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让你不寂寞 楔子 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让你不寂寞 相信爱情吗？ 那种甜蜜的，疯狂的，单纯的感情…… 很多年以前，我是相信的，固执且坚定的相信着我的爱情，相信它会长长久久，相信它不会随时光的流逝有任何的改变。 到了如今，失去最初为了那个人奋不顾身的勇气，也不过只剩被束缚后的冷然与淡漠。现实能磨掉许多，曾经棱角分明的模样，撞的满头是血却依旧冲着南墙不回头的倔强，亦或是记忆里那人的轮廓。 年华错落，指缝间汩汩流过的岁月，回忆里鲜衣怒马的少年，昔日一起走过的那些年，爱我的，我爱的，各自安好，散落在天涯。 年少时我一直坚信我的爱情是会从校服到婚纱的美好，与他谈一场不分手的恋爱，一次一生，可后来想起不由感叹那时的自己多傻。 不计较付出，亦不问缘由的喜欢一个人，青春时候偏执激烈的感情，走过弯弯绕绕的年月，到如今还剩什么？ 秦皓，那个我曾深爱多年，追逐多年的少年，这些年来，有没有人让你不寂寞？ ………… 仰头猛灌一口烈酒，感受着酒液顺着喉咙而下时的轻微刺痛。秦皓将目光投向窗外，天阴沉沉的，沉闷而压抑，就像此刻他的心情。 原本昏暗的室内忽然之间灯火通明，秦皓闭上眼睛，抬手抵挡刺眼的光线，半响后才睁开看向门口处。 骆易樊把钥匙放在鞋柜上，伸手把门拉上。刚想抬脚走进去，就被秦皓一声厉呵定在原地，“换鞋！” “哇，我真是，你小子这该死的轻微洁癖真的很惹人嫌。”骆易樊颇为无奈的从鞋柜里取出一次性拖鞋。 “你很嫌弃的话就别来，正好我也不是很欢迎。” 骆易樊望着客厅，男子倚着沙发瘫坐在地上，身边散落着几个空酒瓶。往日男子周身运筹帷幄的气场此刻早已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一身颓然之气。 “你也就只能跟我嘴硬了。”骆易樊抬脚走到秦皓身边坐下。 “你过来干什么？”秦皓伸手从桌上拿下一瓶酒，撬开后递给骆易樊。 “陪你喝酒啊。”骆易樊笑意盎然的晃了晃手中的酒瓶。 秦皓并未再出声回应，他继续喝着他的酒，像是身旁没有多出一个人。 骆易樊打量着他的动作，良久，开口道：“能让我们一向高高在上的秦爷这般失意，一个人在家里喝闷酒的，”他顿了一下，“让我猜猜啊，今天是她的生日吧？” 秦皓灌酒的速度加快了几分，面上更添冷然。 “你怎么知道？” “想不知道都难，每年都是这个时候。你就会把自己关在一个地方喝闷酒。我可记得记得当年你们是在她生日的时候在一起的，她的生日好像就是在这个月。” 骆易樊见秦皓又不做声，心中无奈，“你家酒杯放哪了？” 秦皓抬手指了指厨房。 “叮~”酒杯碰击桌面的清脆声，骆易樊将啤酒注满酒杯，递了一杯给秦皓。 骆易樊看着秦皓接过，然后仰头饮尽。“哎，我给你拿酒杯来是让你少喝点，结果你还给我这么灌。明天早上还要去公司开会，你小心起不来！”话音里有着气急败坏。 秦皓撇了他一眼，“不会。” 骆易樊被噎的沉默许久，才重新开口：“我有时候啊，特别怀疑现在的你和我以前认识的秦皓是不是一个人？”他抿了一口酒，继续说“想当初啊，什么稳重，什么沉着，在你身上啊，那就是放屁！更别提他们现在说的什么少年老成。” 又是一阵沉默。 “其实我挺佩服唐大小姐的，能把你那一身的桀骜和戾气磨的干干净净。但我有的时候又忍不住怪她，当初的秦小皓多么可爱啊，怎么就被她弄成今天这幅样子了？” “别叫我秦小皓！” “得得得，我知道那是大小姐专属。秦皓，你说，明明当初是她追的你，追的轰轰烈烈，不顾一切，人都说先爱上的先输，结果你们俩是反过来了，”骆易樊叹了口气，“她走了这么多年，你消沉了这么多年，那如果她一直不回来，你是不也要一直等下去！” 秦皓目光深沉，“她会回来的，一定会。” “好，那就算她会回来。可你告诉我如果她有了别人，如果她不爱你了，你又该怎么办？”骆易樊不得不残忍的刨开这些秦皓从来不愿意去考虑的可能。 “你算尽了一切，但如果你们真的回不去了，你就得去接受另外一个人，去跟另外一个人走过余生，你不可能一直原地等她。”骆易樊认真的说道。 “不会的，”秦皓的声音中添了几分固执，“我们说好的，即使相互厌恶，也要一直纠缠下去。” 骆易樊看着他此时流露出的几分脆弱，心中感叹要是让旁人看见大名鼎鼎的秦爷这副样子，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带烟没？”秦皓似是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从容。 “喏，给，”骆易樊从口袋里拿出一整包，抽出两支，递了一只给秦皓，“你不是戒了吗？” ​“没有，只是抽的少了。”秦皓从贴身的衣袋里掏出火机，替自己和骆易樊点上。 樊骆易瞧着他手里的火机，是支银色的zippo。上面的印漆已经有些脱落，但表面仍然光滑可鉴，可以看出主人时常握在手里摩挲。他认的这支zippo，那是秦皓十七岁生日的时候，唐冉汐给他的生日礼物。 “老樊，你还记不记得那年咱们给韩洋过生日，你们问我到底喜不喜欢她，我是怎么回答的。” “我记不大清了。” 秦皓嗓音暗哑，透着一股子沧桑，“我说……被她那样的姑娘那样挚烈的追逐过，有几个人能不动心，”他放慢了语速，继续说：“所以，跟她那样的姑娘在一起过，又如何轻易将就。” 骆易樊哑口无言，他早该明白自己的劝说不会有什么用的。是了，摊上唐冉汐那样的姑娘，是劫，可谁知道对秦皓来说不是甘之如饴呢？他认识她也不少年了，她骄傲任性，却也炽热的像一团火，能照亮身边所有人。只是，也会不小心灼伤靠的太近的人。 “她走了多少年了？”秦皓吐出一口烟圈，欣赏着眼前烟雾缭绕的迷蒙。 “好像，快五年了吧。” “五年……”秦皓低声呢喃，“够久了。” “我要订婚。”这句话的威力不亚于平地炸响的一声惊雷，惊的骆易樊差点跳起来。 “你疯了！”他不可置信的道。 “我没疯，我要订婚！”话语中的笃定清晰可辨。 骆易樊观他面上的神色，眸中透出的几缕兴奋带动脸上的神情，竟是打破了这些年身上的阴沉，整个人一瞬之间锋芒毕露。 骆易樊愣住了，他似乎看见了当年那个桀骜不驯，放荡不羁的少年向他走来，然后与眼前的青年慢慢重合。 “好，我帮你。”这么多年兄弟，他想他可能明白他要做什么了。希望到最后，一切都能有个圆满的结局吧。 正文 第一章 唐家有女 第一章 唐家有女 “咔哒”扣上耳环的清脆声响使闭目眼神的唐冉汐缓缓睁开了眼睛，化妆师轻声说到“唐小姐，好了。”面前巨大的梳妆镜映出被精心打扮后显得十分精致的容颜，唐冉汐勾起唇角，“发布会还有多久开始？”化妆师忙抬起手腕看表，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人抢先回答了。 “还有半个小时。”唐冉汐闻声转头，身着西装的优雅男子倚在门框处笑的荡漾：“哎呀，汐汐你是越来越漂亮了啊，看的我都心动了啊。” 唐冉汐一脸黑线，“白正帆你是被游宝管的太狠了吧！都精神错乱了。” 话一出口，就见白正帆脸上的笑意瞬间一僵，又很快的恢复过来，他好像浑然不在意的嬉笑道：“姑奶奶，我好不容易出来放松一次，你就别提她让我扫兴了，行不。” 唐冉汐冷冷扫了他一眼，“怎么说话呢！游宝让你扫兴啊，扫兴你和她分手呐。” “我也想啊，我那不是被逼无奈吗！”白正帆的声音在唐冉汐锐利的目光下越来越低，气氛变得有些沉闷。 “好好好，大小姐，我不跟你在这儿纠缠了，发布会马上开始了，你赶快准备一下，我再去其他人那边看看。” 唐冉汐挥挥手，“赶紧儿走。”话音一落，白正帆的影子就已经不在。 叹了口气，唐冉汐心中委实担忧，白正帆是她的发小，游宝是她十多年的好闺蜜，他们两人的恩怨纠缠委实是这些年京城里不衰的八卦。一个京都世家的太子爷，一个魔都豪门的大小姐，所以私下里碎嘴的人其实挺多。其实哪里有外人传的那么复杂，不过是一人多年求而不得在看到一线希望死死抓住后，开始的你追我赶的游戏罢了。 她是旁人，看的反到比身在局中的两人清楚，白正帆远没有他自己想象中那么讨厌游航，甚至是有些喜欢的，只是他的骄傲绝不允许他承认自己喜欢上一个拿家里威逼他订婚的女人。 可游航也没有错，求而不得的痛再也没人比她更了解了，那是种能让人疯狂的绝望，只是爱情从来不是付出了就有回报，就像……他们。 起身拉开凳子，化妆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她站在梳妆镜前，细细抚平起身时衣服上的褶皱，然后抬头对着镜子抿起一个优雅明媚的笑容，台前幕后，她还是意气风发的唐大设计师。 秦皓，我应该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曾予我的痛，就不会有今天的唐冉汐。 “各位媒体朋友们大家好，欢迎参加到本次白氏集团旗下白云地产和Je ne regrette pas工作室联合开发的明珠商业城开盘的发布会……” 主持人在台上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唐冉汐站在后台百无聊赖的玩着指甲，而边上的白正帆骚包的对着墙上的装饰镜理着自己的头发。 唐冉汐抬眼看他了一眼，一脸嫌弃，“你有必要吗？不就参加个新闻发布会！” “什么叫做就参加个新闻发布会，拜托，这可是我迷倒韩国万千少女的机会，好吗？”白正帆做作的捋了捋头发。 “就你，我从你全身上下就没看出一点儿能迷倒人的资质，你还是省省吧。” 唐冉汐继续不遗余力的损他，“我们家游宝能看的上你，简直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你还不情愿，啧啧，小心最后没人要，你就一个人孤独终老去吧！” 白正帆被气的咬牙切齿，只是他的极好涵养让他什么也没做，恶狠狠瞪了唐冉汐半天，最后说：“行，唐小汐，我吵不过你，你这张嘴啊，迟早有人能给你制住。” 唐冉汐挑眉：“我等着。” 这时候主持人的“滔滔不绝”告下了一段落，“下面有请我们白氏集团总裁，白云地产首席执行官白正帆白总上台进行发言。白总日理万机，这次可是千里迢迢从Z国赶到这里就为了参加发布会，足见白氏集团对于这次开发的重视。白总，请站到这里来。” 又是一段鼓动人心的演说，唐冉汐揉揉额角，心中烦躁。白正帆停下来后，主持人的声音又一次响彻全场，“白总，听说这次明珠的整体布局甚至连小型景观都是由唐小姐一手设计的，是吗？” “是的，唐冉汐的设计受到很多人的喜爱，而此次明珠也是她第一次插手建筑设计，耗费了很多心血，我相信会给大家一个惊喜。” “说的我真是迫不及待得想看明珠开业了，那么今天我们的唐大设计师也来到了现场，大家掌声欢迎她上台。” 高跟鞋“咯噔，咯噔”抨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当唐冉汐出现在记者们面前时，闪光灯闪烁得频率变得极为频繁。相比较起白正帆高大上的头衔和帅气却生疏的面孔，媒体们还是更喜欢唐冉汐这些年来在韩国设计界和时尚界都较为享誉的名声。镇定自若的把她该进行的一切都做完，唐冉汐对着台下深鞠一躬，就淡然的退场了。 身后的会场在她离开后有一瞬间的寂静，然后是如雷的掌声，她唐冉汐能走到今天，靠得从来都是她自己的能力。 “真的是长大了，我都有些陌生了呢。”看着唐冉汐逐渐消失的背影台上的白正帆呢喃道。 正文 第二章 回的去吗 第二章 回的去吗 发布会后接着就是一场小型的宴会，又来了不少H国的名流以及八卦周刊的记者，会场一时间有些拥挤。 唐冉汐从垒起香槟酒台上拿起一杯香槟，淡金色的酒液随着杯壁的摇晃微微摆动，映出衣香鬓影，杯觞交错的场面。 她本想找个角落安安静静得呆会儿，但她忘了这场宴会名义上有一半是她的主场，又怎么会允许她悠闲的呆着。还未抬脚，就迎面走来几位时尚报刊的主编，唐冉汐不得不端起笑脸跟着寒暄。 人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酒也换了一杯又一杯，幸得香槟本就是应酬之物，再来这些年来唐冉汐对于这样的场面早就是‘身经百战’。所以在面前的西装革履的‘成功男士’口若悬河的吹嘘着自家的公司的销售战略有多么优势对外包装有多么成功时，唐冉汐还能抽空担心担心白正帆在干些什么。 当然，唐冉汐的担心有点多余，白大少在这些H国名流里混得如鱼得水，语言和国籍丝毫没有成为他的阻碍。就像此刻唐冉汐所看到的场面一样，他的身边围绕着几个韩国美人儿，而他不知在说些什么不时引得几位韩国美女不顾形象得笑作一团，也让周围的目光被他们吸引去了大半。 唐冉汐想起好友，心里愤懑，“真是不让人省心！” “Mr.Tang，你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极其蹩脚得英文称呼真真是刺耳，唐冉汐觉得自己都要维持不住面上的微笑了，“金先生，我很好，您也说了这么久了，我看您可能需要喝点东西休息会。那我就先失陪了。”没有理会身后男人的呼喊，直接转身疾步朝着白正帆的方向走了过去。 “各位小姐，打扰一下，借你们身边这位男士用一下。” 白正帆好不容易打发一众名媛，终于在宴会厅一角的落地窗边找到了唐冉汐，女子安静的背影沐浴在耀眼的阳光里也丝毫没有被温暖，依旧透着一股子孤清。 白正帆看着，心疼简直满得要溢出来，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打小就十分闹腾的女子变成了今天这幅样子，明明一直是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大小姐，她合该是当初那副高傲任性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样一个人扛着所有，处处都透露着自立坚强。 “小汐，”白正帆觉着有些难问出口，“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唐冉汐转身，有些诧异地看向他，“怎么会问这个？”白正帆没有回话，脸上是少有的严肃。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唐冉汐才妥协得开口，“我很好啊，怎么会不好。”语气里是一贯的自信。 见白正帆继续沉默，唐冉汐心想他可能不怎么相信，只得接着说：“你也看到了吖，我现在过得真的很好，名誉，地位，亦或是财富我都有了，所以怎么会不好呢？” “可小汐，这些都是你想要的吗？你这么多年在H国自始至终孤身一人，连稍微要好一点的朋友都没有，你什么样的性格我们都清楚，耐不住寂寞喜欢玩闹，但这些年来你一点点变成今天这副样子，你说你很好，叫我们怎么相信。” 唐冉汐的头微微低垂着抗拒得意味十分明显，她想着白正帆什么时候变这么唠叨了，“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这样的生活我不喜欢。况且我不是孤身一人，还有豆包呢。” “你……”白正帆暗恨唐冉汐的伶牙俐齿。 “名誉，地位，财富，你好好呆在京都，这哪一样是唐家，是我们给不了你的。这几年你除了过年回过几次家，每次还都是回去就匆匆忙忙离开。你有没有想过唐爷爷，他已经快九十了，他从小千娇百宠得把你带大不是为了让你到头来连陪都无法陪他。你为了他放弃那么多我们没人怪你，你生下豆包我们虽微有颇词但也一直对他疼爱有加。但关于秦皓你们已经没关系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可你还是选择逃避，选择为了他伤害你的家人，伤害我们。唐冉汐，你是唐家的大小姐，你要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何必这样苦苦执迷不悟。” 这下唐冉汐没话说了，她没有什么可辩解的，白正帆这段话字字句句戳她痛处。即使当年离开的选择不算是自己做的，但也是赞同支持的。对唐家人感情深厚的是她，可她还是听从了心底那份软弱，听从了那个人格的要求。 她不由的想什么时候开始她和那个人格变得如此相似的，或许是这些年孤身一人把豆包带大，磨去了她的脾气。明明对秦皓情深义重的不是她，但得知秦皓的绝情她竟也那般伤感，这些年也始终不敢去想起秦皓这个人。罢了，有些事是逃不掉的，只是下决定的不是她，也不该她来解释面对。 唐冉汐突兀的暴露的茫然让白正帆不由得心软，这是他一路看着长大的姑娘。如果不是不得已，他怎么会逼他。“小汐，回去吧，我们都在，都在等你。” 安静了很久，久到白正帆到觉得奇怪，她才猛得抬头直直得盯着白正帆，眼眶有些微红，“正帆哥，”嗫嚅的嗓音，白正帆一愣，这个称呼，这个嗓音，他觉得自己有些头痛。 “我回不去的。我当初决定要走的时候，就没有想过回去了。我闹成那个样子，我知道我错了，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反思，可在当初那种情况下我能怎么办。我也想回去啊，自己一个人真的很孤单，很辛苦。” 白正帆暗道这脆弱却偏激的语气果然是她，那就不能再继续说了。不过也是，依她的性格如果自己想不通，他说再多也无用。 放软了语气，“多的我也不说了，你自己好好想想，你也不小的人了，该懂得道理都懂。” “嗯嗯，谢谢正帆哥。” 白正帆嘴角抽搐，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对了，你表哥交给了我一个快递让我给你。” “快递？给我的？” “嗯，说是有人寄到了唐家，写的是你的名字，一会儿宴会结束我让你给你拿过来。” “好的。” 正文 第三章 他的订婚典礼 第三章 他的订婚典礼 EMS全球通的快递袋被撕碎成很多片，凌乱得飘散在木质地板上。女子瘫坐在地上，指尖捻着那张大红色卡片，就这样过了许久，她终是忍不住又将它翻开，鲜红得刺目的颜色，烫金的囍字印在封面上，内里是一张双人合照，以及邀请词。 她突然伸手摩挲合照上一人的眉目，即使经年未见依然入骨的熟悉，只是身旁站着的再不是她。 怔了良久，她松手，任由那张请柬掉落，她双手抱着膝盖蜷缩成一团，全身开始不自抑的颤抖。 五年，不，其实还不到五年，他就可以把一切撇的干干净净，牵着另外一个人的手走完剩下的路，是吗？她的贝齿死死咬着唇瓣，嘴里漫延而来的血腥味让她心里的不甘更加汹涌。 她恨呐，他们爱恨纠缠了那么多年，她为他折磨了自己这么多年，凭什么，到最后他可以转身走的潇洒，留她一人在原地徘徊。 “抱一抱就当做从没有在一起，好不好要解释都已经来不及……”突兀的铃声打破了满室寂静，她抬起头，望向铃声传来的方向，起身走了过去，擦掉未流出的泪水，拿起手机，在划开屏幕的那一瞬挂上标准性得微笑。 “喂，您好，Je ne regrette pas.” “那个，你好，你是商茉吗？” 电话那头是个清亮的女声，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忐忑。她愣住了，在听到商茉那个名字。 是的，没错，她是商茉，不是唐冉汐，不，准确来说，唐冉汐和商茉其实是一个人，但却是两个不同样的人格。一个是真正意义上骄傲得不可一世的唐大小姐，另一个则是宁省那个小城里满身狼狈却将骄傲当做伪装牢牢护在身前的姑娘。 商茉的神色有些恍惚，有多久没人叫过这个名字，五年，六年，记不清了，只是知道真的很久了。这是她在宁省的名字，随母亲的姓，后来彻底离开宁省便再无人唤起，这样久了，久到连她都快以为自己就是唐冉汐了。而会叫她这个名字的…… “我是商茉，你是？” 听到了她的默认，电话那头的的人顿时转变了口气，“我就说嘛，问骆易樊要的号怎么可能错毕竟依他跟秦皓……” “你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其实在听到那个时间久远的名字时她就知道该是故人，只是在听到他的名字，尤其是这个在她刚刚收到婚礼请柬的时候，原谅她实在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保持很好的口气说话。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被她的语气惊着了，过了一小会儿才小心翼翼得开口道：“我是周嘉琦。”周嘉琦，她从记忆深处翻出关于这个人的印象。 那是她的高中舍长，只是打从高中毕业后大家的关系就慢慢淡了，后来她和他分手后就更不愿意同高中同学扯上关系，所以这些年来基本没有联系，怎么会突然来找她。 “是舍长呐，真的是很久没有联系了，怎么突然想起我来啦？”其实她更想问的是她是哪里来的她的联系方式，但她没有选择问，因为她清楚有的事装作不知道对她来说更好。 “当然是来恭喜啊，商茉呀，你说说你这么多年也不跟我们联系，现在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说，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商茉有点懵，但以她的聪慧，多多少少猜到了点周嘉琦的意思。 “舍长我……”话还未完全说出口就被打断，“不过我们也没怪你的意思毕竟这是喜事。哎呀，还是要好好恭喜一下，你这么久的两万五千里长征走的是委实不容易，有多辛苦我们也是一路看过来的，现在终于修成正果也真的替你高兴。” 果然，商茉举着手机的手微微攥紧，她想张嘴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怎么解释，连她自己都以为最后跟他走上红毯的一定是她自己。 她闭了闭眼，都不重要了，现在他们是真的彻底没有关系了，与其什么都不说让人误会到最后让人看笑话，不如自己来澄清。 “舍长，你说了半天我怎么不大明白什么意思啊，恭喜什么，我最近可没有什么喜事。” “你还装傻，真是一点都没变呢。行，那我就直说了秦皓要订婚了你肯定知道吧。” “我知道，”但也只是知道。 “那不就得了，他订婚你还能不是新娘啊。” “不是，我们……早就分手了。”心中漫延的苦涩无处诉说，只能继续压制。 “不会吧，你们不是，好吧商茉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可是明明骆易樊说……” “舍长，我们许久未联系能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吗？”又一次忍不住出声打断了周佳颖的话 “好吧”。”其实不是无关紧要，只是她终归不想再听别人提起他。 有一搭没一搭得扯了很久，两人都有些尴尬，“舍长我过会儿还有事儿要出去一趟，先不同你聊了。你加我微信吧，大家往后有的是时间。” 商茉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周嘉琦也顺水推舟：“那你快忙去吧我也不打扰你了，对了，他的订婚典礼你去参加不？” “再看吧，如果我去的话跟你说声。” “好，那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后商茉觉得有一瞬间的脱力，有些事是躲不掉的，就像这个名字以及那些过往。 她俯身捡起那张请柬，想撕掉撕的粉碎，可她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将它放在了茶几上然后瘫倒在沙发上。她想起白正帆的质问，“何必苦苦执迷不悟”？ “妈妈~”突然响起的稚嫩童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从卧室窜出来，跑到商茉的面前，小手搭上她的肩膀，轻轻摇晃，“你怎么了？” 商茉牵强的扯起一个安慰性的笑容，“妈妈没事，豆包怎么起来了。” 男孩歪着头，天真稚气的脸上挂上了一抹气愤：“妈妈骗人，妈妈明明很不开心，豆包能看出来。” “好啦~”商茉伸开双臂将男孩紧紧抱在怀中，感受着怀中小身体不自在的挪动，“妈妈的小心肝，妈妈真的没事儿，就是有点累了。你赶快去睡觉吧，明天早上还要去幼儿园呢。” 目送着豆包回屋的背影，商茉突然觉得有些释然，其实，她有豆包就足够了。 脑海里悠悠的响起了声音：“呵，真是份不小的惊喜呐。商茉，你还要继续念念不忘吗？” “我早就死心了！”有些激动像是在掩盖着什么。 “那还爱吗？” “爱吧，但也有恨。” “值得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从来都没变过吗。” “那既然都明白，你还要一味的逃避吗？” 沉默…… “好，我回去，去找他彻底了断。” “嗯你去吧，希望你真的能做到” “这么多年，难道你对他没有感情吗？” “不知道……” 商茉起身，扎好凌乱的头发，想拿起手机看下时间，目光却又一次触到那张红色的请柬。 “喂，信闵，帮我订飞中国的机票，到宁省。几号？十四号吧…… 正文 第四章 时隔经年的归来 第四章 时隔经年的归来 当商茉再次踏上宁省的土地时，她忽然想起第一次见秦皓时的惊艳，少年静坐在窗边，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明媚了精致的五官，似是感觉到她长久的凝视，回头，通身的冷漠和沉寂透着拒人千里之外，那一刻她的心动隔着时光长河依然能清晰得传来。然后，自此，万劫不复。 她的性格是很特殊的，很多年前，心里医生将“双重人格”四个字安在尚还幼小的她身上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了她的与众不同。只是在没遇到秦皓之前，她的两个人格一直维持着很好的平衡，除了知道的，旁人看她是没有任何异常的。 一切都是从遇见秦皓开始改变的，那几年她的‘病情’反复无常。其实说到底是她自己脆弱，不敢面对，只能选择退缩，让唐冉汐来替自己承担。所以两个人格一直频繁交替，直到出国那时，她的人格怀着对秦皓的巨大绝望彻底陷入沉睡，极少醒来。 而唐冉汐的人格也因着生活和学业的压力，又生怕因着自己的病情再出什么差错，这些年来也习惯性得不再与人深交。 所以这是最可笑的呢，明明那时候满心的期待，即使只是一种自欺欺人的逃避，把出国后的生活想的无比的光鲜美好，到头来呢，也不说有多大的打击，毕竟她们过得挺好生活上物质上都很充裕，只是光鲜她有了，美好呢？ 此刻站在这个宁省国际机场的大厅，她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她回来了，孤身一人，她没有带豆包，是不敢也不愿。她这样想，等把所有事情了结，她就立马回H国，从今以后全心全意把豆包带大。 拿起手机点开通讯录的页面，划过一个又一个名字，有时会微微停顿一两秒，却都没有点下，最终指尖长久得停在了一处很久终于按下，“滴——滴——滴……”几声长鸣拨动着她有些忐忑不安的心绪，恍若过了一个世纪。 “喂”商茉听到声音，叫了一声：“薇薇。”然后是一小会儿的安静，那头才重新响起声音，“不容易呐我的大小姐，终于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商茉眸中漾起笑意，这嫌弃和埋怨的口气，是她的郑薇薇。 “对吖，我这好不容易想起来给你打个电话，肯定有事找啊。” “你……，”想想电话那头的女子气的咬牙切齿的场面，商茉面上的笑意更加欢脱。 “哼，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回来啦。” “回来？咦，还没到过年啊。你回哪了，京都呐。” “宁省。” “哦宁省啊，等等，宁省，真的假的，你会回那儿，你是哪根筋又不对了。” 听着电话那头甜美的声音因为情绪激动变得有些尖锐，商茉有些无奈。 “干嘛这么惊讶，这里好歹是我生长了那么多年的地方，我回来看看有什么。” “不不不，依你大小姐的性格，这些年来京都极少踏足，恨不得躲到地球的最那端这辈子都不回来，你会主动回宁省，一定有什么事儿。让我猜猜啊……跟秦皓有关吧。我最近听到过一个消息说他要结婚了，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跑回来的吧。不过你真是没出息，人都把你甩多久了，你还没彻底放下。” “郑薇薇，我再强调一遍，不是他甩的我，是我甩的他！”这回恨不得顺着通讯信号爬过去把电话另一头的人宰了的变成了商茉。 “好啦好啦，不闹啦，你回来是真打算去参加他的婚礼啊？” “不是婚礼，是订婚典礼。”商茉没好气的回道。 “哎呀，反正都是要结婚的，有什么区别。你说说依你的性格，去参加秦皓的婚礼，一不小心闹出个什么，啧啧，秦皓真是有勇气。不过也是奇怪，秦皓这些年来一直在京都混得风生水起，怎么会把婚礼放到宁省举行，想不通。” 商茉气急吼道，“我哪知道，请柬上这么写的啊。” “好吧，好吧，不用问我都知道你打这个电话什么意思，怂了是不是，行行行，我后天请假回宁省找你，我相信秦皓是不会介意我这个老同学参加他的婚礼的，正好回去看看我老妈。” “这还差不多，来，么一个，我的薇薇宝贝儿。” “意，肉麻死了，不说了，我要去工作了，后天见。” 挂了电话，商茉脸上的笑意仍没有消融的迹象。她的郑薇薇啊，一直都是这么宠着她，用她的好脾气无限度的包容着她，打从高中开始就是这样，这么多年，都没有变过。 抬头望了望外面昏暗的天色，商茉拖着行李箱一路出了机场，阵阵微风拂面而来，带着祖国秋天特有的凉爽，吹得心里涌起的思绪更是纷乱。 身上长款的米色风衣随风轻拂似要曳地，烫成大卷的长发披下，素白的小脸被巨大的墨镜框遮住了大半，通身冷傲的气质，引起人想要窥视的欲望，她商茉亦或是唐冉汐都不再是当年的模样，那个活得无比偏执却又可悲的少女早已湮灭在岁月里。 机场门前的的士不少，随手拦下一辆，“到市区。” 秦皓，我回来了，人们都说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所以我们，也终在这里有个了结。 正文 第五章 一见杨过误终身 第五章 一见杨过误终身 “对不起，我有对象了，你以后别再纠缠我了行吗？” “我说了，我不想找，这种事情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问我，真的很烦。” “商茉，我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你这个人，所以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跟你在一起。” “商茉，我们不可能！” 少年的声声冷言还回响在耳畔，商茉猛的从睡梦中惊醒，望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脑海中是难得的空洞和茫然。 她不会允许自己继续这样失态，支起身，在床头柜上摸索到打火机和烟，点燃一只，含进嘴里。 烟是在离开他后抽上的，看了他吞云吐雾那么多年，直到她自己试过后，才明白，为何她当初怎么说，他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戒。这真的是个好东西，不能醉的时候，她学着靠烟来麻痹自己。 缓过神来时，窗外天色已是大亮。她看了时间，早上七点，感受到肚子的抗议，想起从昨晚到现在自己是滴米未进，她决定先下楼去吃早餐。 很简单的小笼包和稀饭，可她吃的很是香甜，这么地道的味道，是很久未曾品尝。吃饱喝足后，她要出发了，故地重游…… 时隔多年，再一次坐上新区的公交，商茉有种隔世的心酸。其实刚刚看站牌，这些年来走新区的车添了不少，可她还是选择了501。她在靠窗得位置坐下，后来陆陆续续上来不少人，有工人，有学生，有老师……空气也变得浑浊起来。商茉蹙眉，起身拉开窗户才感觉到一丝丝的清爽。她将身子侧向窗户的方向，眸光悠远。 记得他们入学那一年，新区刚刚开发，只有501一路走新区的车，坐不上的话就只能拼的走。刚开始的时候501要收八块，而且每隔四五十分钟才一趟，还挤得要死，就有许多人抱着坐公交要八块，拼的也才十五的想法跑去做私家车。后来应政府政策要求501就免费了，坐私家车也不安全。 所以每次坐501时，排的人山人海都成了常景，每一趟都挤得要炸掉。 对于高中时代的她来说，让她大小姐跟着一群人挤公交这种掉价的事，简直是不能忍的。所以一开始她是一直拼车走的，直到后来发现秦皓从不拼车，为了能多看会儿秦皓她咬了咬牙决定坐公交，然后一坐就是三年。 恍惚之间，车已经过了收费站驶进了新区，窗外略过的花草树木一路景色繁多，商茉没有拿职业病去评判怎样，她只是觉得，这里真的已经建设起来了，也对哦，毕竟一晃已是这么多年。人都能变得面目全非，更别说物呢？ 当车缓缓停在一片浅橘和灰色相间的楼群前时，车上仅剩的人都起了身准备往下走。被刹车的动静拉回神来，看着逐渐下完的人群，窗外的景色陌生又熟悉，唐冉汐知道，到了，终点站。 最后一个下了车，身后的501路关上车门驶走了，只是不会像再当年一样带起一地的黄沙。 商茉定定得站着，路对面的不远处一座暗红色的大理石碑，可以清晰的看见上面烙印的几个大字“宁省滨河科技学院”。 站了很久，她重新才迈动脚步，走近，走进。 门口的保安叫住了她，“小姐，请问有什么事儿吗，来访要登记的。”保安脸上的新奇完全掩盖不住，这样出色的人儿，在这个地方真的是十分少见。 “我是这里的学生，回来看看。”商茉浅笑着回道，“学生？”保安的神色变得很奇怪，这个学校竟然能出这样的学生，这通身的打扮和气质明显就不是一般人啊。 不过前几天好像也有一个年轻男子过来跟他说以前是这里的学生回来看看，小伙子长得特别帅气，开的车好像也挺名贵的，一看也不是一般人。 “那还是需要过来登记一下，才能进。” “好的，麻烦叔叔了。” 保安把手里的登记册递给商茉，又想进屋去拿只笔给她。刚准备转身就看着眼前的姑娘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支白色的签字笔，笔身流畅光滑透着几分典雅，就像她的主人一样。保安大叔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不知道这样的姑娘哪家的帅小伙才能配的上啊。 “大叔？” “啊？啊，怎么了。”清甜的嗓音唤回了保安大叔跑偏的思想。 “请问一下写在哪块儿？” “往下写就行了。”保安大叔随手一翻，把登记册又递给了商茉。其实他觉着这样的姑娘，登不登记都一样。 商茉依言在表格的空白处填上了自己的名字，时间以及来访原因。盖上笔帽，目光不在经意间往上扫了一下，却死死的黏在了上面无法动弹。 “秦皓”，他的名字。商茉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态。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不会是他，没有这么巧的事，可是理智又拿着证据充分的向她辩驳着。 那样风骨傲然的字体，那似是要穿透纸张的笔锋，无一不在告诉她字迹的主人是谁。 伸出指尖轻轻摩挲那黑色的字迹，和她的字上下两行放在一起看不细赏是十足十的相似，这样的画面好像和多年以前的渐渐重叠。 少女趴在桌子上直愣愣的看着少年如玉的面庞，不知道看了多久…… 直到耳边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我练字，结果你在这儿发呆。” “我才没发呆呢！怪我咯，谁叫你的字难看。”少女大声反驳。 少年一脸无奈，他明白少女的无理取闹只是想让他留下，“好，你有理，那你看看我写的怎么样。” “嗯我看看啊，”少女装的一脸严肃，可眼睛里透出的却是被宠坏的甜蜜，“秦皓同学，我宣布……你写的字不合格，重写！” “那怎么样怎么才能算合格呢？我的大小姐。”少年转动着手中的笔，目光轻佻。 “看在你态度这么诚恳的份上，我呢就给你做个示范，你只要按着我写的写就算你合格喽~” “好，听你的。” 笔尖移动在雪白的纸面，谁的下巴枕在肩上，随着她的书写逐字念出。 “风凌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 谁接过纸笔，紧随其下的描摹，别无二致。 谁细心折叠，收藏，似是将谁的心意贴身妥藏。 “一见杨过误终身，”商茉低声道，“没有误终生也误了半生了。” “保安大叔，”商茉开口问：“你记得这个秦皓进去了多久吗？”她拿起手中的登记册，指向他的名字。 保安大叔俯身，眯眼看了半天，摇了摇头，“姑娘，这个人我没什么印象啊。这一天登记的人这么多，我不可能都记得住。” 正文 第六章 那些尘封的往事 第六章 那些尘封的往事 商茉心急如焚，“您再仔细想想，应该会有印象。他个子不矮，长的十分帅气，如果我没猜错的他穿的应该是黑衣服，手上带的手串，”她顿了一下，“对了，他气质很冷，但也挺出众的……” “哦对对，你这么一说确实是有这么个人。但，这个人是几天前来的。” “几天前来的？怎么会？” “是几天前来的没错，小伙子看上去老英俊，”保安大叔忽然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啊姑娘，这个登记册刚刚我是随便翻的，页数可能不大对。” “啊，没事的，”商茉的神色闪过些失望，“大叔，我也登记完了，那我就先进去了。” “好好。” 转身的瞬间，商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下有些退缩，冒出几分再让唐冉汐替她面对的冲动。而唐冉汐似是感觉到她所想，在脑海中嘲讽：“不过一个登记记录，就能让你风度尽失。我该说，不愧是秦皓吗？” 她反驳：“面对他的话，你唐大小姐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好吗！” “那也比你强，这么点小事你就能失态成这样。玻璃心！我看，要不还是我来吧。” “别，您劳累了这么些年还是好好歇着吧。我可还不想跟他闹成生死仇敌那一步呢！况且，劳您这么多年的教导，我那颗玻璃心啊，早就没那么容易碎了。” “行，那我拭目以待。” …… 一路走了许久，商茉才看见实训楼的影子。她沿着阶梯一层一层的向上，瞧见了很多，墙上的斑驳，扶梯的掉色……都向她倾诉着岁月的痕迹。 楼梯会到尽头就像故事也会有结局。推开沉重的大门，伴随着“咯吱”的一声，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景象映入眼帘。 丁哲头上的头上的白发又多了，不是她离开时的寥寥几根，是遍布满头的不计其数。 她想着刚刚进来时看到的场景，教室里的吵吵嚷嚷没变，舞蹈室里的落地镜还是明晰可鉴，走廊上的画有认识的人的也有不认识的学弟学妹的，还有办公室里挂的毕业照由一张变成了许多张，一切好像都变了，又好像没变。 此刻，她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如同当年每每犯错后就被揪进来训诫那般听着他絮絮叨叨。 “怎么想起来会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感觉有点受宠若惊啊。” “您哪里是什么老头子啊，明明就还年轻着呢，还跟当年一样帅。” 丁哲失笑，“油嘴滑舌！怎么舍得从韩国回来了。” 商茉一愣，“您怎么知道我去了韩国？”她去韩国的时候早已经毕业，这些年也并未同丁哲有联系，他为何会知晓她的去向。 “秦皓那小子说的啊。 “他？”商茉有些吃惊，“他回来过？” “是啊，次数还不少呢。对了，就前几天他还来过一次呢。” “看你这样子，你是不知道？”丁哲蹙眉，“商茉同学，你这女朋友当的真是一点儿都不合格。虽说分隔两地，但他去了哪里你一无所知这就有点……” 商茉笑意一僵，但她还是解释道：“主任，不是的，我们……早就分开了。” “这样啊。”丁哲心里暗道奇怪，“可那小子没说啊。” “可能，他只是不想提而已，您也知道他那脾气。” 丁哲心中疑虑，他记得他问过秦皓他和商茉还好吗？那个臭小子给他的答案是挺好的，会更好的。唐冉汐说的话也不像作假，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我不懂你们年轻人那些弯弯绕绕，”他的口吻带上了几分严肃，“有什么误会就去解开，相互喜欢就应该好好在一起。当年不赞同是因为你们还小，如今你们都是理智的成年人了，一路走来不容易，不要随随便便就分开。” 商茉头痛，丁主任这爱说教的毛病还是没改。面上应承着，心里却是漠然的，她和秦皓之间早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丁哲看出她敷衍的态度，很是无奈，“我给你看些东西吧。”他俯身在柜子里翻找，搬出一叠册子。 商茉看着眼熟，“这不是他们那个，那个记录……”她想了半天却没能说出具体的名字。 “是你们班音舞部的授课记录册。” 接过丁哲找到的秦皓的册子，她疑惑的问道：“主任为何给我看这个？”其实手上的这么册子她挺熟悉的，当年他丢三落四，所以很多时候这本册子是她保管。 “还记得他们当初是怎么决定上课顺序的吗？” “抽签。” “你看看他的授课评语，”丁哲的语气带着恨铁不成刚的意味，“给他们上课的老教授曾经专门找过我，就为了秦皓上课顺序的事。你也能想到他们一个一个排下来，教授肯定也累了，越到最后教的东西就越少，总最后一个肯定不是事儿，”丁哲歇了口气， “我去问他们音乐老师，当时罗茜跟我说是他自己缠着她要求的。我就又找他。结果他搁我跟前答应的好好的，回头抽签的时候还是跟人换到最后一个。那小子机灵，每次也不直接换到最后，倒来倒去。他们上音乐课家远的不少，有的迟了就彻底回不去，所以我也不能直接去阻止他们酌情调换。一回两回，我没办法，就只能任他去了。 ” 商茉翻开秦皓的授课记录，高一仅有的几页都是正常的评语，直到高二的基本每一课时后面都有一句“望下次提早上课”，再往后却没了，可能是教授看他不听劝，也就放弃了。 商茉心中复杂，她听丁哲继续道：“我一直挺好奇他干嘛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但后来想想依他的性子或许跟你有关。” 商茉没有否认，当初是她闹着要他在最后一个上课的，而原因也只是想有一段“二人时间”而已。她一向任性，不会去考虑他的处境，而他却是也没有告诉她，他的为难。 “我一猜你肯定是不知道这事儿，秦皓做事一向有主见，很多事他喜欢自己担着，就像当年放弃去上戏的机会……” 正文 第七章 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 第七章 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 “您说什么，放弃上戏！什么时候的事。”商茉忍不住打断了丁哲的话，声音里带着惊异。 “你怎么又不知道！当年秦皓的第一志愿填的上戏，分数确实不够，但他拿过几个全国大奖可以加分，上戏那边已经决定录取他了。可他突然放弃，选择了第二志愿。” 商茉被丁哲的话冲击的思绪混乱，她甚至已经无法维持她一贯的从容。 “主任，不好意思，我想我可能需要冷静一下，我先告辞了。” 恍惚的转身离开，商茉已经顾不得丁哲会怎么想，此刻她的脑海中只回荡着一句话，“就像当年放弃去上戏的机会……”。 商茉失魂落魄的走着，心中迷茫，放弃上戏，怎么会啊，他不是说他没考上吗，所以才跟她回的京都。那他心心念念多久的上戏，为什么会轻易放弃呢？ 其实她隐隐约约猜到了答案，只是她不该想，怕又是自己自作多情。 “你就非得去上戏啊。”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想去。” “可是……我要回京都上大学，到时候就要分开了。” “那跟我去上海呗，京都你呆了那么多年了，不腻啊。” “可是我走不了呐。我不出国家里本来就十分不开心了，所以他们让我一定要回京都上大学。” “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我们家的老爷子的命令，不敢不从！不过，你有没有考虑过跟我走京都吗？” “想什么呢，没有！” …… 商茉捂着脸抱膝蹲下，她感觉到心脏传来的一阵阵刺痛。秦皓，不是从没爱过我，那你做的那些，又是为了什么呢？ 夜色是宁省最热闹的夜店，它是全国连锁，装修服务在整个宁省也是首屈一指，所以醉酒的话对于娇气的大小姐来说这里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商茉将空了的酒杯推回到酒保面前，示意他再倒些。她喝的还不多，却已经有些朦朦胧胧的醉意了。她心里难过，沉沉的，像压了一块大石头在心头，闷的她喘不过气来。 丁哲所说的她的打破了这些年来她所有的认知。她不敢想，如果不单单是丁哲所说的那些，如果当年秦皓的不辩解并不是默认，如果……她端起酒杯，大口喝掉杯中的酒液，像是要浇灭那些突然冒出的想法。 不会的，他那么绝情，没去上戏去了京城并不能代表什么，也许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他是秦皓啊，怎么可能为了你放弃他的梦想。 商茉不断的告诫着自己，酒也一杯接一杯的灌着，她的视线开始模糊，头也一点一点，最后彻底栽到在吧台上，意识也沉入了深海。 “小姐，小姐。”酒保的呼喊声不断传进耳朵，唐冉汐猛然被惊醒，她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又极快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不好意思，我想我需要去清醒一下。”起身朝着洗手间走去，唐冉汐的心里也有些意味不明。然而她对秦皓的感情到底没有商茉那般深，她始终认为她爱的依旧是沈天昱。 想起沈天昱，思念开始决堤。站在洗手间的门口，稍稍纠结一下，她拨通了沈天昱的电话。 “您好。”从另一边传来清亮的男声。 “天昱。”唐冉汐叫出男人的名字，亲昵又生疏。 “小汐！”声音里带着诧异，“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事吗？” “我回国了，在宁省，现在在夜色。” “什么！”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带着不可置信，还有淡淡的责怪：“你现在在夜色？怎么一回来就去酒吧！” “心里不舒服。” “那你呆着别动，等我半个小时啊，就半个小时，我去找你。” “好。” 沈天昱看见唐冉汐的时候，她正倚在夜色大厅的廊柱下，通身安静的氛围与周边的喧闹格格不入。他走过，却不敢开口叫她，怕认错人。 他想，当初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丫头，那个闹腾，明媚的姑娘到底是长大了。 到底还是得叫的，“小汐。”她闻声看了过来，淡然的目光在触到他时，泛起波澜。 两人找了个桌子面对面坐下，气氛有些尴尬。唐冉汐抬眼端详着男子清俊的侧颜，一如既往的柔和，岁月淡没了他身上璀璨的光环，如今好像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青年才俊。 沈天昱忽然问道：“茉茉，你回国，怎么先来了宁省？不回京城？” “我回来有点事，等处理完了，自然是要回去的。” “原来如此。这些年你在韩国过得好吗？” “挺好。你呢，这些年一直在宁省？” “对啊，我可不像你这么自在。我爸妈还在这儿呢，所以毕业后我就回来了。” “也是。” 空气又一次凝固住，唐冉汐打心眼里觉得别扭，她不是话少的人，对面的还是心心念念很多年的人，她怎么会觉得无话可说呢？是她变了吗，可她的心意从没变过呀。她爱的明明就是…… 脑海里飞速的闪过秦皓的影子。唐冉汐少见的慌乱了，她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想到秦皓，她是被商茉给影响的太严重了吗？ 纷乱的思绪干扰的她根本无暇关注对面的沈天昱，直到他突然站起来，她才有一瞬间的回神。 “我去少拿点酒，庆祝你回来。” “好。”恍惚的应声，唐冉汐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直到识海深处传来一股股的召唤，唐冉汐带着迷茫再次陷入了沉睡。 商茉在抬头的一瞬间就开始寻找她的手机，找到后紧紧握在手里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飞速的输下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却迟迟的没有按下拨号键，心跳如雷的感觉一如当年。 终于她选择了打过去，时间漫长的像是过去了一整个世纪。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她连喘气都不敢大声，屏住呼吸倾听电话另一头，一样是寂静的，只有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她合上眼睛，良久，她开口唤道：“秦皓。”那个在心底默念千百遍却多年未曾叫出口的名字。 “嗯。”男人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时光里沉淀的清冷。商茉感受到眼眶的酸涩，低咒自己没出息，可心底翻涌的思念和伤感反而更无从压制。 但不管心里怎么想，她听见自己说：“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吧……” 正文 第八章 青梅已逝，竹马已老 第八章 青梅已逝，竹马已老 电话那边一片死寂，并未传出任何回声。商茉却觉着如释负重，尽管心头是无尽的荒凉。她想，今后的路，是是非非，都再与他无关了，这样也好，再也不会有人让她这般卑微，这般执着了。那么多次，她都没有选择彻底放下他，但如今，她终归是累了。 “你在哪？”语气是闲话家常般的淡漠，像是没有听到她前面的话。商茉听着冒出些火气，他从来就是这样，只要无关他自身好坏的，剩下的，都跟他没什么干系似的。即使是她，也好像不能干扰到他分毫。 “小茉，我给你要的百利甜酒。我刚看你已经喝了不少……”沈天昱看到商茉举着的手机声音逐渐变小。 “沈天昱。你跟他在一块儿，你在宁省？”音色更加低哑，还添了些许煞气。 商茉抬眸看了看刚刚坐下的沈天昱，“是。”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竟是连一丝消息都没听说。”秦皓语气中的冷意满的要溢出来。 “这不需要你知道。”商茉赌气得回。 秦皓顿了一下，才缓缓回道：“好，我确实不需要知道。刚刚你说的我明白，请柬你也收到了吧，所以谈不上放不放过，谢谢你把我让给别人。” 商茉呼吸一窒，心痛的感觉愈发强烈，她咬着牙最后坚持道：“不用谢，不过是把我不要的东西拱手相让。典礼我会去的，我到要看看那个悲催的女孩长什么样。再见！” 闪电般的挂了电话后，商茉捂着胸口大口喘气，适才那一瞬，她真的感觉自己快支撑不下去了，不是不够坚强，只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坚强。 “小茉……你没事吧。”关切的声音从对面传了过来。商茉抬头，强撑起一个笑容，“天昱，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小茉，刚刚，是秦皓吗？” “嗯。” “你们……，你们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沈天昱将端来的百利甜酒推到商茉面前，试探的问。 “天昱，能别问吗，我想安静会儿。”商茉接过，礼貌性的微抿了一口，然后垂眸说。 “好，那我陪着你。” 走出夜色的大门阵阵寒意扑面而来，商茉拉紧身上的外套，走向不远处停着的沈天昱的车。 上车后，她感到身体体温的微微回暖，舒了一口气。沈天昱发动车后，体贴的打开暖气，问道：“小汐，你要回家住吗？伯母应该在的。”沈天昱问的小心翼翼，对于商茉的心结他多少是知道一点。 果然，她并未出声。直到过了一会儿，才低声说：“算了吧，我就不去打扰她了。我找家酒店住下就好。” 沈天昱想开口劝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选择沉默。 车子稳稳的停在了酒店门口，沈天昱回头，说道：“小茉，你先进去办理入住手续，然后好好休息一个晚上。明天一大早就去我家吃饭，我爸妈见到你应该会特别开心。” 商茉推开车门的手一顿，她看得出男子双眸中的殷切，只是……她必须得狠心拒绝。 “天昱，算了吧，我就不去打扰伯父伯母了。我这回来的时间也不多，明天还有事要忙。等下次吧，下次我抽空专门去拜访伯父伯母。” “啊，那好。那我送你上去。”商茉没有再拒绝。 拿到房卡后，商茉同沈天昱告别，“今天实在麻烦你了，陪我喝了那么长时间酒现在送我来酒店。谢谢你啊，天昱。” “没事，这都是小事。况且能见到你我是真的很开心。” “那我上去了，再见。” “哎，等等，小茉，你明天晚上有时间吗，？我们叫上嘉嘉，阿文他们去聚聚吧，多晚都行，我让他们等你。” “天昱，对不起。”商茉也没有说原因，但拒绝的意味已经摆的很明显了。 沈天昱脸色瞬间一白，“你不再考虑一下，大家很多年没见了，你又难得回来。” “总还会有机会的。” “我知道了。没事，你说的对，以后还有机会，那你快上去吧，我先走了。” 他的转身步履迈的有几分蹒跚，突然的，商茉在他身后大喊了一声：“沈天昱，对不起！” 他没有回头，只是冲她挥了挥手，离去的背影萧瑟而又仓皇。 商茉感觉到眼眶的酸涩，那种久违的心疼。 沈天昱，对不起，你的心意我不是不知道。我回忆里那个清风霁月，满身荣耀的少年，那个曾我让我全心依赖，喜爱的少年，早已在我心上淡去。无论是我还是她，其实都不爱你，对于这一点，我比她认清的早，从遇见他那年。 她把依赖和喜爱当做深爱置放，却忽略了不管是我的影响还是她的真实感情，所爱的终究还是他。虽然她的错误认知曾带给我和他之间种种误会，可都不重要了。 我曾因你爱上他，亦用他放下了你，尽管遇见他远比单纯的喜欢你要痛苦的多了，但无论怎样，那都是过去了，没有他没有你的以后，我会过的很好，愿君亦然。 沈天昱，我曾听过一句话，后来万般也像我验证了那是事实。青梅已逝，竹马已老，此后我爱的人都有你的模样…… 正文 第九章 初遇(一)关于开始 第九章 初遇(一)关于开始 后来，商茉想起她和秦皓的初遇，其实那没有一见钟情的唯美，说到底不过是她的见色起意罢了。 商茉皱着眉头，手机把玩着新买的手机，心中却甚是烦躁，尤其在此刻母亲还在不断絮絮叨叨的说着的情况下。 终于，她忍不住呵止，“行了，你别说了，我自己知道该怎么做。” 听着商茉说话的口气，商母也添了几分怒气：“你知道，你知道，你要是知道就好了，你要是知道怎么可能跑来这个学校。” 商茉将手机摔在汽车坐垫上，她最讨厌别人戳她短处，“说到底不是你无能吗，不想让我去找大哥他们，你倒是有能耐把我弄去其他学校啊。我能来这儿，怪谁？” “好，我没能耐，你倒是去找他们啊。” 商茉撇了撇嘴，别过脸，要是能拉下脸她早去了，前阵子才跟爷爷他们大吵了一架，当时气急她还跟大哥吼说不用他管。 商母见她不知声，杨了语调，训斥道：“你别在这给我耍你的大小姐脾气，商茉，离了我你什么都不是。你去别人面前耍耍看，你看有谁理你。” 商茉理亏，却忍不住小声顶撞：“那也不用你管。” “行，不用我管，商茉，你待会儿下车时别问我拿一分钱。”商母怒火中烧。 “不拿就不拿，好似我缺那点。” 当车停下时，商茉快速的下了车，打开后备箱的门，把自己的行李拿了下来，然后大力的盖上。她挑衅的冲商母挥了挥手，然后拎上行李一溜烟的跑了。 商茉在走进校门的一瞬间，面上的笑容就有些垮掉。她心想，她不该跑那快的，都没有给她点时间后悔。四处看了看，寂静无声，天黑着，也看不大清楚校园的样子。 不过看不看清楚都一样，那天报名的时候她大致打量了一下，想起那天看到的场景，心里头的不屑更甚。 商茉提着行李一路慢悠悠晃荡到宿舍楼，丝毫没有考虑到今天明明已经开学为何会这么安静。拎着行李到四楼的宿舍门口时，商茉已经满肚子的怨念，在随身的小包里翻翻找找，找到几天前来报名时拿到的钥匙打开门，将行李往地上一堆，她立马摊在了床上。 过了一会儿，她起来开灯，按了好几下，却什么反应都没有。低咒了一下，她噔噔蹬的跑下楼，想去找宿管问下。 刚到楼下，就迎面撞见了那天报名时见鬼的一个老师，心理欢呼正好，迎上去正想开口说宿舍没电的事，就被老师一句话堵了回来，“你怎么还在这儿，他们都去教学楼开班会了。” 商茉一愣，心里大呼不好，不过极好的家教让她脸上迅速的挂上了笑容，歉意得说：“不好意思啊老师，我来迟了，我现在立马过去。” “没关系，你不知道教学楼在哪儿吧，我现在带你过去。” “谢谢老师。” 商茉站在教室门前时，心里是懵逼的，她心里的吐槽多的简直要崩出来。你见过哪的学校上晚课时整幢教学楼是没电的吗，没电的！身后带她来的老师催促了下，“快进去呀。” 她才缓过神来，如同游魂一般的飘了进去。刚开始确实没人注意到她，所有都在听讲台上的人讲话。讲台边上站着一个老太太这个老太太她在报名那天见过，是她们的班主任。没错，班主任，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 是老太太先看见她进来的，显然她也记得她，“迟到啦，快找个位置坐下吧，我们在自我介绍。” 商茉依言在墙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四周黑漆漆的，她也看不清前后左右是谁。台上自我介绍的人又换了一个，商茉不以为然，低头百无聊赖的玩开了手机。 只是她忘了，黑暗中手机的光亮有多么显眼，致使她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也找造成了多少的第一印象，有的事，从一开始就是注定的。 讲台上终于上去了一位姑娘，商茉没有抬头，但也支起耳朵听。“我叫郑薇，赵薇的薇……”女孩的嗓音十分甜美，成功勾起了商茉的好奇心，商茉看向讲台，虽然看不清外貌，但看身形，是位纤瘦的姑娘。 之后的，商茉便再没怎么注意。“还有人吗？”在老太太出声后，商茉慌乱的收起手机，想起自己还没有自我介绍。 她迟疑了一下，在感到周围的目光像她身上聚集时，她迈开脚步走上讲台。 清了清嗓子，想到这是自己未来三年要呆的班级，她开始端正自己的态度。 “我叫商茉，唐中毕业。”台下响起一片唏嘘声，商茉心中得意，她的初中可是整个宁省最好的三所高中之一。 “爱好……”她不大知道该说什么，小说？电视？购物……最后灵机一动，爱好不就喜欢什么吗，喜欢什么，那还不简单。 “我的爱好是李易峰。”商茉心中得意，她的大男神不就是她的爱好嘛！ 话音一落，教室里一片寂静，接着爆发出阵阵的笑声。商茉心里囧然，大骂自己刚刚真是脑子抽搐。 最后是班主任笑着打了圆场，“人各有志吗。”然后商茉才全身僵硬的下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