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章:亡国 “滚开---不要碰我-----” 睡梦中的姬月被殿外一阵喧闹声吵醒,琉璃帐下素手掀开迷糊着双眼,竟然发现整座宫殿都是通亮的,殿外的夜色如鬼魅的火光将整座寝殿渲染成一片血红色。 姬月赶紧坐了起来,难道宫里是失火了吗? 这时,一赤裸下身满脸血痕的侍女冲进宫殿突然扑地,口中吐着血的爬向姬月:“公主你快逃,楚国皇子反了,带兵屠杀了整个皇宫,皇上已经----” 姬月大喊:“洛儿。” 那是她的贴身侍女洛儿,姬月刚想走过去扶起她,便被一冲进来的士兵举剑从洛儿心口穿过,侍女双目狰狞的看着前方,唇角愤恨却再也没有力气说一个字。 那杀了洛儿的士兵看着姬月,墨黑长发垂在腰肌,星月明亮的眼眸楚楚动人,金玉琉璃冰洁肌,姣姣月华俏模样,顿时垂涎:“这里居然藏了个这么美的。” 姬月凝眸,看着他所穿铠甲并非宫中侍卫,故作镇定厉声询问:“你们是谁,可知本宫是大晋王朝嫡系公主,这是本公主的寝殿。” “公主?”那士兵听后便顿时兴奋了:“原来,你就是与我们楚国九皇子联姻的那位晋国第一美人的小公主啊!看来本大爷今日有福了,竟然能消受公主之恩,哈哈哈哈哈------” 楚国?姬月往后退着,脸色雪白:“你是楚国的士兵,你们楚国的和亲队伍不应该是在宫外吗?” 士兵开始脱铠甲丢了剑,摸着下巴上前:“还什么狗屁和亲,今晚过后连晋国都是亡国之地了,你真以为我们九皇子是真心来娶你的吗?” 姬月心中巨震,怒然:“你说什么!” 楚国皇子,楚绝尘,她的未婚夫,原来投诚和亲是假,灭国是真。 “混蛋----”姬月惊呼一声后看着那一脸得意笑的士兵:“我父皇呢?你把楚绝尘给我找来。” “你父皇,估计已经被我们九皇子砍下了脑袋,去见阎王了吧!”那士兵越靠越近的将她包围:“公主,反正你也活不过今晚了,不如让我爽爽再送你去见你的父皇好不好?” 不可能,那沾满鲜血肮脏的手缓缓靠近,姬月怒视着他:“滚开,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杀了你。” 那士兵一抓住她的手便将她往身后的榻上按去,没有武功的她便疯了一般的张口就咬,咬的那人惊叫后拼命的想要朝殿外跑去,却被拉住了脚踝狠狠将她摔在地上,那脏手在她身上那撕扯。 身上丝缕裂帛破开的声音让她绝望无力,她用尽力气挣扎,去如何能撼动一个身材魁梧的士兵。 “放开她!”一身白衣的太子姬凌光眼中如血的冲进宫殿,眼见亲妹妹被欺负,愤然举剑从那士兵身后刺入踢开,回到姬月身边,拉起地上衣衫不整的她,捡起外套将她围住:“月儿,你快跟哥哥走。” 姬月看着他,目光红肿的看着地上还奄奄一息捡刀的士兵,她愤然举起哥哥手里的剑,哭着闭上眼睛将剑刺进那人的喉咙,鲜血四溅。 浑身颤抖被拉进了另一场厮杀,殿外刀光剑影鼻尖血腥,敌军四处纵火,整座皇宫都在一片火海之中,她看着这遍地惨死的人,都是平日里与她朝夕相对的宫女太监,以及后宫嫔妃。 姬凌光眼中却凄厉一片的拉着她加速的走着,周围还有慌乱逃命的宫女,却都没空管他们两人。 从宫殿后门小道一路到正阳门,终于没有了敌军,姬凌光却已经脸色煞白步伐虚浮,他说:“月儿,宫中禁卫军用命将这里保卫了下来,正阳门处有辆马车,阿福和连翘在车上,上车就好了。 他那一身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身上剑伤无数,却在此时,身后突然来了很多士兵。 “楚军攻破这里了。”姬凌光将她推开,眼中决绝的面对着对面的士兵大喊:“赶紧跑,别成为我的负担,上车等我。” “哥-----”姬月亲眼看着他提着剑冲向了对面的敌军,白衣似血凋零苍茫,那风华万千的晋国太子,以一己之身抵挡千军。 谁也不知道,此时的姬凌光早已是末路之争,多走一步都有可能倒地再也起不来,可是他却留着最后一口气去保姬月平安离开。 姬月心中拉扯剧疼的朝着正阳门跑去,她不能成为负担,留在哥哥身边只会让哥哥分心。 正阳门外,连翘焦急的等在那里,见着一个娇小的身影跑来后赶紧过去,落下了一滴泪后拉着姬月便上了马车:“公主来了,阿福,赶紧走。” 姬月急忙拉住连翘血红着双眼激烈的说:“连翘姐姐,太子还没上车怎么能走!” 连翘忍着哭腔的说:“皇上临终安排了太子离宫,但太子殿下执意要去救公主,说要是他能带着你一起出来便好,若只有公主出来,便带着公主赶紧离开,楚军很快就会杀到这里来了。” “不是的不是的。”姬月撕心裂肺的大喊:“他就在里面,他让我等他。” 连翘及时的点住了她的穴道,捂着脸将下唇咬出了血的抽泣着。 寂静夜里的偏僻小道,一辆不起眼马车颠簸的穿梭着。 金蝶琉璃衣凌乱披在身上,姬月整个人恍惚无神的坐着,连翘见她冷静了一些,便解开了她的穴道。 “小公主,擦擦手吧!”连翘红肿着眼睛,拿着手绢微颤的跪着。 她身前的女孩脸色苍白,墨黑的发丝有些许凌乱,脖子边的秀发也打了结,清丽绝美的容颜上沾了斑驳血迹,那芙蓉一般的绝色容颜失魂落魄。 窗外冷风瑟瑟,将那赶车的奴仆阿福也冻得脸色发青。 连翘依旧端着手帕跪着,姬月唇间轻抖的问:“晋国皇室,逃出来的还有谁?” “皇室仅公主一人,楚军从皇城外包围攻入,出其不意攻其无备,我们连调兵的时间都没有。” 姬月闭上了眼睛,一连串的泪水哗哗落下,手指握成拳头使劲锤自己的脚。 正文卷 第二章:凯旋归人 连翘拉住她的手,懵然失声的哭了:“小公主,节哀顺变啊!楚军奸杀放火席卷整个皇宫,为的就是不留晋国皇室一个活口,公主能逃出来,就不要辜负太子的希望。” 姬月再次睁眼,仿佛那场巨变再次浮现在眼前,心中仿佛像被掏空了一样喃喃又问:“我们与楚国本已联姻,楚绝尘为何要谋反。” 连翘说的义愤填膺:“楚国本就不愿对我国俯首称臣,所以处心积虑,以和亲的名义护送皇子来晋国,为的就是欺骗公主欺骗皇上,晋国遭此大难,都是楚绝尘造成的。” “他骗我!骗我!”姬月哭笑了一下神思颓废,握紧手掌心干涸血迹,那是她亲哥哥的血,她最亲爱的哥哥啊! 楚绝尘,此生此世,若不报亡国之仇,她姬月就算他日到了地府也绝不投胎,一日不报,便黄泉化鬼厉魂索命,永堕阿罗地狱。 ------------------ 一年后------------------ 西北军营营帐。 寒风凛冽的冬季,白雪纷飞彻骨冰凉,仿佛呼一口气都要结成冰。 茫茫草原上是白色一片,偶尔才能见着几根冻成冰条的枯草,崔大爷搓着手走进帐篷:“小月芽,你跟我来一下。” 屋子里的女孩子听后,回头明媚一笑:“崔大爷,有事吗?” “小月芽,昨儿新酿的酒今儿又结冰了,你快帮我把酒煮化,要是七皇子凯旋归来没有热酒,我们就跟着遭殃了。” 姬月听后连忙跟着崔大爷去了伙食营,途中扬着红扑扑的笑脸问:“听说今日相爷也会来,是带着皇上圣旨给咱七皇子贺喜的。” 崔大爷一笑:“我说你也才进军营两天,消息还挺灵通的。” 姬月赞扬道:“那是,咱王爷贵为皇七子却亲自带兵出征,这三年来驻守边关击退大月氏,搁平常的皇子龙孙那个吃得了这苦。” 崔大爷听后苦笑了一下:“是啊,守关三年抗敌三年,不是谁都吃的下的。” 那日黄昏时分,是姬月第一次见到那传闻中令大月氏闻风丧胆的楚国七皇子楚嶙峋,一身银色铠甲威风凛凛,腰间系着犀角带,锦帽貂裘纹绣长袍,带着胜利的肃杀之气而来。 而他的面容,却是带着一面银色特质的面具,上面雕刻着貔貅纹路凌烈骇人,姬月在万千迎接他归来的士兵中跪着,手中端着的黄龙酒杯还冒着雾气,晕染了她的双眸。 崔大爷在她身边喊了她两声:“小月芽,我是看你没爹没娘甚是可怜才暂且让你在这里的,但是现在七皇子回来了,你能不能留下还得看他。” 姬月听后,点头便端起黄酒,绕过脚边的士兵走过去,一路到那气势逼人的银色盔甲面前才跪下:“民女叫小月芽,恭迎七皇子凯旋。” 楚嶙峋脚下踩着的雪地咯吱一声,他微微垂头,眼前跪着的人看不清容貌,一身红色棉袄,头上一根木钗竖着头发,看起来从容伶俐。 可是,他怫然冷声:“军营之中怎能有女人出现!” 楚嶙峋说这话的声音很是生气,认为是哪个士兵耐不住寂寞找了女人来军营。 这时崔大爷便聂步上前跪下:“回七皇子,是老奴两日前见着姑娘昏倒在军营的后山上,看着瘦弱可怜便将她带回了军营,后来一询问她父母闹饥荒都死了,我想七皇子终于从边关回来我们这一帮大老爷们也伺候不到家,所以就将小月芽留下了。” 楚嶙峋目光一寒:“老崔,你可真是大胆!” 姬月慌忙恭敬的磕头:“七皇子殿下,请你不要责怪崔大爷,民女虽然身份卑贱,但是只要能在这里赏一口饭吃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今后会好好伺候皇子殿下的。“ 楚嶙峋冷哼的说:“本皇子从不需要女人伺候。” 姬月默默的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传闻的是真的,这个七皇子向来不喜欢女人。 她匍匐在冰雪地上,小脸苍白声音委屈:“皇子殿下,您若是执意不让我留在军营,那么月芽便不会强求,现在便离开。” 崔大爷看着这小姑娘,眼中不由心疼,他没有子女,所以对这般年纪的女孩子就像看成自己的孙女一样:“殿下,请你再考虑报一下吧!” 楚嶙峋看着已经是两鬓双白的老崔,这个陪在自己身边二十载风霜的老人也不由心软,他撇开目光语气凌烈:“要留就留吧!” 冰冷的雪没掩盖她此时的兴奋,人皮面具下的脸也并不觉得冷,她抬头看着崔大爷:“谢谢你崔爷爷。” “没事---没事,谁叫你这女娃可怜呢!”老崔拍拍衣袖站起来:“赶紧去营帐替殿下准备吧!” 姬月点头,爬起来拍了拍脸上的雪,便去了楚嶙峋的营帐外,此时门口几名将士都是别有意味的看着她这个小女子,笑的那叫一个深藏----- 姬月没看他们的走到营帐门口:“皇子殿下,奴婢进来伺候您了。” 她说完便闪身进了营帐,彼时的楚嶙峋正在换衣服,此时只穿了一件墨色里衣,一身银白色铠甲托在手臂上转身看着她,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的他目光冷冽可怕。 姬月望着他,传闻中的大楚王朝七皇子楚嶙峋,因为相貌丑陋不受皇帝老儿喜欢,便投身军营离开了皇城,本是驻扎在这西北为王,却奔赴边关打了三年仗,今年不过二十岁,却性格孤僻不爱与女人接触,而女人一面对他也是吓得腿软。 他冷冽声线:“本皇子不需要你伺候,出去!” 姬月垂眉走过去,语气清幽:“殿下,丞相大人很快便要来颁圣旨了,您常年在边关风沙之中铠甲不离身,还是奴婢伺候殿下梳洗一番,免得怠慢了圣恩。” 楚嶙峋看着这丫头,说的话不无道理,却怎么也不像是一个村野民女说出来的。 他朝着他走了两步威严不减的看着她的面容,那红袄衬托之下的面容洁白如玉,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静琬如水,眉目墨黑唇色绛红,如丝长发盘在盘在发顶成髻,这模样倒是可人,但是这张脸上的左侧,却有一道浅浅的白色痕迹,似是老疤。 他收回目光:“老崔让你留下的,你去跟着他就好,别在本皇子身边晃。” 正文卷 第三章:西北王 姬月此时却是笑了一下,看着那边榻上放着的衣服,一套紫衣绣纹黑袍,而旁边也准备了一盆热水,她便直接走过去拧起帕子递到楚嶙峋面前:“七皇子,请洗脸。” 楚嶙峋冷哼了一声直接扬手将她手里的趴在仍在地上怒吼:“本皇子让你出去。” 他浑身的戾气嚣张的可怕,怪不得这些年没有女人敢靠近她。 姬月依旧恭敬的站着:“奴婢呢是差点到黄泉路上走过一朝的人,我知道七皇子不喜人伺候,但是崔爷爷说了,他让我进军营就是为了能将殿下伺候仔细一些,若是殿下不满意,奴婢就愧对崔爷爷了。” 楚嶙峋没见过哪个女人在他的面前还能站这么久,深吸了一口气的直接上前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你滚不滚!” 姬月喉间一紧,看着那张冰冷面具和那周身危险的气息,定然摇头:“殿下,崔爷爷那边的庆功宴快要准备好了,丞相大人也快来了,没多少时间了。” 这丫头----还真是不寻常。 那双无惧无畏的眼珠子看着自己,仿佛在她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给他梳洗换衣,别无他想。 而楚嶙峋奇怪的是,这丫头的目光并没有让他生出多少讨厌,至少,比起以往的那些女人,这个看着要顺眼的多。 他嗤鼻一笑的收手将重重的铠甲扔在了她身上: “快点。” 姬月一喜,笑出了声的差点没站稳,站稳后点头:“好的殿下。” 费力的将盔甲挂在架上,便重新拿起一张帕子打湿递到他面前,小脸堆着笑意满目轻柔。 楚嶙峋看着她这半傻半笑的模样,心中不觉无奈,这些年多少女人在他面前奉承不了两句便会被他的一个眼神吓哭,而这个丫头倒是淡定啊! 擦了擦手,楚嶙峋并没有将脸色的面具取下来,姬月也知道,这个楚嶙峋从不在外人面前展露真容,便不过问的将衣服理好:“殿下,更衣。” 楚嶙峋看了她一眼,沉默着的先穿了长衫,而后在她转到面前给他系腰带的时候问:“你家中只你一人了吗?” 姬月听着,一瞬的失神目光却已经清凉,默默点头。 看她这模样,楚嶙峋自知阅人无数绝不会有人骗过他的眼睛,便又问:“你脸上的疤痕是因为什么?” “娘说,小时候我一个人乱跑碰倒了野兽,虽然命保下了但是却被野兽挠了一下,脸色便一直留着疤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极轻,楚嶙峋眯眼打量着,似笑非笑:“倒也不明显。” 姬月一愣,再拿来外衣给他穿上后,这一身宽衣广袖配上他这修长的身姿倒多出了许多柔和,腰间以云带束约如染云烟,放下的发丝长如瀑布,黑玉般的眼睛宛如黑夜中的鹰,削薄轻抿的唇瓣更是多出了孑然一身的傲气。 一头发丝梳成发冠后整个人更加意气风华,让人忍不住去探索,若不是传闻里的丑陋不堪,就看着身姿该是怎样的美男子啊! 可惜啊可惜,这么好的身姿偏偏又那样一张只能戴着面具的脸。 对着铜镜里的人,姬月站在旁边看着他自己熟练的梳着自己的头发打量着,自己方才就是碰了一下他的头发都惹他不悦了,看来这个男人真是难搞,还好,自己要搞定的不是他。 跟随着楚嶙峋去了庆功宴的大帐内,此时的里面酒肆暖意,一进去便有士兵站起来高亢带头喊了一句:“西北王、西北王---。” 随后,在场的大将士兵也都站起来开始附和的高喊:“西北王----西北王-----。” 这军人铁血战魂高歌,姬月走在楚嶙峋的身后似乎也能感受得到楚嶙峋这身上的桀骜不驯,他战功赫赫为边关奉献无数,却依旧得不到老皇帝的认可,三年前曾在西北自立为王却被老皇帝的一道圣旨怒斥。 老皇帝不喜爱这个儿子,自然是觉得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奉献再多也是应该的。 楚嶙峋目光不变的走到自己座位上,抬手示意众人住声,一瞬间,整座军帐寂静无声。 姬月屏息凝神的看向楚嶙峋的背影,心中不得不佩服他这号令千军的气势。 此时,帐外有人通传:“司徒丞相到-----。” 趁着月色,司徒朗带着圣意总算赶到了这西北军营,年过四十的他看起来依旧英姿飒爽,又带着几分书生意味,穿着丞相朝服走进营帐满脸笑意的看着楚嶙峋:“七皇子凯旋而归大破大月氏,辛苦辛苦啊!” 楚嶙峋在自己位置上,从容不迫的拘了一礼:“司徒丞相从上京城奔波至此,也是辛苦。” 司徒丞相的到来,让姬月终归等来了自己要等的人。 她此时站在营帐不起眼的侧边,默默的开始将脖间的一枚水滴形的红色玉佩拿出露在外面,着手开始拿起杯子倒了一杯热腾的黄酒。 司徒朗手中拿着圣旨,身后带着太监恭敬的也是对楚嶙峋行了一个礼,在场的士兵看着,皆是目视着这个大楚权位最高的丞相,不知道他是带着怎样的旨意来的,也不知道这旨意对他们的七皇子好还是不好。 楚嶙峋负手:“相爷不必客气,一切礼仪从简。” “那老臣这就宣读圣旨了。” 司徒朗这话一出,楚嶙峋还是走出自己位置跪下,在场之人也悉数跪下,包括姬月。 “天元冬十二月,兹有皇七子楚嶙峋,大破月氏乱贼镇守边关,战功加身,所褒其得,宣德明恩,朕甚慰之,今加封皇七子为西北王,赏朕亲赐字帖一副。 ” 司徒朗说完,便有太监将字帖拿出献上,那字贴上龙飞凤舞写着的楷书: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姬月悄然太后,这是什么,这字帖的意思分明是让楚嶙峋今后要淡泊名利不争不抢啊! 这明着加封实则是警告,看来,这个老皇帝很是防着这个皇七子,哦不,现在应该是西北王爷了。 击退敌军风雪三年,却换来一句警告,真是不值! 正文卷 第四章:我该杀了你 在场的士兵大多看不明白这咬文嚼字的背后是何意思,但是楚嶙峋去在此时唇角一笑,摊手:“儿臣谢过父皇。” 司徒朗看着这楚嶙峋倒是从容,便眉间很是叹息的将圣旨交到他手上,这个七皇子,终归是命不好的人啊! 楚嶙峋将手中的圣旨拿着带回了方才自己的桌上 ,重重搁下然后扬袖而坐:“相爷一路辛苦,就请今夜在这营帐中吃好睡好,明日在赶路吧!” 司徒朗听后,大气的笑着:“王爷如此相邀,下官就悉听尊便吧!” 姬月见司徒朗也在楚嶙峋下方的位置坐下以后,便端着黄酒就恭敬跪下:“司徒相爷,请饮酒。” 这军营之中还有女子,司徒朗看了一眼楚嶙峋后低下头,见着眼前这个埋着头的红衣小丫头,接过她手中的黄酒:“多谢。” 姬月此时缓缓抬起头来,笑容明媚:“相爷,我们西北的果子与上京城中的绝对不一样,您多尝尝。” 说完,又端起了一叠果子。 司徒朗下意识的去伸手拿果子,但是目光却恍然瞧到了这红衣小丫头脖子上那块如同水滴一样的玉石来--------- 不由得手指一颤,果子滑落在地他也顾不得,只是呆呆的望着这个小姑娘的脸,真有七分像--------- 发觉他在看自己,姬月也是带着笑意的冲着他。 楚嶙峋在上方眉间一皱:“小月芽。” 姬月心中顿时暗怒,没事叫她干嘛,没看她此时正有事吗? 她温婉笑着站起,回到楚嶙峋身边:“殿下,您可有事?” 楚嶙峋冷漠的说着:“没事,就在这里站着那里也别去。” 手心一收,姬月咬牙的笑着点头,不敢违背的就这么干巴巴的站着。 直到宴会结束,司徒朗的目光也依旧在这个名叫小月芽的身边徘徊。 楚嶙峋派人送司徒朗回了准备好的帐房后,也带着姬月回了自己帐内,语气很是不善的问:“你这个女人,本王收留了你,可别不识好歹想别的心思。” 姬月纳闷的看着他威严在上的坐在那里,问:“殿下说的什么意思?” “说的再明白点,司徒相爷是什么人,是你这姿色能迷惑的吗?” 姬月就知道他是误会了,便苦笑的说:“殿下,小女子从不敢有非分之想的。” “哼。”楚嶙峋冷哼了一声,便撇开眼眸,阴冷的面具下发出声音:“你要是敢,我立刻杀了你。” 真狠的人哪! 可就在这时,门外便有人说话,声音中肯请求:“王爷,可否让臣见见那位叫小月芽的姑娘。” 楚嶙峋一时不解,这丫头会值得这高高在上丞相亲自来问他要人吗? 这其中,定是有蹊跷。 “丞相进来吧!” 司徒朗一进来,目的很是明确:“下官此来打扰殿下休息了,但是臣有一事,不得不立刻问一问这位姑娘。” 司徒朗气息冷冽的回身,看着那边站着身子单薄的丫头。 此时的姬月一脸茫然:“不知相爷找我何事?” 司徒朗走近她,很是急切:“我方才打听了,说你今年才十五岁,是个孤儿,父母都死于饥荒,两日前才进的军营是不是?” 姬月依旧做出不解的看着她,既防备又疑惑的点头。 “敢问,你的父母姓谁名谁?是那年那月生的你?” 姬月听到这里,目光顿时红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泪眼朦胧的开口:“其实,我是我父母捡的孩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出生是几号。” 司徒朗听后,眼中的情绪再也掩饰不住的走到她面前,双手颤抖的想摸摸她的脸又悬空着:“那孩子,你脖子上的那块红玉是哪里来的?” 姬月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玉,语气悠远的垂眉:“我从小就带着的,我娘说,是她捡到我时身上挂着的,说是以后要陪我去找我的亲生父母,可是,还没等到他们就死了。” 司徒朗听到这,便一万分的确定了,那如此相似的模样,这块独一无二的红玉,他一把将姬月抱在怀中:“孩子,我可能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啊!” 一旁的楚嶙峋唇角的惊讶一闪而过,换而了然的笑意。 他看着这个丫头在震惊片刻后便开始放声的哭泣,眉宇间尽是嘲笑。 第二日,整座军营的人便都知道,原来老崔那日捡回来的丫头竟然是大楚国相爷丢了十五年的女儿,真是慧眼识珠-----会捡啊! 这相爷自然是要带着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儿会上京城认祖归宗的,可是在走之前,却是楚嶙峋先找上的姬月。 此时她在帐篷里,兀自收拾着行李,也没注意到身后的来人,直到一把尖锐的东西抵在了她的腰间,她才小心翼翼的转过身,便看到那张戴着银色面具恐怖的脸。 “殿下,你这是干什么!”她眼中惊慌的后退了一步,剑锋也跟着近一步:“刀剑无眼啊殿下。” 楚嶙峋冷的可怕:“你似乎从未对本王说过,你那饿死的父母不是你血缘的。” 姬月咬唇无奈:“可我早已将他们当成我亲生的父母看待了。” 楚嶙峋唇角笑意浮现,目光却是犀利的凑近她:“你这一步算盘,打得可真妙,将老崔和本王都当做你的棋子了。” 姬月满眼无辜,面容却没有胆怯:“我不知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我找到了父亲,殿下不为我高兴吗?” “高兴!”楚嶙峋冷笑:“本王觉得此刻应该杀了你。” 姬月听后,竟然无奈的坐下了,在榻边看着眼前的这把剑红了眼睛:“殿下想杀就杀吧!反正我的命也算是殿下给的,就当我那日在后山饿死了冻死了也一样。” 楚嶙峋看着这毫无异常的丫头,真是处事冷静的胜过他:“小月芽,我不管你是不是相爷的亲生女儿,但是既然你要回上京城了,那么就请你祈求他日不要再上京城遇到本王。” 这句话,说实话听到后心中也颤抖了,姬月洋装笑意:“他日上京城中遇到王爷,我一定欢喜相迎。” 正文卷 第五章:嶙峋朱记 听她如是说,“是吗?”楚嶙峋眼神之中多了一丝邪气,他看了一眼她身后的软榻,一把推到姬月将她死死压在身下,身体灼热的温度传递到她的身体上。 而她此时却一副听天由命的望着他,毫不畏惧。 楚嶙峋一只手握住她的下颚,另一只手放在她脖子间,声音邪魅:“你可知,本王下一步要做什么?” 姬月眨了眨眼,笑的无辜:“王爷总不会是看上我要我以身相许吧!” “想的美!”楚嶙峋嗤鼻说完,一把扯开了她的衣领,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肌肤和红色的肚兜,一片清香萦绕鼻尖。 姬月依旧神色不变的望着他:“难道殿下只是想来一次强的?” 这个女人,都这份上了居然还有空调戏他,楚嶙峋心中那个嫌弃与无奈啊! 只见他从腰间拿出了一枚四方印章一样的东西,直接盖在了姬月锁骨下的肌肤上。 瞬间,那白皙细腻的皮肤上便多了一枚印记,洋洋洒洒的四个大字:嶙峋朱记。 “这是本王多年来一直使用的刻章,虽说这章不稀奇,但是这红料就很特殊了,一旦沾上人的皮肤,除非忍痛剥皮将那一块肉剜掉,否则,这印章便洗不掉永生保留。” 姬月看着他,明白的笑了一下:“那是不是就代表,以后我就是王爷你的人了?” 心中冷冽的望着她,这女人真的是够了,自己的气势如此逼迫了,到现在还是占下风。 自己什么时候在女人面前这般被指手画脚过? “---------”楚嶙峋收回印章,身子压抑着怒火的起身,冷冽的甩袖离开了营帐。 姬月眉间笑意收敛,冷冽的看了看肩下的那枚红印,咬牙的拉上了衣服,背着行李便与司徒朗会合,坐着马车离开了西北。 太陵平原,大楚王朝,上京城。 百姓甲:“听说了吗?司徒相爷失散了十五年的女儿给找着了,还接回了相府了,改名灵犀。” 百姓乙:“还真找着了啊!咱相爷为了找大小姐那告示可是贴了整整十五年呐!” 百姓甲:“这相府大小姐不仅给找回来了,宫中太后大喜,还将那大小姐赐婚给了小侯爷晏今朝哦!” 百姓乙:“什么,那混世小魔王,按理说这大小姐和太后那可是有亲戚关系的,不能这么害她吧!” 大街上人来人往,一个侍女推开挡着的人:“麻烦让一下!” 众人散开,侍女身后是一辆青色素雅马车,车上坐着何人不知道,但是接下来发生的却让所有人震惊。 一条长长的鞭子从天而落,直打在驾马的车夫身上,那车夫顿时被打下马车滚了好几圈,周朝百姓见了也都纷纷离那马车几丈外。 一身红衣妖孽,胸口衣领大开,如同胭脂色明媚的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 明媚倾国色,若是说他是个男子,倒是比女儿家更为动人,一头墨黑色发丝如同曼珠沙华一般倾泼而下,唇角带着不屑笑意的走到那马车跟前,举着鞭子桀骜不驯的样子:“车上可是相府小姐司徒灵犀。” 侍女上前伸手拦着:“大胆,你是何人敢拦我家小姐的马车。” 男子轻蔑而笑的看着这丫鬟:“我是谁,你问问他们,我怕本侯爷说出来吓死你!” “侯爷?”丫鬟与他对视吓了一跳:“你是小侯爷?” “连翘---休得无礼。”少女素手芊芊推开雕花车门,一身雪青色纱衣衬得肤色透白,点点红绣精致清丽,只可惜带着面纱,不知真容。 “小姐。”连翘回身,伸手将少女扶了下来。 少女一双秀目灿若星辰的先对着男子行了一个礼,笑问:“小侯爷何故如此生气?” 晏今朝冷哼一声:“你就是司徒灵犀,那个面纱下毁了容的丑陋女人吗?” 在场之人无一不惊讶,方才那少女下来时惊为天人,还以为带着面纱是为了遮盖绝世容颜,没想到竟然是为了遮丑。 少女尽管听到这样说,也不恼:“回小侯爷,小女正是司徒相府嫡长女,司徒灵犀。” 眼前的男子五官邪魅狂狷,很是轻蔑:“司徒灵犀,太后虽然已经下旨,但你无论如何也必须给我去解除婚约,本侯爷绝不会娶你这个丑女 。” 灵犀叹息一笑,她也没想到跟着司徒朗回来见了太后一面,这婚事就上身了啊! 灵犀看着他这很是拒绝的神态,无奈的回他:“小侯爷,婚事乃太后所定,我如何做的了主。” 晏今朝紧皱眉头:“谁不知道你是太后的亲舅外孙女,若不是你阴险算计,太后如何会将你赐婚给本侯爷,想我堂堂侯门子弟一表人才,如何要娶你这无颜女。” 灵犀垂眉,心里却早已问候了晏今朝的祖宗十八代,可口中却温柔带着哭腔对他:“小侯爷,我的相貌乃是小时候不幸被拐出府流落乡野,被那野兽所抓,小侯爷何必拿灵犀相貌来说事?” 晏今朝听后更是嘲笑:“野兽所抓,那野兽怎么不咬死你,想必是见你相貌太丑都嫌弃你!” 灵犀听后,看了连翘一眼委屈的掩唇,眼中落了几颗泪下来。 连翘一见,立马明白的扶住灵犀柔弱的肩膀安慰:“小侯爷,我家小姐流落民间十七年,好不容易回了家,侯爷为何说这些话来伤我家小姐的心?” 灵犀挽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婷婷袅袅、似水柔弱,这戏好不好,还得看搭档啊! 周围的百姓见了这还得了,这小侯爷仗势欺人,想司徒相爷勤勤恳恳为楚国民生做了不少贡献,更是爱民如子难得好官,这爱女失踪好不容易找回,竟被如此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侯府仗势,欺凌女子,可羞可耻。”人群中有人喊了这么一句,便随即引得千人拥护,纷纷开始指责起这小侯爷来。 灵犀在一旁继续擦着眼泪,心中却是暗笑,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混世小魔王想欺负她,还嫩了点。 正文卷 第六章:终见仇人 晏今朝一见如此,更是气愤的拿着鞭子对着灵犀:“你这个贱女人,竟然害本侯爷被千夫所指,看我不打死你。” 说罢,拿鞭子便要落下来时,却被一人生生喝止。 “你给我住手。” 顿时,街道宁静下来,都纷纷看向那边骑马而来的一对人马,锦衣铁马浩浩荡荡。 为首的便是相府公子司徒九云,当朝大将军战功无数。 而司徒九云径直走到她面前,先是看着灵犀:“你没伤着吧!” 司徒九云,相府大公子,芳华正茂翩翩儿郎,眼下一颗朱砂痣风情无限,俊美绝伦肤色略黑,剑眉星目一身铠甲更是威风凛冽。 今年不过二十,却已经是大楚王朝的骠骑大将军。 灵犀见自家人来了,自然是要表现大度一些,她笑了一下:“哥,我没事。” 这一声哥喊得司徒九云很是无奈,却也只得忍的说:“没事就好。” 而此时晏今朝看着灵犀,她竟然还笑得出来,倘若寻常女儿家受了这般委屈,定是要哭着讨回公道的,没想到这柔柔的女子在自己那般羞辱之下还能从容一笑。 灵犀不告状,可司徒九云言辞冷冽的看着晏今朝:“晏小侯爷,先不说老侯爷与我相府自来交好,但就灵犀这相门嫡女的身份,也是你你能随意打骂的吗?” 晏今朝自来我行我素惯了,也不怕 得罪司徒九云:“我不想娶你妹妹,她长得太丑了有损我侯府威严。” “找死!”司徒九云一脸怒气举剑柄对着他:“太后钦定的婚事皇恩浩荡,你今日侮辱灵犀便是侮辱了我相符尊严,你还违背圣意大街之上无礼取闹,看我回禀了太后皇上如何罚你。” 晏今朝一听急了:“你们这不是强逼着我娶这个丑女吗?是不是她嫁不出去,就要硬塞进我们侯府。” 司徒九云被彻底惹怒了,拔出长剑:“谁求着你娶了,再说一句我杀了你!” 灵犀一见这刀都上了,连忙拉住司徒九云的手臂:“哥哥,你消气。” 她目光定然的笑着,将司徒九云的剑收到身后看向晏今朝,再次行礼,语气大度:“小侯爷不想娶我自有他的原因,据我说知,小侯爷心仪之人乃是碧舞霓裳的长思姑娘吧!“ 晏今朝抱臂挑眉冷笑:“长思姑娘有才有貌温柔善良,岂是你这模样能比的。”竟然说她比不上一个青楼女子? 司徒九云此时脸色铁青,手中的剑根本抑制不住的想给他刺过去。 灵犀一直拉着他、司徒九云,对着晏今朝点头:“灵犀虽不愿做棒打鸳鸯之人,但是无奈这旨意已下,我一介闺门之女也是无可奈何,灵犀自知才貌有缺,也不奢望小侯爷怜惜,但这门亲事是太后做主皇上金口许诺,小侯爷就算心中有千般不愿,也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驳了皇上和太后的面子才好,毕竟君臣之礼,小侯爷也是要恪守的。” 晏今朝听得楞一愣的,想不到,这相貌残破的女人,说话不仅挺有道理的,这性格也是极好,都被他羞辱到了这个地步,还能对他好言相劝。 ·他本是故意找她麻烦好让她哭闹着去和太后说解除婚约的,没想到这丫头竟还有几分刚毅。 而此时围观的百姓也无不夸奖着相府小姐温文达理,受屈以待之礼,这风骨真是难得! “围着这么多人是在闹什么?”这一句话一出,人群便散开出了一条路。 是哪个大人物如此架势? 众人一看,便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头无两的储君的安庆王,楚绝尘。 灵犀回头,楚绝尘在坐在马上,饶有兴致的看热闹一般并未下 晏今朝一看,行了一个并不诚心的礼:“原来是安庆王,今朝有礼了。” 楚绝尘听后点头:“你们在闹什么?” 晏今朝此时说:“这个女人使计要嫁进我们侯府,我不同意。” 灵犀听后,看着晏今朝笑意明朗,眼眸如水:“小侯爷,我使计嫁进侯府?这话从何说起?” 坐在马上的楚绝尘一直看着,俊脸微微皱眉,方才这司徒灵犀的言谈之间像极了故人神色,尤其是那声音语调让他恍惚了一下,心中些许悸动压制,他跳下马来。 晏今朝此时很是愤怒:“反正今天本侯爷就一句话,本侯爷不会娶你,要是你想嫁什么阿猫阿狗都行,就是别进我们侯府。” 司徒九云此时再也忍不了的推开灵犀,直接将剑摆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再给我说一句。” 楚绝尘此时带着笑意的将司徒九云的剑拿下来:“这里市井之地,何故如此动静啊!” 司徒九云深吸了一口气,冷笑了一声的收回剑。 晏今朝看着楚绝尘,也是敢怒不敢言的沉默收起了鞭子,他在这上京城中,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安庆王楚绝尘,现在还加了一个司徒九云。 楚绝尘见这二人,笑了一下:“咱们还是散了,别被有心之人听了去大做文章。” 安庆王一发话,晏今朝看了一眼灵犀,这再闹下去也不是事,干脆甩袖走人了。 灵犀转身,袖中的手指一直紧握着,直到晏今朝走远后手指才稍微放开,她目光从容的看向楚绝尘。 蓝衣锦冠,风华万千,一笑惹万千少女春心荡漾。 精美绝伦的五官如同墨玉而雕,古铜色皮肤逶迤有摄,他盛世而往,众目惊叹而去。 她记得,十四岁那年第一次见他,他也是这样一身蓝衣,在晋国那样寒冷的冬季,他带着楚国献礼踏雪而来,一人步入晋国宫廷,温文有礼举止风雅。 彼时她还是晋国集万千宠爱的小公主,裙摆翩翩走至他的面前:“楚国皇子,你长得和我凌光哥哥一样好看。” 他曾在她笑说雪莲花遗世独立时,冒着风雪爬上雪山,三天三夜不顾生死的为她摘下雪莲只为搏她一笑。 今时,他因诛掉整个晋国王室功名赫赫,践踏着晋国皇室尸骨坐上这至高无上安庆王的位置。 灵犀心中冷笑,目光却移开垂下,这灭国之仇,她费尽千辛万苦成为司徒灵犀,都是为了能站在他的土地上,然后在慢慢找他复仇。 正文卷 第七章:司徒绣的为难 司徒九云看着灵犀还是迷茫的站在那里,便在一旁介绍:“灵犀,这位是安庆王殿下。” 灵犀点头行礼:“多谢安庆王殿下。” 楚绝尘看着她此时的眉眼:“本王可没做什么!” 灵犀目光如冰而笑,直视着他,锋而不露,冷而不利:“殿下威严在此,才让小侯爷不敢造次,怎能说没做什么?。 楚绝尘目光思索的看着她说话的语调和眼眸:“本王以前可有见过你?” 灵犀从容摇头:“小女年幼与家人失散,一直在乡野长大,王爷如何见过?” 楚绝尘有些疑惑的看着她的这双眼睛,不自觉的便心中悸动,甚至不敢再看她。 楚绝尘随即便没有多少神色的移开,看向司徒九云:“大公子,我看此时也不方便谈事了,不如今晚到天机茶楼续约。” 司徒九云抱拳点头:“殿下,那我就先带着小妹回府了。” “告辞。” 两拨人马分开,司徒九云带着灵犀坐上了马车,车上,灵犀便一脸温柔而笑:“哥,你刚才为了我拔剑指着小侯爷了!” 他一直看着她,神色有些跳动,自己刚才真的是冲动,怎么就为了她拔剑了? 所以只能故作勉强的说:“父亲将你带回府,那你就是相府的人,身为相府之人怎能随意被人欺辱。” 他冷漠相对,灵犀眼眸俏笑相迎:“哥哥还不认同我是一家人吗?” 记得刚进府时,司徒九云还争执着她来路不明,不可能是失踪多年的司徒灵犀,还要将她给撵出去。 还亏得她整整做了半月的桂花羹才让他慢慢心软,可是这虽然不赶她了,这态度却也没怎么变化。 司徒九云有些微恙的摸了摸鼻子冷冽说:“我虽然不赶你走了,但是可没承认你是我妹妹。” 灵犀叹息委屈的垂眉:“那你还要吃桂花羹?” 司徒九云一怔,看着她:“你不打算做了吗?” 灵犀顿时笑着坐到他身边和他并肩靠着:“只要哥想吃,我就做。” 司徒九云顿时无语,轻启唇角的看着她:“我可没逼着你。” “哥。”灵犀笑笑,随后语气温和说道:“今日之事,千万别被父亲知道,他会担心的。” 司徒九云转头看着她眼眸中的清澈,心下一时恍惚的叹息:“我可没那么多事去告诉父亲。” 他说的这话,让灵犀顿时有些恍惚,兄妹之情,是她曾经最嚣张跋扈的保护伞,可如今,再也没有保护伞了。 她的沉默,让司徒九云有些恍然,她面纱下看不见的面容,心里无缘无故的让他有些心酸。 父亲将她带回来的时候说,她是小时候被奸人带出府拐卖,被野兽袭击毁了容貌,而后被丢弃荒野自生自灭,幸而得到好心村民收养才能平安长大。 如此说来,她要真是他妹妹的话,这些年倒也真是凄惨。 可是不知怎么,司徒九云从第一眼见到她开始,虽一直在赶她走却并不讨厌她,但是,他就是无法相信她真是自己妹妹。 回到相府,司徒九云一派清冷的就下马车回自己院子了,而灵犀在带着连翘也回自己院子的时候就被一黄衣女子挡下。 灵犀看着眼前的女子,小脸翘楚我见犹怜,一双大眼睛扑闪无辜,真真一个大美人,这是相府二小姐司徒绣,妾室金氏所生,灵犀便温柔而笑:“原来是绣妹妹。” 司徒绣却:“呸”一声:“谁是你妹妹。” 灵犀淡笑:“妹妹是二娘所生,我自然是要唤一声妹妹的。” 司徒绣皱眉:“你去哪里了!” “进宫谢太后恩典了。” “好不要脸,你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野种也有脸见太后姑母?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滚出相府。“ 连翘在一旁气恼道:“绣小姐,就算你不认我们小姐,也不该说我们小姐是野种啊!” 灵犀连忙拉住连翘,这个司徒绣本是相府独一无二的小姐,现在她来了自然是不满的。 司徒绣更加生气:“你这个丫鬟算哪根葱敢这样跟本小姐说话,你们小姐就是个丑八怪野种,只要她在相府一天,我就有办法让她死活不得。” 灵犀不觉一笑:“看来妹妹对我很是不满。” 她冷哼了一声,目光灼烈:“你一个身份卑微下贱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做相府嫡女,爹爹不明是非,太后也是瞎了才会看上你给你许亲。” 司徒灵犀一把抓住她的手:“妹妹,太后圣明休得胡说,要是被旁人听了去,妹妹罪名可是大了。” 司徒绣一把甩开了她,伸手想打她一巴掌,一旁的连翘见了一把拉住司徒绣的手腕:“绣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司徒绣更加的说:“竟然敢拦着,你这丫鬟可知道我是谁,再敢拦着我今日就要让你们主仆二人滚出去。” 灵犀此时屏息一笑:“连翘怎么会不知道妹妹是谁?一年前也是经太后赐婚,三月后便可嫁给天下女子都梦寐的夫君安庆王殿下,所以妹妹息怒,一家人和睦相处不好吗?” “你也知道我是未来的安庆王妃啊!所以你这个野种,今日就给我滚出去,本王妃以后不想看见你。” 灵犀看着她,一字一句,灼烈自信目光似笑非笑:“这里是我家,我不走。” 司徒绣看着她这突然变化的神色,不禁有些惧怕,转而一想,自己才是相府正宗的小姐怕什么,便说道:“野种,你给我等着。” 周围有不少丫鬟仆人,虽然都不敢上前只在远处看着,但是这二小姐如此无理取闹的欺负大小姐,就算是下人也看不下去了。 司徒绣说完那句话就甩袖离开了,连翘在一旁叹息:“小姐,只怕她要去找二夫人了。” “正好。”灵犀问:“我父亲呢?” 连翘回答:“不在府里,现在应该是在天机茶楼和同僚谈事。” 她看着连翘:“你立马去找他,就说我做了羹汤请父亲回来吃晚饭。” 连翘点头。 正文卷 第八章:惩罚 灵犀便也立刻去了厨房,有模有样的开始做饭了。 很快,司徒绣找帮手就见效了,有小厮来通传:“小姐,二夫人让你过去说说话。” 连翘听了她的话去找她爹司徒信了,自己独自到了二夫人的院子后,便看到一个妖精似的女人站在那里,肤白如凝脂,色如芍药,足足狐狸精的派头,这个女人叫金牡丹,名字倒是取的挺高雅的,而她的身边站在司徒绣,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金牡丹眼神凌烈:“不过刚来府上没多久,便学会无法无天了吗?” 灵犀行礼:“二娘,不知灵犀犯了何错?” 金牡丹厉声:“你假冒相府嫡女身份,欺骗相爷,这难道不是罪吗?” 灵犀纳闷的表情:“二娘,您有证据吗?” 这个司徒灵犀决不能留在府上动摇她和绣儿的地位,金牡丹有些怒不可解,直接说:“来人!” 她一声令下,便有是个身强力壮的下人走了进来。 金牡丹大吼:“灵犀小姐目无尊长,没有一点礼数,我这个为娘的要好好管教一下,将她按在凳子上,杖责十大板。” 见有外人进来了,灵犀便扑的一声跪在地上大哭:“二娘,灵犀一向对你敬爱有加不敢怠慢半分,不知道灵犀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罚我。” 金牡丹被她这突然服软的态度震了一下:“司徒灵犀,你不守规矩,我就一定要教训你。” 她声泪俱下:“二娘我没有不守规矩,是你让灵犀来陪你说说话的,二娘怎么一见到我就要打我?----这二十板子要是打下来,灵犀估计下半身都会残废啊!求你放过灵犀,要是被父亲看到了,父亲也会责问二娘的。” 在场的下人都不忍心的看着,这个家里一向是二夫人做主,而这位灵犀小姐一进府就被百般刁难,真是可怜! 金牡丹听着司徒灵犀说的话很是生气,顿时一声令下:“你这个野种,今日就算我打死你了老爷也不会多问一句,所以想怎么罚你那是我的事,来人,把她的嘴给我塞住,打二十大板,狠狠的打。” 那四人面色有些怜惜的将拉起来灵犀按在凳子上,嘴里给她塞上了布。 板子高高举起,下落的时候却有些手下留情,因此一板子下来也并没有那么疼,可金牡丹看到了却恶狠狠的说:“你们这群吃死饭的,要是不重打等会我饶不了你们。” 那打板子的人听后,为难的再次举起板子,却还没打下的时候门口便有人喝止了:“我堂堂相府什么时候有这等极刑了。” 司徒信愤怒的走了进来,其实他在门口早已站了一会儿,许多话早已听得一清二楚,他将灵犀带进府,本以为金牡丹会行母亲之责来照拂她,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照拂的。 连翘冲了进来跪在司徒灵犀身边:“小姐,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我没事。”灵犀看着她,连翘办事效率还是挺准的,要是再拖下去她恐怕屁股开花了。 此时,金牡丹从没想过司徒信会出现:“老爷,你怎么来了,方才,是灵犀那丫头太不听话,所以妾身才想要小惩一下她的。” 司徒信看着金牡丹,怫然大吼:“小惩?你可知,二十大板是会打死人的,而你想打死的,是我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 金牡丹心里窝着一团火,他本打听过司徒信此时是不会回府的,没想到这个丫头竟然如此心机将司徒信喊回府了,她直接上前就一巴掌给灵犀打了上去。 啪的一声,面纱下柔嫩的脸蛋顿时红肿了起来。 灵犀捂着脸垂头,眼中却狠厉闪过,目光如水的抬起头来:“二娘,灵犀离家十五年,回来的时候才得知自己的亲生母亲在我失踪的时候就郁郁而死,灵犀没有了亲娘,所以、将二娘当做自己生生母亲来对待,没想到二娘竟然如此厌恶我。” 司徒信一听到自己红颜薄命的结发妻子,再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被打,气的直接拉过金牡丹一摔在地上:“牡丹,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恶毒,就算灵犀她不是你亲生的,但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该随意打骂她啊!” 金牡丹被司徒信的威严吓了一跳,立刻才想起,她在司徒信面前一直都是温婉善良贤妻良母的形象,方才真是被气糊涂了,她立刻跪下,声音婉约:“老爷,妾身知错了。” 此时司徒绣也跪下了:“爹,娘不是故意打姐姐的。” “哼!”司徒信转身看着灵犀红肿的脸颊很是心疼:“犀儿,你怎么样了?” 灵犀看着司徒信,死咬了舌尖一下,鲜红的一丝血便从唇角流出染到面纱上,落了两颗泪,哽咽的喊道:“爹-------灵犀,没事。” 司徒信看着都流血了,可想金牡丹那一巴掌打得有多毒,脸色黑沉的看向金牡丹甩手就是一巴掌,将那金牡丹打得顿时眼冒金花:“来人,将二夫人和二小姐给我关在屋子里好好反省,谁也不准探视。” 此时,听到府里动静的司徒九云赶了过来,一看这情景脸色很是不好:“这是在闹什么!” 司徒信看着他:“九云。” 司徒灵犀面纱上还沾着血的柔柔喊他:“哥哥。” 司徒九云冷厉的一笑:“父亲,母亲早死你娶二房理所应当,但是这二房都欺负到我们兄妹二人头上了,是觉得我们没娘好欺负吗?” 今日司徒信被自己儿子数落一脸愧疚:“为父----愧对你们兄妹二人。” 司徒九云看着那边眼眶红肿的灵犀,目光顿时狠厉的看向金牡丹,他向来不喜欢二房的这个娘,自己也常年征战沙场,所以从她进府十多年也从未与她说过一句话,可今日之事他可不能不做声。 他冷冽语气:“你日后再敢找灵犀的麻烦,可就别怪我不认你这个二娘要将你赶出府了,我这楚国的大将军还是有这个权利的。” 正文卷 第九章:算计 金牡丹听后面色如惧,司徒九云自来不和她说话,没想到这唯一说得竟然是护着那个连身份都没弄清楚的丑八怪。 司徒九云将灵犀带回了院子后,脸色铁青的问:“她要找你明知就没有好事,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帮忙!” 灵犀愣了愣,泪眼婆娑回答:“你没说过我可以找你啊!” 司徒九云伸出手指指着她:“我告诉你,你现在顶着的是我亲妹妹司徒灵犀的身份,而我是楚国堂堂大将军,你要是被欺负了我多没面子你知道吗?” 灵犀委屈的看着他:“什么叫顶着,我就是你妹妹啊!” 司徒九云那张好看的脸此刻很是扭曲,可看着她的眼神,心里也不知中了什么邪就是凶不起来,在看着她的脸:“还疼吗?” 灵犀摸了摸,只有些微疼:“还好。” 司徒九云便凑上前,伸出手指想挑开她的面纱:“我看看。” 灵犀微滞的往后仰,确被他扣住了后腰,两人离得极近,素白的面纱被拿开,露出的一张脸让他目光微愣。 细致白皙的面容轻灵翘楚,小巧玲珑的鼻子微红的喘息,那双璨若星河干净的眼眸如天际朗月,似微风袭来沁人心脾,可偏偏左脸上的一道半指长的肉色疤痕。 疤痕并不明显,但是却不能细看。 她看着他不说话,灵犀动了一下眼睛:“哥。” 司徒九云有些失神,伸出手指替她擦了擦唇角的血迹:“没有看过大夫?这疤能治吗?” 灵犀诧异的摇了摇头知道他说的是脸上的疤:“没有。” 司徒九云听后,目光潸然的放开了她,语气恢复正常的说:“我告诉你,娘可是当年上京城数一数二的美人,所以你别担心,不就是一条疤吗?总会有办法的。” “哥。”灵犀将面纱附上眉眼一笑:“我不在意别人怎么说。” “我在意!”他说的急切,竟然连自己都震了一下啊! 灵犀听后,目光清颤而笑:“有哥哥真好。” 那双如同星月的眼睛,震动了他的心弦,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你好好休息吧!” “嗯。”司徒九云走后,连翘赶紧走了进来,看着她坐在床边低声说:“小姐,你隐忍了三月,今日终于让金牡丹得到报应了。” “我进相府她有千万个不乐意,一开始我故作柔弱就是想让她得寸进尺,就等着他那一天忍不了先下手为强,今日算是赶上了。”灵犀笑了一下,眼角还残余的温柔一扫而过:“想要在相府站得稳,金牡丹就必须压制着。” 连翘看着她 :“三月过后,司徒绣便要嫁给楚绝尘,到时楚绝尘有了相府的扶持,那时他的储君地位更加不可动摇了。” 灵犀点头,眼中冷笑:“楚绝尘-----他绝不可能做皇帝。” 红袖眼角精光一闪的看着她:“我看今日,就连一直排斥小姐的大少爷都十分维护小姐了。” 灵犀点头,眼中冷笑,仿若蚀骨一般,这个司徒家,是她运筹帷幄的筹码啊! 晚上吃过晚饭后,灵犀便看向连翘:“连翘,替我找一身男装。” “小姐今晚要出去?” 灵犀挑眉笑了一下:“你别管,就替我找一套来就好了,然后你去注意一下大少爷的动向,他要是出了门就来告诉我。” 连翘点头,嘱咐:“小心些,戴好哨子,要是有事,青木会立刻出现。” 灵犀淡笑,摸了摸脖子里挂着的青铜哨子:“好。” 终于,到了戌时连翘来说:“大少爷一个人出门了。” 她听后,站在铜镜前,看着取下面纱的自己,脸上的疤痕虽不明显,但是在这样一张本该是美丽的脸色即丑陋又恶心,她飞快的扯下脸上的面皮又戴上另外一张。 很快又换上一身男装拿上一把匕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英姿飒爽偏偏儿郎,连翘新做的这个是个不错的面皮,就是做的稍微有些女气了。 在看着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上好的白玉玲珑佩,顺手就拿过来挂在腰间当装饰了。 身手矫健翻墙而出,不留痕迹。 繁华的街道上,买夜宵小吃的比比皆是,来往的商贩客人也基本都是男人。 跟着司徒九云的马车,一路来到了一家装修别致的茶楼里,才看到马车停下。 这家叫天机茶楼的地方,来往之人非富即贵,看起来身份都不是普通人。 跟随着他进入茶楼,偷瞄着他们进了二楼的一个包间,她也悄悄跟上去,只见他们隔壁的房间像是没人的样子,便一个侧身就溜了进去。 这间房没有点灯,就连床底下她都翻了一下才确保没人,然后在将门反锁以后,在与那间房间的接连处,有一个隔窗,应该是防止传音的,打开隔窗是一个只能一人站立的间隙,她屏息凝神的将耳朵靠在窗户边听着。 隔壁的声音听着模糊,但是凭着自己过人的听觉,似乎能判断出他们此刻正在寒暄,然后她拿着手指戳了戳纸糊的窗户。 司徒九云一身常服正襟危坐在茶榻上,表情严肃,眉眼冷淡。 而他的对面,正是权倾朝野的安庆王楚绝尘------------ 司徒九云目光直截了当的问:“王爷要与我谈的,是为何事?” 楚绝尘充满客气的声音笑着:“司徒将军是大楚一等英才,本王也是求才若渴之人,早就想与将军结交了,正好这次大月氏战事告捷将军凯旋,这才让本王有机会与将军坐下来说说话。” 司徒九云轻笑了一下摇头:“若是王爷查过我,就一定知道,我司徒家自来不爱拉帮结派,我司徒九云除了保家卫国上阵杀敌,对其余一概不感兴趣。” 楚绝尘叹笑了一下:“相府不爱拉帮结派,可将军家中失而复得的妹妹却要许配给侯府,这天下,谁不知侯府是大王爷的幕僚。” 司徒九云眼中微微淡笑:“安庆王殿下多滤了,太后将小妹指婚侯府,并非是联姻巩固大王爷势力,殿下不是将要娶我二妹司徒绣了吗?” 正文卷 第十章:你是面首吗? “这嫡庶之分,天下人都看的明白。”楚绝尘无奈的端起酒杯:“天下之事瞬息万变,想当年那四国朝奉的晋国,不可一世居高临下,最终还不是被本王一举歼灭,这才还我楚国一个独揽大权的机会,所以将军,这弃暗投明也是很重要的。” 司徒九云眼中神色毅然:“取得晋国小公主欢心,欺骗晋国皇室,以驸马名义带兵杀入宫廷,这就是王爷所说的明吗?” 楚绝尘听罢,默不作声,却是眼底寒光冷笑,这些年,有多少人暗地奚落他当年的无情,可是,又有谁知道他当年的无奈-------------------- 灵犀此时正偷听得入神,心里却依然翻江倒海一般。 却在此时,身后有一道磁性的声音响起:“偷听别人谈话,可不是一件道德的事。” 她心中一怔,方才不是没人吗?怎么会! 声音就在身后,她要不要转过去,转过去说什么啊! 那道磁性的男声再次响起:“怎么,还不敢回头吗?” “你是谁!”她鼓起胆识转头,本来漆黑的屋子一下光亮起来,刚好看到那边榻上侧躺着一个人,一身紫衣黑袍,司徒灵犀一下怔住了。 那人手中拿着火折,青葱般的手指点燃了灯蜡后仿佛将整个屋子都变得璀璨起来。 若是别人第一眼见到,一定会感叹,这个世间,居然会有如此气场可怕的男人? 周身气质如冰,一张脸上带着的红色面具犹如血泼,这光线之下恍如阎王,墨黑的发丝不扎不束,鬼魅玄奥。 可那一身衣衫华贵非凡,那袖子上的暗纹更是张示着他不同寻常的身份,他的身前有一个小桌,桌上放着可口的果子,以及签果子的雕花银针。 这个人,戴着的面具真可怕!可是,也是那般的熟悉。 西北一别,也曾梦到过他一次,却是被吓醒的。 楚嶙峋看着她这脸:“你是天机楼的面首吗?可是本公子没有龙阳之好,怕是不能满足你了。” 什么!面首?司徒灵犀咬牙:“面首!” 楚嶙峋那张面具脸冷眼一扫:“怎么,还不好意思承认吗?” 他面具下的目光有些可怕,灵犀不知为何竟然有些担忧自己来,明明此时自己用的是另一张面皮,他也不可能认出来:“我只是走错房间了,不是故意的。” “你在说谎!”他毫不犹豫的揭穿了她,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并且关了隔窗拉她拉出:“你到底是谁!” 灵犀不自觉往后退,却退无可退的撞到了身后的门窗,目光定然的看着他,心里却是在犯嘀咕。 楚嶙峋越看她越奇怪的凑近了些,这个长相还算清秀的少年身上有怡人的清香在鼻尖缠绕着? 他疑惑,男人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女儿香? 他的眼神太露骨,她心里还是慌了,打算着找个空隙便逃出去,眼神一直在四周打探着寻找时机。 楚嶙峋看出了她的心思,他便故意凑近了些将她抵在桌边上:“你来这房间,若不是为了来引起本公子的注意的,那必然就是别有所图。” 她心中冷哼:长得这么吓人,谁敢引起你的注意。 可此时------他靠的太近了,冰冷的呼吸都打在她的脸上。 灵犀突然想到了一个理由笑了一下:“公子,我的确是天机客栈新来的面首,因为没有生意,所以就想着到各个房间看看,公子既然不好这口,那小的就退下了。” “既然来了,全身而退可不容易。”他一说完,扣紧了她推着自己的手腕,一把将她扯过扔到榻上,俯身逼近,细细打量之下耳部有孔没有喉结,原来是女儿身,气息冷冽的一笑:“你方才说,你是新来的面首?” “公子没有龙阳之好,小的不勉强。”她干笑了两下,心思镇定下来。 楚嶙峋却依旧冷笑:“本公子见你姿色上层,突然间来了兴致,不如,你就留下来服侍本公子,价钱好商量。” “商量你个鬼!”灵犀小猫似的往后退到榻边坐起来,去无奈手腕还被他握着,顿时羞愤,她从前的性子何其娇顿时贵,怎容的有人对她动手动脚:“你好端端一个男人,对这个来什么兴致,你知道怎么弄吗你!所以这个生意我不做。” 见她突然急了,与之前从容镇定的模样大相径庭,他挑衅的一笑:“你既然是面首,那你应该懂,怎么,你这样子是不愿意还是刚才是在骗我!”他眼中寒气逼人,仿佛眼神便将她刺穿一般。 “我----”现在来硬的不行,得服软才逃得掉啊!转而,她目光楚楚的叹息:“既然如此,公子给我一百两,我便好好服侍公子。” 男子唇角轻笑,另一只手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我给你一千两。” 这么阔绰,果真是皇七子啊! 灵犀接过银票暗笑了一下,已经想好了逃脱计策的她柔柔冲他一笑:“那----我先服侍公子脱衣服。” 男子听后没有过多怀疑,放开她的手站起来,张开双臂邪魅的看着她。 她站起身体在他面前,这个楚嶙峋面具下的脸到底是怎样的,那么血腥可怕的面具和那传闻中吓人的长相------ 单就这双眼睛,眸中暗色让人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灵犀伸手去解他的腰带,冰凉的衣物似有一股电流在手上乱窜,她有些微微红脸的尴尬笑着, 也不是第一次帮他脱衣服,但是就是没有上次那般从容淡定了。 转到身后将他的衣服脱到手臂上,却飞快的从怀里拿出刚才解下来的腰带想绑住他,却不知道被什么力一个反拉,腰带不仅套在了她的手上,还整个人都被扑到了身后的榻上压着。 回过神来时,楚嶙峋冰冷的面具快要贴近她的脸上了 ,她心里一急:“你干什么!” 竟然忘了这人是征战沙场多年的,怎会被她这小伎俩给收拾? 而男子此时神色自若的看着她:“你本是女儿身却强装作面首,居心何在。”他的手将她的双手举过头顶死死压着:“这个世上跟对我动手的人,除了你还没有第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