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消失的一条蛇 并不是我不孝,只是因为我实在没有能力照顾我妈妈。 二十岁那年,我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穷人,永远都是贱骨头。 我的妈妈四十五岁,长年的劳累,使她落下了重病。下支处于半瘫痪状态,无法长时间行走,虽然不用我照顾,但各方面的开销,全是我一人承担。 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把她瘫痪的双腿治好。 我有一个即将结婚的未婚妻,是我爸还在的时候定下的媒妁之约,家里很有钱,我只要娶了她,便有钱把妈妈的腿治好了! 这天,她突然找到了我家,笑着对我说:感觉你这人很不错,但是我们家境相差太悬殊,我们不适合知道吗?而且我对你也没有感觉,所以…… 我心里一沉,问她是什么意思,婚事都已经订下了,这个节骨眼上,难道她家想反悔? 我也不是多么喜欢她,甚至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只不过为了我妈,有些事情很迫不得已。 她犹豫了一下说,你可以去我家退婚吗,如果你退了,我私人给你五万块钱。 说完她还补充,别误会,我并不是看不起你,只是觉得,或许我们缘分不够。 我又怎么不明白,她其实就是看不起我。但我站在那里一句话也不敢说,我只希望妈妈没有听到她对我说的话。 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本想苦涩的答应她,毕竟我也不能死皮赖脸的一定要和她好。但令我想不到的是,我正要开口,她又打断了我。 “不过,你要是真想娶我,就帮我做一件事。你帮我做了这件事以后,我才相信你是真心的对我好,而不会在结婚后玩弄我!” 我有些激动的问她是什么事,说实话我对她的人虽然谈不上好感或者恶感,但她毕竟很漂亮,就算娶了她,我也不吃亏。有了这么漂亮的老婆,还不天天晚上抱在床上玩,哪会玩弄她。 她说:“我奶奶刚过世,需要有人给她守灵,你也知道,从小到大,只有奶奶对我最好,现在她出了事,都没有人敢给她守灵,这让我很伤心……” 我知道她奶奶过世的消息,她的家人在她奶奶家养毒蛇。因为被毒蛇咬到,她奶奶才会死的。现在有一条毒蛇消失不见了,据说就藏在屋里,所以没有人敢在晚上给她奶奶守灵。 我一咬牙,不就是守灵七天吗,我虽然确实在图她的钱,但结了婚,我也会好好对待她的!于是我就答应了她,她说晚上带我过去,不见不散。 她离开后,我妈就把我叫到了床前,本以为她会把我骂一顿,让我别去冒那个险了,没想到她却对我说:“林,你记住了,这是你应得的!他们家欠咱们一条命!不要像咱们贪图他们什么东西一样,你找个机会让她家人来咱家一趟,我和她爸妈说说!” 我说妈,放心吧,这事我会处理好的。 到了晚上,芳芳就找到了我,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男人。这男人和我年龄相仿,当我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心里很不舒服。因为他们两个是手拉着手走过来的! 芳芳毕竟是我的未婚妻,她却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手拉手!我虽然知道城里有钱人,生活观念都比较开放,但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她开着车,让我坐在后面,两个人在前面一口一个亲爱的叫。我只能装作没听见,安慰自己,他们关系铁,在一起时间长了,说这些话其实很正常。 不过下了车以后,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到了她奶奶的家里,她对我的态度就不如之前那么好了。她粗鲁的把我往客厅里推,说这是第一夜,七天以后,我就能娶她了。 她把我推到客厅,自己就像害怕什么似的,不敢往里踏进一步,我见她不敢进来,我就往外走,但她连忙就推我不让我出去。 她说:“你要是敢出来,就算咱俩结了婚,我也不给你妈治病!” 没隔多久我就听到芳芳呢喃的声音:“讨厌啦,被一个外人看到会不好意思的。咱们去车上。” 她娇笑着离开,一边走一边说她们就在门外盯着,我要是敢出来,绝对会让我后悔。 万万没有想到,才过了这么点时间,她就对我换了副嘴脸! 可是想到我妈,我又不得不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心说你不仁,别怪我不义,结了婚,拿了钱我就走,绝不和你产生更多瓜葛! 屋里只有两展昏暗的蜡烛,随着火苗的抖动,四周的阴影也在变化。正中间摆放着的是一具棺材,由于屋里就我一个人,所以我很害怕。 听说他们家养的一条银环蛇消失不见,就藏在这间屋子里,可是捕蛇的人找了几次,都没有找到那条银环蛇的踪迹。 前几天有人守灵,没过多久就听到了嘶嘶的爬动声音,所以直接被吓跑了。 我坐在这儿待了一会儿,并没有听到异样的声音,所以靠在棺材上,渐渐的直打嗜睡。 没过多久,蜡烛就燃烧了一大半,我找了一阵,并没有发现多余的蜡烛。 正在我担忧之际,突然,一阵摩擦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这道声音呼噜呼噜的,就像有一件硬物,在划着木板似的。 我连忙转过身看向棺材,那道声音似乎是从棺材处传过来的! 呼噜……又是一道声音传来。这次我确定,那绝对是从棺材里面发出的。 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动!我端着蜡烛,顺着棺材盖下面一指高的缝隙向里看去,这一眼看去,我的汗毛几乎都炸开了。 因为棺材盖下面的一指缝隙,几乎被一条黑白相间的蛇身堵严! 这绝对是那条失踪的银环蛇,怪不得来了几次都没有找到它,原来它钻进了棺材里! 银环蛇顺着缝隙游走,似乎在寻找能让它离开的稍微大点的缝隙,我跟着它走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大点的出口,所以银环蛇始终钻不出来。 它是怎么进去的?既然它出不来,那它也不应该进去才对。我又仔细寻找了一遍,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个稍微大点的出口,肯定是从这儿进去的! 缝隙虽然小,可如果身体收缩一下,应该可以钻进去。 我想了想,连忙在附近找到一块薄木板,塞进了缝隙,这下无论怎样,它都爬不出来了! 我手里的蜡烛已经燃到尽头,屋子里渐渐灭了下来,我远离棺材,靠在门框上。不时听到一阵嘶嘶的声音,又听到呼噜呼噜摩擦的声音。 起初我觉得这是那条蛇在和棺材摩擦,可是我听了一会儿,就算蛇身与棺材摩擦,也不应该是这种声音才对。 突然,棺材里响起碰的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敲打棺材盖似的。 这声音很响,如果芳芳奶奶有邻居的话,肯定会被惊到的。只是由于她家里养蛇的缘故,所以四周都没有邻居。 “是,是谁?”我吓的一声大叫,可根本就没有人回答我。 随后又是碰的一声,我感觉到棺材盖剧烈的震动一次。若再来这么几下,恐怕棺材盖很快就被敲开! 一条蛇而已,它无论怎么弄,也翻不出这么大的动静啊!我吓的直挺挺向后退去,为了钱,我也不能把命丢了吧。 我退到外面,身体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我狼狈的挪了几步,转头一看,才发现芳芳和那个男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院子里。 刚刚我正好撞到男人的身上,只不过他盯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惊慌的对他们说:“棺材里面有东西在撞棺材盖,我们赶快跑!” 没想到芳芳脸上满不在乎,还不悦的对我说:“跑什么跑,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情过来的!” 我疑惑的发现,芳芳对这男的使了个眼色,这男的马上就对我说:“蛇不小心爬到了棺材里面,我们早就知道了,现在我们就把它抓出来。” 我说那你们抓,我先走了,芳芳立马叫住了我,说要你来,就是让你帮忙抓蛇的,你要是敢跑,结了婚一分钱也别想拿! 我只好压下了心中的恐慌,心想只是捉个蛇,只要把蛇捉了,妈妈的病也就好了。我忍忍也就过去了。 我告诉他们,棺材里面肯定还有其它东西。但他们却说,能有什么东西,就一具尸体和蛇而已。 到了棺材跟前,这个男的从随身拎着的背包里,掏出了一根细长的探测摄像头。他在我们两人的注视中,把摄像头插进了棺材内四处观察。他手里的屏幕,是摄像头探测到的画面。 我往他手里的屏幕只是看一眼,吓的腿都软了。因为在那个屏幕上,有一个细长的物体,在一具身体上四处爬动。 由于摄像头上的探照灯灯光并不强,所以只能看到一部分情景。但那也足以吓人了,里面的银被子已经脱离了尸体,就像人起床坐起身体时,把被子掀到一边似的。 而且尸体的表面上,有很多个细小的洞,那条银环蛇钻进洞内,便把肉洞撑大,随后它又从另一个洞钻出。这蛇居然在尸体上打通了许多的孔! “刘海,怎么办?”芳芳疑惑的问这个男的,她似乎一点也不害怕。 刘海皱着眉头说:“这条蛇在棺材里待着出不来,所以就把你奶奶的尸体当作食物吃掉了!如果把棺材盖打开,当心你奶奶会尸变。所以我们要把它引出来!” “怎么引?” 他们两人的目光直接放到了我的身上,我顿时问他们看我干什么。 随后刘海就说:“兄弟啊,这条蛇恐怕把芳芳奶奶的尸体当成了自己的家,所以我们要用第二个家,把蛇引出来。” “你们想要把我当诱饵,把那条蛇引出来?”我一听,脸都白了,钻过尸体的蛇如果爬上我的身体,想想就觉得渗人。 况且那还是条毒蛇! 正文 第2章 压棺 芳芳不屑的对我说:“要你来就是做诱饵的,你以为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七天,我就能嫁给你吗?天真。” 我握紧了拳头,暗暗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 这时,刘海对我说:“兄弟你放心,我车上备的有毒蛇血清,我保证那条毒蛇不会咬你,就算你被咬伤,我也会第一时间给你打抗毒血清。” 我还是咬牙说对不起,这件事情我不能答应。 不是我做不到,只是这件事太过分,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我当人看! 芳芳见我不答应,说着风凉话,说还想娶我,连这种事都不敢做,你有什么资格?你是一个男人吗? 我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毕竟是我有求于人家。 见我还不答应,芳芳突然拉开了自己的挎包,她从中掏出了厚厚的一叠钱,我一看,竟然都是百元大钞。 她对我鄙夷的说:“死穷鬼,不就是想要钱吗?这是三万,今天你要是原意做诱饵,这三万块钱就是你的。” 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亲眼看到那么多钱,我的呼吸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不少。有了这三万,妈妈的手术费,就只差四万了! 我很想把这些钱抢过来,甩到她的脸上,说老子看不起你的钱。但是,我真的很需要这些钱! 我咬着牙说好,我答应了。 反正死不了,忍一忍就过去了! 芳芳握着那些钱,直接砸到了我的脸上:“贱骨头就是贱骨头,看来也不值几个钱嘛。” 我默默捡起那叠钱没说话,刘海便掏出了一把刀,让我把手伸过来。 他告诉我,蛇喜欢血腥的味道,他要用我的血,把那条蛇引出来。说着他把我的手割破了,随后他挤着我的伤口,在我的全身各处涂抹不少鲜血。 刘海又对芳芳说:“你离他远点,一会儿蛇爬到他身上的时候,可能会咬他,别脏了你的眼睛。” 芳芳嫌弃的远离了两三步,随后刘海又说,他现在要稍稍往棺材里倒点雄黄酒把蛇逼出来。 他取出一个玻璃瓶,往棺材的另一面倒了一点,并且在各个缝隙的口都涂了一点雄黄酒。只留下我这个方向的缝隙没有涂抹。 很快我就听到嘶嘶的声音,还有棺材内摩擦的沙沙声。 不一会儿,我就看到一个蛇头从那个缝隙钻了出来。它的口中吐着信子,随后便从缝隙中一点一点向外蠕动。 当那条银环蛇爬到我身边的时候,我的整个身体都遏制不住的剧烈颤抖。 随后吐着信子的蛇似乎嗅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它慢慢的向我爬了过来,不一会儿,便爬到了我的身上。 它先是在我肚子上扭动着身体,嘴里的信子吐在我肚子上的鲜血上面。它的头弯着,似乎随时准备咬我的肚子似的。 我动都不敢动,焦急的看向刘海和芳芳,只见他们两个却远离了我,根本就没有打算把蛇捉住。 我又焦急的对他们使眼色,但他们还是无动于终,仿佛打算让这条蛇,在我身上安家似的。 他们手里,连捕蛇工具都没有!他们两个一定不是想要抓蛇,而是做其它的事情,难道,芳芳之所以让我来这儿,就是想骗我做诱饵,让毒蛇把我咬死? 好狠的心啊,可是现在我动都不能动,只能默默的等待。 蛇舔了一会我的肚子,又向我身上四处游走,似乎在寻找什么。不一会儿,它游到了我被刘海划出血的右手边。 我知道了,它一定是在寻找我的伤口! 糟了,刘海说他有蛇毒血清,谁知道他是不是在骗我。如果我在这里被蛇咬伤而死,可没人会管。 这时银环蛇在我手旁张着嘴,两根尖尖的牙齿露了出来,那么一瞬间,我想到了别人捕蛇的动作。 说时迟,那时快,我顾不得害怕,想也不想便用最快的速度,掐住了蛇头。 蛇的口中当时就吐出了一些毒液,还好,并没有弄到我的伤口。 我几乎下意识的就把蛇扔向了远处,那条银环蛇只是一眨眼,便不见了。 “谁让你抓它的!”刘海来到我身边,对我大喝一声。 我小声的说:“它要咬我。” “我不是告诉你,我有抗毒血清吗?咬你一口怎么了?”刘海气愤的瞪着我。 芳芳也来到我身边踢了我一脚,说坏我好事,咱们走着瞧。 她又问刘海现在怎么办,那条蛇跑了,差一点就成功了! 刘海摆了摆:“不急,你奶奶的尸体被钻进了蛇,棺气已动,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你奶奶的棺气稳住。” 芳芳问怎么稳,刘海说必须要找个人给她奶奶压棺,否则棺气受损,她奶奶将死不安宁,到时可能会发生大事! 芳芳又问怎么压。 刘海说开棺把她奶奶尸体取出,随后让一个童男躺在里面,借他阳气把棺内邪气打散,方可再次把奶奶尸体放入。 我听的惊心动魄,只见他们两个,又把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 芳芳问我是不是童男,我惊慌的连忙摇头,说我不是童男,早已经不是了。 不过芳芳却不屑的说:“就你这臭吊丝,还想碰女人,说吧,多少钱。” 我没说话,芳芳低头又从包里掏出了一叠钱:“三万,让你在棺材里躺一夜,够吗?” 又是三万!我的心跳顿时加快。有了这三万,再加上家里存的一万,就可以让我妈妈做手术了!我再也不用废尽心思去入赘到芳芳家里,我也不用像奴才一样,被她鄙视! 好,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我答应了,不是我见钱眼开,只不过我必须要这样做! 芳芳骂了声贱骨头,就把三万块丢给了我。她们两个站到一旁,让我自己把棺材盖打开,然后把她奶奶的尸体背出来。 在我靠近棺材的时候,咚的一声轻响传到了我的耳中。那声音正是从棺材内传出来的。 我身体一僵,蛇已经不见了,为什么棺材里还会传来响动? 而芳芳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说了声还杵在那里干什么,我的三万块钱是白给你的吗? 我咬了咬牙,只好把棺材盖咕噜咕噜的推开。 心惊胆战的向里一看,就见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躺在正中,眼睛已经没了,两只鼻孔就像被钻进了什么一样,粗大无比。尤其是肚脐部位的那个孔,让我忍不住想到一条毒蛇,在她尸体内钻来钻去的情形…… 我一咬牙,抓住她的身体便拉了出来。尸体很轻,只有五六十斤,似乎那条蛇,已经把尸体里面的肉掏空了似的。 我不敢多想,直接把尸体放到了地上,随后一股恶臭直冲脑门,我连忙闭住呼吸。 这时他们两个又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躺进棺材里。 我一咬牙,钻了进去。刘海三两步来到了棺材旁。他低头与我对视,突然,一个小纸片被他扔了进来。 我还没有看清那是什么,刘海便轰隆一声,把棺材盖盖住。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我头顶突然传来碰的一声巨响。 几秒钟后我就反应过来,这是入敛时,柳钉把棺材盖固定时发出的声音。 他是想要直接把棺材盖封住,不让我出去了! 当时我就忍不住推棺材盖,我大叫:“你们是不是想要害死我?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棺材盖很沉,而且刘海三两下就把柳钉全部砸进,随后另外一端也是如此。我根本就无法推开。 我大里面又叫又骂,可是自从棺材盖封住以后,外面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完了,我该怎么办? 报警,对,立马报警。幸亏我的手机还在口袋里,我拿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拨打了110。但让我绝望的是,电话并没有打通。我又看了看手机,才发现信号只有一格,通常情况下,信号这么弱根本就打不出去。 我又大叫了一阵,还是没有人回应,就那么大一点空间,还是死人躺过的棺材,我心里害怕极了。 这时一个坚硬的东西抵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疑惑的拿到手里用手机照了照,发现这是一张名片。 名片上是一个叫四叔的人的手机号码,这张名片似乎是刘海故意扔给我的。难道他是要我打这个电话,可是他为什么又这么做呢? 现在我的手机根本就打不通,我又怎么联系名片上的这个人呢? 过了一会儿,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拨打了这个手机号。 让我惊喜的是电话居然通了,只响了两声,那边就有人接听。 这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他疑惑的问我是谁,怎么会知道他的号码。我就告诉他,是一个刘海的人,给我的这张名片。 “刘海?”四叔声音抬高了几度,随后又问我:“你真的见过他?和我描述一下他的面貌!” 我本想让他替我报警的,但他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我也只好把刘海的外貌描述了一遍。 没想到他听完我的描述,却对我说:“小伙子,你现在的处境很不妙啊。因为我的徒弟刘海,已经死了一个月了。” 刘海不是刚刚还在吗,他怎么会死了?我疑惑的说不可能,刚刚他还给我这个名片。 他又问我你在什么地方。似乎是想要我和面谈。 我心里一喜,连忙告诉他我被困在了棺材里,求他快点来救我。 正文 第3章 尸气 和四叔通完电话我的无助感消减了许多,棺材里面触手可及到处都是黏黏糊糊的尸水,我所闻见都是浑浊不堪的尸气。 狭小的环境中,我连起身都很困难,只能一直维持着平躺的姿势。 村里上了年纪的老辈人棺材都是自己准备的,用的都是上好榆木,任凭我怎么折腾这棺材还是纹丝不动,思来想去我还是省点力气。 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嘭”的一声,好像是什么钝物撞击的声音,整个棺材都被撼动了,我被这声巨响吓得整个人都紧贴着棺材底。 由于没有办法和外界联系,我整个人处于懵逼的状态中,还没等我缓过神来,突然整个棺材像是被人掀翻了一样,就感觉一阵天翻地覆的眩晕感。 待棺材的晃动感稳定下来后,我却也没有找到被砸开的迹象,起初我还以为会不会是四叔来解救我,但是在这一切动作结束之后,外界又重新回归到一片死寂之中。 我摸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才知道我已经被困在棺材里有四个小时了。 我时不时的就拿起手机,数着时间过,简直是度秒如年,就这么数着数着,可能是太困乏了,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我竟然睡着了。 我巴不得这天晚上经历的这些事只是一场噩梦,等我再醒来的时候,面对的依然是这口榆木棺材,睡了五个多小时的我,此时已经被困了九个小时了。 口干舌燥的我只能勉强用口水湿润一下,但是胃里的饥饿感却是一阵强过一阵的朝我袭来。 我伸手随意的在棺材里面摸索,黏糊的触感中,好像摸到了犹如鱼鳞般坚硬的东西,细细长长的形似海带,我将那东西拿到鼻尖闻了一下。 可能是在尸气的地方待久了,鼻腔已经自动过滤了尸臭味,竟还有淡淡的甜腥味。 估摸着我八成是摸到了银环蛇蜕掉的蛇皮。 蛇皮虽不好吃,但起码能够裹腹,当下饿坏了的我,也没多想就将蛇皮往嘴巴里塞,跟嚼沙子一样,但入口却很有嚼劲,像是牛筋一类的东西,口感略苦回甘却是清甜的。 吃了几块蛇皮,饥肠辘辘的感觉总算对付过去了,我在棺材中又待了将近三个小时,才迎来了真正的黎明。 先是听见有人轻拍了棺材盖一下,紧接着就是棺材盖被撬动的声音,咯吱咯吱响动对于我来说简直比铃声还要悦耳。 当棺材盖被掀开后,首先看见的是一张中年男人的脸,留着寸头和一小撮山羊胡子,我又惊又喜的喊了来人一声四叔。 我从棺材内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太阳已经是升得老高了,没想到我在棺材内睡了十二个小时,还有活着走出来的机会。 四叔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可能是我身上的气味不好闻,四叔离得我老远才问说棺材内原先的尸体呢? 我这才想起,眼神在屋内四处找寻,那天晚上我明明是把那具残破的尸体背出来放在地上的,怎么如今还能不见了呢。 因为这间屋子内有毒蛇的缘故,连守灵都没人敢来,就更别说会有好事的人进入到这间屋子把尸体带走了。 “难不成……是炸了尸了”我心中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我深深的觉得这个想法荒谬得有些难以启齿。 “这里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的刘海呢?你又是怎么进入到棺材里面的?”四叔眉头紧皱靠在门边点了根烟。 我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全盘托出,连刘海和芳芳苟且的事都没有遗漏,没想到四叔听完眉头皱得更深了,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思忖着什么。 “你说刘海和一个叫芳芳的人在一起,你确确实实看见刘海这个人了?”四叔浅吐出一口烟,斜昵的看着我,似乎对于我的话很是怀疑。 我一想起他们俩当着我面那样张狂的亲热样,还变着法的置我于死地,气就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道。 “当然看见了,他们俩好着呢,两人现在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呢。” 四叔猛的吸了一口烟,烟头的火星明灭的闪着,他将仅剩的烟屁股随手扔地上,撵了两下说道:“你可能不知道,刘海早在一个月前就因为玩蛇,被金色大蟒活活咬死了,已经四七了。” 听四叔这么一说,反倒让我犯了难,我和四叔是第一次见面,照理说他没有骗我的必要,那我昨晚把我钉进棺材的难道是已经死了一个月的刘海? 四叔看我愣神良久,玩笑一般的调侃了一句道:“这个芳芳要是惹上的是一个风流鬼,那我可没有盗灵芝草,闯阎王殿救人的本事,我倒要见见这个见了鬼的刘海。” 明明我才是差点去黄泉的那个,如今却整出这牛鬼蛇神,我瞅了眼屋外已经日上三竿了,这大白天的再来十个八个鬼,我也没在怕的。 “我得先回家一趟,您先去村口等我,那两个大活人也不能快活死。” 着急忙慌的跑回家后,我先将藏怀里的六万块钱交给我妈保管着,其余的事一句也没跟我妈多透露一句。 她老人家哪见过这么多钱,用被子盖着都忘了向我询问钱的来处,我没等我妈反应过来,就赶紧落跑了。 和四叔汇合之后,我带着他就往芳芳家住的四层小洋楼走去,路上遇见了好事的村民看见我就喊。 “倒插门的,又上你老丈人家去啊。” 可能是已经凑够了母亲做手术的钱,没有了这块短板,我面对其他人的闲言碎语底气也足了许多,大声的喊道:“老子就算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做倒插门女婿。” 刚到芳芳家门口,就看见她妈妈在院子里晒蛇草,这是一种专门给蛇产卵准备的草,芳芳家是养蛇的大户,院子都铺满了蛇草。 芳芳妈看见我后一只手正忙着翻腾蛇草,另外一只手不耐烦的冲我扬了扬说道。 “别进来,小心踩了我的蛇草,我们家芳芳不在,以后也少来烦她。” 我都还没说明来意,就直接让我吃了闭门羹,要不是四叔拦着我当时掉头就走了,管她死不死活不活的,最好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如今这尴尬的局势,我们也不能硬闯,我就那么不经意的抬头往二楼的方向看去,正巧就看见芳芳慵懒的拢着睡袍,衣不蔽体的走出二楼房间的阳台来。 我和她眼神对上的那一瞬间,她那一脸跟吃了屎的表情一样,她可能是料定了我会死,现在我能活着就是对她最大的报复了。 芳芳显然没有要和我打招呼的意思,拉紧了身上的衣服,气急败坏的就要往房间走。 四叔也注意到了阳台上的芳芳,见她转身急走,四叔赶紧冲着她的背影喊道“我是来找刘海的。” 芳芳立即就站住了脚,听了四叔的话当即就像是醍醐灌顶一般的,整个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转身又回问道 “你认识刘海?你们找他干嘛?” 四叔根本就没打算回答芳芳的问题,稍稍向芳芳妈颔首,也不等主人答话,自己推门就径直的向屋内走了进去。 我连忙跟上四叔的步子,进了内堂芳芳已经换好衣服下来了,连正眼都不带瞧我一眼的,只是一味狐疑的看着四叔。 芳芳家的养蛇场有好几处,单单我们村就有三处,其中一处就在这栋四层洋楼的堂屋后面。 芳芳见四叔并不打算与她搭话,又说道:“刘海是在我这儿,但……” 一串来电铃声从芳芳的手机中传出,直接打断了芳芳的话。 四叔气定神闲的转动手上的大金戒指,俨然一副所有事都了然于胸的样子。 也不知道对方和芳芳说了些什么,等芳芳再回来的时候直接叫了声四叔说:“刘海要见您。” 我就纳了闷,四叔明明是我通过名片上的电话找来的,怎么感觉刘海是算准了四叔会来,难道说那天遗落进棺材的那张名片,就是刘海故意塞进去的。 刘海如果没想要置我于死地,那他塞名片进棺材的目的就只有一个,他要见四叔。 如此想来,我就更想知道这个四叔口中已经死去的刘海,到底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之后芳芳便带着我们穿过堂屋的后门,进入她们家的养蛇场。 我们家不养蛇,我也从没来过养蛇场,对于蛇我接触的不多,当看见养蛇场内大大小小的木制养蛇箱,箱子内数不清的蛇,吐着红色的信子互相缠绕在一起,多少是会有恐惧感。 对比我的神色紧张和小心翼翼,芳芳则显得分外的淡定,娴熟的从蛇箱内取出一条绿金色的蛇,蛇顺着她嫩白的胳膊就缠绕上去,蛇头服帖的待在她右手掌虎口处。 我对蛇不是很了解,我也无法判断她手上的这条蛇是否有毒,只能尽量离蛇的远一些,我可不想到时候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正文 第4章 一滩烂肉 芳芳家的蛇场规模不小,大多是半封闭式的,一直到我们眼前出现了一栋全封闭式的石头房。 走进石头房内感觉不仅潮湿而且闷热,空气中有股令人作呕的腐肉味道,我小心的打量着石头房内,每走一步就好像如履薄冰。 越往里走腐肉的味道就更加的浓厚,我在棺材里面待了那么久,这味道对我来说太熟悉了。 果然我在石头房的正中间看见了一具腐败不堪的尸体,尸体的全身呈现一种蜂窝的状态,没有一块皮肉是完好的,大小的孔洞任由蛇在尸体里面游走啃食,说是尸体太片面了,更确切的说,这应该已经是一滩烂肉了。 我不太愿意再靠近尸体,但芳芳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四叔从进入养蛇场,到如今看到眼前这副骇人的景象,也丝毫没有表现出讶异,好像这些都是稀松平常的事物一样。 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前去,等我再靠近了尸体一些,往尸体身上多瞟了一眼,这一瞟让我看清了尸体身上破烂的服饰。 这服饰让我感觉很是眼熟,我脑中仔细回想那天晚上背芳芳她奶奶尸体的场景,当时老太太的尸体好像也是穿着这种老式的蓝布条衣物。 再加之我出棺材之后尸体不见了,这就让我更加确定尸体是被刘海带到这里继续养着蛇。 要是芳芳不同意,刘海也不可能这么做,况且这里还是她们家的养蛇场。 看着芳芳前行的同时不断扭动着水蛇一般的腰肢,我心中暗暗觉得这个女人简直是毒如蛇蝎。 在石屋的后方,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闲情逸致的品茶。 芳芳随即踩着轻快的步伐,小跑着就到这人的身后,当着外人的面直接就伏贴在刘海的后背,亲昵的在他的肩侧耳语。 虽然我已经不用在为钱入赘她们家,但彼此身上都还有婚约,我总感觉自己被戴了绿帽子。 当四叔和刘海正式打了个照面的时候,四叔围着刘海上下打量了一番,刘海则显得很淡定,丝毫也不避讳四叔的目光。 我还等着四叔揭下这个假刘海的面具,可谁料到,四叔竟然一改冷然的面孔笑道:“刘海,你这小子,躲到这里来发财也不早点通知四叔。” 两人彼此寒暄了几句,便也就聊开了。 要不是那天四叔特地强调了刘海早已死了,我都觉得眼前这一幕久别重逢,看起来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虽然两人故作旧相识,可是两人眼神中自然流露出的陌生却被我看在眼里。 四叔早就跟我坦白了,他没必要演给我看,这么想来,就只能是演给芳芳看了。 “芳芳,先前我用蛇毒治好了你父亲的风湿,这些可都是四叔传授给我的,我还穿开裆裤,四叔就已经是养蛇大亨了。” 刘海说着手往身边提拎起一个笼子,猝不及防的就把笼子往我身上扔。 笼子里装的是手腕粗细的银环蛇,我只看见银黑相互交替的蛇身,也看不清具体有多少条蛇。 一股脑的四五斤重的蛇全脱离出笼子砸在我的身上,蛇是冷血动物,蛇身冰冰凉的贴在我的手臂和脖颈游走,更有甚者居然从我的衣领钻了进去,从前胸一直绕到后背。 蛇吐出的信子都紧贴我的皮肤,我能感受到我身上起码有四条银环蛇,爬行时蛇身上的鳞片不断刮过我身上的毛孔。 我整个人一下全僵住了,我脑子里想的都是芳芳奶奶那蜂窝一样的尸体,冷汗从我额头渗出,上下牙齿紧扣得咯咯作响。 突然一条银环蛇慢慢缠绕在我的脖子,缓缓的直立起蛇做出了像是攻击的状态。 当下我就注意到,四叔的两只手掌立即做鹰爪状,说时尺那时快,就在蛇信扫到我喉结的同时,四叔立即出手,没有多余的动作食指和中指按住了蛇,大拇指紧掐着蛇的七寸。 四叔抓的蛇的动作轻巧敏捷,就好像抓的只是河鳗一样,几乎是一手一只,一分钟不到功夫,四叔就将四只银环蛇都抓进笼子里。 受到攻击的银环蛇不断的冲着笼子喷射出毒液,我的心都已经跳到嗓子眼了,冷汗冒得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芳芳在一旁像是看热闹一样的,浅笑着鼓掌道:“四叔好手法,好本事。” 刘海瞟了我一眼,表情甚是得意,像是达到目的后得逞的样子,接着芳芳这个高兴的劲头接着说道。 “这算什么本事,四叔的看家本领还藏在袖子里呢,你不是问我蛇毒能不能让人永葆青春吗?这些四叔可是行家。” 芳芳听完对四叔是一脸的崇拜,扭着妖娆的纤腰就往四叔边上凑,那一脸谄媚的样子,巴不得整个人跪下来抱四叔的大腿一样。 此时我已经顾不上他们三人之间的利益关系,身上那种彻骨的冰凉感褪去后,身上开始慢慢回热,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三伏天身上穿了大棉袄一样,体内慢慢的感觉到燥热难忍。 后背热得有些发痒,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本能的就去抓了两下,手掌碰到后背,指尖传来的触感并不是我的皮肤。 似乎是粗且坚硬的沙感,厚厚一层东西包裹着我的皮肤,层层叠叠的像是鱼鳞一般的,我是越抓越痒,那股燥热得不到抒发,直攀上我的大脑,脑内像是要炸了一样。 我看着他们三个人突然眼前一黑,倒地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昏倒之后我就完全失去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我发觉自己在芳芳家的客房,身边只有四叔一人。 之前身体所有的不适感都已经消失了,我从床上慢慢的坐起身问四叔我这是睡了多久? “一个小时而已。”四叔手上一直把玩着一个透明的东西,他突然把这个物件丢到我的面前,然后问道:“你后背为什么能长出这玩意?” 等我捡起来再一细看,类似大拇指指甲盖大小的东西,比指甲盖柔软更像是鱼的鳞片,我当下的反应就是手往我的后背摸去,此时我的后背是光滑一片,根本没有鳞片。 我长舒了一口气道:“四叔,你诈我呢?” “我用不着骗你,这不是鱼鳞,是蛇的鳞片,你昏倒的时候我才发现的,只有我察觉到。”说完四叔又试探性的问了我一句:“难道你自己会不知道?” 我被四叔直接给问懵了,手中摩挲着这枚鳞片,傻逼似的冲四叔摇了摇头,我身上能长出蛇鳞,说破大天有谁会相信。 四叔头低低的缓慢的在房间内来回踱步,半响,四叔才开口说道。 “之前那四条银环蛇在你身上的时候,看得出来蛇是亲近你的,并没有排除异己的攻击性,而是直到我靠近,蛇才对我发起攻击。” “四叔你别说笑了,我们家又不养蛇,我要是和蛇亲近,我能吓成那个怂样。”对于四叔的话我听得像是天方夜谭一样。 “蛇是冷血动物,蛇和猫狗可不一样,这东西可养不熟,可它却唯独不咬你,别说你不信了,我养了大半辈子的蛇,是闻所未闻,不简单啊。” 四叔看着我感叹道,我一直感觉他这张脸千变万化都是表象,可就在这一刻却流露出一丝真实。 没等我回答,四叔就替我做了一个决定,只听他说道::“你是这块料,以后就跟着我养蛇。” 丝毫不给我说不的机会,都不带考虑的时间,我感觉自己怎么稀里糊涂的就入了这行门道。 从那天之后,四叔是到哪都愿意把我带在身边,芳芳家的蛇场我是来去自如,芳芳碍于四叔的面子也不好再说什么,看见我的时候,总是一副特别碍她眼的表情,刘海倒是没有所谓。 四叔总是尝试的让我接触蛇,蛇对我亲近,但我对蛇的恐惧可完全没有消除,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软体动物我就起鸡皮疙瘩。 四叔忙时就和刘海一起关进小黑屋里取蛇毒,偶尔闲的时候教我认识蛇的品种习性,我虽志不在此,但我的记忆力不差,四叔说一遍我大多都能记牢。 这些都只是我在这行所接触到的皮毛而已,就算是我认识所有的蛇和品性,芳芳也不会因此而高看我几眼。 她和她的母亲一样,巴不得我不要靠近她们家半步。 可是芳芳的父亲对我的态度就不同了,尽管我们两家贫富差距大,她父亲却丝毫没有嫌弃我这个穷小子,每次见面三句不离我和芳芳的婚事,好像我是个香饽饽一样,倒像是他们家高攀了我们家似的。 芳芳几次想把四叔引荐给他爸,在她父亲面前把四叔说的是天花乱坠,可是四叔几次说忙都给推脱了,像是有意避而不见。 这天四叔打算带着我取蛇毒,刘海虽是不乐意我在其中瞎参和,但刘海太自负了,他打心眼里觉得我这这个穷小子学不出什么名堂来。 正文 第5章 舟山眼镜蛇 摆在我面前的是四个封闭式的蛇箱,之前我接触的大多都是无毒或者毒性不强的蛇,眼前这四种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 “看看,认识认识,以后还有打交道的机会。”四叔右手夹着烟头从面前的四个蛇箱扫过。 毒蛇的品种很多,单单国内就有不下五十种,依靠外形我勉强只能分辨眼镜蛇这一种,我便指着第一个蛇箱说道:“这是眼镜蛇。” 刘海听完直接用鼻子哼了一声,话里话外满满的不屑:“你懂个屁,这是舟山眼镜蛇。” 四叔指着余下的蛇箱赶紧帮我解围道:“这叫烙铁头,学名叫原矛头蝮,那个蛇皮像豹纹的叫百步金钱豹,最后一个叫金蝮吻,就是俗称的七步蛇,都是强毒性。” 有点本事的态度都像刘海这么傲慢,我心里也暗自较真,要好好跟着四叔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只有出人头地才不会被人踩低。 我蹲在蛇箱前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刘海可没有四叔的耐心,悄声不响的走到我左边,用膝盖狠狠的将我怼到一边去,口气嫌恶的说道。 “凑这么近做什么?你是会取蛇毒吗?” 我也的确不会,心中虽有不服可也不想直接和他对着干,只能先将这口气给忍了。 四叔说这种毒性强的蛇,尽管是高手取蛇毒的时候,边上一定要备好血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 并交代我去石头房内将备好的血清取来,等我取了血清再回来的时候,刘海已经放完了舟山眼镜蛇的毒液。 他只有右手带了防护手套,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还是故意在我面前炫耀他高超的技能。 当刘海打开蛇箱时,百步金钱豹的首端已经直立,露出毒牙不时的做出攻击动作。 刘海距离毒蛇也就一米的距离,但他丝毫没有露出怯意,只见他将左手袖子挽起,直接将左手小臂露在毒蛇面前。 我看着都觉得心惊肉跳,想要提醒他一句,但四叔像是知道我的意图一样,将我挡到了一边,并示意我不要说话。 刘海先是将没有带防护手套的左手靠近毒蛇,蛇的注意力果然被刘海吸引了过去。 随后他左手快速的在毒蛇面前虚晃一枪,毒蛇朝刘海左手小臂攻击过去的同时,刘海的右手迅速的掐住蛇头。 尽管蛇身不断缠绕挣扎,但也已经是困兽之斗,丝毫起不了作用了。 四叔将取蛇毒的试管递向刘海,此时的百步金钱豹已经蛇口大张,当毒牙一咬中试管的同时,毒液就喷溅而出,半透明乳白色的毒液顺着试管壁流了下来。 四叔看着试管上的刻度对我说道:“虽然都是强毒性的蛇,但毒液之间都是相生相克,相辅相成,这里面的门路大了去了,要记住取了蛇毒要分开保管。 我赶紧连连点头称是。 刘海取蛇毒的速度很快,从开箱到将毒蛇放回蛇箱内前后不出五分钟。 半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四条蛇的毒液就已经收集完毕,刘海一边将防护手套取下,一边有意无意的对四叔说道。 “四叔你那些本领教谁不一样是教,我有多少底子你心里还没数吗?” 我听这言外之意像是对四叔抛出拜师贴,可没想到四叔一点都不领情,直言道。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我这座小庙可容不小你这尊大佛。” 四叔的这句委婉拒绝,多少惹怒了刘海,他不敢对四叔有异议,但看我的眼神又多加了几分嫌恶。 这时院子内响起了一阵清脆的高跟鞋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还没看见人,隔着老远就闻见了芳芳身上散发出的骚气。 只见她右手挎着一只小包,快步走到刘海身畔,亲昵的挎着刘海的手臂,喊了一声四叔后便如同我不存在一样直接忽视。 “芳芳啊,最近一批买进口蛇苗的钱怎么还没转到我的户头,下个季度刚好是蛇的繁殖期,一旦错过了,那损失可是无法估量的。” 刘海轻握住芳芳的手背,放在唇边轻轻带过,说话间眼神中秋波暗送。 芳芳脸上略微露出为难的神色,嘟起嘴唇撒娇一般的摇晃着刘海的手臂嗔道。 “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养蛇场都是入不敷出,爸爸那边资金周转不过来,买进口蛇苗的计划可能要暂时搁置了。” 刘海的脸简直比翻书还快,当即将手臂从芳芳的怀中抽了出来,一脸的不悦,语气中也是满满的责备道。 “以尸养蛇的计划可是你同意的,是你让我帮你用蛇毒制药的,养蛇场入不敷出是在怪我喽。” 芳芳一看刘海生气了,摇晃着酥胸又赶紧贴了上去,柔声细语的劝道。 “我也不知道蛇毒制药下这么大的本钱,剥蛇胆,取蛇毒耗费了整批的母蛇,将近一百多万的母蛇全赔进去了,爸爸现在都不想让我管理蛇场了。” 等两人打情骂俏一般的吵得差不多的时候,四叔这个和事老派上用场了。 “芳芳啊,现在制药可快要将近尾声了,这批进口蛇苗杂交出来的新品种可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一批药一旦制成,受益者可是你。” 姜还是老的辣,四叔的话瞬间让芳芳改变了想法,四叔趁热打铁接着说道。 “目前投入是比较大,但是后期的销量可是不可小觑,到时候别说一百万了,几千万都是你囊中之物,如果你父亲不放心,我可以直接和他沟通。” 芳芳被四叔的这番话说得是心中大喜,都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连连点头应承了下来。 “既然四叔都这么说了,这几天我将把钱打过来,就算卖了其他几个蛇场,我也会力保我们的制药维持下去的。” 刘海眼珠子一转,又恢复了先前的和颜悦色,手指轻点了芳芳的鼻尖说道。 “制药也是为了你容颜永驻,永葆青春不是。” 芳芳笑得一脸娇羞样,像是已经沉浸在幸福中的小女人。 四叔很识趣的在这个时候,拉着我走远了,我也不愿意待在那儿看这对狗男女秀恩爱。 到目前为止四叔让我接触的就只到取蛇毒这个阶段,至于他们所说的蛇毒制药,我更是不知所以了。 这天之后芳芳带领四叔跟她父亲见面了,我自然也是在场的。 芳芳父亲也算是养蛇的半个专家,两人聊了大半天的养蛇经验相谈甚欢。 并且四叔还说了自己对养蛇独到的见解,让老爷子更是信服不已。 芳芳父亲还特地叮嘱我说,要跟着四叔好好学本事,将来这些蛇场都是要交由我和芳芳管理的。 气得芳芳当场那脸色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在饭局的最后,四叔才跟芳芳父亲提到制药经费这些相关细节,这个时候老爷子已经酒过三巡喝得稀里糊涂的。 加上芳芳在一边煽风点火,无论四叔说了什么,老爷子不加思考全部答应。 这顿饭吃得是好聚好散,四叔的制药经费也都如愿到手了。 成品的进口蛇苗到了的时候,还特地让芳芳请了她父亲前来开箱验货,整整两大卡车的蛇苗。 芳芳父亲还说夸刘海办事靠谱,蛇苗全部交由刘海管理。 得到父亲的肯定,芳芳那叫一个得意,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和刘海眉来眼去,偷情都偷到场面上来了。 这批幼蛇的饲养刚开始刘海是不打算让我插手的,后来四叔有意让我学着做事,才有一部分的幼蛇交由我来管理。 没出几天我就发现了端倪,明明是同一批购进的蛇种,饲养了一段时间之后,无论是从个头还是外表都慢慢的出现了不同。 甚至刘海管理的那批蛇种都已经长出毒牙来了,我的这批就跟扶不起的阿斗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愁得我是没日没夜都守着这批蛇,大概过了有半个月,我这批蛇种开始出现大面积的死亡。 也不知道我给蛇场带来多大的损失,不敢告知其他人,这时候我也只能找四叔帮忙来了。 没想到四叔根本不以为意,只是让我放宽心,说这批蛇本来就是赔钱货,让我该怎么养还怎么养,养不活就算了。 一个月的时间不到,养蛇场已经是形同虚设了,成年的母蛇大多卖出去了,进口幼蛇基本是死光了。 刘海也不制药了,整天陪着芳芳是满世界跑,说是去找将来成药的经销商,可谁又知道两人是不是拿这个名头当幌子。 四叔来养蛇场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我是三天两头都见不着他人,要是遇到老爷子下来视察工作,四叔就陪着他侃大仙。 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那天我如同往常一样到养蛇场来,偌大的养蛇场就剩下石头房内仅剩的四条银环蛇。 那间石头房平时都是四叔和刘海工作和休息的地方,我是不进去的,并不是四叔不允许,只是芳芳奶奶的那具尸体就停放在石头房内。 如今我再去看,整具尸体已经就剩下一个空空荡荡的骨架,皮肉全被啃食光了。 正文 第6章 疯了一样 我已经一个星期没见着四叔和刘海了,两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手机失联,人也不知道上哪找。 就在我漫无目的的躺在蛇箱上晒太阳的时候,空旷的养蛇场被一阵嘈杂的响动给搅和了。 “伟光正,你给我出来。” 听见有人喊我的大名,我赶紧一股脑的坐起身,只见远处正是芳芳一边在蛇箱之间穿梭,一边气急败坏的喊着我的名字。 我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招惹她了,我也不知道她的这股无名火是冲谁发的。 只见芳芳像是疯了一样的,到处翻动着空空如也的蛇箱,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看她那眼神活像是母蛇要吃人一样。 “伟光正,你把我们家的蛇都藏哪儿去了?你个吃里扒外狼心狗肺的东西。” 我本来对芳芳是一再忍让的,如今这么难听的话都能直接骂出口了,惹急了的我,从蛇箱上直接跳下来冲这个疯女人吼道。 “你们家的蛇早在一个月前就都死绝了,你是交给刘海又没交给我,找我要什么蛇,你找你情夫去啊。” 芳芳鼻子都快气歪了,手抖着扯住我的衣角喊道:“我不管,就是你就是你,你一来,我们家就没有好事,你自己去和我爸解释去。” 我没有阻止任由芳芳就这么扯着走,反正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身正不怕影子斜,走到哪里我都不会理亏。 再进入到芳芳家的大厅时,一切都大变样了,大厅内值钱的东西都被搬空了,就连黄花梨的家具都没放过,简直比毛坯房还要干净。 芳芳的父亲和母亲都坐在大厅的地板上,老爷子连外套和名牌皮鞋都被人扒了,这副落魄的样子就好像是遭了土匪。 芳芳母亲嘴里一直细碎的念叨着:“我的东西,不能抢啊,都是我们家的,不要抢啊。” 看着这副景象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可以劝慰的话。 芳芳直接揪着我的衣领,要把我揪到她父亲目前面前,嘴里一边吼叫着:“都是因为你来之后一切才变成这样的,你还我蛇场,还我药。” 知道她家刚刚经历了较大的变故,我也没有直接和芳芳起冲突,只是任由她打骂泄愤。 还是芳芳爸爸先将女儿拉开,“啪”的一声脆响,直接一巴掌打在芳芳的脸上。 “你醒醒吧,是你引狼入室,什么蛇毒制药,根本就是个骗钱的幌子,现在不仅资产全赔进去了,连其他几处的蛇场全部赔进去了。” 我一听到蛇毒制药就知道肯定是和刘海、四叔有关系的,但这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还真是听得一头雾水,赶紧问道。 “伯父,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芳芳的父亲老泪纵横,长长的一声叹息之后,颤着声音说道。 “钱全被芳芳投进制药里面了,半年没给供应商结算蛇款了,他们把其他蛇场的蛇全抢了,还有没发工资的员工,家里是被这些人给搬空了。” “刘海告诉我他一定会制出药来的,这些钱算什么,撑过这一段以后有的是大把的钱,我要去找刘海,药是我们家唯一可以翻盘的机会。” 芳芳像是失去理智了一样,冲着她父亲喊完这一句话就夺门而出。 门口看热闹的村民有很多,但一看见屋内有人跑出来就赶紧闪开,像是生怕被无端牵连到一样。 芳芳走后,我回家给她父母带了些食物,又偷偷塞了一些钱,我能做的也就这些。 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先前没有察觉到,如今后知后觉我才感觉到四叔和刘海之间的不对劲。 刘海给我名片是为了让四叔出现,两人彼此不认识却要装成老熟人,难道做这些就为将芳芳家底全给搬了,好一出卷包会啊。 我从抽屉里面摸出那张四叔的名片来,名片后面写了四叔的地址。 忽然这个时候,我听见有人轻敲窗户声音的,转头一看,窗户外面站着的正是芳芳。 这个点已经不早了,可是她来找我是做什么? 疑惑着我也还是过去将窗户打开,芳芳自己就从窗户外跳了进来,没等我开口问话,芳芳就一把环腰将我抱住。 平时看惯了她嚣张跋扈的样子,突然对我这个态度我还真是不适应。 我想试图将她从我怀了推开,没想到她颤抖着身子在我怀疑小声啜泣。 我以为她是终于知道自己的错处,没想到她把脸从我怀里抬起的时候竟然对我说的是。 “正哥,你一定知道刘海和四叔的下落对不对,告诉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这批药,我一定要找到刘海,求求你了。” 芳芳一张洁白的小脸哭得是梨花带雨,一边说着她却将身上的裙子一脱,不着寸缕的身体直接呈现在我眼前。 我紧张得都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没想到芳芳居然硬生生的将我扑倒在床上。 她像是一条水蛇一样的在我全身游走,芳芳表现得很有经验,所有的过程都是又她引导我。 窗外冷风习习,窗内干柴烈火,我不是柳下惠最终还是没能把持住。 当天晚上,我并没有如愿将四叔名片上地址告知给她,隔天早上我却是被一阵难以遏制的欲望中醒来的。 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芳芳全身赤裸的跨坐在我身上,迷离的双眼和快速扭动的纤腰让我缴械投降。 我没有将具体的地址告诉芳芳,我只是说出了四叔所在哪个市。 得到这个信息,这小娘们穿上衣服就跑了,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吃过早饭,反正蛇场也没活了,我就打算去看看芳芳父母,还没到门口就看见许多村民都往那儿跑。 等我赶到的时候,警察已经拉上了警戒线不让进。 从周围村民的议论中我才得知,说是银行贷款到期了,芳芳父母拿不出钱来,房子都被银行给收了,芳芳父母想不开,就在屋内的房梁上吊自尽了。 芳芳父亲生前对我还是不错的,我对着大厅的门口,磕了个头这才离开。 回到家后,我将名片拿了来,按照上面的地址找了过去,名片上面的地址在市里,我转了好几趟车才找到。 那是一栋比芳芳家还要气派的大洋楼,我没直接见到四叔,接见我的是自称学徒的人。 一进入内堂,我首先就被挂在墙上的黑白照片给吸引了,吓得我差点把脚往回缩,照片里的人明显就是刘海。 我强忍住心里的震惊,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里面的问道:“请问这照片里的人是?” 他一边燃香祭拜一边告诉我说,照片里的人也是四叔的徒弟,叫刘海三个半月前就去世了,玩蛇不慎,被大金蟒咬死的。 虽然我心中满满都是疑惑与讶异,但我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轻描谈写的一句遗憾盖过而已。 此人的说法和四叔不谋而合,看来之前在养蛇场的人不是真正的刘海,虽然有张刘海几乎一样的脸,那这人到底是谁,难道隐瞒身份就为了卷走芳芳家的资产吗? 等见到四叔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了,我在内堂就听见了门都全是争吵声。 听声音好像是芳芳,我有点不可思议她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疾步走到门口一看。 果然芳芳不断纠缠着四叔,要四叔告诉她刘海的下落,两个青年男子直接就将芳芳给架开了。 “四叔,求求你了,告诉我刘海去哪儿了,我知道他手里有药,我要见他,他一定会给我药的。” “刘海已经死了,不信你跟我进来看看,灵堂就在里面。”四叔并没有打算正面回答芳芳的问题,只是拐着弯替假刘海掩饰着。 我看不下去这个蠢蛋女人的执迷不悟,站在门内冲她大声吼道:“根本就没有蛇毒制药,你到现在还想不明白吗?” 四叔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但并没有反驳我的话,就像是默认了一样。 芳芳近乎疯了一样的扒拉着铁栏杆,一张因为怒气而扭曲的脸,冷然对我说道。 “你懂个屁,刘海会见我的,我还有钱,我可以给他钱继续制药,一切都会有的。” 四叔没有再说话,只是冲着两个青年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将这个女人带走。 我向四叔打了声招呼之后,一起进了内堂,四叔点了香对着刘海的照片祭拜完后这才对我坦白道。 “我对你没有什么好瞒的,这个是我唯一的徒弟叫刘海,可惜已经死了,而你所见到的那人叫刘山,是刘海的胞弟,我跟他交情不深,芳芳家的局是刘海设的,我也是拿钱办事而已。” 四叔很坦然的直视着我的眼睛继续说道。 “芳芳家的钱,我也分了一杯羹,没有告诉你是因为这钱带血,我早就看出你异于常人,我真心实意想收你为徒。” 我并没有想到四叔会跟我说这么多内情,要不是我只是穷小子一个,我都会以为他是要图谋我的什么。 正文 第7章 雨夜蛇临 我低下头沉吟了片刻,并没有立刻答应四叔。 虽然之前我也在芳芳家养了一段时间的蛇,但我对着种冰冷的软体动物,始终没有任何好感。 尤其是最初看到芳芳奶奶的尸体的惨状,我对着中生物就更没有任何好感。 何况芳芳家已经这样了,她父母都已经死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领教过四叔和刘山的手段之后,我对这个行业更加的抵触。 何况我妈妈的手术费已经凑齐了,等她手术好了之后,我努力工作,生活虽不富裕,但平平淡淡,我觉得也挺好。 我也不想再趟这趟浑水,得知真相之后,心里虽然对芳芳父亲的死,有些难过,但我还是选择忘记这件事。 “四叔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并不像涉足这一行,我还是想回去陪我妈,好好过日子。” 我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客气的婉言拒绝了四叔。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你想一辈子都过穷日子,永远被人瞧不起吗?你很有养蛇的天赋,若是不做这行,实在太可惜了!” 四叔背着手站在我跟前,轻叹了一声,想劝说我改变注意。 但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芳芳家的惨状,心里立刻就会觉得堵得慌。 “四叔,我出来的时间也有些久了,该回去了。” 我深吸了口气,冲着四叔摆了摆手,就快步朝外面门外走去。 “林,你什么时候想通了,打算做我徒弟了,随时过来找我!” 我刚转过身,就听四叔冷冷的说道。 我听得出四叔有些生气,他老早就想要收我做徒弟,却被我一次次拒绝,估计心里老早就想发火了。 但我虽算不上有多善良,但终归还没有泯灭了自己的良心,我实在不想和四叔他们这样的人为伍。 他们挣的钱都是沾着血的,而我想挣的钱,虽不多,但至少都是干干净净,靠正当手段在挣来的。 走出四叔家阔气的小楼,我站在街上,发了会呆,不经意间转过头,刚好看到了芳芳。 芳芳此刻正直勾勾的瞪着我,眼神就像一条冰冷的蛇一样。 “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你个扫把星,你刚来我们家就垮了,我早就让你离我家远一点,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 芳芳冲过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满脸扭曲的冲着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从前这个婊子在我面前,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就她对我的所作所为,我不是没有过恨意。 但看到她此刻这副疯癫的样子,我从前对她的恨,也都烟消云散了。 因为我觉得很不值得,她再怎么说算计,到最后还不是被别人算计的一无所有。 我反倒觉得此刻芳芳显得特别可悲。 对,她根本不值得别人可怜,更不值得我去恨她。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在我面前发疯,等她发够了疯之后,我大力扯开了她抓着我衣领的手,头也不回的朝着车站走去。 我身后还传来芳芳歇斯底里的哭声,周围的行人都有意无意的看着我。 大概在他们看来,我就是那个害的芳芳伤心难过的人。 我没有去理会他们怪异的目光,当天就坐车赶了回去,到家之前我还特意在附近餐馆要了几个菜。 芳芳父母走了之后,我突然想到我妈,她年纪也不小了,一辈子没有想过什么福。 我也希望能再她离开我之前,多对她尽尽孝。 这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我家有多穷,小餐馆老板看到我来买东西,还以为我要赊账,绷着脸瞪着我,一副根本不想搭理我的样子。 但等我把钱放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立刻换成了一副职业性的笑容。 听说我只要点几个菜给我妈吃,小老板就立刻夸我孝顺,我敷衍的笑了笑,看着他忙着去叫厨房给我炒菜。 坐在餐馆里,我心里不禁冷笑,不禁再次感叹,这就是有钱人和没钱人的区别。 回到家之后,我妈妈正在那叠衣服,看着眼圈红红的,见我进门也什么都没有说。 我将菜放在桌子上,就赶忙走过去问道:“妈,你哭了,这是怎么了?” 我妈转头看了我一眼,轻叹了一声说,你听说芳芳家出的事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早就听说了,我怕您难过,才没告诉你。 “唉,好好一家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妈妈自从走不了路之后,就没怎么出去过,很多事情并不知道。 何况很多事情,是我刻意瞒着她,比如我为了六万块钱,就被芳芳骗到棺材里,差点死在里面。 “妈,别想了,都过去了,我明天就联系医院,给你做手术。” 我不想再去想那些恶心的事,平复了下心情,温和的说道。 我妈妈没有吭声,神情却依旧很凝重,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干脆把她推到桌边,将我刚买的菜都打开。 我妈妈心情不太好,也没吃几口,说没胃口就不吃了。 这时天已经彻底黑了,我看了一眼时间,都晚上八点多了,外面突然刮起风来。 窗户和门都还开着,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哗哗响,寒风顺着门窗灌进房间里。 我也顾不上收拾碗筷,赶紧跑到窗前,将窗户关上,之后又迅速跑到门口去关门。 不经意间一瞥,我突然发现院子里,多了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窗户边一闪而过。 我揉了揉眼睛,看的很清楚,刚刚那道影子,分明就是一条白环蛇。 但我家根本不养蛇,我家院子里,怎么可能有蛇? “儿子,要下雨了,快把门关上!” 这时我妈在身后催促我赶紧关门,我赶忙将门锁死,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我又仔细检查了一下门窗,确定门窗都锁好之后,我妈已经会卧室休息去了。 我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两天事情太多,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睡不着。 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我的心情才渐渐平静下来。 可渐渐的,我总觉得雨点搭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很像有人在敲窗户的声音。 黑暗中我缓缓睁开眼睛,鬼使神差的朝着床边看了一眼,结果我惊愕的发现窗台上正趴着一个人。 这人的脸整个贴在窗户上,惨白惨白的,看得我头皮发麻,心跳剧烈的加速。 我按着胸口大口喘息,感觉浑身的开始发冷,我吓得差点没跳起来,再次朝着窗口看的时候,窗口空无一物。 我揉了揉眼睛,又确认了一下,窗台边果然什么都没有。 雨仍在不停的下着,窗台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完全不像是有什么东西停留过的很急。 我茫然的坐在炕上愣了会儿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心里暗骂自己,什么时候变得神经兮兮的,再这样下去非疯了不可。 我强迫自己躺下来,刚刚这么一折腾,我反倒觉得冷了,于是我赶忙拽过被子给自己盖上。 我刚把被子刚盖在身上,就感觉被子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这东西划过我身上的皮肤时,给人一种凉凉的感觉。 我猛然睁开眼睛,几乎同时,我又感觉到腿边有很多软乎乎的,冷冰冰,带着鳞片的东西,在不停的蠕动着。 我毕竟在蛇场里养了一个多月的蛇,对着种动物的触感实在太了解了。 一瞬间,我就立刻意识到,自己的被窝里肯定有几条蛇。 我心里一惊,赶忙按了一下灯的开关,之后我一把将被子扔到地上。 我这才惊愕的发现,此刻自己腿边正缠绕着三四条蛇,随便一条都足有我手腕那么粗。 我看着它们直流冷汗,脑子都快要短路了,更别提去思考这几条蛇,都是怎么跑到我被窝里来的。 黑暗中我看不太清楚它们具体是什么品种,但我根据它们的特征,大概能看出,这几条蛇都是毒蛇。 这时灯亮了,我才惊愕的发现,自己腿边缠绕着四条蛇,两条七步蛇,两条百步金钱豹,都是有剧毒的蛇。 我身边根本没有这血清,随便被哪条蛇咬到,我都会一命呜呼。 想到这我冷汗又不禁被吓出来了,眼看着这四条蛇沿着我的腿,迅速朝着我的肚子爬了过来。 我现在连动都不敢动,生怕人怒了它们,它们会突然咬我一口。 这四条蛇同时冲我吐着信子,发出嘶嘶的声音,这时我才看到原来我被窝里不止四条蛇。 刚刚被扔到地上的被子里面,又爬出两条蛇,它们沿着炕沿也朝着我爬了过来。 后爬上来这两条也同样是毒蛇,它们的头都高高立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看到蛇嘴里,血红的信子,伸缩自如,心里就有种崩溃的感觉。 好在它们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只是齐刷刷的看着我,单是被它们这样盯着,我心里就已经慌到了极点。 我努力回想,前段时间,在四叔那学到的,养蛇的技巧。 越是想下去,我心里就越慌,脑子更是一片空白。 我有种绝望的看着距离我最近的蛇,仰起头,瞪着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正文 第8章 白蛇 啪…… 这时窗户突然被大力撞开,雨水顺着窗户的缝隙灌进房间。 很快就将我浑身都给打湿了,但我现在仍然一动不敢动,而是死死的盯着窗口。 被撞开的窗户边上,正有四条白环蛇缓慢的往房间里爬。 它们的动作基本一致,立在窗户边上整齐的站成一排,仰着头,直勾勾的盯着我,眼中泛着幽幽绿光。 我立刻认出,这四条蛇就是芳芳家蛇场最后剩下那四条。 貌似后来蛇场被封了之后,也没有见到这四条蛇的踪迹,没想到这大半夜的,它们会突然出现在我家。 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这些蛇肯定是有人故意,驱赶到我家来的。 我的脑子里立刻浮现出芳芳的影子,心里不由的一惊。 这婊子在四叔家门口的时候,就放狠话诅咒我去死,难不成她真把毒蛇驱赶来,想让毒蛇咬死我? 现在的情形已经不容我多想,最先爬上来的七步蛇,已经绕道了我的脖子上。 它的头贴着我的鼻子,嘶嘶的吐着信子,我已经闻到了这条蛇身上的腥味。 其他几条蛇此刻也正蠕动着冰冷的身体,在我身上游走着。 我僵直的坐在炕上,动都不敢动,任由这些蛇,在我身上游走着。 恍然间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和四叔去见刘山时候的情形,刘山故意将好几条蛇扔到了我的身上。 当时被蛇缠绕的感觉,又一次铺天盖地的袭来,蛇的鳞片在我的身上游走着,刮着我身上的毛孔。 我顿时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冷汗顺着鬓角不断的往下流,和雨水混合在一起,浑身都是湿淋淋的。 直到这几条蛇都缠绕在我的脖子上,四五条蛇居高临下的盯着我的眼睛,吐着信子,我的眼泪终于流了出来。 眼看着它们就打算攻击我,同时被这么多条毒蛇咬中,用不上五分钟,我就死定了。 我心里不禁开始绝望,现在只盼着这些蛇只是冲着我来的,不会伤害我妈妈。 不经意间转过头,我看到一个黑影,从我家院墙后面闪过。 距离太远,我甚至看不清楚,那个身影是男是女。 不过我终于明白,那个驭蛇来害我的人,一直就在门外。 既然都到了这个地步了,我肯定必死无疑,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临死之前,我也想知道到底谁要害我。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害我?” 我冷冷的冲着门口,喊了一声,雨水拍在我的脸上,打得我睁不开眼睛。 “你小子居然还没死!” 听到我的声音之后,原本站在院墙边上的身影,走进院子里。 这人撑着一把黑色的伞,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不紧不慢的走进了院子。 雨伞挡住了他的脸,我没看有看到他的脸。 但听到这人的声音之后,我就立刻认出这人是谁了。 “刘山,原来是你要害我!” 我冷冷的看着穿着像参加葬礼的刘山,咬牙切齿的说道。 “害你?你特么就该死,我求了四叔多久,他都不肯收我做徒弟,偏偏让你抢了先!” 刘山完全没有惊讶我会知道的真实身份,他将手中的伞摔在地上,几乎同时,我看到他袖子闪过一道绿光。 这绿光像一条离弦的箭,穿过雨水,眨眼间就朝着我的脖子飞了过来。 我瞪大眼睛,已经看认出这是一条眼镜蛇,它大张着嘴,口中的毒牙,闪着寒光,朝着我咬了过来。 就在我打算闭上眼睛等死的时候,一道白光突然从那条眼镜蛇的侧面冲了过来。 我发现那也是一条蛇,只不过要比眼镜蛇粗很多,牙齿也锋利很多。 这条凶悍的白蛇,一口就咬住了眼镜蛇的脖子,猛地一甩,竟然将眼镜蛇咬成了两段。 紧接着这条蛇窜到窗户口,立起身子,就冲着我嘶嘶地叫了起来。 我从没有见过这个品种的蛇,只觉得它留在窗台上,非常威严。 只是它这幅样子,让人心里只发毛,我总觉得这条蛇很诡异,它盯着我的眼神和其他蛇不太一样。 我无法形容被它注视的感觉,就好像是被一个眼神冰冷的,死刑犯盯着的感觉一样。 我不禁感到脊背发寒,恨不得现在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是真的打心眼里畏惧眼前这条,一出场就秒杀了眼镜蛇,还带着如此霸气气场的白蛇。 貌似还不止我畏惧这条蛇,就连我身上的蛇,似乎也非常害怕它。 没过多久,我身上的蛇,就迅速从我身上退了下去。 我惊愕的看着那些逃命似得爬走的毒蛇,心里更加恐惧。 从前我看动物世界里面介绍过,同类之中,较为强大一个,比如首领,是可以独自享用食物的。 其他同类没有资格和它分享食物,我猜测眼前这条白蛇就是这样想的。 “四叔不愧是行家,一出手就能秒杀了我的眼镜蛇!” 这时我突然听到窗外传来刘山阴测测的声音,这话里透着满满的奉承,貌似他完全没有因,对方杀了他一条眼镜蛇生气。 “我听说你出远门了,怎么还在这?” 这时四叔撑着伞,从屋檐下面走了出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说道。 “这不是刚回来,还没来得急到您府上拜会。” 刘山看了一眼地上被咬成两端的蛇尸,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寒意,但嘴角却还挂着笑容。 我松了口气,看到四叔在这,我就放心了不少。 我总觉得四叔不会害我,或许是心里作用,我连带着也怎么害怕在窗台上趴着的白蛇。 四叔随意的摆了摆手,那条白蛇立刻很听话的爬到他的胳膊上,一副很乖巧的样子。 它此刻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小宠物,大头在四叔的袖子上蹭了蹭,有点讨好的意思。 我不禁惊住了,这么凶悍的东西,竟然对四叔服服帖帖,我不禁觉得四叔比毒蛇要可怕得多。 “既然刚回来,车马劳顿肯定挺疲惫的,早点回家休息吧!” 四叔的话说的客气,但语气却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刘山自然听得出来,他越过四叔,冷冷的盯着还坐在炕上发呆的我,眼中充满了杀意。 半晌他才客气的和四叔道别,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到刘山走了之后,我才彻底松了口气,这时我才发现,刚刚盘绕在我身上的毒蛇,也跟着全都消失了。 除了我面前开着的窗户之外,其他房间的窗户门,都还是锁着的。 我实在想不通,它们是怎么进来的,更想不通,它们是怎么出去的。 只是现在想到这些蛇,简直防不胜防,让人畏惧到了极点。 我还没来得急多想,就感觉浑身冰冷,如同掉进冰窟中的感觉。 我赶忙捡起被子将自己裹住,但还是无济于事,我依据冷得只打寒颤。 没过多久,我突然又感觉浑身一阵燥热,这股热量就好像是从体内窜出来的。 我感觉自己的鼻孔都快要冒烟了,完全像是置身于一片大火之中似得。 我的后背也开始发痒,想也没想,我就伸手朝着后背抓去。 果然我摸到自己后背上,又长出了不少鳞片,粗切坚硬的鳞片,几乎将我整个后背都给覆盖住了。 所有的鳞片似乎都像是烧红的烙铁一样,拍在我的后背上。 我恨不得将后背上所有的鳞片都给揭下来,但还没等我动手,眼前一黑,我就晕了过去。 “你终于醒了,喝点水,吃点东西,跟你妈说一声,咱们就走!”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晴了,火红的大太阳直直的照进房间。 强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用一直手挡住阳光,另外一只手,接过四叔递过来的水和馒头。 我大口将整碗水都喝了个精光,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四叔,你要我跟你走……” “你自己选择,要么留在这里等刘山来杀你。要么做我徒弟,我罩着你,刘山就不敢把你怎么样了!” 还不等我说完,四叔一摆手,又塞给我一个馒头说道。 四叔的话,使我哑口无言,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想的。 和四叔学养蛇,我虽不情愿,但也总比丢了性命要好。 如果真的连命都没了,那我妈怎么办?谁来照顾她? 我转过头,无意间瞥见四叔袖子里钻出的白色蛇头,昨天晚上就是它救了我。 此刻白蛇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审视,我看不懂它的眼神,只是觉得它似乎对我格外注意。 “小白跟随我多年,它非常有灵性,早就看出你与普通人的不同。” 四叔见我一直盯着白蛇看,呵呵一笑,轻轻抚摸了一下白蛇的头,看小白的眼神,竟然有些像看自己的孩子。 我不禁闪过一个念头,刘山能随时置我于死地,是因为养蛇的驭蛇的本领很高。 若是我和四叔学好了本事,养蛇的本领超过他,他自然就不能奈何我了。 这么一想我突然释然了,点了点头说:“四叔既然这样,那我可以当你徒弟,但走之前,我有件事要办。” 正文 第9章 让你适应 “你想治好你妈妈的腿再走,这我可以了解,你妈的并根本不用动手术,我就能治好!” 四叔一脸平静的看着我,早就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听了他的话之后,将信将疑,觉得很不可思议。 不过我没有提出质疑,只是打心眼里,不相信四叔能够做到。 蛇的确是药材中的一种,能治疗一些病症,但蛇也不是万能的,我总觉得四叔是在忽悠我。 “我正好趁这个机会给你露一手,也让你见识一下,养蛇的妙处。” 四叔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他也不生气,站起身,就朝着门外走去。 我赶忙跟着他,等我跟过去的时候,发现四叔已经站在我妈房间的门口。 我突然觉得他似乎对我家非常熟悉,就好像以前在这住过似得。 “把门打开,我得先看看,你妈的病症是什么,治病也得对症下药。” 四叔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平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开了,我妈正坐在轮椅上,一抬头就看见了我和四叔。 “林,这位是谁?” 我妈见四叔面生,立刻仰着头冲着我问道。 “这位是我师父,教我手艺的。” 我不想瞒着我妈,干脆避重就轻的说道。 我妈也竟然也没问我的四叔是做什么手艺的,她是听了前半句里面,四叔是我师父,就立刻让我好好招待四叔。 四叔冲着我妈微微点了点头,我就赶紧推着我妈回了卧室。 四叔也跟了进来,他和我妈聊了几句,全程他没有给我们把脉,也没有查看我的妈妈的腿。 他甚至没有提我妈已经残废的双腿,只是和我妈拉了几句家常。 聊了大约半个小时左右,我们才出了我妈的的房间。 出房间之后,四叔就立刻和我说,他有些事情要办天黑之前回来。 他还特意嘱咐我,如果他天黑还不会来,就让我无比将房间里的灯都点着。 蛇并不畏惧阳光,但它们比较喜阴,比较喜欢阴暗潮湿的角落。 它们一般不会靠近光线比较强的地方,这样对我来说,相对安全一点。 我点了点头,关于他的嘱咐,我都一一记住,等他走了之后,我才终于松了口气,疲惫的躺在炕上。 我始终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脑子里却在互相自从见到刘山之后,发生的事情。 此刻再次想到这些经历,我真有种想要挠墙的崩溃感。 自己左躲右闪,最后还是没能斗过命数,最后还是不得不走上养蛇这条路。 我感叹了一声,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既然是命数,那我也只能认命。 无事可做,我呆呆的在床上躺了大半天,直到我妈叫我到她房间去,我才起身跳下床。 等我进了房间之后,发现我妈正坐在炕上,她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直到我走近她一点之后,她才突然抬起头,神情凝重的看着我。 “妈,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被我妈看的有些发毛,有些诧异的问道。 “林,你实话告诉妈,刚才那个是人是做什么的?妈总觉得他身上有种……有点阴。” 我妈看着我,表情中透着几分担忧,她应该就是纠结了很久,才和我说这些的。 “他是养蛇的,可能……” “我说的呢,你要好好学,可别像芳芳他们家似得,搞成这样……” 我无语的看着我妈,在她的认知之中,养蛇应该就是像芳芳家那样。 但在我看来,四叔和芳芳家虽然都是养蛇的,却肯定不是一路养法。 只是这些我不想和我妈说,我相信就算我说了,她也不会明白的。 傍晚六点左右,我和我妈正坐在桌边吃饭,四叔突然悠闲的走进院子。 我看到他的手中,似乎还拿着一个鼓鼓的布袋子,我猜他出去这么久,应该就弄袋子里的东西去了。 看到他进门,我赶忙起身迎了上去,问道:“四叔,吃饭没有?” “不了,我在外面吃过了,我先去休息一下,你吃晚饭别乱走,到房间找我!” 四叔冲我妈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但话确实对我的说的。 说完他也头也不回的,就走进了我的房间,我呆呆点了点头,回到桌边就继续吃饭。 我妈也没问太多,吃晚饭就催促我,赶紧回房间去找四叔。 我知道我妈也是希望我以后,能学成养蛇的手艺,好养家糊口,过得好一点。 但她若是知道,我要拜的这位师父,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家伙,肯定就不会这么想了。 我刚回到房间,就看到四叔正盘腿坐在炕桌边上,桌子上还放着一盘子血淋淋的肉。 白蛇正盘在盘子周围,大口大口的吞咽着盘子里的肉,整个房间都回荡着咕噜咕噜的声音。 看着整颗头都变成血红色的白蛇,我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站在门口,手还捏着门把手,就不想再往炕边靠一步了。 “晚上还要辛苦它,肯定刚要让它吃饱再说,你过来帮忙!” 四叔见我进门之后,迟迟不肯过去,诧异的抬起头。 我的脸色肯定不太好,他呵呵一笑,很自然的说道。 我这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只是刻意避开了白蛇,站在四叔跟前。 四叔手中正拿着一个红线,红线上面串着珠子,每一粒珠子都大致像鱼眼珠那么大。 琥珀色半透明的珠子,在白炽灯光下,泛着莹莹光亮,看上去十分漂亮。 “四叔,这是什么?” 我忍不住诧异的冲着四叔问道,总觉得这些不太规则的小珠子,只是个装饰品。 “这是从小白毒液中提炼出来的东西,可以治病,本身含有剧毒。” 四叔将最后一粒珠子串到红线上之后,抬起头平淡的说道。 我听到有剧毒这三个字的时候,手不禁抖动了一下,险些松开了手。 “你这胆子实在太小了,以后要多加练习。对待蛇这种东西,需要的是耐心,你这么畏惧它们,哪还有耐心养好它们?” 四叔看看到我这副样子,有些不满的说道。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慌张到了极点,我并不是害怕四叔在这弄什么毒液。 我是在想,他弄这些东西做什么,难不成是要给我妈看病吗? 我觉得这太不靠谱了,连四叔自己都说,这东西是有剧毒的,我妈怎么能接触这些东西? “四叔……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用?” 别的事情我都可以忍,但惟独对我妈的事情,我分好都不会退让。 于是我硬着头皮,就冲着四叔问道,我坚决不能拿我妈的性命开这种玩笑。 “我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放心,我治好的人,比你见过的人都多,你妈妈的腿,只是积劳成疾引起的病症,并不算什么大病,我保准能够治好!” 四叔的将红线放在桌子上,气定神闲的说道。 我没有太仔细听他的话,而是惊愕的看着白蛇。 就在四叔说话的这段时间,白蛇竟然将整条红绳,连带着红绳上面的毒珠子,一并吞了下去。 “呵呵,没事!” 四叔完全不在意白蛇头顶上的血迹,还轻轻在它头上摸了一下,发出爽朗的笑声。 我茫然看着他们,最后将首先落在了白蛇身上。 白蛇嘴边只剩下一小截红绳,没有被它吞下去,它仰着头看着我,口中嘶嘶的吐着信子。 我看到它这副样子,立刻想起昨天晚上,它留在窗台上,吓跑了另外几条剧毒毒蛇的气势。 我当即朝后退了几步,和它离开距离,生怕这东西会突然扑过来咬我一口。 虽然四叔在,但电视上也说过,蛇是冷血动物,是养不熟的。 很多蛇在成天之后,甚至会吞掉自己的主人,更何况我并非是它的主人。 “天色不早了,你先睡吧!” 四叔见我的如此畏惧白蛇,眼中上过一丝不悦,他故意将拖着白蛇,站起身,走到我跟前,冷冷的说道。 我想到炕边,就必须得越过这条蛇,但我也不能一直在门口站着。 犹豫了片刻,我才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绕过白蛇走到炕边。 我爬到看上,靠着床边坐着,看着窗外渐渐黑下来的夜幕,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爬到了我的身上。 我心里顿时泛起一阵恐惧,这种软乎乎,带着鳞片划过我手背上的感觉,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身上现在正有一条毒蛇在爬。 然而我还是将四叔看得太良善了,等我低下头一看,才惊愕的发现,自己身上正缠绕着五条七步蛇。 这几条蛇同时冲着我吐着信子,不断扭动着冰冷的身体,在我身上游离着。 “四叔,有毒蛇闯进来了!” 我吓了一跳,还以为刘山又过来放蛇杀我了,我赶忙冲着四叔喊道。 “我放出几条蛇,帮你适应一下,麻木了也就不害怕了!” 就在我快要崩溃的是时候,身边突然传来四叔的声音。 我脖子僵硬的转过头朝着四叔看去,发现四叔正坐在角落里抽烟,看着我的表情中,透着几分玩味。 正文 第10章 治腿 我刚想说话,身上那几条蛇,就突然朝着我的胸口窜了上来。 我顿时感到胸口一片冰冷,就像被压着还几块冰块似得,浑身都被冰的忍不住颤栗。 没过多久,我就有些喘不过气来,四叔在我眼前渐渐变得模糊。 我心里不禁有些疑惑,这几条蛇为什么一直压在我的胸口,始终不肯挪动。 以往有蛇爬到我身上,肯定贴着我的皮肤,上下游走,我每次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坚硬的蛇鳞划过皮肤感觉。 但这次缠绕在我身上几条蛇,却只停留在胸口的位置,这种压抑又冰冷的感觉,比让它们在我身上游走更难受。 这时我感觉其中一条蛇,缓缓爬到我的脖子上,绕着我的脖子转了一圈。 它的头伸到我的眼前,挑衅似得冲我嘶嘶的吐着信子,口中血红一片,泛着幽幽绿光的眼中,更是透着狠意。 我顿时感觉到,这条蛇正慢慢的缠住我的脖子,越勒越紧,很快我就有些窒息。 我绝望的朝着四叔看去,本以为四叔看到这情形,会把它们驱走。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四叔正靠在墙上,气定神闲的看着我,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看到他这副见死不救的样子,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怒气,这时缠绕着我脖子上的蛇,突然将头伸到我眼前来。 我当时也是被气昏了头,脑子里突然闪过,四叔取蛇毒时的手法。 我的眼睛扫了一眼蛇头,眼疾手快一把掐住了蛇头,将那条蛇大力冲自己身上扯了下去。 四叔看到我的举动之后,终于有了反应,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不过他仍然什么都没做,爽朗的笑了笑说:“林,蛇都被你扔出去了,你还怕什么?” 四叔诧异的看着我,语气渐渐变冷。 与此同时,原本压在我胸口上的蛇,也刷的一下,全都在我身上游走起来。 我重重的躺倒在床上,浑身都冷汗浸湿,大口的喘着气,任由这些蛇在我身上游走。 尽管这中冰冷滑腻的感觉,我仍然不太习惯,但经历了这么多次刺激之后,我终于麻木了。 四叔看到我这副样子,轻叹了一声,似乎有些失望。 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吹了个口哨,原本在我身上游走的蛇,就迅速朝着他爬了过去。 我感觉自己浑身像是被水洗的似得,本想起来换身衣服,但身上的燥热感,却使我连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躺在床上没多久,我就沉沉的睡了过去,睡梦中似乎感觉有滑溜溜冰冷的东西在我身上游走。 我皱着眉头,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起来,根本没有在意。 直到四叔叫我起床,我才揉着眼睛,从炕上爬了起来。 此刻天已经大亮了,我没有想到自己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我揉着眼睛,看了看周围,发现房间里就只有我自己,四叔早就不见了踪迹。 我猛然间想起,四叔昨天还说要用蛇给我妈治腿病,我赶忙跳下床,就朝着隔壁跑去。 四叔这人本来就亦正亦邪,我真怕他会对我妈怎么样。 这时我眼前突然浮现出,芳芳奶奶那惨不忍睹的尸体,我脑子都跟着嗡的一下,狼狈的跑出房间,就本着我妈的房间跑去。 果然刚我刚推开门,就看到四叔正坐在我妈身边,两人似乎在聊着什么。 我刚才开门的声音太大了,打断了他们的话,我妈抬头责备的看了我一眼。 但实现落在我衣服上的时候,她立刻皱起眉头:“林,衣服都脏成这样了,怎么不知道换一身?” “我待会就去换。” 我的直勾勾的盯着四叔,敷衍着说道。 四叔似乎早就料到我会出现,他的表情一如往常那样平静,甚至连头都没回。 “你在干嘛?” 我快步走过去,心里紧张到了极点,我早就怕四叔心怀鬼胎。 却不想他这么久动手了,他即使算计我,我都未必有多生气,毕竟他也救过我的命。 但他若是敢害我妈,那我绝对不会原谅他,就算我没有能力和他对抗,我也会以命相搏! 等我走到我妈跟前,刚好看到四叔正往我妈腿上,涂抹着一种淡绿色的药。 每走近还要,走近了之后,我立刻闻到这种药,散发出一股臭鸡蛋的味道。 “林,你师父这药还真是管用,早上涂的,我现在就觉得热热的,这两条腿好久都没有直觉了。” 我妈很高兴的拉住我的手,连语气中都透着无尽的喜悦。 我转过头冷冷的朝着四叔看去,听了我妈的话之后,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里。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现在涂在我的妈妈腿上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但现在实在不方便问四叔,我只好将这些疑问,硬生生的压了下去。 “涂了多久了?” 半晌我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冲着我妈问道。 “先往右腿上面涂的,涂完两个小时了,林,这药真的很管用。” 我妈激动的眼中都闪出泪花来,这些年虽然她从不说,但我知道她一直都因为双腿瘫痪难过。 看到她这副样子,我不禁有些心酸。 同时我也松了口气,蛇毒都是非常厉害的,如果四叔真的给我妈妈腿上涂了蛇毒,我妈早就毒发身亡了。 半晌我点了点头,抓住我妈的手,朝着四叔看去。 四叔仍然不紧不慢的拿着一个小刷子,将我妈腿上的药,都涂抹均匀。 “你的病并不算重,但拖得时间太长了,至少涂三天才能有好转,先别急着活动。” 这时四叔站起身,擦了擦手,耐心的冲着我妈说道。 在我看来,四叔肯定是个好人,但他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不寒而栗。 四叔的狠从来都是隐藏在心里的,这种人表面上可以对任何人和善,但他一旦发起狠来,才会让人觉得措手不及,防不胜防。 我面无表情的看向别处,心里就像是爬进了一条蛇一样,冷的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妈,这几天你就在炕上休息,所有的活我都包了,你只管养病就好了!” 平复了下心情之后,我才拉着我的妈的手说道。 我妈欣慰的冲我点了点头,四叔刚走出门,她就立刻拉住我,低声说:“你师父人真的不错,你要跟人家好好学艺听到没有?” 我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心里不禁嘀咕道,也就您会觉得他好。 接下来的半个月,四叔每天都会让我给我妈擦药,我每天帮我妈擦完药之后,手上都是一股臭鸡蛋的味道。 这味道并不算浓郁,但怎么洗都洗不掉,我皱着眉头闻着自己手上味,心里暗自庆幸。 幸好这种药,只需要外服,不用口服,不然我真替我妈担心。 过了半个月之后,四叔有天吃饭的时候,来了个电话。 他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号码之后,脸色就立刻阴沉下来,一声没吭,起身就走出门去接电话了。 电话是什么内容,我不得而知,但接完电话之后,四叔就满脸怒气,就说明他遇到了不好的事。 回到房间之后,他把我叫到一边说:“我今天出去一趟,天黑之前,我要是不回来,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刘山有可能会来找你!” 四叔不说,我都快忘了刘山这个人。 经他提醒,我立刻想起那个雨夜,放出六条毒蛇,险些杀了我的家伙。 “他要是想来,我根本防不胜防,我也只能抵挡一时。” 我无奈的冲着四叔说道,这样说虽然有点衰,但毕竟都是事实。 刘山虽满肚子坏水,和芳芳是一个狼心一个狗肺,天造地设的一对。 但这位养蛇的本领,却真的是可圈可点的,以我现在的水平,完全被他甩了几百条街。 四叔想了想,半天才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黑色的,大约有两根手指粗的东西。 看外形很像一个哨子,但我发现这东西上面,是有空的,应该是类似短笛那种吹奏乐器。 “这东西是用来训蛇用的哨子,蛇很怕这个声音,我不在的时候,刘山万一来了,你就拿它抵挡一阵。” 四叔将哨子递给我,到我房间拿了点东西,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到他走出大门之后,才将哨子放进口袋里的,转头和我妈说:“妈一会儿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查一下你的腿好到什么程度了。” 这半个月的时间下来,我妈已经能拄着拐杖走路了,但我仍然不敢让她多走路。 生怕她过度运动,反而适得其反,导致腿病更加严重。 我妈这段时间一直很开心,她在高兴的状态下,也没管我说的是什么,就点头答应了。 吃过饭我就帮他穿好衣服,打了车到市里最大的医院去做检查。 我特意给我妈挂了个专家号,就一直等在边上,但排好的人太多了。 我们一直等到中午,都还没有排到,无奈之下,我和我妈说了一声,就打算出去买点吃的先凑合一口,等看完病了之后,再出去吃饭。 谁知道我刚下到一楼,就看到一个长得很像芳芳的人,进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