩下豆腐和青菜了,冰箱里还有一条鱼,简单的做了一个麻婆豆腐,青菜炒肉,又盛出锅里的鲫鱼汤就喊顾洺吃饭,却发现他已经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高大的身子硬是难受的缩在小小的沙发上,眉头紧紧地皱成一个“川”字,我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的眉头,这样安静这的他真的是惹人怜惜,是什么事情让他连睡觉都记挂着。 沙发上的人微微一动,我连忙把手撤回来,推推他的身子 “喂,吃饭了” 然后自顾自的坐在餐桌前,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的很快,他整理好也坐下来吃饭,我使劲给嘴里塞着米饭,掩饰着心里的紧张。 看来他是真的饿了,风卷残云般的扫荡了一桌的美食,当最后一滴汤也灌进肚子里,他满意的放下碗问我“哪个是你的卧室?” 我条件反射的指了指右边,直到他走进卧室“嘭”关上门,我才反应过来,我蹦起来,使劲的砸卧室门“喂,顾洺,你睡卧室我睡哪儿” “沙发”隔着厚厚的门板,顾洺那欠揍的声音传出来,接着门被打开一个小缝,扔给我一床被子又迅速的关上了。 我站在门口看看手上的被子,凌乱了。 正文 第五章 住院风波 一大早从狭小的沙发上爬起来,浑身的骨头都在控斥昨晚睡的有多么不舒服,头疼的快要裂开,感冒好像又加重了,硬撑着站起来想去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喉咙像是被炽铁烫过。 刚站起来,脑袋就一阵发昏,眼前一黑,跌进无尽的深渊里,身子不断的下沉,意识一点一点的丧失,我最后一个念头是“就要这样结束了吗?” 这样也好,这样我就不需要面对那些碎了满地的屈辱。 “梅儿,梅儿……” 是外婆慈祥的声音,忽远忽近,缥缈的听不真实,我使劲睁开眼睛,刺目的白光狠狠的灼进眼睛里,微眯着眼睛,抬手挡住刺目的光,让眼睛适应周围的环境。 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我站起来往前走,脚下像是踩着棉花,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地面上,我是死了吗? “外婆,是你吗?” 尾音在空荡荡的空间里回荡出一圈一圈的孤寂,我漫无目的的往前一直走,这里静的可怕。什么都没有,到处都是白茫茫的空间,了无一丝生气。 “梅儿,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外婆的声音又一次从四面八方涌进我的耳朵,就像是有人在四周都装上了扩音喇叭。我慌忙的在原地转着圈,想要找寻外婆的身影。 “外婆,你在哪儿,梅儿好想你” 眼泪像汛期里绝堤的江水不受控制的奔涌出来,全部的委屈都找到了一个宣泄口,毫不保留的全都爆发出来,外婆在世时,最疼爱的便是自己。 外婆去世那天,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宝贝梅儿了……” 我那会儿哭着跟外婆保证,一定会好好的,连带着她的那一份一起快乐下去。 可是怎么办,梅儿现在心好痛,外婆你是看见梅儿不开心,所以回来了吗? “梅儿,回去,珍惜身边的人。” 身体忽的一轻,像是从高高的地方掉落下来。 “外婆!” 我猛然坐起来,眼睛睁的大大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了,黏腻腻的贴在身上,鬓角的头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精致苍白的面庞上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泪水哪些是汗水。 “外婆……”我喃喃自语,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为什么不见见梅儿……” “孙梅!”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语气中满满都是压制的怒意 抬头碰到的是一双暗含怒意冷酷的眸子,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明明是三伏天,却像是掉进冰窖里,刺骨的寒冷从成千上万个毛孔涌入仿佛要连血液都冻结了似的。 似是看到了我脸上的泪,他怔了一下,冷酷的脸上闪过一抹疼惜,很快,但我还是看到了。 语气终究是软了些,但一样咬牙切齿,让人不敢忽视那声音中的冰冷。 “你最好跟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我楞了一下,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会昏倒在客厅里?” 天知道一大早起来看见她一动不动的倒在客厅地上的时候他是多么的担心,那一刻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撕碎了,用自己的所有只愿换她现世安好。 当然,这些是后来我才知道的,之后的岁月里,我都在用这个消遣顾洺,说是他先喜欢上了我。 “发烧了。”我声音不自觉的低下来,这男人仅仅是站在那里,就总是有让人甘心臣服的本事。 “什么时候的事?”他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 “昨天吧。”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更低了,我低着脑袋不敢看他。 被“砰”的一声大力关门的声音惊的抬起头来,床都被震的抖了几抖,房间里哪里还有顾洺的身影。 外婆的话是什么什么意思?珍惜身边的人?外婆是想让我珍惜谁? 心里不由的涌上一股苦涩,我还有谁在身边陪着吗? 现在的我是真真正正的孑然一身,孤家寡人,就连那已经所剩极少的尊严也正在被那个可恶的男人狠狠践踏。 “外婆,你让我珍惜眼前人,可我眼前哪里还有人。” 我抬头望着天花板,任由泪水从眼角蔓延滑至发间,将冰凉手背附在湿润的眼上。 最近的我太经常哭了,总是忍不住,以前并不是这样,印象里,我一直是个坚强乐观的女孩。 不能再哭了。 “孙梅,你必须赶快站起来,弟弟还等着钱结婚,你不能倒下。” 体力已经回恢复了大半,脑袋也没那么疼了,身体还是有些疲软,但也没有到要住院的地步。 刚刚只是匆忙一瞥就知道这里的费用一定不低。 金色的墙壁上有欧式暗花突出,头顶的水晶吊灯更是璀璨夺目,房间里的处装饰都精致美丽,如果不是病床边的传呼器,我甚至都要以为这并不是医院。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司职员,怎么付的起这昂贵的医药费。 艰难的撑起身子,咬咬牙拔掉手臂上冰冷的输液管,翻身下床,却不料脚下一软,就这样直直的摔了到松软的毛毯上。 门口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脚步声渐行渐近。 “你在干什么!” 那声音瞬间的冷进了骨子里,手腕好像在跌倒的时候扭到了,豆大的汗水顺着苍白的脸庞砸进毛毯上,晕染开来,变成一朵娇嫩的花。 “我要回家”抬头倔强的迎上他冰冷的目光。 “不准!” “凭什么?”这个可恶的男人究竟把我当做他的什么了?私人物品? “我说,不准!”声音里的寒气更重了。 他走过来强硬的抱起我,坚实有力的铁臂箍的我不能动弹,瞥也不瞥我,狠狠的把我扔在床上,这男人真狠。 “我付不起医药费。” 虽然实在不愿在他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可是不坦白他一定不会放自己离开。 此生的屈辱似乎都要在这短短两天里尝尽了,苍白的嘴唇被咬的渗出几点腥红,苦涩的味道在味蕾中弥漫。 他绷着脸不说话,只是身上散发的气息更加让人不敢靠近。 一份份精美的盒饭摆上面前的床桌,四菜一汤,都是清淡的菜色,都做的很精致,一看就是出自名家大厨之手。 原来他出去那么久是去买饭了,胃里空荡荡的。他也不搭理我,自顾自的拿起一碗米吃。 “我说,我要回家,我不要住在这里!”我冲着他吼,他也不理我,一口一口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听我说话,嫌恶的皱了皱精致的眉。 “先吃饭。”口气不容置喙。 “我不饿,要吃你自己吃,我要回家。” “吃饭”他放下筷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刀剑般尖锐的目光和阴沉的脸色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男人的气场太强了,仿佛有他在的地方,他就是王。 “咕咕....”我俩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我的肚子,这也太狗血了吧,我顿时想刨个洞钻进去,太丢人了。 顾洺的表情诡异的变换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便低头继续吃饭了,但嘴角却始终嗜着一丝笑。 看着满桌诱人的饭菜,折腾了一天,肚子终究也是有些饿了,更何况我还是个病人。 小心翼翼的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小口小口的吃着。顾洺见我不吃菜,每样都夹了些,狠狠的塞进我的碗里。 我抬头看他,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吃饭,但耳根处泛起的红还是出卖了他。 心底的阴霾不知道为什么一扫而空,心情大好,连饭菜都变得更加香甜了,嗯,这个笋做的可真是不错,改天去网上查查食谱,自己做来吃。 这么想着,心情愈加的不错了,大口大口地吃着饭,左手摔伤了,一只手吃饭他难受,后来我干脆把米饭直接盛进盘子里,用勺子舀着吃。 米饭浸入炒菜的调料,变得格外的好吃,我风卷残云的扫荡掉了所有的饭菜,喝掉最后一滴汤,满足的打了个响嗝,拍拍肚皮,这顿饭吃的真是太爽了,有钱人吃的菜就是好吃。 感受到旁边灼热的视线,我微微偏过头,这家伙也没那么坏嘛,竟然还知道给我买饭吃,我以为他是什么都不关心的冷血动物呢,心底有淡淡的甜蜜晕散开来,脸上也晓得更加开怀了。 这还是那件事情之后第一次笑得这么轻松,以前的自己仿佛又回来了。 顾洺随意的倚在沙发上,散了一身寒意的他整个人显得格外慵懒,眼睛微微眯着,妖孽的脸上挂着诡谲的笑意,上天真是不公,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了这个男人,每一处都显得那么完美。 “喂,饭也吃了,我要回家。”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怎么看都像是一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在冲着你诱惑的摇尾巴,这个妖孽。 “谁说要送你回家了?” “我现在没病了,还住在医院干嘛?烧钱啊?抱歉,我一小小公司职员不必你这大老板,没那闲钱在这烧!”这变态到底讲不讲理!怒火中烧,我被气得实在是不轻。 “好,那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住在医院里承受这边昂给的医药费,别怪我没提醒你,这边是VIP套房,很贵的;二是我带你回家,前提是你要收留我。” “为什么?”我瞪大眼睛简直不可置信。 “我不介意你多掏些钱。”他挑挑眉。 我简直是要咬碎了一口钢牙,你丫的家里有个大别墅,跟着我这儿蹭房住! “我选二”硬是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恨不得咬死这变态。 “好的,明天一早就办理出院。” 那变态笑得更妖孽了,我简直都能看到他身后的九只狐狸尾巴在摇啊摇啊,我使劲的瞪他。 正文 第六章 终于回家了 想到能回家,这一觉睡得谁的特别香甜。 一夜无梦。睁开眼的时候温驯的阳光洒落在房间里,照在墙上反射出的光更是显得金黄色的墙壁富贵堂皇。 微微眯着眼睛,房间里不见顾洺人,说好的今天回家,这变态不会是反悔了吧。 房间很大,除了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就几乎没有什么东西了,显得空荡荡的。 经过一夜的熟睡,浑身都轻松了许多,心情也很不错。欢快的哼着小调蹦跶下病床在房间里转了了几圈,感觉无聊,就简单的洗漱一下去了下面的草坪。 这座医院的绿化真是不错,住院楼的周围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草坪,草坪上还有供人休息的长椅和郁郁葱葱的白杉。 午后的草坪上有不少的人在散步晒太阳,病人们苍白呆滞的面庞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露出些真心的笑容。 一路慢慢的向前走着,穿过白杉林,竟然有一个小湖,湖水很清,能看见里面有零零散散的几簇小鱼映着阳光在水底游动,湖边的垂柳压着腰把枝条伸进湖水里。 这座医院的的设计者可真是别具匠心,能够在医院这中充满死气的地方规划出这样一个安静的世外桃源,足以见得他是怎样一位热爱生活的人,要是有机会真想见见他本人。 湖边的草地上有一对粉雕玉琢的双胞胎在踢足球,看起来也就是五六岁的样子,动作带着小孩子独有的迟缓,显得娇憨可爱。 旁边站着的那个女人应该是他们的妈咪,从刚刚那个小男孩跌倒时女人紧张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 两个孩子都穿着病号服,但他们看起来是那么健康活泼,我不由得走过去,看到那个年轻妈妈眼中的宠溺。 “你好,他们是你的孩子吗?”我问那个妈妈。 “是啊”那个妈妈对着我笑,眼里是满满的疼惜。 她看起来真年轻漂亮,是一个温婉知性的女人,白嫩的皮肤保养得极好,杏眼朱唇,眉若远山之黛,但精致的妆容始终是盖不住她脸上深深地疲惫。 是什么事情能让这样精致的一个女人流露出如此的倦意呢?初次见面,虽然好奇我也并不好意思去问。 “他们看起来真可爱。”这是我的心里话,两个小家伙都是那么活泼。 “是啊,他们是一对聪明的孩子,你看那个,就是稍微胖些的那个,他是哥哥,比弟弟早出生八分钟,弟弟顽皮,他从小就知道让着弟弟,记得小时候睡觉的时候,弟弟粘人,喜欢抱着人睡,小腿压着他一夜他也一声不吭……” 每个妈妈说起自己的孩子都总是有讲不完的故事,即使是这样一个优雅的女人也不能免俗。 喋喋不休地跟我念叨着自家孩子成长过程中的各种趣事,这个妈妈也才不到三十岁,我们俩很能聊得来,每每讲到一些趣事是总能引得我们开怀大笑。 说着说着,这个妈妈突然就停下了,大大的杏眼突然就蓄满了泪水,定定的看着两个孩子,嘴唇被她咬的发白,我看到她纤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我走过去轻轻抱着她,让她靠着我,许久,她的身体终于抖得没那么厉害了。 略带哽咽的声音自肩窝处响起,声若蚊蝇,却犹如晴天霹雳般,震得我半天没缓过神来。 “上周的时候,他们被查出有先天性白血病,没有适配的骨髓,他们能活得时间不多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不是电视剧中才会出现的情节吗,怎么会发生在这两个孩子身上,他们还那么小,以他们的家庭背景,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  他们可能是清廉正直的政府官员,可能是商界呼风唤雨的枭雄,可这一切就被这样无情地扼杀了。 到头来还是那位年轻的妈妈安慰我“没事的,相信一定会找到适配的骨髓,这两个孩子这么可爱,老天爷不会那么狠心的!” 她真的是一个坚强的妈妈,如果是我,我自认做不到她那么乐观,跟她比起来,我的经历无非就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捞不上要死要活的。不然搁在她身上,不得死个千八百回才够啊。 又寒暄了一会儿,经过那么一闹,气氛没有之前那么热闹了,无非是说了些加油打气,让她不要放弃的客套话,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她还要带孩子去做一项检查,然后就匆匆忙忙的告了别。两个孩子乖巧的跟我说“再见”。 他们走了之后我又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一时之间情绪也被那对双胞胎的事情搅得有点低落,便也回了病房。 回来的时候顾洺已经在房间了,坐在沙发上腿上放着电脑,身边撒着一大堆文件,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舞动如飞,表情是我从未有见过的专注。 应该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吧,看他在忙我便没有打扰他,坐在对面的床上去发呆,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了他身上。 都说认真起来的男人最是迷人,这话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对面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黑曜石般的眸子定定的在笔记本屏幕上移动,挺拔的鼻梁在刀削般精致的面庞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薄如蝉翼唇紧紧抿着,眉头微皱,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问题。 这个男人果真是个妖孽,他的美属于比较柔的,但绝对不会让你想到女人。 我虽然自认阅过美男无数,但还是被他的美貌折服了,正当我看的出神,对面的男人忽地抬起头,伸手合上电脑。 “看够了吗?”眸中和在嘴角都带着邪魅的微笑,语气中更是充满了戏腻。 “啊!”像是偷腥时被抓住的猫,脸瞬间红的像是煮熟的虾子。 他见此,笑得更是迷惑人,放下手中的电脑,一步一步的向我走过来。 我想起来前几次时候这种场景下的结果,脸更是红得能滴出血来,这丫的变态就是个未进化的只会用下半身思考的原始动物,就甭指望他发情还能选个时间地点,拉倒吧,这里不断的有医生和护士出入,我可不想在这儿失身了。 “停”在他距离我还有一步距离的时候,我伸手推着他不让他继续靠近。 “不是说今天回家的吗?” 他似乎是看透了我想要岔开话题的意图,脸上笑意更浓,拉着我定在他肚子上手把我拽到他胸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肩窝处,酥酥麻麻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在怕什么,嗯?”此时他的声音低迷暗哑,充满了无尽的诱惑。 听着他胸膛处有力的心跳,我竟然觉得没有那么讨厌了,甚至有一点点沉醉,真的只有一点点哦。 我一定是疯了,竟然会觉得这变态的怀抱温暖,别开玩笑了。 我伸手推推他“到底回不回家了!”他要是敢说不回,我一定剁了他。 他把我放出怀抱,似笑非笑的瞥着我,“当然回,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你换一换衣服,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我心中一喜,急急忙忙的去收拾东西,没有看到背后男人眼里一闪而过的宠溺。 我坚持徒步走回家,这家医院离我租的公寓并不是很远,走路的话也就是不到一个小时便就到了。 顾洺虽是不情不愿,但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也是依了我,可能是今天他心情好吧。 不过这跟我没什么过关系。 无病一身轻的感觉真的不是一般的好,即使装修得再用心,医院的气氛总归是有些沉闷了。 欢快的走在大街上,小手甩甩,哼着儿歌,顾洺黑着一张脸跟在我后面,我也不理他,自顾自的走。 终于回到自己的公寓了,哇呀呀,太开心了,我现在只想直奔卧室,好好的跟我的床亲热一下,好久不见,我可是想极了它。 正在我扭开卧室门,就要见到我亲爱的小床的那一刻,后衣领被紧紧的抓住,然后像老鹰捉小鸡一样掉了个个儿。 我愤怒的瞪着对面一脸谁欠了他二五八万的男人,这变态又想搞什么花样,拜托行行好,姑奶奶现在只想睡觉好不好。 “我饿了。”拽拽的撇下一句。 “然后呢?”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你去做饭” 原来这丫的想的是这一出啊,我强压住心中奔腾而上的怒火,硬是挤出一抹咬牙切齿地微笑“乖,要吃饭出门左转有餐厅,自己去吃” “我要吃你做的”这变态竟然说的一脸的理所当然,我后来才知道是我的第一顿饭完全虏获了他的味蕾,所以之后才会一直被他揪着做饭,知道真笑的我简直后悔的想找块豆腐撞死得了,当然,这是后话。 就是因为他一句饿了,然后就出现了这一幕,两个大冰块行走在深夜的超市里。 大家像看动物园里的猩猩一样远远地看着我们这对奇怪的搭档,男的推着车面无表情,自顾自的走在前面一脸愤恨的向车里狂扔食材。 我是怨念啊! 正文 第七章 你还有脸回来上班? 买好食材回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街道上各色的霓虹灯交织出一圈圈斑驳的影子映在夜晚安静的城市。 顾洺提着两个大大的购物袋在前面,我也提着大大的一袋东西跟在他身后。 他迈着大长腿在前面走得飞快,我一路小跑实在是跟不上他的步伐,手里东西也真的是很重,左手的伤还没有全好,索性赌气故意拖慢脚步不追了。 一身纯手工制作修剪合适的阿玛尼黑色西装衬的他的身材殷长匀称,宽阔的肩膀仿佛是能够承载起全世界一般,步伐优雅,他就像是主宰着这世界的王。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一时间我竟是看的失了神。 走在前面的他突然回头,慌忙的我甚至没来的及收起注视他的目光。白皙的脸飞上几抹晕红,我庆幸这是在夜里,庆幸隔了那么远,他看不见我的表情。 他皱了皱眉精致的眉,如雕刻出来般精致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却终究是放缓了步子。 我心里一突,他这是在等我吗?我略微小跑几步跟上去,和他并排走着。 他瞥见我额角渗出的汗和手里大大的购物袋,大手一捞,把袋子夺了过去,和手里的购物袋并做一起。 我手里猛地一轻,惊讶的看着他。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冰冷气息,只是耳根处泛着一抹可疑的绯色,樱色的薄唇抿的紧紧的。 一路上,你不言我不语,气氛有些尴尬,谁也没有说话。 回到家里,他把三只大袋子往桌上一扔,就进了书房。我也收拾收拾食材进了厨房给他准备晚饭。 我的厨艺是这几年独自生活慢慢磨练出来的,和南月生活的这几年,也一直都是我在做饭,厨艺是越来越精,堪比五星级酒店的大厨,简单的菜色也能做出不一样的味道,有时候在想到时候退休了,做个厨师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一会儿,厨房就飘出诱人的香气,一盘虎皮青椒,一盆鼔香回锅肉,两盅牛奶炖蛋,再来个爆炒鸡胗和油焖大虾同时上桌,满满一桌的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热气腾腾的香气引得人垂涎欲滴。 再把白生生软硬适度的米饭端上桌,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成果,去叫书房那个一早就嚷嚷着饿的男人吃饭。 轻轻地推开书房的门,顾洺端正的坐在书桌前,台灯柔和的光打在他微垂的睫毛上,在眼睑出映出一片阴影,工作室的他褪去平日里的冰冷,整个人显得专注迷人。 “吃饭了”我在门上敲了两下,轻声提醒他。 不知怎的,一时之间竟有些不忍打破这一室的宁静。 盛出来两碗米,一碗放在对面,一碗给自己,慢慢的吃着,味道真是不错,心里小小的傲娇一下。 顾洺从书房走出来,神色之间有些许少见的疲惫,他今天跟我在医院呆了一天,一回到家就处理公务。 一言不发,静静的坐在对面吃饭,一口接着一口,看起来他是真的饿了。也顾不上他标准的餐桌礼仪了,大口大口的塞着饭菜。心底没由来的一软,把那盅牛奶炖蛋往他面前推了推。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我听到自己声音中蕴含的温柔,心里忽的一乱,这个给了我无尽屈辱的男人,我怎么会关心他? 他看看那盅牛奶,端过去一口饮尽。 然后我们都低着头吃饭,谁都没有再说话。 吃完饭,他就直接进了书房,我对着一桌的空盘凌乱中,我吃的不多,满满的五大盘菜几乎全进了他的肚子。 这男人胃是有多大,每次的饭菜总是粒米不剩全部扫荡掉,我的眼角明显狠狠地抽饬了一下。 熟练的收拾了碗筷,几年的磨练,已经让我有了强大的生活自理能力。 狠狠地把自己砸进柔软的床垫上,还是自己的床睡着舒服,激动地在床上滚了几个来回倾诉了对床的热爱,拿了本小说躺在床上看。 这两天真的是太累了,没看多久就抱着书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迷迷糊糊的感觉身后好像有人躺下来,接着一只手臂也搭在我身上,紧紧的搂住我的腰。眼睛困得完全睁不开,以前南月在的时候,也经常在半夜的时候因为害怕而悄悄的爬来我的床上。 睡得断片的我完全没有意识到南月已经不可能再回来了这件事,甚至还翻了个身,轻轻地搂住他的腰迷迷糊糊的说了句“别怕”就又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清晨的阳光洒进我是,微微眯着眼,身体被箍在一个宽阔的怀抱里不能动弹。 愣了一下抬眼看到的是一张英俊的脸,纤长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出投出一小片阴影,如雕刻般精致的的脸庞皮肤白皙的有些不似男人该有的,挺拔的鼻梁,樱粉色的唇被阳关折射出晶莹剔透的色泽。 回想起昨晚的事,难过昨晚会以为是南月胖了,原来根本就不是她,自嘲的笑笑,南月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她现在一定是和钟诚住在一起吧,他俩的确是比较般配些,男俊女美。 不像我,站在钟诚跟前总是像个灰姑娘,钟诚都不敢把我介绍给他的同事。 心里没有来得一窒,钝钝的疼。 我皱皱眉,想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 他好像是感觉到了我的挣扎,潋滟的水眸微微睁开,蒙着一层未醒的迷雾,怀抱稍微松了些,我趁机挣脱出来,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还好,衣服都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抬头愠怒的看着床上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变态,怎么能趁着我睡着的时候跑到我的床上来,下次睡觉一定要把门反锁起来。 他挠挠耳朵,似乎是嫌我吵到他睡觉了。 “卧室就这一张床,我不睡这儿睡哪儿?” 我被他气得满脸通红,“那你也能睡到我的床上啊” “那我睡在哪儿?”他用手撑着头,慵懒的蜷在床上,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满脸无辜的反问我。 “随便你,反正你不能睡在这儿,要不你就回自己家去住。”我觉得我的脸要烧起来了,这个可恶的家伙,到底是想干什么? “哦,那怎么办呢,不搂着你睡我睡不着呢” 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像一只修炼千年的老狐狸一样。 你睡得着睡不着关我屁事,我怒火中烧的想着,但我不敢说出来,这个死变态不知道还有什么更损的招等着我呢。 我只能拿可怜的门出气,狠狠地甩上卧室门,出去洗漱洗漱,简单的做了份早餐填饱肚子,换了一身套装,好几天都没有去上班了,也该去公司了,这份工作很不容易招,不能弄丢了。 正要出门的时候碰上从卧室走出来的顾洺,这变态真的是不放过任何一个展现自己好身材的机会,只穿了一条短裤裸着上身就走出来,如米开朗基罗的大卫一般的身材展露无疑。真搞不懂他每天都在忙工作是怎么又时间练出这一身腱子肉的。 起床时候的气还没有消,也不理他,直接“啪”的甩上门就走了。 到公司的时候就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前台那位美女脸上戏腻的笑和走进办公室时同事们不屑的目光都让我浑身不自然。 有意想问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可他们看见我无不是避之不及,仿佛我是瘟疫一般。 南月的位子是空着的,她也没有来上班? 纳闷的走到自己的座位上,把东西放下去经理室销假。 “咚咚咚”轻轻地敲了三下。 “请进” 我走进去,经理是一个更年期的大妈,满脸的褶子深的都能夹死苍蝇,偏生还涂上厚厚的粉底,把一张脸画得跟鬼似的,四十多岁了,相了无数次亲,都还没有嫁出去。 当初我跟钟诚谈恋爱的时候她是最不看好我们的一个,整日里冷嘲热讽,当初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对她那些尖锐的话语毫不在意,现在想来…… 她说:“孙梅你以为他真的是爱你啊,人家只是吃惯了山珍海味来点清粥小菜玩玩儿你而已,人家是部门经理,你不过一个小小的职员,要脸蛋没脸蛋,要身材没身材,你以为你有什么资本让人家喜欢你。” 现在想来,或许是对的。讽刺的一笑,甩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 “王经理,我是来销假的。” 王经理抬起她那张肥圆的大脸,讥诮的一笑,满脸的褶子都堆在一起去,眼神轻蔑的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销假啊,好啊,你还真有脸回来啊,我以为你都没脸回来了呢。” 我愣了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没脸回来。” 心里又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是有事情发生了似的。 “没什么,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去工作吧。”她脸上的讥诮更加浓重了,挥挥手,示意我可以出去了。 出了办公室,门口的人一哄而散,很明显他们刚刚都是在这儿偷听的。 我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些,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正文 第八章 我的女人谁敢碰 一早上都有如芒刺在背,总觉得有人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可一回头,却是什么也没有,一整个早晨就在这样诡异的氛围中结束了。 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他们都三三两两的结伴走了,我处理好手头的事情,也正准备去食堂。 “喂,小梅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大的胆子,这种高级警戒时期你都敢来公司,一个字‘牛’!” 人未到声先到,这个声音,除了思甜那丫头还会有谁。 “喂,你个死丫头,一早上都不见你人,你跑哪儿去了!”我抬手轻敲了一下思甜的脑袋,笑骂道。 “哎呀,别生气嘛,奴家这不是约客户去了嘛!” 这丫头对付我很有一套,扯着我的衣服摇啊摇啊,做泫泫欲泣撒娇状,每次这个时候,不管她犯了多大的错误,我总能忍不住网开一面。 我们没有去职工食堂,思甜说我大病初愈特意给我庆祝一下,吃点好的,反正也不用我掏钱,就随着她去了。 我们去了公司附近的一个日式餐厅,是一对夫妻开的,妻子是日本留学生,丈夫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餐厅装修的很有味道,夫妻俩人都很好,他家的日式菜价格不贵但却十分正宗。 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着,天南地北的乱侃,最后思甜问我最近是怎么回事。 我说是小感冒加之有些发烧就没有来上班,思甜不信,说前天通过电话下班之后她去看过我,家里根本没有人。 那天我在顾洺家。 我有些尴尬,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下去,胡乱的扯了一句:“我在朋友家。”想要糊弄过去。 可是思甜明显不想这么轻易就放过我。 “你放屁,在a市除了我家你还有什么朋友家里能去。”思甜明显的有些怒了,眼底的怒火毫不掩饰的朝我射过来。 别看她平时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一切都听我的,但要是真的发起火来,我还是怕她的,平时嘻嘻哈哈是不愿意去计较,但若是较起真来,真的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我轻轻扯扯她的手,声音不由得软下来。 “我没事,真的!” 她瞪我。 “真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嗯?” 看着我温柔的眼神,思甜的情绪终于缓和下来,我听见她叹了一口气,很轻,几不可闻,但我还是听到了。 “我都知道了。” 我身体一震,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可我明明没有跟她讲过,心底似乎有什么在叫嚣着要破土而出,上午的种种好似都快要明朗了。 思甜看着我,眼里满满的都是疼惜,她紧紧的拉着我的手。 “没事的梅子,我早就看出来钟诚那小子不是个东西,三条腿的癞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不是满大街的跑,我们一定能找个比他好一百倍的。” 微微抬着头不让眼泪掉出来,我发过誓要坚强起来的,不能哭,哭了就输了。 “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我极力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 “你不提这茬还好,提了我就来气,南月这个臭婊子昨天竟然带着钟诚大摇大摆的来公司发婚帖,你是没见她那小人得志的嘴脸,抢别人的男人,她得意个屁啊……” 思甜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一下子炸了毛,噼里啪啦连珠炮似的数落着南月和钟诚。 我觉得脑袋里像针扎一样一阵刺痛,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在胃里疯狂的搅动,恶心,全身的血液都像是逆流了一样。 “你能不能闭会儿嘴?!” 我突然大吼一声,思甜好像被我的突然大声震住了,瞪大眼睛不说话了,餐厅进入短暂的寂静,所有的客人都看向我们这一桌。 那个温柔贤淑的老板娘也过来客气的问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需不需要帮忙。 我们示意不用,老板娘又贴心的提醒我们要控制分贝,别的客人还要用餐,然后才娉娉婷婷的回去。 一时之间我们都没有再说话,气氛安静的有些紧绷。 “回去吧。”久久,我拎起包率先往外面走去,思甜追上来跟我并排走着,紧紧地搂着我的肩。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思甜叹了口气,轻轻地说道,放在我肩上的手又紧了几分,捏的我有些微疼。 “恩”我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我也在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勇敢,可适当这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心还是会疼,有些伤痛可能真的只能让时间慢慢的去磨平吧。 我们慢慢的往公司走去,谁都没有再说什么,但谁都知道对方正在想些什么。 心知肚明,只是不说,有些东西,一但挑破了,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在公司门口碰到了做出来的南月和钟诚,南月本来就是那种娇小柔弱的女子,此时被钟诚搂着走出来,一脸幸福的依偎在钟诚怀里,画面显得那么美好,两人旁若无人的说说笑笑。 一阵微风吹过去,一小缕秀发被吹得粘在南月的脸上,钟诚看见了,宠溺的伸手替她抚开,南月笑的更甜了,仿佛全世界都在她手中一样。 眼睛一阵刺痛,他曾经也是我的暖男,也曾经为我抚开脸上的头发,宠溺的轻刮我的鼻尖,一模一样的情景再次发生,可他身边的那个女人却不在是我。 本是恨极了这两个人的,但当他们真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心里却只有浓重的苦涩。 他们也看到我了,钟诚先是一愣,似乎是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我,南月则是挑衅似的网钟诚怀里钻了钻,两个人贴的更近了,她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骄傲的像一只孔雀。 是的,她的确是赢了,她不但成功的抢走了钟诚,还成功的让钟诚为了升职把我拱手卖给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她的确是赢得漂亮。 我不想继续在这儿待下去,扯扯旁边一脸激愤随时准备干架的思甜:“走吧。” 思甜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南月讥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明明是只野鸡还妄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看看自己有多脏。” 我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思甜的脸色也变了几变,我去陪酒的事只有身边亲近的几个人知道,这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可如今被拿到台面上来说。 周围的聚集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大多是公司里的同事,还有几个是同一个办公室的,都对着这边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我感到体温在迅速流失,身体变得越来越冷,嘴唇被我咬的发白,脸上也是没有一丝血色。 一直以来隐藏最深的秘密被赤裸裸的曝光在众目睽睽之下。 “你们都知不知道,这个整天在你们面前装纯的女人其实是一个陪酒女,她为了钱可真是连脸都可以不要,还在我们面前装什么白莲花。” 南月的软糯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是那么刺耳,我不敢抬头看周围人的表情,想要逃掉,但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连挪动一步都艰难,喉咙被什么堵住了,眼前一片模糊。 “啊,你敢打我!”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南月脸上,我跟纤长的手指印子红的能滴出血来,只是瞬间就肿起来老高。 南月捂着肿起来的左脸,淡淡的眼睛里泪水盈盈,向身边的钟诚求救。 一只厚实的大掌把我拉进他的怀里,我知道是顾洺来了,他胸膛的的古龙香水让我有种莫名的安心,仿佛他来了,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我的女人,我看你们谁敢碰。” 冰冷的语气如寒冰般刺穿空气狠狠地刺入每个人心里,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霸气,让人总是不由自主的臣服。 他抱着我从人群中穿过,向停在路边的黑色宾利走去,身后的南月嫉妒的咬咬牙,恨恨的瞪着钟诚,这个男人从顾洺一出现就一直谄媚的笑着,像只哈巴狗一样,丢人。 南月恨恨的踢他一脚,转身生气的走了,钟诚急忙上去追。 没有好戏看,人群也散了,不过我是陪酒女的事情也在公司上下传开了,一时之间成了公司最热门的话题。 顾洺把车开的像是要飞起来一样,一连闯过几个红灯,在一做桥下猛地踩了刹车,额头狠狠的磕在车窗上,红了一大片。 顾洺发泄似的一连砸了几下方向盘,身下的车子都在微微震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也没有力气去想。 车里的气氛安静的可怕,顾洺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浑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气,眼里时不时的闪过一抹阴狠。 “谢谢。”我听见自己细弱蚊蝇的声音。 “被欺负了就不会欺负回去吗,难道就只会傻站着被人欺负吗,恩?” 一句话彻底点燃了顾洺压抑着的怒火,谁都不敢忽视他此刻话里仿佛能毁灭一切的愤怒,一双眼睛简直是要喷出火来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被他质问的不敢抬起头来,这个男人气场太强了,心里一阵一阵的委屈如洪水一般全部泛上来。 “你给我记住,我的女人只有我能欺负。”一字一句,狠狠地砸进我的心里。 被南月在众人面前那样羞辱眼泪都没有落下来,可就这一句话让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正文 第九章 过敏了 我看着眼前的这个冷峻的男人,他到底是有多少面是我还没有见到的,时而冷的像一桩万年寒冰雕,时而却是温柔的要把人化为一汪春水,时而妖孽,时而冷酷,偶尔无理取闹的像极了一个要糖吃的孩子。 我惊讶的发现我竟然越来越对他好奇,这个男人很危险,但他却总是让我觉得安心。 仿佛有他在的地方,天就永远不会塌下来,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概总是让人不由自主的去信服。 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住,杂乱的情绪已经慢慢的平复下来,我的手刚刚附上车门就被一只大掌捉住,一张刀削般棱角分明的俊脸瞬间在眼前放大,黑曜石般明亮的眸子里透出尖刀般锋利的目光,直直的锁定在着我的眼睛,让我避之不及。 他尖锐的目光仿佛是要把我剥光了放在太阳下炙晒一样,浑身的皮肤都被那眼中的锋利割的生疼。 我微微避开他的眼睛,这样被他看着,我很不舒服。 他眼底一寒,强硬得扳过我的头,一片柔软狠狠地附上我的唇,这男人真狠,唇上的旧伤未愈此时又添新伤,柔软的小手无力的抵在他的胸前,漂亮修长的指甲尖利的刺进他的肉里。 唇齿厮磨中浓浓的血腥在口中化开。 他离开我的唇,双手撑在我身后的座椅上,粗重的呼吸喷洒在我脖颈上,灼伤了一大片肌肤。 我愣愣的抬眼,看到的是他眼里蕴含的怒意,猩红的血丝爬满了他整颗眼球,我心里一惊,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 是什么,给了他如此大的怒意? 他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似乎是在努力的克制着熊熊燃烧的怒意,打开车门,关车门的声音吓得我都逗乐三抖,身下的车子更是严重的摇晃。 这男人吃炸药长大的吧,不然怎么总是莫名其妙一天到晚的发火。 我不敢怠慢,赶紧扯下安全带,小跑几步跟上去,他也不说话,一个人冷冷的在前面走着。 我刚进房间就看见他“啪”的一声狠狠地甩上书房的门,那声音大的我怀疑整栋楼的人都听得见了。 我愣了一下,轻轻地关上公寓门,他今天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火。 这会儿是下午,本来是要上班的,现在却是在家里了,突然很庆幸顾洺那时候出现。 我实在不敢想象要是今天顾洺不出现会怎样,思甜就是表现得再怎么泼辣她也跟我一样只是一个弱女子,若是真的打起来,我俩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况且我也不想思甜插手这件事。 公司大概是以后都不会再去了,想到同事讥诮冷漠的眼神和背后指指点点不堪入耳的话语,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回到那里。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南月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件事,犀利的最后一丝美好的期望也全部破灭了。 本来以为她只是大小姐脾气,只是跟我同时看上了同一个男人,只是恰巧那个男人也喜欢她,仅此而已。但我从来没有想到她会是如此的狠辣。 想起以前在一起生活时我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为了不让她吃外面含铅量超标的垃圾早餐,我总是比她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准备好漂亮精致的营养早餐,在把她当天要穿的衣服放好,挤好牙膏,把水温调至合适才去叫她起床。 外面下大暴雨,我翘班回家拿伞又赶回公司只是为了她不会淋雨,而我自己却浑身湿透。 家里的家务从来不让她插手。 有人跟我说过,说:“你真像是南月的私人保姆。” 我笑笑不回应,此生值得这一知己,我愿意爱她,听她,把她给宠上天。 可现在呢?曾经我视为知己的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竟让她如此恨我,恨到要把我踩进泥土里狠狠地践踏。 良心都被狗吃了。 坐在雪白的床上,把腿微微蜷起来,下巴搁在膝盖上,抱着腿,静静的坐着,我没有再哭,这几天似乎是把此生的眼泪都哭尽了,像是有一簇火苗在眼仁里烧,眼睛干巴巴的疼。 我再也不会为了这两个人的事情哭,以前是我孙梅瞎了眼,从今往后我一定会擦亮眼睛看人,这种败类,不值得我去伤心。 苦涩在心底一点一滴的凝聚,然后蔓延到四肢百骸里面去。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想我大概是需要好好地整理一下,拉上遮光布,整个房间都陷入一片黑暗中去,我把自己抛进柔软的床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的很沉,没有做梦,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黑了,房间里静悄悄的,看看时间,此时已经是接近午夜了。 环视着寂静的屋子,我略微皱了皱眉,他还没有回来睡觉? 被自己的念头惊到,是睡太久睡傻了吗?怎么会想到他要到自己的床上来睡觉。轻轻摇摇头,套上一件薄衫,出了房间。 客厅的灯是开着的,但是没有人,轻手轻脚的转开书房的门,从回来到现在已经有快十个小时了,他竟然还在工作。 台灯的暖光打在他一丝不苟的侧脸上,另一半脸陷入在黑暗中,挺直的鼻翼在侧脸上映出一小片阴影。 这是我第二次看他工作的样子,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迷人的,这话真是没有说错。 心里那块柔软的地方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一股暖流蔓延至全身。 小心翼翼的关上门退出来,到冰箱里拿了牛奶和切片面包,把牛奶放进微波炉里略微的加热一下,顺便煎了只鸡蛋加进面包再挤上些沙拉,然后又做了个水果拼盘。看在他中午帮自己解围的份上做了这些,给他送进去。 轻轻地把宵夜放在桌子上,看到他手头的文件,好像是一份收购的合同。 “先吃点东西吧。”我柔声说道,他应该是从回来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了,都过去十个小时了,应该是饿了才对。 他看了一眼我端进来的宵夜,放下手头的工作,把盘子往进拉了些,拿起面包咬了一口,嫌恶的皱皱眉,还是硬撑着咽了下去。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他瞪着我。 “鸡蛋啊!”我有些莫名其妙。 “谁让你往里面放鸡蛋了。”他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我不由得用手捂了捂耳朵。 说完他眼睛一翻,直直的往后倒了下去,吓得我赶紧用手去扶他,这变态是有多重,不但没扶住他,反倒让我跟他一起摔倒在地上。 我伸手吃力的想把压在我身上的他推到一边去,真重,半边身子都被压得失去知觉了,抬头愤怒的看向他的脸。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得我手都软了,脸上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红色的小疹子,哪里还能看到原本白皙的皮肤,本来英俊的脸此时更是肿成一个大猪头,真的是滑稽的可爱,但现在的我可是一点都不敢笑。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几分钟前还好好的了,怎么转眼之间就成了这个样子,我觉得脑袋都要炸了,那脸上密密麻麻的红疹看的我头皮发麻。 手脚并用,使劲的把他从身上踢了下去,急吼吼的跑去拨了急救电话。 跟着救护车一路来了医院,医生告诉我是重度过敏,问我病人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我仔细的在脑海中搜索着,除了今天中午,最近吃饭我们都是在一起的,吃的东西也都是一样的,没见他有什么不对劲啊,联想到他刚刚吃面包时的表情,我皱皱眉,莫不是那块鸡蛋? 不会吧!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人,竟然还会对鸡蛋过敏! 天哪,他是外星球来的神奇物种吗! 我一脸惊疑的隔着厚厚的玻璃看向一动不动躺在重症监护室病床上的他:“他貌似今晚的时候吃了鸡蛋。”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变了调,我觉得我的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太奇葩了。 医生貌似也被我的答案给吓到了:“你确定?” 我慢慢的转过头,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是的。”语气坚定不移。 “哈哈哈哈……”终于忍不住了,凌晨里寂静的医院走廊里回荡着我放荡不羁的笑声,久久不能平息。 一大早从医院走廊的躺椅上滚下来被摔醒,我暗骂一声人倒霉喝凉水也塞牙缝,翻身站起来。 家属不能再重症监护室里逗留,那么晚了,我也不可能留他一人在医院自己回家,只好睡在走廊的休息椅上。 清晨的医院里没有多少人,只有零星几个赶早要去做检查的病人在走动,伸展伸展身体,四肢百骸无不是酸痛酸痛的。 医院的休息椅真不是一般的窄,侧身躺在上面都显得拥挤,一晚上睡的小心翼翼可还是掉了下来,活动活动僵硬的腿,往护士站走去,想问问看那变态醒了没有。 然后那个粉嫩的萝莉护士两眼冒着粉色泡泡,一脸春心荡漾的告诉我:“那位先生已经醒了,早上刚刚转移到VIP病房。”还很贴心的给我指了路。 我不由得摇摇头,又一个黄花大闺女被那变态的外表给迷惑了,一边加快脚步往病房走去。 正文 第十章 去他的公司上班吗 推开房门的时候,他正拿了本杂志在看,听到开门声转头往这边看过来。看清楚来人是我,手里的书脱手而出迅速的向我靠近。 我往旁边一蹦,躲开杂志的追杀,在他要把我抽筋扒皮的目光中一步一步的向他走过去,盯着他的脸,发出一连串的“啧啧”声。 “孙梅!”阴沉的声音从他牙缝里挤出来。 “到。”我立即立正稍齐手背后,一串动作做得行云流水,标准的乖宝宝模范生模样。 我看到顾洺的一张脸更黑了,不过他现在这幅尊容,实在是不适合做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看起来真的是滑稽又……可爱。 “扑哧。”一声轻笑从双唇间划出,实在是没忍住,但又不敢笑出来,我用手捂住嘴,浑身一抽一抽的,脸憋得通红,真的都是……太好笑了。 他的下属要是知道他们的老板现在是这幅尊容,指不定会炸开锅了。 我看见他愤怒地瞪着我,收了笑,一本正经的站着,可唇间还是忍不住溢出一两个音节。 “去给我倒杯水。”他说。 我倒了杯水给他拿过去,他接过去,喝掉,我又把杯子放回到桌子上。 “你昨天中午怎么会在那儿?”我问他,其实昨天去书房的时候就是想问他这个的,还有谢谢他,结果谁知道他竟然对鸡蛋过敏,哈哈,对鸡蛋过敏! “恩?”他一脸迷茫,貌似没弄懂我在说什么。 “我是说,昨天中午的时候你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公司门口?” “哦”他楞了一下:“我去和客户在那附近吃饭,回公司的时候,看见你,就下去了。” “谢谢。”我声若蚊蝇,有些稍微的不自然。 “你说什么?” 我抬头看他,我确定她是听到了的,这个可恶的家伙,脸上挂着狐狸一样奸诈妖媚的笑。 我瞪他,他摆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好像在说:“我真的没有没有听见呀。” 那表情,似乎是快要哭出来了一样。 “我说,谢谢你。”不得已,声音硬是提高了八度,还怕他听不到似的趴在他耳朵上喊。 他伸手挠挠耳朵,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把拉过我,我重心不稳一下子倒在他的身上,下的我惊叫了一声。 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忽的在眼前放大,羞的我一张俏脸通红。我们俩现在的姿势要是被进来的人撞上,铁定是要有无限遐想空间的。 “我说过,我的女人,只有我能欺负,其他人敢碰试试看。” 脸上虽然是在笑,但是语气中那渗进骨子里的的寒意任谁都不敢忽视,他可真是霸道,我什么时候就成了他的女人,我似乎是从来没有答应过,他就已经向世人昭示了。 心中不知怎的竟然感到有些小甜蜜,但一想到他那么多的女人,刚刚泛起的一丝甜蜜顿时消失不见,他是不是对任何一个上过她床的女人都这么说过。 感受到我的心不在焉,他惩罚似的撬开我的唇齿,狠狠地掠夺着我的呼吸,直到我几乎不能呼吸,才意犹未尽的放开我。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整个人软倒在他怀里,粉面桃腮,眼中泛起的迷离让人忍不住要狠狠地压在身下。 感受到他愈加炙热的眼神,我迅速从他怀里弹出来站在离病床稍远的地方,拢拢刚刚被他扯得有些凌乱的衣服。 继续在他怀里待下去,可能就要在这里被吃干抹净了,这个禽兽,之后用下半身思考的原始动物,他可不管什么时间地点,随时随地想做就做。 他看着蹦的那么远的我,眸子一暗,刚要发火,医生进来了,我如获大赦的坐去旁边的沙发上。 被医生搅了他的好事,他可是十分的不开心,一脸的阴沉,浑身向制冷机一样嗖嗖的向外放着冷气,外面三十多度的气温,房间里甚至竟是有些冷了。 那个医生无辜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要在这儿承受大冰块的怒气,被顾洺那双眼睛看的心里直发毛,头上的冷汗都唰唰的往下淌,急急忙忙三样两句的交代好顾洺一些注意事项,夹着尾巴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顾洺把目光转向坐在沙发上偷笑的我。忽而一笑。 “你还打算回去上班吗?”他问。 我一愣,回答道:“不回去了。” 仿佛是早就知道了我的答案,我听见他的如意算盘珠子打的噼里啪啦的响,九只狐狸尾巴又出来了,在他屁股后面摇啊摇啊的。 果然。 “那就来我的公司上班吧,月薪四万有奖金,干得好还有分红,没有试用期,直接给你部门副经理职位,怎么样?” 我惊讶的看着他,他竟然让我去他的公司上班,且不说免去了要满大街找工作的麻烦,就单单说这数目可观的工资就是天上下红雨的好事,按道理说我是不应该拒绝的,但是,要到他的公司去上班…… 我有些犹豫,钟诚也在那个公司,而且我也不想和眼前的这个男人有太多纠葛,这个男人太危险了,不是我所能驾驭的了的。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犹豫,他继续说:“难道你要先失业了再去找房子吗,你的房租怎么办,你弟弟还结不结婚了?” 我猛地抬头看向他,他怎么知道我弟弟的事?他派人去查我?这是唯一的解释。 他丝毫不理会我眼中的愤怒,继续说着:“难道你是怕了我?” 我被他的话呛得一口气没上来,咳得满脸通红。 恨恨的剜了他一眼:“谁怕你呀,我只是……” “只是什么?”他的嘴角嗜着一抹饶有兴味的笑,仿佛我在说谎一样。 “去就去,谁怕谁!”被他气得实在不轻,我窝在沙发里不理他了。 他的嘴角弯起一抹得逞的笑:“那就这么说定了!” 我气吼吼的我在沙发上看书,不理他。他也不生气,不知道又从哪儿翻出一本杂志开始看。 病房里静的能听到针掉在地上的声音,突然:“咕……”的一声,两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顾洺的肚子,声音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顾洺老脸一红,抬起头,一本正经的说:“我饿了,你去买饭。” 那语气,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 我眉毛一挑:“然后呢?” “你去买饭。”那表情,仿佛我不去就是虐待儿童要被抓去坐牢似的。 “我不去又怎样?”我翘着二郎腿,斜迩着他。 他瞪着我,眼睛里似乎都能喷出火来:“餐费双倍报销!”一字一句的从牙缝中挤出来,那扭曲的表情让我想到了皱着一张脸发怒的狮子。 “成交。”我心情大好的领着包出门去给他觅食,别觉得只是双倍餐费不值钱,有钱人吃的跟我们小老百姓怎么能一样呢?尤其是顾洺这张挑剔的嘴,他要吃的是凯里餐厅的黑椒牛排,就那一小块肉就顶得上我们普通老百姓大半个月的生活费了。 乐滋滋的提着牛排回到病房,看着他优雅吃着,自己也摊开刚刚买回来的海鲜饭,反正是他掏钱,不吃白不吃,恩,味道真不错。 吃完饭他说是不想在医院待着,想回家去,让我过去般出院手续,我本想着,这怎么行,他脸上的红疹还没有完全消除,看起来还是有些恐怖。 但就在这时,医生进来换药,听到我们的对话便说。 “过敏这种事,说是病也是,说不是它也不是,他其实就是一种自身免疫类的疾病,来的快去得快,除了发病的时候有些恐怖外,反应过去了住在医院也没有多大意义,现在药也用得差不多了,回去等它自然消退就好了。” 我们又问了医生平时要注意些什么,还有要不要忌口什么的,便去办了出院手续。 走在大马路上,深深地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我果然还是不喜欢医院里的气味,不管是自己生病还是去陪床,医院的气味总是令人讨厌。 这会儿已经下午四点多了,一天中最早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这会儿的温度刚刚好,适合在街道上溜达溜达,我拽着他在街上逛着,虽然为了不让自己的尊容吓到别人已经戴上了口罩,但依然看的出来他此刻不情不愿的脸色。 我也不理会他愿不愿意,拉着他在各种店面里穿梭,玩儿的不亦乐乎。 爱逛街是女人的天性,我也不例外,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一度让我身心俱疲,现在既然都已经决定要站起来了,就不能再让那些事情影响我的情绪了。 第一步,从逛街开始,对于女人来说,最好的释放情绪的方式就是逛街。 虽热我没有钱买,但我看看也行啊。 一个下午转下来虽然已经筋疲力尽的,但好心情却是完全的释放出来了,满意的坐在万事达广场的长椅上抱着甜筒啃,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看着广场上的人来人往,有跳广场舞的大妈把音乐放的震天响,与其说是广场舞,到不若说是群魔乱舞,有小情侣勾肩搭背的相拥走过,也有一家仨口大晚上出来溜达的,形形色色的人在这座夜晚的城市终于慢下来,享受片刻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