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奇怪的晚餐

“湖北一准大学生接陌生电话后被骗四万，学费无着落。”
“三小时陌生电话，四万学费被骗光。”
“山东临沂学费被骗学生增至三十人。”
南方的八月依然闷热得让人窒息，但此刻我握着手机的双手却在不断颤抖，浑身冰冷。
因为我就是这些被骗的学生之一。
这是一个充满了希望，却又让人绝望的夏天。
这个夏天我如愿考上了省城的一所本科大学，却因为一条诈骗信息，所有的学费都被骗走。
我不敢告诉爸妈，因为这些学费是他们东拼西凑，借遍了整个村子的人才凑齐的。
我不敢想象他们知道这件事后会是怎么样的反应。
我在惶恐中度日如年，直到接到了朱华的电话，他说有办法帮我。
那天晚上，我跟着朱华来到一家西餐厅。
他看着坐在窗口边的男人，嘴角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小倩，那个人就是我们今晚的猎物。他叫‘心动’，你要假装成‘寂寞玫瑰’去陪他吃饭，记住要点最贵的。”
我很疑惑，“第一次见面就点最贵的东西，他会愿意吗？”
“这种男人又好色又爱面子，你这么清纯漂亮，他不会拒绝的。”朱华拍了拍我的肩膀，胸有成竹地道。
“可是为什么要假装……”虽然不清楚朱华到底是在做什么，但是直觉告诉我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不用可是了，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你不是很缺钱吗？”朱华有些不耐烦地打断我的疑惑，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沉声道，“吃完这顿饭，你就有好几百块的收入。几回下来，你的学费不是就有了吗？”
听到学费两个字，我心里面的抗拒和恐惧顿时都跑到了爪哇国。
在朱华的鼓励下，我鼓起勇气跨进了西餐厅的门，朝着那个男人走去。
来之前，朱华带着我去化了妆，还给我了一条黑色吊带短裙让我穿上，并一再叮嘱我，一定要表现得撩人一点。
但是当我在这个陌生男人的对面坐下时，我只听到自己心跳如鼓的声音，不要说撩人了，就连看着对方眼睛的勇气我都没有。
对面的男人倒是表现得很惊喜，“你就是寂寞玫瑰？真人比相片还要漂亮，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我也很高兴认识你。”我的心脏一直在砰砰跳，迟疑了一下才伸手跟他握了握。
 他把服务员叫了过来问我要吃什么，我想起朱华的话，要点最贵的。但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口。
男人将我的窘迫收入眼里，不由轻笑起来。
他接过菜单，点了一些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菜式，又点了一瓶红酒。
我心里有些着急，忍不住问道：“你点的……贵吗？”
“不贵，几百块而已。”男人爽朗地笑道。
几百块？！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店真黑，真贵！
但下一秒我就想起朱华给我定的目标，那可是三千块啊！
我本就不安的心瞬间越发忐忑了。
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够让这个男人多点些菜，完成这个任务呢？
这个男人说话很温柔，也很健谈，但我只能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腔，我真的不习惯跟一个陌生男人相处。
饭菜上来了，看着满桌美味的菜肴美酒，我没有胃口，但想到朱华的要求，我只能埋头就开始吃起来。
饭菜很快就吃完了，我已经很饱却还盯着空空如也的碟子，还在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达到朱华的要求。
这时，对面的男人笑了笑，疑惑地看着我：“玫瑰，你是不是没有吃饱？”
我想说不是，但是朱华的话又在我脑力回响，我咬咬牙抬起头：“是的，我还想吃一些。”
他脸上明显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但还是让我再点一些。我多点了两个菜，想了想再点了几个甜品，却发现只多加了几百块钱。
我平时吃很少东西，尤其是正餐，但是吃完饭后我又硬撑了两个甜品，我真的想吐。
“玫瑰，怎么了，不好吃吗？”对面的男人在意地看着我。
“不是的，很好吃……”我硬着头皮说。
“那就好，下次可以再来这里吃。”
这个男人对我笑了笑，然后叫来了服务员结账。我心里面又是懊丧又是无奈，怎么算，刚才的东西也不可能达到朱华的要求。
就在我心里面忐忑至极的时候，服务员说出来的数字把我吓了一跳。
“盛惠三千三百元。”
我和对面的男人同时抬起头吃惊地看着服务员，这顿饭居然吃了三千多块？



正文 第2章 没有不吃鱼的猫

“你们有没有搞错，我们两个人才吃了这么点东西，怎么就三千多？”眼前的男人很惊讶，愤怒地质问服务员。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看到是朱华的号码。
朱华在电话里不可抗拒地对我说：“借口上厕所，那边有后门。”
我听完他的话，愣了一下，然后直接就被他在电话里头骂：“还愣着干什么，你想抢着买单？你能不能机灵点！”
“我……我上一下厕所。”我丢下这句话就站起来向厕所走去，这个男人忙着跟服务员争论，只是随口应了我一句并没有阻拦我。
我逃跑似得走去了厕所那边，果然如朱华所说，侧边还有一个出口，我打开门走了出去，发现朱华已经在外面等我了。
“你差点就坏事了知不知道，我让你多点东西，你就让他自己点！”朱华把我拉到了车子上，生气地骂我。
我低着头：“谁点不都是一样吗？”
“肯定不一样！算了，你现在还不明白，等你以后慢慢熟悉就知道了。”说着朱华的表情放松了下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还好最后你多点了一些，不然还真不好搞。”
我在车里面低着头不知道怎么接话，我觉得这样的事好奇怪。
就在这个时候，刚才跟我吃饭的那个男人被几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推了出来，一边还喊着什么想吃霸王餐之类的，还差点被打了一顿。
我吃惊地看着朱华：“朱华，这是怎么回事？”
“想不认账呗。”朱华斜眼看了一眼下餐厅那边，笑容灿烂地说道，“世界上没有不想吃鱼的猫，只要他想吃鱼，就得给钱啊。”
“但是，这一顿饭怎么也用不着三千多啊？”我偷偷看了朱华一眼，鼓起勇气问他。
“不然你凭什么赚好几百？”朱华翻了个白眼，然后从钱包里面掏出了几张一百块丢了给我，“拿着，离开学还有一点时间，多干几次你的学费就够了，到时别忘记感谢我。”
“如果真能赚到学费，我会感谢你的。”我抬起头认真都看着朱华，虽然他让我干的事很奇怪，但如果这样能赚到学费，我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他。
“以后机灵点，下次有活儿叫你。”
朱华说完就把我赶下了去开车离开了，看着他的车慢慢消失在黑夜里，我整个人还是懵的，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样能赚钱。
回到家后，我躲进了房间，虽然感觉很累，但看着舒服的床铺我却心情复杂地坐在了上，揣着手中五百块，一种很奇怪的情绪在我心里面翻滚。
我总觉得跟着朱华做这些事很奇怪，不但冒充另一个女孩子跟别人见面，最后还莫名其妙就让那个男人吃了一顿奢侈的晚餐。
但看着手中的五百块钱，我捂住了脸尽量不让自己多想。我有些不安，却隐隐还有些期待，期待朱华快点再来找我。
而朱华没有让我等很久，那晚后的第三天他就打电话给我，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我情不自禁深深吸了一口气。
和上次一样，朱华让我穿得很性感，告诉了我另外一个网名“伤心女人”，今晚就我就是这个网名的主人。
依然是那家西餐厅，这次不同的是我自己，因为在这两天的思想斗争下，我决定好好跟着朱华，先把学费赚回来再说，其他什么我都强迫自己不去想。
心态上的变化绝对会让一个人的言行举止截然不同，如果说第一次走进这家餐厅失望我怀着忐忑心情的话，那么这次的我好像变了另外一个人那样，可以强迫自己带着微笑看着这次的目标男人，甚至有些兴奋。
因为我看着这个男人的时候，似乎看到了我的学费。只要好好陪他吃饭，多点贵一点的酒菜，那么又有几百块钱可以到手了！
“帅哥你好，我是伤心人。”这次我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没有等眼前的男人说话，我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我们先点菜吧，我饿了。”我把服务员找了过来，一下子点了四五个菜，然后还要了一瓶昂贵的红酒。
对面的男人此时却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我：“看你这么瘦，没想到你这么能吃。”
“还好吧，我不像一般女人，天生长不肥，所以怎么吃都不怕。”
“那你自己慢慢吃，我失陪了。”
我惊愕地抬起头，这个男人却已经站起来走向门口走去，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用已经厌恶的眼光扫了我一下。
看着径直走出餐厅的背影，我整个人都懵了，怎么这个男人说走就走？



正文 第3章 失败，成功

我还在发愣的时候，电话已经响起了。
“你到底搞什么，蠢货！”朱华在电话那边明显很生气，劈头盖脸就骂我。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就走了。”我都懵了。
朱华直接挂了电话，然后我看到他走进了餐厅直奔收银台去，我下意识也跟着走了过去，朱华脸色很难看。
“朱华，我……”我下意识想解释什么。
“你闭嘴！我现在没时间理你！”朱华不耐烦地扫了我一眼，
骂我后，他变脸那样转头奉承地看着收银台的一个中年女人：“英姐，刚才她点的酒菜全部不要了，鱼儿走了。”
英姐扫了我一眼然后看着朱华：“你的人怎么做事的？一上来话也不跟别人说两句就像饿鬼投胎那样乱点一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饭托吗？”
“不好意思，她是新来的，我会好好调教她，下次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朱华赶紧道歉。
英姐不卖帐，拍了一下桌子盯着朱华：“还下次，如果你下次还用她，以后你们都不用来我们这了，我会找别人。”
“对不起英姐，下次我会找另外的女孩子来，保证鱼儿不会再跑。”
朱华赶紧跟这个英姐说好话，一个劲道歉，最后英姐才接受了朱华道歉。
朱华把我了出去上了车，我看着他铁青的脸色很害怕，很怕他以后都不找我了。而且我都懵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那个男人直接就走了。
朱华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他就这样坐在车里抽着烟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这让我更加忐忑不安。
“倩倩。”朱华突然叫我
“对不起，我……”我下意识就要认错。
“我知道你很需要钱，但是不能这样，你需要好好把握自己的情绪，明白吗？”朱华突然很平和地看着我。
“知道了……”我低下了头。
然后朱华跟我说了很多，跟他说完话后，我才慢慢从迷茫懵懂的状态中慢慢清醒过来，想着自己刚才的表现，不要说是一个精明的男人，稍微有点智商判断力的，都不愿意跟这样的人一起吃饭。
朱华没有像一开始那样骂我，还耐心地教我应该怎么做。他没有像上次那样把我丢下，而是把我送到了我家楼下。上次我成功了他都没有送我回来，这实在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朱华，谢谢你送我回家。”我打开车门回过头对朱华说。
“嗯，记住我的话，下次自己拿捏好，不要一上去就就像要吃人那样。”最后朱华还对我笑了笑。
看着车子慢慢走远，朱华最后的笑容像温柔的双手抚平我身上的伤口，觉得他原来是一个很体贴温柔的人。
虽然朱华离开那时的笑容让我安心了一些，但接下来的两天我还是在忐忑不安中度过，因为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找我，唯一的希望就会变成泡沫般破裂。
好在最后朱华还是打电话给我了，这次换了一家餐厅，只是比以前那家要抵挡一点。
“倩倩，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记住自然一点就行了。”朱华微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了，其实我这两天我想过了，我觉得做回自己最好。”
“也行，我要的只是结果，你要怎么做我不管。”
我跟他点了点头，然后打开车门向着这个餐厅走过去。我不是特别笨的人，当然知道朱华这次带我来这家第一档餐厅的意思。
这次我来到餐厅后目标男人还没有出现，这和前两次的情况有些不同。过了不久红衣，一个男人才朝着我走来，我感觉到了，但是没有立即抬起头看他，因为真正的我不会主动看一个男人。
接下来的过程比较顺利，我跟这个男人慢慢聊了起来，然我点了一些不是最贵，但是也不便宜的酒菜，点完后我的心情开始有点忐忑。
好在这次这个男人没有像上次那样，我们在不错的气氛中吃完了饭，而且他好还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要约我去看电影。
我说现在太晚等下次，他欣然接受。接下来就是跟第一次一样，结账的时候直接把眼前的男人吓了一跳，然后就开始找服务员理论。
结果还是一样，这个人男人只能吃哑巴亏，掏了差不多四千块买单。
“这次做的不错，这是你的报酬。“朱华满脸笑容地看着我，然后把几张钱递给我，一共四百块。
虽然钱比上次少了，但我并没有太在意，四百块对于我来说已经是救命稻草了。
接下来我慢慢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差不多每次都能成功让这些男人乖乖掏钱买单，甚至后来都不用动用那些凶恶的大汉。
朱华对我似乎也越来越满意，最后他决定带我去他们组织的内部，让我更熟悉各种操作，他说这样可以让我更好地发挥。



正文 第4章 朱华的公司

朱华的公司开设在一个十分隐蔽的小区里面，而且没有任何的标识和指引。
我跟着朱华七拐八拐才走进门口，进了公司，我一眼就看见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人，脸上胡子拉碴，嘴上叼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给人一种很颓废冰冷的感觉。
我喜欢阳光，对这样的男人向来没有好感，但我没想到的是，朱华带我进去接到了一个电话后，就说有急事要出去，让这个男人带我。
“我叫聂海胜，朱总让我带你到处看看。”朱华走后，这个男人淡淡看了我一眼，目无表情地跟我打招呼。
其实这个聂海胜长得很帅，很高看起来很结实。按道理应该给人一种阳光的感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被他看了一眼后，感觉整个办公室都阴沉冰冷了。
他朝我伸出手，我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忙将手也伸过去，他礼貌地握紧了一下就立即放开了。
相比于颓冷的面容，他的手掌却很厚实温暖。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总感觉得这个男人有些奇怪，说实话我是比较害怕这种人的，但是朱华让他带着我，我也只好跟着他了。
“走吧。 ”他开口道，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到一间办公室门口，门一打开我就听到了连续不断的键盘敲击声。
里面坐着几个女孩子，每人一台电脑一张办公桌，她们盯着电脑一个劲敲打着键盘。
我数了一下，里面一共五个女孩子。
“她们是键盘手，专门在网上钓鱼，和水鱼们聊天，任务就是把他们约出来。”聂海胜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走近。
“水鱼？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懂，，而且我发现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都是目无表情地盯着电脑。
“就是跟你吃饭的那些男人，一按就出水，不是水鱼是什么？”聂海胜用奇怪的目光扫了我一眼。
“啊？”虽然感觉这个“水鱼”形容的确很贴切，但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心里面却有些不好受。	
“你是谁？”其中的一个女孩子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语气不善地问道。
我这才注意到大家都用戒备的眼神看着我。
“大家继续工作就是了，朱经理叫我带她过来看看。”聂海胜扫了这个女孩子一眼，语气平静地道。
听见聂海胜这么说，这些女孩子终于将目光从我身上移开。
“你自己去看她们怎么跟那些水鱼勾搭。”聂海胜低垂着目光看了我一眼。
我应了一声，走到其中一个女孩子身后，探头看着她的电脑屏幕。但是当我看到她们的聊天内容，我的脸不受控制就红了起来。
什么鞭长莫及，含沙射影，像水蛇一样在游动。不是特别露骨，却实实在在地会让人浮想联翩。
更不可思议的是，无论她们在电脑里面打出的语言多么有挑逗性，多么兴奋激动开心，她们一直都是目无表情的样子。
看着这几个女孩子对着电脑木然的表情，突然之间我觉得她们有点像行尸走肉里面的变异行尸。
想象一下，跟你聊得起劲的人，一边发着哈哈大笑的表情，在另一边却是一脸死鱼的样子，真的给人一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而且她们打字的速度非常快，好像根本不需要经过思考一样。
“她们每一个人都有专属的男……水鱼吗？”我转头问聂海胜。
聂海胜不屑地笑了笑，“你看她们的样子像是在跟一个人聊天吗？最起码同时跟十几个男人在聊吧。”
“十几个？”我瞪目结舌。
听着不断传来的键盘声，看着她们和每个男人聊天的内容都如出一辙。我霎时间有些明白她们为什么会这样了，这种无休止的聊天让她们已经机械化了。
原来在网络世界的后面，藏着这么一群行尸。
“她们不同时多勾引几条水鱼，你们哪来那么多生意？”聂海胜瞥了我一眼说道，似乎还带着些讽刺的意味。
我从感概中回到了现实，发现聂海胜说得对。此时我才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了“键盘手”的含义，在不断敲打着键盘的时候，她们本身都快要变成键盘了。
而他这种讽刺的目光让我很不好受，下意识间我把头垂得更低。
“知不知道哪里招来的那么多水鱼？”走出了这几个女孩子的房间后聂海胜问我。
他依然冷冷的，脸上的表情告诉我，如果不是朱华交代过的话，他根本不会理我。
我摇了摇头，如实地道：“我不知道。”
聂海胜没有再说什么，他带着我走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正文 第5章 奇怪的人，奇怪的事

这个房间要小一点，而且只有一个人在里面，摆放了好几台平板电脑。
里面是一个很年轻的男孩子，戴着一副圆形的复古眼镜，几台平板电脑摆在了他的面前，他在不停地操作着什么。
“他在弄什么？”我小心翼翼地看着聂海胜问。
“加人软件。”聂海胜伸手指了指屏幕，道：“你看这些软件，可以模拟定位和自动加人。把这些软件和微信QQ陌陌之类的社交软件结合起来，就是加人神器了。”
“除了发相片，原来你们还用这种软件模拟定位，让他们相信加他们的就是附近人。”我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看来你还挺聪明，一点就透。”聂海胜扫了我一眼，接着道：“有了这些软件，很多水鱼就会自动上钩加你，这种水鱼的质量才高。”
我惊呆了，连位置都能虚拟作假，还有什么是真的？
就在这时候，聂海胜接到了朱华的电话，说有事要处理这几天回不来了，让聂海胜带我安排我的工作。
我其实不太喜欢聂海胜，或者说是比较抗拒，但是朱华已经这么交代了，我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
第二天，聂海胜把我叫到他的办公室里。
“你今晚和另外一个女孩子一起。”他冷冰冰地看了我一眼说。
“什么一起？”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聂海胜对我表现似乎很不满意，皱眉看着我说道：“一起和水鱼吃饭。”
“为什么？一直以来我都是一个人啊。”我惊讶地问。
“没有为什么，你服从安排就是。”聂海胜目无表情地说，语气却不容抗拒。
确实，我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现在的我有一种只能任何摆布的感觉。
晚上，我是和一个叫陈奕的女孩子一起到了饭店。
陈奕长得得很漂亮，身材很好，而且穿了一身性感的衣服，胸前露出了一片春光。她听说我是刚入行的，很不太乐意跟我一起，最终因为是聂海胜的安排，她很不愿意地接受。
“跟我一起可以，你少说话别做老鼠屎，埋头吃东西就是了，呆头呆脑的。”陈奕像一只趾高气扬的母鸡蔑视了我一眼。
“哦。”我低下头应了一句。
进去饭店后，就有两个男人向着我们打招呼。
“嘿，两位美女，这边。”
其中一个男人长大五大六粗，另外一个还挺着啤酒肚，他们看到我和陈奕后眼前一亮。
“我们有点饿了，先点东西吃吧。”陈奕坐下来和他们聊了几句话后就切入了正题。
“好，随便点。”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大方地说。
陈奕给了对方一个妩媚的笑容，然后拿起餐牌点了几个菜。我看到对面两个男人在陈奕点菜的时候，目光一直都在她胸前的春光上，估计陈奕点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点什么菜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中途不要露出太大的破绽，或者这些水鱼迷住。
“吃完饭我们去酒吧还是去唱歌？”吃完饭后，五大六粗的男人很明显想下半场。
“都可以，最重要是开心。”陈奕语气很温柔，脸上尽是诱人的春色。
这两个人男人听完陈奕的话喜上眉梢。
“那我们今晚就尽情玩，呵呵……”挺着啤酒肚的男人看起来很开心很期待。
突然，那个五大六粗的男人问我：“咦，美女，你怎么不说话？你要一起去吗？”
“我……当然要啊，你们带我一起去吧。”我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我已经感受到陈奕慑人的目光。
吃完饭后，两个男人已经迫不及待要买单了，和其他人一样，当他们看到结账单的时候，脸色立马变了。
陈奕拉着其中一个男人的手说：“怎么了？买完单我们去玩啊。”
被陈奕这么一拉，这两个男人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掏出钱就结了帐
陈奕实在是太厉害了，不得不佩服，她的动作语言都恰到好处，轻轻的一个动作一句话。这两个男人就陷入她摆下的迷魂阵无法自拔。
“走吧，我们去玩，车在那边。”
两个男人满脸期待，他们还没有发现，出了饭馆的门口，陈奕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不好意思，刚才我接了个电话，有事要先走了，下次再约吧。”陈奕淡淡地说了一句就挥挥手转身离开。
她不满地看了我一眼示意我跟上，我赶紧低着头跟过去。
但是我们没走几步两，个男人很快追了上来，脸色很难看。
“不是说好了，吃完饭去唱歌吗？”
“不是告诉你有事吗？下次吧。”陈奕不耐烦地扫了他们一眼，一直没有停下来，一直跟着她没有说话，只想快点摆脱这种情景。
两个男人突然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啤酒肚男脸上明显很不满“下次是什么时候？”
“等我有空的时候，让开吧。”陈奕很不耐烦了，脸上已经没有丝毫的妩媚和笑容，
陈奕想绕开他们，但她的手臂一下子被抓住了。
啤酒肚男抓着陈奕的手，脸上已经布满了怒火：“我知道了，你们就是所谓的饭托。”



正文 第6章 饭托

“什么饭托，你什么意思？”陈奕用力一甩，却没有甩不开啤酒肚男的手。
他们一前一后把我和陈奕夹在了中间，虽然知道我们的人就在附近，但我还是有些怕忍不住抓住陈奕的衣服，陈奕厌恶的看了我一眼。
“你们不是饭托的话，为什么这么急着要走？说好去玩呢？”五大六粗那个男人脸上浮现了不善的神色。
陈奕讽刺地笑了笑，目光定格在了这个男人的脸上厌恶地说：“就因为你长得丑，行了吧？”
啤酒肚讥讽地指着我们：“好笑，吃饭的时候不嫌我长得丑，现在才来说？我告诉你，你们今晚不陪我玩个够，你们就别想走！”
“我们就走，怎么样？”说完陈奕不悦地向我使了个眼色扭头就走，我赶紧跟过去。
啤酒肚男突然一把拉住了陈奕的手，脸上气得已经通红：“骗完我的钱你还想走，真以为我吃素的？”
“你放手！”陈奕冷冷地盯着啤酒肚男，巴辣地跟这两个男人对峙。
“你跟我好好玩一晚上，我就放手啊。”啤酒肚男伸手在陈奕脸上摸了一把，脸上浮现出淫荡的神色。
“我倒要看看谁走不掉！”陈奕被摸了一下又气又恼，立马拿出了手机。
“臭婊子，想吓我？老子看你打电话给谁！”
“喂，海胜哥吗，这里有人闹事，你过来一下。”陈奕挂掉盯着两个男人，眼神狠辣，我倒是要看看谁走不了！”
我看着陈奕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个女孩子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真的很难想象。
陈奕的电话挂掉没过一会，聂海胜就已经带着几个混混就过来了，他们一直在附近。
“海胜哥，这两个傻帽不让我走。”陈奕指着两个男人。
聂海胜从这几个混混中间慢慢走出来丢掉手上的烟头，目无表情地去到这两个男人跟前：“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能看得出这两个男人有些害怕了，但啤酒肚男还是硬撑着跟聂海胜对峙：“以为人多我就怕你们？你们会叫人，我不会吗？”说着他就要掏出电话。
“不用这么费事，现在就可以解决问题。”聂海胜说完向那几个混混使了个眼色。
聂海胜带着五六个混混，而且明显都是做惯了这种事，他们一下子就把两个男人包围了起来。
“你们想干嘛，敢对我们动手，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啤酒肚男对着聂海胜放狠话。
聂海胜脸上并没有多少表情，淡淡地对几个混混说：“夹到巷子里面。”
几个混混很快就把两个夹到饭店后面的小巷子，根本没给机会他们打电话，更没机会反抗。这两个男人虽然也有反抗，但根本不是这些混混的对手，这些混混几乎天天做这样的事情，无论是人数还是气势上完全把这两个男人压倒。
黑暗的巷子里，陈奕突然就一巴掌甩在了啤酒肚男的脸上：“傻逼，刚才你不是很横的吗？”

啤酒肚男气得眼睛喷火：“臭婊子，有本事你再打一下！”但他被两个混混夹住了，根本动弹不得，
陈奕轻蔑地笑了笑，又一巴掌甩了过去。
啪！连续被打了两巴掌，啤酒肚男已经气得眼睛开裂，他被两个混混按住了，但还是发了疯那样盯着陈奕：“臭婊子，你完蛋了，我迟早会让一百个男人骑在你身上！”
陈奕蔑视了他一眼，然后转头对聂海胜妩媚地笑了笑：“海胜哥，帮我好好教训他，打烂这张臭嘴！”
我觉得陈奕的笑容很恶心。
明明是我们骗了这两个男人，她不但可以若无其事，还理所当然地把别人打了，
但我，和陈奕又什么区别呢？想到自己做的事情，我低下头，心里面很不好受。
陈奕的话音落下，聂海胜带来的几个混混已经把这个男人踢翻在地下。巷子响彻着凄惨的痛呼声，两个男人被几个混混不断殴打，最后蜷缩在地上抽搐。
“不是要老娘好看吗？现在你自己被揍成猪头了，傻逼！”陈奕看着地上的两个男人，她走过去狠狠踢了他们几脚，脸上露出了讽刺的神色。
这两个男人已经动弹不动了，只能任由陈奕耻辱，只能不断痛呼。
出完气后，陈奕神气扬扬带着聂海胜他们走了，而我也只能跟着他们后面离开。
我心里面一直特别难受，最后我趁着聂海胜她们不注意，偷偷回到了巷子去。
看着卷缩在角落的两个男人，我鼓起勇气走了过去。
“你……你没事吧？”我试着把他们其中一个扶起来。
啤酒肚男一身是血，整个身体都在发抖，在我的搀扶下才慢慢站了起来。
“谢……谢谢……”
他虚弱地地对我说，然后抬起了头，愕然了一下后脸色立刻变了。他突然用力地把我推开，然后自己又摔倒在地上。
“臭婊子滚开！”别猫哭老鼠！”
“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想……”我试图解释，但发现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心里的难过让我又情不自禁去扶他。
啪！一阵风刮过，啤酒南扇了我一巴掌。
“做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呸！”
虽然他现在没什么力气，但是这一巴扇在我脸上，我却感觉火辣辣刺痛。
他厌恶狠辣地盯着我，突然大吼了一声：“贱人，滚！”
我被吓得后退了几步，看着他犹如困兽的样子，我真的很怕，但我就是不愿意离开。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低着头道歉，心里面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楚，更有一种悲哀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站在一旁不知所措，更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最后他们两个互相搀扶着走出巷子，我看着他们一瘸一拐的身影，我很清楚这一切我难辞其咎。我的手上身上，染着他们的血。
我不想这样，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想，真的不想。看着他们摇摇欲坠的身体，感受着脸上的疼痛，我的心剧烈绞痛。
我捂着自己的脸蹲了下来，一种悲凉的感觉涌了出来，所有的力气都消失了，我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倒下。倒在了命运的抓弄中，也倒在了自己的懦弱上。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强烈的悲痛在我心里面泛滥，我蹲在了巷子里面痛哭起来，这段时间以来强忍的眼泪像溃堤一样涌出来，在这个黑暗的巷子里面我哭出了声音。



正文 第7章 悲哀

不知道哭了多久，我才慢慢止住了眼泪，我悲痛地抬起头，下一刻我看到了一道人影，聂海胜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巷子另一头。
我下意识地迅速把眼泪擦干，刚才我去扶那个男人他看到没有？他会不会认为我背叛了公司？会不会告诉朱华刚才的事情？我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他不是和陈奕他们走了吗，怎么还会在这里。我看着夜色中这个男人的背影，心里面忐忑又奇怪。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想说了。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聂海胜一句话也没说，当我重新抬起头的时候，他已经转身离开。
我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托着疲惫的脚步慢慢走出巷子，我不知道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敢去想了。
只是身体里面那种悲哀的情绪挥之不去。
接下来几天，朱华都有事在忙，安排聂海胜带我。
这一天，我跟着聂海胜走到了公司楼下，突然几个女孩朝着我们这边挥手，陈奕站在这几个女孩子中间，像大姐大。
“海胜哥，我们在这里。”陈奕微微挥一挥手就有一种风骚的感觉。
“今天朱总让我犒劳一下你们，带你们好好玩一次。”聂海胜带着我走了过去淡淡地对她们说。
今天要和她们一起？我怎么不知道？我本能地抗拒和陈奕走在一起。
“这个无所谓，主要是能和海胜哥你亲近亲近。”陈奕妩媚地看着聂海胜，手搭在了聂海胜的肩膀。
“在我面前卖弄风骚没用，留着力气晚上用吧。”聂海胜淡淡地看了陈奕一眼，却任由陈奕的手搭着。
“晚上海胜哥你用力就行了，呵呵……”陈奕看着聂海胜若有所指地笑了起来。
几个女孩子都在偷笑，我却已经脸红耳赤了。
“这位是？”其中一个女孩子好奇地看着我问聂海胜。
“我们的新同事，刚刚入行。”陈奕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说道。
“哦，原来是菜鸟啊？看她羞答答的样子，能行吗？”有人已经开始笑话我。
“听说是朱总带进来的，那天的表现来看，确实是一只菜鸟。”陈奕的话透露着浓浓的讽刺。
“哟，是皇亲国戚呢？还是走后门？不知道后门有没有被朱总……”
“你傻吗，朱总不喜欢玩后门。”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和朱总玩过？”
“少装了，你们谁没有和朱总上过床？”
“海胜哥，我有些不舒服，我可以先回家吗？”我咬咬牙对聂海胜说，我不喜欢和这样的女孩子一起。
“不行，朱总交代了。”聂海胜看了我一眼毫无感情地说。
我很想打电话给朱华，但想起刚才她们所说的话，这些女孩子居然和朱华都有过不正当的交易，我无法想象。我突然之间有些抗拒朱华，也有点怕，
更可怕的是，聂海胜让我和她们一起先去饭店，然后自己走开了。我跟在他们后面，显得格格不入，浑身难受。
“哎呦，哎呦……”
突然，路上一位老人家在陈奕她们全名坐在地上捂着膝盖，痛呼着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小姑娘，可不可以扶一下我，我站不起来。”这位老人家伸手向陈奕她们求助。
陈奕她们脸上却充满了，漠然，甚至有些厌恶的神色。
“老人家，别装了，你不就是想讹钱吗？想你要起来自己起来，我们可不敢扶你。”陈奕摇着头带着讽刺的神色从老人家身旁走过，其他几个女孩子也跟着陈奕绕了过去。
老人家看着她们，脸上的充满了一种浓烈的悲哀。
我跑了过去，小心地把老人家扶了起来。
“谢谢你小姑娘。”老人家惊喜而感激地看着我，然后摇摇头感慨道：“现在好心人不多了。”
我跟老人家说不用谢，然后问要不要送他回家。
这时候，陈奕她们已经回过头来。
“喂，你白痴吗，到底走不走啊，别浪费我们时间！”陈奕厌恶地看着我。
我低下头没有接话，只是一种悲哀的情绪在我心里面泛滥。她们脸上表现出来的冷漠和无情让我很不舒服，也许她们不是因为怕被讹，只是因为残酷无情罢了。
更悲哀的是，我必须跟着这些冷血动物。
老人家也许是看出了我的处境，他说现在感觉好多了，就是刚才那一下子太痛了站不起来，还说他的家人就在不远的地方，他自己能走过去了，不用我送。
而我，只能让他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走在路上。悲哀难受的感觉将我淹没，难过的是看到老人家这样，悲哀的是我自己……



正文 第8章 奇怪的对话

“你到底走不走啊？真以为自己是圣母？”陈奕讥讽的话再次传来。
我突然忍不住了，带着怒火看着陈奕：“你们看到老人家这样怎么可以视若无睹？”
“你这是在教训我？”陈奕眯着眼睛慢慢向我走了过来。
想到那天晚上她对待那个男人的狠辣，我有些怕了，但我真的生气了：“你们可以不帮他，但为什么还要对老人家说那样的话？”
“我喜欢，怎么了？”陈奕突然在我手臂上用力掐了一下。
“啊！”疼得我立刻惨叫了一声后退了一步。
“我告诉你，这里我说了算，以后给我警醒点！”陈奕狠辣地警告我，其他女孩子在一边幸灾乐祸地偷笑。
我低头看着冰冷的地面，很气却又无可奈何。
突然，陈奕对着我身后妩媚地笑了起来：“海胜哥，你回来了？我们在教育一下新来的。”
原来是聂海胜回来了，我抬头看着他。
“我知道了，走吧。”聂海胜只是扫了我一眼就从我身旁走了过去，像什么都没有看到那样，没看到我被欺负……
我只能重新低下头。
朱华这段时间很忙，我和这些女孩子归聂海胜管。
第二天，聂海胜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刚好陈奕她们也在，看着她们幸灾乐祸的目光，我不知道她们在聂海胜面前说了我什么。
聂海胜依然是那个聂海胜，他目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叫我坐下来。
我不太敢坐，所以着一直站着。
“听说你和其他女孩子相处得不是很好？”聂海胜点燃了一支烟。
“我……我不知道……”我情不自禁握紧了拳头，接下来也许就是聂海胜的责骂了。
但想象的结果没有到来，聂海胜沉默了许久。
“你昨天为什么去扶那个老人？你平时没看新闻吗？你就不怕被讹？”聂海胜的声音传来，却出奇地有些沙哑。
我摇了摇头道：“我那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他很可怜。”
聂海胜又沉默了起来。
气氛突然变得很安静，直到他嘴巴上的烟头烧干，我们也没有再说一句话，燃尽的烟头烫到了聂海胜的手指，他才慌忙丢掉。
聂海胜重新点燃了一根烟，却还是一动不动的。
“海胜哥，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我终于忍不住要打破这种奇怪的气氛。
聂海胜缓缓地抬起了头看着我，语气突然变得严肃得有些冰冷：“你不应该帮朱华做事。”
我被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四周，最后想起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才安心。
他不是朱华的手下吗？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给朱华听到这些话，我们不就完蛋了吗？
但不可否认的是，聂海胜的这句话一下子就触动了我的心脏。
我咬着下唇抬头看着他问：“为什么？”
聂海胜盯着我声音沙哑地道：“这不是什么正当的职业。”
我低下头：“我也不想跟着朱华做这些，但是我不得不做。”
“难道他拿着枪逼你做不成？”聂海胜的声音带着愤怒，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生气。
我摇了摇头：“我的学费被骗了，除了跟着朱华做事，我已经没有任何出路了。”
聂海胜吐了一口气，感觉有些如释重负：“原来是这样。”
“我不敢让我爸妈知道，我怕他们承受不住，因为我的学费都是借来的。”说起这些，我感觉自己心里特别难过。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敞开心扉，把这些事情都说给聂海胜听，不过说出来之后，心里确实是好受多了。
“你和朱华是怎么认识的？”聂海胜突然问我。
此时，我对他突然不那么反感了，所以我也没有再隐瞒什么，我把自己跟朱华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你就打算一直跟着朱华？”聂海胜凝视着我。
“我不知道，我面前只有这条路了。”我紧紧握着手掌。
“确实，想要凑齐学费，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聂海胜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我从他的话中感受到了羞耻，这让我本来就沉重的心情越发沉重了，我低下头，大口大口地扒饭，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
我很奇怪聂海胜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话，而且说完后他就让我离开，完全没有要责骂我的意思，这让我更加奇怪。



正文 第9章 门路

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后，我的业绩也越来越好了，十次里至少七八次让水鱼心甘情愿地买单。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随着我的成功率越来越高，对方买单的钱越来越多，朱华给我的钱却越来越少了。
离开学越来越近，我也越来越焦虑了。
“朱华，为什么现在只有两百块？”这一天晚上从饭店出来后，我终于鼓起勇气问朱华。
朱华斜了我一眼吐了一口烟出来：“你也知道一条水鱼要花多少时间和精力，你吃吃饭就有两百块了，还想怎么样？”
“可是……一开始有五百块啊。”我忍不住说道。
“没什么可是的，如果你有什么意见可以不干。”朱华丢掉烟头，“我可没有逼你。”
“朱华，你就帮我一下，现在每次两百块真的不够学费。”我拉着朱华的手。
朱华拍了拍我的手背，笑着摇了摇头：“倩倩，老实跟你说，两百都是友情价了，其他人我给一百块她就屁颠屁颠跟着我混了，有好吃的又能赚钱，大把人抢着干。”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给我五百，现在只给两百？”我有些急了。
“你意思是我骗你上船后坐地起价？”朱华眯眼看着我，脸色很不好看。
“我不是这个意思。”
眼看就要交学费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哀求道：“怎么说我们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你就当帮帮我吧。”
朱华抓住我的手，笑道：“我这不是一直在帮你吗，不然你一个愣头青能入行？国有国法行有行规，现在的行情就是这个价。”
“可是这样下去，我的学费就不够了，你不是说了会帮我赚回学费的吗？”我正在焦虑中，没有过多去在意朱华这个动作。
朱华突然笑了：“那你现在是嫌赚不够了是吧？”
“就快要交学费了，钱真的不够。”我紧张地说道。
“不要说老朋友我不帮你，我还有一条门路可以让你一次性赚够学费。”朱华的笑容越来越奇怪了。
“什么门路？”我赶紧追问。
朱华的目光开始在我的身上游荡，脸上浮起一抹奇异的笑道：“你应该还是处吧？”
我没想到朱华突然会问这样的问题，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
如果是平时，我绝对不会理他。但现在我不能走，还要硬着头皮回应他。
“干嘛这样问？”我咬着牙关。
“如果你还是处，那么学费压根不是问题。”朱华盯着我笑了起来，他探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语气轻浮地道：“只要你点头，学费我帮你直接付了。”
看着朱华带着情欲的笑容，我下意识就要拍开他的手，拒绝这个让我愤怒的要求，但是父母佝偻的身影兀然浮现在眼前，我将自己这种抵触情绪压了下去。
我没有立刻答应朱华也没有拒绝他，学费的问题一直压着我，我不敢轻易放弃任何一个希望，即使这个希望的代价异常恶心。
朱华摸了摸我的脸，笑道：“你自己好好考虑一下吧，只要你陪我一个星期，我不但帮你解决学费的问题，还额外给你一笔奖励。”
说完这句话，朱华上车，发动油门，扬长而去。
我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木掉了。
我该怎么办？
难道我真的要……不不不！不可以！
我狠狠甩了甩头，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
就在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我的一个舍友。
她叫于艳，人长得不算漂亮，但是家里很有钱。
我想好了，我决定跟她去借钱。
这一天我在于艳家楼下，等了她整整四五个小时，终于等到她回来了。她手上拎了大包小包，包装上的品牌大LOGO刺痛了我的眼。
“于艳，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很久了。”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走了过去。
“咦，是倩倩啊，你有什么事吗？”于艳有些奇怪的看着我。
“我……我有一件事想你帮一下忙。”我已经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说起话来依然是支支吾吾的感觉。
“虽然毕业了，但我还记得我们曾经是舍友。”于艳走过搂着我的肩膀，“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我能帮就帮。”
“很快就要上学了……”于艳的亲昵动作让我安心了一下，我终于鼓起勇气把话说了出来，“但是我的学费还没有凑够，我想跟你借一点。”
“你想借多少？”于艳听完我的话，皱起了眉头。
“四千……不，三千就够了，我一定会还你的。”我有些紧张。



正文 第10章 苦楚

“三千啊？”于艳顿了一下，搭在我肩膀上的手在下一刻挪开了，她扬了扬手上的各种袋子，“如果你早来两个小时我还是有的，现在都变成这些了。”
如果是平时，听到于艳的这种话我不会再说什么，更不会不要脸地纠缠下去。但是现在我已经被逼上绝路了，我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面对于艳。
“于艳，我知道你家里有钱，我实在是凑不够学费才找你，你看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我的语气已经带着些哀求了。
“家里的钱不是我的钱，这个月我已经用太多钱了，苹果三件套就用了两万多了，实在是帮不了你了。”于艳耸耸肩，脸上的亲昵表情已经慢慢消失了。
看着于艳慢慢走远的背影，我觉得自己真的很犯贱。什么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我这时候才真正的体会到。
不行，我不能放弃，一定有人能帮我的！我咬着嘴唇开始翻手机里面的联系人，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出去，但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我一分钱都没借到。
有一个同学说可以借几百块给我，但是几百块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就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陈媛媛是我最后联系的同学，她和于艳一样家里比较有钱，跟我的关系还可以，所以最后的希望落在了她的身上。
而最后的结果让我想都想不到，钱不但没有借到，还让我听到了一些很难听的话。她跟我讲完电话后，忘了挂机。
“她平时不是很清高的吗？怎么突然就跟我们挨个借钱了？而且一借就是那么多。”陈媛媛的手机那边居然传来了于艳的声音，于艳居然就在陈媛媛的身旁。
“平时都是在装呗，我最讨厌这种看起来清高得很，实际上是就是一只鸡的人。”陈媛媛的声音充满了讥讽和厌恶。
“她会不会早就处心积虑想要找我们挨个借一大笔钱？”
“很有可能，她这种穷疯了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好在我当时没有借给她，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是的，当时我还看到他爸到处跟人借钱呢，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这钱借了给她，保证有去无回，两父女都不是好东西。”
“对啊，我就是再有钱也不会借给这种人，我真的不明白她的脸皮为什么能这么厚，挨着每个人去借钱，想到都觉得恶心。”
我不知道她们是不小心忘了关掉手机，还是故意让我听到，我只知道这些话就像利剑狠狠地刺进了我的心口。
原来，我在她们心里面是这样的人。
挂了电话，我无力地坐在了公园的石凳上，八月的太阳把石凳晒得很烫，但是我觉觉得一身冰寒，一种悲哀的情绪彻底将我吞没。
到处都借不到钱，我有一种被逼到了悬崖的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浑浑噩噩，我拖着无力的身躯，甚至忘了自己怎么回到家。
“姐姐，你没事吧？”琳琳的声音突然耳边响起。
琳琳是我亲妹妹，今年升初三了，要准备考高中。
听到琳琳的声音，我稍微清醒了一下。我抬手摸了摸琳琳的头发，说了句没事准备回自己房间。就在这时候，我看到桌上放着一张旅游通知单。
我拿起看了看，琳琳忙道：“姐姐，这是我们同学组织的，说是搏斗前的放松。我知道咱们家里没钱，所以我已经跟大家说我不去了。”
看着琳琳一脸懂事的模样，我觉得特别心疼。我知道她一定很想去。但是没有办法，谁让我们穷呢。我张开怀抱将琳琳抱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眼泪大颗大颗地坠落下来。
“小倩是我们村的第一个大学生啊，老李你要好好培养才行。”
“小倩真的争气啊，老李你总算熬过来了。”
“什么都别说，干了。”
两天后，我爸在家里请了村里面的亲戚在家里喝酒，这就是我的升学宴。
很多人的升学宴收红包是可以赚钱的，但是我们的亲戚都不是什么有钱人，不用亏已经算好了。
我爸妈在一屋子亲戚的夸耀下笑得合不拢嘴，我爸更是来者不拒，一下子喝了十几杯酒，开席不到半个小时，他已经是满脸通红了。
看着他兴高采烈的样子，我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我不敢想象如果他知道学费没有了会是怎样的反应，我知道他不可能再借够一次钱了。
家里越是热闹，爸爸脸上的笑容越是开心，我就越难受。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立马离开这里。
但是我必须挤出笑脸面对到来的宾客，要装作一副很开心的样子。直到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我立马走到厨房去洗碗，但悲哀的是，洗了一半我发现洗洁精没有了。
洗洁精也要跟我作对吗？我真的很想把手中的碗筷砸烂。
叹息一声，我准备出去买洗洁精，走到客厅门口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亲戚说道：“老李，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倾家荡产地供她读书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早点嫁人省事，你们还可以拿一笔彩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