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红烧爆炒狮子头 中午,湛蓝的天空一片云也没有,风很轻,温柔的如同情人的抚摸,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沁人心脾的花香。 可是田耀光的心却阴暗如冬日。 已经来这里做了十天的保安,每天给高新园区里面的人摇升降杆,看着各种高档轿车在自己面前进进出出,这真的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可是他又能做什么呢? 自己虽然是一个刚刚走出学校两个月的大学生,可是谁叫自己的专业知识学得那么差劲,操着一口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家乡版英文,连续在一百家公司的面试中败北,擦,还是英语专业的毕业生,说出去鬼才信啊。当初高考的时候要是遇到的是北方的考官,那就没有今天这么悲催了。 要是没有春天那小子帮他找的这份月薪两千的保安工作,他也只能像以前那样,去酒店端盘子了。 “真是失败的人生啊!” 正当田耀光在伤春悲秋的时候,一阵嘟嘟的喇叭声将他从自我嘲弄中唤醒。 田耀光抬头一看,通过保安室的玻璃就看到了一辆奥迪停在升降杆外面,车车里的主人摇下车窗,不耐烦的道,“你能不能快点。” 那是一张很肥很肥的女人脸,由于太胖,脸上的五官被揉在一起,像极了天津麻花摊上的麻花。 但是能够在这个小区内居住的人都是非富即贵的,所以就算这个人让他很不爽,田耀光却也不敢怠慢。 “这就好!”他按了一下升降杆的遥控器,谁知道那堵门的杆子就像是故意似的一动不动。 田耀光又按了几下还是没反应。 “你到底在干什么?” 胖住户的喝声已经变成了咆哮,“要是耽误了我的事情,你一个小小的看门狗负得起责任吗?” 听到“看门狗”三个字,田耀光的血液一下子就窜了上来,他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血红,“唰”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车门“砰”的一声打开,那人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几步就跨进保安室,劈手就把田耀光手里的遥控器抢了过去。 看着她那将近一米七五的身高,近两百斤的体重和漂染得金光闪闪的狮子头,爆发富的姿态一览无余。 “这里面的人不是都挺优雅的吗,啥时候来了个爆发富了。”田耀光在心里想到,然后不服气的说道,“你没看到遥控器没电了吗?我这就换。”说着便拉开抽屉找电池。 狮子头啪啪啪的按了几下遥控器,见升降杆没反应,她将遥控器使劲往地下一摔,“哗啦”的响声中,遥控器被摔得四分五裂,嘴里还不依不饶的说:“我要拿文件去公司开会,要是赶不上有你这看门狗好看的!” 听到她的嘴里再一次的冒出这三个字,田耀光不禁怒火中烧,“你他妈说谁呢?保安也是人,没有我们这些小保安,你能在这里住的安稳么,有钱你就是大爷啊!” 那胖女人伸手一推将田耀光推了个趔趄,冷笑道,“我说你是狗你就是狗,我不但骂你我还抽你了,信不信?” 肥大的身躯带着一股旋风,熊掌一样的巴掌就往田耀光脸上奔来。 俗话说打人别打脸,一打脸问题就真的大了。 胖女人想来是霸道惯了,三言两语就举起手朝他脸上呼来………… 田耀光虽然只是个无钱无势无远大前程的三无人员,但也不是别人有钱就可以随意欺负的主。 所以当那只肥猪蹄就要伸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他轻轻一闪就躲开了,然后在那妞的后背一推,肥女人的脸就和保安室的墙来了个亲密接触。 墙壁发出一阵像是地震一样的摇晃,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嚎。 “啊!” 肥妞看到墙上的血和地上的两颗牙齿,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合着鼻涕和鼻血,瞬间就把那张麻花脸变得像是来自地狱的妖魔一样,金光闪闪的头发呈爆炸式的乱成了一团草。 田耀光想到了一道叫做“红烧爆炒狮子头”的菜。 肥妞威风全无,颤巍巍的拿起电话,带着哭腔打了过去,“老公,门口看门的小保安把我打了,你赶紧报警来抓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可是当她挂完电话抬头看的时候,保安室的桌子上放着脱下来的保安半袖衬衫,哪里还有田耀光的半个人影。 田耀光跑了,被人侮辱出了恶气固然是爽,但是能够住在高新园区里面的,随便出来一个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他可不想因为那肥猪被警察抓了,被残虐一顿之后还得让家人花钱把自己捞出来。 来之不易的保命工作算是丢了。 他给春天打了电话,说自己不想干了,想回家去考个特岗教师去。 可是这年头特岗教师也不是那么好考的,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呢。 虽然春天说过,他可以给他在一个城市找一个过得去的工作,可他田耀光读了十几年的书,还是个七尺男儿,真的是想靠自己的能力活下去,就算是真的去酒店端盘子也得靠自己。 这份保安的工作他之所以答应春天去做,是因为他觉得这样接地气,适合自己这种眼高手低的三无人员。 只是拉拉的,现在一切都是过去式了。 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用不了多久他就到了自己的学校,看着这座自己度过了四年时光的大学,他知道,不是自己上了大学,而是不明不白让大学给上了四年。 时值金秋九月,正是新生开学的季节,看着那些一脸喜气洋洋的还带着一身书卷气的大一新生不断地从身边走过,田耀光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最多一年,他们的那身书卷气也会消失殆尽的。” 顺着大学外面的街道一直走,去小卖店要了一碗拉面和一瓶啤酒,他身上也没多少钱了,寻思着是不是要从家里要点过来,还是直接买车票回家休整一段时间在出来找工作,这两个月来应聘了上百家公司都以失败告终,也真够累的。 正文 第2章 垂钓者 天依然晴朗,此时已经是初秋,按理应该挺凉快的。可是不知道何时,空气已经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西边大黑山顶上的天幕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两片泼墨似的黑云。 田耀光付了拉面和啤酒的钱,来到离校园两千多米以外的护城河边上吹风。 空气中荡漾着一股像是鱼腥味一样的气息。 古老的护城河上游是著名的大黑山,清澈的河水从山峡中倾泻而来,直奔入东面的大海,很多人喜欢在这里观赏。 田耀光刚刚上大一的时候,当地政府把那些早已经被风雨和岁月侵蚀得斑驳不堪的护城河河堤换成了方方正正的石头,这样虽然观赏性提高了,但是那种残存的历史古风却也被带走了。 任何古老的事物都会被新兴的取代,随之丧失的,似乎也有远古的人类文明。 护城河宽五丈有余,无论是春夏秋冬,都会有人趟过及膝的河水,到河中心那露出水面约一米高的冲积岩上垂钓,春天告诉过他,这里处于河流的上游地带未被污染,河里的淡水鱼可比大海里的好吃多了,再说在这里垂钓,也是在大都市里闹中求静。 此刻一个有些佝偻消瘦的背影,头发花白的人正在那里垂钓,河边上比其他地方凉快多了,这时候已经聚了不少来吹河风纳凉的人。 护栏上依着各色各样的男男女女,老头老太太们遛着狗,少妇们牵着带着小孩的手散步。 好一幅都市的生活画面,但是田耀光心里却没来由的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难道是失业后遗症? 远处大黑山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来几朵硕大的的黑云,已经把整个山顶笼罩了。 山的那边是金市,绵延进十里的大黑山把田耀光所在连城和金市分割开来。 可能是铅云厚重,两道不耀眼的闪电并没有撕裂大黑山顶的黑幕。 但田耀光却看到了,并感觉到大地发出了轻微的抖动。 难道大黑山那边有暴雨? 河中心的垂钓者还沉侵在钓鱼的悠闲中。 田耀光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水静静地流向东流去,静水流深。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轰鸣之声,就像是马群突然冲出马厩,大地都开始颤抖了。 然后护城河中的水位以肉眼能够看到的速度迅速的上升,垂钓者所在的那个一米多高的沙滩,一下子就被淹没了一半。 “那个钓鱼的,赶紧过来,河水上涨了!”河边上有人扯开嗓门大喊。 钓鱼的很明显的吃了一惊,慌忙将鱼竿收起。 在河边广场上的人迅速的聚了过来。 田耀光见那人卷起裤腿,伸腿在河水里试了一下却又缩了回去,很明显是因为踩不到底。 “你看你看,他脱衣服了,是准备游过来么?”有人起哄道。 “哈哈,你看他的身体,瘦得和鸡排有一拼啊!”一个男的双手抱在胸前,很得瑟的对他旁边的女子挺了挺胸,“比我的差远了。” 田耀光见钓鱼的中年人脱了上衣,露出排骨一样的身子,他双手交错着抱在两肩,很明显是想下水却又不敢。 “那位大叔,你倒是赶紧游过来啊,现在水不深,待会儿就来不及了!” 一个娇美的声音从田耀光的左侧响起。 田耀光扭头一看,瞬间作石化状。“这不是在我们大学读研的校花路雪吟么?” 路雪吟是整个外语学院里无数男生心里的女神,田耀光也不例外,他刚刚进大学的时候路雪吟已经是大二了,作为校花级别的人物,在校园里肯定是频频露面的,什么校园节目主持啊,学生会招募啊都能见到她的身影,听春天说无数的高富帅想要将她拿下都铩羽而归。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潘壳嗄辏?芄欢运?豆厶镆?饩途醯煤苤?懔恕 此刻路雪吟穿的是浅蓝色的牛仔七分裤和天蓝色的笛凡短袖polo装,高挑性感的身材透露出知性美,但她的脸上却是一片焦急的神色,根本没注意到旁边的田耀光。 “大姑娘,我不会游泳啊!”中年男子颤抖的声音从河中心传来。 “你们谁会游泳吗?”路雪吟美目环顾了周围的人一眼问道。 没有人回答她。 “这年头谁会救一个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的人,扶路边摔倒的老头老太太都会被坑得倾家荡产,再说这水里救人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万一被救的人在水里死死的抱着自己,那岂不是两个都要完蛋。”田耀光心里想。 他小时候就听说过谁谁谁因为救落水儿童双双溺亡的事情,而现在也会常常看到新闻上报道类似的事情,所以他也不敢轻易下水去。 看周围的人如此冷漠,路雪吟咬咬牙,对那中年人喊道,“那你别慌,我这就打电话找城市救援队的过来!”说着就拿起电话拨打了城市救援热线。 垂钓者从兜里掏出一只烟,拼命的吸了起来,田耀光看着他消瘦的身躯在颤抖。 一支烟抽完了,水已经把他站立的地方淹得只露出了水面一小块。 “救援队的人怎么还不到?”路雪吟白嫩的脸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拿起电话又打了一个过去,“什么,你们还没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但是却没有一个愿意下水去救人的。 垂钓者的第三支烟已经抽完了,水淹没了他站的地方,救援队的人终于姗姗而来。 一辆面包车上下来两个戴着头盔穿着防水服的大汉推开众人,拿着手里的绳子使劲往河中心抛去,可是接连抛了几次绳子都掉到水里。 “瞧这救人的什么素质,要是搁国外,人家直升机早就来救人了。”旁边一个大爷感慨道。 “谁让困在河中心的不是市长他爹,那样的话直升机早来了,寻常百姓出事了你能看到效率就怪了!”他身边的大妈叹了口气说。 看到水位越来越高,河水已经变成了浑浊的激流,垂钓者想要跳下水里博命游过来,却被救援队的人喝止了。 两个救援的人额头已经见汗,看到水已经淹没到那人的膝盖了,可能是他们两个人的准头实在是有限,那绳子怎么也抛不到被困者的手里。 田耀光心里一直在犯难,到底是救人还是不救? 正文 第3章无名英雄 他是家里唯一的孩子,自己万一死了,爹妈不知道会悲痛到什么程度。 可是那个垂钓者就没有家人么? 他仿佛看到了那个此刻还生龙活虎的汉子在几分钟之后就变成了一具尸体,然后被救援的人送往医院的太平间。 “学姐,麻烦你给我拿下衣服!” 田耀光脱下身上的短袖格子衫塞到路雪吟手里,穿着牛仔裤就跳进了浑浊的河水中。 路雪吟一呆,看着田耀光的身子被一个浪头压了下去,片刻又浮了上来,朝着河中心的中年人游了过去。 三丈左右的距离,没几下田耀光就到了。 “你搀着我的左手千万别放开,不能抱住我的腰,头尽量的往上抬。”田耀光看着这个头发花白的中年人说。 中年人点了点头依他的话照做了,田耀光深吸一口气,带着他往对岸游去。 昔日平静的河水已经变成了咆哮的洪流,夹着无数的泥沙。田耀光的水性不是很好,他的游泳技术都是从乡下的小河中学来的狗刨,在大海里游了一分钟就会手脚发软,现在带了一个人更是觉得费劲。 被呛了几口水之后田耀光觉得脑袋发晕,但总算是到了,河堤上有人将衣服垂了下来。 田耀光将那中年人往上一托,看他抓住一个人伸下来的衣服被拉上去,自己刚刚准备抓住另一件衣服的时候,一个大浪打来,他手一滑就被往河中心卷了好几米。 岸上的人发出惊呼声,路雪吟更是发了疯一样的大叫,“快游过来!” 田耀光手足并用,拼命往岸上游,哪知道此刻的水更急了,一个拳头大的石块被水卷起,“啪”的一声正好砸在他的头上。 田耀光眼前一黑,身子瞬间就被洪流吞没。 岸上的人都呆了。 路雪吟拿着手里的那件格子衫,不甘心的往下面狂奔,但是除了河里的翻滚的浊浪和激流的发出的轰鸣声,她什么也没看到。 望着手里的格子衫,路雪吟泪流满面。 “他叫我学姐,难道是我们学院的同学么?” 田耀光救人的事情晚上就被连城新闻报道了出来。 节目主持人那甜美悦耳的声音用职业性的语气说,“由于天气突变,大黑山头河源处下起了大雨,形成了山洪暴发,在河中心钓鱼的市民被困,市里的救援队及时赶去救人,但是因为救援设施的不完善和水流太急,给救援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难处。” 主持人顿了一顿,抑扬顿挫的说道,“在此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无名青年挺身而出,将被困者救了出来,而无名青年却被无情的洪流卷走,在这个人生观和价值观完全扭曲的社会,这无异于是一项英雄的壮举,市领导已经派出直升机和船只全力搜救,哪怕只有一丝生还的机会都要找到我们的英雄!” 下面是一段当时观望的人拍下来的视频。 由于手机的像素关系,视频拍得很模糊,连田耀光的棱廓都看不清楚。 “一群只知道装模作样的家伙,事发的时候咋没见派直升机!” 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披着大衣站在船头挥斥方遒的领导们,路雪吟觉得自己的心一片冰凉。 时间都过去一天了,这件事已经作为头版头条登在各大报纸上面,在今天这个人情冷漠的社会,正能量的事情还是值得宣扬的,总不能让所有的人都对社会失望嘛? 但路雪吟也知道那个英勇挺身的青年生还的几率绝对是零,她努力回忆那个人的模样,他的眉毛有点浓,是平平的一字眉,眼睛聪慧明亮,嘴角的弧度让人觉得很有亲和力。 可是她从昨天一直到今天下午,她都没有在学校寻找到任何关于那个人的资料。 她去找那个被救了的中年垂钓者,可是那个人,就像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那些亲眼目睹了事件经过的人们在接受采访的时候都唾弃那个被救的人,“这人怎么那么没良心,好歹人家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好青年,为救他而舍弃了性命,而他竟然玩消失,这个社会怎么到底是怎么了?” 路雪吟心浮气躁的拿起电话打了过去,劈头盖脸的就问,“我不是让你打电话和连城这边联系,让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帮忙找到这个人的资料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厚浑雄的男中音,“雪吟啊,你是知道的,大国人口十几亿,要找这么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啊,更何况他身上一点特征都没有,再说在我们国家,死一个人,尤其是没有财力和背景的人,不就和消失一只蚂蚁一样么?” 路雪吟低吼道,“我不管,我就是要让他的家里人知道,这么一个做了好事的人不能连名字都不留下。” 电话那头叹了口气,“好吧,爸爸再托人关照一下。” 挂了电话,路雪吟失望的一头倒在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床头那件蓝白的格子衫被她叠得整整齐齐的,“你怎么什么都没留下呢?好人难道真的都没好报吗?” 她哪知道自己百密一疏,竟然忘记去调查往届毕业生的资料了。 想到那个叫自己学姐的年轻人,他应该就是比自己低年级的在校学生吧,真的是傻啊,当时岸上的人那么多,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挺身而出的,你真把自己当英雄了么?这下把自己也赔进去了,你的亲人要是知道了,岂不是悲痛万分。 为什么我去学校让教导处把在校生的资料全部搬出来,却还是没有你,你知道吗?正因为有你这样的傻瓜,生活才会有希望,那些自认为社会冰冷的人才知道还有温暖。你把生的机会留给了别人,但你却什么都没留下,哪怕是一个电话号码,一个名字。 当时自己虽然对他只是惊鸿一瞥,但是他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白色的球鞋表示他的家境不是很好,如果真的是有钱人,从小在家里娇生惯养的,哪里有这么高尚的情操,奋不顾身的去救人。 鼻端飘来格子衫上淡淡的汗味,她的目光变得迷离起来,伸手在上面轻轻摩挲,“你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昨日汹涌的河流已经恢复了平静,原本热得如盛夏的初秋今天也已经有了凉意,护城河的广场上摆着一些心形的蜡烛和鲜花,这都是市民们为田耀光祈福留下来的。 静水深流,似乎在凑着一曲无言的悲歌。 此时的田耀光正在酣睡,没有呼吸的酣睡。 他被洪流卷走之后,一直冲到了东部的深海里,海水的侵泡并没有让他变得发紫发胀,因为他不是一具尸体,而是宛如一个在熟睡中的婴儿。 冰冷的海水似乎也变得温柔起来,如枝条一样的海草拂过他安静的脸颊,头上的黑发在水流的作用下不断飘动。 “假如有一天我躺在那里,眼前是无尽的流水,身边有无数的鱼游来游去,在我下面的,是冰冷的石头和沙土,而我只能看着上方的水藻,悬浮在荡漾的水面,此刻的我一定是在海底。”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连串的短句传进了田耀光的耳朵里,他的意识像是受到什么神秘的召唤一样,仿佛来到了梦中,眼前是无穷无尽的黑暗,然后他朝反方向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了一束很耀眼的白光。有点像是在书上看到的南极光的样子。 听那些庙里的人说过,当一个人死后,就会看到一道光,只要你沿着光的方向走,就会到达天堂。 田耀光一阵害怕,“难道我真的死了吗?” 正文 第4章悲情田耀光 伸手在口里一咬,没有痛。 “原来只是个梦啊!”田耀光松了口气,朝着光的方向走了过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道狭长的石门出现在眼前。 那道光就是从这道石门的门缝里透出来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门,然后就看到了门后面的光源。 那光源竟然是一个人。 那人盘膝而坐,全身都包裹在一个硕大的像是蛋壳一样的透明罩里面,而这些刺眼的强光就是从那个壳子上发出来的。 那人正是他在河中心救起来的钓鱼者。 “我去,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刚刚那首酱油诗是你念的么?”田耀光看着那个人问道。 “是啊,我是为了把你引来才随便编的一首小诗,你瞧瞧文学境界高么?”那人笑嘻嘻的问道。 “高个毛啊,都说了是酱油诗,拜托你不要把自己搞成神仙的样子,我知道自己现在在做梦,我不是刚刚把你救上去么,你怎么跑到我的梦里来装神弄鬼了?” 田耀光很不给面子的在他身边坐了下来,“自己又不是主角,搞这光环有意义么?” 那人哈哈一笑,将身上的光芒敛去,“因为我只是一个念头而已,别说是你的梦里,就算是天上地下,哪里我都能去。” “念头!” 田耀光将手放进嘴里咬了一下,“我知道梦里的事情都是荒诞不经的,就算是遇到一个超级美女,你想在梦里将她怎样就怎样,但是我还是想问一句,我到底死了没有?” 那人故作神秘的冒出一句,“你虽然没死,但也和死了差不多。” 田耀光失望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好人是没有好下场的。” “有时候我们真的想做个好人,可是命运这东西你真说不准,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赔进去了,就像我救了你一样。” 那人也脸色凝重起来,“其实人的善念不会因为这样的意外就被抹杀,我都怀疑在洪水涨起来的时候,会不会有人不顾一切的去救我,我告诉过你我只是念,不是人心里的那个念头,所以人是不能控制我的。” 田耀光站起身来,“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那人将手支在身后,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道,“试探!” “试探!就将我的生命作为代价么?”田耀光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 “别激动年轻人,一个人想要得到一些东西,不付出一点怎么行呢?得到和想到之间还有一段距离,那就是做到。”那人继续侃侃而谈,“在今天这样的社会,什么都在进步,但是人的本性却越来越退化了,我想要一个继承人,不挑一个人品出众的,我又怎么能够放心。” 田耀光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别忽悠我了,我知道这是梦,所以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奇怪的,我走了。” “那我说我能让你活过来,你信么?” 田耀光本来已经迈开了步子,一听到这话就顿住了。 “我进入过你的脑电波,知道你,家境贫寒,有个妹妹得了绝症就是因为没钱治疗死了,你大学四年,因为没钱只回过一次家,还只是为了去见你妹妹最后一面。你恋爱失败,经济拮据,你很想学以后能够在社会混出个人样来,可是残酷的现实压得你根本喘不过气,尽管你平时都在努力去学,但是脑袋里的事情太多了,你学到的知识被那些东西全都挤了出去,以至于大学毕业后你专业知识不够,口语超烂,所以连个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现在的你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失意,痛苦和迷茫就是你人生的全部,我说的对吗?” 听着钓鱼者说的话,田耀光的嘴巴张得老大,一张脸都变成了青紫色。 因为小学时代就开始看琼瑶阿姨的小说,所以他心里早熟,过早的就对爱情开始了憧憬,在乳臭未干的初二就开始暗恋班里的女生,后来到初三,他开始了初恋。 那时候的感情很朦胧很美也很简单,简单到拉手都没有。 坚持了四年,直到高三,初恋在他还在乡下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去到省会读中专了,见识了所谓的花花世界然后心也变了,在一个盛夏的雨季,他被果断抛弃。 第二段恋爱,是在高三,他是对方的初恋。 那个女生从小被父母抛弃,是跟着外婆长大的,严重缺乏父爱母爱,田耀光在初中毕业的时候给了她一丝关怀和温暖,就被对方视为了男神。 后来那女生去到县城,和她妈妈嫁的后爸一起生活,又开始了求学之路,在一个偶然的机会又和他联系上了,然后就是无尽的诉说和直白,可是在和他相遇的第三个月之后,直接就和田耀光当时最好的哥们好上了。后来的事实表明,视他为初恋的这个女子在后来的日子里几乎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哪种主,不知道上了多少男人的床。 田耀光震惊于她开放的同时又心碎不已,高中时期这样的打击导致他没考上好学校,直接来了连城读这个垃圾外语学校。 大一的时候,一个内蒙的女生和他好上了,这可不比得初中高中时候那单纯的爱恋,除了上床之外,两人牵手拥抱kiss啥的都经历过,田耀光甚至都认为自己今生非这个女的不娶了,可是在大二的时候他妹妹病危,一个寒假之后回来,那女的被一个小混混揽入了怀抱。 感情和家庭的双重打击几乎将他搞奔溃,在学校他很努力,但是由于精神压力巨大,怎么学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提高,直到毕业他的外语专业四级证都没拿下来。 如果他是一个富二代,女人要多少有多少,离开一个再换就是了,而他最爱的妹妹也不会因为没钱治疗和他们一家阴阳相隔,说到底都是金钱惹的祸。 可是他能怎么样呢? 终日焦头烂额的生活,搞得他的自信在一次次的失败中荡然无存,仰仗别人的鼻息而活,成了一个游荡在社会底层的?潘俊 今天为了救一个和自己素不相干的人,还搭上了自己的?潘棵? 所以听到垂钓者寥寥几句话话,几乎道尽了他所有的生活现状和过去,田耀光心里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别人都说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但你却是失意的人生不需要解释。”钓鱼者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白瓷酒杯,很惬意的喝了一口,继续说道,“其实你的人生多半是你走出来的,要是你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把那些所谓的不幸化作你前进的动力,不说有多成功,但活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情。” “呵呵,是吗?”田耀光喃喃道,“其实一个人最难控制的,就是自己的心了,我就是一个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潘浚?业木??⒍?宋乙?肽敲炊啵?衷诘拇蠊倜侨绻?衲闼档哪芎煤玫目刂谱约海?够岢鱿终饷炊嗟拇筇熬尢埃俊 “哈哈,反驳得不错,不过我今天不是来和你谈这些的,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我传承下去,上天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念起念灭,万年光阴眨眼即逝,人生的际遇就是这样,有时候你一个小小的念头,就改变了你的一生。”垂钓者目光灼灼的看着田耀光,“你今天一个救人的举动,让你得到了继承念力的资格,从而你的人生将为此而得到改写,你可愿意?想过要逆袭吗?” 正文 第5章八难加身 田耀光心里一阵乱跳,生活在最底层的?潘棵撬?幌胱约河谐?蝗漳芄谎锩纪缕?娜ド?睿?墒窍质稻褪窍质担?皇切∷担??约阂膊还痪?啪?蓿?蝗坏幕霸缇湍嫦?恕 但是对方的话却让他怦然心动。 所以田耀光好奇的问,“念是什么东西?” “每个人都会发出微量的生命能量,但大部分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中放任它流失。自由操纵从人体内发出的生命能量,使用在攻击或防御上的力称为"念"。有了这种东西,你或许真的能够逆天改命,精彩的人生只属于真正的强者。” “而我,是一万年前的洪荒时代一个伟大的人遗留下来的,他是得天独厚的宇宙洪荒第一人,在那个时代还没有宇宙磁场和能量这样的说法,我的主人却在那时突破人体极限,参透了宇宙奥义,习得一身超级变态的本领,这一身本领在他死后,以一种能量的形式保留了下来,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我了,但是这样的存在形式也是有限的,我要是再找不到传承者的话,就会被消失殆尽。所以我急需找到一个人,把这东西安置到他身体里,但要找到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就必须考验他的人品……” 田耀光本来听得挺来劲的,但听到他说道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忍不住头都大了,什么跟什么啊,这家伙看玄幻小说烧坏脑袋了吧,他伸手阻止了唧唧歪歪说个不停的垂钓者,“得了得了,大哥啊,这是生活不是小说,别和我扯这些了。” 垂钓者拨开他的手,“你不是说自己在做梦吗,那还怕什么,你就当是听我瞎侃得了,要是在你沉睡的这段时间我没有完成对你的继承任务,那我真的就是罪人了。” 田耀光点头道,“那你继续瞎吹吧,你所谓的那些能力很牛么?” “那些能力我将它种在你的身体里,你自己慢慢去参悟和挖掘吧!”垂钓者笑道,“如果一开始就让你搞个宇宙大爆发,那就没什么意思了。这世界上有一个词叫‘悬念’” “我利用爱德华的公式,水30升,碳20千克,氨4升,石灰1.5千克,磷800克,盐250克,硝石100克,硫磺80克,氟7.5克,铁5克,硅3克,还有其余15种微量元素。进行了几千次实验,终于组合成了一个人,我将自己暂存在这个人的身上,然后就到处寻找一个具有赤子心的人来继承自己,可是我找了差不多一万年,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直到今天,我看到你,我的愿望就要达成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是这样一个平民的打扮吗?如果我搞得自己官味十足,那来救我的一定是那种攀附权势的人;如果我全身名牌,救我的肯定是为钱来的。救人本来没有错,可是一旦牵扯到钱、权这些东西就变味了,自古折在这上面的英雄好汉可真的不少。”垂钓者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讥讽之意。 “那你怎么不变成小孩老头老太太呢?那样来救你的人肯定会很多。”田耀光打断他道。 “老弱妇孺确实更能够引起人们的恻隐之心,但是这还是不够,你看到我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你都会舍命相救,那就说明你有一颗赤子之心,那个帮你拿衣服的女孩也对我出手相救了,但是和你相比,她少的就是这个东西。还有那两个救援者,他们救我是出于本职工作,所以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如果没有你的出现,我相信我今天选的会是那个女孩。”垂钓者神态凝重的说。 “这么严重的事情,我是经过反复的思考和验证之后所做的决定,再怎么说你们都是生长在这个地球上的人,万一真的遇人不淑,那天他要来个来个报复人类的壮举,那这身本事就白瞎了。” “好吧,其实再牛逼的人,以现在的科技,直接一颗追击弹搞死,现在你说完了,我也听完了,那我走了啊!”田耀光见他停了下来,转身就走,他不愿意再听这家伙瞎扯了。 身后的垂钓者嘴角挂起一丝诡异的笑容,然后他浑身光芒大盛,一道妖异的红光从他的额头上亮起,一下子就没入了田耀光的脑袋。 田耀光浑身一抖,就像是遭到电击一般,浑身的皮肤起了阵阵战栗。 “我晕,不是在做梦么,刚刚咬手指还不疼呢,现在咋会疼了?”在晕过去之前他想。 昏迷中,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似乎都在不断的膨胀变大,浑身的血管像是被高压充气筒不断的向里面挤压,好像要将他的身体撑爆掉一样,那感觉就算是一秒钟都像是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本来以为那种痛苦结束了,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再次陷入绝望。 一种窒息的感觉袭遍全身,他像是被巨型压路机在身上碾过,自己变成了一张薄薄的肉质的纸片,然后又被卷起来反复的包裹揉搓,像是一个肉疙瘩,无限无限的小肉疙瘩。他恍惚中看到自己就像是一只蚂蚁。 这种一大一小的强烈落差和生不如死的感觉弄得他几乎发疯,明明是晕过去了的,但全身的神经对痛苦的感觉却清晰无比,他很想张口草垂钓者的八辈子祖宗,心里暗道老子舍命救了你却换来这样的折磨,这年头谁都知道好人难做,可谁他妈知道会难做到这样的地步啊,早知道真让他被冲到大海里喂王八得了。 耳边不断传来垂钓者嘻嘻的笑声,“你现在恨我没事,到时候你会对我感激涕零的,可惜的是我看不到了,我会被分解到你的身体里面成为你的一部分,但是我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存在感了。你一定要忍住哦,下面还有更精彩的。” 要是能够跳起来,田耀光真的想给他那张脸扇上无数个耳光,就在此时突然浑身的骨骼传来一阵剧痛,然后是火烤一般的难受。 垂钓者的声音有不断传来,“你以为高手那么好做啊,古人得经过多少努力,大自然的风霜雨雪冰火雷电都是对人体最大的考验,我的主人经过八难之后才有这样的修为,而你小子却是不晓得好歹,被你几下就全拿去了。” 看着他那张在自己面前不断放大又缩小的脸,全身一会儿像掉进冰窖一会儿像是被火烧,田耀光连草丫祖宗的念头都没力气提起来了。 正文 第6章铁人 至于后面的什么风霜雨雪雷电,他根本就没体验到,因为在完成了冰火两重天之后,田耀光就非常幸福的晕了过去。 该晕的时候可以晕过去,真是一件超级幸福的事情啊!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是蔓延的水草,成群的鱼虾在不停的游来游去………… 然后他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人家在水里都会飘起来的,可是现在的自己,却是实实在在的躺在水底看鱼虾呢。 这完全不符合物理学的现象啊!难道我刚才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 还有更恐怖的一件事情,难道睡了这么久自己都不用呼吸的吗? 在我昏迷不醒的时候海里的大白鲨没将我吃了? 其实他哪里晓得在这样的海域,怎么会有恐怖电影里的大白鲨存在。 突然一阵胸闷的感觉传来,他刚刚准备吸气,一股腥盐的海水便灌进了他的鼻子。 田耀光慌忙用他在家乡的小河里学到的狗刨往上浮去,眼前的景象又让他大吃了七八惊。 海面上倒映着都市闪烁的星星点点的霓虹灯,目测现在是深夜,他知道要是不到半夜两点,连城的霓虹灯都不带这样少的。 可是尼玛我刚刚在水底看到的鱼啊虾啊的就跟大白天看到的一样啊,真是见了鬼了。 伸手往嘴里一咬,还是蛮疼的,可是就算真疼,他也不会就这样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看着远处的海岸,他决定一切还是等回去再说吧。 他的脑袋里真的很乱。 一口气游到岸边,他脱下湿漉漉的裤子拧干擦去身上的水,兜里的东西还在,钱包身份证和他的山寨国产手机以及裤带扣上的钥匙一样没少。 身份证是不会被打湿的,山寨手机是彻底的坏了,至少从认识手机这玩意到现在,田耀光还没见过可以防水的,只是他的鞋子不见了,估计是被水卷走的时候扑腾掉的,也幸亏是在深夜,要是大白天天,光着脚丫赤着上身往大街上这么一站,肯定会被人当做是疯子。 他抬头熟悉了一下周围的地形,知道这里是自己平时就爱来吹海风看大海的地方,离学校10多分钟,沿着滨海路走到自己在外面的临时租房,也才半个小时的路程。 夜晚的海风徐徐吹在海水没干的身上凉意十足,这感觉以及脚板踩在沙地上那轻微的疼痛,终于使他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深夜的滨海路上静悄悄的,昏黄迷离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远处的高速路上载重汽车发出的喇叭声显得格外的刺耳。田耀光脑中一片混乱,他不知道自己在海底躺了多久,因为自己的鼻梁上都有滑滑的海苔。 从救人到现在,他还不清楚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像小说中那种死而复生的事情在自己看来,都是那些无聊的人在哪里YY的结果,但是刚刚在他醒来之前所经历的事情却又让像是一幕清晰的画面一样在脑袋里不断回放。 这他妈的闹的到底是那样啊! 转过前面那个弯,再走十来分钟就到租屋的地方了。 可能是因为想得太入神了,周围的声音他一点都没听到。 此时一辆橘黄色的法拉利跑车突然尖叫着从拐角处冲了过来。 法拉利没开车灯,在这样的夜晚,又是在滨海路上,谁会想到还有人。 “砰”的一声,田耀光刚刚抬头,还么来得及反应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飞,身子滚过灌木丛,又掉进了海里。 在他掉进水里的一瞬间,听到了一声女人的惊呼,然后是一个发嗲的声音,“翔哥,不会是撞到人了吧?” 一个男子满不在乎的说道,“大半夜的哪里有人,肯定是咱们没开灯撞到其他东西了。”然后继续开车咆哮着远去。 “我干,老子真是倒血霉了!大半夜的出来飚飙车,飙你妹啊!” 田耀光大骂着,满身湿漉漉的从水里爬出来,下半身的牛仔裤被灌木撕扯成了碎布条,伸手往兜里一抹,谢天谢地!钥匙和钱包以及废电话都还在。 电话虽然被泡坏了,但那可是他做了一个暑假的酒店服务员买的,舍不得扔掉。 终于回到出租屋里面,这是一个在郊区六楼上单独的一个铁皮房子,房租一个月500块,还不带水电的,本来房东大妈要他压三个月的房租交一个月的,但田耀光好说歹说,大妈看他可怜,让他叫了两个月就没再说啥了,反正这样的房子冬天像冰窖,夏天像火炉,除了他这种身上穷叮当又找不到工作的毕业生,谁也不会租的。 用热得快烧了半桶水,再加点凉水冲完澡,田耀光从角落里掏出一包烟,点起一支往床上躺了下去。 田耀光有个在睡觉前抽上一支烟的习惯,他不知道一天抽三支烟算不算得上是烟瘾。 他抽烟有三不抽,走路的时候不抽,吃饭和干活的时候不抽。 他只会在最安静的时候点上一支烟,斜靠在床上,让自己的思绪随着烟雾飘荡。 经过刚才被那辆车一撞,他终于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明明被那辆高速转弯的跑车撞了,竟然连皮都没被蹭破一点点,这种现象要搁普通人哪儿,就算不死也得手断脚断啥的,可是自己却好端端的从水里爬出来了。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个钓鱼的人对他所说的话都是真的。 我变成内裤反穿的超人了么?成了一身刚皮铁骨,竟然连车都撞不死人。 田耀光努力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心想无论接下来自己的身上要发生什么事,都得明天再说。 到时候要是验证那个垂钓者在梦里说的一切。 真如他所说,那?潘磕嫦?娜兆泳驼娴牟辉读恕 一支烟抽完以后,他的眼皮越来越重,经历了那场风火雷电折磨的后遗症表现出来了,他和死猪一样睡了过去。 正文 第7章消失的存在 第二天一直到日上三竿,田耀光才醒了过来。 自从记事以来,他只要一睡觉就会做梦,曾经他把这个称为自己晦涩人生现状的一种补偿,因为只有在梦里,他才能够做现实中不能做的事情,比如在自己看不惯的人面前装逼,坐拥自己喜欢的女人,用数不尽的钞票去砸那些拜金者,可以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等等。 所有的梦里面,他最喜欢的是那个关于能够自由飞翔的梦。梦里面他像个修行得道的神仙,在天空自由的徜徉,看遍祖国的大好河山。 周公解梦说,梦到飞的人,是因为生活压力过大。事实也正是如此。 那简直就是一种病态的YY。 但是长大后,他才知道这是一种叫做神经衰弱的症状。 上了大学后,他开始害怕这个症状了,他怕有朝一日自己会因为神经极度衰弱而死,于是去路边的小门诊咨询过医生,花了几百块买了一些医生们开的药,但只要一闭上眼睛,梦还是照旧的做。 但是昨晚,他竟然破天荒的不做梦了。 初秋的阳光艳丽得有些刺眼,但已经没有了夏日的那种炙热。 田耀光站在楼顶上,迎着太阳伸了个长长的懒腰,一夜无梦的他觉得精神百倍。 这里是城郊,相比城中心的高楼林立,在这座六层高的楼上的好处,可以眺望大海一直延伸到天边的无穷处,当田耀光来这里租房的时候,就被这样的景象彻底吸引住了。 所以房东大妈开出500的价格之后,他想都没想就找春天借了3千,一千五交房租,一千五作为在求职期间的生活费。 不管怎么样,能活着真是件很值得庆幸的事情。 当时他被洪流卷起的石头砸中晕眩的那一秒,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是接下来经历的事情,却是别人就算是活八辈子,都不一定会遇到的。 那个垂钓者的话他已经一点都不怀疑了。 在他像一个石头一样沉在海底的时候,在他被跑车撞进深海却安然无恙的时候,他就已经选择了对那个垂钓者的话深信不疑。 按照那人所说的,他只是以一种念力的方式存在,而现在那种念力已经被他植入到自己的体内,那个寄托念力的垂钓者肯定也消失了。 眼前的事物此刻在他的眼里都变得明朗清晰起来,一向很喜欢思考的他已经敏锐的觉察到,自己的心态变了。 他觉得自己晦涩的心态没有了,相反,他感受到天地万物此刻都焕发着旺盛的生机与活力。 房东大妈的女儿在天楼上栽的几株花正在盛开,城市的天空干净而明朗,就连苍蝇拍动翅膀的嗡嗡声都是欢快的。 他哼着小曲洗漱完毕之后,只觉得浑身精力充沛,看着镜子里那张神采飞扬的脸,田耀光都有点拿不准那是自己了。 从床板底下掏出压箱底的500块,拿上一沓求职简历,他开始了今天的行程。 来到楼下,经过房东家的门口时,房东大妈正在用湿湿的拖把拖大厅的地板,田耀光停下脚步看了看大厅墙上挂的电子台历,上面显示的是9月7号星期5,,10点15分,而他出事的那天是5号下午,原来他在那海底躺了差不多一天半。 房东大妈看到了田耀光倒映在地板上的影子,心里一惊,刚刚抬头就看到了那个租住在天楼顶上,笑得灿若朝霞的年轻租客。 “大妈早上好,拖地呢?”田耀光见她抬头,挥了挥手打招呼。 大妈五十左右,身材高挑,眼角虽然已经有了鱼尾纹,脸上也有一些暗灰色的斑,但仍然可以看出她年轻的时候必须是个美女,这点看她的女儿就知道了。 “这年轻人来了差不多一个月,但却极少和自己说话,平时看他都是一副低首垂眉的样子,今天还主动和我打招呼了,看上去还神采飞扬的,想必是遇到什么好事了吧,难道找到好工作了?”大妈心里想。 “呵呵,小田这是要去哪啊?”大妈直起腰来回应道。 “我想去市里面逛逛,但是手机坏了不知道时间。”田耀光笑着指了指她家墙上的电子挂历。 “嗯,天气这么好,出去逛逛也不错。”大妈对他笑了笑之后继续拖地了,很明显她和田耀光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田耀光在她看来只是一个简单的租客而已,大家也不是很熟,所以没话说是很正常的。 田耀光才不管这些,他的脑子里全是昨天那真真假假的梦境里垂钓者所说的话,他很期待那些所谓的能力到底有多么惊世骇俗,但这必须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才能验证了。 在小区门口的手机维修摊上,花了50块买了一个黑白屏的诺基亚,在智能机泛滥的今天,黑白屏诺基亚这样的古货已经被贬值的不行了,50块就能买一个很不错的。 田耀光将自己的电话卡装了进去,然后开机,就收到了春天发来的信息:“你小子到底去哪了,电话一直关机?” 田耀光回了一条过去,“我没事,我现在要去市里找工作呢,好了再给你打电话。”然后他坐公交车去了市中心。 市中心离这里只有半小时的车程,哪里有连城最大的人才市场,无数的大中小型企业在哪里招聘,田耀光正是在哪里面经历了无数次的失败,痛苦和迷茫。 昨天晚上,路雪吟把田耀光舍身救人的事情告诉了自己的闺蜜,在当今这个人心不古的时代,这样的正能量太少了,她闺蜜是京都相当知名的记者,路雪吟想通过她加大对事件的渲染力度,将此事扩大曝光率,让全国的人都能够看到这个新闻,如此英勇的献身壮举。 不应该在小小的一个连城稍微报道一下就完事,他就算没有名字,但理应让跟多的人知道他,说不定他的家里人能够通过视频上的背影认出他来呢。 闺蜜是坐的是早上八点的高铁,四个小时就能从京都到达连城,而坐火车最少得八小时的时间。 路雪吟十一点就出发了,她很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整件事情清清楚楚一节不漏的告诉闺蜜。 从连城外语学院到市中心,可以搭很多路公交车,站台上站满了候车的人,路雪吟不喜欢拥挤,离他们远远的。 一辆挤得满满的23路开了过来,路雪吟见里面满当当的全是人,皱了一下眉头没上去。 此时一个很阳光的男子从她身旁经过,一下子就挤上了公交车。 直到公交车渐渐远去,路雪吟才心里一个激灵,那眼,那眉和那个身材,不就是那天救人的无名英雄么。 但是她随即就自嘲的笑了,“他已经被洪流卷走,救援队的直升机和船只在出事点的下流和附近的海域搜寻了将近一天都没找到,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突然出现呢。”看来真是想多了啊。 所以路雪吟将想追上去的想法就此停住了。 正文 第8章公交试身手 男人身上的汗味和女人们各式各样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股极度刺鼻的味道,充斥在整个车厢。 由于人太多,打开的车窗起不到半点流通的作用。 挤在人群中的田耀光眉头大皱,难怪现在的人们只要有了点钱都会忙着买私家车,就算是天天上班下班出行都在堵,但他们还是照买不误,一方面是给自己长脸,另一方面想必是忍受不了挤公交的这种摧残吧。 车上各式各样的人都有,老人,小孩美女猪头以及恐龙,真可谓众生百相。 在他身边有两个长相猥琐十七八岁的少年,两人都染着黄毛,穿着黑色的半袖T恤露出竹竿一样的手臂,上面纹着奇形怪状的图案,他们挤在一个穿着黑西服,下面是红色裙子的女子身边,那女子身材高挑,修长的腿裹在黑丝里面,一只白皙的手抓住车上的扶杆,看来是个尤物。 两个少年给田耀光的印象就是那种在社会最底层的那种小混混,打架斗殴吸烟上网泡马子就是他们的生活。这种不良少年一般都是家里不管的,钱花光后他们啥事都会干。 左边的少年有意无意的将自己的胳膊往女子的身上蹭,女子似乎知道了,回头瞪了那小青年一眼,田耀光眼前一亮,那女子一张细腻白嫩的鹅蛋脸有些发红,柳叶眉也随着瞪眼的动作上挑,她想往旁边挪动,但由于空间有限,肩上的挎包正好到了右侧那小青年的面前。 被瞪的小青年有恃无恐的瞪了回去,傲然的挺了挺胸,田耀光注意到另一个小年轻的手闪电一般伸进了女子的包里,又迅速的收了回去。 美女恍若未觉。 原来是遇上窃贼了啊。 车上的人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是大家都识相的装作没看见,把头扭向另一边。这年头见义勇为的事儿很少有人愿意做了,谁知道这车上还有几个是两个小青年的同党,这些家伙一看就是混社会的,别闲事没管成,被人红刀子进白刀子出那就惨了。 田耀光将手伸到那偷东西的人面前,冷冷道,“拿出来!” 车厢里的人纷纷侧目,有好戏看了,出来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小年轻一怔,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这样不长眼的人。 “你什么意思?” 另一个小青年用胳膊撞了一下田耀光,恶狠狠的问。 “拿出来!”田耀光直接无视道。 “哼!” 掏东西的小年轻脸色一变,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一下子就往田耀光的腰眼捅了过来。 看吧,这就是多管闲事的下场,三言两语的就直接动刀了。 混蛋! “噗”的一声,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这是要出人命了。 那美女终于明白过来了,发出了一声惊叫。 田耀光知道自己这下不用去试验了。 冰冷的刀锋传来一股刺骨的凉意,但那声音只是刺破衣服发出来的。 匕首只是将他的皮肤往里压了一寸,但就顿在哪里没前进了。 “这情况看来还真是刀枪不入了啊。” 但他的皮肤还是起了阵阵战栗。 没有预想中的血光迸现,没有凄厉的惨叫。 这是什么情况? 拿刀捅人的小年轻刚想使劲再刺,田耀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使劲一拧。 “咔擦”,所有人的耳朵都听到了让人牙酸的声音,然后那个小年轻就捂住手蹲了下去。 “我擦,高手啊,难道是退役特种兵?但丫也太年轻了吧!”有人开始发挥自己的想象力。 司机已经通过前面的录像看到了发生的事情,一个急刹车将车停了。 美女一个趔趄,抓住扶杆的手一滑,田耀光右手伸出,正好扶在她腰间。 那触感,真是盈盈一握啊! 虽然是隔着衣服,但田耀光还是能感受到入手温热,弹性极佳。 美女抬头吐出一口气,轻声说道,“谢谢!” 吹气如兰,声音娇柔动听,仿佛一缕清风拂过心头。 田耀光急忙缩手,这是扶住人家柳腰的正义之手,和那些偷偷揩油的咸猪手还是有区别的。 司机开始打电话报警,“你好是110吗,我是23路的司机,车上有人持刀伤人,我们在23路的站点太原街附近。” 一听到报警,那个蹲在地上的小年轻站了起来,和同伴打了个眼色,两人就往车门挤了过去。 另一个人也拔出一把匕首,冲车里的人扬了扬,喉头发着颤音,“谁他妈敢拦我就给谁放血!” 满车的人一阵惶恐,大家都知道自己的血是很宝贵的,哪能让人说放就放,都纷纷往里面挤了挤,让开一条道来。 让田耀光意外的是,那美女咽了咽口水,大喝一声“站住”,就伸手要去拉人。 拿匕首的小青年一转身,匕首就往她刺了过来。 美女又是一声尖叫,心想这下真完了。 有的乘客心想,这丫也真是的,这么一大美女在眼前你还真忍心刺啊。 田耀光哪能让她被刺到,他一个跨步就到了美女面前,又是“嗤”的一声,匕首在他手臂上划过,却只留下了一道微红的划痕。 但是他的两只手一边一个,将那两人提了起来,面对面的一撞。 “砰” 车里的人心里不禁一抖,伸手摸了摸额头,要是自己被这么撞一下,不晕都没天理了。 两个黄毛都看到满天都是小星星在闪,还是金的,然后他们就毫无悬念的倒了下去。 田耀光手一丢,就像是丢两个破麻袋,车身都禁不住一阵颤抖。 田耀光弯腰往那个已经晕过去,手却肿得像馒头的家伙的兜里一掏,拿出个镶满水晶钻的5S,递给那美女,“以后要小心了!” 然后他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昂首挺胸的下了车。 司机果断的替他打开了车门。 整件事情从一开始到结束,没超过两分钟的时间,等一车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田耀光已经消失了,连个背影都没留下。 这是车里的人才像一锅开水一样议论起来,有人垂首顿足追悔莫及的说,“我干,这么牛逼的事情,老子怎么没拍个视频拍张照片记录下来啊!” 那个手机失而复得的美女看着田耀光远去的方向,心里荡起阵阵涟漪。 此时的田耀光却是在一个拐角处一拍大腿,“日啊,这么好的机会,这么美的妞,怎么就不找人家留个电话号码微信qq啥的,刚刚只顾装逼了,既然他都替人家追回手机来了,说不定那人为了感恩请我去吃个饭啥的,喝高了之后再来个以身相许我不就发了,哎!” 经过刚才这件事,他没心思去人才市场了,刚刚可是真刀试过了,锋利的匕首都拿自己没辙啊,要是身边没那么多眼睛,他肯定会激动得仰天长啸,“太给力了!” 现在有了这一身逆天的本事,还要去做个办公室的小职员啥的也太屈才了,他准备等自己激动的心平静下来之后,把春天叫来,好好的在他面前显摆显摆,丫由于是军人家庭的子女,从小在爷爷的指导下进行军事训练,长得人高马大的,还经常在自己的面前十分装逼的表演擒拿术,单手劈砖头和脑袋碎啤酒瓶。 要是自己给他来个刀砍不进,车撞不死的表演,这货不被吓个半死才怪,然后再让他向他家老爷子说一声,在军营里给自己谋个职位或者当个普通士兵,那样的话就不愁没饭吃了。 以前不让春天帮自己的忙,是因为自己确实什么都不会,而现在知道自己已经今非昔比了,那自然就有底气了。就算是进了军营,他也能靠自己的本事而活。 他匆匆离开公交车并不是真的装逼,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啥的,主要是警察来了还要被带到警察局里去做笔录,都见义勇为了,才没必要这么麻烦。再说他打心里对警察这个职业有一种天然的抵触情绪,或许是自小到大看过的警察负面新闻太多了吧。 正文 第9章爱上他了 连城火车站出口处,路雪吟正在翘首以待。 香风袭来,一双温滑细腻的手从后面蒙上了她的眼睛,伴着咯咯的娇笑,“猜猜我是谁?” 小说上都写烂了,车站附近总有这样的人,在你刚下车站在那里茫然四顾的时候,就会有人在你后面捂住你的眼睛问,“猜猜我是谁?” 然后他的同伙就会趁此机会把你的行李拿走 路雪吟嘻嘻笑道,“我可没行李哦,玩这招猜猜我是谁的游戏是没用的。” 然后她就转身一个熊抱,将身后偷袭者那火辣的娇躯搂进怀里,“小妞,你是本王的压寨夫人了。” 这人正是她大学期间亲密无间的闺蜜甄子琪。 甄子琪和香港的武打巨星甄子丹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所谓的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甄子丹先生是个威风凛凛的汉子,而甄子琪却是个火辣辣的女汉纸。 由于非常崇拜巨星子丹先生,大学时期她喜欢哼哼哈哈的在寝室鼓捣拳脚,常常拿里面的姐妹们练拳,同个寝室的其他两个女生实在受不了这种摧残,果断的要求校方换寝室,只留下路雪吟和她住在一起。 甄子琪说路雪吟这小妞太水嫩了,她虽然同样是女的也有点吼不住,所以倒没狠下心来辣手摧花,反倒是那两个室友搬走后,两人成了亲密无间的闺蜜。 大学毕业后路雪吟选择继续深造,而甄子琪去京都做了一名媒体记者。 今天的甄子琪上身穿着墨绿的女战地秋装,下套紧身牛仔裤加运动鞋,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英姿飒爽狂野的感觉。 两人半年没见了,嘻嘻哈哈的闹作一团,丝毫不顾火车站周围那些人的目光。 在最繁华的胜利大街找了个餐厅,刚刚坐下一个寸头穿着黑马甲扎着蝴蝶结的男服务生就给她们端来一杯白开水,并彬彬有礼的奉上菜单,“两位看看吃点什么?” 两人随便点了些清淡的菜肴,甄子琪笑道,“看来你的口味还是一点没变,适当来点重口味调节一下啊,要不我给你点几个超辣的?” “得了吧你,我说你都老姑娘一枚了,怎么还不结婚?”路雪吟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问。 甄子琪脸色变得落寞起来,“他还要在剑桥拿博士学位呢,哪有这么快!” 路雪吟也不禁沉默,女人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爱情有一天能够修得正果,甄子琪和那个剑桥高材生经历了四年的爱情长跑,平时就是远隔重洋的,一年相聚的时间就那么两三次,现在那丫又要攻读博士,看来苦命的子琪又有得等了。 “不说我了,你呢,和追了你八年的徐志堂有结果了没?是座冰山也该被融化了啊,瞧人家徐公子,温文儒雅的,家中虽然有金山银山供着,但丝毫没有二世祖的嚣张气焰,你说你这是等谁呢?”甄子琪问。 “这还用你问啊,要是有感觉早就不是这样了。”路雪吟抬手掠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其实感情这东西不是靠时间可以积累的,感觉最重要知道不?你没看过英国一个诗人说的么,‘我苦等了你四年,却还不如一个路人,他只用一声叹息,便成功掳走了你的心。’徐志堂从高中一直到大学都和我在一个校园,但他屁股后面不一直还跟着个苏悦然么?”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路雪吟没说出来,那就是她父亲和徐志堂的老爸是生意上最大的对手,京都的两大财团巨头,各自手中掌握的资产都是富可敌国的,整个大国每年的GDP增长中,至少有至少三分之一是这两个大集团的功劳。 他们两家表面上虽然是一团和气你敬我爱的样子,但是暗地里却时不时的较劲,谁都想做大国的第一大财阀,将大国经济命脉紧紧抓在手里。 徐志堂从高中就和她在一个学校,那时候他就坦言说要把路雪吟追到手,路雪吟自小耳濡目染,哪里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她知道徐志堂表现出这么大的恒心,不是单纯的表面上说的什么爱,而是接到他父亲的授意,想和自家联姻,两家合二为一之后,按大国的传统,女方家肯定要以男方家为主,那自然而然的,路家就成了他们的附属,到时候大国第一财团还不非他家莫属? 甄子琪只是看到表面上徐志堂对路雪吟三年高中四年大学一年研究生的不离不弃。 “好了不说这玩意儿了,吃饭吃饭!”,甄子琪拿起筷子一边夹菜一边说,“你给我仔细说一下那天的那个无名英雄吧!” “咱先吃完饭再说行不?我怕说了自己难过没心思吃饭。” “依你,那吃完了回你的地方说。”甄子琪哈哈一笑。 听完路雪吟的叙述,看着床头那间叠的整整齐齐的格子衫,甄子琪手托下巴沉吟了一会儿,“你记得清他长得是什么样子不?” “记倒是记得,不过我只有个大体的印象,要是在大街上看到的话我倒是可以认出来,只可惜他应该不在了,今天我去接你的时候,在校园外面的站台貌似看到有个人和他挺相似的,估计是我眼花了呵呵!”她突然一怔,“难道你有办法帮我找到他的家人?” “我们做媒体报道的,少不了和公安打交道,据公安部的同志说,在没有条件安摄像头的地方,如果没有当时他们抓不到罪犯,在确定犯罪嫌疑人时,都会根据在现场的目击者提供犯罪分子的相貌特征,然后请专家凭这些特征对嫌疑人的影像进行电脑合成,然后让人确认,我在京都那边有公安部的朋友,要不你和我去吧。” 路雪吟叹了口气,“算了,人家这种人放古代就叫做舍生取义的,为了找到他的家人,哪能像搞刑侦一样去弄,你就把连城电视台的新闻资料拿过去,放到央视的综合频道播一下吧。” 甄子琪无奈的一耸肩膀,“大姐,你当我是神啊,央视的节目我这样的小记者能整上去才怪了,再说现在我们国家,死个把人这样的事情太小了,他这件事能在地方电视的新闻和报纸上出现就很不错啦,如果他有名有姓的话还好说,那我还可以找人托点关系对他来个现场采访啥的,可是在整个事情中,他留下的只是跳水那时一个模糊的背影,还有你不是说,这里的媒体想要采访那个被救的钓鱼者,可是那个人竟然昧着良心玩消失,你说这忙到底该怎么帮?” 路雪吟只觉得心烦意乱,阻止道,“那就算了吧,这年头好人真是没好报的,就按你说的把视频资料拿过去,然后播放一下,他家里要是有人能够认出来就好了。” 甄子琪突然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看着路雪吟,“难不成你喜欢上了那个你口中的英雄?” 哪知道对方竟然毫不犹豫的说道,“是啊,要是他还在,我一定会嫁给他的,你没看到我把他的衣服放在我床头了么?” 甄子琪恍然大悟,“我懂你说的那句话了,徐志堂八年的艰苦奋斗,还比不上人家一个挺身而出的英勇行径,古人说的美女爱英雄,果然是诚不欺我啊。” 要是田耀光听到他心目中的女神这么说,丫肯定会幸福的晕过去。 正文 第10章刺杀 月明星稀,夜晚冷风袭人,都市的霓虹灯闪烁迷离。 此时落砂机一栋豪华的楼商务宾馆内。 赫尔克躺在象牙白的浴缸里,看着窗外无尽的夜色和林立的高楼都臣服在自己的下面,他有一种很优越的感觉,此刻他在的是落砂机最高的大楼,芸芸众生都在他的脚下。那滋味真是舒服极了。 他爷爷是美国加州的州长,老爸是总统身边的要员,母亲丽丝是抖抖脚金融界都会发生巨变的女商人,有人做过一个不完全的估计,如果他老妈将自己的影响发挥到极致的话,美国的经济将会出现短暂的瘫痪。 赫尔克30岁长得高大威猛,他的眼睛是深褐色的,完全继承了他母亲的遗传,这副尊容加上他极为显赫的家世,自他成年以来,有超过上百个女人在他胯下折服,赫尔克虽然这么牛逼,但他却不是个只思考饱暖淫欲的人,他通过自己的努力,从一个小小的银行办事员做起,短短的十年时间就成了米国政治圈内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想到过了今夜,他就可以荣升为花旗银行的行长,做一个真正掌握米国经济命脉的人,赫尔克整个人都快要燃烧起来了 过了今夜那个吹牛逼最厉害的大国,因为他的荣升,随着计划的实施,将会迎来一场浩劫。 想到明晚安晴子就要来了,他下面一下子就一柱擎天的硬了。 一道黑光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他浴室外的落地窗上,在钢化玻璃的碎裂声中,那道人影站在他的面前。 来人黑衣包裹着,只能看见眼睛像鹰一样寒冷锐利,屋外的寒气都好像被他带进来了。 赫尔克曾经获得过80公斤级的拳击冠军,身手甚是矫捷,一发现有异常,他立即从水中一跃而起,手里的酒杯被他扔在墙上,发出碎裂的声响。 只要让门外的那两个白人保镖听到响声,别说是一个人了,就算对方是一头狮子也会被他们手里的蓝魅击毙。 只可惜赫尔克兹还没跃出浴缸,一道光影从黑衣人的手里飞出,准确无误的射入了他的脖子。 赫尔克的呼救声还没发出,就被阻断。 鲜血,以喉结为中心蔓延,就像是鲜花在盛开。 赫尔克兹扑通一声掉进浴缸。 浴缸碎裂,合着赫尔克兹鲜血的水迅速在地板上蔓延。 此时,宾馆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 黑衣人眉头一皱,刚想转身朝外面一跃而下,却看到一个高大的白种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哪里。 黑衣人发现自己的退路已经被封死,两个白人保镖见到赫尔克兹已近变成了死人,心里都涌起了滔天的杀意,门口的保镖手腕一抖,一把奇形怪状的枪喷出蓝色的烈焰,以接近光的速度呼啸着对黑衣人笼罩而来。 黑衣人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闪身疾退,想要夺窗而逃,站在窗口的白人一声冷哼,手里扬起一把同样的枪,蓝色的烈焰自拳头般大小的枪口喷涌而出。 蓝色烈焰像来自地狱的召唤,发出刺耳的滋滋声。 “赫尔克兹身边的人真不简单!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黑衣人就地一个翻滚,堪堪避开两股纵横交错的蓝焰,地上的地板砖被蓝焰灼中瞬间化为粉尘,地上多了两个大洞。 黑衣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两道白光自手中激射而出,奔向那两个保镖。 保镖身材高大动作却敏捷异常,两道白光都被他们避开,一道直入墙壁,另一道破窗而出,在夜空中闪烁了两下便消失不见。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夹着皮肉烧焦的味道,黑衣人受伤了。 两个白人眼中露出狂喜之色,其中一个叫道,“空夫,掐拟孜!” 黑衣人像弹簧一般自地上跃起,带着一抹残影扑向窗口的白人。 白人大吃一惊,只觉得脖子一痛,在“蹦咔”的脆响声中,颈骨已被拧断,高大的身躯如泄气的皮球瞬间委顿在地上。 但门口保镖手中武器喷出的蓝焰已经咆哮着到了黑衣人的后心。 黑衣人身子一抖,往前奔出几步,后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开的疼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一闪身就从破碎的窗口跃下。 剩下的保镖冲到窗前,只见都是的霓虹灯不断的闪烁,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被蓝魅击中的人,都必死无疑,你就算侥幸逃脱也活不久了!”保镖用英语自言自语。 不到十分钟,整座宾馆已经被封锁,无数的警车尖叫着呼啸而来。 一个面色阴沉沉的白发男子看着触目惊心的现场,他的脸色带着一种病态的苍白,一双眼睛如两道冷电,他身后垂手站着一个身高至少一米七五的西方女子,这女子也是一头白发,如果不是那双蓝眼睛里面透出的不是一抹狠戾而是温柔,那她绝对是一个绝色的西方美女。 白发男子对她冷冷道,“只有大国那边的人才有这种修为,看来我们的计划得提前了,赫尔克兹的家人那边你负责联系吧!没有我的允许,外面的警察一个也不许进来。” 那女人对男子一颔首,倒退着出了房间。 男子看了一眼死得僵直的赫尔克兹一眼,见他下面兀自挺立如枪,不由皱眉起身拿起一条浴巾盖在尸体上面,喃喃道,“你这一死,你那老鬼还不发疯,你可是家族里最牛的谈资啊,这下他可没理由在不支持我们的行动了吧,有了他的加入,我们行动起来成效就更大了,你就好好的见你的上帝去吧。” 他站起身来仔细在房间打量起来,阴锐的目光扫过墙面,突然间瞳孔一缩,看到了那个被黑衣人手里白光打中的墙面。 男子手掌在墙面一拍,一枚硬币从墙里崩了出来。 他拿着硬币走到赫尔克兹面前蹲下,看了看他脖子上的创口,又看了看手里的硬币,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大金刚力加上硬币作暗器,果然是你!但是听伍德说你已经被他手里的魅蓝射中,看来我在大国又少了一个可爱的对手了。” 赫尔大人刚刚在白宫参加完总统的晚宴,洗完澡之后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吸烟。 明天他最值得骄傲的儿子明天就正式荣升为国家经济命脉的操纵人,老爷子和自己都将坐上专机去为他庆贺。 外面的女秘书敲了两下门说,“大人,有你来自落砂机的私人电话。” 他让秘书把电话拿进来,温柔的女秘书轻柔的关上房门退了下去。 “你好,我是赫尔本,请问你是哪位?”赫尔本的声音不怒自威,带着上位者与生俱来的架势。 那头传来一个平静的女音,“先生,我是FBI的调查员,你儿子出事了,希望你和你的家人尽快过来处理后事。” 赫尔本的脑袋“轰”的一声,手里的电话差点掉在地上。 儿子早上还喜滋滋的和自己通话,让他明天和爷爷一起去参加就职演说,现在却接到电话说他死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但是作为米国的高官,内心虽然悲痛,但他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他的私人号码在整个国内知道的不超过十个人,所以他不怀疑对方是在欺骗自己,眼下的情况还是自己赶过去再说,至于老头和自己夫人那边,还是先不通知为好。 “给我安排专机,我要去落砂机一趟。”赫尔本朝外面大声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