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1章 皮肤真好 外面灯火辉煌,楼上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不过,这一切的热闹,都不属于白子涵。 在楼上举办订婚仪式的那对未婚夫妻,是她的好师姐和前男友。本来,她今天打算去闹一场,到了门口,却发现自己连宴会厅都进不去。何等讽刺! 她看了看手中的蓝色妖姬,这是刚才在洗手间,一个女孩子见她脸色不好转送给她的,本来想扔掉,又觉得有些可惜。 拿着花,她准备离开这个让她心情欠佳的酒店。 电梯门打开,她下意识地准备进去,却发现是上行,立即收住脚步。 电梯里面站着一个黑衣男子,那人看见了她手中的花,惊讶道:“你就是含烟小姐吧?我们老板已经等你多时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子涵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黑衣男子拉进了这部上行的电梯。 “你认错人了。”白子涵挣扎道。 男子道:“含烟小姐,你知道你手中这朵花外面这层包装布料是哪里来的吗?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既然已经收了钱,那就请你遵守必要的职业道德。” 哈?怎么回事?谁是含烟?收什么钱? 白子涵一头雾水,心中产生了不好的预感。 直到被扔进这间奢华得惊人的总统套房,她都没能挣开男子的钳制。 可恨的是她今天为了顺利进入那个宴会厅,特意穿了小礼裙拿了手拿包,连身份证件也没有带,无法证明自己不是含烟,而是白子涵。 总统套房金碧辉煌的客厅里,坐着一个颇有气势的高大男人,他五官深刻俊逸,相貌非凡,只是眼神有点冷。 “收了我的钱,还想放我鸽子?你们老板是这么调教你的?”大刀阔马坐在沙发上的贺长麟说出的话极其刻薄。 白子涵在最初的怔忡之后,大概明白了现在是怎样一个状况。她不由得想笑,看来,问题极有可能就出在这朵蓝色妖姬身上。 原来,自己被那个看上去很清纯的女生坑了。 怎么就这么巧?白子涵想,看来是天意,那自己何不放纵一下?反正,从明天开始,自己的命运估计就会很悲惨了,就算想找个人偷情,估计也办不到吧。 心念一动,她下意识地偷眼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番。 从各种意义上说,这个男人都是帅哥中的极品。看着他质地极好的衬衫包裹下因坐姿显得有些鼓鼓囊囊的身体,她眼眸微微一闪……自己明天就要嫁给将死之人,这辈子大概会守活寡,临到头前能和这样的美男春晓一度也算赚了。 “说话。”贺长麟似乎很不满白子涵声都不吭一下的样子,语气更加冷冽,像是带着冰渣子。 白子涵并不怕他,反正,又不是她的顾客,不需要小心翼翼地经营。 她低头轻轻一笑,说道:“很抱歉,我还是第一次,没有经验。” 这低头的一笑,让男人的瞳孔一缩,好像瞬间被一股热流击中。 “过来。”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白子涵的心里其实有一些慌张,但她自以为自己的表情表现得很自如。为了让自己表现得更老道一点,她甚至故意做出一副挑逗的表情,走过去,手指摸上男主的脸,用力一捏,赞道:“皮肤真好。” 第一卷 正文 第2章 他是一个疯子 贺长麟被气笑了,这个女人,看上去清纯可人,实际这么风骚,真不愧是出来卖的。只是她竟敢调戏他贺长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大手一伸,粗鲁地把白子涵往下拉,一只手捏着她的脸,冷冷地盯着她的眼睛。他扫了一下她的身材,确认自己刚才没有看错……这个女人的体形,看上去和那个人还真的有点像。 白子涵猝不及防,跪倒在地上,被迫仰着头看着男人的脸。 这个姿势很不舒服,膝盖也有点痛。她微微皱了下眉头,想调整一下姿势,让自己好受些,可是男人却不给她机会。 没有吻……甚至没有打一声招呼,男人冷不丁地低头一口咬在她的肩膀上,留下一个清晰的牙印。 白子涵猝不及防,等肩膀上传来明显的痛感她才发现自己被对方咬了,忍不住发出一声呼痛。她瞬间后悔了,她不应该做这么轻率的决定,这个男人真是一个疯子。 她想逃,可是逃不掉。 已经到了手的兔子,贺长麟绝对没有让她跑掉的道理,何况,他已经付了足够的钱了! 他的双手就像两把坚固的钳子,压制住了白子涵所有表示抗议的举动。 看到她如同远黛一般的眉毛痛苦地皱成一团,大眼睛里泛起淡淡水雾,粉嫩的嘴唇微微翕开,白皙柔嫩的脸上还残留有自己的手印,他赫然发现自己居然变得更加兴奋起来。 “你放开我。”白子涵哭了,她真的后悔了。她只是想在悲惨的生活到来之前稍微放纵一下自己而已,却没想到这么快就遭到了惩罚。 “不行。”贺长麟仿佛没有心,一点儿也不会因为白子涵的泪水而停下手中的动作。 他把她轻而易举地拎起来,毫不温柔地扔到床上,高大伟岸的身躯如同泰山压顶一般覆上她的身躯,让她无处可逃。 白子涵哭求道:“求求你饶了我吧。” “别给我装纯,既然敢进这一行,就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不是,我……” 白子涵想要解释,贺长麟却觉得她太吵,一手压制着她,一手拉过被角就往她嘴里塞。 白子涵泪如泉涌,后悔得无以复加。 发现白子涵真是第一次的时候,贺长麟心里一惊,这个女人说她是第一次,他还以为是她第一次出来做生意,没想到居然是第一次和男人一起。 他眼睛微眯,不顾白子涵的呼痛声……这个人是他买下来的,想怎样都是他的自由,至于对方的感受,这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白子涵痉挛着放弃了挣扎的举动,挣扎并不能让她感到好受些,还不如配合。 感受到她的顺从,贺长麟更加癫狂。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给白子涵哪怕一个安抚的吻…… 最后,咬牙认命的白子涵清晰地听到,他喊了一个女人的名字:月儿。 第一卷 正文 第3章 进了贺家的门 “你可以走了。”贺长麟的语气冷得冰人,和他灼热的体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今晚上,他居然在这个女人面前失控了,还莫名其妙地喊出了那个名字,这真是不像他。他并不担心这个女人把他喊出来的名字说出去,如果她以后都不想过安生日子了,她就尽管去宣传。 白子涵也没有打算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我想借一下浴室。”她说道。 对着她的眼睛,贺长麟把到了嘴边的滚字换成了一句话:“给你五分钟。” 白子涵咬咬牙,知道自己倒霉做了某个人的替身……她战抖着双腿,努力让自己以不太难看的姿势走进浴室。 热水打在身上,竟然有些疼。 把身上的痕迹草草地冲洗了一遍,剩下的回家再洗。如果不是……头发凌乱,她是一秒都不愿意在这里多待的。 晚春的夜晚,已经不太冷了。这个时间,唯一的优点估计就是出租车好找。 到了家,她把身上穿的衣服脱下扔垃圾桶里,然后再次仔仔细细地把自己的身体冲洗了一遍。浑身上下都疼,肩膀上被咬的地方也疼。好在那个疯子以为她不干净做了措施…… 第二天一早,她的门便被敲得震天响。 打开门,毫不意外地看到站在门口的父亲。 白竟原一看到白子涵懒散的模样,就焦急地说道:“你怎么还没有收拾?贺家的人都快来了。” “我现在收拾也来得及。”白子涵面无表情,自从那天白竟原拉着妈妈对着她的那惊天一跪开始,她就再也不想对着他露出笑脸了。 贺家的人来得很快,管家带着两个女佣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先笑微微地招呼了白竟原一声“白总”,然后对白子涵说道:“小夫人,我奉老夫人的命令来接您了。” 他的话让白子涵不由得笑了一下,自从十七岁开始跟着师父,做了这么多年旗袍,虽然从来没有亲自接待过客人,但豪门管家的谈吐风范还是有人在她面前学过的,好像没有哪个像贺家管家这样说话文绉绉的,这让她产生了一种穿越的错觉。 白子涵提醒道:“我现在还不是小夫人呢。”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对方是自己不喜欢的贺家的一员。 “已经是了。”管家脸上依然保持着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微笑,“一大早结婚证就被送到家来了,老夫人帮您收拣着,您过去了之后就能看到了。” 白子涵的心猛地一沉,他们竟然在自己没到场的情况下就把结婚证给领回来了,真不愧是权势滔天的贺家。又或者说,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丈夫真的病得很重。 “那我们就走吧。”既然没有任何退路,那扭捏就没有任何意义。 贺家老宅坐落在海源市东南,占了很大的面积,高高的围墙,里面亭台楼阁重重,装修得古色古香,到处都挂着红灯笼、贴着大红的喜字,充满了年代感。 白子涵跟着管家走了好几分钟才走到贺家老夫人所在的佛堂。 贺老夫人正在念经,管家不敢出声打扰,白子涵也只能站在一旁等着。 念完经,老太太睁开眼睛,锐利的眼神扫了白子涵一眼,说道:“既然进了咱贺家的门,就要遵守贺家的规矩。你是长欣的媳妇儿,长欣还在医院,你也别在我这里守着了,去医院照顾他去吧。家里的人,等你们从医院回来再见也不迟。” 第一卷 正文 第4章 我叫白子涵 贺长欣,是贺家二房的养子,在一个下着大雪的天气被人遗弃之后,被贺老夫人捡回来的。 此时,他躺在病床上,苍白而瘦削,完全靠着仪器活着。 白子涵站在病床面前,盯着床上的人看了很久,久到她的婆婆褚玉芹都有些不耐烦了。 “你站在这里有什么用?帮不上忙就站一边儿去。”佣人打了一盆温水来,褚玉芹要亲自给儿子擦脸擦手。 褚玉芹不能生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贺长欣身上,就连他病成这个样子,也照顾得很精细。 既然不让她动手,那她也乐得清闲。白子涵退后了两步,把空间让给一脸憔悴的褚玉芹。这个婆婆,也是个可怜人。 就在这时候,贺长欣的手突然动了一动。 一开始没有任何人注意,接着,贺长欣睁开了眼睛。 褚玉芹又哭又笑地让佣人请医生,佣人手忙脚乱地按响了呼叫铃,褚玉芹还嫌不够,要佣人出去请。 白子涵惊呆了,难道冲喜真的有效? 贺长欣看着一屋子的人,然后,看到了白子涵。 “你是谁?”他看着白子涵,虚弱地问道。 褚玉芹恶狠狠地盯着白子涵,要她好好回答。 白子涵嘴角一勾,回答道:“我是你的妻子,我叫白子涵。”要是贺长欣能活下来,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对于这样一个看上去病入膏肓的年轻男人,她提不起一丁点儿恨意。 贺长欣笑了,意外地,他笑起来竟然很好看,就像春风一样温和,想必健康的时候,也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 “没想到我竟然还能有妻子。”贺长欣道。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褚玉芹斥道:“你怎么就不能有妻子了?等你好了,你们还要过好日子的。” 贺长欣闭了下眼睛,笑了笑,对白子涵说道:“就算只是片刻的夫妻,也是我们的缘分。我走后,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妈。” 贺长欣走了,就在他苏醒过来半个小时之后,临死前,他请求褚玉芹不要为难白子涵。 白子涵早晨结婚,还没到中午,便成为了寡妇。 贺长麟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接到家里通知的时候,会议才开了一半。 他抬了抬手,中止会议。“我家里有事,会议中止,明天再开。”他说道。 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对贺长麟的决定提出异议。贺大总裁心狠手辣、说一不二,年纪轻轻便打败了自己的叔叔独揽了贺家大权,他们这些部下只是打工的,没必要跟自己的饭碗过意不去。 贺长麟到达医院,所有人都在等他,等他看一眼之后,贺长欣便要被送去太平间了。 心情平静地送别了这个没有任何血缘的堂弟,贺长麟顺便去看了一眼因为精神崩溃被打了一针安定的褚玉芹。 白子涵正坐在病床边守着她这位婆婆。 “小夫人,大少爷来探望二太太了。”佣人走到她面前轻轻说道。 白子涵心里咚地一跳,大少爷,贺家大少爷,不就是她师姐花月如找的那个靠山么?终于可以见识一下对方是何方神圣了,要知道,她之所以答应嫁入贺家,可不单是因为母亲下跪求她,还因为她可以见识见识花月如的靠山! 病房门口传来脚步声,白子涵站起来,转身,正好和贺长麟四目相对。 第一卷 正文 第5章 这是怎么回事 两人同时愣住。 “都给我出去!”贺长麟低声喝道。 佣人一愣,不知道这大少爷突然发的哪门子的脾气,她们赶紧走出病房,生怕慢了一步大少爷会生气。 白子涵顿了一下,也跟着往门外走,她的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翻起了滔天巨浪……没想到昨晚上的那个男人就是贺家现任家主贺长麟。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巧的事! “你给我留下。”贺长麟对白子涵说道。 白子涵脚步一顿,双手握得死紧。没想到她和这个男人竟然有这样的孽缘,不过既然成了一家人,那无论如何都是躲不过的。 等闲杂人等都出去之后,贺长麟粗暴地把白子涵拉到会客厅,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子涵盯着他,眼神冰冷得就像在看一个仇人。 “我是白子涵。”她突然笑了,笑容既不轻佻也不温柔。她说道,“我是贺长欣今天刚过门儿的妻子。” 贺长麟眼睛瞪得像一对铜铃,他们贺家,竟然娶进了一个出来卖的! “你是白竟原找来冒名顶替的?”如果这个女人说是,那他一定不会放过白竟原。 白子涵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你们家只想到找个八字合的人冲喜,没想到找人调查一下白竟原究竟有几个女儿吗?” 贺长麟一愣,他的确是没想过要去调查白竟原有几个女儿,反正给贺长欣冲喜只需要一个女人。 他不会承认在这件事情上自己的疏忽。 “白竟原调教出来的好女儿,竟然跑去做那种生意,真是丢你们白家的脸。” 白子涵嘴角的嘲讽更加明显,“如果没有你这样的男人,那就不会有做那种生意的女人。” “你……”贺长麟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如此伶牙俐齿,更让他生气的是他竟然无法反驳她这句话!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 他深吸了一口气,恶狠狠地说道:“从今天起,你要是敢再出去做那种生意,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他就走了。 白子涵翻了个白眼,摇了摇头,不屑地笑了笑。她终于明白过来昨晚上这个男人嘴里喊的是谁的名字了,真是可笑。如果不是因为佣人进来了,她简直想痛痛快快地大笑一场,好久,没有遇到这么让人赏心悦目的事了。 还以为花月如和她的靠山之间是利益上的纠缠,没想到竟然是感情上的纠葛。 看来,决定嫁入贺家也不是个完全的错误,因为,可以看贺长麟的笑话,顺带,再看看那两个人有什么下场。 白子涵的心情豁然开朗,心头就像有千万朵菡萏花同时绽放,清风拂过,把这些日子累积的阴霾一扫而空。不过,这种愉悦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毕竟,她是刚死了丈夫的女人。 一想到贺长欣,她的心情立刻变得微妙起来,没想到,那样一个病入膏肓的陌生人,竟然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 贺长麟走出医院便暴躁地让人去把非凡酒店给端了。 第一卷 正文 第6章 生是贺家的人 非凡酒店的老板李非凡此时刚刚才知道昨晚上含烟没有去伺候贺长麟,而是跑去酒吧醉了一个晚上,他战战兢兢地打电话联络贺长麟的私人助理许岷。 许岷脸色古怪地放下电话,心想,这非凡酒店看来真的是保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对贺长麟汇报道:“贺总,李老板想见您一面向您道歉,他说昨晚上您点的那个含烟小姐毁了您的约,没有来酒店。” 什么?贺长麟难得地惊呆了。 褚玉芹苏醒后对着白子涵一通大骂,骂她是扫把星,刚过门儿就克死了贺长欣。 为了让她尽快平静下来,白子涵决定先回去,反正,她也不了解褚玉芹的喜好,也并非真心想留下来照顾她,在这里呆着只会讨人嫌而已。 走出医院,她瞬间感觉肩膀一松,绷了一天的肌肉和神经都像是得到了解放。这一天,真是像一场梦一样,过得一点儿都不真实。 在医院门口迟疑了一秒,她便准备打车回自己家。 还没走到出租车上客点,一辆黑色的宾利轿车便悄然而至,停在她的面前。 副驾驶位上下来一个黑衣人,白子涵认得他,他是贺长麟的保镖,也正是昨天晚上把自己抓进电梯带到贺长麟面前的人。 黑衣人打开后座的门,毕恭毕敬地对白子涵说道:“小夫人,请上车。” 白子涵的视线再次和贺长麟的对上。 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只站了这一会会儿,便有不少人把目光往这边转过来。 白子涵不想变成大家眼中的焦点和口中的谈资,犹豫了一下,弯腰低头上了车。 贺长麟冷着脸,沉默着注视着前方。他不开口,白子涵也没打算主动和他说话,只在心里腹诽,让自己上车,又不说话,真不知道他让自己上车干什么。 “不好意思,麻烦在前面的公交车站停一下。”白子涵探头对司机说道。 今天的司机正是许岷,他听到这句话,不由得透过后视镜偷偷看了白子涵一眼,心想,这位小夫人说话还真有意思,如果老板不让停车,谁敢停? 贺长麟冷冷地说道:“贺宅附近方圆两公里都没有公交车站,你打算下了车走回去?” 白子涵淡淡地说道:“既然贺长欣已经不在了,我想,我也没有回贺宅的必要了吧。”她前前后后在贺宅里呆了不到一刻钟,那里是个连住处都称不上的地方,至于今天早晨才搬过去的行李,只能改天去取回了。 “就算长欣不在了,你也是贺家的小夫人,谁允许你自作主张住在外面了?”贺长麟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这个女人胆子未免太大,竟敢自作主张不回贺家去。 见白子涵脸上带着惊讶又不服气的表情,他继续说道:“你别忘了,你是因为什么原因嫁进贺家来的。你这辈子生是贺家的人,死是贺家的鬼,你要是敢动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直面威胁,白子涵咬着嘴唇,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妈妈跪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伪装出来的不在乎瞬间消失,她感觉到眼眶一热,眨了眨眼睛,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第一卷 正文 第7章 我不知道是你 她的这个小动作没有逃过贺长麟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贺长麟竟然觉得有一点不忍心,这一定是错觉。 “还是说,你以为,只要继续做你昨晚上做出的那种行为,就能救白家?你不是非凡酒店的人,为什么愿意做那种事?” 这一点,让贺长麟耿耿于怀。 白子涵并不是非凡酒店的人,昨晚上只是被那个贱人坑了,但是她非但没有反抗,反而挑逗自己,还顺其自然地和自己上了床。 是谁给了她胆子做出这种事? 想到这里,贺长麟又怒了,他攥着白子涵的衣领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厉声问道:“你是知道我的身份,才故意这么做的?”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白子涵很想说,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要是知道你就是贺长麟,唾你一口都来不及了,还跟你上床? 可是她不敢这么说,白竟原早就告诉过她,这贺长麟是人中龙凤、也是人中魔鬼,他心狠手辣,年纪轻轻便打败自己的叔叔,独揽贺家大权。 白竟原千叮咛万叮嘱,到了贺家,一定要低眉顺目忍气吞声,尤其不能惹怒贺长麟。惹怒了他,对谁都没有好处。 就算她可以不顾白家,可是她那卧病在床的舅舅,还需要借助贺家的势力寻找合适的心脏源。 “我不知道是你。”白子涵强忍着心中的难受一边猜测着贺大少爷的心思一边说道:“我以前没有见过你的照片,不知道你就是贺长麟。” 这话一说出来,让贺长麟的心中陡然升腾起一股无名的盛怒。他狠狠一拳砸在车窗玻璃上,厚实的防弹玻璃发出一声震耳的闷响之后安然无恙,贺长麟的手却因为重击破了皮。 白子涵被他狰狞的表情和方才的举动吓了一大跳。难道自己猜错贺大少爷的心思了?难道该说认识他、自己就是故意的才对?不过,话已说出口,现在就算想补救也来不及了。 前面的许岷和保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两人保持端正的坐姿用眼角的余光交换了一下眼神,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揣摩老板的心思。 回到贺家大宅,白子涵发现,大红灯笼不见了,墙上的大红喜字也不见了。 管家看见贺长麟手上的伤,立即大呼小叫地让佣人赶紧去拿医药箱来。 白子涵默默地看着这一大家子人围着贺长麟转,没有人跟她打一声招呼,就像她是个透明人,她不动声色地皱了下眉。 “都给我走开。”贺长麟觉得这一群人吵吵嚷嚷的烦,他透过人群盯着白子涵,冷冷地说道:“你来。” 所有人的目光终于集中到了白子涵的身上,她终于没有透明人的感觉了,不过,成为众人的焦点也不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她能够感觉到这些视线中的鄙夷、同情、漠然以及各种复杂的感情。 她走到贺长麟面前,看了一眼他好几个地方磨破皮渗血的手背,有些为难地说道:“我没有包扎伤口的经验。” “不会就学。”贺长麟的眼神,像是要把白子涵剐下一层皮来。 所有的人都一致认为,这位漂亮的小夫人,过门的第一天,克死了长欣少爷,得罪了当家家主。 这样的小夫人,以后在贺家的境遇,怕是比他们这些佣人还难过。这样的人,长得再漂亮,又有什么用? 第一卷 正文 第8章 是轻浮还是不谨慎 白子涵皱了下眉头,拿了个厚厚的抱枕把贺长麟的手垫高,方便处理。 在她一把抓起贺长麟的手腕的时候,客厅里清晰地响起了两声抽气声。 贺长麟的母亲贺家大太太常晚彤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传出声音的方向。管家面不改色地把发出声音的两个人默记在心里太沉不住气,回头得好好训训。 酒精涂抹在伤口上,贺长麟的手受到刺激轻轻抖了一下。 白子涵心里一颤,贺长麟的脾气看来有点暴躁,他刚才砸在车窗上那一拳的力道真不是吃素的,要是那样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白子涵身体一僵,她一点儿也不想挨揍。想了想,她弯下腰撅着小嘴对着贺长麟的伤口吹了吹。 贺长麟一愣。 这下,不仅是沉不住气的佣人,就连管家都僵了一下。 贺家的老人都知道,贺长麟从小就有轻微的洁癖,还很要面子。 他就算摔倒了,也不会让人扶一下,就算身上受伤了,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听说,他以前的女友还曾经不止一次地抱怨过,贺长麟连一个吻都不肯和她接,是不是不爱她。 现在,这位刚过门儿就已经没了地位的、名不副实的小夫人,竟然敢对着贺大少爷的手吹气,她真是不想活了。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贺长麟竟然没有因为白子涵的这个动作而生气。他只是冷冷地瞪了白子涵一眼,然后干脆闭上眼睛,似乎是在说眼不见心不烦。 这倒是让在座的其他人都吃了一惊,在心中各种揣测大少爷的真实想法。大少爷难道是看在长欣少爷的份儿上,还是说他也觉得小夫人可怜,所以特意饶了她这一次? 因为角度的关系,谁都没有发现,白子涵弯腰的时候,胸前有点儿春光乍泄,贺长麟只要稍微把视线一移,就能看进她衣服里面去。 就刚才看了一眼,又让贺长麟想起昨晚上的旖旎来。这可不是想这种事的时间和场合,他立即把视线移开了。 这个女人,究竟是太过轻浮,还是太不谨慎? 认真处理伤口的白子涵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身边这些人的反应,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贺长麟手背的伤口上,一边给他消毒一边轻轻地朝着伤口呼气,以减轻酒精的刺激。 消毒完毕,她拿起纱布,又看了眼创可贴,对着贺长麟的这几个细碎伤口有些举棋不定。 其实,在她看来,这种小伤口都不用包扎,比起伤口,她更想知道贺长麟的手有没有骨折,不过看他这么活动自如的模样,骨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手掌和手指连接处指关节的位置,创可贴不好贴,用纱布又好像有些小题大做,而且缠上纱布之后会很不方便。 白子涵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强忍住内心对贺长麟拳头的惧意,说道:“我觉得,这些小伤口只需要消毒就好了,要是包扎起来,伤口说不定还没这么快好。” 她说出这句话来,有的人为她捏了把汗,有的人倒是觉得有好戏看了。 第一卷 正文 第9章 不是真关心他 常晚彤不经意地瞥了白子涵一眼,作为冲喜一事的反对派,她倒是很好奇,白子涵以后有什么打算,准备怎么做。 贺长麟睁开眼睛,转头面无表情地斜挑着眼睛看着白子涵,“你这是真心提的建议,还是说你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已?” 过了好一会儿,白子涵才小心又谨慎地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虽然,这个伤口在她看来,真的只是消一下毒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包扎,但是她怎么能跟从小养尊处优长大的贺大少爷相比? 像这几个在她这种小门小户长大的人看来舔舔就能好的伤口,说不定在贺家人看来,真的是很大的一件事,必须要非常慎重地处理。 贺长麟在心里冷哼一声,看吧,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真正关心他。 不过,他没有发现自己疏忽了一点他贺长麟从来都不是稀罕别人关心他的人。 这时候,管家走了上来,笑眯眯地说道:“大少爷,既然小夫人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还是我来吧。” 贺长麟把手从靠枕上收了回来,肆意活动了一下,说道:“不用了,这种小伤口,消毒就够了。” 所有的人又是一愣,大少爷今天居然这么好说话,有的人心里甚至空落落的,想要看到的好戏没有上演,真是有些无趣。 就连白子涵都有些惊讶,不过她又觉得这才正常,本来,就只是一些小伤口而已。 这一天过后,白子涵便在贺家住了下来。 贺长欣葬礼举行之前,褚玉芹也出了院,她一到家,看到白子涵便冲过去要撕打她。 “你这个扫把星,你一过门儿就把长欣克死了!你把长欣还给我。” 白子涵猝不及防,脸上挨了一巴掌。她捂着脸,心想,这个家里不可理喻的人还真不少。 “就算我是个扫把星,也是你们家做主让我嫁给贺长欣冲喜的,可不是我巴巴的贴上来的。”她嘲讽地说道。 这话让所有听到的人都惊呆了,这个女人竟然敢在她自己婆婆面前这样说话! 贺家大太太常晚彤面无表情,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贺家三太太胡美瑜一向瞧不起生不出孩子的褚玉芹,又是个喜欢把表情摆在脸上的人,听到白子涵这话当即就忍不出笑出声来。 褚玉芹更是气疯了,哭喊着追着白子涵打。 白子涵被打了一巴掌,自然不想再挨第二下,又不能还手,这一屋子的人,没一个是站在她这方的,如果还手,她的结局可想而知。于是,她转身闷头就跑,没跑几步就狠狠地撞到了一个人,单薄纤瘦的她差点儿被撞飞了。 贺长麟见白子涵被自己撞得反弹了出去,下意识地伸手抓了一把,手正好勾到她的腰。 白子涵条件反射般地抓住贺长麟的衣服,等站稳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撞的人是谁。 因为这个小插曲,褚玉芹追了上来,一手扯住白子涵的头发一手要打她。 白子涵捂住头皮发出一声痛呼。 贺长麟想都没想就抓住褚玉芹扯着白子涵头发的手臂,顺便挡住了她要打人的手。 褚玉芹一巴掌啪地一声落在贺长麟胳膊上,顿时愣了。扯着白子涵头发的手也跟着一松,白子涵趁机把自己的头发解救了回来。 四周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第一卷 正文 第10章 给她配的车和司机 “二婶,你就算把她打死了,长欣也回不来。别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贺长麟的语气没有任何感情色彩,褚玉芹听得很心酸。 “长麟,这个女人是个扫把星,你快把她赶出去。”她哭着说道。 白子涵心中一喜,真要被赶出去那就太好了。 贺长麟冰冷彻骨的眼神扫过屋子里每一个人,然后抓着白子涵的一边肩膀把她像小鸡一般拎着对褚玉芹说道:“这个女人,那天离开医院的时候就不想回贺家,我当时就跟她说了,她生是贺家的人,死是贺家的鬼。我说出口的话,不会收回。” 生是贺家的人、死是贺家的鬼。褚玉芹把这句话喃喃地念了三遍,然后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大笑,“好,就让她在贺家守一辈子活寡!” 白子涵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亏她之前在病房的时候还觉得褚玉芹可怜,真是瞎了眼。人家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其可恨之处,看来这话不是没有道理。 她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贺长麟,推开他抓住自己肩膀的手,面无表情地和他擦肩而过,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在贺家住了几天,白子涵就当了几天的透明人,不管是家里的主子还是佣人,谁都当她不存在一样。再这样下去,她都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贺长欣去世的那天就已经跟着他死了,现在留在贺家大院的,只是一个没有躯壳的灵魂而已。 她决定出去走走,至于贺家人同不同意她随意外出,那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跟谁都没有说,一个人不紧不慢地往贺家大宅走。 刚走出贺家大宅的门,她就觉得外面的空气都不一样了,格外清新。早知道就不该为了捋清贺家人的关系,几天都不出门。 深呼吸了一口气,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白子涵笑了,一个很温暖很干净的笑容,正好落在刚出门的贺长麟眼里。 只因为这一个笑容,贺长麟鬼使神差地让司机跟在白子涵后面。 既要保证车速比小夫人步行速度慢还不能被她发现,又要保证大少爷坐起来舒适,司机着实费了一番力气。 白子涵低着头,跟着手机导航寻找附近的公交车站,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贺家大宅方圆两公里都没有公交车站了,因为贺家大宅实在占了太大的面积。 远远地,可以看见公交站牌了,贺长麟才知道她的意图。 “我没吩咐给她安排车和司机?” 贺长麟的语气,绝对不是有疑问的语气,许岷和保镖都能听出他的不悦来。 “我打电话问一下管家究竟是什么情况。”保镖赶紧说道。 一问才知道,贺家除了门卫之外,知道白子涵外出的就是贺长麟车上这三个人了。 “扣除管家这个月的奖金,叫那个司机走人,另外换一个。”贺长麟听完保镖的汇报之后,毫不犹豫地下了这个命令。 许岷和保镖再次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可怜家里那群不明真相的群众真以为小夫人得罪了大少爷,一个二个为了拍大少爷的马屁,争先恐后地和小夫人划清界限,无视她的存在,看,这下出事了吧。 白子涵看着再次停靠在自己旁边的贺长麟的座驾。 又是这个她还不知道名字的保镖给她打开门,恭恭敬敬地请她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