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1章 谁给你的胆子代嫁 抬眸,满目红线荣灯笼高挂,荧光飙光灼灼炳炳,大红的‘喜’字贴在房门上。 异常……刺眼。 “嘭……”的一声! 裴烨一脚踢开眼前的喜门,一把拿过桌子上的喜酒,身形摇摇晃晃地来到端坐于床前的新娘子面前。 “你原本是不配坐在这张床上的,可是皇爷爷赐婚于我,我焉敢不从?” 语气冷冽,听得新娘子一阵寒颤。 “我……我原以为,你以前对我说的那番话,都是真的……”新娘子的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小。 “哼,我们不过萍水相逢,是你自作多情罢了!” 新娘子心头猛然一震! 原来以往的那些温存,都是虚情假意。 “喝了这杯交杯酒,你就拿着休书离开吧。” 裴烨的语气淡淡,却说着这么无情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 喝了交杯酒,两人就是夫妻,可刚刚成为夫妻,还来不及掀开新娘子的盖头,新郎就要休了她? 这算什么? 那之前对她的好,又是什么?当她只是一个玩物吗? 唐亦瑶生性懦弱,又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受不得刺激。 可这一次,她却强忍着泪水,霍然从床上站起来,一把接过裴烨手中的喜酒,声音铮铮! “好!世人皆说我傻,想不到连你也在骗我!枉我对你情深似海!你却对我淡漠薄情!男人的话,果然是信不得的!我也不用与你喝什么交杯酒,喝完这杯酒,我自会走,你也不必多此一举弄什么休书!” 说罢,唐亦瑶将眼前的喜酒一饮而尽! 而后掀开头上的喜帕! 抬步,准备踏出喜房,从此,与云岚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却在掀开红盖头的那一瞬间。 “怎么会是你?” “怎么会是你?” 唐亦瑶以为新郎是云岚。 而裴烨则以为新娘是唐筱月。 唐亦瑶受了巨大的惊吓!她本来就有心脏病,这会儿又喝了这么烈的酒。 登时一口气提不上来! “咚……”的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与世隔绝! 唐亦瑶以为这是故事的结局,没想到,这只是故事的开始。 就在唐亦瑶一命呜呼的瞬间。 21世纪夏威夷海边的豪华婚礼上。 同样一名叫唐亦瑶的新娘,穿着白色的婚纱,同样是接过新郎手中的交杯酒。 一饮而尽。 旋即心口一紧,暴毙而亡。 酒里为何有毒?毒是谁下的? 她全然不知,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只知道再次醒来的时候。 一个古装男子正抓着她的领子,将她从地上提起来。 眸中带着冷冽的寒意,“唐亦瑶!为什么是你唐亦瑶?我娶的人,分明是大将军府的嫡长女……唐筱月!怎么会是你唐亦瑶?” 唐亦瑶一头雾水。 刚刚适应这具新的身体,脑海里还是一片浆糊。 大量陌生的场景,在她的脑海中呼啸着接踵而过。 场景里的女子,也叫唐亦瑶,并且和她长得所出无几。 可却是北浔国大将军府的庶女,二小姐唐亦瑶。 第一卷 正文 第2章 一把扯开了她的领口 穿越…… 唐亦瑶感觉自己现在在做梦。 她是一个无神论者,决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为了证实这究竟是一场恶作剧,还是她真的穿越了。 唐亦瑶伸出手来,狠狠地捏了捏裴烨的脸颊。 “疼吗?” 裴烨呆了呆眼睛,被皇爷爷指婚也就算了,发现新娘另有其人也就算了! 他正正经经地问问题呢? 这个女人却在做什么? 捏他的脸,问他疼不疼? 完全没有逻辑! 裴烨一把甩开眼前的人,“你说疼不疼?” 唐亦瑶被他这么一甩,撞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差点摔倒,小腿却因为桌角的碰撞紫青一片。 她疼的激出了眼泪,斩钉截铁,“好疼!” 这下子算是证实了,她是真的穿越了! 不然脑海里陌生的画面,又该如何解释? 理了理事情的原委。 唐亦瑶总算是明白了之前两人那莫名其妙的对话。 这具身体的原主,受嫡姐唐筱月的欺骗,以为和她成亲的,是自己的秦梅竹马,宰相府的公子云岚。 却不料,睁眼的瞬间,看见的是嫡姐的夫君,当今北浔国皇长孙殿下,裴烨! 这原本应该是姐姐的男人。 新婚之夜,却出现在她的新房? 原主心脏病发,一时难以接受,见了阎王。 而她也死于非命,刚好在同一时间穿越于此。 唐亦瑶流下两行清泪。 “疼!不止是腿疼,我的心更疼!”说着,还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脸的痛心疾首。 裴烨嗤笑一声,“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心软!不管你是唐筱月,还是唐亦瑶,都不过是皇命所为,休想我会爱你!” “谁他妈要你爱我了?休书拿来,我走!你看不得我,我看见你还恶心呢!” 虽然眼前确实是一枚大帅哥。 可唐亦瑶的心还在21世纪夏威夷海边的王凯身上。 王凯要是看见自己死了,一定会伤心欲绝的! 她现在遭遇了死亡和穿越,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涌而过! 根本就没心情跟这个一脸不甘的愤青解释。 裴烨这个时候倒是愣住了! 这女人为了走近他,代嫁这种事情都做出了,居然就这样答应他休妻? 还口口声声说不爱他? 虽然他在外装傻,但他不是真傻! 不就是烂大街的‘欲擒故纵’吗? 裴烨从小就是神童,又身为尊贵的皇长孙,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可三年前的九龙夺嫡,父亲死去之后,他为了不被皇叔迫害,只能装傻,这一傻,就是三年! 这演戏的功力,那可不是盖的!包括刚才的愤怒,也是他一天前一手策划的。 他早已心有所属,这十里红妆娶来的新娘,不过是一个摆设,为了日后少些纠缠。 他只得狠下心来,洞房就休妻! 而现在这女人要在他面前耍花样?玩欲擒故纵? 不自量力! 一把捏住唐亦瑶的下巴,裴烨的神色愈发狠戾:“你说你不爱我,看见我就恶心?那你预谋了这么久,钻进我的新房,又是为了什么?明明想要,却还扭捏作态!” “嘭……”的一声,裴烨将唐亦瑶摔在床上。 “那我倒是要来看看,究竟是你的嘴巴诚实,还是你的身体诚实!” 说完,邪魅一笑,一把扯开了唐亦瑶的领口! 第一卷 正文 第3章 麻醉戒指 唐亦瑶猝不及防……衣服,就被大大地扯开了…… “混蛋!你在做什么?我真不是欲擒故纵!”唐亦瑶赶紧捂住自己的前襟。 这男人是不是太自恋了? 裴烨却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一般,依旧是将唐亦瑶压得死死的……若有若无地轻瞥唐亦瑶的神情。 他在赌,这个女人就是在装,装作无所谓,装作不喜欢他而已,只要再试探下去,她的伪装一定不攻自破! 唐亦瑶万般无奈,挣扎无用之后。 侧目,骤然看见右手食指之上的一枚银色戒指! 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右手拇指轻轻按住食指上的戒指,缓缓一旋,一根精细的银针!立马迸发出来! 毫不犹豫地朝着裴烨刺去! 正正地打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裴烨闷哼一声,怒不可歇地看着她,“你对我做了什么?” 唐亦瑶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晃了晃手上的戒指,针头银光闪闪,冷笑道,“没什么!不过是一点麻醉而已,这就是你敢对我不敬的代价!” 唐亦瑶从没有想到,从前王凯留给她对付流氓的麻醉戒指,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场! 那是她未婚夫王凯从美国带回来的小玩意儿,细细的白金戒指,暗藏乾坤,轻轻转动结尾的机关,戒指就会立马弹出一枚寒针来! 寒针上面,带着足以麻醉一头非洲大象的麻药,只要轻轻一刺! 敌人还不束手就擒? “那是何物?”裴烨还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暗器,眼中惊诧。 “说了你也不懂。” 裴烨怒目而视,想张口,发现舌头已经麻木,根本就不能发声。 仅仅只是一个呼吸间,他就连支撑身子的力气也没有,颓然倒在了地上! 唐亦瑶抬起大红的绣花鞋,有些不敢确定地朝着裴烨走了过去,试探性地踢了踢脚下的皇长孙。 冷冷一笑,“你横啊?你继续横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现在裴烨哪里还有说话的力气?他此刻连眼珠子都不能自由转动了。 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 摆平了这个自恋狂,唐亦瑶这才轻呼一口气。 颓然倒在床上,细细想着这一切的前应后果。 奈何当时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她没有丝毫的头绪。 无端穿越到这个世界来。 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好事是她至少不用见阎王,可以重活一次。 坏事就是摊上了这么一个烂摊子,还生生和21世纪的未婚夫王凯分离! 原本以为遇上了这样的事情,她会痛苦上个三天三夜! 可一旦这刺激过了头,她也就麻木了。 在床上思前想后,辗转反侧。 权量了大半夜之后。 她决定! 还是先留在长孙府,解决最基本的温饱问题。 既来之,则安之吧! 想明白了一切。 唐亦瑶踢了踢脚,将床上的被子踹了下去,盖在了裴烨的身上,叹了一口气,“赏你一条被子,咱们两不相欠啊!” 说罢,便终于是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一卷 正文 第4章 掌嘴 第二天鸡鸣。 唐亦瑶从美梦中醒来,伸伸懒腰,从床上下来。 一脚踩到了睡在地上的皇长孙殿下。 “哇!好软的人肉垫子啊!” 可怜的皇长孙,一晚上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又深受麻药的折磨,动弹不得,不能翻身,几经煎熬,终于在即将黎明的时候睡着了。 但是他才刚一闭上眼睛,又被唐亦瑶一脚给踩醒了! 如何能不气?如何能不怒! 此刻他只想将唐亦瑶碎尸万段! 艰难地尝试动了动嘴角,裴烨惊奇地发现!他现在已经能够开口说话了。 于是,张口的第一句,便是,“贱人!” 唐亦瑶挑眉笑了笑,白嫩的玉手,轻轻往下探,扶上了皇长孙尖瘦的下巴。 “贱人?仅仅只是这样吗?你要是不会骂人,本长孙妃倒是可以教教你的。” 这句长孙妃说的自然。 裴烨却只想吐血! “长孙妃?你也配?你只不过是有名无实罢了!”他咬牙切齿。 他心里,早有所属,长孙妃那个位置,他也只会留给那个女子。 唐亦瑶还是不生气,继续逗他,“其实我发现咱俩还挺配的,我是有名无实的长孙妃,你是名存实亡的皇长孙,哈哈哈,天生一对,真是天生一对啊!” 裴烨虽然是堂堂的皇长孙,但是这些年来,因为痴傻的关系,手中并无实权,所以是名存实亡。 裴烨脸气得铁青,怒目而视道,“无耻!” 无耻? 此情此景? 唐亦瑶将裴烨踩在脚下,而后伸手摸着他的脸蛋,而皇长孙凤眼微张,眼神好似迷离,怒嗔的眼眸,微微翘起的朱唇,尖瘦的下巴。 他这个样子……真是要多娇羞,有多娇羞啊! 搞得好像她在调戏他一般? “哈哈哈……”唐亦瑶忽然朗声笑了笑,拍拍皇长孙的脸蛋,“说起无耻,我和你比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见过自恋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唐亦瑶!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裴烨威胁道。 “长孙殿下,娘娘,是时候该起来了。”就在这时,负责检查落红的嬷嬷,在门外喊道。 那是将军府随着唐亦瑶陪嫁而来的嬷嬷。 美其名曰,是来照顾唐亦瑶的,但是其实就是来监视唐亦瑶的。 裴烨一听,救星来了! 于是朝着外面高声,“来人!” 那嬷嬷一听,缓缓将门推了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么惊世骇俗的一幕! 长孙妃坐在床上,而皇长孙被娘娘狠狠地踩在脚下? “殿下!”那老嬷嬷高声惊呼,赶紧跑了进来,将裴烨从地上扶起来。 裴烨坐定,只觉得喉咙干哑,瞧见桌子上没有喝完的交杯酒,便抬了起来,一饮而尽。 润过嗓子之后,裴烨命令道,“掌嘴!” 那嬷嬷见唐亦瑶对殿下这般无礼! 心中也是怒极,接了命令之后,便伸出手来!巴掌一伸,就要往唐亦瑶的脸上甩来。 就在那巴掌即将甩在她脸上的前一秒! 唐亦瑶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回忆! 脑海里的场景,宛若走马观花一般,呼啸着接踵而至! 仅仅只是半秒钟,唐亦瑶就了解到,眼前的这个嬷嬷,在大将军府是‘唐亦瑶’嫡母眼前的红人,以往在大将军府,她也是常常这样侮辱她,唐亦瑶可受了她不少的气。 半秒过后,唐亦瑶忽然闪电般伸出右手,一把捏住嬷嬷的手。 “啊……”嬷嬷大叫一声,想要伸出另一只手来反抗。 唐亦瑶一个过肩摔! 那嬷嬷就直接趴在地上了。 她冷冷地看了那嬷嬷一眼,好像那嬷嬷的脸上写着不自量力! 那嬷嬷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明明还是二小姐唐亦瑶,样子还是那个样子,但是眼神和气质完全改变了! 第一卷 正文 第5章 打入马厩 前世,她身为唐氏集团的大小姐,小时候被不法分子绑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爸爸为了她能自保,特意叫各国的格斗老师来给她上课,她现在的武功,一般的绑匪,还不是对手。 更不用说…… 躺在这地上的半老徐娘了! 唐亦瑶一脚揣在那嬷嬷的胸口,“敢教训我?以往在大将军府,我就一再忍让,但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而今!本小姐就一一还报回来!” 说完,一掌接着一掌,唐亦瑶的巴掌,狠狠地甩在那嬷嬷的脸上! 以往这嬷嬷,也是这样欺负唐亦瑶的,甚至还用针扎她的全身,那针眼极小,虽然能使人痛苦异常,但是却不会留下疤痕,唐亦瑶也无法到嫡母那里去告状。 唐亦瑶与嬷嬷纠缠之中,裴烨找准间隙,一个跨步上前,动用了真气,一掌劈向了唐亦瑶! “噗……”被震到在地上的唐亦瑶,蓦然吐出一口鲜血来,这一次,饶是她反应再快,也来不及使用戒指。 捂着胸口,冷眼看着裴烨。 裴烨看嘴角一挑,施施然朝着她走去,想要和她好好地算账! 但是骤然间! 裴烨感觉到胸口一阵燥热,小腹传来火烧一般的剧痛,浑身一阵麻酥,全身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 那麻药不是已经过了吗? 侧身倒地的那一瞬间,他回头蓦然看见了地上散落的交杯酒……这酒里有毒! “唐亦瑶!”他艰难地朝着唐亦瑶爬去! “你居然对我下毒?” “哈?什么?下毒?我唐亦瑶要是下毒,就一定是世间最毒的毒药,保准分分钟就毒死你!还会留你在这儿胡言乱语?下毒的人,不是我!”唐亦瑶根本不知道那酒里有毒。 裴烨真是受够了,这个女人!一开始是代替她姐姐唐筱月出嫁,再者是无视他、辱骂他,而后又是下毒害他? 他现在浑身无力,不能反抗,只能狼狈地朝着外面呼救,“来人!把这个贱人抓起来!” 外面的侍卫,一听见皇长孙的呼声,便推门而入,看见里面的景象,微微一愣,而后立马屈膝跪下,“殿下!有何吩咐!” 裴烨指着唐亦瑶,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将这个贱人拿下!养在马厩里!” “是!”众侍卫立马便将唐亦瑶拉了下去。 被押下去的时候,唐亦瑶嘴里还骂骂咧咧,“什么?马厩?混蛋!快放了我!” 而就在唐亦瑶转身的那一瞬间,裴烨蓦地吐出一口血来! “长孙殿下!来人啊!长孙殿下昏倒啦!”那嬷嬷赶紧扶住裴烨的身子,朝着外面惊呼。 雨竹殿。 大夫给裴烨把过脉以后,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无奈地说,“殿下,老夫一介庸医,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什么!”裴烨从床榻上惊起,虎狼一般的眸子看着眼前的御医,要是连他都无法医治的话,世间还有谁能治好他? “太医这话怎么讲?我是无药可医了吗?”裴烨紧紧地盯着那太医,心里更是将唐亦瑶骂了千百遍。 “殿下,您这病百年难得一遇,医书上曾记载过一次这样的病情,那人每隔一月便会发病一次,每次发病,都伴随着浑身无力,头脑昏沉,并且有肌肉萎缩的痕迹,一年之后,无法生育,两年之后,无法站立,三年之后,瘫痪在床上,不能言,不能动,最后郁结于心而亡。” “可恶!”裴烨恶缓缓地握着拳头,眸光看向远处,似乎在望着唐亦瑶,咬牙切齿,“唐亦瑶,敢这样害我?我要你生不如死!” 第一卷 正文 第6章 被马蹄践踏 而此刻。 唐亦瑶被两个侍卫压着,前往臭气熏天的马厩。 “这位小哥,现在是什么年号?时候时候?” “北浔历九十一年,三月初七。” 不是历史上任何的一个朝代…… 还在迷惘中,唐亦瑶就被一把推进了马厩里! “啊!”狼狈地趴在地上,鼻尖立马传来一阵恶心的恶臭,她忙用手捂住鼻子,“好臭!” 现在她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美目茫然地看着眼前乱草横生,恶臭熏天的马厩,不知所措。 侍卫从马棚外面给她扔进来一柄刷子,还有一个小桶,“娘娘,您要是不将这马厩刷干净的话,殿下……” 虽然那侍卫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但是她已经隐隐猜到,一定是非常卑鄙的手段! 唐亦瑶看着手中的刷子,岂有此理!她从小到大,还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挥手间,将刷子扔在一边,唐亦瑶摇晃着马棚,“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没有下毒!” “哟,这不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吗?怎么沦落到这副田地了?”白翠儿梳着灵蛇髻,手拿一柄轻罗菱扇,深兰色的百花曳地裙,摇曳着身姿朝着唐亦瑶走来。 这是裴烨的通房丫头,虽然没有名分,但是在这府上,却与得宠妾侍一般,地位不低。 “你是谁?”唐亦瑶蹙起秀眉,秋水般的眸子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直觉告诉她,这位来者不善。 白翠儿用扇子轻轻挑起唐亦瑶尖瘦的下巴。 “我是谁?我是殿下的妾侍白翠儿,你这个贱人,李代桃僵地替你姐姐嫁过来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对殿下用毒?是谁借你的胆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小小的庶女!” “哼……”唐亦瑶冷笑一声,反手打掉她的扇子,微微抬眸,眸色万道流光,自信满满。 “可笑,你才该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一个侍妾,而我是堂堂正正嫁过来的太孙妃,你不给我请安也就罢了,居然还敢骑到主子的头上来?” 虽然还不能接受她穿越了这件事情,但是既然有人敢挑衅她,那她唐亦瑶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白翠儿气得娥眉倒蹙,杏眼圆睁,想着当下无人,又仗着殿下对她的宠爱,便伸出脚来,一脚将唐亦瑶踢到了旁边的马蹄之下! 猝不及防,唐亦瑶没有想到这个小小的侍妾,居然还有一点功夫,她防范不及,被踹到马下,受惊的马儿嘶吼一声,前蹄抬起,而这个时候唐亦瑶刚好滚到马腹处。 “啊……”一阵痛彻心扉的尖叫自唐亦瑶口中发出。 右腿小腿肚的地方,传来骨骼断裂的声音,紧接着,鲜血就淙淙流了出来! 白翠儿一慌! 她只不过是想教训教训她,随便踹她一脚便是,但是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快逃!快逃! 现在还没有人看见是她做的,毕竟唐亦瑶的身份摆在那里,要是被殿下知道她把唐亦瑶害残疾了,也定然不能独善其身! 就在白翠儿转身的瞬间,忽然就撞在了裴烨结实的胸膛上! 第一卷 正文 第7章 只要人不死,怎么逼供都行 “啊!殿下!”白翠儿脚下一软,立马跪倒在裴烨的面前,她不知道殿下何时站在她身后的,但是她明白,这事儿再也和她脱不了干系了。 “殿下饶命!”白翠儿心虚,立马就招了。 唐亦瑶满脸冷汗,痛苦地捂着已经骨折的右腿,神色恍惚地看着一身绛紫色长衫的裴烨。 然,裴烨只是嘴角一勾,桃花眼灼灼,将地上的白翠儿扶了起来,淡淡道,“翠儿,做得好。” 唐亦瑶简直快被气得吐血!他居然还说做得好? 但是回头想想也对,她之前那样对这个‘尊贵’的皇长孙! 而今他要是不报复,就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 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扶着马厩的栏杆,唐亦瑶微微放低姿态,用身份来压他,“殿下,我至少也是大将军府的小姐不是吗?你这样对我?恐怕于理不合?” 裴烨眼中寒光毕现,“哼!你对我下毒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于理合不合呢?” 唐亦瑶反唇相讥,“我说过了,我没有对你下毒,只是新婚之夜,给你打了麻醉而已,但是交杯酒里面的毒,不是我下的!” “不是你还会是谁?屋子里面,就只有我们两个,难道到了现在,还不承认吗?”裴烨咄咄相逼。 白翠儿火上浇油,“殿下,不用再和这个小贱人说了,看她做的那些卑劣事情,她怎么可能承认?依妾看,还是严刑逼供吧!” “你!”唐亦瑶气急,指着白翠儿,之前腿伤的事情,她还没有找她算账呢!而今又要严刑逼供! 白翠儿,来日方长!你就等着吧! 裴烨冷冷说道,“拖下去,只要人不死,怎么逼供都行!” 就在侍卫要来架起唐亦瑶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唐亦瑶忽然想起一个可能性! 她急忙开口阻止,“慢着!殿下,交杯酒有两杯,我怎么会知道殿下要喝哪一杯?那酒是你自己去喝的,你只要派人去看看,另外一杯,有没有毒,就知道凶手是不是我了?” “此话怎讲?” “我要是下毒之人,会一来就和你起冲突?那我岂不是太愚笨了?我要是下毒之人,必然只有一杯酒有毒,要是两杯都有毒的话,那凶手就不是我!” 裴烨一想,也有道理,这女人要是一来就想要对他下毒的话,应该温声细语骗他喝的,确然是不应该一来就起冲突的。 于是命人去验那杯酒。 很快,就有人来回报,“殿下!那酒确实有毒!” 白翠儿脸上蓦然冒汗,眼神闪躲,“殿下,这贱人一定是说谎,她可以事先吃了解药,而后两杯酒都下毒的!” “够了!”裴烨一抬手,“她说的对,要是她想害我,就不会和我撕破脸皮,此事再议!先把这个疯女人给我带到府上中间的鳄鱼岛上!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她出来!还有,一天只提供一顿饭!一壶水!” 侍卫先是你看我,我看你,有些不确定,毕竟这不是昨天才嫁过来的太孙妃吗?怎么新婚一大早的,就收到这样的待遇? 虽然心里没有底,但是在裴烨的怒视下,那群侍卫还是上前,想要架着唐亦瑶离开。 唐亦瑶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侍卫,那侍卫险些没被她凌厉的眼神震住。 她甩甩袖子,冷言道,“我自己会走!” 离开温暖干净的新房,唐亦瑶住进了破旧的湖心小榭,但是才刚刚住进去不到半天。 早饭都还没有来得及吃。 就看见小岛那边,皇长孙带着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这边走来了。 唐亦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放下手中的水,将背挺直,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第一卷 正文 第8章 姐姐真是好狠的心 一抹邪魅的微笑,在唐亦瑶的脸上绽放,她抱着手,倚在亭子边,“殿下今早才见过我,现在就忍不住要来看我了?莫非……你是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看着唐亦瑶唇边的笑意,裴烨直呼无耻,他命林管家将身后的死鳄鱼搬了上来。 指着唐亦瑶,“你这个恶毒卑鄙的女人!我的鳄鱼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将它杀害?” 杀鳄鱼?谁想出来的陷害方法,真他么是没事儿干了吗? 明明已经将裴烨的指责听得清清楚楚了,但是唐亦瑶却笑意盈盈,假装没有听见,用右手捂着耳朵,“啥?长孙殿下,您在说什么啊?咱们实在是隔得太远了,臣妾听不见啊!” 裴烨气得脸色发青,这女人……分明就是听见他讲话了,但是却要在这里装聋作哑! “将她带过来。”裴烨朝着身边的林管家说道。 不一会儿,湖心亭旁边的白沙堤,一干人当面对质。 一个丫鬟模样的侍女,被陈嬷嬷压了上来,她神色惊慌地跪在地上,眼神一直望着远处,不敢直视唐亦瑶。 “长孙殿下,奴婢之前看到太孙妃从袖子里拿出了什么东西,来喂了这鳄鱼,当时奴婢也没怎么在意,但是中午来的时候,就发现死了一只……” 话说到这里,那嬷嬷就叫那丫鬟下去了。 裴烨指着地上死去的鲨鱼,呵斥唐亦瑶,“唐亦瑶,现在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唐亦瑶看了看天上的白云,微微一笑,“有!当然有了,我有好多话都没有说呢,比如,今天的天气好好啊,并且没有什么太大的风,是一个适宜烧烤的日子……” “住嘴!”皇长孙朝着唐亦瑶吼道,“唐亦瑶,你不要装模作样,我是问你关于鳄鱼的事情,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看着怒气冲冲的皇长孙,唐亦瑶依旧是不紧不慢,不慌不乱地说,“长孙殿下何必这么激动,臣妾的话,不是还没有说完呢吗?” 裴烨冷哼一声,“说话直奔重点!别拐弯抹角的,本殿下没时间跟你耗!” 唐亦瑶摸着鬓角,扬了扬樱花色的唇瓣,接着说,“既然是适宜烧烤的日子,并且眼前这鳄鱼就是最好的美餐,长孙殿下还不快准备一把刀,将这鳄鱼剖尸吗?” 裴烨气得脸色发青,这个时候,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萍儿,忽然站了出来,指着唐亦瑶,美目圆睁。 “姐姐真是好狠的心肠,这鳄鱼已经被你毒死,现在你居然连一个全尸也不肯留给它,甚至还要吃了它!如此恶毒的行径,萍儿都快认不出你了。” 这是之前负责照顾唐亦瑶的小丫鬟萍儿,之前也不过是一个乡土气息浓重的傻妹子,但是经过这一打扮,唐亦瑶险些没认出她来。 她是之前负责照顾唐亦瑶的侍女,这次作为陪嫁丫鬟来到王府,嫡母表面上是让她来给长孙殿下裴烨做妾侍,但是实际上是在她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好随时报备她和裴烨的情况。 唐亦瑶细嫩的右手一抬,捏起萍儿的下巴,“别说萍儿你认不出我来,你现在要是不吭声,我也认不出你来了,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你这么一打扮,果然是一个小美人胚子啊。” 萍儿听见唐亦瑶的夸赞,扬了扬唇角,得意道,“那是。” 话音刚落。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就落在了萍儿的脸上,冷声,“纵使你披着金鞍,端着架子,终究还是叫了我一声姐姐,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应该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第一卷 正文 第9章 解剖验尸 这话同时也是在提醒她今天的嫁祸。 唐亦瑶好歹也是学过微表情和心理学的,方才萍儿的眼神,还有手上的小动作,以及她和刚才那丫鬟的眼神交流,足以说明她们之间必有猫腻。 既然她没脑子还要作死!唐亦瑶便帮她一把好了。 唐亦瑶绕过萍儿,来到皇长孙的身前,看着器宇轩昂,但是一脸煞气的他,摸了摸嫩白的耳垂,“殿下只需给我一把小刀,我便还你一个真相。” “哦?”裴烨半信半疑,“假若你做不到呢?” “臣妾要是做不到,任凭长孙殿下发落!”唐亦瑶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好!”皇长孙让身边的侍卫,拿了一把精致的小刀上来。 唐亦瑶接过小刀,熟练地在手中转了一个圈,而后卷起袖子,来到那死去的鳄鱼的身旁,“殿下不介意我验尸吧?” 裴烨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的意味,若有所思,这个女人,居然还会验尸?他薄唇轻抿,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唐亦瑶看着地上的鳄鱼,就像看见了她接下来的大餐一样,小手一挥,就准确无误地刺进了鳄鱼的胸膛! 周围的侍女看得一阵恶寒。 这唐亦瑶就算只是一个庶女,但是好歹也是一大家闺秀,但是居然会解刨尸体这么恶心的技术,还一脸陶醉的样子? 唐亦瑶手上的动作很是娴熟,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嬉皮笑脸的样子,但是其实是很严肃地对待这件事情,因为只有好好解剖,才能为自己洗白。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解剖终于到了最后一步。 “好了!”她惊呼一声,而后擦擦额头上的汗珠,转眼盯着萍儿! 唐亦瑶的眼神甚是凌厉,萍儿做贼心虚,被看得一惊,堪堪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不稳,险些跌在湖里。 唐亦瑶双手还沾着鳄鱼的鲜血,她得意地抱着双拳,“萍儿,有贼心,没脑子,就这点儿胆量,究竟是什么让你有勇气来陷害我的?” 萍儿咬着手绢,躲在皇长孙的身后,“殿下……姐姐怎么一直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啊。” 唐亦瑶看这货又要借裴烨的口来恶心自己,于是打断她,和裴烨正色道,“言归正传,长孙殿下,这鳄鱼并不是因为中毒死亡的,而是因为有人重击了它的头部,导致它头骨破裂而死!”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 裴烨也是不敢相信地看着唐亦瑶,她还真能看出什么端倪? 看见裴烨眼中的疑惑,唐亦瑶把手中的小刀一扔,满不在乎地说,“当然了,长孙殿下要是不信,不妨找个仵作来再次验尸。” “不必了!”裴烨早知此事必有端倪,因为他的鳄鱼,是从来不会乱吃陌生人的东西的,他原本就知她无罪,但是就是想看看她怎么替自己开脱。 想不到…… 她是这样的深藏不漏,从新婚之夜,到现在的剖尸验尸,看来……这唐亦瑶以往懦弱的性子,都是假意装出来的?这才是她原本的面目? 那么说,她一直都是在扮猪吃虎了? 可是,她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呢? 裴烨百思不得其解,而后朝着身后的侍卫怒目而视,“将刚才的那个目击证人压上来!” 第一卷 正文 第10章 求饶?太天真 那小丫鬟被压了上来,此刻她知事情已经败露,跪在地上,抖如筛子,“长孙殿下!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这一切都是萍儿姑娘指使我说的!” 萍儿的脸色立马苍白,指着地上的小丫鬟,“臭丫头!你究竟是说什么,你不要血口喷人,小心我缝了你的嘴!” 那丫鬟仍然跪在地上,鬼哭狼嚎,“长孙殿下奴婢知错了,之前奴婢也是财迷心窍,收了萍儿姑娘的银子,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唐亦瑶上前一步,皱眉,“不对!打死鳄鱼的,必然是一个懂武功的男子,绝不是你,你还是乖乖把你的同伙招出来吧!” 唐亦瑶此话一出,跪在地上的那个丫鬟脸色忽然煞白,比之刚才,神色更加惊慌,十指紧握,“不!不关他的事,是奴婢用棍子将鳄鱼敲死的!不关他的事!” 这丫鬟……说这话?不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看她力保那男子的样子,那男子定是她的意中人了。 唐亦瑶微微叹了一口气,“罢了,既然这事儿是萍儿指使你做的,那大不了你这个月的奉银不要了,恰好用来惩戒你的财迷心窍。” 说完,唐亦瑶转头看着皇长孙,“殿下以为如何呢?” 裴烨微微勾了一下唇角,想不到这个外表凶悍的女人,却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她明明知道那丫鬟是不肯供出老相好,但是却还是为她开脱。 这丫鬟陷害她,但是她却只是这样惩罚她? “好吧,就按你说的做。”皇长孙松口。 那丫鬟一听,知道她和情郎都没事儿,立即感激流涕,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磕头,“谢谢长孙殿下!谢谢长孙娘娘!” “好了,下去吧。”裴烨皱皱眉,遣走了那丫鬟。 而后又饶有趣味地看着唐亦瑶,“那么,现在你来说说,这个萍儿,你当如何做处置?” 唐亦瑶摸摸耳朵,施施然走向萍儿,唇边带笑,摸了摸萍儿的脑袋。 萍儿知道事情已经暴露,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求这个贱种,于是脸上一黯,朝着唐亦瑶跪了下来,抓住她的裙摆,“小姐!哦不!长孙娘娘,我也是一时头昏,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求您原谅萍儿吧!萍儿再也不敢了?” 一句不敢了,就像将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是萍儿太天真,还是她以为唐亦瑶太天真? 唐亦瑶语调轻松,伸出双手来,将萍儿从地上扶起来,“好了,萍儿,我们好歹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了,你在将军府,也是时常‘关照’我,我又怎么会重罚你呢?” 说到‘关照’二字的时候,萍儿的身形一震! 她以往在将军府是怎样苛待唐亦瑶的,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要是这个时候,唐亦瑶新仇旧恨一起报,她就惨了。 于是两行清泪就这么落了下来,死死地抓住唐亦瑶的裙摆,“娘娘您饶了我吧!奴婢以前在将军府多有得罪!而今又做出这样的事来,萍儿往后一定对您唯马首是瞻,请求娘娘饶了萍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