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借尸还魂 第1章: 借尸还魂 “朱管家,咱们这样对王妃真的好吗?毕竟她是王妃呀。”一名穿着青袍的小童正面带畏惧的对着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说道。 那个叫朱管家的听到后冷哼了一声:“混账东西,在王府里王爷的话才是天,王妃,哼,不过是一个被抛弃的女人罢了。”王妃?王爷?乔欣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逐渐有些意识。 乔欣有些迷糊,她是一名外科医生,今天做完最后一台手术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待她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时,迷迷糊糊中被迎面大货车的车灯晃了眼,她手忙脚乱的打着方向盘却已是来不及,耳边“嘭”的一声响,之后就陷入了意识的黑暗。 正在她茫然的时候,乔欣感到身上传来刺骨一般的冰凉,深入骨髓。 耳边听到有小姑娘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在哭喊道:“朱管家,求你了,这可是王妃啊,你不能这样做。” “什么王妃,王府里王爷最大,王爷他想处置谁就处置谁,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岂是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能管得了的。”被叫做朱管家的人趾高气扬的训斥着面前的两个小丫鬟,一副拿人下菜的样子丝毫不把王妃放在眼里。 见此情景,另一个小丫鬟急忙说道:“可是管家,王妃怎么说也是镇南将军的嫡女,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的啊。”轻凤情急之下搬出王妃的娘家来救场,只希望能震慑住他挽回一点局面。 “这......”朱管家听到镇南将军这几个字还是面有迟疑,但还是说道:“哎哟我说你们就别为难我了,王爷下的命令咱们做下人的哪敢不从,要想求情去找王爷说去,跟我说有什么用。” 乔欣此刻只感觉坠入了冰洞一般,浑身发抖。 正当她混乱之际,脑子里如潮水般涌上不属于她的记忆,下媚药?王妃?这都是什么?太多的记忆无法消化使她头疼欲裂,加上在身上的冰冷感,乔欣渐渐失去了意识。 “让开,小姐要是真的出事了,你们十条狗命都不够陪葬!”小丫头焦急的喊道。 冰冷的身体上多了一丝温度,似乎是毯子。 “小姐,您没事吧。”给她盖着毯子的小姑娘抱紧了乔欣说道。 过了几分钟,当身上渐渐地有温度后,她睁开了眼睛开口道:“我没事。” 乔欣瞧着两人,这两个小丫头看起来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面目清秀,满眼含泪地看着她,让人好生心疼。 乔欣整理着脑子里混乱的记忆,想起来这两个小丫头一个叫红鸾,一个叫轻凤,都是自己从娘家带过来的小丫鬟,这两个名字还是自己给起的。平日里,主仆三人感情甚好,与亲姐妹无异。 “既然王妃此番无甚么大碍,还望以后好好过日子才是,可别再做这等荒唐事了。”面前的朱管家看似好言相劝道,可那神情里带着倨傲却是不把她当主子看。 “王妃,有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过几日王妃的表妹白芷小姐便要过府,您在这个关头做出这种事,依奴才看实在是有失您王妃的身份。”那管家端得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可那眼神里止不住的讥笑和讽刺却还是流露了出来,随后高傲的离开了。 乔欣不知道怎么去回答对方,她只想说自己不是你所想的那个王妃。 “小姐,您怎么这么傻呢,王爷早年可是跟着江湖师傅学过武艺的,吃食里有没有被加东西,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自称红鸾的小丫鬟伤心地说道,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小姐,您若是心里有什么想不开的,就和奴婢几个说说,实在不行您就打骂我们,可不要再做傻事了。”另一个叫轻凤的姑娘也带着哭腔安慰道。 乔欣定了定神,现在不管是什么情况,还是先稳定住再说,对两人说道:“你们两个不要哭了,我没事,快帮我把衣服换下来吧,穿着湿哒哒的难受。” 她的冷静让两人感到惊讶,只道是悲到深处受刺激太大以至于便是这般模样了不形于色。轻凤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要是难受的话哭出来也好。” 乔欣一笑:“放心好了,你家小姐我没事,只是如今,倒是很多事情突然就想通了也开窍了,像今天这样的傻事,以后是断然不会做了。” 红鸾与轻凤心下了然,想着自家小姐冰雪聪明,心思也比旁人通透许多,既然都这样说了自然是不会再犯傻了,于是便安下心来一个去拿衣服,一个去熬姜汤驱寒。 乔欣坐在凳子上,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不属于她的记忆来,细细整理着脑中的思绪。这一世,她叫裴清容,是镇南将军的女儿,现年十七岁,从小受尽宠爱,容颜是京城出了名的美女,家世显赫,十岁的时候被皇上赐婚于二皇子元子涵。 可是二皇子根本就不喜欢她,成亲到现在都没碰过她,这才想出了下药的策略。 但没曾想,王爷从小就是个练家子,那盏茶刚端上来他便闻出来不对劲,裴清容更是胆小,元子涵刚拿个眼神想要发作,她便一紧张一哆嗦就晕过去了,醒来便是乔欣看到的一暮。 那即将嫁给二皇子作侧妃的是她表妹——镇北将军的女儿。 元子涵的小师妹,一年前,她失足掉下悬崖,所有人都说是裴清容做的,但在自己的记忆里,乔欣清楚地记着并没有这件事情。 她是被陷害的!!! 坐在这想了这么多,乔欣想到二十一世纪的自己,应该已经是死了吧。她心里忍不住的酸楚难受,苦苦学医八年,好不容易熬出头以为可以减轻家里负担,谁知道又有飞来横祸,妈妈一个人抚养自己那么多年,她要是知道自己出车祸死了该有多伤心,也不知道她以后一个人能不能过好后半生。 “小姐,来喝点姜汤驱驱寒吧。”红鸾端着姜汤说道。乔欣的思绪被打断,目光重回到了眼前这一切。雕花细木贵妃榻,榻上挂着蓝底黄边的刺绣床幔,四扇楠木梅兰竹菊画立屏,屏风旁的架子上放着镂空青花熏香炉,正一缕缕的冒着白烟。这一切都提醒着乔欣,她如今已然是个古人了。 正文 第2章: 王爷遇刺 第2章: 王爷遇刺 翌日,阳光大好风和日丽,挥洒的金色光晕把一层层的树叶衬的碧波粼粼。 她用了一整晚的时间才慢慢接受自己借尸还魂并穿越到古代的事实,但她无法接受自己背着一个莫须有的大罪名。 洗漱完毕,乔欣揽镜梳妆,虽说记忆里对这张已不陌生,但真正近距离看到这样的容颜,乔欣还是不禁晃了晃神,镜中人肤如凝脂,一张粉嫩的桃心脸还有一点美人尖,一双眼睛若秋水盈盈,看起来十分惹人怜爱。不禁感叹道,这等相貌放在现代也是大美女,怎么情路就如此坎坷,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 红鸾给乔欣梳头时,乔欣把玩着发簪步摇,觉得很是有趣,就是这个首饰......看起来甚是素朴,印象中宁远王府也不是一贯朴素的作风。 红鸾看她兴致盎然的样子便问道:“小姐今日兴致如此之好,是要去院子里走走吗?” 乔欣正端详着一个素银簪子有些不解,“是啊,我打算去关雎院看看问梅姑娘怎么样了。” “可是小姐,”红鸾梳头的手顿了顿,有些为难道:“现在旁人都以为问梅姑娘是您给推下去的,要是去的话是不是......” “无妨!”乔欣正色道:“你家小姐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旁人如何说我管不着,但这口锅你家小姐可是背不得。” “那也要用了早膳再去,凉了就不好了。” 从昨天到现在,乔欣滴水未进,一说用膳也确实有点饿了。 乔欣看过去,桌案上摆了三菜一汤,一碟酸豆角,一碟小炒豆腐,一碟青菜炒豆芽,那碗汤清可见人,上面稀稀拉拉漂了几个蛋花,这是她的早膳? 轻凤摆好早膳看到今日的小姐似乎有些不同,以往小姐并不曾在意过这些短缺,轻凤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小姐若是不想吃这些,奴婢换了做点别的去。” 乔欣摆摆手:“无妨,横竖也吃习惯了,只是......厨房那边不打算改善一下伙食吗?” 不说还好,一说红鸾和轻凤便泫然欲泣道:“那群奴才看人低,见王爷不来小姐房里,就甚是苛待,反正说了也没人管。” “是啊,以前小姐您心胸宽广不曾放在心上过,所以奴婢们也不好说什么。” 乔欣最看不得小女孩在她面前哭,急忙安慰道:“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以后会好的啊。”哎,这仰人鼻息过活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刚踏入关雎院,乔欣看到一个男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眼前站着的男人有一张俊美的脸和一头及腰的长发,锦衣蟒袍,剑眉星目,只是那张英俊的脸上冷冰冰的,眉头紧锁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周身气质只觉冷得吓人。 乔欣略思索了一下,想必他就是宁远王元子涵了。 她还不想这么快就和这个王爷见面,情急之下躲也来不及,只得硬着头皮上。 “王爷万福金安。”她依葫芦画瓢行了个万福礼。 元子涵看到了她,语气森冷道:“你来干什么?” 乔欣低头垂眉,一副安分守己的小媳妇模样说道:“我来看看问梅姑娘伤势如何了。” 眼前的男人他身穿一件玄青色织金锦长袍,腰间绑着一根青色涡纹绅带,光从衣饰看,便觉身份不凡,身形挺秀高颀,当真是一表人才,可那脸上的表情却只让人害怕。 元子涵听了她这番说辞,脸上厌恶的表情更甚:“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要不是因为你,问梅她也不会这样。” 乔欣气闷,也无力反驳。 元子涵只道她被说中了心虚,便冷哼一声,拂袖要走。 乔欣转过去欠身送他,却看见数条大蛇不知从哪窜了出来。她吓得惊呼一声,差点站不住脚。 此时季节天气回暖湿润,有蛇并不奇怪,可奇怪的是有这么多条蛇,而且是有目标的只朝着元子涵而去。 她呼声刚落,侍卫们才瞧出了不对劲,便急忙提剑护主,将蛇斩于剑下。 可蛇却不断地冒出来,甚是反常,侍卫们渐渐有些力不从心。红鸾和轻凤也都脸色煞白,咬紧了牙哆嗦着护着裴清容。 突然,侍卫中有个人剑锋一转,竟是将剑急急转向了元子涵。 “小心!”乔欣也不知自己从来的力气,竟然生生扑到元子涵身上把他推了过去。许是裴清容潜意识里还是爱着元子涵的吧,所以搭上自己也要救了他。 在场众人都忙着驱赶蛇,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令人始料未及。元子涵在那刺客出手时便注意到了他,就算他拼劲全力行刺,依自己的功夫也能应付自如。只是令他意外的是,那女人竟然敢冒险来救他,真是不自量力。 那刺客也是反应极快,反手一挥,剑锋朝着元子涵胸口刺去,剑气决绝狠厉,可是此举定会伤到裴清容。 元子涵眸子一紧,不容多想便揽着裴清容的腰侧身躲过,及腰长发在空中舞了个半圆,动作行云流水。但剑尖虽说没伤到要害,还是在肩膀处划开了一个小口。 眨眼之间,更多的侍卫加入了站圈,但一条条的蛇还是朝元子涵爬过来,裴清容瞥见他腰间挂着的一个香囊,咬咬牙一把拽掉了那个香囊挥了出去。 “你!”元子涵刚想发作,却看那成群的蛇围在香囊旁边也不冲他去了。他回头看了眼裴清容,眸子里意味深长。 那刺客被众侍卫围着,逐渐不敌,转身一跃想逃。 “想逃?”元子涵神色更冷,拿起身旁侍卫的剑朝那刺客掷去,剑身堪堪没入那刺客身体。 裴清容想也不想的便喊道:“留个活口。” 元子涵盯着她语气冷冷道:“怎么?你认识他?” “那倒不是,只是觉得留个活口也好盘问出是谁指使他来的。”裴清容到底是个法治社会长大的人,一时还接受不了杀人这种事情,身为一个医生,她也不想看到有人在她面前死去。 她走到那刺客面前,剑伤他并不深,只是她见那刺客嘴巴动了动,似乎是吃下去了什么东西。她记得以前电视里演,若是刺客任务失败就会自行了断。急忙掐住那人脖子,一手刀砍在他后脖子,急忙喊人:“快点把他嘴掰开别让他死了。” 在众人齐心协力下,硬生生地让那刺客把吃下去的毒药给吐了出来。 她拔下头上的簪子,划开他的衣服,把侍卫递过来的金疮药倒在了上面,然后用布条包扎止血。 他看了裴清容一眼,眼色有些迟疑。 敛容正色道:“立刻去查,到底是谁要谋害本王。” 那边,裴清容已安顿好了刺客,确定他已脱离危险才松了口气。 元子涵的肩膀处有道伤口,伤口不大也很浅,但还是往外渗着血。 他眸子紧紧锁着,似乎是想从裴清容脸上找出什么异样,不动声色地说道:“一时半会御医也来不了,不如你先替本王包扎吧。” “也好。”裴清容不紧不慢的吩咐侍卫“拿疗伤药、干净的布和剪刀过来,再打点水。” 元子涵斜靠在床上,裴清容小心的用剪刀剪开衣服,伤口不深,只是皮外伤,当务之急就是止血。 裴清容专业仔细的清洗完伤口,小心地把药撒了上去,又拿布一层层包好。动作细微又温柔,俨然把元子涵当成了和往日病人一样的人。 手接触到他小麦色的皮肤,指尖上的温热提醒着她,这可是一个英俊帅气的大活人,裴清容有些口干舌燥的把伤包扎好,“王爷的伤不碍事的,休息两天就好了。” “你不怕蛇了吗?”元子涵发问道。印象中她别说蛇了,见一只小虫子就会大呼小叫,让人觉得矫情的很。 裴清容愕然,过去的自己可是很怕这些爬行动物的。遂微微一笑开口道:“怕,只是见到王爷有危险,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说完郝然低头,一副小女儿家的情态。 元子涵愣了一下,今日的她似乎与往日不同。 “王爷若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回到住处,红鸾轻凤便围了上来,问道“小姐,您如今不怕蛇了吗?” 裴清容拍拍胸口长舒一口气:“怕,只是太怕了反而没感觉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今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快困死我了,我先睡了。” 说完往床上一倒便长睡不醒。 正文 第3章: 白芷侧妃 第3章: 白芷侧妃 裴清容昏昏沉沉的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但可把红鸾和轻凤急的团团转。 御医来看过,因着男女有别又是王妃不敢犯上,只草草隔着绳子把了把脉了事。御医对那天的事情有所见闻,只当她是一介弱女子被惊吓过度,开了些安神的药给她服用。 当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三日了。 裴清容只感觉眼皮沉得厉害,费了好大得劲才睁开眼,却不知是否是因着睡了太久的缘故,口干舌燥的很,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红鸾眼尖,看见裴清容醒了过来,赶紧上去扶着坐了起来关切的问道:“小姐,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裴清容清了清嗓子,试图发出点声音却是未果,红鸾赶紧端着一盏清茶奉上润润嗓。 喝了点茶,感觉嗓子舒服许多,裴清容哑着嗓子问道:“我是不是睡了好久了?” 红鸾眸中泪光点点地回答道:“小姐,你快吓死奴婢了,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自己已经睡了两天了吗?怪不得浑身提不起来劲。 说话间,轻凤掀起门帘进了屋,见裴清容已醒,十分欢喜,雀跃道:“小姐,你可醒了,真是太好了。” 裴清容笑道:“恩,我醒了。” “小姐醒了就好,昨日侧妃娘娘进了府,听说您醒了,估计过会就来看您来了。” “侧妃?”裴清容一愣,随即又回过神,想必是自己那个表妹吧。 裴清容起来换了件正妃朝服,挽了个飞云鬓,大病初愈脸色苍白的很,红鸾拿芍药花做的胭脂给她敷了面颊,显得面色红润气色好多了。 刚收拾好坐定,轻凤便传道:“侧妃娘娘来了。” 裴清容颔首道:“让她进来吧。” 轻凤应声出去,再进来时领着一个光彩照人的女子,后面跟着一溜的小丫鬟,各自手里还捧着东西。 只见那女子也穿了件正妃朝服,朝着裴清容微微福身:“妾身见过王妃。” “你我姐妹,无需多礼。”裴清容也温温婉婉的笑着,大方得体,两人好似姐妹情深。 那裴白芷虽然表面做出一副谦卑的样子,神色里的得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为了炫耀,可谓是下足了功夫,满头珠翠明晃晃的晃人眼,恨不得把所有的首饰都装扮上。 裴白芷见裴清容盯着她看,不免得意开口说道:“姐姐你看,妹妹穿这件衣服好看吗?其实妹妹本来不想穿的,毕竟我只不过是个侧妃,穿这个就逾越了身份,但耐不住王爷喜欢,说芷儿说这件甚是好看,更显得肤白如雪,所以妹妹才穿的,姐姐你说王爷他是不是也太任性了。”说话间带着女儿家特有的撒娇腔调,更显得恩宠正盛。 裴清容淡然一笑也不恼她:“妹妹说这件的确好看,你不说我都快忘了,我这里还有几件与这类似的衣服,时间长了竟都忘了穿了,不如今儿个就把它们赏给妹妹吧,也算物尽其用,省得在我这放着喂耗子。”说完又回头吩咐道:“红鸾,把本妃那几件不穿的衣服收拾收拾给侧妃送过去。” “诺。”红鸾脆生生的应承道,便去里屋拿衣服了。 裴白芷面色微愠,但也不好发作,挥了挥手示意丫鬟们上前,说道:“姐姐,妹妹初来乍到,往后还要多多仰望姐姐,一些见面礼,不成敬意。” 那些丫鬟们把手中端着的一个个呈了上来,裴白芷虽说与裴清容不和,但面子上的功夫却是做了个实打实,一点都不落人话柄。 依次呈上了一对羊脂白玉玦、一支宝蓝点翠金步摇、一颗南海夜明珠、一匹流光织锦布,末了,又端上一碗萦着热气的药。 白芷拿眼打量着清容,语气倨傲地说道:“这些都是昨儿个王爷刚赏给妹妹的,妹妹想着好东西也不能独享,就赶紧给姐姐送过来,虽说姐姐往日里喜爱朴素,但总归还是要打扮的。” 裴清容心想,这个裴白芷,明里暗里的炫耀,还讽刺她不得宠连个像样的首饰都没有,但还是笑得一丝不苟让轻凤都收下了。 “喏,妹妹听说姐姐前几日还病倒了,心里担心的不得了,这不,赶紧熬了碗药给姐姐送过来,姐姐趁热喝吧,失了药性就不好了。” 裴清容盯着那一碗黑糊糊的药,心想果然不安好心。闻着那碗药有金银花连翘的味道。这几味性寒,是去火的好东西。但裴清容从小身体就体质虚寒,喝不得这些东西。 “妹妹还真是有心了。”嘴上这么说着,手却并未碰着那药碗一分。“大夫已经给本妃开过药了,若是擅加服用其他药物,恐怕药物相克于病情无礼,不过这么好的药浪费了也不是,不如就妹妹代劳,替姐姐喝了吧。” 裴白芷脸色一变,忍不住便要发作起来:“姐姐这是担心妹妹给姐姐吃什么不好的东西吗?” “怎么会,”裴清容靠在椅背上懒洋洋说道:“姐姐都说过了,是怕与之前的药物相克所以才又赏给妹妹的,妹妹又何必大发脾气。” 裴白芷被堵得说不上来话,她自然知道她端来的药里都有些什么东西,她裴清容的确是喝不得,但她裴白芷喝了却无甚大碍。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把药收回去,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以后在府中如何立足。 “妹妹不想喝吗?还是说这药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所以妹妹不愿喝。”裴清容此言一出,让裴白芷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哪里的话,只是这东西送出去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姐姐若是不想喝,拿去浇花也好。”说着,裴白芷亲手端着药呈到她面前。 裴清容正欲伸手去接,却见白芷手一歪,这碗药尽数倒在了裴白芷的衣服上。 “姐姐,你就算不想喝,也没必要这样对妹妹吧。”裴清容抬眼对上裴白芷泫然欲泣的眸子,似是被人欺负了一样。 正文 第4章: ?初见清让 第4章:  初见清让   裴清容见她如此举动,心中了然,果然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好歹在现代也看了那么多宫斗电视剧和小说,也算为这种事打了预防针。   裴清容端坐着,不动声色地看着正欲哭哭啼啼的裴白芷,想看她接下来还要如何。   裴白芷见她不为所动,拿袖口拭了拭脸颊上的清泪,开口说道:“姐姐好歹也算正妃,怎么跟我这个妹妹计较,姐姐如今是连王爷也不在乎了吗?”   裴清容也不看她,回头吩咐道:“去外面叫下人进来收拾下。”   裴白芷换了副模样,淡淡笑着,朝裴清容微微福身:“姐姐的意思妹妹明白了,那妹妹就先告退了。”说罢,领着丫鬟便走了出去。   红鸾见她走了,松了口气有些高兴,说道:“小姐,她还会来找咱麻烦吗?”   裴清容按按额头,有些无奈,“恐怕下次来就不是她一个人了。”   轻凤支起了窗户,让晨风透进来换换空气,瞧着外面天气不错便说道:“小姐躺了那么多天不如出去走走吧,上次大夫也说没事晒晒太阳对小姐身体大有益处呢。”   裴清容看了眼窗外,估摸着应该是早春回暖的季节,出去走走也好,这里的天似乎格外的蓝呢。便起身说道:“那你们跟我一块看看院子里的桃花开了没。”裴清容记忆里,她的院子里种了许多桃花,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   院子里种了不少桃花,远远望去是一团粉锦,微风掠过,粉红色的桃花漫天飞舞如蝴蝶般落下,似乎不胜柔弱娇羞,连枝头也无力承受。记得以前只在乡下老家的时候看到过桃花,那时候跟村子里的小伙伴,相约偷偷跑到别人的果园里摘桃花,最后抱了个满怀桃花还被果园的主人追着跑。   春天容易使人困乏,裴清容看着满园桃花,不时又有微风拂面,在亭子里坐着就打了个哈欠,索性闭上眼睛任春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   “王妃身体可好些了?”耳边有男子的声音传来,声音温柔和煦的和醉人的春风不相上下。   裴清容睁开眼,见一男子逆光而立,看不清轮廓,只觉得周身气质十分温和让人心生亲近。   红鸾见裴清容面露疑惑,忙覆在耳边小声道:“这位就是在小姐昏迷时为您诊治的萧大夫。   裴清容见状,忙起身迎接,“原来是大夫要来,清容感觉好多了,没什么大碍。”离得近些,裴清容瞧清楚了他的相貌,单从外表看,是个极温润如玉的人,面官如玉眉眼长得让人看了就舒服,嘴角噙着一抹笑,使人有如沐春风之感。   “那就好,王妃病倒这几日,王爷甚是忧虑呢。”萧清让微微笑着说道。听到这,裴清容暗笑,这个大夫还真是会安慰人,先不说那王爷从未关心过她裴清容,单就从娶侧妃一事就可看出王爷并未忧虑。   裴清容笑道:“真是麻烦大夫又跑一趟了。”   “王妃哪里的话,治病救人本就是在下职责所在。”萧清让拱手说道,说完打开了药箱,“不如让在下再为王妃诊治一番,以确保王妃早日康健。”   “那就有劳大夫了。”裴清容稍微撩起一截衣袖把手腕露了出来。她知道这个时代男女有别,估计大夫和往常一样又要搭根绳子。但萧清让这次却是直接把手搭在她手腕上,裴清容有些差异。   许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萧清让解疑道:“以往隔线把脉,是为着王妃昏迷不醒的缘故,而这行医救人却是马虎不得,稍有差池就是拿病人的性命开玩笑,今日恰好在此遇着王妃,所以萧某得以更直接观察到王妃病情,在大夫心中只有病人不分男女,还望王妃见谅。”一番话说的坦坦荡荡,脸上仍是处变不惊的微笑。   “萧大夫言重了,治病救人乃是行善积德,清容又岂会有那些龌龊腌臜想法,还望大夫倾尽所学为清容医治。”裴清容本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外科大夫,经她手的病人不论男女老少不在少数,这番言论她本是认同的,以往她也用过此类的话来安慰过她的病人。就算萧清让不这样说她也会让大夫直接把脉,更遑论怪罪之说。   “王妃有如此胸襟,实在是令萧某刮目相看。”   二人自觉光明磊落,便行事坦荡。于是就在亭子里坐着看起了病,不时有桃花瓣随风飘了进来,然这无限春光,竟不如二人的容貌。   萧清让把完脉沉思了会儿,说道:“王妃身体已无大碍,只是还有些体虚,在下开一些滋补的方子,慢慢调理便可。”   裴清容收回了手,谢道:“只是不要开一些大补的方子,清容身体素来虚寒,怕是受不住药性太大的补药。”   萧清让写药方的手顿了顿,道:“想不到王妃竟对医术也有研究?”   “萧大夫莫要取笑我了,只不过久病成医,哪里敢在萧大夫面前班门弄斧。”裴清容抬手抚了抚身子,把落在身上的桃花拍落了下去“这桃花真好看,只是飘了我一身。”粉嫩的花瓣煞是好看,只是她不知头上也落了些花瓣,更是衬得肤白如雪,人比花娇。   萧清让眸子闪了一下,便忙收起心神把眼转了过去,口中说道:“王妃体弱多病乃是从幼年就开始的,如今需慢慢调理才是,每天的药要记着按时服用,不可操之过急,如今天气回暖也不要着急把厚衣服换下,以免着了风寒。”   裴清容微微欠身,说道:“有劳萧大夫费心嘱咐,清容一定谨遵医嘱。”回头叫过红鸾,“把萧大夫这次的诊金付了吧。”   “诺。”红鸾应道,忙取出随身携带的荷包,掏出些银子给萧大夫双手递了过去。   萧清让接过诊金,提起药箱,道声“告辞”便准备离开。   “萧大夫不打算多留一会儿吗?”一声毫无温情的声音传了过来,隐隐透着怒气。来人正是元子涵,他刚远处看了多时,两人坐得那么近还有说有笑,那萧清让更是毫不避讳直接把手搭在了裴清容手腕上。他本来是听了白芷的哭诉打算来找裴清容算账,没想到竟让他看到这幅景象,远远望去,真是郎才女貌好一对璧人。 正文 第5章: 兴师问罪 第5章: 兴师问罪 “萧大夫不打算多留一会吗?”元子涵走近又发问了一遍,高大的身躯挡住了裴清容面前的阳光,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无形压力。 萧清让依旧是微笑得坦坦荡荡,回道:“萧某本是大夫,为王妃诊治完毕已经无事,自然是要回去了。” “谁说诊治完了,本王府上还有一位病人,不如萧大夫也一并看看。”元子涵语调生冷,任谁也能看出来他此刻心情不好,随时都有可能爆发,他手一挥,“红鸾,不如就由你将萧大夫带往问梅的住处。” “诺。”王爷的命令,红鸾无法违抗,她担心的看了裴清容一眼,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王爷会不会刁难王妃。 裴清容感受到红鸾的目光,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便冲她轻点了下头让她放心离开就好。 萧清让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皱了皱眉,也不好说什么,便随红鸾离开。 此时的亭子里,只剩下元子涵和裴清容两人。 元子涵盯着她,面色不善的说道:“听说白芷在你那受了委屈,她好心去看你,你居然还把她特地给你熬得补药给摔了。” 裴清容迎着他目光对了上去抿嘴一笑:“王爷这是哪里的话,我只不过是府里一个不受宠的女人,哪敢得罪风头正盛的侧妃,这府里随便一个下人都敢对我无力,你就算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把侧妃送我的药给摔了啊。”裴清容把自己的处境说得凄惨无比,但在元子涵听着却无异于打他的脸。 他伸手捏住裴清容的下巴,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上扬的眼角更显得他此时十分恼怒,他冷冷说道:“你这是在怨本王?”他何尝不知裴清容在府里整日步步艰难,那群奴才全都见风使舵,见王妃不受宠,自然对王妃也少了几分恭敬。可若是让他和裴清容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他也做不到,谁让他心有所属。 裴清容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下巴从他手里拯救出来,说道:“不敢,我只是坦白我的处境罢了。”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元子涵冷哼道,她连对他下媚药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她还有什么不敢的。真是个心思歹毒的女人。 “那既然王爷说我敢,那我就敢了。”裴清容见和他无法讲道理,索性破罐子破摔的承认了。 “你!”元子涵看到她这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心里更怒,握住的拳头青筋暴起,扬手便要打她。 裴清容见他要打人,一弯腰,灵活的躲了过去,“王爷若真是要打我,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为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就要打我,那我就要躲了。” 元子涵见她竟然能躲得过去,不由的错愕,但很快回过神,咬牙切齿道:“莫须有?你倒是说说哪个是莫须有,你身为正妃,连容得下一个侧妃的胸怀都没有,更别说她还是你的妹妹,惹得本王后院不安宁,你就开心?” 裴清容不动声色的笑道:“我都说了我没有摔她的药,你不信我有什么办法。”她深深看了元子涵一眼,刚开始还差点被他外表所迷惑,如今看来也不过徒有其表,“不管你信与不信,我都这样说了,往日那些下人苛待我也就算了,可王爷身为一家之主怎么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清容自知争不过也无意争宠,只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此生安稳便可。” 元子涵盯着她,裴清容此话说得情真意切十分坦荡,他心中冷笑道,这女人往日千方百计想让他注意到她,然后搔首弄姿的试图美人计,整日所说的话不是诉说爱意就是悲悲切切的思念之苦,他早就厌烦了这一套,她又想耍什么花样? 他眸子森冷地说道:“此生安稳怕是要等问梅醒过来再说,若是她不肯原谅你,你纵然万死也难以赎罪。” 说到问梅的伤势,裴清容也皱起了眉,这是横在裴清容和元子涵中的一大心结。若是她醒了还好,可要是不醒,岂不是她这冤屈一辈子也无法洗刷的了。 她思索了下,徐徐开口道:“问梅伤势如何,我想去看看她。” 元子涵见她这样,脸上的厌恶更甚,“你去干什么,想看看她被你害得还不够惨?”这个女人心肠歹毒如蛇蝎,问梅那么乖巧可爱的小姑娘她也能下得去手,为了取得自己的欢心,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知道我说这些你可能不信,但问梅不是我推下去的,所以我也想让她快点醒来好洗刷冤屈。”裴清容正色说道,说得真真切切,似乎把自己撇了个干净。 元子涵心里当然不相信她的这番说辞,当日白芷和一众丫鬟都看出来是她将问梅推下了悬崖,她还有什么冤屈可洗刷的。冷哼道:“萧大夫医术高明,他去看不比你强?你就别添乱了。” 正说着,红鸾领着萧清让走了过来。 “看,”元子涵下巴一扬,“这不是回来了,有什么可以直接问萧大夫。” 萧清让见到元子涵,福了福身,说道:“萧某已为问梅姑娘看望过,问梅姑娘是从高处摔下,伤到了头部,所以才一时无法醒来。” 听到萧清让这样说,裴清容急忙问道:“是颅内神经受损吗?” 萧清让对裴清容说的名词不解,但还是回道:“萧某不太明白王妃的意思,不过问梅姑娘能不能醒来要看造化了,萧某也不敢打包票。” 听到萧清让这样说,裴清容心沉到了谷底,一时间也说不出话来,“那......”裴清容踯躅道:“萧大夫也毫无办法吗?”在裴清容记忆里,萧清让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夫,甚至有不少病人不远千里来求他诊治,因他医术高明要价不高,对待病人又都和煦有礼,人们都叫他“赛华佗”。若是他也没办法,那恐怕谁都医治不了了。 萧清让语气温和地安慰道:“王妃莫要伤心过度,正所谓尽人事知天命,萧某只管医治,至于问梅姑娘什么时候能醒,那就不是萧某能预言的了。” 正文 第6章: 进宫面圣 第6章: 进宫面圣 连着二十天,裴白芷都没有来找过裴清容的麻烦,也没有见过那个王爷的人影,裴清容像是被人遗忘了一样。不过她也乐得清闲,恨不得永远没人来打搅她,每天吃吃睡睡晒晒太阳,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这日,裴清容刚用过早饭,轻凤便来告诉她,今天是进宫面见太后的日子。 按理说,新媳妇进门,要敬一杯婆婆茶,元子涵身为王爷,他的母亲正是当今皇后,可早些天皇后出宫去寺庙祈福,一直到昨日才回来,所以这杯婆婆茶也一直拖到了现在。 听说要进宫,裴清容不得不重视起来,前世做了个医生,整天接触的也无非是些病人,话说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什么大人物,一个皇后是当今国家领导人的妻子,一个太后是当今国家领导人的母亲,她想不紧张都难。 许是知道裴清容往日装扮过于寒酸,元子涵那边还派人送来了些首饰胭脂,裴清容看也不看的照单全收。 红鸾和轻凤替清容梳妆打扮着,看着裴清容正襟危坐的样子,不免笑道:“小姐,不必紧张的,太后人很好的,而且皇后一直以来也是很喜欢你的。” 裴清容不说话,点头如捣蒜。怎么能不紧张,她可是连礼仪都不会啊,急忙把脑子存的记忆全部调动起来,看看有没有关于这方面的记忆。 轻凤细声安慰道:“估计这次皇后和太后会问小姐关于子嗣的事,毕竟成亲快一年了,小姐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裴清容不由的叹气说道:“那元子涵,如此厌恶我,成亲到如今我们连洞房都未曾,哪来的孩子。” 红鸾和轻凤听到自家小姐如此说来,心里也是苦涩不已,小姐本是才貌双绝的妙人,谁见了不动心,怎么王爷就如此不解风情呢? 裴清容正胡思乱想间,红鸾和轻凤已将她梳头打扮妥当了。穿着绣着精美刺绣的朝服,头上别着各式精美的发簪步摇,口若含朱丹,指如削葱根,纤纤做细步,精妙世无双。说起来,如今的裴清容这个身体也是正处于花季年龄,哪个女子不爱打扮,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裴清容心情也好了起来。 “小姐真好看!”轻凤赞叹道。 “那是,王府里就属咱家小姐最好看。”红鸾替裴清容整理好衣服上的褶子笑道。 主仆几人正说着话,小厮就来通报,王爷已收拾妥当就等着王妃了。 裴清容走出王府门,见裴白芷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依偎在元子涵身边。她今日穿了一件淡蓝色绣花百褶裙,头上斜插着一支珍珠流苏金步摇,头发用镶钻雕花银佃子,额前用胭脂细细描了个梅花,整个人显得娇俏可人,相比之下,裴清容实在是朴素太多。 元子涵见她出来,不耐烦的说道:“就你最慢,让大家都在等你。”本来带她入宫元子涵就心生不悦,如此一来更是不高兴了。 裴清容像没听见似得径直走向马车,也不用人搀扶,一跃便跳了上去。元子涵见她如此举动更是厌恶了,实在是没有女子的矜持。 古代的路不似现代的平坦,马车走得也不是很稳当,一路上给裴清容颠的七荤八素,好不容易下了马车,她差点快吐了出来。然而身旁的两人并无丝毫怜惜之情,裴白芷见了她这幅模样心里暗爽,使劲端着才没当场笑出来。 元子涵见状只道她是矫情不堪,但当着众人面,不能给旁人落个宁远王与王妃不和的口实。他顿了顿,还是上前揽住了她的腰,问道:“你没事吧。” 裴清容摆摆手,深呼了两口气,说道:“无妨。” “没事就好,等会进了宫,你可别出什么洋相。” “果然是没有富贵命啊。”裴白芷从她身边走过时小声说道,“死心吧,王爷怎么会喜欢你这种人呢。”脸上哪还能见得刚才温顺可人的模样。 裴清容却不言语,她不想与这种人做什么口舌之争,话说回来,那裴白芷与元子涵两人相爱心心相印,她横在中间也算是个小三了吧。 太后和皇后此刻正在慈宁宫,裴清容瞧着这大明宫的宫墙,竟生出了熟悉之感,在电视上见过无数次皇宫的模样,如今身临其境。一入宫门深四海,不知这宫中盖住了多少女子的哭声,又有多少人的冤魂。 元子涵和裴白芷走在前面,裴清容走在后面,在外人眼里,那两人就是一对登对的金童玉女,她裴清容就是被人抛弃的怨妇。快要走到宫门外,元子涵停了下来,转身瞧了她一眼,有些不情愿,又仿佛是在下什么决心一样,走到裴清容面前拉起了她的手。 裴清容颇为诧异,但随即又明了,很快就要见到太后和皇后,在家长面前,他总还是要偏着正室的,毕竟在古代等级阶级根深蒂固。 元子涵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警告她不要在太后和皇后面前出岔子,不要乱来。裴清容也乖乖的把手放在她掌心中。元子涵有一张宽阔温暖的手掌,和裴清容不同,她因为体寒的缘故,手脚常年都是凉凉的,她喜欢这种温暖的感觉,在医院的时候,她也更喜欢触碰到病人温暖的体温,而不是病逝后逐渐冰冷的躯体。 两人搀着手,宛如一对琴瑟和鸣的模范夫妻,一步步走着,走向慈宁宫中。 裴清容以为今日要见的只有太后和皇后两人,谁知宫殿里坐满了贵妇人,还未到殿内,她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脂粉气息。裴清容低着头,不敢乱加打量,心跳如打鼓一般。 殿中央,端坐着一个约莫六旬的老人,鹤发童颜,满头珠翠,年纪虽高,但威严不可直视。想必这个就是太后她老人家了。太后身旁做了一个大约四十岁的女人,锦衣华服,风韵犹存,年轻时估计也是个绝世佳人,样貌慈祥,和蔼可亲。 元子涵拉着她,一同跪地:“儿臣参见皇祖母,母后。” 裴清容也学着他的样子:“儿媳叩见皇祖母,母后。” 正文 第7章: 深情告白 第7章: 深情告白   太后颇具威严道:“都起来吧。”   皇后也慈爱地招呼道:“涵儿,快和清容一并坐到母后身边来。”皇后只是招呼了元子涵和裴清容,并未让裴白芷也一同过去,裴白芷有些忿忿地瞥了一眼,银牙紧咬,低垂的眼眸里有一丝愤恨。   裴清容乖巧地跟在元子涵身后,轻移莲步走了过去。   皇后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裴清容的小腹上,眼神略微有些失望,但还是从袖中掏出一个木头模样的东西说道:“清容孩儿,你来我儿府中眼看也一年了,这还没添个一男半女本宫甚是焦虑,前几日去庙里帮你求了个送子符,保佑你早日产下麟儿。”   “谢母后挂念,有劳母后费心。”清容双手接过送子符,心里有些无奈,就算再想要孩子,你家儿子不配合,我一个弱女子也实在是无能为力,况且我一点也不想和他生孩子。清容腹里暗自嘀咕着,元子涵在皇后面前也是极力配合,努力做出伉俪情深的模范夫妻样子好让皇后放心。   皇后看着面前两人的样子问道:“清容,在府中这几日过得可好,涵儿可有亏待你的地方,若是有,你只管跟母后说,母后帮你罚他。” 清容忙大度得体地笑着回道:“母后哪里的话,夫君他对我一向很好,母后不必担忧......”   “那母后怎么听说,你为了不让涵儿娶侧妃,倒还寻死了。”皇后出言问道。   清容神色真诚道:“断没有此事,怕是被嘴碎的下人给胡乱编排的了,这男子娶妻纳妾本就是天经地义,清容又怎会为了这种事便想不开呢。”清容语气真挚,态度诚恳,端的是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模样。   皇后点点头,说道:“本宫也觉得这些传言太过荒谬了,清容你怎么说也是正妃,其他的女人断比不上你,况且那娶的还是你娘家表妹,姐妹二人扶持着也好有个照应,不比别人强多了。” 说完叹了口气,神色有些惆怅,“咱们女人不比那些男子们,守着一个小家安安分分的过就好了,男儿志在四方,心总是定不下来的。”   皇后又转眸看向元子涵,语气稍重了些说道:“涵儿你也太不懂事了,娶侧妃这么大的事也不跟你父皇太后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你是不是觉得母后年纪大了不能做你的主了。还特定趁本宫出宫祈福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   元子涵忙欠身谢罪道:“母后这是哪里的话,儿臣只是觉得这种事就没必要麻烦母后了,母后又何出此言,只是黄历上说前日正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儿臣这才选在那天办了喜事,况且白芷她知书达理端庄大方,母后也一定会喜欢的。”   皇后看了眼坐在下面的裴白芷,说道:“我看这相貌和清容差远了,人道是‘娶妻娶德,娶妾娶色’,这相貌上就不如,若是这品德才能突出,那还要正妃做什么。”      元子涵听着皇后的训斥,只是洗耳恭听,弯腰受命,一言也不为自己辩解,“母后说得极是。”   裴白芷听着几人的对话,知道皇后心中不喜悦她,心里怨恨的不得了却也不能说什么,袖子里的绣帕被她绞成了一团。见素来宠她的王爷也不为自己说话,心里更是怨恨。 太后发话道:“好了,说两句就行了,涵儿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老在这么多人面前训他。”又对元子涵谆谆教导道:“你现在是宁远王,家和万事兴这种平民百姓都懂的道理也不用祖母教你了吧,虽说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态,但你也不可厚此薄彼,不要忘了,清容才是你的正妃。” 转眸对清容说话时,语气更重,脸色也沉了下来,“清容你也是太不懂事了,你夫君不过是要娶个侧妃,你就要死要活,传出去别人怎么看,宁远王府的面子往哪搁。” 裴清容走到太后面前,弯膝一跪,说道:“皇祖母,儿臣并非有意心怀不满,只是清容深爱着王爷,自是奢望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这天下的男儿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清容即便心有苦楚,也不敢妄加行事。因着清容知道,清容如今是宁远王妃,一举一动皆是宁远王府的颜面,至于如今,清容不做他想,只盼王爷此生平安喜乐,以前是清容不懂事,看多了戏文折子上的才子佳人,便觉得戏如人生了。”   说完又转头看着元子涵,深情道:“自清容嫁进王府,眼中心中便只有王爷一人,其他便什么也容不下了,清容也想每天早上醒来能看到王爷,能和王爷一同用膳,一同赏我院子里的桃花,也想为王爷洗手作羹汤,想让王爷帮清容画眉。 所以,当清容看着白芷妹妹受王爷恩准穿着正妃朝服,心中难免有些怨气,看着王爷和侧妃浓情蜜意而将清容冷落一旁,心中也有不满,当王爷以为侧妃在清容这受了委屈,便不分青红皂白要来掌箍清容时,清容心里早已泪流成河,如今看来,是清容格局太小,所以才容不下旁人。今日受皇祖母和母后点醒,清容日后必当温良恭俭让,事事照顾着妹妹,为王爷分忧,保后院安宁。” 元子涵一愣,他没想到裴清容会这样说,更没想到会说出如此大度的话。      清容这番话,把自己说成一个被侧妃欺压被丈夫冷落但为爱隐忍的女子,尤其是最后那番话,听了着实让人心疼。殿内在座的贵妇人们,哪个家里不是妻妾成群,她这番话更是说出来她们的心声。      皇后听到这番话,心里也是一阵酸楚,回想自己当年入宫也是花一样的年纪,当年恩宠正盛,如今虽高居后位,但内心的苦楚又有谁能了解。 正文 第8章: 睿儿中毒 第8章: 睿儿中毒 太后长叹一声,说道:“地上凉,起来吧。坐哀家身边来,让哀家与你好好说说话。” 清容应道,便轻移莲步地走了过去,看来说出的那些话果然是有成效。 “母亲,你怎么哭了?”殿内,一个软软糯糯的小男孩声音传来。 小孩对面的妇人忙拭了拭眼泪笑着说道:“母亲没有哭,刚只是被茶水的热气迷了眼,今日承蒙太后和皇后召见,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哭呢。”那妇人听了刚才裴清容的一席话,心中不免有所感怀,虽说自家丈夫对自己一向很好,但等到自己年老色衰,也不过是色衰爱驰的结果。 裴清容抬眼望了过去,那说话的妇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还怀着身孕,眼圈红红的,想必是自己刚才的一番话触动了她心,所以才感同身受以至于落泪。 太后说道:“你也莫要太伤怀了,如今好好养胎才是正经,哀家还等着抱孙子呢。”说完又看着妇人身旁的小男孩,有些担忧道:“睿儿的牙齿还疼么?御医开的药可有效果?” 那妇人福身回道:“回皇祖母的话,已经好多了。” 清容脑中搜寻了一遍,和她同辈且有孕的女子,只有当今皇上的弟弟,安乐王爷家的儿媳了陈思薇,想必就是眼前这位了吧。 正说话间,那小男孩突然说:“娘,我头晕。”说完两眼一闭倒在地上,令众人措手不及。陈思薇先反应过来,忙喊道:“快传御医,快啊!” 殿内众人也是乱作一团,太后急忙坐起疾步上前,“怎么回事,怎么就突然晕倒了?” 裴清容也急忙跟了上去,看到睿儿那小孩脸上有红疹,联想到刚才太后说他牙疼,不禁喃喃道:“不会是汞中毒吧!” “什么!中毒?”陈思薇惊呼道,她不知道汞是什么东西,单单只听到“中毒”二字便已吓得够呛。 元子涵不悦,皱眉呵斥道:“你懂什么?不要乱说话!” 裴清容上前观察到,睿儿的脸上手上已有红疹,牙齿有些松动且有些红肿,额头发热,这分明是汞中毒的症状。 此时,御医一时半会还没有到,众人就看着裴清容抬起睿儿的手看看,一会又掰开嘴瞧瞧。 元子涵看她这样子也心生疑惑,从来没听说过她会医术的,难道是对她了解太少了吗?如今的她跟往常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确定完自己心中所想,裴清容忙吩咐道:“快先准备大量温水让他服下,再多拿点生鸡蛋清和牛奶豆浆,快啊!” 宫女们见她煞有其事,神情严肃认真,也不敢怠慢,忙不迭的去取东西了。 皇后忍不住问道:“清容,本宫从未听说你会医术,如今做这些你可有把握?” 清容从容不迫地回道:“母后不必担心,清容曾在一本书上看过,这迹象分明是中了毒,需大量饮水和生鸡蛋清牛奶豆浆方可解除,况且此时御医也还没赶过来,那鸡蛋清之类的也不是坏东西,顶多毫无效果,还请母后让清容一试。” 陈思薇此时泣不成声,无力的靠在丫鬟身上,“我并未与人结怨,怎么会有人下毒呢?”说完,似受不了打击,身体虚虚的滑了下去。 “夫人!”小丫鬟们一阵惊呼,忙去掐她的人中。 太后也心生怒气:“睿儿好歹也是皇家血脉,竟是谁敢对他一个孩子下手,一定要把这凶手揪出来!” 混乱间,水和鸡蛋清已拿了上来。清容先端起水杯,准备灌下去。可睿儿晕了过去,双唇紧闭。 元子涵看此情景,说道:“我来吧。”便用手撬开了睿儿的嘴。 裴清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来不及多说什么,便将清水一杯杯灌了下去。然而令众人吃惊的是,她又把手指伸进睿儿嗓子眼,逼他把喝下去的全吐了出来。待睿儿稀里哗啦吐了干净后,又给他灌鸡蛋清,不时的给他揉揉肚子。 待做完这一切,睿儿也缓了过来。裴清容这才意识到,刚才自己的举动有些出格,御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忙让了过去说道:“还请御医大人再诊治诊治。” 那御医福福身忙走上前去不敢怠慢,望闻问切完毕后,说道:“睿公子中毒已深,往日牙疼只道是吃坏了东西,没想到竟是中毒,不过还好如今已经稳定住了。”又朝裴清容行了礼问道:“不知王妃是从哪里得知这救治法子,若不是王妃今日出手相救,怕是睿公子性命难保。” 裴清容回道:“大人言重了,本妃只是无意间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此类病情。” 那陈思薇自醒过来后一直担忧着自己的孩子,急忙问道:“睿儿可有无大碍?” 那御医回道:“目前是无甚大碍,只是这毒素尚未清除干净,还得有解毒良药才可。” 陈思薇又急忙问道:“那解药是什么?” 御医听此有些惭愧的说道:“恕臣才疏学浅,往日里并未有如此病例,今日王妃如此医治起了效果,那想必鸡蛋清可解毒。” “也不尽然。”裴清容出言打断道:“鸡蛋清只能暂时解毒,且效果慢,而睿儿公子年纪小身体弱,怕他扛不住。”在古代要是能洗胃就好了,也不用大费周章。 “那睿儿没法子救了吗?”陈思薇悲切道。 御医低头,说不出来话,纵然医术高明,救人无数,可还是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皇后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元子涵忙说道:“涵儿,母后听说你府中有位萧大夫,医术高明人称‘赛华佗’,不知可否能把他请来为睿儿诊断。” 听到这,陈思薇眼前一亮,重燃起了希望,忙看向裴清容:“是真的吗?真的有这么一位名医?” 提到萧请让,裴清容立马就想到他那副翩翩如玉的样子,她点点头。是啊,有这么个名医在,刚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元子涵说道:“儿臣差点忘了还有这么一位大夫,儿臣这就请他入宫。” 皇后也安慰陈思薇道:“莫怕,那萧大夫名声本宫早有耳闻,相信他一定能治好睿儿的。” 正文 第9章: 解毒灵药 第9章: 解毒灵药   “草民萧请让,参见皇太后,皇后。”不多时,萧请让已被接入宫中,立于堂下面对着皇族,仍是一副不卑不亢云淡风轻的样子。 “听说你医术不错,就由你来看看哀家的孙子如今病情如何。”太后端坐着吩咐道,在面对一个不认识的平民百姓时,威严更盛。 “诺。”萧请让拱了拱手,便去为睿儿诊治。把完脉后说道:“回禀太后。这位少爷的毒怕是天长日久积累所致,每次下毒的量很少,所以不易察觉,但累积到了一定程度,就会出现头晕、发热、牙疼等症状,便如今日这般。”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都可想到,这小少爷的毒是身边人所下,只是刚才那御医在宫中多年,一言一行有所顾忌并未挑明,可萧请让毕竟不懂皇宫内的纷争,便言无不尽无所顾虑。 陈思薇今日听到儿子中毒的事情,本来就难以承受,这下又被暗示是身边人所做,心中更是郁结难受,悲切道:“还请大夫一定要救救我儿。” “夫人一定要保重身体,切莫伤心过度。”萧请让拱手说道:“这毒寻常解药不能解,需得有解药圣物才可。” 太后听到还有一线生机便松了口气:“这皇宫内稀奇药材任你挑,只要能救回哀家的孙儿。” 萧请让说道:“草民曾在一本孤本医术上看过,上面写道,苍桀山上有一种药草,名曰望月草,服之可解百毒,若无毒,则延年益寿,女子食用,还可永葆青春,如今小少爷的所中之毒其他药草皆不对症,唯有这望月草可解。” 太后沉思道:“苍桀山离得也不愿,事不宜迟,得赶紧去才是。” 元子涵听闻忙说道:“那苍桀山地势险峻,且有野兽出没,不如就让儿臣带兵前去。”他从小习武,这等事情不在话下,那睿儿按辈分来讲还是他侄子,他不能见死不救。 萧请让也拱手说道:“草民也一同前去,一来草民见过那望月草的画像好方便寻找,二来草药的挖除也需一定的手法,王爷虽武功高强,但若伤到了药草的药性也是前功尽弃,草民愿尽绵薄之力。” 元子涵虽不悦萧请让一同前去,但萧请让言之有理,让人无法拒绝,单凭他自己,确实无法找出药草所在,于是也没说什么。 裴清容听到还有解百毒的药草,心里诧异不已,没想到古代的中医如何神奇,只是后世西医兴起,人们逐渐忘了中医的作用,甚至还有人说中医是骗子,现在看来,中医能延续几千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清容作为医生的职业惯性让她内心兴奋又好奇,十分想看看这传说中的望月草是什么样子。便脱口而出道:“儿臣也要一同前去。” 此言一出,众人都十分惊讶的看着她,萧请让也回过头有些不解地皱眉看向她。元子涵更是不解,不知道她一个什么也不会的妇道人家能帮上什么忙,净是添乱。 但话已出口不能收回,裴清容硬着头皮道:“儿臣......也想一同前去,好有个照应。” 太后严肃地蹙眉道:“清容,此去凶险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一个弱女子受不得舟车劳顿之苦,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在家里等着涵儿吧。” “是啊,”陈思薇也接道,“妾身知王妃担忧睿儿,妾身不胜感激,只是王妃也要为自己着想才是,妾身听说那苍桀山不仅有野兽出没,还有山贼横行,王妃身娇体贵,是万万去不得的!” “清容谢过皇后,夫人担心,”裴清容一脸真诚的说道,“只是夫妻本是同龄鸟,王爷此去凶险,我一人守在家中也是坐立难安,还不如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如今睿儿病重,我这个做长辈的能尽一份力就尽一份力,况且男子们总不如咱们女子心细,肯定会有些顾不到的地方,所以清容还请皇祖母恩准清容一同前去。”清容说的情真意切,一副为夫分忧的贤惠样子,再加上之前那段深情告白,众人心中的裴清容已然是个痴情贤惠却不受恩宠的形象了。 皇后开口道:“母后,不如就让清容一同前去吧,她说的也不无道理,儿臣看见涵儿和她如此恩爱,心里也很开心的很呢。”皇后一向疼爱裴清容,她知裴清容放心不下元子涵,所以主动为她向太后求情。 但元子涵不愿意,带上一个萧请让已经是他的极限了,他不知道裴清容是添什么乱,他可不想一路上带个拖油瓶。 “可是那苍桀山如此凶险,岂是她一个女儿家能去得的。”太后还是不同意。 这句话元子涵甚是认同。 “涵儿不是还要带一些侍卫么,应该能护清容周全的。”皇后思虑甚是周全。 “这......”太后迟疑了一下,“按理说,这本是你们小俩口的家事,哀家是不该多说什么,不如就由你们自己决断吧。” 出了宫门后,元子涵狠狠瞪了裴清容一眼,快步走开,也不等她。 裴清容撇撇嘴。真是个小气的人啊。 萧清让走到裴清容身边,淡然笑着的问道:“不知王妃是从哪本医术上看来的解毒方法,在下才疏学浅,竟然从未见过。” 裴清容挠挠头,说道:“本妃也记不得了,大概是幼年时无意间读过,只是有点印象罢了。”  “那王妃还真是好记性,幼年时读过的书,如今还记忆犹新。”萧清让恭维道,脸上仍是一抹浅笑,看不出来变化。 “还愣在那里干什么,等着谁来请你呢!”元子涵把马车的帘子掀了个角,怒气冲冲的冲裴清容吼道。 裴清容讪讪笑着告辞,便上了马车。 马车里,元子涵还是一脸怒像,裴白芷依偎在他身边,见裴清容上来便开口娇嗔道:“姐姐也太不懂事了,那苍桀山不适合姐姐去,妹妹知道姐姐对王爷爱慕情深,连半分也离开不得,可姐姐也得分轻重不是。” 裴清容只淡淡扫了她一眼,然后对元子涵说:“放心,我此去不是为了你。” 元子涵听到她这样说,心中更气闷,不是为了我那是为了谁,难道是为了那个姓萧的大夫吗? 正文 第10章: 去苍桀山 第10章: 去苍桀山 到了府中之后,元子涵略微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出发。马车已经在府门口等着,萧请让在门口恭候着,他上了马车之后发现裴清容早已坐在里面,还带了个大包袱。   “你来干什么?”元子涵淡然的看了一眼裴清容,满脸的冷漠。   “和你们一起采药啊!”裴清容回答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   元子涵听到后冷哼了一声,不屑的说:“就你?别拖了本王的后腿就好,清让我们走。”说完之后,元子涵挥动皮鞭,手下的骏马昂扬嘶叫一声,即刻飞驰而去。   看着元子涵的模样,裴清容实在是气恼,若不是为了救那孩子,裴清容才懒得和元子涵这个冰山怪物一起出来。医者父母心,哪怕是裴清容来到了不属于她的世界,她也要传扬医德。   苍桀山地势险峻,又有野兽山贼出没,皇上给他们佩带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一同前去。   路上一路颠簸,古代都是土路,马车也没有什么减震效果。官道上还好,出城后的路面更是颠簸,裴清容坐的时间长了腿脚不免有些发麻,便想要活动活动身子,还未曾下车,就被元子涵瞪了回去。   元子涵看向她的目光十分鄙夷,不屑地说道:“早说了不让你跟着,净拖本王的后腿。”末了又冷冷补上一句“如果你坚持不下去的话,本王可以送你回去。” 裴清容听到他这样说很是恼火,冷哼了一声,又走回了车内。 看到裴清容如此,元子涵的双眸闪烁着不定的光芒来,说实话他对裴清容最近的表现着实诧异。      从坐上马车到现在,裴清容并未寻个借口与他亲近,与过去的行为大相庭径。   不得不说,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夫人了。   到了苍桀山,天已经黑了下来,夜晚的风轻轻吹着,带来丝丝凉意。   裴清容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萧请让也从随后的马车上下来。   “就在此处扎帐篷休息片刻,待到天亮再上山,请让,你觉得如何?”元子涵看了眼远处的山顶说道。 “谨遵王爷谕旨。”萧请让恭敬的回答道。 “清让,其实你我之间……大可……不必如此。”元子涵看向萧清让,神情复杂。 “尊卑有序,不可乱。”萧清让十分的淡然,似乎是可以拉开和元子涵的距离。 听到萧清让这么说,元子涵叹了一口气,再也没有开口。   裴清容听出了差异,有些疑惑地看着两人,自己以往的记忆里却是没有关于萧请让的片段。   萧请让看出了她的疑惑,便解释道:“王爷幼年学武时,我曾与王爷同门,只不过分支不同,萧某学的是医术,且刚下山不过一年左右,王妃不认得也很正常。”   “哦,原来是这样。”裴清容恍然大悟。不过这同门师兄弟差别也太大了吧,元子涵脾气那么差的一个人,整天摆着一张冰块脸都没见他笑过。萧请让却总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好像什么也惹不恼他。   不多时,帐篷也已经搭建好了。然而尴尬的是,侍卫们很习以为常的把裴清容和元子涵安排在一个帐篷里,毕竟在他们眼里夫妻俩住一起太正常不过了,但在裴清容眼里,元子涵于她来说就是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   裴清容讪讪道:“外边有些冷,我还是去马车上过夜吧。”   元子涵瞥了她一眼说道:“真麻烦!”   萧请让像是看出了她心思般,笑着说道:“王妃不如睡到在下的帐篷里吧,在下与王爷关于明天采药的事情想商议一下,而且素日里与王爷见一面颇为不易,所以想叙叙旧,不知王妃可否愿意?”   “嗯嗯,愿意愿意!”裴清容答应的十分爽快。 元子涵的目光在两人脸上流连了一遍,嫌弃地对萧清让说道:“可是本王却不想和你这种方式‘叙旧’,传出去还不知道别人怎么说,你平日里无事来我府上坐坐也好。”又面无表情地对裴清容说道:“你若是不想睡帐篷,就睡在地上,晚上马也要休息的。”说完便走向自己的帐篷,兀自打开帘子进去了。 最后,还是萧清让睡了马车,裴清容和元子涵一人一个帐篷。   这里的夜晚十分安静,许是第一次在野外过夜,裴清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打开帐子,去外面透透气。   走了出去裴清容习惯性的抬头,却看到让她十分震撼的夜空。   在城市里,晚上是看不到星星的,只有令人眼花缭乱的灯光,就连月亮,在空气污染严重的时候,也显得雾蒙蒙的。   但这里不同,天上的星星抬头可见,十分的密集闪亮,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夜空中,衬得整个夜空仿佛触手可及。有多久没看到这样的夜空了,她已经快忘记了。   “这才应该是夜空应该有的样子啊!”裴清容情不自禁的感叹道。   “什么样子?夜空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身后传来元子涵的声音。   裴清容回头看向他,说道:“你不睡吗?”   “你声音太大,把我吵醒了。”元子涵冷漠地答道,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她身边,其实他也睡不着,想着白天裴清容一系列的变化,想着明天要如何采药,想着想着就失眠了。正好听到她起来走路的声音,就也起来了。   裴清容对他失眠这件事并不感兴趣,她开心的指着夜空给元子涵看,“你看,夜空好美啊,我看到银河了呢!” 美吗?元子涵也抬头望天,今天的夜空与往日并无多大差别,但眼前的女人兴奋、激动、惊讶,诸多表情在她脸上一一呈现。 在置身于黑暗时,人往往因看不到身边的一切,所以脸上会呈现出最真实的自己。眼前的她,是真实的她吗?   “你看,在银河这边的是织女星,那边有三颗星星的是牛郎星,中间的是牛郎,两边的是牛郎和织女的孩子。”   元子涵不解,什么牛郎织女的,怎么从未听说过?便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怎么本王从未听过这星星有如此怪异的名字?” 也许是夜晚看不清对方脸的缘故,裴清容竟觉得他比白日里温和许多。 “我是从......”裴清容话还没说完便被元子涵打断,“又是从一本奇书上听来的是吗?”   “是的。”裴清容说道:“这星星还有一个故事呢,王爷要不要听听?”   听说有故事,元子涵顿生兴趣,笑道:“好啊,不妨讲来听听。”长夜漫漫,反正也睡不着,就当消遣了。   裴清容寻了块大石头坐下,清清嗓子讲道:“话说,很久很久以前,山里住着一户人家,家里父母双亡只留下兄弟二人。这哥哥自从娶了媳妇,就在他媳妇的唆使下开始分家,弟弟年纪小,只分到了一头牛。弟弟还没有姓名,于是旁人都叫他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