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一条大蛇   “呜……不要……”   大红软榻上,美人儿正缩在角落里,双手拼命地抓着锦被,白藕般的手臂上清楚现出一颗守宫砂。青丝三千,垂在瑟瑟发抖的肩头上,显得有些凌乱,长如羽扇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清丽脱俗的脸蛋只有巴掌大小,偶尔努嘴,偶尔瞠目,那人事不懂的傻样儿,不知为何,便是惹人垂怜。   “该死的!老头子又骗我!”阎翼一拳砸在软榻上,火冒三丈。想他堂堂赤血堡堡主,竟沦落到娶一妻丧一妻,妾满院却后继无人的下场!   最可气的是,还听信了老头子的风言风语,娶回来一个来历不明的傻女。说,别看她身材纤瘦, 却准生儿子!说,别看她痴痴呆呆,可命硬的很,保不齐死不了!说,别看她脏兮兮地讨嫌,可长的天下第一,要清秀有清秀,要妩媚有妩媚,可谓极品兮!他说,说,说,他千说万说,便没有说她和他八字不合,折腾半宿,却是白忙。   “呜呜……呜呜呜……”   “我不管你心智有多不全,给我听好了,再敢哭一声,我拔了你的舌头。”   这一声果然有效,片刻过后,美人儿安安分分地开始啃起被单来了。   “躺下!”他命令道,顺势将她压倒,刚想夜漫漫,其旖旎兮,忽然纸窗轻动,接着一阵诡异的阴风拂入,铺天盖地的白菊花瓣吹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是谁?”他伸出手臂去挡,却挡了一个滑腻,遂目光如炬,冷然问道。   “啊——蛇——”韩歪歪一声尖叫!   骤然,一条青黑色的大蟒蛇破窗而入,蛇尾卷起床上的韩歪歪,静止在半空。   见状,阎翼忙闪身躲开,犀利的浓眉皱起,一把拔出墙上的佩剑,寒芒掠过。   风愈凛,窗破碎。   蟒蛇猛一甩,像跳舞似旋转两圈,伴着“吱吱啦啦”的声响,将韩歪歪剩的可怜的衣物撕的七零八碎,随后一个摇头摆尾,便将她从窗口抛了出去,直直落入一口枯井。   “啊,救命啊!”韩歪歪慌忙抓住井绳,吓得面色惨白,散乱的鬓发缠绕两腮,浑身的异味令她难抑地猛咳起来。   “救命——”   家丁们只闻其嚎,却不敢靠前,见到蛇妖作怪,个个都吓得腿肚子直抽筋,还哪有闲工夫理会一个“痴儿”。   “小刁妇,还想成亲?门都没有!”   蟒蛇一晃,化作二八少年,劈头盖脸便是一脚,将她踹落井底,转瞬,腾云驾雾而去。   “韩歪歪!”   阎翼将鞭子向井中一挥,大声喊道:“给我爬上来,别弄脏我井中的水!”半响,看着那小人儿艰难而滑稽地攀爬,不禁好气又好笑。“你们,愣什么愣?意图染指?还不快去请个道士,看看是这妖孽是从何而来?”   对,从何而来?   刚爬上井口的韩歪歪亦纳闷,她装痴扮傻,不树敌,何来的敌?何况,是条丑陋的蟒蛇?   那一脚,是谁踢的?   哼!如果被她抓到是谁踢的,她保证替他订作一尺长的棺材,什么,装不进去?那还不好办,一刀一刀,剁成肉酱!   “呜呜……”抬头,看到阎翼那张青筋暴起的冰块脸,她暗自吐了吐舌头,佯装哭泣。   “就知道哭!”阎翼一把抱起她,丢回了西厢房,摔门离开之前,咬牙切齿地说:“给我独守空房!”   于是乎,洞房花烛夜,便因为这小小的“意外”,落得寂寞长叹…… 正文 第二章 不便宜她   夜色正浓,皎洁的月光落在绣花鞋上,映出几分柔和。   韩歪歪披了件单衣,独自走出房门,来到明镜湖边纳凉。   “唉……”长长地叹了口气,瞥向平静的湖水,不免愁绪攀满清秀的眉梢,往日扮痴的憨真再亦不复……   5年前,一场灭顶之灾,彻底结束她无忧无虑,小打小闹的市井生涯。   那年,雪降的早,本以是丰收好年,谁知,爹从山上拣回一本羊皮绘制的乱七八糟书,从此,家中便常遭贼,日日被翻得底朝天。   终于,初春时,贼心不死,洗劫了木屋,逼爹将那本鬼东西交出去,便喂他们毒药放一把火将他们活活烧死。   她回的晚,剩下的仅是灰烬。   他们欲连她一起杀,幸得她娘替她许配的未婚夫替她挡一剑,便随爹娘一般惨兮兮倒在她的脚下。   后来,遇到一位江湖游医,精心调教她奇门医术。   再后来,师傅亦归天。   她便奉师命寻找一位当年和师傅同门的白胡须老者——即阎翼的师傅!她聪颖有天赋,深得师伯的宠,便得知一条线索,原本那本爹拣来的破烂东西,便是江湖中传闻的“御血藏宝图”……   而师伯说,其恰是赤血堡堡主阎翼的祖传之物。   那么……   许从赤血堡开始,便可查到灭她全家的幕后黑手。于是,鉴于师伯的宠,她编造个谎,装痴扮傻令师伯将她嫁入赤血堡。   “爹,娘……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们的仇人,死得比你们还惨。”韩歪歪托着腮,默默地呢喃,忽然,湖心湍急,一个巨浪打过来,将她娇小的身子吞没进去。   “救命啊!”   她不会游泳!   “救命,救命——”   身体越来越沉,从未想到薄薄的衣物却也能这般沉甸,连呛了几口冰凉的湖水,感觉喉咙都灌满了。   就在此时,一个白衣少年翩然现身,长长的刘海遮住了英挺的眉,只有两瓣唇若隐若现。朦胧中,他缓缓地弯下腰来,向她伸出一只好看的大手,笑眯眯道:“上来吧。”   “咳咳……”   “相信我,你不会死!”   “恩。”   依稀中,他仿若神祗,白衣胜雪,满面幽丝,容颜模糊,可那修长粗糙的指却令她莫名地着迷。牢牢抓住他的手腕,艰难攀向岸,平躺上冰凉的地面,深深喘息着,再转眉时,只剩下他美丽的背影。   那般飘渺,那般虚幻,那般的不可思议!   ——   缱绻的云层上,卡斯冷冷地笑着,张扬的几根红发将炽红的眸烘托的何等妖冶。   “哇,大哥,你不会转性了吧?”   眼前,是位状似风度翩翩,潇洒不羁的美少年,长相白皙而斯文,一把秋叶折扇尽显蛇君的儒雅气质。他嘴角含笑,淡如春风,和暴躁冷酷的卡斯相比,偏显柔和亦阴险……   “滚开,少挡路!”   “那不是你八年前大婚当日,因和母后一言不合被踢下界时历的劫?怎么,被削皮去骨做成蛇羹汤,还去了趟阎王殿,让你爱上她了?”   “滚!”卡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这么死了,岂不便宜了她,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正文 第三章 装痴扮傻   黄昏,落晓。   夕阳西下,堕落的叶漫天飞舞,踩于脚下“咯吱”“咯吱”作响。   萧瑟的冷风呼啸,韩歪歪赤裸着小脚丫,披散着瀑布般乌黑的长发,窈窕的身材甚为诱人,而她嘴角噙着如百合般澄澈的荧荧魅笑,奔腾于花枝招展的后花园中。   花坛边,迎风起舞,宛如藕荷色的蝴蝶。   脚尖起翘,乱步作舞,却难得捕捉其中的笨拙,反而为她的纯真增添几许蜜色,粉扑扑的面颊上布满痴痴的欢愉。   “嘿嘿,好好玩。”   韩歪歪跳上花坛,捕只蝴蝶,拖入掌心,倏地跑下来,冲入喧嚣的人群,“砰”撞上一副健硕的胸膛。   “啊——”   她惊呼。   身体歪斜,忙下意识狠狠抱住那精壮的腰身,扑入他胸膛,聆听仿佛冰冷残酷的心跳。   “松开!”   他冷哼,“啪”推开如八爪鱼般的娇躯,瞥向她衣衫不整,痴痴傻傻,疯癫无耻的模样,粗糙的指骤然掐住她颈子,恨不得当场解决了她。这个傻子,赤血堡的威严全被她搞的一塌糊涂……   “呜……呜……痛痛……”   “你个不知廉耻的荡妇!”   “呜……好痛痛……”韩歪歪故作娇喘,小脸蛋抽作一团,眼眶的泪珠便似绵绵细雨,哗哗向外流淌。半响,阎翼挫败似低吼,“啪”推开软绵绵瘫入怀中,似个小妖精般给他呛哭的她。   “砰”   就势倒入花坛,呈“大”字形倒下身,衣衫被花枝挂断。   “啊——”韩歪歪大声咆哮,双臂护住胸前,瞠大小樱红小嘴瞥向那群虎视眈眈吞咽口水的混蛋,恨不得当场昏厥。   糟糕!   她惨死了!   本欲借几疯一疯,耍一耍,将痴扮到底,令全赤血堡皆知她这个痴儿,根本威胁不到那群妾室的高贵地位,亦不必再如那日被推下湖似落下个“无辜”,孰料,弄的自己差点走光,此时,聪明如她,却有咬断舌根的冲动,果真自作孽不可活……   “韩歪歪!”   阎翼恼的双眸突兀,那般冷酷的模样,化的暴戾不堪,攥紧的拳团团的火焰癫狂燃烧,仿佛一掌下来便劈死她。“你们给我捂住眼睛,滚回去做事。”   “遵命,堡主。”   “滚呀——”   “哦,哦。”那群侍从,个个边瞄边转身,非得看个够本。   卡斯狠狠皱紧眉,瞥向花坛边那尴尬不知所措的白痴,干脆一撩白襟,修长的指尖并作“X”,点向花坛嘴中喃喃念叨,半响,花坛中的花瓣逐渐飞舞,聚集起来,再扑向歪斜着身子的韩歪歪,编制的花瓣雨衣包裹的她密不透风。   “这是……”她狐疑摸摸浑身熏香的花瓣,纳闷瞟向周遭,为何最近频频有诡谲之事发生?   “妖孽!”   阎翼冷哼。   “啊?”   “你这个妖孽!”阎翼那双冷若冰霜的眸中迸发浓浓芥蒂,能令百花瓣披肩作衣,她绝对是妖孽!“来人,帮我将这个妖孽抓进柴房看管!”   “不抓抓,歪歪不要抓抓,我不妖孽哈。”   “休得狡辩!”   “我不妖孽,我、我哭。”韩歪歪忙扮的柔弱,“扑通”跪倒下身满面泪痕斑斑,那可怜痴人儿宛如天真无知的仙子。阎翼斗斗袖袍,无情命令道:“妖孽,再罗嗦,不进柴房,让你进茅房!”   “呜……”   “闭嘴,再哭我毒哑你!”阎翼受不了地一甩衣袖,刚欲起身离开,天外忽飞来一道响雷,花坛边的小人儿被“砰”劈中,乌黑的发乱蓬蓬,小脸蛋乌七麻黑像刚从炉灶中熏出来的木炭。   “见鬼!”她心中喃喃自语一句,便猛翻眼皮,倒地晕厥!   卡斯翻翻身,吹拂刚施法的中指,躺在隐形的金丝床榻上,心中好一阵暗爽,丫的让她再装天真,8年前她何等的刁蛮蛇界皆知,为此,他彻底成为笑柄!   哼,干脆劈昏,被抬进柴房受罪,看她还如何再兴风作浪,小兔崽子,你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卡斯恨恨地瞪大炽红的眸,伸展双臂,懒洋洋打个哈欠,伴着一道银芒射入,便彻底消逝于天幕中……   “韩歪歪?”   阎翼走上前,轻触那张黑糊糊的小脸,往昔绝美的容颜,倒化作滑稽可笑,本欲杀人的情绪,亦于此刻消散。“你果真是个妖孽,洞房日闯入蟒蛇行凶,跳入湖中鬼使神差脱险,再裸露身子百花花瓣护体,一道雷鸣劈昏,这你痴儿,到底是何方妖孽?倘若为祸害赤血堡,我定会将你千刀万剐送去喂狼!”   小心翼翼将那具娇躯纳入怀中,他便敛着大步走向厢房,越看她的脸,越有种破功的冲动,那般冷峻的嘴角,有几许含蓄的褶堆积……   “堡主,不送柴房了?”   “罗嗦!”   阎翼冷哼。“暂时送入厢房,待其苏醒再送进柴房看管,难道你还怕这痴痴呆呆的妖孽跑掉不成?”   “不、不敢……”   “那还不滚去看守密室?”阎翼锐利的眸迸发锥魂的冰箭,冷瑟的风习习拂飞半鬓的黑丝,那般冷峻潇洒…… 正文 第四章 真是怪了   偏僻的小厢房中,清雅的熏香从屏风中的浴桶中传来,韩歪歪扑扑浑身的玫瑰花瓣,揉揉酸痛的两肩,费劲将被雷劈的黑糊糊痕迹擦拭掉。抿唇,清澈的凤眸狭长溢彩,光芒不经意流逝。   “到底是谁?”   她不解扬眉,起身,裹上干净的纱袍卷卷沉甸发丝心中倒纳闷的甚,总感触浑身冷飕飕,仿佛有一双火色的眸一直虎视眈眈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脊背上会窜上一阵寒。   是谁?   处处和自个作对!   从入洞房开始,便处处戳她眉梢,找她晦气,令她痴不成痴,智不成智,倒成个傻忽忽被戏弄的怨丫儿,难道她得罪何方神圣?即便她生性刁钻,性情古怪,擅长下毒,可不至遭雷劈这般逊吧?越想心中边越憋屈,她何德何能,劳烦雷神拎他的破锤子敲上一敲?   “真是怪了!”   韩歪歪喃喃自语,半响,撩开锦被,灰溜溜钻入其中猛打冷战,心中祈祷今夜勿再闹她个妖孽附体。那见鬼的阎翼,竟说她是妖孽,她哪像妖孽?哪有妖性?真想一针戳的他半身不遂……   刚欲舒服躺下。   方知,祸不单行!   刚欲闭眸假寐。   方知,不该你的赢不了,该你的躲不掉,这祸嘛,她闯必得闯,不闯见阎王,明显来者便一副锐利阴森的眸,面似桃花,嘴角噙着宛如嫣然花海的魅惑之笑,偶尔的冷冽从多变的表情中流泻。   她,名唤“醉竹”,是阎翼的第三妾,在堡中地位显赫。一身粉纱撩波千倾,那般媚色的姿态,莫说男子,连韩歪歪见到,皆暗暗称赞,好一个桃花仙子,好一个祸世妖姬。“妹妹,堡主走了?”   “嘿嘿……”   废话!阎翼不走,她敢冒险?   “妹妹果真好可爱,笑起来皆那般甜?”醉竹修长的指抬高韩歪歪的下颌,仔细端详半响那张清丽脱俗却不失柔媚的容颜,指甲狠划过她下颌,落下一道血痕道:“这扬州第一美人儿,确名不虚传,美的比花愈娇。”   “痛,痛,好痛痛……”   “哦?痛了?”   韩歪歪噙着泪花,亲眼目睹她粉色的长指甲在她柔嫩的面颊边狠划上一道,透过对面芙蓉镜,丑陋的血痕看的一清二楚。“我倒是想妹妹有何能耐勾的堡主对你网开一面,莫非这痴痴傻傻亦是张王牌?”   “呜……呜……”   “妹妹这啜泣的模样愈加惹人怜喽。”醉竹修长的指撵住她如羽扇般的柔软睫毛,微微一扯,两根滑向她紧抿的唇瓣。韩歪歪恨恨攥紧拳,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骤然,醉竹抬起她的拳,冷嘲道:“怎么?想打奴家吗?痴儿亦懂痛吗?需不需让堡主亲眼看看,他的妖孽不仅懂祸害,亦懂教训他的宠妾?恩?我的好妹妹,痴儿便好好躺在床上,等着喂药调养身子,勿再作弄吸引堡主的注意力,免得这满院的姐妹将你的睫毛,这般,一根,一根地拔光,哈哈哈——”   那猖狂而邪肆的笑声,回荡无穷,醉竹的身影已渺,韩歪歪的拳头却愈攥愈紧,眉宇中深邃的暴戾恍如天幕灯塔,那般的刺目……   “哈哈哈,活该!”   骤然,耳畔传来一声幸灾乐祸的拍掌叫好。   “是谁?”   “我是谁?我是你爹!”卡斯边嚼着美食,边轻飘飘躺在金丝榻上,仿佛清泉制成的透明水泡。   “你——”   “哈哈哈,你丫的活该!”   卡斯像个顽童般雀跃叫好,瞥向她眼泪汪汪,憎恨愤懑的模样,心中甭提多有滋有味,恨不得绕房梁裸跑十圈。“让你装白痴!装呀,接着装,拔掉睫毛拔眉毛,拔掉眉毛拔头发,再抽筋,拨骨,钝桔梗人骨汤……”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哼!”   韩歪歪巡视四周,确认他便栖身于此,却却肉眼凡胎看不到,莫非,他便是传闻中的“魔鬼蛇神”?敛眉,掩唇魅笑,她调侃道:“呵呵,原本阁下便是那藏头露尾的‘乌龟’?久仰不名,如雷灌耳哟。”   “放肆,你敢称本王是乌龟?”   “本王?”   韩歪歪愈乐了,这家伙倒好套话,激一激,便动肝火,幽幽执过干净的手帕,边擦拭面颊上的血,边道:“呵呵,阁下既知我的底细,亦能有隐身之术,那是是鬼喽,是好色的阎王爷爷?”   “你才是阎王那厮!”   “哦,哦,哦,不是鬼,亦不是人,这不人不鬼的,莫非是畜生?畜生,还不乖乖现身,藏身暗处算何鬼把戏?”   “好一个兔崽子,伶牙俐齿的,想逼本王现身?想借机痛斥本王?打消你的鬼念头,收回你的黄粱美梦,本王便日日来你身边,夜夜宿你枕边,12个时辰令你毛骨悚然,哈哈哈。”卡斯异常阴险地暴笑,那般炽红魅惑的眸中,渗满邪佞的暴性,嘴角衔起一抹耐看的弧度。想和他斗,那便省省吧,他再亦不是8年前的麻绳蛇,这白痴的性命如今操控在他手心,哼!   “我和你到底有何冤仇?”   韩歪歪眯眸谨慎询道。   “大冤,大仇。”   “你给我讲个明白……”   “老子凭什么和你这个蠢货讲?”卡斯的将头探向她,粗壮的臂隐约抬高她下颌,刚欲戏谑两句,忽而,一根银白色的针戳住他粗糙的指,疼痛刹那弥漫全身,那副庸懒亦化作莫名癫狂。   “你中毒了!”   韩歪歪大咧咧撇开嘴,“扑通”倒向身后的床榻,撩上棉被闭上眼睛补道:“不解毒的话,便浑身溃烂。”   “他娘的,你个……”   “有种!你只有一个时辰,小心挥霍!”   “你个混帐东西,本王下次非让你好看……”卡斯恨恨咬住下唇,捧住变黑的指腹奔向蛇宫解毒,该死的,这个兔崽子,和8年前一个德行,甚至更毒辣! 正文 第五章 阴魂不散   “师傅——”   一身黑襟,鬓发凌乱的阎翼扳正一张俊脸冷酷斥道,而对面一身青衫的白胡须老者青禅则撩撩拂尘,将他向小厢房中哄赶。“小子,给为师进去!你娶了妻,便要恪守夫道,别冷落了人家!洞房未入,关心未有,你想令这扬州第一美人儿守活寡?”   “她是个痴儿!”   “痴儿?”   “没错,她痴的彻底,言行羞耻,yín荡作乱,她是个妖孽!我阎翼娶她是这辈子做的最愚蠢的一事。”阎翼狠狠皱着眉梢,嘴角噙着轻蔑亦尴尬的冷笑,双腿固若金汤,便踹都踹不动个地儿,恼的青禅暴跳如雷,抖拂尘“啪”“啪”抽向他臀部。“痴儿怎样?啊?痴儿如何?痴儿便不是人?痴儿便就成了你嘴中的妖孽?哼,我看你才是那纯牌的妖孽!她长相美,身子娇,嫁你个丧门星是你几世修来的福!给我滚进去,没用的东西,为师看你小子简直是xìng无能。”   “砰”   阎翼一脚被踹进其中,瞥向床铺上那正酣睡的佳人,锦绣被掩不住那娇媚清丽的容颜和玲珑窈窕的身子,白皙若婴儿般的肌肤。   该死的,师傅说他无能?   他便令他瞧瞧,他阎翼到底是无能,还是超能?   解开黑衫,释下腰带,便如恶狼般扑向熟睡的韩歪歪,炽热的吻密密实实覆上半启的樱桃小嘴。   “唔……”   韩歪歪吃痛,猛瞠大眸,“啪”便下意识给他鼻梁一拳,看到那冷漠的黑眸“咻”化作残酷,她心中暗叫“糟糕”,忙抬首封住他的吻,嘴中痴痴念叨:“唔……好甜甜……吼吼,棉花糖哦……”   “你——”   “好好吃。”   韩歪歪讨好地吻向他,分明感触他身体一僵。她扬眉,仰颈,甩开瀑布般的长发,心中百感交集,为查证真相,果真需赔上个身子?一滴滴晶莹的汗珠滑向面颊,他的吻略有粗鲁,半响,她视死如归地随其躺下……   骤然,窗又被吹开。   一条青黑色的大蟒蛇气势汹汹闯入其中。   “啪”抽痛阎翼,再从他身下硬性将韩歪歪掠获,冲向房粱,卡斯愤恨缠住韩歪歪在粱上起舞。   “啊——”   韩歪歪尖叫。   “叫啊,你越叫我越觉得有趣。”   卡斯用一种只有她听得到的魅惑嗓音威胁道。   “啊,救命啊!”   “兔崽子,你的皮肤倒蛮白皙,很柔嫩,摸起来的感觉不错,比茉莉有滋味。过来,让老子摸摸。”   “变态——”   韩歪歪恼的浑身抽筋,可怜毒针不在身,否则她必得毒的这蟒蛇认不得爹娘。   卡斯嘲弄道:“你就那般yín荡?那般迫不及待?哈哈哈,你越想,本王越不如你所愿,憋死你!”卡斯乐癫癫地旋转,乐的合不拢嘴,待他学懂男女之事,非得亲自收拾她。庸懒打的哈欠,蟒蛇化作任形,冲向九重天,却将韩歪歪栓在房粱上徒挥舞拳脚。   “王八蛇!”   她默默喊道。   赤条条被悬挂,浑身冻的哆哆嗦嗦,她挤两滴眼泪疙瘩,冲着下面皱眉皱到抽搐的冷酷阎翼呜咽道:“堡、堡主,歪、歪好冷,呜……”   “你这个妖孽!”   他劈头盖脸斥骂道。   “呜……”   “只懂得哭哭啼啼的妖孽!”   “我、我好难过哦。”韩歪歪拉下个二皮脸祈祷他的援助,可这该死的男人却被蟒蛇的捣乱,弄的性趣全无,直勾勾的眼眸带着满满的轻蔑。“你这个妖孽,我赤血堡有你,便没有一日的平静。”   “呜……”   “少和我眼泪鼻涕飙,吊吊也好,看看你到底是何方妖孽,到底将现个什么原形?呸,我刚居然吻了你,我这个蠢货!”阎翼恼的青筋暴动,一甩衣袖,弃她不顾,倒霉的他娶那么多房,亦从未碰到这般痴傻,却这般能闯祸的侍妾,瞥向门外的青禅,他大步流星离开,嘴角噙着残酷冷笑……   “翼儿,感觉如何?”   “糟糕透顶!”   他回道。   “啊?”   “我正考虑该不该休掉这痴子,免得我赤血堡成傻子院,哼!”阎翼看样果真被气的不轻,本身情火高涨,却被淋的满身冷冻,黑色的长襟吹拂起,堡中风云变幻,被遗弃的韩歪歪恨的牙根直痒痒,阎翼,好个阎翼,亏你长相英俊,身材魁梧,乃夫君之上上人选,却这般无情无义,本要将自己给予他,可他却不领情,将她抛弃于这冰冷的房粱上,这笔烂帐,她深刻记入心中。   最、最可恨的是那条蟒蛇,她、她……阿嚏……她使劲挣扎着,忽而房中传来一声邪佞狂肆的暴笑。“兔崽子,本王小小的教训,你可承受的起?”接踵,韩歪歪“啪”被摔到地面,爬向床铺掩上锦绣段,嘴角抽筋,抽筋,再抽筋,这个魔鬼,到底为何缠的她阴魂不散?疯子! 正文 第六章 府中有妖   “这府中确有妖!”   一身青衣,手捋拂尘,两撇胡须随风吹拂,老神在在瞥向韩歪歪那个小厢房的道长,腰包塞的溜圆。   “是何妖?”   “蛇妖!”他掐掐中指和食指,闭眸半响下定论。“那蛇来自于西方,是个成精的高龄妖怪,能耐高强的很啊!”   “那麻烦道长……”   “这倒不必多虑,有本道长,贵堡必得逢凶化吉。”   “哈哈哈,有劳张道长,我们堡主有吩咐,倘若可除了房中者的妖性,多少银两全凭你一句话。”副管家必恭必敬地将这西域流浪而来的道士请进小厢房,“砰”门板一掩,惊的韩歪歪倏地从噩梦中苏醒。   “你、你、你是谁?”   “我?我来拯救小姐啊!”房中只有他二人,那道长便开始暴露本性,将香炉向桌案上一摆,将拂尘一挥,便缠住韩歪歪纤腰,倒向床榻,戳戳她鲜嫩欲滴的小脸蛋,一副浪荡模样,除掉他两撇小胡子,再忽视满面的痤疮,确是一副长相丑陋的年轻躯体。“小姐别动,我帮你除妖性。”   “嘶啦”   他扯掉韩歪歪的绸带。   “啊,救命啊,有坏蛋,管家救救歪歪……”   “别喊,我会很温柔很温柔地对待小姐,让你身上的妖性自然除掉,哈哈哈——”   “呜……救命……”   “乖别喊,本道长的耐心不好,别勿了时辰。”他撕下韩歪歪的外衣,韩歪歪耐着性子装天真,一副娇滴滴的木讷样,而拳却攥的紧紧,混帐老色鬼,他简直趁火打劫。   “砰”   门被撞开,阎翼冷酷眯眸瞥向他们莫名的姿势。“你在做什么?”   “呜……”   韩歪歪的穴道立即被点住,张道长撩撩拂尘,将她的外衣抛向床边,一副清心寡欲的表情。“本道仅是褪掉她的衣物,替她清清身子,小姐被蛇妖附体,若不下狠心,也许整体赤血堡便将被妖逐渐吞噬。”   “哦?”   “本道保证,替堡主除了那蛇妖。”   “你的保证,就是你的项上人头。”阎翼“啪”一甩衣袖咣上门板,那色鬼再次恢复本性,开始扑向仿佛木雕般的韩歪歪,解开她中衣,亲向她细颈,一双贼手也不怠慢地向她袭来。   “王八蛋!”   韩歪歪默默咒骂!   眼睁睁看着他对她上下其手,那副猪模样看的她反胃。   除妖便除妖,她倒不在乎。   可未料却请来个色鬼,她果真流年不利。   倘若他敢将她……   她发誓,必将他毒哑,毒瞎,毒聋,毒疯,毒的全身溃烂,毒的生死不如,啊……那色鬼动作利索,步步见真知,一看便身经百战,眼看便被他撩开衣裙下摆,韩歪歪眼一闭,狠咬住粉舌,气血急急攻心。骤然,房中传来一声尖叫,那道士仓皇从她娇躯上逃离,分明肉眼看到从她头顶渺渺升起的青烟,那蟒蛇的头颅便延伸向他,他咄咄后退,捧住香炉,边吹烟灰边喊道:“到底是何方妖孽?胆敢和本道斗法?”   “你想抓妖吗?”   那魅惑的声响盘旋如魔咒。   “你、你是……”   “本王正是你欲抓的蛇妖。”   卡斯饶有兴趣地靠近他,学道者,自有感应,再糟粕的法术,亦能令他看清那蟒蛇化作俊美少年的蜕变模样。冷峻的面颜,炽红的眸子,嘴角勾勒的嗜魂弧度,和一身银白的铠甲英姿勃勃,飘飞的黑丝带着腥腥的瑟味,令他“啪”吓的跌倒,狠向卡斯抛烟灰和符咒。“道长在此,妖孽尽退,妖孽尽退。”   “哈哈哈——”   狂肆的笑崛起。   “你他娘的不是想抓本王?”   暴躁的斥喊如针般扎入他耳膜,卡斯拎起他衣领,潇洒将符咒贴向他脑门,再微吹唇瓣,令烟灰飞入他嘴中半堵半透。“啪”一个清脆的巴掌,甩开那肮脏的令蛇王作呕的人类,卡斯说:“本王语录中,从没有‘亵渎’二字,敢亵渎本王,敢称本王妖孽,老子便让你尝尝那是何滋味?”   “你、你是蛇王?”   “哈哈哈——你不该说出来。”他粗糙的指抚向他下颚,眉梢微蹙起命令一句。“丫的,把舌头伸出来。”   “妖孽尽退,妖孽尽退,啊——”   伴着凄惨的尖叫,额被掐断,卡斯优雅抖抖长襟,修长的黑色牛皮靴踩住他正欲拣符咒的手腕。“你这双手本王也稀罕,给我吧!”   “啊——”   闷叫,连尖叫声亦没有。   “你这双瞪着本王的眼睛不错,挖下来吧!”   “啊——”   愈疼痛的默默撕喊,仿佛被欺凌的野兽。   “怎么?你他娘的还想收妖?滚!再不滚本王让你尝尝什么叫3000年的法术!”话落,那道士“砰”推开门,血淋淋冲出厢房,只剩下卡斯舔舔指尖,暴吼一声。“门外那个畜生,你个蠢货!”   “是谁?”   阎翼“啪”一脚踹开门板,瞥向床上刚开始扭转关节的韩歪歪冷情斥道:“你个妖孽,你敢骂我畜生?蠢货?”   “我?”   “妖孽,本堡主是不是待你甚仁慈?”   “呜……冤枉,歪歪冤枉,不是歪歪……”   “我管你歪歪正正,哼哼哈哈的,副管家,把这个妖孽给本王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半步!”阎翼发狠了,狠狠揪住暗紫色的衣袍下摆,双眸窜的火焰节节高,燎原的威力令韩歪歪自认倒霉地乖乖就范,那死蛇妖,她便道他没安何好心,救她一回,再赔她一个罪名,仔细算算,如何她皆没有便宜占……   “哈哈哈——”   卡斯笑的几乎岔气,那蠢货果真认死兔崽子是妖孽,正合他意,估计过不几时,那蠢货便忍不住会休掉她。   “大哥,你真是龌龊!”   卡晟撇撇嘴道。   “干你屁事,本王稀罕这样龌龊,如何?”   “对,对,对,大哥放个屁,那也是香的,为弟不该说大哥龌龊,该说,大哥,你简直无耻加龌龊!”   “娘的……”   卡斯挥拳欲打。   卡晟仓皇逃窜,折扇一掩,挤眉弄眼道:“大哥,我和我的爱妻嘿咻嘿咻去,不知大哥的破身计划可有进展?再有三日,母后替你选妃,为弟替你祈祷,哈哈哈——啊——你扔我臭靴子?” 正文 第七章 蛇王选妃   三日后:   蛇宫大殿上。   金銮椅上,卡斯俊美的容颜上布满阴鸷,愤懑的冷瑟气息吹拂刘海飘飞起张扬的波澜,几根彩色的发丝冲破黑丝,吹打向隐隐抽搐的嘴角,炽红霸道的眸中,暴躁的情绪酝酿的宛如狂风暴雨……   “啪”   一声清脆的响,掀开大殿的波澜。   陶瓷杯摔的粉碎,撵在卡斯的黑色长靴下。蛇后爱露雅的笑脸倏地耷拉下,一撩金灿灿的长袍斥道:“换!”   半响,新一批的精选美人儿踏入大殿。   触眸一看,卡斯忙捂住嘴欲作呕,揪住铠甲纠结片刻,才再转过眉打量眼前所谓的“候选美人儿”。   哇靠!   搞什么?   一个个身材丰满,遮着折扇,挤眉弄眼,尤其穿戴不整,肥肉跟着乱颤,那身体甚至比卡斯肥上两圈,尤其画的浓妆,翘首弄姿故作矜持的模样,红澄黄绿蓝靛紫,个比个的吓煞神仙……   “斯儿,这可是赤蛇长老精心从候选的闺秀中选来的蛇界美人儿,你看看这身材,看看那俏臀……”   “母后,你给我选王妃?还是选母猪?”   “啊?”   爱露雅微愣,璇玑笑开颜,端过一杯上好的琼花茶,打开微微吹凉再啄入唇瓣,不施脂粉的妖媚容颜,带着凤凰展翅的威严。“斯儿,模样嘛,何必在乎,他们个个法力高强,想变什么娇媚样不能?”   “我卡斯要只要纯天然的,让这群猪去见鬼!真让我作呕!”   卡斯冷斥!   边推开桌上的点心,边捂住胸,娘的,她们伤害了他,令他作呕,令他恐慌,勿说枕边撕磨,就算含情脉脉,他也想死。   “斯儿——”   “滚,滚,让他们全部滚,别再荼毒本王的眼睛。”   “再者,她们身体好,生的小王子……”   “母后!”   实在忍无可忍,卡斯闭眸半响,拳猛地攥紧,“砰”砸向晃悠的桌案,震荡大殿的暴吼从他喉间奔腾,额上的炽蛇席卷乱舞,青筋一根根暴动。“倘若母后所认定的人选,全是这群肥猪,那我卡斯有生之年,誓不娶妃!”   “斯儿……”   “誓不娶妃!”   他的重申,令爱露雅甚为不满,甩开衣袖,“啪”便给他一巴掌,噙着冷笑下达冷命令。“小孽障,你是蛇王,不娶妃,令蛇界蒙羞?”   “我娶这种猪,才叫蒙羞!”   “孽障!我不管你有何委屈,必须给老娘娶!”此时,看着霸道暴躁的爱露雅,卡斯方知他的本性是遗传于谁?   “不娶!”   “啪”   又是一个狠狠的巴掌,打的卡斯两颊红肿,痛的直咧嘴,见势不妙,卡晟忙迎上前笑嘻嘻拉住母亲的手腕。“母后,有何话好好商量,大哥乃堂堂的蛇王,这般实在太打击他的威信,呵呵。”   “还是晟儿懂事。”   “对,什么都是你的晟儿成熟,你的晟儿懂事,你的晟儿千好万好,为何和父王选我做蛇王?为何?”   “你个孽障,慈母多败儿,你狗屁不懂吗?”爱露雅气的满脸通红,饰物统统被扯掉,伸臂便欲再打,卡斯躲开,问了一句全殿皆暴走的话。“母后,我是你亲生的吗?我是你从肚皮中蹦出来的种吗?”   “啪”   这巴掌,狠的超越想象。   卡斯那般壮的身体,却被打的旋转十几个圈,倒向蛇王宝座时,目光呆滞,暴躁依旧,却有抹挫败。爱露斯长腿一跨,斜亘在他身体上,掐住他脖子,双眸窜火道:“不是我肚皮中蹦出来的,我会这般替你操心?卡斯,你给我选个妃,成亲,入洞房,这蛇王的宝座不想做了是不是?”   “母后想收,随时可以!”   “你……”   “好,倘若母后想繁衍蛇宫,那般把卡晟的妻让于我,让她替你生个卡斯的种,如何?哈哈哈。”   “孽障!”预料中的毒辣来临,卡斯非但不反抗,反而愈冷酷暴戾,嘴角魅惑的花海般弧度被血色取代。“连你弟弟的妻你都想侵犯,你有没有点出息?”   “那本是我的妃!”   “谁叫8年前你没有抓住,那是我蛇界的唯一。”   “那是母后让卡晟替我入洞房。”卡斯据理力争,抬眸,挺拔腰板,毫不屈服和他伟大的母亲斗争到底。看着两个同样性情的至尊王者,众人唯有唉声叹气,蛇王的家族,皆有暴诱因子啊!   “斯儿,你说母后我胡搅蛮缠喽?”   “……”   “你丫的说母后不讲理?好,我就不讲理给你看!晟儿,随便替他给我选一个,今儿个晚上便拜堂入洞房,我看你服是不服?”爱露雅那副霸道的模样,看的老蛇王是心惊肉跳,手心是妻,手背是儿……   “母后,饶了大哥吧!”   “不行!”   “那大哥他的牛脾气,您也不是不知?”卡晟竭力劝说,可惜爱露雅是被气的不轻,坚决不妥协。   “亲爱的,斯儿他小不懂事……”   “他3000岁!”   小?   不懂事?   子不教,母之过,倘若他再这般任性,那蛇界的未来确实堪忧,说她偏向?对待蛇王和蛇君,哪严厉,哪放纵,她爱露雅分的清清楚楚。“给我挑,不管是猪,是驴,是畜生,你都得要一个。”   “母后……”   “许是往日我太纵容你这孽障。”   “非让我选?”   卡斯瞠眸冷冷问道。   “不错!”   “我选谁,你皆不芥蒂?”   “是,只要你肯选个王妃。”   卡斯冷冷一笑,将她的腿从他身上拍下,伸开手心,按向炽龙,抛向墙壁一团火焰,从其中看清柴房中那正枕着柴堆酣睡的韩歪歪,铿锵道:“那本王便娶她——做王妃!”   “什么?”   “与其娶那群猪,本王倒不如娶我最恨的兔崽子。”边蹂躏,边报仇,何乐而不为?卡斯心中被逼打下如意算盘。爱露雅瞥了瞥画面中那清丽宛如天仙的人儿,当即承诺。“好,倘若她肯嫁我斯儿,哪怕是平凡的人类,我也不反对。”   “大哥,我敢保证,她不会嫁你。”   卡晟摇扇猜测道。   “不嫁?不嫁也得嫁!”   卡斯冷哼。   走向那团炽热的火焰,冷飕飕的诡异阴风吹乱半束起的长发,一场因报仇而演变的情仇即将拉开序幕…… 正文 第八章 品行不端   午夜:   柴房中。   黑漆漆的夜幕,遮掩堆砌的柴舵,娇小的身躯瑟瑟发抖地拨开柴走向门板,执起一根银针戳进门锁中,不需半响门便“咯吱”打开,蹑手蹑脚点起绣花鞋,飞身一跃腾上房檐,直奔堡中密室隐去。   那本该死的“御血藏宝图”是否藏于神秘的密室中?   到底阎翼和她爹娘的被杀有何牵连?   而传闻的宝贝,果真那般稀有?   一切的一切,等待着韩歪歪亲身调查,轻盈落地,藏身墙外,瞥向只有一墙之隔的院落,那宛如洞穴的密室被守的水泄不通……   “二爷,打个盹吧!”   “大爷未来换班,我哪敢打盹,被堡主得知,我必得卷铺盖回家养老。”副管家唉声叹气回道,看着他惺忪睡眼,两眸昏花,韩歪歪清丽小脸绽开芙蕖般的魅笑,嘴角上扬,一包粉末两根银针稍加摆弄,便易容成阎翼的模样,“咻”飞身从洗衣房中偷件刚晒好的宽松衣裳变装。   “堡主……”   副管家恭敬行礼。   “恩!”   她冷哼,摆一副馒头烧饼脸,耷拉两尺长,铁青的仿佛谁欠他两万俩银子,奸杀了他新婚娘子,在韩歪歪印象中,他就是这副德行,长相英俊,身材魁梧,有模样有型,有身份有财富,偏没有那讨喜的“德”,依稀记得她躺床铺任他欺负,他却斥他妖孽的酸臭鬼脸,今儿,她给他好看。“帮我把宿月楼的魁娘,姑娘接入堡中,我答应替他们赎身接入堡中做妾的。”   “啊……”   “本堡主的话,你听不听?”   “听!”   副管家忙挥臂逃脱,哪怕是召妓,他也找的冠冕堂皇,做妾,做妾,那就是暖床的一只只母鸡。   “那赶紧去办。”   “奴才遵命!”   “堡主……”赤血堡四将之一风情,一身锦缎,不算华贵的服饰,却显得他英姿凛凛,满头的银丝,恍如脱尘仙子,纯净的长相,一向以孤僻著称,以“冷公子”文明遐迩的风情,不禁令韩歪歪想到那日在湖边救她的天使……“风情,帮我一个忙。”口吻柔上三分,吓的风情满身鸡皮疙瘩。   “把这包东西分分份子,送到堡中各房侍妾房中,说是我打赏,让他们趁热喝掉,免得不滋补身子,她们也该替我生个一男半女了。”   “属下遵命。”   “恩。”   她眯眯眸,嘴角鬼魅翘起,那锥魂的销hún粉,令他的侍妾个个尝试,看今夜的他如何轮流?阎翼,她要这个家伙累到虚脱,累到不能人道,哈哈哈——蹑手蹑脚走入堡中,刚入洞穴浑身冰冷,冻的她打了个喷嚏,撵足再深入,洞穴四壁上便开始滋生蝙蝠似的诡异东西扑腾,掐几根银针,射落,再扬起一把毒粉,怪物被毒亡满地。刚欲松懈,许触动机关,地面开始下塌,生起一根根利箭虎视眈眈,洞顶亦开始动荡,密密麻麻的毒蝼蚁向她咄咄逼近,她脚起,脚落,潇洒闪身躲避,倏地,耳畔忽传来一阵“哈哈”的大笑,一颗骷髅头飞起,接踵那可将整个洞穴塞满的圆滚滚巨石狂奔向她。“见鬼,果真机关重重。”韩歪歪竭力脚尖沾利箭,仓皇向洞外退,那本“御血藏宝图”近在咫尺,她却碰不得,这种恼怒令她脸憋的红扑扑。   “啊——”   倏地,被一只蝼蚁咬中纤臂,撩开衣料,伤口刹那化作黑色。巨石砸来,她身体向后仰,使劲内力倒出洞穴,“咳咳”猛喷满口血,刘海遮掩的面颊甚为苍白。“堡主,我们来时,二爷和风情便不在。”   “有人闯密室!”   阎翼攥拳下定论。   “啊……”   “不过我赤血堡的密室哪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到各房中查查谁身体带伤,我怀疑是内鬼作祟。”瞥向地上那一滴滴血,阎翼眯起眸蹲在地上,嗅嗅腥味,粗黑的眉梢挂上几许疑惑,面色阴霾。“叫二爷和风情来见我!”   “属下明白。”   “一群窝囊废。”   他冷哼。   匆匆离开密室。   韩歪歪躲在洞穴边沿,边瞥向他背影,边咧嘴解毒,那伤口的淤黑虽褪,可伤痕依旧,恐怕阎翼那狗一般敏捷的鼻子,能嗅到个不寻常。狠咬咬贝齿,她急忙溜回柴房,一心祈祷他无数房的侍妾中的销hún粉,能替她拖延……“斯儿,这丫头行吗?看她偷偷摸摸不知欲盗窃何宝贝,该是品行不端。”   “我品行就端?”卡斯反嘴问道。   “呃……” 正文 第九章 还差一个   “给我翻遍整个赤血堡,她的血迹那么快消逝,肯定隐匿于某一个角落,能如此快脱离我的追赶,相必她对堡中了如指掌。”   阎翼大张旗鼓地命令侍从全面撒网!   “回禀堡主,没有!”   “再找!”   阎翼寻着那血迹,鼻梁微靳,一种血腥的味道猛呛入喉舌,他便不信盗宝者能长着翅膀给他飞了不成?   “回报堡主,没有踪影。”   “见鬼!”   “堡、堡主,丫鬟下人的身体都检查个遍,没有发现有受伤的,至于夫人们……”   “我来!”   阎翼皱皱眉,愤愤网住袖口,那两弯如梭般的粗眉,涌上狠辣决绝的色泽,想逃?哼,能从他阎翼手掌中逃脱的只有鬼——除非他变成鬼,否则就算躲进猪圈,他也照样扯腿将他揪出来宰掉!   “堡、堡主……”   “别结巴!”   “堡主,那、那个,您的麻烦来了。”同为四将之一性情腼腆内敛的风阳转而面红耳赤回道:“风情从宿月楼归来,带一群妓回来说堡主下令欲纳回为妾的。”   “什么?”   阎翼猛一怔,心中暗叫糟糕,那盗贼给他使诈,弄一群身份肮脏的粗脂俗粉欲诋毁他阎翼的名誉?   “并且整个宿月楼得知奔走相告,哪怕连那老鸨子,亦跟着欲入赘,说堡主若纳妾不多她一个风韵尤存的俏娇娘。”   “我呸!”   娶个半打老婆子,不如给他三尺白陵来的容易。“统统给我轰出堡,谁若不肯离开,皮鞭伺候,再纠缠,全给风情纳去做妾,哼!”   “堡主……”   “还有何事?”   “副管家带一群出闺的夫人,她们个个浑身炽热,媚眼如波,全披头散发来找堡主,行、行那闺房之乐。”   “该死的!”   闻言,阎翼脸彻底阴霾铁青,拳攥的紧紧,眉头靳成八字,正所谓前有豺狼,后有恶虎,葬了英雄冢啊!   “堡主……”   “躲开!”   阎翼恼的鼻子直歪,那老鸨倒不自觉地粘上他。“你看我将我宿月楼的姑娘全送于你,奴家年芳30,替您暖床亦属极品吧?”   “你,给我滚开。”   “哟,哟,哟,奴家便喜欢堡主的冷酷酸性样,有脾气,有板,有型,我身材丰腴,家产倒也不少……”   “风情,帮我把她们扔进井好好清醒。”   阎翼“啪”一巴掌将她甩开,老鸨跌倒在地上,一副愠怒的模样。“奴家……”   “扔进枯井!”   “我们……”   “别罗嗦,我懒得听你们絮叨,凭你们的身份,根本不配入住我赤血堡。”阎翼无情道。   “可分明是你请我们……”   “那是有奸人作祟,别自作多情!”   “好,好,算阎堡主你权大财粗,冷血无情,可我们宿月楼亦不是吃素的,我们就走着瞧,哼!”   阎翼耸耸肩,攥紧腰上那柄利剑,直奔那群姬妾奔去,撩开他们的衣纱,一个个检验有无伤痕,半响,挫败地将咿呀呻yín的他们推向四将中医术最高的——风落,一身的湖绿衣衫,长的比美人儿愈俏上几许。“帮我将她们身上的春药解除,我非的查到到底是何妖孽在我眼皮底下作祟?”   “堡中全搜遍了吧?”   “还差一个!”   阎翼危险眯眸道。   “还有?”   “那妖孽,那痴儿,我的替身侍妾!”他的神色愈诡异,尤其紧锁的眉梢带着浓郁的恳切意味,不得不承认,阎翼的脑筋并非那般愚拙,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漏过一个,一撩黑襟,刘海飘飞过鬓,他“啪”一脚踹开柴房门,瞥向柴堆中那正不顾形象流着唾液呼呼大睡的韩歪歪,“啪”一巴掌便将她轰醒,拎着她衣领,向上一提,逼着她惺忪的眸正视他犀利冷漠的眼神。   “阿嚏……”   韩歪歪猛打个喷嚏,阎翼碍于肮脏,“砰”将她撇回柴堆,摸摸疼痛的小屁屁,她扁着小嘴“哇”大哭起来。“歪歪好痛痛,宝宝揉揉……”   “不准叫我宝宝!”   “不叫宝宝,叫什么?”   伴着那珍贵的眼泪疙瘩,她眨巴着那双骨碌的大眼睛,天真问道:“堡堡不就是宝宝?歪歪叫的很好听喔。”   “你少和我装傻!”   他冷声斥道。   “呜……”   “别在我面前装的那副可怜巴巴,你这妖孽根本不痴!”   他断言! 正文 第十章 歪歪怕冷   犀利的眸,仿佛洞悉她的眼眸深处,冷风吹拂着刘海,令他的表情愈冷酷,而她的笑容亦险些僵硬住。   “嘿嘿,歪歪是不吃吼,不吃饺饺,不吃包包,我很乖哦。”   “把胳膊伸出来。”   他伸开粗糙的大掌袭向她手腕,不容她有躲避的空隙。“今儿个我便要亲自验验你的正身,看你这妖孽还耍何花样?”   “不要,呜……歪歪怕冷冷。”   “别动!”   他冷哼,“嘶啦”撕开她的裙摆,触上韩歪歪臂膀时,一滴汗“滴答”流上长睫毛,她的心脏拎到嗓子眼,大眼睛流转不停。“宝宝,我要喝水,我要喝水啦!”   “让我看看你的胳膊……”   “不!”   她眼泪汪汪喊道。   “妖孽,你想逼着我对你动粗?”   “呜……”   “那好吧,我成全你。”话落,阎翼仿佛一头发威的猛狮,箍住韩歪歪纤腰,将她“砰”推倒在草丛中,随即撕开那薄薄的纱,向白皙的藕臂上一瞥。“啊——”尖细的呐喊,回荡于柴房中,倏地,阎翼皱眉捂住她惊讶的小嘴。“别喊,我放开你,就算让我吃,我也懒得吃,脏兮兮的倒我胃口。”   “唔……”   “起来吧,滚回厢房,柴房被你折腾的臭气熏天。”阎翼冷冷拍拍身上的柴竿,瞥向那副娇嫩水灵的模样,眉梢浮上一抹狐疑,果真不是她?她浑身上下竟没有半点伤痕,那血迹……到底为何?满腹的不解,阎翼摔门而去,只剩下韩歪歪捂住嘴闷叫,天哪,她的伤呢?胳膊上那刚除掉毒的咬痕?   “你……”   她小心翼翼瞥向棚顶询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是你吗?”   “不是老子是谁?”卡斯果真耐心确确地斥她一句,揉揉太阳穴,打个大哈欠极不满地撇着嘴。   “你不是很恨我?为何又要帮我?”   “老子吃饱撑的!”   卡斯懒洋洋道。   “恩?”   “切,不怕告诉你,本王想纳你为王妃,你干不干?”他语气不善提亲道,反正他的词典中没有“拒绝”二字,她敢给他拒绝试试看?可惜,某不怕的女人,果真给他两个烫金大字——“不嫁!”   “你再说一遍!”   “不嫁就是不嫁,人妖殊途。”   “很好,你敢拒绝本王,丫的你给老子等着,我救你一回,就必讨还两倍,你最好有能耐和我拼。”卡斯咬牙切齿瞥向那可恶的衣衫不整,不识好歹,欠扁找踹的混帐,有种挫败感在心中蔓延,他卡斯想报复的,想得到的,想蹂躏的,必须达成所愿,管他娘的愿意不愿意,一撩衣袖,暴躁邪佞的狂肆笑声回荡于整个柴房,听的韩歪歪浑身一愣一愣,有没有搞错,这蛇王到底是敌是友?一会儿晴,一会儿阴,一会儿心情暴好,大发慈悲,一会儿却阴云密布,暴跳如雷,这会儿倒说什么王妃不王妃的,将她的脑袋绕的乱糟糟……   半响,她拧眉,凤眸一转,樱唇微蠕,喊道:“你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