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章天煞孤星 十三年前,下河村发生了一桩血案,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深夜,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被人吊在村口的树上,身体却不翼而飞。   那天清晨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事情惊动了整个宜昌,方圆几里的人都来围着看热闹,指点着,纷纷议论。   最先发现这件事情的,是村里的一个养羊的老汉,那天他正赶着羊群往村外走,离远就看到树上吊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被风吹着要来晃去的,等他走进一看,吓的裤裆一颤,差点尿出来,一屁股就坐在了水潭里。   那竟然是一颗人头,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脸上,断茬处还在往下滴血。   后来把人头取下来之后,才发现,这颗人头,竟然是我的爷爷!   当时我虽然还小,却清晰记得悲痛欲绝的奶奶,跪在泥水里,抱着那颗人头嚎啕大哭,她的手颤颤巍巍的摸着爷爷的头颅,竟然从头顶裂开的口子里扣出一块颜色暗沉的令牌。   奶奶紧攥着那块令牌,高高举起,盯着它,目光锐利。   只见,细雨如线,密集交织,水珠顺着令牌和奶奶的手臂滑落,令牌上写着三个触目惊心的血字:摸金令!   我叫叶裳,小名三娃子,21岁,大学毕业后回乡扶贫,隶属县城扶贫办,吃公家饭的。   我回乡的时候,距离爷爷被杀已经过去了十三年,再次提起这件事,是在堂叔家表哥儿子过满月那天的晚宴。   记得当时搭建的棚子里灯火通明,一番喜气洋洋的氛围,村里的铁匠起哄道:“喜得乖孙,老憨头打算送个啥好玩儿呀?”   我们这里的习俗,只要孩子满月,爷爷奶奶都得送一件有着特殊意义的物件,类似闺女出嫁的嫁妆。   堂叔喝的有的多了,拍着胸脯,满脸通红的和大家吹嘘道:“你别说,我家里还真有一件宝贝,这宝贝呀,来路可不简单……”   咳咳!   堂叔话才说了一半,堂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轻咳了一声,神情有些古怪。   堂叔身子一震,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众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目光都落在了这老两口身上。   “呦,啥宝贝呀?咱这穷乡僻壤的,不信你真有啥值钱货。”   “就是,你要真有宝贝,还会住在咱村儿,早就卖掉出去享福了。谁不知道你老憨头日子过的紧巴?”   堂叔是个好面子的人,当即就站了起来,嚷嚷道:“你们不要狗眼看人低,我家里有的是好东西,只不过,不过……”   “不过啥?”又有人起哄。   堂叔被人激怒了,袖子一撸,就要大吐为快,众人也都肃静下来,直勾勾的看着堂叔。   堂婶却有些急了,狠狠地刮了堂叔一眼,拽着堂叔就走:“老不死的东西,一喝点猫尿就胡咧咧,给儿子娶媳妇儿欠了一屁股债,还打肿脸充胖子?”末了还回头对大家道:“大家继续吃,别听这老东西胡吹。”   众人一阵唏嘘,纷纷觉得无趣,堂叔被堂婶拽进里屋睡了。   原本只是一个小插曲,可堂叔进屋以后,之前激将堂叔的铁匠又说话了,他神神秘秘道:“这老憨头说不定还真有宝贝。”   我眉头一皱,别有深意的看了铁匠一眼,难怪这家伙总是拐弯抹角的套堂叔话,原来是别有用意。   众人不以为意,摇头轻笑,铁匠又道:“听说呀,这老憨头的祖上是盗墓的!”   此话一出,场面哗然,大家都扭头看向堂叔的房子,眼神由轻蔑转变为凝重。   无论在哪个年代,盗墓都是个违法的行当,就是盗的来宝贝,在当下的这个社会环境也很难出手,这么看来,堂叔之前的话还当真不像是信口开河。   我陷入了沉思。   堂叔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二爷爷和我爷爷是同胞兄弟,追溯到五十年前,俩人来历神秘,一起定居在了下河村。   并且出手非常阔绰,在那个年代,两家可以说是下河村的首富了。   我清晰记得,爷爷死后,奶奶从爷爷的乱蓬蓬的头发中翻出了一块摸金令,我平时经常在天涯莲蓬鬼话看一些关于鬼怪的帖子,其中有不少就是写盗墓的,自然知道摸金就是盗墓的意思,也有了解,盗墓就像江湖一样,分着很多门派。   可摸金令这种东西,却从未在小说中有看到介绍,但血淋淋的现实就发生在我的生活中,我爷爷的尸体至今都下落不明,奶奶的身体已经一日不如一日,眼睛也早已哭瞎,若是在奶奶去世之前再找不回爷爷的尸体,她必然死不瞑目。   我也曾怀疑过爷爷的死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或许牵扯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我只知道爷爷是个普通的乡下人,从来没有人告诉我他曾做过盗墓贼,若是二爷爷真的盗过墓的话,那我爷爷必然也去盗过墓。   那这么看来,事情仿佛有了些眉目,墓穴里的可都是价值连城的古董,牵扯利益巨大。   爷爷死的非常离奇,或许正是……   发生了这件事情以后,更加坚定了我寻找爷爷尸体的决心,可还没等我做出行动呢,就传来了惊天的噩耗。   又是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暴风雨刮了一夜,同样的场景,村口那棵树上又被人挂上了一颗人头。   时过境迁,和十三年前那一幕,如出一辙。   只是挂在树上的已经不是爷爷,而是堂叔!   不同的是,人头取下来后,却并没有摸金令。   孙子刚满月,尚且记不清爷爷的音容笑貌,他却不明不白的惨死,简直惨绝人寰。   一门两血案,时隔十三年,情景一模一样,案子又破不了,村里人迷信,事情传的沸沸扬扬,说什么的人都有,我走在大街上都有点抬不起头来。   十三年了,当年的事情对内心的震慑极大,这十三年来,奶奶从来没有出过院门,但在堂叔出事的那天晚上,奶奶却极其反常的让我扶着她,再次来到了村口。   物是人非,村口的这棵树却越发粗壮繁茂,奶奶伸出满是皱褶的苍老手臂,颤颤巍巍的摸着树干,眼泪哗哗的流着。   我心中悲痛,想劝劝奶奶,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如何开口。   “怨念啊……”奶奶悲叹一声,声音都跟着颤抖。   往事重演,我的心痛如刀绞。   奶奶问我:“三娃子,你叔是不是说了啥不该说的?”   我的心猛然一揪,忽然想起了晚宴那天的情况,但转念一想还是决定不告诉她,于是摇了摇头说:“不清楚。”   奶奶一辈子是操劳命,现在一大把年纪,半条腿都迈进棺材里了,我不想她再跟着操心,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们这些小辈来抗,干脆瞒着算了。   奶奶冷笑,像是看出了我的小把戏,她老气横秋道:“有句话说的好,飞鸟尽良弓藏,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看来是一个都逃不了。”说到这里,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流露出浓重的惊恐,手掌就慌张的乱摸了起来。   “奶,你别怕,你怎么了?三娃在这里。”这可把我吓坏了,急忙扶住了奶奶的双手。   奶奶的身体剧烈的觳觫着,她惊恐道:“三娃,听奶奶的,这件事不要管,不要管,更不要去查,我们惹不起,惹不起。”   我内心的酸楚浑水猛兽一般爆发,紧紧抱住惶恐到极致的奶奶,祖孙二人站在村口放生大哭,许久过去后,情绪才稳定。   晚上回家后,一直到深夜,我和奶奶都没有睡,我坐在凳子上喝水,奶奶坐在炕上吧嗒吧嗒的抽烟,屋子里静的极其沉闷。   自打爷爷出事以后,奶奶就学会了抽烟,这一抽就是十三年,十三年下来,奶奶变得愈发憔悴,瞎了的眼睛灰蒙蒙的,看人的时候总是斜视,给人一种鬼兮兮的感觉。   实际上,她又什么都看不见。   我披着衣服,坐在椅子上不断的叹着气,我的内心很是纠结,关于这件事情,奶奶越是不让我管,我就越想管,否者的话,我的良心难安,愧对祖宗,可是我也是人,我也害怕,害怕在哪一个清晨,自己的人头也被挂在村口的那棵树上,身体不翼而飞。   想到这里,四周的寒意宣泄而来,我打了个冷颤,正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忽然钉的响了一声。   我点开一瞧,竟然是褚云清的消息,我感到很是莫名其妙,褚云清是我们山大的校花,非但人长的漂亮,家里还有钱,父亲是做生意的大老板,母亲是我们学校的副院长,平日里高傲的像个小公主,一般的人,她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四年同学,我们几乎没说过几句话,更没有通过微信联系过。   三更半夜的,褚云清忽然联系我,这让我很是诧异。   她给我发了一个“三子,在吗?”,后面还跟着一个大哭的表情。   这大半夜的找我,难道是失恋了?来和我找安慰?   堂叔刚死,奶奶的情况也很差,我哪有心思理她,于是便只是简单的发了一个“?”过去。   “还没睡呀?”   褚云清回复的很快。   我又回复了个“嗯。”紧接着又发了一个“有事儿吗?”看她接下来怎么说。   可是这条消息发过去,过了很久褚云清都没有回复我消息,渐渐地,我有些不安,心说是不是我说的话太过冷淡,让人家觉得不舒服了。?   毕竟对于褚云清这样的天之骄女来说,无论找谁聊天,恐怕对方都会是殷勤备至。   于是我就一直呆呆的盯着散发着惨淡光芒的手机屏幕,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   说白了,我还是有些在意她的,别说我了,全校的男生,哪一个不暗恋她?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听的钉的一声,褚云清回复了我的消息。   收到褚云清的回复,我才刚想松口气。 可当我看清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后,大脑嗡的一下空白,浑身的汗毛也跟着竖了起来。 正文卷 第二章 九门 “听说你堂叔意外去世了?” “你怎么知道?”沉吟良久,我才颤抖着回复她道。 这次褚云清回复的速度很快,她给我回复了一个你猜,后面还扮了一个鬼脸。 我的心里感到很别扭,被人拿死去的堂叔开玩笑,换做是谁,心里都会有些不舒服。 不过这微弱的别扭瞬间便被巨大的恐惧淹没冲散。 我当年是在哈尔滨上的大学,褚云清是本地的东北人,哈市与宜昌相隔万里,关于堂叔惨死的事情,对于我们家来说,简直就是禁忌,我也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泄露过,更没有发过朋友圈,我曾经在网络上搜索过,也没有上新闻,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莫非这十里八乡有她的熟人?把这件极其轰动的事情告诉了她? 即便如此,对于她来说,我们也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我堂叔惨死和她褚云清有什么关系? 难道只是出于好奇?又不讲究说话的方式,来戏谑我? 不可能,绝不可能,在我的印象中,褚云清虽然心高气傲,但却是一个很有家教的人,她不会这么做的。 于是我又回复她道:“大小姐,你可别来逗我了,我现在心情很差,猜不到。” 消息发过去后,褚云清给我回复了个:“唉……” 我不禁更加疑惑,不知道她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实我是来帮你的?”褚云清又忽然回复道。 我心头一紧,帮我?怎么帮我?又或者说,帮我什么?找出真凶吗? 于是我回复了一个问号给他,然后她发了一个链接给我,是天涯上的一个帖子,我怀着好奇的心情点开,整个人怔住了。 这是一个关于诅咒的匿名帖子,写这个帖子的人文笔很差,述说的很杂乱,条例也一点都不清晰,但是却很吸引我。 因为这个帖子的内容,说的竟然是摸金令。 大致内容是,民国初年,民不聊生,在中国历史最黑暗的时刻,很多人走投无路,开始发死人财,据说在当时掀起了一股盗墓热。 那个时候,还是南茅北马的时代,科技不够发达,下墓依靠的是力气和铁铲,还得懂些风水和道术,墓穴里难免会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当时有一个组织叫九门,是盗墓界的泰山北斗,势力范围覆盖大半个中国,麾下能人异士众多,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超然的势力,却在一夜之间横空消失。 据说,九门的消失,和一次绝密的盗墓行动有关,自那次盗墓之后,九门的高层再也没有在江湖上出现,再没有人知道那一次盗墓究竟发生了什么,成了一个永久的谜团。 关于九门,江湖上流传着很多的传闻,楼主说,事实上,这些传闻都都不过是一些子虚乌有的猜测,因为楼主声称,她就是九门高层的后人,她说九门的所有高层,手中都有一块摸金令。 当年墓中发生的事情已经在无人知,但是拥有的摸金令的人,却同时陷入了一个诅咒。 摸金令出,断头咒将显现,子孙也会陆续惨死,直至剩下一人,世代单传。 楼主声称他们家族已经陆续死了好几个人,无奈之下,她才在网上发帖,寻找当年九门高层的后人,希望大家聚首,弄清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好破解掉这个诅咒。 看完这个帖子,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着,喘不上气来,帖子的主人声称在寻找九门的后人,可却使用匿名发帖,别说联系方式,就是连一点个人信息都没有留下。 在逻辑上,这根本就说不通。但是特征却与我家发生的事情如出一辙。 如果这个帖子的内容是真实的,那么也就说,我就是九门的后人,而堂叔的死,只不过是个开始。 想到这里,我不禁毛骨悚然。 我心中既恐慌又疑惑,褚云清是怎么发现这个帖子的?她又是如何得知我堂叔去世的?难道她也是九门的后人,所以如此关心这件事情,又或者说,发帖子的那个人,根本就是褚云清本人? 这些杂乱的信息混杂在一起,我毫无思路,脑袋都快爆炸了,我再给褚云清发消息,却都是石沉大海,她干脆不再回复我的消息。 与此同时,我那可怜的瞎子奶奶已经铺好被褥,催促我睡觉了。 可我现在心乱如麻,一点睡意都没有,于是我安顿奶奶先睡,然后披上衣服去了堂叔的灵堂。 深夜的村子格外静谧,我一个人走在沙土路上,可以清晰听到脚踩路面的沙沙声。 来到堂叔的灵堂,我看到头发乱蓬蓬的表哥靠墙坐在地上,一条腿伸的很直,另外一条腿呈三角状弯起,样子很颓废。 我点燃三炷香甩灭后插在香炉上,堂哥抬头看我,满脸的憔悴,眼眶通红。 他抽出一支香烟递给我,我不怎么想抽,夹在了耳朵上,随意拉了一把凳子坐下道:“躺在地上不冷吗?” “冷?”堂哥冷笑一声,戳着自己的胸膛道:“冷的是心,心寒,这老天不公。” 我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抬头看向天空,摇头苦笑道:“今晚的月亮真圆,记得小时候,我们就经常这样看月亮,你坐在地上,我靠在树上,十几年过去了,习惯一点都没变。” 堂哥掐灭了烟头,有气无力的说:“或许,这会是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看月亮了。” 听堂哥这样说,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原本我以为堂哥只是在说一些丧气话罢了。 谁知道,这竟然真的是我最后一次和堂哥看月亮,就在堂叔入殓的那天早上,堂哥在村口的那颗树上上吊了。 然后,噩梦接踵而至,没几天的时间,刚出生不久的小侄子忽然高烧不退,在赶往县医院的路上,一命呜呼,堂嫂哭了一天一夜,然后疯了。 然而这才只是个开始,在之后的一个月里,老叶家的的子嗣如秋风扫落叶一般接连意外惨死,恐惧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原本人丁兴旺的老叶家,连香火都快断了。 到三爷爷咽气的那天,他本家竟然连个守灵的人都没了,无奈之下,只能我这个旁孙去顶替。 眼看的人越死越多,我奶奶急了,变得一天比一天消瘦,她开始忙着托媒婆给我相亲,可老叶家的事情在十里八乡传的沸沸扬扬的,哪还有姑娘愿意嫁过来。 看着奶奶日渐消瘦的样子,我心里也跟着难受,寝食难安的。那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我隐约听到门外有着窸窸窣窣的声音。 由于最近发生的坏事有些多,我睡觉的时候一直都处于浅睡眠状态,听到声音后,皱着眉头就坐了起来。 我四下一瞅,奶奶的被褥已经叠放整齐,人也已经出去了。 我披上衣服,穿了鞋,准备走出去看看是什么东西搞出的动静,掀开门帘,我才迈了一条腿出去,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火味儿。 只见奶奶竟然在外屋开了坛,做法。 黄色的绸布蒙着桌子,绸布上画着太极八卦,桌子上摆着香炉、糯米、纸钱等物。 奶奶走手持桃木剑,剑尖窜过一张红纸,刺在桌子上,右手的双指抵在剑身上,嘴里喃喃有词,身体跟着剧烈颤抖着。 奶奶瞎了的双眼都已经泛成了鸡蛋白,她面色发青,做法时眼睛斜视,身体颤抖的样子,鬼兮兮的。 我都有些害怕。 奶奶是个巫婆,能掐会算的,在我们这十里八乡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赫然,奶奶猛然睁开双眼,双腿一软,就瘫倒了在了地上。 “阿奶!”我慌忙上千搀扶。 谁知奶奶悲痛欲绝道:“命苦呐,命苦呐,我们叶家香火旺盛,到了你这一代,竟成了独苗。八成是要绝后了。” “啊?”我不尽目瞪口呆:“奶奶,您这是哪里的话?堂哥不是刚生了个儿子吗?” “活不成啦,活不成啦,一脉单传,一脉单传,不该活的都会死,都会死。” 奶奶拍着地面,嘶声道。 奶奶的话让我回想起了天涯上的那个帖子,浑身都跟着发麻。 再看看哭状凄惨的奶奶,我的心都碎了,我本来还想安慰奶奶,却不想,奶奶吃力的爬了起来,捡起那柄桃木剑,一把摘下扎在剑尖的那张红纸,颤抖着伸到我面前,哽咽道:“看看,看看,天煞孤星,没有一个般配的。” 这个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原来今天奶奶这么早起来,是特意为我开坛测姻缘。 我接过那张已经皱巴的红字,定眼一瞧,从头凉到了脚板底。 红纸上字迹潦草,却赫然写着我的生辰八字。 正文卷 第三章 白纸灯笼 我身子一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天煞孤星,天煞孤星! 难怪我长相俊美,却几乎与女人绝缘,二十几年来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是个绝缘体,我也困惑过,迷茫说,扪心自问过。 可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一个因果。 上学的时候,看着校园里的情侣成双成对,自己却形单影只,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可后来渐渐地也就习惯了。 肚子守着自己的悲哀与怀伤,黯然销魂。 便也在我思绪飘然的时候,奶奶忽然变得特别激动,双手颤抖的乱摸了起来。 “三娃子,三娃子。”奶奶惊慌失措的喊我。 “阿奶,我在呢,我在呢。”我焦急道。 听到的声音后,奶奶的表情一下子冰冷了下来,身体抖动的对我呵斥道:“没用的东西,连个老婆也讨不到,你是要气死我?” 一向慈祥的奶奶忽然变的这么狂躁,可想她急成了什么样子? 我内心一阵酸楚,心说我也想啊,可我能怎么办? “三个月,给你三个月时间,再找不到老婆,奶奶就一头撞死!”奶奶恨铁不成钢,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我眼底含泪,只好用力点头,答应了下来。 自从被奶奶逼婚后,我的心情就更差了,我这个人女人缘一直都极差无比,和女同学们也很少联系,短时间内可去哪给她找个孙媳妇儿啊? 愁的我不行,我就在微信上建了个群,找来几个死党出谋划策,谁知这几个家伙没个正型,先是一阵哄笑,接着开始刷表情包,再然后抱团调侃。 这个时候,我还哪有心情和他们开玩笑,干脆把群屏蔽了,蒙头抽烟。 过了一会儿,听的钉的一声,张猛私聊我说,给我介绍了一个妹子,家势不错,性格也好,就是丰满了一点。 他把那女的微信名片分享给我,我没有直接找那女的说话,怀着忐忑的心情先去翻了那女的的朋友圈,顿时就爆炸了,尼玛,这哪里是丰满,这叫胖,胖的油脂都快溢出来了,肥头大耳,赤红脸,各种自拍各种炫。 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 我怀着沉重的心情切换回聊天界面,那女的给我发了个笑脸,我礼貌的回复了一个“你好”。 那女的倒也是个爽快的人,没绕弯子,直接问道:“你是张猛介绍的那个帅哥吗?” “一般吧,小帅。”我回复道。 “你有房吗?开的什么车?”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简直目瞪口呆,现在的女孩都这么直接了吗? 我迟疑了一下,回复道:“未来会有。” “那就是没有喽?”她又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我回复道。 “草,张猛这丫,傻叉吧?” 那女的骂了一句就没动静了,我心里郁闷,想问问她什么意思,却发现已经被删除了好友。 “靠!”我暗骂一声,随手扔掉手机,出去散步了。 初秋的宜昌,夜晚依旧闷热,这里不比大城市,空气清新,抬头就可以看到满天的星辰。 一路往西走,村子的尽头是一片树林,村口住着一个以砍柴为生的老柴夫,自我出生就住在那里,一晃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的风吹日晒,那木屋颜色暗沉,越发破旧不堪,风一吹就会嘎吱嘎吱的响。 老柴夫门前的柱子上总是挂着一个白色的灯笼,昼夜长明,下雨就摘下来,天晴后再挂出去。 二十年如一日,始终如此。 听深夜回村的猎人说,曾不止一次见到老柴夫在雨停后的深夜,佝偻着腰走出木屋,小心翼翼的挂起灯笼。 灯笼这种东西,虽然在古代被十分广泛的应用,可是到了现代,家家户户通了电,这东西早就失去了作用,很少有人家再有了。 真不知道老柴夫总是在门口挂着一个灯笼有什么用。 也有人出于好奇,向老柴夫打听过关于灯笼的来历,谁知老柴夫谈之色变,就和被人抛了祖坟一样,大发雷霆,后来大家也都不敢在问了。 还有一些调皮的小孩子,看着灯笼稀奇,想趁着夜深人静去把那灯笼偷走,却都遭到了惩罚。 当然,这其中就有我。 总之,在村里人的心中,老柴夫就是一个令人全村人谈之色变的怪人。 回想十二年前那恐怖的一幕,我至今记忆犹新,那是一个皓月当空的夜晚,我们几个调皮的孩子就着夜色,偷偷摸摸的来这里偷老柴夫的灯笼。 那晚风很大,老柴夫门前的白灯笼被吹的摇来晃去,木屋咯吱咯吱的响着,我们几个孩子激动的面红耳赤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一窝蜂就冲上去抢灯笼。 可就在我们刚跑到木屋前,还没拿到灯笼,就异变横生,随着一股匹烈的罡风横扫过,吹的我们眼睛都睁不开,互相碰撞着后退,但都硬憋着,不敢叫喊。 旋即,一阵奇香弥漫而来,洁白的花瓣漫天飞舞,一个穿了一席白色曲裾的女子从半悬空缓缓降落。 那妹子身子修长,背对着我们,若柔柳般窈窕,轻盈如纸,飘飘摇摇的降落。 她一头的长发被倾泻而下,也在那一刻被风吹的散开,隔着发隙,我看到了她那白皙如玉的脖颈,她就像是九天下凡的仙子,虽没看清面容,就给人一种清丽脱俗的惊艳。 我们几个孩子虽然还年少懵懂,可第一次见到那么漂亮的姑娘,不由眼睛都直了。 随着女子的降落,我的几个小伙伴忽然发了疯似得的尖叫,然后连滚带爬的全都跳进了小河里,只有我一人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看到了今生难忘的一幕。 接下来,那女子缓缓而凝重的回眸,目光如水般瞥了我一眼,就只是那一眼,我感觉自己的魂都飞了,只是站在原地怔怔的看着她。她用白纱蒙着面,我只可以看到她那雪白的额头和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 白色的纱巾从她的面前飘过,缕缕发丝在她娇柔的额前飘摇,那惊世骇俗般的一幕,使得我我的心脏像是被一把大手紧攥,揪心揪心的痛。 接着我脑袋一懵就失去了知觉。 等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身下冰凉的一片,心脏还在砰砰的跳着,我打了个冷颤坐起来,整个人都吓傻了,我晕死过去后竟然被人换了地方。我是在老柴夫家门口晕倒的,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横穿过村子的那条小河的石桥上。 我低头往桥下看了一眼,清冷的水雾划过,潺潺的河水流着。 我晕死过去的时候记得我的几个小伙伴都跳了河,那河里的水很深,成人跳下去都凶多吉少,贺宽是孩子,可是等我惴惴不安的回到村子,却听说我的那些玩伴都没有淹死,被发现的时候也不是河里,而是村里的十字路口,几个孩子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鼾声大作,小脸一个比一个惨白,叫醒后,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也就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当时尚且年幼的我吓的面无血色,浑身发软。 我八成是遇到鬼了,那个老柴夫果然诡异。 可我也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只是深深地藏在心中。 后来随着年龄见长,慢慢的,也不怎么害怕了,内心反而有着一股莫名的情绪,有一次心情不好,鬼使神差的又去到了那里,坐在河边喃喃的说着心事。 这种事儿,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后来养成了习惯,只要心情不好就来到老柴夫的木屋前,坐在河边低声细语的呢喃着心事,一晃就是十几年,这十几年来,老柴夫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每次我坐在河边说心事,他眯着眼睛坐在门口抽烟,偶尔别有深意的看我一眼,吊在门口的灯笼被风吹的摇来晃去的,神秘的气息越来越浓重。 堂叔的人头被人挂在了树上,奶奶又逼我成亲,又被陌生女人鄙视的一番,我的心情坠入了万劫深渊,差的不能再差了。 失魂落魄的来到河边,我才刚刚坐下,正低头看着皎洁月光下河水里倒影出来的倒影,我自己摇晃着的双脚,就听到一声陌生且苍老的声音。 “嘿,小豆芽,你心情不好?” 我循声回头,发现老柴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后,他披着破旧的衣服,吧嗒吧嗒的抽着烟锅子。 我心头一凛,目光凝重的看向他的面部,这是二十多年来,老柴夫第一次和我说话,我感到很意外。 他脸上全是皱纹,就像一张枯树皮,一双眼睛也是昏黄的,却在这一刻爆发出强烈的光彩。 正文卷 第四章 人各有命,上天注定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此刻我就像是地底下被埋葬了几十年的骷髅,随时都可能散架。   但停留片刻之后,我的心中有些不解,为何这老柴夫称我作小豆芽?思来想去,我并没有想到一个能够说服自己的答案。   猜疑片刻之后,我瞥了一眼老柴夫那颇为神秘的脸,没敢多问。   老柴夫半伏着身子缓缓的坐到我旁边,起初没有说话,从腰间拉出烟斗缓缓的抽上了几口。   过了半晌,才道:“小豆芽,过去的事情莫要去想,所谓人各有命,上天注定,你所遇到的都是天老爷给咱安排好的。”   起初,我看着眼前的湖光潋滟直晃神,没反应过来老柴夫言语中的意思,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心想着这老柴夫或许真的知道些什么。   我转头瞧了一眼老柴夫,只见他面庞之上似笑非笑,令人看了莫名有些害怕。   “我现在该怎么办?”   此刻,我像是牙牙学语的孩童,从嘴里笨拙的吐出几个字,忍俊不禁的叹了一口气。   “孩子啊,小时遭些罪,那日后必定是要成龙成虎的,你大可不必介怀。”   老柴夫的声音略显沙哑,但又带着几分自信,如此我更加确信,他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我如大梦初醒般急切的问道:“大师,我该怎么办?”   不知为何,我竟不自知的称老柴夫做大师,先前对他的顾忌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老柴夫爽朗的笑了一声,摆了摆手,“小豆芽,你叫我大师?这话可说不得,山野村夫罢了,图个闲游自在。人哪,顺天命,方知眼前路。”   说完,老柴夫起身在我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   我愣在原地,嘴里念叨着刚才老柴夫说的几句话,顿时茅塞顿开,不知为何,胸口竟莫名的涌起一股热流。   我有些激动,呼吸莫名的急促起来,老柴夫这回算是给我指了一条明路,也算不得明路,不过他这一说我便明白,眼下的事情都是我的命。   既然是命,那我岂还能如此这般,倒不如洒脱些,坦然面对,找出凶手倒是成了当务之急。   尽管心中释怀了不少,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起了褚云清这大小姐。   先前她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回我消息,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思来想去,我试探性的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她那边很快就有了回复,“怎么?相信我说的话了?”   “相信,你之前说要帮我,怎么帮?”我的手略微有些颤抖,打了几个字过去。   “三子,开窍了呀,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明天早上来镇上接我吧。”   我的整个脑袋有些迷糊,敢情之前褚云清消失了,究其原因是在往我家赶?   我也没多问什么,发了一条同意的消息过去,这背后的一切或许明天早上就能见分晓。   怅然若失的回到家,奶奶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似乎是在等我,那皱巴巴的面庞似乎更加憔悴了。   “三子,你回来啦?这大晚上的还出去干啥?”说罢,奶奶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担忧之色。   “没干啥,就是出去到处走走。这么晚了,我扶您去休息吧。”我搀着奶奶缓缓的进屋,本想着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告诉奶奶,但是话到嘴边,我还是收了回来。   奶奶老了,愈发憔悴了,我不想再给她凭添些烦恼,毕竟这件事情她一开始就不同意我搀和。   回到自个屋里,我躺在床上彻夜未眠,回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我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情是何缘由,但是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至于老柴夫为何叫我小豆芽,我现在还没有想明白,不过这当中,一定还有更多我不知道的故事。   想到这里,我暗自苦笑,真应了老柴夫的那句话,人各有命,上天注定,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一早,我迷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随便吃了点东西,支支吾吾的和奶奶说有个同学要来我们家,就到镇子上等候褚云清。   整个车站没几辆大巴,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多,只是我在车站等了一个早上,连褚云清的影儿都没见着。   话说已是深秋,却烈日当头,我浑身不得劲,感觉要被这当空的秋老虎给扒一层皮,不觉间已是汗流浃背,无奈只得去旁边的小卖铺拾掇个冰棍啥的。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就和一软绵绵的不明物体撞了一个满怀,随后就是阵阵的薰衣草香袭来。   此刻我的心境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舒服!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呀?”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一阵娇嫩的轻喝传了过来,我来不及端详面前这个小美女的面庞,只得连忙说对不起。   “咦,你这人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不称心的事情了?”   在那轻喝声过后,充满愤怒的喘气声也在刹那间戛然而止,随即传入我耳中的是略带狐疑的声音。   我猛的抬头,下一刻,我的心脏都差不多要从胸腔里面蹦出来,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可能上二十出头的女生,一头蓬松的头发轻盈的散落在肩头,如月的眉毛,配上如水的眸子显得格外的靓丽。   乍一看,有些像褚云清,但又不像,至少我先前认识的褚云清不是这般模样的,比起褚云清,眼前的这个女子平添了几分女人的韵味在里面。   此时,面前的这个女子微微蹙眉,上下打量着我。四目相对时,我竟感觉浑身有些不自在。二十多年来,我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只是感觉浑身酥麻酥麻的。   察觉到这样的情况,我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说没什么大事儿,家里面的小事儿不方便和外人说起。   “切,你不说本小姐还不愿意听呢,你也就活该的天煞孤星!”   说着,女子转身便要走,也不知何故,她的语气听起来竟让我觉得有几分想褚云清。想到她说我天煞孤星,心中便有些不爽快,于是上前就抓住了她那如盈藕般的手臂。   “哎,我说你这姑娘什么情况,我是撞了你没错,但是我道歉了啊,你也犯不着咒我天煞孤星啊!”   我话音刚落之际,手也被狠狠的甩开。   “说话就说话,别拉拉扯扯,光天化日的。再说了,本小姐说的本来就是实话,这九门中,哪个不是不是九代单传,天煞孤星?”   女子说道这里的时候,我直接愣住了,九门的事情,她是从何而知的?此刻我脑袋嗡嗡作响,早已如乱麻一般。   “你是天涯的帖子看多了吗?”我将双手环抱在胸前,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   女子皱了皱眉头,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显得有些气愤,“你才天涯的帖子看多了。三子,难道盯着我看了半天,你就没有看出来我是谁?”   女子的话彻底把我给问住了,我愣子原地,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脑子里面拼命回想着女子的面容,可是还是和以前所遇到的人对不上号,眼前的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人?   “别想了,三子,你真是够可以的啊,连本小姐你都认不出来了,看来是时候好好教训你一番了。”女子双手插在腰间,随后攥着她的小粉拳就准备朝着我砸过来。   我躲闪不及,胸口重重的挨了一下。   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指着她惊讶的问道:“你是褚云清?”   “不然呢?你觉得这个世界上还有几个女的像本小姐这样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说完,褚云清还不忘白了我一眼。   “我说大小姐,你是不是去韩国了,咋整的面目全非了?”   我这话说话以后,褚云清干脆不理我了,转身朝着不远处的小卖铺走去。   不过我也不是睁眼说瞎话,褚云清确实大变样了,要不是刚才听出了她的语气,我还真认不出来了。不过也正常,都说女的十八变,这出了社会,撇来社会的高压不说,就是那些繁杂的人情世故也能把人折磨得面目全非。   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我连忙追了上去,发现褚云清竟然是要去买雪糕。   我抓住机会,直接付了钱,自己也拿了一个雪糕。   “我可没打算让你付钱。”  此刻,周围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我们这里,搞得我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回道:“那就当是我为刚才的事情道歉罗。”   褚云清也没有说话,在车站里面找了一个阴凉的地方休息,见此情形,我只能厚着脸皮直接跟了上去。   “禇大小姐,刚才是我不对,没有认出你来,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原谅我吧?我们说说之前的事情吧,你说要帮我,准备怎么帮?”   褚云清一边吃着雪糕,一边回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说道:“这事情有些棘手,我们回去看看再说吧,现在当务之急是查出害死你堂叔一家的真凶。” 尽管禇云清刚才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我还是能从她身上感觉到十足的自信,总感觉此刻站在我面前的禇云清和我之前认识的那个大小姐有些不一样了。 正文卷 第五章 天下之大 无奇不有   闲聊了几句,我和禇云清就准备往家里赶,不过就在我们两人起身走出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嘶哑的声音,“三子,难道你就不准备等等我吗?”   听到这声音的瞬间,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鸡皮疙瘩都差不多掉了一地,这声音就好像是无数的铁叶子在地面上摩擦发出来的。   我转过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身后已经站了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子,满头的银发,脸上没有半点的皱纹,这一看来,还颇有一种鹤发童颜的感觉。   老头的肩头跨了一个木箱子,箱子的两头刻了两只耗子,只是两只耗子面目狰狞,似是在看着我狞笑,我看得发怵,只得赶紧收回了目光。   在这古时,喜好背木箱子的有两种人,一种是云游四方的郎中,还有一种人在民间称之为土耗子,说白了,就是挖坟掘墓的主儿。   这么说可能有些大不敬,毕竟当年祖上九门也是干这个的,但是略微不同的是,土耗子见财起意,只要是值钱的东西都统统卷走,更有甚者,还会装作给人看阴阳风水的术士,给死去的人拾掇墓穴,这新棺材一下葬,土耗子就立马行动,将棺材里面的陪葬品给洗劫一空。   不过解放后,土耗子也越来越少,如今能见到的也不多,眼前的这个老头,似乎就是绝迹已久的土耗子。   只不过这老头子身上多了一股凛然正气,倒更像是那种云游四方的得道高人。   我略有戒备的看了他一眼,疑惑的问道:“不知道老先生是?”   老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说道:“三子啊,英雄不问出处,或许你们家里的事情,我可以帮你。”   闻言,我心中有些惶恐,先不说这老头我先前从未见过,再者,一个土耗子能帮我什么?最重要的是,这老头是怎么知道我的小名的?   我尴尬的的笑了笑说道:“老先生,谢谢你的好意,只是家里面的事情,我能够处理好,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说罢,我转身就走,并不想和眼前的老头继续纠缠下去。   走的路上,禇云清扯了扯我的胳膊,“三子,我看那老爷爷面相挺好的,纯粹是一片好心,去帮我们也没有什么坏处,你怎么把人家给拒绝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无缘无故帮你的人,我看那老头就是不安好心。”想起老头肩膀上挎着的木箱子,我就感觉不自在,那里面一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一路上无语,我和禇云清走了半个多小时的山路,终于到家。禇云清更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都耷拉在我背上,一路上差不多是我将这大小姐给拖着回来的。   本想着推开院门,奶奶会做好一桌子的饭菜等着我,可是当我看到院子里面的场景之时,我措手不及的愣在了原地。   是那老头!我和禇云清在车站看到的那老头竟然和我奶奶在院子里面谈笑风生,这不可能!且不说我和禇云清走的是回家的唯一一条路,就算是老头子走了另外一条路,看他的年纪,脚程也不可能比我和禇云清快。   禇云清起初还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可是见到老头儿之后,眼睛瞪得铜锣那么大,目瞪口呆的看着我。   奶奶见我进门,笑着说道:“三子,这个是你同学吧?怎么不给奶奶介绍一下。”   奶奶上下打量禇云清,满意的点了点头。我知道奶奶的意思,她这是以为我给她找了一个孙媳妇儿回来。可是我对禇大小姐可没有任何的想法,这姑奶奶我降不住。   禇云清算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姑娘,见多识广,倒是不用我介绍,上前微微一笑,说道:“奶奶,我叫禇云清,以后你叫我云清就可以了。”   “不错,不错,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挺适合我们家三子的。”   奶奶话音刚落,我看到禇云清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想不到这大小姐也有害羞的时候。   “对了,忘记给介绍了,这位是你爸爸当年的老战友,快叫牛伯伯。”   “牛伯伯好!”   我象征性的附和了一声,便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鹤发童颜的老头,这老头少说也有七十来岁,是我爸爸的战友?那未免也太过牵强了吧。   更何况,自我出生起,就从来没有见过我爸妈,几次问奶奶,她都是支支吾吾的,如今却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个我爸的战友,这不得不让人匪夷所思。   见两位聊天谈天说地,相谈甚欢,我和禇云清也不好打扰,于是我就招呼着禇云清到了我的房间。   刚进门,禇云清就捂住了鼻子,满脸嫌弃的说道:“我说三子,你这房子里面也太臭了,怎么有一股死老鼠的味道。”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连忙将床脚的臭袜子用塑料口袋包起来,“那个最近事情太多了,没来得及洗袜子。对了,家里屋子少,今天晚上你就暂时只能和我对付一下了,我睡沙发,你睡床!”   “不要,大色狼,今晚你去院子里守着,我一个人在这屋子里面睡。”尽管禇云清已经慵懒的躺在了沙发上,但还是警惕的看着我。   我做了一个无奈的手势,算是应了下来。但是我有房门钥匙啊,更何况这是我自己的屋子,我想什么时候进来就什么时候进来。想到这里,我站在原地嘿嘿的笑了起来。   我正在心里盘算着今天晚上的计划,可是这个时候,禇云清皱了皱眉头怪嗔的说道:“三子,你的臭袜子是不是还没有收干净啊,怎么我还闻到一股怪味,而且是从你床底下发出来的。”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听说过女人第六感强烈的,还没听过女人嗅觉灵敏的。   我苦笑着俯下身子,掀开床单想要看看床底下是不是还有没有收干净的袜子,可是这不看还好,一看我便看到了床底的暗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我。   一个激灵,我直接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云清,床底下有东西。”   禇云清白了我一眼,“床底下能有什么,不就是你的臭袜子吗?”   说着,她已经走了过去,猛地将床单掀开,可是下一秒,便有一只全身白毛的大老鼠直接朝着她扑了过去,足足有三尺多长,身上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禇云清直接被扑倒在地,慌乱的呼救,见状,我也有些手足无措,只得找来一双鞋子在那白鼠身上胡乱的拍打,可是根本就无济于事。   我见那白鼠在禇云清的脸上抓了几道痕,见情势不妙,立马拿了一件衣服,将那白鼠包裹起来,猛敲了几下,朝着窗子外面扔了出去。   禇云清似是惊吓过度,直接扑到了我的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想起刚才的情形,我依旧心有余悸,看那白鼠,似是要成精啊。   莫名我就想起了天涯帖子上面的一个故事,说的是清朝有一大户人家,早年间穷困潦倒,靠的是打猎为生,那个年代,没有什么猎枪鸟炮,无非就是下笼子,陷阱捕捉猎物,境况好一些了,就拉弓射箭,捕些飞禽走兽补贴家用。 要说这世道,奇妙得很,有的人是先穷后富,有的人是先富后穷,但冥冥之中这一切都是上天的造化。这大户人家,正得了一回上天的眷顾。   大户人家的大少爷,一日上山打猎,没捞着好,心想着回家填饱肚子再上山,打开米缸,便见一只通体霜色的大老鼠在仓里偷吃着自家的米,那大少爷哪里见过这,一慌张只感觉裤裆里发热的紧,扑通一声就直接坐在了地上。   这大少爷的父亲听闻厨房里面的动静,瞥见那米缸里面的大白鼠,心中是又惊又喜,说这乃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宝贝,随即便扛来了自家的锄头,将那白鼠敲死在了米缸中。   大少爷不明白,说这大白老鼠哪里是什么宝物,明明是祸害自家粮食的。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这老鼠还偷吃了米缸里一半的粮食。   大少爷的父亲是个精明人,当即将这大白鼠的皮给剥了下来,告诉这大少爷,说这乃是圣物,霜色毛皮,长约三尺的老鼠毛皮,正是用来做围脖的好材料。   合计了一番之后,家里人就准备将这老鼠做成的围脖进攻给皇上。这哪是容易的事啊,金殿里面的皇上,那是高高在上,普通人想见,简直比登天还难。   最重要的是,那皇帝老爷子什么没见过,吃过,天上的龙肉,地上的驴肉,那是吃腻了啊,皇宫里面的夜明珠可都是拿箩筐装的,专给皇帝老爷子挑拣天下珍宝的造办处那也没闲着,天天给皇帝老爷子找寻天下的奇珍。   不过要说成事在人,富贵在天,这大少爷的父亲倒是想了一个法子,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卖了,打点层层官员,终于是把这老鼠毛皮做的围脖给送到了皇帝老爷子面前。 要说这皇帝老爷子看了以后,还很喜欢上了,原因不是这老鼠皮毛做的围脖做么珍贵,而是这围脖有一特别的功能,遇到危险的时候,这围脖上面原本柔软的皮毛就会变得格外的硬,用来预警。 皇帝老爷子是什么人?他的安全那可是重中之重,这家进攻了这个个预防行刺的宝贝。这皇帝老爷子哪有不喜欢的道理,心情大好,给这家加官进爵,封侯赏赐,从此飞黄腾达。 再想起窗外的大白老鼠,我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东西,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是这大白老鼠怎么偏偏就跑到了我的床底下?我心中十分不解。 正文卷 第六章 佚事连连 福祸相依   “三子,咋回事儿?”   也许是听到了刚才禇云清的呼救声,奶奶和那老头子立马就赶了过来。   “奶奶,有个大白老鼠,我给扔窗子外面去了。”我指了指窗子外面,将怀里的禇云清抱的更紧了。   这时候我看了一眼那老头儿,他的眼珠子捣鼓了几下之后,就提着他的木箱子快步朝着门外走了出去。   虽不知这老头要干什么,但是我还是拉着禇云清跟了出去,想要看看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我们跟着老头到了窗户的位置,那只白鼠还在,凶狠的看着我和禇云清。只是不知道为何,它看老头儿的眼神却格外的温顺。   只听得老头大喊了一声孽畜,然后打开了木箱子的一头,那白老鼠就灰溜溜的跑进了木箱子。   我看在眼里,心中大为惊讶,难不成这白老鼠是这老头子养的?   看了一眼禇云清脸上的伤痕,我心中有些窝火,于是大声道:“老先生,您到底想要干什么?有何目的?”   奶奶还在屋里,所以此刻我也不必顾忌,可以开门见山的问他,在我看来,这老头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三子,老夫这孽畜出来伤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位姑娘的伤我会想办法治疗,你切莫动怒。”   说罢,他就提起木箱子转身进了家门。   我站在原地,心中很不是滋味。这老头子究竟来我家干什么?那白老鼠虽然颇为奇异,可是被老头子收进了木箱子以后,我反倒不觉得惊讶了。   原因很简单,老头子是土耗子,这土耗子养几只老鼠完全说得过去。前面也说了,这土耗子都是挖坟掘墓的主儿,而古人的墓穴,那都是机关重重。说到这里,不得不佩服老祖宗的智慧,墓里除了奇门遁甲,还有些蛊虫异兽,更甚者那就是毒气瘴气了。   而土耗子养老鼠,就正好可以用来探测墓里面的环境,如此,我更加可以确定,这老头子就是一实打实的土耗子。   回到家里,我替禇云清擦拭了一下脸上的伤口,之后她便躺在床上发呆,一直到深夜她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则是一直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想着下午发生的事情。   “怎么不说话了,我的大小姐?”我见她不开心,于是拍了拍她的额头准备逗逗她。   她漫不经心的说道:“你说这老头是什么人啊?我觉得他不像是你爸的战友。”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要说他是土耗子这一点我可以确定,但是他来村里的目的,我还真不知道。在车站的时候他说来帮我,可是他为什么要帮我?凡此种种,我反倒是觉得这老头儿更加深不可测了。   “你说他会不会也知道九门的一些事情?”禇云清眨巴着眼睛看着我,那模样还真有几分可爱。   “九门的事情,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你说他可能知道吗?”   就在我们两人思来想去都毫无头绪的时候,村头突然响起了一阵鞭炮声。在农村,鞭炮除了逢年过节,响的便是喜丧之事,最近也没有听说哪家要嫁娶,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村里又死人了。   我连忙让禇云清起床,准备过去看看。   打开房门的时候,奶奶坐在房间门口,看着那惨白的月亮直叹气。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让禇云清将奶奶扶进屋子,我则是去看了一眼老头子住的房间,可是我推开房门,床上空无一人,那只木箱子也不见了。   我拉着禇云清往村头赶,我们到的时候,村头那颗大槐树下已经围满了人。我随意的瞥了一眼那个大槐树,只见那大槐树上面有几个白色的灯笼,忽明忽暗,我也没太在意,扒拉开拥挤的人群,钻了进去。   只见地上摆满了十多个孩童的人头,整整齐齐,但是眼珠子都不在了,不时发出一股恶臭,旁边还有几个村里的大人摊坐在地上哭泣。   我脑袋有些懵,拿起一个人头,试图能在人头里面抠出什么,但是就在这个时候,从人头里面窜出了几只白老鼠,把我给吓了一跳,我手上一松,那孩童的人头也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血溅了我一脸。   要说这事情和九门有关联,那勉强说得过去,正好应了帖子上面的诅咒,可是我大致的看了一下这些孩童,不过都是村里的一些普通孩子,也算不得我们家的旁亲,可是为何他们就这样无缘无故的死了?   我有些崩溃的坐在地上,禇云清连忙将我扶了起来。   这时,一个孩子的母亲悲痛欲绝的跑了过来,抓住我的领口,大骂道:“你们叶家,祖上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还要连累村里的人,造孽啊,造孽啊!”   “是啊,这叶家,旁亲都死绝了,就剩这一个独苗。”   “要说这叶家一定是挖坟掘墓的时候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遭报应了。”   “遭报应就算了,没想到还连累村里人,倒不如趁早滚出村吧。”   周围的村民议论纷纷,这些话在我的耳朵里听着是那么的刺耳。我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   “各位叔伯阿姨,这件事情因我叶家而起,我一定会还大家一个公道。我一定会找出凶手!”   说了,我猛地站了起来,扒拉开人群,拼命的往家里跑,尽管奶奶之前告诉我这件事情不要我管,但是现在我也身不由己,她老人家一定知道些什么,我一定要回家问清楚。   禇云清跟在我后面一直在喊我的名字,可是我根本就听不进去,现在我更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什么三个月找到媳妇儿,现在在我看来都是狗屁。   我一把推开家里的大门,冲了进去,此刻奶奶拾掇了一把藤椅坐在院子里面,手里拿着一块暗沉的令牌,这块令牌我先前见过,正是十三年前从爷爷奶奶里面抠出来的那一块摸金令。   奶奶缓缓的伸手将摸金令发在我的手心里,随后传来的便是彻骨的冰凉。   她声音沙哑,显得有气无力的说道:“三子,这块令牌你收好了。以后会有用,这件事情你不要管,奶奶的日子不多了,唯一的希望就是你能好好活下来,娶个漂亮媳妇儿。”   我将摸金令攥在手里,语气坚定的说道:“奶奶,你放心,我会的!”   看着奶奶憔悴的面容,我不忍心在去问我想知道的真相。   “三子,奶奶走了以后,你去你堂叔家拿一样东西,在他家屋里的东南角,有九块坟砖,下面压着一样东西,你去拿出来。” 正文卷 第七章 命已注定  奶奶说这话的时候,气息越来越淡,到了最后,声音已经小到我完全不能听见的程度,隐隐约约的,我觉得奶奶这句话说得是,“这就是命啊……”   对于奶奶这句话我很是不解,难道说我叶家真的有什么诅咒不成?再次抬眼看去的时候,奶奶已经没有了气息,眼睛却睁的老大。   顿时,我的后背汗毛根根竖立,完全无法相信奶奶会这么快去世,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手中攥着的那枚摸金符在月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使得眼前的这一切变得十分诡异。   片刻之后,我才回到现实,收好摸金符,跪在奶奶的前面,扣了几个头,深刻地说道,“奶奶,你放心,我肯定会把你心中未了的事情完成,请你安心去吧。”   这话说完,我再次扣了几个头,再次看去,奶奶的眼睛已经闭上,面上的那丝诡异早已不见,留下的只有安详和朴素。   堂叔家也在我们这个村子里面,只不过家中早就没有了人,只是留下一座空空的宅院,这宅院荒废已久,很多年都没有人去过。   在我们村子里面流传着一个传说,就是关于我堂叔家的,说是我堂叔家每到晚上都会有蓝色的火光在院子里面乱转,有时候还会出现一些不知什么名的鸟兽乱叫,很是邪门。   不过在很小的时候,我便因为和同村小伙伴打赌,去到了堂叔的院落的里面,那时正值夏天,里面荒草半人多高,看上去很是阴森恐怖,不过由于身后跟着很多的小伙伴,胆子自然大了些。   进去之后,我要从里面拿出一件物品作为进去过的证明,不过在我进去之后,发现除了那半人多高的荒草以外,便别无他物,更别说是一砖一瓦了。   但是由于年少无知还有对于小伙伴们的不服气,我也认真寻找起来,终于在墙角位置那里找到了一块木头状的东西,我大喜过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块木头从墙角扣出来。   当我从堂叔家的院子里面出来时,等待我的小伙伴都用一种十分惊恐的表情看着我,到了最后,众人大叫一声,便都跑走了,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这时,我才注意到我手中的东西,此时我之前拿出的那块木头已经不再是块木头了,而是一个已经有些发臭的骷髅头,上面隐隐约约的还有几只蛆在爬。   “啊~”见到这,我当即把手中的东西扔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家中,藏在了被子里面。   奶奶很快便发现了我的异常,当了解到我白天经历过的事情之后,奶奶让我趴下,一臂长的藤条狠狠地抽在我的屁股上,并告诫我以后再也不许去堂叔的院子里面,不然下次就直接打死!   我不明白奶奶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次的时间还是太恐怖了,所以自那次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去过堂叔的院子中。   而此时奶奶最后的一声叮嘱历历在目,小时候堂叔家的一幕幕也依稀记得,二者在脑海中抗衡很久,终于还是决定去堂叔家把那东西取出来。   此时夜色也深,空气中有些冰冷,我披上一件外套,便从家中走出,朝着堂叔家里走去。   此时路上还有三三两两行人,那几个无眼孩童的事情还沉浸在人们的恐慌之中,我用外套把脸遮盖上一些,便朝着外面堂叔家快步走去。   这件事一出,众人都觉得这是叶家的事情,我不想在路上惹上什么麻烦,很快,堂叔家院子的轮廓便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站在堂叔院子前,一阵阴风吹过,我瑟瑟发抖起来,“妈的,这地方真的越来越邪门了?”   暗骂一声,我想起奶奶说过的地方,“堂叔家屋里东南角的九块坟砖……”   一边说着,我一边朝那里走去,堂叔的屋子里面漆黑一片,时不时的还有东西在嘶嘶出声,由于来的急促,我忘记带了手电筒。   只能凭借自己的印象朝着东南角那边行走,不知道堂叔家这地板是什么做的,走起路来坑坑洼洼,无奈,我只能借助着墙面来前行。   可是我这手刚摸到墙上,便觉得一股黏黏的东西粘了上来,顿时我把手缩了回去,“这特么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心中大惊,觉得这屋子里面真的是太诡异了,顾不上这么多,我小步变跑,几步便冲到了东南角的位置,虽然说我没有带手电,但我平时还是有时候抽烟的,摸了摸口袋,居然真的找到了一个打火机。   拿到打火机的我不由分说,赶忙打了起来,打火石在上面转了几圈,冒出点点亮光,“噗”一团火光亮了起来。   借助着这团火光,我清楚的看到在东南角的位置上,一条通体雪白的大蛇盘在那里,舌头挺立起来,这条蛇嘴边的蛇信子吞吞吐吐。   借助着印象,我记得奶奶在我小的时候为了哄我睡觉,就讲过一条白蛇的事情,据说这条白蛇只要盯住人,人的腿便会被这白蛇麻痹,只要被这白蛇咬上一口,那人必死。   不管奶奶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此时我都害怕了起来,要知道当时在村子里面别说是这样的白蛇了,就连蛇都少见的可怜,突然在这边出现这么一条白蛇,难免不会让我瞎想。   白蛇似乎很是反感火光,盯着我看了几眼之后,身体扭动了一番,直直地挺了起来,一张黑漆漆的大口张开,朝我咬了过来,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我口袋中的摸金符突然亮了起来。   白蛇被摸金符的光晃了一下,那奔到半空的身体一顿,朝着旁边灰溜溜地逃了出去,见到这,我顾不得别的,借助打火机的微光,迅速地把东南角的坟砖搬开,顿时里面的东西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三个小罐罐,一本很古老的书籍,把东西拿到手,我便逃也是的从堂叔家跑了出去,知道到家之后,我的心还在慌忙的乱跳,完全镇定不下来。   但此时我却完全没有注意到,在我家房檐的一角处,一个白色的身影一晃而过。 正文卷 第八章 奶奶走了   褚元清此时正在里面睡觉,被白老鼠抓了之后,她便变得有些惊慌失措,大概是因为受到了惊吓。   可能是因为我回来发出的声响,褚元清这才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叶裳,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知道吗?我在这怕死了。”   现在的褚元清已经完全没有了白天那副高高在上的大公主的样子,那模样就像是一个毫无依靠的小女孩一样。   看了一眼褚元清,我叹了口气,“奶奶去世了。”   我这话犹如一声惊雷般在褚元清的耳边炸响,屋子里面顿时被一股阴翳的气氛所包围,那断头咒再次让我和褚元清想起。   不过借着说话的空隙,我还是把从堂叔家拿来的东西放在了身子后面的被褥里面,那三件物品,我并没有让褚元清知道的打算。   叶家几个月时间由一棵大树变成了一片叶子,所剩的人并不多,就目前所存在的只有我一个而已,奶奶死了是大事,我本想给奶奶一个风光的葬礼,可事与愿违。   同村的人躲还躲不及,更没有哪个人敢来叶家,生怕惹上什么晦气事,叶家也成了本村的一个忌讳,无奈之下,在本村的山头给奶奶找了一个墓地,旁边的坟墓正是爷爷的。   正所谓势单力薄,我一个人,虽是大小伙子,可挖墓地这么大的工程我一个人可没法在短时间内完成。   正在我不知如何是好时,那个自称是我爸战友的人来了,来的时候,正如同第一次见面时古怪。   牛伯伯操着嘶哑的声音对我说道,“小伙子,我来帮你吧,你奶奶的事,我自然不能不管。”   我和褚元清站在原地,后背的汗毛根根竖立,一阵阴风吹过,更是显得恐怖。   在内心挣扎再三之后,我还是接受了现实,现在这个时候了,不借助他的帮助是不行了。   奶奶的墓定的不是很大,但是却很深,为的就是让奶奶在死后不受外界的东西打扰,也是一个安息的意思。   褚元清因为这几天受了些惊吓,我便让她在家里待着,还有一些让她帮我看守奶奶遗体的意思,褚元清倒是没有拒绝,披着一件比较厚的衣服便坐在奶奶的遗体旁发呆。   此时这天气,褚元清居然披上一件这么厚的意思,我倒是觉得褚元清有些问题。   因为要准备工具,那老头也来到了家中,当其看到褚元清这个状态的时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宅子果然不干净。”   对于这老头的话,我不是很明白,我在这宅子里面已经生活了很多年,除了断头咒之外,没有发生任何诡异的事情,一时之间我有些疑惑。   “牛伯伯,这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牛伯伯摇了摇头,没有想要告诉我的意思,“孩子,先去给你奶奶料理后事吧,晚上回来我再告诉你。”   老头子神神秘秘的说完,便拿着几把古怪的铲子朝前面走去,弄得我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中午本来还是艳阳高照,到了下午,太阳一点影子都没有了,甚至还有些冷,见到这,挖墓地的速度更快了一番,这老头子从来之后,便把那古怪的铲子拼接了起来。   看似那铲子很小,但挖掘起来的速度着实的快,不到一个小时,墓地的大致规模就挖了出来。   此刻我更加肯定这老头子是土耗子了,这样快的挖掘速度,只有土耗子才能做到,而且看那老头挖出来的规模,很显然就是盗洞的样子。   奶奶的葬礼持续了三天时间,为了给奶奶一个还过得去的葬礼,我在奶奶的身边守了三夜,这三夜我眼睛都没闭,那土耗子则是大部分时间都在我身边,时不时地跟我说着几句,但却迟迟都没有告诉我脚下这个宅子有什么问题。   就在奶奶入土的那天,再次出事了,奶奶入土之前,我本想着再看奶奶一幕,但是将盖着奶奶的白布打开之后,却发现奶奶的头颅居然不见了。   我知道,这个断头咒又出现了,但同时也感到不公,“为什么这个断头咒连死人都不肯放过,一定要断头才肯满足?”   褚元清自然也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啊”的一声大叫便躲在了我的后面,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胳膊。   我的心中虽然很是难受,但还是用力拍了拍褚元清的肩膀,尽力让其安定下来。   在场的人中,只有土耗子没有那么意外,反而还在旁边抽起了烟。   最后,奶奶的头颅则是在村边的那颗老树上面找了回来,抱着奶奶的头颅,我一边走一边哭泣,这断头咒实在是太恐怖了,叶家灭亡,难道真的是注定的吗?我不相信,我绝对不相信,这里里面肯定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内幕,而且我也不会就这么甘心的。   直到把奶奶的头颅安置好,土耗子才开始埋土,奶奶最后一面就这么在泥土的掩埋中变得模糊起来。   做好这一切之后,一个比起爷爷小些的墓碑被立在了前面。   一把黄纸一把泪,奶奶就这么去了,虽然我的心很累,但还是强撑了起来,在两天的时间,我便恢复了过来,只是变得更加成熟了。   我知道我不能就这么倒下去,叶家未知的谜团还有很多,我一定要调查清楚,但是此时我也忘记了奶奶当初说的那句话。   “那个东西千万不要管,不要管,那个东西咱们惹不起。”这句话奶奶的模样一样,在我的脑海中慢慢变得模糊,到了最后的慢慢消失。   土耗子帮我安葬好奶奶之后,便把笼子中的大白老鼠放了出来,但是奇怪的是,这些大白老鼠每天放出去再收回来的时候总会少一只。   而少的那只具体到了哪里,谁都不知道,甚至连一点臭味都没有。   直到第五天的时候,土耗子放出的老鼠一只都没有回来,那天,土耗子在笼子前受了好久,但是那大白老鼠还是没有回来。   当太阳的最后一抹光辉消失的时候,土耗子把笼子收了起来,叹了口气,“屋漏偏缝连夜雨啊。” 正文卷 第九章 出师不利 土耗子这话自然被我听到了,见到其这么说,我很是不解地问道,“牛伯伯,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的大白老鼠去了哪里?”   土耗子见我问道,无奈地再次叹了口气,“那些大白老鼠全部都被东西给吃了,我们之所以这几天在这里相安无事,就是因为我用大白老鼠给那个东西喂饱了,不然咱们现在已经出事了。”   听到土耗子这么说,我浑身一颤,“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又为什么在这边不肯离开?”   土耗子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连我的大白老鼠都打不过的东西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必须离开这里。”   土耗子嘶哑的声音说着这些话,显得很是阴森恐怖,褚元清这几天都神经兮兮的,总是说在晚上有东西在“嘶嘶”的响,但是每当我守在褚元清房间的时候,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刚开始我觉得褚元清是因为受到惊讶心里产生阴影了,但是现在看来,这宅子里面确实有什么东西。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商量好了明早就离开这里,土耗子去到我奶奶的房间休息了,我则是陪在褚元清的身边,这次褚元清过来本来是想要帮助我,虽然现在不知道对方要怎么帮助我,但只要她在这里,我就肯定不能让她出事。   在我的陪伴下,褚元清很快便睡了下,我则是无聊起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根本没有时间看从堂叔家带来的三样东西,后来东西被我藏在了沙发的下面。   见到褚元清睡下了,我这才慢慢的移动沙发,沙发的中间有个夹层,那三样东西正好放在里面,从里面拿出来之后,我慢慢地把沙发归回原位。   坐在沙发上面,我打量起来了手中的三件物品,其中那本书最先引起我的注意,可是当我打开那本书之后,就绝望了,本想从这本书中找到什么未知的秘密,但是里面的字体就像是一种远古的字体,我又没有学过这方面的知识,顿时两眼一抹黑。   把这本书丢在旁边之后,拿来了最小的一个罐子,罐子的外层已经全是尘土了,掸掉罐子上面的尘土,我才慢慢地拧开罐口,罐口的位置有些生锈,应该很多年头都没有人动了。   随着“吱”的一声,罐子被我拧开了,拧开之后,“啪嗒”一块金属状的东西从罐子中掉了出来,拿起这块金属状的东西打量了一番之后,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这个东西身上有着很强的吸引力。   只是这么一扫,我的目光便被其吸引住了。   “这也太邪乎了。”   见到这东西身上散发着这样的魅力,我赶忙把这金属状的东西收了起来。   最后还剩下最后一个罐子,这罐子更是紧,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我都没能拧开,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便把这些东西收好,然后在沙发上面休息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被土耗子给吵醒了,走出房门才发现这土耗子在外面鼓捣着什么东西。   “牛伯伯,你在这做什么呢?”   土耗子见我出来了,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   “哦,没什么,只是在制作一些工具,我们路上用的到。”   见到土耗子这么说,我“哦”了一声便回到了房间里面。   褚元清来到这边已经有段时间了,这边怪事这么多,我也不想连累到她,于是便想询问一下她是否要回去。   “元清,你要不要先回去啊?”   褚元清这几天受到的惊吓确实不少,见到我问她话,眼神还有些呆滞,但比起前几天来看,脸色好了很多。   “我暂时还不能回去,除了帮你以外,我在这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见到褚元清不打算回去,我也不能说什么,而人家的私事我也不方便问。   “那个,元清,今天我就打算离开这里了,你的打算是什么呢?”   褚元清见我这么说,当即变得严肃了起来,“叶裳,你想好去哪里了吗?以你现在的身份就出去,恐怕……”说到后面,褚元清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最后我完全听不到了。   此时我越发觉得在褚元清知道些什么了。   “额……暂时我还没有想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是这边我是待不下去了。”   褚元清见我这么说,想了想,才做了决定,“那我就先跟你们一起走吧。”   最不想出现的事情还是被褚元清说了出来,跟我们在一起,也未必会有什么安全感。   离开的时间定在中午,现在还是早上,我穿好外套,用帽子把脸套好,生怕被人认出来,就这样,我一步一步走到了村口的老柴夫那边,准备在临走前再在这边说一会话。   坐在老柴夫门前,面对着那个白色的灯笼,本来还是很大的太阳,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天色顿时便阴沉了下来。   此时我坐在这灯笼的前面,就像是见到多年未见的老友,我把这几天的牢骚吐了出来,说到最后,我把自己要离开的事情说了出来。   不知什么时候,那老柴夫来到了我的身边,见到我如此的伤感,老柴夫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豆芽,怎么又不开心了啊?”   我回过头看去,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见到我这样,老柴夫叹了口气,坐在一旁抽起了烟。   老柴夫并没有走多远,当我再次看向那白色的灯笼时,眼前一变,十三年前的那一幕再次出现,那个白衣女子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女子还是那么的惊艳,还是那么的迷人。   一时之间,我有些缓不过神来。   女子这次出现的时间很长,不过见到我时,却是另外一种样子,眼神中流露的全是哀伤。   虽然还是这个女子,但想起十三年前的一幕幕,我害怕了起来,蜷缩着向后面退去。   老柴夫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却没有觉得奇怪,很显然,这老柴夫还是知道这边的古怪的。   “老伯,我就从这边离开了,再见!”   说完这话,我便打算离开,但老柴夫伸出手臂按在了我的肩膀上面,“小豆芽,缘分就是这样,天注定的事情想避开也避不开的,这次我跟你一齐离开。” 正文卷 第十章 封印镇 老柴夫这话说的我不是很明白,本来已经要走的步伐,又被我停了下来。   “老伯伯,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您也要出去办什么事情吗?”   老柴夫吸完最后一口烟袋锅子,甩在石头上磕了一下,这才说道,“老夫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去做的,但是没有老夫,你怕是走不出去这个镇子。”   老柴夫的话载我的脑海中久久不能散去,我不是很明白这老头子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觉得这镇子有问题。   回去的时候,土耗子已经把路上带去的家伙事制作好了,见到我回来,土耗子笑了起来,“三子,这次出去多带些厚衣服,路上不免会很冷”   此时虽说已经过了盛夏,但是要说冷哪里谈得上,带厚衣服?我不禁有些怀疑这土耗子的脑袋被烧坏了,不过想了想,还是按照土耗子说的,在背包中装了几件厚衣服,而从堂叔家拿出的三件物品也被我放在了其中。   褚云清在我出去的这段时间,也打扮了一番,回来看到褚云清的时候,感觉褚云清和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光鲜亮丽,只不过褚云清来时穿的高跟鞋被她换成了一双适合运动的跑鞋。   见我盯着她看个不停,褚云清伸出手指在我的眼前晃了晃,“喂,三子,你不是魂丢了吧?”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没,魂倒是没丢,倒是被你迷住了。”   褚云清呵呵一笑,便不再理会我,去收拾她的东西了。   这个宅子虽然对于我来说意义重大,但是现在要离开了,也没有什么好带走的,唯有一个包,和几件衣服,我不信命,所以奶奶话里的那个东西,我一定要调查清楚,我不想死,但是也不会让叶家的人白死。   大概到了中午的时候,三人便都收拾好了,简单的背上装备,我们便准备俩开这里,刚到村口窄桥,便看到老柴夫一手拿着烟袋锅子,另外一手提着一盏白色灯笼,像是在等什么。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   桥下的水还是那么潺潺地流,安静温顺。   老柴夫看到我过来,脸上露出笑,“三子,你来了啊。”   “恩,来了。”   我简单地说了一句。   我虽然没有什么反应,但后面的土耗子脸色却凝重了起来,我依稀听到了土耗子趴在我耳边说的话。   “三子,这人有古怪。”土耗子虽然这么说了,但是我却并没有觉得老柴夫的身上有什么古怪,可能是因为之前和这老柴夫待久了的原因。   但是褚云清这时也抱住了我的胳膊,“三子,我感觉好冷,似乎有好大的风在吹着我。”   我疑惑地看了看褚云清,再摸了摸她的头,发现并没有发烧,“云清,你是不是生病了?”   据我所知,并不是只有发烧才会有这样的症状,很多时候,风寒之类的也会有类似的状况,所以我才会这么问道。   褚云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土耗子则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用眼神示意我老柴夫手中的白灯笼有古怪。   不过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古怪,就这么折腾了一会,才继续朝着前面走去,土耗子除了觉得怪异便没有什么别的,而褚云清也是穿上了我带来的厚衣服。   在这样的天气穿上这样的衣服,褚云清的样子让人很好奇。   几人就这么走了一阵之后,便到了镇子的出口处,对于镇子,我是出去过很多次的,大学的时候就出去过,之前的时候,都是坐车出去,并没有观察过这镇子有什么古怪,但是现在看来,这镇子的边缘处确实有些古怪。   要想从这镇子出去,就只有这一条路,但是到了这里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通往外界的荒草地上多出来了六个石柱子,而且从上面看的话,这六个石柱子的摆放还有一定的规律。   这在之前是没有的,只是前几天多出来的,土耗子见到此景,脸色凝重。   “三子,这之前没有吧?”   “恩,没有的,这几个石柱子应该是前几天才有的,前几天去接云清的时候还没有呢。”   土耗子见我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了,手指摸着下巴,在原地踱起步来。   “按理说,这不应该啊,这地方居然还有这样的奇人,看来这次是真的惹上麻烦了,难不成这人还在镇子里面?”   见到土耗子在旁边嘀咕,我有些不解,小声地走过去问道,“牛伯伯,这几个石柱子有什么问题吗?”   土耗子顿时来了兴趣,“三子,你看这六个石柱子的分布,正好把这镇子的风水给堵住了,镇子的风水堵住了,这说明什么,这镇子就是个死镇,如果我预料的不错的话,这镇子不出一段时间就会一人不存。”   一人不存的意思我怎么会不懂,那就是整个镇子的人都死了啊,我从小就出生在这个镇子,自然不会眼看着这个镇子就这么灭亡。   “牛伯伯,那怎么办?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土耗子此时用眼神一瞥,那意思我再清楚不过,是让我去找那个老柴夫帮助。   起初我是不信的,凭借几根石柱子就能整个村子的人杀死,这不是扯淡呢嘛,,不过想着这些年叶家出过的事,我心中也慎重了很多,这世界上面解释不清的事情有很多,而用几根石柱子把整个镇子弄成死镇也不是不可能。   老柴夫在旁边把一切看得清楚,见到土耗子朝他看去,哈哈大笑一声,“晚辈,这阵法是有些道道,但是也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且下去看看,在这六个石柱子中间,肯定还会有十二根中等石柱子,还有二十四根小石柱子,就在这杂草中。”   土耗子见老柴夫这么说,从上面几步就跳了下去,身手很是矫捷。   当其在杂草中看了一番之后,脸上充满的不光是凝重了,还有深沉的恨意。   “折寿的阵法,这人未免把这件事做得太绝了,这阵法恕在下直言,我根本破不了,还请前辈出手。” 老柴夫一甩烟袋锅子,慎重地说道,“这镇子早就是一个死镇了,这个阵法早就存在,只不过是前些日子雨水把这些东西冲出来了而已,所以想要救这个镇子的人,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