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逍遥重生   “你们知道不?肖家那大闺女被退婚跳井自杀啦!”杏花村村口大榕树下,一群妇女手里飞针引线,得心应手,嘴上更是家长里短,唾沫腾飞。
  “昨天晚上我就知道了,哎,那肖家大闺女,啧啧,可怜是可怜,不过也真是的,瞧着哪里有半点姑娘家应该有的样子,听说不但好吃懒做,又粗鲁不堪,再说那男方已经考上秀才,前程似锦,退婚也很正常。”
  “你们不知道,这可是肖家大闺女的亲娘生前定下的婚事,据说她亲娘对男方家有救命之恩。”就在众人心头赞同,点头称是时,另一个消息传出,慢慢地开始分为两派,一派同情自杀的肖家大闺女,另一派则是支持退婚男方,争吵得好不热闹,似乎非要争个输赢才肯罢休。
  “哼,那秀才也不是个好的,退婚也就罢了,当场又提亲,对象还是后娘的女儿,同父异母的妹妹,这放谁身上也受不了的,根本就没活路了不是吗?”
  “可我怎么听说,那二丫头不但长得很好看,是村里的一枝花,知书达理不说,又勤劳孝顺,两姐妹一比,一个天一个地,是个人都知道该怎么选的,要说这也怪不得别人,谁让那肖家大闺女名声不好呢,来这手也是让那大闺女不要痴心妄想。”
  “也是,只是现在被退婚,恐怕以后想嫁出去都难了。”
  “谁说不是,若是真死了,倒也干净,不用留在世上受罪。”
  而此时,被谈论的肖家,并不平静,当家人肖雷,据说是在雷雨天生下的,所以才取了这个名,身材粗壮,一看就是干农活的好受,皮肤黝黑,必是长期的风吹日晒所造成,五官很是平凡,三四十岁的样子,此时正静静地坐在自家大闺女的低矮窄小的房间,穿着灰色粗布上衣,下面是同样料子的黑色长裤,脚上一双同色布鞋,均洗得发白,紧抿着厚厚的嘴唇,万分厌恶嫌弃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瞧瞧那乱蓬蓬的头发,脏兮兮的脸,让他怎么也喜欢不起来,对于那很是不正常的红晕视而不见。
  他可不愿意为这丫头多花一文钱,请大夫看病,哼,做梦,胆子倒是不小,还敢跳井,不就是想要逼迫他们不要退婚,破坏水儿的婚事,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还非要跟水儿比,既然急着找死去见那贱人,他这个做爹的自然是不会拦着。
  肖瑶只觉得自己像是身处冰窖般寒冷无比,她是怎么了?慢慢地,记忆停留在自己为老大挡下那颗子弹时,胸前的血色慢慢开出致命却美丽的花朵,她淡然地抬头,见自己跟了十年的老大神色冷漠地望着他,“你想死?明明可以躲过要害的?”
  果然没什么事情可以瞒得过这双眼睛的,忍住疼痛,脸上笑得真心无比,这么多年,她在刀口上生活,今天终于可以安心地去死了,“我累了。”
  这话是真心话,都说临死前想到的才是自己最怀念的,此时肖瑶脑海里出现的是那片山,那个村,那破旧的房屋,美丽的油菜花,还有那一张张淳朴灿烂的笑容。
  男人闪了闪神,他一直都知道,眼前的女人不适合这一行,她喜欢的是简单平凡的日子,可自从被自己带回后,她就没有选择,“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这么努力的撑着,定还有心愿未了。
  “你知道的,将我多年的积蓄留给我父母,弟弟们,不要告诉他们我的事情。”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已经很困难,说话都非常吃力。
  “好。”男人立刻回答,他从不让自己的兄弟死不瞑目,眼前的女人,无疑也算是兄弟。
  “谢谢你。”不管是他救了她,带她离开那肮脏的世界,进入另一个黑暗的领域,亦或是刚刚他答应自己最后的心愿,她都真心的感谢他,她明白,她的感谢这叱咤黑白两道的男人是懂的,随后便陷入一片黑暗。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脑子里又出现另一个人的记忆,一个让她都不得不大洒一把同情泪水的记忆。
  肖大丫,两岁死了亲娘,两岁半有了后娘,自此便有了后爹,过着比灰姑娘还是凄惨的生活,吃的比猫少,做得比牛多,加上心机不浅的后母,表面功夫做得十足,美女蛇般的妹妹,鄙视自己的弟弟,毁她名声做得不着痕迹。
  前几天,从小定下的婚事被妹妹所抢,生无可恋的大丫就这么投井死了,结束了她短短十五年悲苦的生命,结果她来了,心中大骂,什么玩意?不是说农村人单纯善良的吗?这一家子又算是怎么回事?不就是这大丫的亲娘为女儿留下二十亩良田的嫁妆吗?值得你们这么心心念念的算计么?这姑娘也真傻,一个渣男也值得她投井,这不,便宜自己了,十五岁啊,对于曾经三十好几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太鲜嫩嫩的年纪。
  “既然醒来,就起来做饭,想饿死我们吗?”肖雷见床上的人眼皮下的眼珠直溜溜地打转,心里多少有些失望,怎么这丫头的命就这么硬,见屋内的光线愈发黑暗,便恶声恶气地说道。
  正在感叹命运诡异,竟然让穿越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肖瑶,被这么一个粗声打断,惊悚一把,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奈何这身体不适曾经的那具,加上高烧,不但软绵绵的,眼前还一阵阵地发黑,发晕,明显就是影响不良加上跳井后遗症嘛。
  侧头,打量着小小的屋子,比她家的卫生间都小一半,破烂的床,发霉的被子,潮湿的屋子,还有一条凳子正在肖雷的屁股下颤抖,即便是难民窝,恐怕也要比这里好。
  “还愣着做什么?等着我伺候你吗?”肖雷人如其名,性格暴躁,对这一家子的另外三个倒是温柔如水,因为,那火爆的性子,坚硬的拳头全都发泄在曾经的大丫身上,所以,一见大丫像是没有听见自己的话,依旧傻愣愣地坐着,便觉得自己的颜面受损,大吼出来。
  本来对这个爹就没有什么好感,一听自己醒来,没有半点关心,还当下人般使唤,不,就算是下人,也有工钱,她都没有,“哼,”肖瑶冷哼一声,如冰刀子般的眼神向着肖雷射去,吓得没有准备的肖雷脸色苍白,见到自己造成的效果,肖瑶很是满意,难怪,帮里的兄弟说自己学老大的眼神是最像的,“爹,你就不怕我下□□,毒死你们吗?”
  因为发烧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带着阴冷到诡异的语调轻飘飘地飞进肖雷的耳朵,让这个强壮的男人全身发软,呼吸停顿,冷汗直流,一股逼人的寒气从脚底瞬间直达全身四肢百骸,一颗心因恐惧不断地颤抖着,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都没有感觉的。
  “爹,你怎么坐在地上了?”肖瑶收敛气势,鄙视地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大男人,只是一瞬间,便是一脸的焦急,眼里更是充满关心,十足孝顺的女儿,名声毁了,没关系,她可以慢慢地将之找回来,毕竟,她还想要在这里找一个老实可靠的农夫,生一堆胖娃娃,没有好名声怎么可以。
  肖雷眨眼,看着床上的大丫,还是平日里的那个大丫,难道刚刚是自己眼花?随即又否认,想着这大丫说要下毒,自己明明听得一清二楚,没有了那令他心惊胆战的惊人气势,肖雷怒气往头上涌,正要捏紧拳头往大丫身上招呼,却发现自己的腿依旧是软的,甚至腿上的肌肉还在打颤,没办法,只得用嘴了,“好啊,你可不孝女,竟然敢消毒,看我不打死你。”
  “爹,你怎么了?不是做梦了吧?我怎么可能会下毒?”肖瑶不可置信地看着肖雷,“你可是我的亲爹,我就是毒死我自己,也不可能毒死你的,我知道自己不讨爹的喜欢,可爹你也不能这么冤枉我,这要传出去,你让女儿我还怎么活啊。”我不会下毒毒死你,只会让你们的算计全部落空,她要做的必须是损人又利己的事情。
  那你怎么不去死,这是肖雷最想直接吼出来的话,可刚刚心悸的余波还未过去,心还在颤抖,再加上他如今也不能判断这大丫醒来后所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哭个什么劲?”被呜呜的哭声弄得心烦意乱,肖雷脾气更加暴躁起来,“我又没说什么?还不快起来,做晚饭去,也不看看如今都什么时辰了?”
  “是的,爹。”肖瑶温顺地回答,假装努力好办点都没能起床,抬头,愧疚地盯着肖雷,“爹,你等等,我缓缓就起床,一定认真地给你们做一顿好的?”说话时,特意加重了认真两个字,呸,你们这样的人渣也配尝本姑娘的手艺,就怕本姑娘愿意做,你们也不敢吃。
  被肖瑶那样幽幽的眼神直直地盯住,刚才恐惧敢又不由自主地往外冒,“不用了,你自己好好休息吧。”肖雷立马开口说道,转身逃跑般地离开。
  “对了,爹,以后我不叫大丫,取名肖瑶。”肖瑶对着肖雷的背影说道,也不管她有没有听见,反正,今生她一定要让自己过得快乐,逍遥。
   正文 小白菜呀   皱眉地看着环境恶劣的窄小房间,想着如今自己十分虚弱的身体,肖瑶安静地躺在床上,对于破床发出抗议的嘎吱声视恍若未闻,感受着空气中的凉意,两手抓着发霉到恶心的被子,没有丝毫犹豫地盖在自己身上,如今最重要的是,养好自己的身子,昏昏沉沉的脑袋疲惫不适的身体即便在这样的处境也很快就陷入黑甜的梦想。
  “肖郎,大丫头怎么样?醒了没有?”肖雷刚到院子,一个三十岁出头的妇女放下手中的活计,快步走到肖雷面前,只见那妇人面容白皙,瓜子脸,一双美丽如秋水般的眼里全是焦急,问话的语气更是万分的担忧,再加上那虽纤瘦却玲珑有致的身材,剪裁合身的水蓝色长裙,即便是放眼整个杏花村,那也是数一数二的美女,此人便是肖李氏,“要不还是去请大夫吧?我那里还有一些首饰,当了应该够诊费和药钱的。”
  肖雷看着自家娘子如此善良,心里对房间内的大女儿还有那已经死去的原配恨意更深,放柔粗狂的声音,握着她抓着自己手臂的细滑小手,“没事,那丫头命大得很,已经醒过来了一次,估计明天就能够好了,今天的晚饭。”
  “肖郎,瞧我,竟然忘了做晚饭,你稍等,一会便好。”肖李氏愣了一下,随后才像是松了一口气,很是为肖大丫醒来开心的模样,迈着轻快的莲步,婀娜多姿地朝着厨房而去,而肖雷,则在院子里收拾着农具,再过不久便是春耕,这些事情都得抓紧。
  肖瑶是在一阵公鸡打鸣声中醒来的,想来是这一觉睡得极其舒服,头脑清醒,精神也十分不错,只是,被发霉的被子悟出来浑身的汗水,对于极其爱干净的肖瑶来说,这是很难忍受的,起身,遵循记忆,找出一套最干净发白却满是补丁的衣裙,套在身上,拖着床边的烂布鞋就出了房门。
  此时天色才蒙蒙亮,清凉舒爽的空气袭来,令肖瑶浑身毛孔舒张,仔细打量着如今这个家,不小的院子,用篱笆围着,一道在她看来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木门,此时从里面被拴上,正对着宽大的堂屋,堂屋两边是东西厢房,东厢房是肖雷夫妻的房间,西厢房被隔成两间,里面一间门开在堂屋,是这件宝贝儿子肖金的,另一间的门开向院子,是肖水的,也就是那个抢了如今这身子未婚夫的妹妹。都是土墙青瓦,这样的房屋在杏花村也算得上好人家,只可惜,自己身后的房间却是与东厢房旁边那小屋一般,名为杂物室。
  在离着自己房间不远处便是厨房,在厨房的旁边有一个猪圈,里面养着两头大肥猪,再旁边简陋围起来的是鸡圈,里面倒是有十只母鸡,一只公鸡,这些家畜的吃食平日里便是可怜的大丫一人包揽,而产出是绝对没有她的份。
  不过,现在可不是打抱不平的时候,趁着家里其他人还没醒,肖瑶动作利落地打水,烧水,好在这个身子是经常做活,力气不小,烧热水的同时,将整个厨房搜刮一圈,除了半罐盐之外,只要是能下嘴的,都没有,一看就知道锁在一旁的?竟褡永铮?且斐5母删涣钚ぱ?挥傻米旖浅槎?较拢?庋?氖侄危??堑茫?????咚晔保?约翰话?苑梗?值髌ぃ?棠叹驮?补?桓龊竽锶绾闻按?膛?墓适拢?衷谡庋?某【罢娴陌谠谒?媲埃?耪嬲?斫饬耸裁唇凶鲆帐趵丛从谏?睢?lt;br>  切,就凭这把破锁也能难倒她,可一转眼,又想到自己也算是大病初愈,既要吃清淡的,又要有营养,鸡蛋是最好的选择不是吗?
  于是,肖瑶用上曾经刺杀国家特首的身手,在愣是没有惊扰一只鸡的情况下,乐呵呵地将两颗热乎乎的鸡蛋带到厨房,果然是纯真的土鸡蛋,即便只有一点盐,这鸡蛋羹的味道依旧美味异常,口齿留香,一碗鸡蛋羹下肚,整个人都充满力量,想要在这清晨的乡野溜达一圈消食,可看着日渐泛白的天色,再想着她那糟心的房间,时间不允许。
  先在院子里用皂角洗了头,啧啧,那黑兮兮泛着味的洗头水真让她满头黑线,过了好几遍水才到她满意的程度,随后又用洗衣服的大木盆端了热水去她的房间,将浑身上下洗白,虽说洗过之后浑身清爽,然一低头,真可怜呐,十五岁,骨瘦如柴不受,身子更像还没有开始发育一般,只贴着两个可怜的小笼包,那怎么行?这可会妨碍她找老公的大计,改变,那是必须的。
  倒了洗澡水,将自己能穿的衣服全都放进大木盆,拆了被罩,里面的棉絮,啧啧,又干又硬又黑,若不是晚上还需要它,真想一把火将其点了,等到做完这一切,那大木盆里已经堆成山,将棉絮搭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正要端着木棚去洗衣服时,才发现自己没梳头,更糟糕的是,她还不知道自己长啥模样呢。
  搜罗了半天也没找到镜子,感情这妞记忆里没有关于自己的长相,是因为从来没有照过镜子,呜呜,实在是太可怜了,同情一把之后,打了一盆清水,将洗得白白的脸凑过去,好小,这是第一感觉,整张脸也就巴掌大小,皮肤蜡黄,发白的小嘴,鼻子倒是挺小巧的,上面一颗小小的黑痣更增添几分俏皮,然而,最醒目的恐怕要数那双大大的杏眼,干净清澈,很是迷人,不过,若不是生在这张严重缺乏营养的脸上,恐怕会更加好看。
  再见到披头散发的自己,恩,长发飘飘,只是发质干枯,还发黄,以后的努力保养,如今,盯着水里的脸型好久,找出后娘专门让自己缝补做衣服的剪刀,用手指理出适当的刘海放在额前,对比这柳眉的高度,微微往上面提一点,咔嚓几刀,齐刘海便出现,用手指弹了弹,只见水中的倒映,额头被刘海遮住,露出弯弯的柳眉,衬托着大大的眼睛更显清纯可爱,不过,那张小脸,看着就愈发的小了,自己看着都心疼,呵呵,效果不错。
  至于后面的长发,又不乌黑亮丽,披着反倒是破坏美感,再加上这可怜的妞连把破梳子都没有,只得编成一根大大的辫子,搭在左肩上,还真长,在身前都到达要不,果然清爽不少,水盆里的人眼珠一转,便带着青春的活力,有几分七八十年代的感觉。
  可是,这里是古代,这样会不会太不合群了?想着昨天那虐待自己的爹头上包着的发髻,自己也不能太新潮,即便是时尚也要慢慢带动,若一下子太出格,自己的日子就更不好,低调,对,肖瑶,你一定不要忘了,行事要低调。
  于是,肖瑶在那一堆破烂的衣服布条中找出一块灰色的帕子,包在头上,别说,村姑的感觉一下子就出来了,与自己这发白的衣服倒是很搭配,总算收拾好,肖瑶看看天色,心情愉快地端着木棚朝着杏花村便那条小河而去,天色相比之前已经亮了不少的,远处的青山,脚边的小草,露珠点点,安静的清晨,凉飕飕的空气,这一切的,一切,在肖瑶眼里都是格外迷人,自己果然还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即便这里没有童年的记忆,没有熟悉的亲人,可看着这些,她就觉得这些年漂泊的心一下安定下来,异常宁静。
  肖瑶并未在河边那有拍拍光亮平滑的石头处停下,从记忆里她知道,这里是村中妇女姑娘,洗东西的地方,很显然,这自卑又可怜名声不好的妞是被排斥在外的,属于她的地方,在隔着这里下游一百米,停在自己的地盘,肖瑶慢慢地洗着衣服,低着头,静静地等待着那些大婶们的到来,要知道自己这身体已经十五岁,是完全可以嫁人的年纪,若是到了十六岁还未嫁人,那边是老姑娘了,再说,以着对她那个家人的了解,若不是快点将自己的名声挽回,恐怕在这个婚姻大事,父母之明,媒妁之言。
  若是这次大丫死了,其实正合他们的心意,那样的话,那二十亩良田自然成为他们的,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穿来了大难不死,他们肯定还会有后招,恐怕这一次,他们不仅仅想要得到那些良田,更会将自己最大利益的发卖,到时候,她所嫁之人不是行将就木的老头,缺胳膊少腿的残废,更有可能是人品有问题的变态。
  并且他们这样做还名正言顺,谁让自己名声不好,恐怕到时候整个杏花村都没有一个人说他们不好,哼,肖李氏,真是有些算计,这些年不做的全是那些既得名又得利的事情,只可惜那傻大丫,心里还感激肖氏,为她做牛做马,不过,现在变成自己,她倒是想要瞧瞧,这肖氏有多厉害。
  听着远处三三两两的说话声,埋头苦干的肖瑶扯起一抹邪魅的笑容,真是感谢那些大婶们的大嗓门,酝酿酝酿情绪,将曾经熟悉的歌曲清唱出来。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三两岁上呀没了娘呀.
  跟着爹爹,还好过呀;
  就怕爹爹娶后娘呀.
  亲娘呀,亲娘呀。
  娶了后娘,三年半呀;
  生个弟弟比我强呀.
  弟弟穿衣绫罗锻呀
  我要穿衣粗布衣呀
  弟弟吃面,我喝汤呀;
  端起碗来泪汪汪呀.
  亲娘呀,亲娘呀。
  亲娘想我,谁知道呀;
  我想亲娘在梦中呀.
  桃花开了杏花落呀
  啊...一阵风呀
  亲娘想我,谁知道呀;
  我想亲娘在梦中呀.
  桃花开了杏花落呀
  我想亲娘一阵风呀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
  我想亲娘一阵风呀
  少女的声音清丽婉转,在这样的清晨格外动人,只是,那凄凉的歌曲,令人心酸的情感,宛然就是这肖大丫的人生写照,感觉到那些大嗓门一个个安静下来,肖瑶心情愉悦,却一遍一遍地唱着自己的心酸,仿佛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一点也没有发觉远处驻足的大婶们。
   正文 肖氏算计   当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杏花村,似给这个安详宁静的小村落注入全新的活力,打破整个画面的平静,开始热闹起来。淡淡的炊烟缕缕升起,院子里鸡鸣狗叫声,对赖床孩子的吼叫声,中间更夹着山雀高歌,虫鸣低吟,各种忙碌的身影预示着新一天的开始。
  小河边上,低低哭着的肖瑶终于是一边抹眼泪,一边将那一大盆衣物清洗干净,从水流的倒影中满意地看见自己红肿的双眼,心里暗自佩服,虽说只当了不到半年的演员,瞧瞧,她这演技可一点也没有退步,就算沾了水的衣服重了许多,但还没有到她搬不动的地步,不过,戏总是要演完的。
  用两只小胳膊摇摇晃晃地将大木盆端起来,“碰,”“咚,”两声,“啊”接着是痛苦的尖叫,后又像是怕被发现,声音戛然而止。
  令那群越聚越多的大婶们从刚刚凄凉的歌声中回神过来,数目对视,眼神之间传递着熊熊的八卦之火,无论之前谁看谁不顺眼,谁与谁不对付,可在此时却瞬间达成默契,动作迅速地来到肖瑶的身后。
  此时,众人便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子,手臂和腿都磕出血,明显是刚刚被绊倒的,可她似乎不会疼一般,眼里冷眼汪汪,紧咬着嘴唇,焦急地扶起厚重的木盆,手脚利落的将那些再次弄脏的衣服清洗一边,脸上的神情全是恐惧,嘴唇发抖,似乎一点也没有看见身后那一批八卦大婶,自言自语地说着,“快点,要是被村里人看见我在洗衣服,娘会骂的,若是被人发现这衣服不是二妹洗的,会打死我的。”
  哦,默契的大婶们谁也没有发出声音,心里却是锃亮,再看着肖瑶身上那满是补丁的衣服,干瘦如柴的两只手臂,熟练地清洗着衣服,众人开始无限的遐想,推测。
  “呜呜,”低低的哭声,河边的人儿更加着急,慌乱,“再不回给娘她们做饭,没饭吃不说,又会挨打的。”实际上整个家里,打她的也只有肖雷,可肖瑶偏要这么说,呵呵,毕竟这样才有意思不是吗?
  原来如此,八卦大婶,三姑六婆们都不由得将眼睛停留在肖瑶身上,她此时虽说整个人干净清爽,特别是那双大眼睛,尤为突出,更显得人跟难民似地,肯定是整天没吃饱才会这样,脑子里不由得将眼前的大丫头和那对漂亮的母子相比较,女人从来都是同情弱者,心酸比自己漂亮过得好的,以前是没拿到她们的把柄,可现在不一样了,原来一切都是那娘两装的,还真能藏,骗了她们这么久,现在想想,她们除了看见脏兮兮的大丫头之外,也并没有看见那两母女做过什么事情,什么都是从她们嘴里说出来的。
  本身肖李氏那样的手段就不值得推敲,只是,曾经的大丫是默默忍受,从不反抗,才会让对方得寸进尺,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恐怕有些得意忘形了吧?哼,她就是要趁这个机会,一举将自己的名声搬回来。
  就算今天这些人心里都有怀疑,可是,这些三姑六婆最擅长的便是传播流言蜚语,可千万别小瞧这些人,在这个小村落,她们虽说讨人嫌,到也有几分狗仔队的功能,从一开始,肖瑶打的主意就是利用她们,博得她们的同情。
  “啊,”正在众人八婆肆意猜想的时候,肖瑶总算是再次将衣服清理好,转身,便看见大约十来个妇人,像只受了惊的兔子,大大的眼睛里前世惊慌,尖叫一声,差点再次将木盆扔出去,好不容易稳住,故作震惊,却神色慌乱,眼神恐惧地从众人身上飘过,随后更是自欺欺人地带着哭声般地自言自语,“你们没看见我,你们没看见我,这不是我,我是妹妹,我是妹妹。”
  就在众人都心存不忍,有的甚至红了眼眶想要安慰着可怜的娃时,肖瑶端着木盆,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步履仓惶地逃离,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呵呵,憋着你们,不让你们发泄你们心里的同情,这样你们会传得越是厉害。
  一刻钟之后,记起正事的一群八婆再次聚集在河边,边做活,边聊天,甚至一个个化身神探,就今天早上所见的事情,开始了一连串的推测,而肖李氏,肖水,两母女在众人越来越发散的思维中,变得越来越不堪。
  这边肖家,肖雷和肖李氏是一同起床的,肖李氏更是眉目含春,娇羞如刚出嫁的新妇,看得肖雷的心一阵阵的发痒,只是时间不早了,做为勤劳的农民一枚的肖雷是从来不赖床的,不过,现在终究还没有到农忙季节,在房间里磨蹭一会还是允许的。
  看着坐在铜镜前梳妆的娇妻,肖雷是满心的喜欢。
  肖李氏又如何不知道肖雷那炽热的眼神,梳着一头秀发的肖李氏嘴角荡漾着迷人的微笑,“肖郎,不知道大丫头身子好些了没有?”想到肖大丫,肖李氏的眼神暗了暗,随后担忧地说道。
  “星儿,你管她做什么?”一提到肖大丫,肖雷心里便很是不爽,甚至连刚刚的愉悦心情都被破坏许多。
  “肖郎,”温柔的声音,娇羞的呼唤,甜甜如蜜的语气,再加上出众的长相,迷人的身材,“善良”的性格,这些便是肖李氏抓住肖雷心的最佳武器,“怎么说她都是肖郎的女儿,我怎么能不管?如今大丫头被退婚,肖郎,你说她的婚事怎么办呢?”
  肖雷皱眉,脑子里出现大丫头的形象,满脸的厌恶,她那样的人能嫁出去吗?可总不能让他一辈子养着她吧,自己可丢不起那样的人,这还真是一个问题,“星儿,那你说怎么办?”
  肖李氏皱眉,思索一会才开口说道:“肖郎,我大哥的儿子你知道吗?”
  “你是说?”肖雷眉头皱得更紧,星儿的大哥,李天倒是个很聪明的人,在城里看了间杂货铺,据说这些年生意还很是不错,只是,每次对上他那双看起来很精明的眼神,肖雷心里就很是不舒服,虽说是自己的大舅兄,可肖雷总是担心自己一不相信就被他给算计了。
  至于李天的儿子,李家宝,从小被宠坏了,如今已经二十岁,在城里的名声很是不好,打架斗殴,花街柳巷,哪里都有他的身影,直到十七岁时,在飘香院跟一富家公子哥抢一个姑娘,被打折了一条腿,虽说治好了,可也是个跛子,从此之后倒是不再外面祸害别人,只在家里蛮狠,脾气愈发的暴躁,这样的人当自己的女婿,就算是家里有钱,他也不愿意的。
  看身后肖雷的表情,肖李氏就知道他不太愿意,不过,“肖郎,我知道我那侄儿脾气不好,可是,你也要想想大丫头现在是什么名声,如今又被退了婚,别说杏花村,就是临近的几个村子,知道这事的也不少,这样的情况,恐怕很难嫁出去,大丫头已经十五岁,很快就会成为老姑娘,我是不介意养她一辈子,可是,女人终究是要嫁人才能幸福的不是?再说,虽说水儿要两年后才出嫁,可若是姐姐未嫁,妹妹先嫁,在加上水儿的相公又是大丫头以前的未婚夫,水儿很有可能会被戳脊梁骨的。”
  肖李氏的话很是轻柔缓慢,带着十足的忧心,眼前似乎已经看见肖大丫孤苦一辈子的画面,随后是一脸的不忍心,后面一句话更是一个处处为女儿着想的慈母。
  “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你那侄儿。”对于肖雷这样的来说,若是他有一个李家宝这样的儿子,肯定是一拳头将他揍死,免得给祖宗丢脸,可星儿说得也没错,就大丫那个丑样,那坏名声,想要嫁个好人家是不可能的,还有水儿,那可是他的宝贝女儿,自己都不忍心她受一丝委屈,那完全不是肖大丫可以比得了的。
  见肖雷神色有些松动,肖李氏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过身,正对着肖雷,开口说道:“我知道肖郎你担心什么?可这个婚事也并不是没有好处的,他们怎么说也是我亲大哥,亲大嫂,就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会苛待大丫头的,再说,我大哥,大嫂他们已经说了,不用嫁妆,只要人过去就行。”至于聘礼,她自己受着也就行了。
  不得不说,肖李氏很聪明,那二十亩良田,对于身为农民的肖雷来说就是心头刺,整个肖家也就二十亩良田,这些年都是肖雷在种植,感情自然不一样,可那田契是肖大丫的名字,那薄薄的一张纸也在肖大丫手里,他就是将那个小屋子翻个里朝天,也没找到,这如何不让肖雷气氛,看肖大丫就更加不顺眼。
  “恩,”他不在意肖大丫嫁给谁,只是,若是谁想要夺走他耕种了那么多年的良田,除非要他的命。
  “肖郎,你这是同意了?”对于肖雷的默认,肖李氏眼里的喜悦一闪而过,若这桩婚事成了,大嫂许给她的东西可不少,到时候自己可以给水儿准备一份像样的嫁妆,金儿的束脩也不用着急,“这事要不要和大丫商量一下?”肖李氏犹豫地看了一眼肖雷,才小心地问道:“我担心这丫头不愿意,若是再次想不开,跳井就不好了。”
  “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管她愿不愿意,我让她家,她就必须要嫁。”肖雷猛然站起身来,一拍桌子,大声地说道:“这事就这么定了,你赶紧办吧,省得那丫头在我眼前看着碍眼。”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从背影看来,有些心虚。
  肖李氏此时笑得很是开心,哼,肖王氏,你以为你死前留下那一手是保护你的女儿吗?你太不了解这个男人了,他将面子看得很是重要,却将那些田地看作生命,你既损了他的面子,又想要他的命,他会好好对待你女儿才奇怪呢,也不知道你现在知道,会不会后悔呢?
  “你在做什么?”本来因心虚而有些暴躁的肖雷,出了房间,却没有看见堂屋内往常摆放着的早饭,怒气更盛,这大丫,不会现在还在睡吧?握紧拳头,皮痒了是吗?真是三天不打就不行了,一脚将凳子踢开,冲出堂屋,却看见院子里,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晾衣服,定眼一看,那里面全是那臭丫头的,而他们的堆在另外一个盆里,一双不大的眼睛已经开始冒火,一点也没有压抑,大声吼了出来,话落,人已经举着拳头冲了上去。
  正在晾衣服的肖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在身后的人拳头所到之时,猛然往右边一跳。
   正文 段数高低   肖瑶紧紧抓着最后一件要晾晒的衣服,一脸惊恐地看着因为力道太猛而刹不住的肖雷扑倒在地,心里憋着笑想着,她这个爹得有多恨自己这个女儿,都能将自己摔得这么凄惨,可见,刚刚那要揍自己的拳头恐怕是集中了不小的力气吧,得,这下砸到自己的脚了吧?就算是这个世界没有制定关于家庭暴力的律法,就算在世人的眼里,父亲虐打儿女是理所应当的,然,她肖瑶可不是那个傻兮兮的肖大丫,任人欺负,她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的。
  眼角看见匆忙出现在院子里的后娘,肖李氏,肖瑶是一脸的担忧,忙将手里的衣服晾好,上前去扶肖雷,“爹,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人了,走路都如此不小心,你就算是见到女儿好了,也不用如此激动不是?若是摔出个好歹来,倒是女儿的不是了!”
  趴在地上的肖雷对于现在的状况有些发蒙,他实在弄不明白,刚刚自己的拳头明明已经挨到了这个臭丫头,为什么她半点事情没有,躲过去了不说,还令自己摔跤,肖雷想不明白,可一听肖瑶的话,更是火冒三丈,“你给我滚开,”到底是干惯农活,身强力壮,起身之时,还不忘一脚对着凑上来的肖瑶,只可惜,依旧被肖瑶不着痕迹的躲过。
  “你,你,”而就在这是,肖雷才真正看清肖瑶的正面,只见她一双大大的眼睛委屈地盯着自己,虽说没有水儿漂亮,可比起之前的形象,那是天差地别,一时间倒是有些受惊,接受不能。
  “怎么了,爹?”肖瑶歪着脑袋看着在院子里怔住的两个人,这点惊吓就见鬼了,哼,等自己好好调养这个身体,她绝对有信心将自己变成无敌美少女一枚,“对了,娘,你怎么还站在院子里,看看现在什么日头了,早饭还没有着落,若是让外人听见,会笑话的。”
  肖李氏,传说中杏花村的□□,也不过如此,只是皮肤白点,身材好点,那双眼睛勾人一些,切,见过众多美女的肖瑶,自然是不会将肖李氏这点姿色放在眼里。
  “你怎么跟你娘说话的,”肖雷一见自己的媳妇委屈的神色,立刻怒气冲冲地指着肖瑶,“你还好意思说,你这个小畜生,到现在还没做好早饭,你还有理了?还不快去做饭。”
  “爹,我倒是想为你们做早饭来着,可厨房里面除了盐,什么都没有,你让我给你们做盐水给你们当早饭啊。”肖瑶两手把玩着辫子,小声地辩解道,“对了,娘,其实你不用将厨房里的东西锁起来,我是不会偷吃的,再说,你这样做,若是让外人知道了,指不定说出什么闲话呢,我可听说,那是许多恶毒的后娘才会使用的招数,我想娘你一定不是那样的人吧?”
  话落,大眼睛眨啊眨的,里面全是清澈与信赖,似乎很是笃定肖李氏不是那样的人,可远远站在堂屋门口的肖李氏,却怎么也觉得这大丫头变了,这一下醒来,不但爱干净,会打理自己了,最主要的是还变得伶牙俐齿,对上肖雷一双疑问的眼神,端起温柔的笑容,摇曳多姿地走到肖瑶跟前,所到之处,卷起淡淡的香味,随后,亲昵地拉起肖瑶的手,“瞧大丫头这话说的,我怎么会那么对你?”
  话落,转身对着肖雷解释道:“肖郎,这几个晚上,厨房都有老鼠,所以我才会将吃食多锁起来的。”
  就肖李氏这么一句话,肖雷整个人都立刻变得柔和,“星儿,你说什么,我还能不相信你吗?也不知道是这臭丫头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说完,还狠狠地瞪了一眼肖瑶。
  “是这样就好,”肖瑶抽回自己的手,不得不承认,在这杏花村的一亩三分地,这个肖李氏的手段很是高明,可惜,碰上的是自己,“娘,对不起,倒是我多心了,毕竟我跳井都没死成,整整两日没吃饭也不算什么大事,才误会娘的,那老鼠实在是太可恶了,娘可得早些去买些鼠药,将它们除去,这才是咱们家最大的事情。”
  真是可恶,老鼠那么可爱,那么无辜,你竟然让他们背黑锅,也不怕遭报应。
  被大丫头的话这么一说,肖李氏脸上温和亲切的笑容产生丝丝裂缝,而一边看着的肖雷心里是一点也没有这个女儿的存在,况且肖瑶对上的还是他的心肝,所以,对于肖瑶阴阳怪气的话正要怒斥,却被肖瑶抢先了,“既然厨房有老鼠,娘,你就好好防着啊,我几天不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有那么一座原始的山林在,怎么也饿不着她的。
  “你个小畜生,给我闭嘴,还不快去做早饭,是等着老子伺候你吗?”肖雷暴怒,这丫头果然跟她那死了的娘一样,一肚子的心机,只会欺负星儿。
  肖瑶好笑地看着肖雷,这个爹已经不算是偏心了,那看着自己的眼神就想看着杀父仇人一般,既然是这样,她又何必再客气,委屈自己装来装去呢,“爹,记得哦,我自己取了名字,叫肖瑶,可要记得哦。”
  “肖瑶?”肖李氏看着陌生的大丫头,心里一阵发慌,自己也是读过几本书,认识一些字的,肖瑶这个名字不由得她不多想,“这名字很好听,我就叫你瑶瑶吧,瑶瑶,我知道你这些年受委屈了,只是,我的身子一向不大好,你弟弟妹妹又还小,所以,你家里的事情,你就多担待好不好?”
  呃,真能装,不就是在肖雷面前演戏吗?呵呵,就算你在肖雷心里是天仙又怎么样,人毕竟是群居动物,肖李氏,我倒是要看看你能装到几时,弟弟妹妹还小?是还小?都能抢姐姐的未婚夫了,还小,还有肖雷,什么玩意?若是她的记忆没错的话,这个家是她亲娘出现才建造的,身为农家出生,家里的土地全是自己的名字,她都不知道该说这些人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竟然还敢这么算计她。
  再说,今天的试探她已经可以完全确定,这个家里是半点她的位置也没有,是不可能取得胜利的,所以,肖瑶眼睛一眯,觉得自己将主战场扩大到整个杏花村是太明智的举动。
  想到这里,实在是不想再多费唇舌,她今天的目的可是要好好地整理一下自己发霉的房间,“不好意思,爹,娘,我如今很忙,没工夫陪你们在这里闲扯,至于早饭,既然爹爹那么舍不得娘和妹妹动手,你就自己搞定吧,不用准备我的。”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完这些,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当混合着霉味的潮湿空气扑面而来时,院子里响起肖雷如狂暴的怒吼声,以及肖李氏温柔的劝解声,不过,在这个安静的农家小院,肖李氏口口声声都是在为自己说话,却一字一句地挤兑着自己来显得她有多贤惠,段数虽然不算太高,可对付肖雷这样的农夫却是完全够了的。
   正文 没有铜板   将屋外的声音抛在脑后,肖瑶深吸一口气,尽管味道很是难闻,但她崭新的人生,就从改造这个暂时的居住地开始。
  打量着小小的屋子,目测一下,最多也就十五平米,高三米,这个高度在农村的房屋来说绝对是很矮的,一张破烂的小床靠着墙壁,上面的稻草早已经压得干瘪,霉味大多是从那里发出的,一个没有门斜歪倒着满是灰尘的衣柜,一条瘦弱的凳子,简简单单,一目了然,很好,真的很好,至少这样收拾起来方便。
  乌黑的眼睛最后停留在对着床的墙壁一米半处的不小窗户,看着四周被钉死,用手支着下巴,思考着,难道是怕人进了院子,透过窗户看出这没娘的孩子所受的虐待?似乎只有一种可能,不过,不管是何用意,她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着,利落地转身,去了院子。
  大概是没有料到肖瑶会这么快又出来,那在院子里闹着闹着就搂成一块的肖雷夫妻两人吓了一跳,迅速分开,两人的脸都瞬间染上红晕,倒是肖瑶,左眉毛一挑,便将两人当成空气一般穿过院子,在正对着她房间的杂物房内找到一把很是顺手的砍刀,记忆里,这把刀平日里是肖雷和肖大丫父女两砍柴用的。
  拿在手里,再一次旁若无人的穿过寂静的院子,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心里嘀咕,农村人虽然说话粗鲁,骂起人吵起架来更是半点都不讲究,可是,对于那种亲热的事情,还是挺避讳的,这两口子倒是感情好,竟然在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就小篱笆遮掩的小院子中抱成一团,就算他们家住在村尾,可这两人难道不怕教坏了另外两个孩子吗?当然,这些肖瑶也只是在心里想想,绝对不会那么好心去提醒的。
  院子里的两人因为肖瑶的打扰自然是不可能在继续的,“好了,星儿,快去做早饭吧,现在天色真不早了。”肖雷说完,又看了一眼还没有一点动静的一双儿女的房间,心里微微不满,“叫金儿和水儿也快点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像什么话。”
  “知道了,肖郎。”肖李氏笑着应道,转身便去叫自己的儿女,对于女儿,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以后就是秀才娘子,若那秀才争气,说不定自家水儿还是官家夫人,至于儿子,她知道不是块读书的料子,好歹也认识些字,心里打算将他送到城里哥哥他们家,跟着学做生意,只是不知道这事肖郎会不会同意,而这件事情也是肖李氏如今最担心的,儿子才十岁,又聪明伶俐,她自然是不希望儿子的一辈子在这个穷苦的村子里当个苦哈哈的农民。
  “砰砰,”几声,正在打水洗脸的肖雷循声望去,发现是大丫头的屋子,心里暗恨,这丫头还真是,一刻也不消停,用力地甩了帕子,就往肖瑶的房间而去。
  而此时,肖瑶手中的柴刀几个起落,便将封死的窗户的木板取下,用力地推开窗子,扬起一大片尘土的同时,晨光带着清新的空气舒爽的味道倾泻而来,使得整个小小的房间明亮起来,极力忽视四周的脏乱,看着窗外,蓝蓝的天空一层层的白云,太阳刚刚露出头,朝霞染红了东边的云彩,远处的山脉更加清晰翠绿起来,真是美好的早晨,肖瑶刚刚感叹完。
  她房间那扇可怜又凄惨的门被一脚踹开,“你这个臭丫头,一大清早,找死啊。”肖雷的啊字还没吼完,愣愣地看着被阳光笼罩全身的肖瑶,刚刚那脸上迷人的笑容是那丫头吗?然而,仅仅是一瞬间的疑惑,一道刺眼的光芒令他不由自主地扬手遮住了眼睛,从指缝里看过去,心猛然一缩,差点就停止跳动。
  “爹,你有事吗?”对于被自家爹找茬,肖瑶是一点也不恼,毕竟在肖大丫的记忆里,她这个爹对她不是打就是骂,她若是真与之计较,能计较得完吗?到时候受累的不还是自己,肖瑶很是平静地问着闯进来的肖雷,当然,若是没有她手中扬起的那一把明晃晃却泛着寒光的砍柴刀,场面可能会更和谐一些。
  “没事。”肖雷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退了两步,话落才觉得有损自己的威严,可刚刚那冰寒窒息的感觉让他想到昨晚的事情,这丫头醒来之后似乎浑身上下都透露着诡异,令他心惊胆战,“你看看你,那点像个姑娘家,哼,活该你嫁不出去。”虽说说这话时有些底气不足,然肖雷自欺欺人地认为找回了一点面子,便满意的退回院子,在转角之后,忙靠在墙上,腿有些发软,小腿肚还在微微打颤。
  肖瑶莫名其妙地看着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的肖雷,理解不能地摇了摇头,开始整理屋子,那些发霉的稻草,想都不用想便当垃圾似地扔了,随后,打了水,将屋里上上下下擦干净,好久没有干这么多家务活的她腰有些发酸,可看见干净明亮,又没有异味的房间,成就感绝对不低于她当时顺利晋级为帮里的第二大高手时的开心。
  坐在院子里的肖雷对于来回打水的肖瑶视而不见,偶尔发出一声冷哼,表示自己的不满,却不敢再有其他的行动。
  那条瘦弱的凳子还是完整的,至少可以坐的,再说她的房间肯定没有客人,所以,凳子就不用操心,可那衣柜和已经朽了的床板令肖瑶蹙眉,她可不想半夜睡着的时候,衣柜烂了或者床塌了打扰她的睡眠,更可恨的是,将房间收拾得这么仔细,也没抠出半个铜板,才想起自己无论是绣品还是其他能卖钱的东西,都是交由肖李氏代卖的,说是代卖,可肖大丫却从来没有见过银钱,你傻,也就算了,肖瑶坐在干净的凳子上,满脸愁苦,难道她要干回老本行,到城里去顺点银子。
  随即又摇头否决,先别说帮里的人若是知道自己那样的伸手出手竟然只是为了买床板和衣柜的钱会不会跌破眼镜,就是自己在成为这傻大丫以后,已经下定决心要当一个地地道道的农妇,不,现在还是农女,也不能出手的,好吧,衣柜可以先不忙,反正自己也没有几件衣服,可那床板,实在是很不牢靠的,该怎么办呢?此时两手叉腰坐在长凳上的肖瑶真有几分一文钱逼死英雄汉的感觉。
  很快,肖瑶将视线集中在了远处连绵的青山上,拿起砍柴到,豁然起身,算了,先去山里转一圈,总能想到办法的,她就不信一个床板能难道自己。
  “瑶瑶,你做什么?”在厨房做早饭的肖李氏见肖瑶冲冲地走进来,忙开口问道,那谨慎戒备的模样似乎自己要抢她的一般,引得肖瑶心里一阵好笑,没有了肖雷在一边,这女人的演技真是差了好多。
  肖瑶抿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从药罐里拿了两勺盐,用干净的布包着,转身离开,走到院子,背起属于她的那个背篓,将砍刀放进去,顺便又拿了一把镰刀,朝外走去,“瑶瑶,你不吃早饭了?”肖李氏追出来,很着急的样子,她这么做很明显是因为肖雷此时正坐在院子里编篮子。
   正文 被跟踪了   肖李氏说这话时,肖瑶已经走到院子门口,回身,院内的肖雷眼皮都没抬一下,倒是肖李氏一脸的急切,似乎深怕饿着她这个继女一般,堂屋内,穿得跟少爷小姐一般的弟弟妹妹们,两双眼睛带着新奇的目光盯着截然不同的姐姐,似乎在疑惑为何这一觉起来,那个令人厌恶让他们丢脸的姐姐就大变样子?随后眼里是暗光闪动,眼神与肖李氏完全一致,至于他们在想些什么,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娘,你准备我的早饭了?”抿着的嘴扯开一丝笑意,肖瑶大大的眼睛专注而又认真地盯着肖李氏,她问这个问题并不是没有缘由,在肖大丫的记忆里,从懂事起便未曾和家人同桌吃饭,她做饭时,可以在厨房里留少许的食物,也因此,肖大丫最喜欢做的事情便是做饭,可若是其他人做饭的话,那是绝对不会有她的份,事后,肖李氏总是用歉意的目光盯着肖大丫,同时还有肖雷的怒目,若是她稍有委屈的神色,肖雷的拳头便如影随形。
  在肖瑶这样的眼神注视下,肖李氏的急切与关心有些绷不住,事实上她是真的没有预备肖大丫的那一份,可这话她不能说,特别是在肖雷面前,她的形象可是温柔而善良,“瑶瑶,瞧你这话说得,怎么会没有你的那一份。”
  “那好,”肖瑶接下肖李氏的话,笑着说道:“那娘你就将我的那一份留下,特别要注意这老鼠什么东西,等我办完事回来再吃,娘,你觉得这样行吗?”
  “好啊,”肖李氏还能说什么,不过,心里却冷笑,这大丫似乎是变得聪明了许多,只不过依旧看不清形势,就算我愿意少吃一点给你留着,肖郎也不会愿意的,你不同样是要饿肚子的吗?还是那么愚蠢,不过,还是早些给大嫂他们通信,将这丫头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啊,对了,今天我捡鸡蛋的时候少了两个鸡蛋,瑶瑶,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肖李氏像是突然才想到,很是顺便地问一句的样子。
  这一句话落,肖雷手上的动作停下,堂屋内观察肖瑶的两人眼睛睁得更大,四双眼睛都用看贼的眼光紧紧地盯着肖瑶,似乎只要她路出一丝破绽便直接给她定罪。
  “娘,瞧你这话问的?”肖瑶面不改色,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少了两个鸡蛋你应该去问问鸡才是?问我做什么?若是娘这么不放心我,以后每天晚上睡觉前大可以将这些家畜放到娘的房间里或者找个地方藏起来,我还有事,就不陪着你们闲聊了。”
  说完,淡淡地看了一眼肖李氏,她倒是有些疑惑,一个农妇,竟然会有这样的手段,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她记得自己前世的母亲和那些婶婶们,可不是这样的。
  肖家院子里是什么情形,肖瑶不关心,踩着轻快的步伐,穿越过大半个村子,一路上碰到好奇打量自己的人,微微闪躲之后又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有热心的妇人会上前问她是哪个?她便小声地告诉那人自己的名字,家在哪里?于是,这一趟走下来,加上今天清晨的冲击,新的八卦再次使这个小小的村子热闹起来,更有那专业的三姑六婆在那之后会不着痕迹的顺路到肖家小院子,眼里闪耀着八卦的瘆人光芒。
  用了大约半个小时,肖瑶已经来到山脚下,看着那一条一人过的小道,恐怕是平日里村民走出来的,第一次进山的她自然不会选择另辟蹊径,顺着小道,手上拿着一根木棍,心情十分愉快地进山。
  此时才立春不久,山里的温度比之外面更冷一些,不过,这点冷空气对于忙碌的肖瑶来说简直不值一提,甚至,在身体活动之后,鼻尖上出现一层薄薄的汗水。她刚一进山,就被路边各色小野花散发着自然的香气所吸引,一路挑拣着采了不少,装饰自己的房间,祛除霉味肯定是有作用的,一天焉了,明天再来就是了。
  等到看见一颗野梅树时,眼睛一亮,那粉□□人的朵朵梅花,有含苞待放的,也有尽情怒放的,喜得肖瑶裂开了嘴,绕着树一圈,最终折下几支她认为姿态最优美的放进背篓,这一看,吓了一跳,她并没有怎么动作,可整个背篓里全是各色的花朵,想着自己那小小的房间被鲜花包围,自己睡在其中,那是多么美妙的滋味,若是在又一张柔软的席梦思床垫,粉色公主系列的蚊帐,打住,不能再想了。
  肖瑶猛地摇头,满脸黑线地想着家里那腐朽的床板,算了,再往里走一些吧,里面肯定有大树的,有大树她就能将它变成木板,最后变成床板,告诫自己,记住今天的主要任务,来日方长,不要着急,只要自己努力,以后想要什么生活都是可以实现的,千万不要像刚刚那样被其他的东西所吸引,随后,背起背篓,就朝着深山进发。
  或许是肖瑶因为曾经十几年的黑帮生活,在这样安宁的山村,有对自己的身手很是自信,所谓艺高人胆大,再加上一路上情绪很是高涨,所以,这才没发觉在离着她三四十米的地方,一双眼睛满是着急,忧虑。
  躲在草丛中的赵守孝这一阵子心情很是郁闷,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就跟傻子没有两样,嘴笨不会说话,一说话就容易得罪人,因此,虽说,他干的活,赚的钱是最多的,家里四兄弟,两个妹妹,自己是最不受宠的,当然,这些他都不在意,毕竟都是自己的家人,况且他有的是一身的力气,身为农民,苦点,累点算得了什么?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就成为别人眼中的傻子,他清楚自己的脑子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然,这也不是令赵守孝烦闷的事情,毕竟顶着这赵二傻子的头衔又不是一两天,他早就看开了,主要是家里,近来不但是娘天天往外跑,张罗着给自己娶媳妇,大嫂,还有两个弟妹更是比娘都还要热心,他清楚她们想要分家的心情,可是,这也得有合适的才行。
  就算他年纪大点,可他是绝对不会娶大嫂的表妹,三弟妹的堂妹,四弟妹同村的好姐妹,还有媒婆介绍的那些,不是说他不满意长相,而是他又不是真正的傻子,那些姑娘一个个在故作害羞看着自己的同时,她们那一双双眼睛里明显地映着两个大字,傻子,在他看来,娘子是要跟自己过一辈子的,就算自己在别人眼中是娶不到娘子的,他也不愿意随便娶一个,将就憋屈一辈子。
   正文 心力交瘁   只要一想到最近他天天顶着无论是爹娘,兄弟,两个妹妹,还有嫂子,弟妹们一个个你太不识好歹的眼神,心情能好到哪里去,只要他的人影一出现,家里总会有人对他说:“老二啊,你已经不小了,如今有人肯嫁给你,你就该烧高香了,还挑剔,你以为你是谁呀?你到底想怎么样?”
  好吧,其实这些都还能忍受,可只要自己一拒绝,家里的几个小孩子就被他们娘弄得哭声震天,两个妹妹更是用含泪外加控诉的眼睛盯着自己,那意思明显告诉自己,二哥,你快点成亲吧,不然,我们都嫁不出去的。赵守孝绝对是一个疼妹子的好兄长,只是,两个妹妹最大的才十四岁,小的只有十二岁,弄得他都不明白,这是两个妹妹心里的想法,还是跟着家里的人瞎胡闹。
  于是,天天脑门刻着一个大大烦字的赵守孝是每天是早出晚归,希望自己这样躲着,过一阵子她们闹够了,也就消停了,
  今天早晨,他依旧天不亮就出了门,却没有想到会在河边看到肖大丫,她不是跳井了吗?怎么又在这里洗衣服,瞧瘦成那样子,他都好奇,她那细细的胳膊倒是怎么将那么一个大木盆搬动的。随后那凄凄惨惨的歌声配上好听的声音让他这么一个大男人都想哭,特别是她被身后的一群大婶惊吓时,那红红的大眼睛,惊恐无措的模样,像极了山上被他追逐的惊恐小兔子,让他有一种想要将她带回家好好养着的冲动。
  当然,赵守孝并没有真的上前,只是目送她仓惶离开的背影,许久之后才转身离开,心不在焉地在山里转悠,第一次,他的脑子里全是肖大丫的样子,令他自己都怀疑是不是是撞邪了,毕竟在他看来,肖大丫长得不好看,身子干瘦,用娘的话说,那肯定是不好生养的,除了那一双眼睛,便再没有能吸引他的,可为什么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呢?就是肥肥的腿子从他面前大摇大摆地路过,他都没有觉察。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就在赵守孝决定先将问题抛开,等有时间的时候再慢慢想,细细想,若是回去的时候两手空空,他完全可以想象家里会是怎样的鸡飞狗跳。
  可事实上呢,正在赵守孝刚刚振作精神,决定找些小动物再砍些柴火回家交差时,他刚刚还心心念念的人竟然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令他半点思想准备都没有,脸上完全没有清晨时的悲苦,带着开心的笑容,那双好看的眼睛流光溢彩,比天空中的星星都要好看,他觉得自己的心怦怦地跳得很是厉害,也不知为何,在思想还没来得及时,身体已经迅速地躲在树林里,从远处偷偷地望着那人。
  见她采摘的全是些没用的野花,却将眼睛笑得弯弯的想月牙一般,那样的欢快,让他的心情都不由得跟着飘扬起来,即便知道自己这样的行径很是不对,可是双脚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实在不知道那梅花有什么好看的,那傻姑娘却高兴地似乎找到宝藏一般。
  而此时,赵守孝的心里是既着急又担心,这姑娘不会是井水进了脑袋,是个真傻的吧,现在刚开春不久,饿了一冬天的动物可很是凶狠,就是常年打猎的自己,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往深山里去的,这个傻妞还真敢,之后,终究还是不放心,扯了扯肩上的弓箭,板着脸,一跺脚,便跟了上去。
  赵守孝所担心的问题肖瑶自然明白,不过,对于她这个在热带危险的森林里待上好几个月都依然完好无损,自然也不会将那么小小的危险放在眼里,如今她心里最重要的事就是整出一张能睡觉的床板。
  “呵呵,你们还真是大胆啊。”看着已经是第三批的野鸡从自己身边得意洋洋地走过,肖瑶觉得若是再放过,就有点对不起这大自然的恩赐,于是,蹲下身子,捡起一颗小石子,眼睛一眯,扔了出去,很是巧合的是,那只被打中昏迷的野鸡顺着石子的力道,撞向一颗不小的树,彻底结束了它短暂的一生。
  这姑娘运气也太好了吧!在远处看着的赵守孝没有瞧见肖瑶的出手,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就是那只野鸡不知道发什么疯,撞树自杀了,想到这里赵守孝傻眼了,他打猎也这么多年了,怎么从来就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今天的午餐有找落了,欢喜地捡起那只已死的野鸡,放进背篓,她就说嘛,有这么一座大山在,肯定饿不死她的,再看着四周的环境,满意地将目标定在离着她一百米远的,至少比肖雷的腰还要粗的大树上,这样的大树,几块木板就能拼成床板了吧。
  她又要做什么?看着肖大丫两手紧紧握着砍柴刀,眼两眼放光地朝着那一棵大树而去,“碰,”一声巨响,砸在了赵守孝的心上,定眼一看,他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心力交瘁了,这姑娘竟然在砍树,心倒是挺大的,那么大一棵,就是她能砍下来,能带回去吗?最重要的是,发出这么大的声音,引来的绝对不可能是小动物。
  在赵守孝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劝劝,在肖瑶砍树看得十分欢快的时候,一声虎啸,直接震得两人都停下了各自的事情,很快,脚下的徒弟微微颤抖,从大山深处,一只身形巨大的老虎,迈着王者般的步伐,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土,又像是自己睡觉被人打扰带着严重的起床气,一步重过一步。
  完了,赵守孝双腿微微打颤,他打过野猪,打过野鹿,甚至曾经同村里人一起围杀过狼群,可与眼前的老虎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婴儿与强壮男人之间的察觉,眼角瞥见肖大丫拿着砍刀,目光呆滞,一脸傻兮兮地盯着老虎,理智让他赶紧逃命要紧,可一想到那傻妞被老虎吃掉的场景,他又觉得十分难过。
  是老虎,真的老虎,比她见过的东北虎还要巨大,肖瑶眼里闪过兴奋的光芒,浑身因为激动而发抖,哼,在这里,你可再也不是国家保护动物,杀了你也不会被枪毙,虎皮,她终于可以得到一张完整的虎皮,瞧瞧那美丽的斑纹,随着它的步伐如波浪般翻滚亮丽的毛色,啧啧,有了这个,木板床也不那么重要了。
   正文 赵家二郎   深山里,大树林中,阴风阵阵,寒气逼人,阳光费力地透过层层树叶,也只是在地上留下零星的圈圈光斑,属于它的温暖被隔绝在外。
  然这些在场的两人一虎皆感受不到,拥有庞大躯体的老虎,蔑视着渺小的肖瑶,目光冰冷,皱着的脸皮似乎在思考着这么一点点肉够不够它塞牙缝,再说,刚刚才饱餐一顿,肚子好像不是很饿。而站在二十米远处的肖瑶,仰头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两眼的光芒越来越瘆人,全身是热血沸腾,隔了这么远,她似乎都能够感受到躺在老虎皮毛上的温暖,和那舒适的触感,于是一人一虎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姿态,拼得是定力,目光如火炬,审视着敌方。
  “嗖,”然而,事情总有意外,即便身为经验丰富的老猎手,赵守孝,赵家二郎,也仅仅是个地道的农民,兼职打猎赚点外快而已,哪里能够明白肖瑶心里的弯道,更是完全误解了肖瑶势在必得的镇静。所以,在决定不能抛下这个傻姑娘自己偷偷溜走的时候,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声东击西,用箭引开老虎的注意力,然后拉着那傻姑娘逃命。当然,这期间他也衡量了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在目测了他们三个相隔距离之后,用力地吞了吞口水,想着若是那傻姑娘配合自己,大概,可能两人都能够逃出虎口。
  于是,两两相望许久的一人一虎在各自准备行动的一瞬间,被这只意外出现的竹箭所打断,随后便出现四只眼睛愣愣地盯着老虎面前一米处箭头没土地,尾端不断摇晃的场景。短暂的沉默之后,这刚刚对持的一人一虎同时歪头,十分精准地找到赵守孝的所在之处,只见此时的赵守孝,紧紧地握着弓箭,明明一脸害怕,却依旧站在那里,对着肖瑶不断地又是挤眉又是眨眼的,只可惜,肖瑶不但是接受不能,完全不明白赵守孝的意思,还伙同老虎一起,投射过去一个鄙视的眼神。
  赵守孝此时的心情已经不是郁闷两字可以形容的了,现在是什么个情况,为什么和自己的预想不一样,那老虎为何一动不动?还有那傻姑娘,依旧傻傻地盯着自己,不得已,“肖大丫,你还傻站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过来,找死啊你。”竭力压低的粗狂声音,包含的着急其实从赵守孝的脸上就能看出来。
  得,敢情这人是准备救自己,拜托,别以为我没有看见你眼里的害怕,还有你那满头的冷汗,和发抖的双腿,肖大丫依旧面无表情地盯着赵守孝,努力在搜寻脑子里的记忆,却只有个模糊的印象,不过,至少可以确定,这男人是杏花村的,长得不错,五官正常,轮廓分明,组成一张上好的脸,虽说称不上英俊潇洒,但至少看着舒服,就是胆子小了点。
  见肖大丫一动不动,赵守孝心里又气又急,忌惮地看了一眼那老虎,满脸的惊愕,明明刚刚还威风凛凛地站着,如今却变成趴着了,不过,这样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这老虎现在不想吃他们?“你别乱动。”瞪了一眼肖瑶,随后严肃着一张脸,谨慎地盯着老虎,屏住呼吸,慢慢地朝着肖瑶移过去。
  这男人到底要干什么?肖瑶看着他高大的身体慢慢靠近,有些看不明白了,他不是害怕老虎么?干什么还要往跟前凑,肖瑶即便是想要过正常的农妇生活,然前世的经历养成的性格与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坐在地上的老虎有些无聊,看着那男人的动作更是万分鄙视,想着,我要是想吃你,你点防备有用吗?哼,看你们一会怎么逃,不得不说,身为百兽之王的老虎,在春困之际也很无聊,想要小小地捉弄一下这个傻不拉几的男人也是十分正常的,一点也不会影响他在这片山头的威名。
  眼看着自己与肖大丫的距离越来越短,赵守孝的心跳声如雷般,当然,这个心跳加快更方才的绝对不一样,此时他是紧张的,在能抓到肖大丫时,快速出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随后,更加紧张地盯着那只老虎,汗水已经让他身上的单衣湿透了,赵守孝觉得自己一辈子也没有这么难受过,都有些想哭了,这老虎也太折磨人了!它这到底算是什么意思,有一瞬间,他甚至想,你要吃就赶紧吃吧,可随后想到身后的人,又摇头,自己怎么能够这么没有。
  站在赵守孝身后的肖瑶,冷冷地盯着眼前背听得笔直的男人,她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人的紧张与浑身的僵硬,低头,那大手握着自己的小手,为什么会这么温暖,这么柔软,又这么的让自己安心,好像小时候父亲牵着自己去地里劳作的那只手,很大,也很粗糙。
  “把你的背篓放下。”赵守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虎,压低声音对着身后的肖瑶说道,见她傻傻的没有回应,“听话,快点!”声音里加了些怒气和焦急。
  肖瑶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真的听从他的话,将背篓放下,这个男人似乎也没有那么胆小,至少在这样的“危急”时刻还能够保持镇定,头脑清醒,也算不容易。
  “一会我让你跑你就跟着我跑,知道吗?”赵守孝见这傻妞终于听进自己的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真是太不容易了,“我不叫你停,你就不准停。”
  凭什么?你算老几,那么珍贵的老虎皮,还有满是鲜花的背篓,里面还有自己的午餐,“可是,”好吧,即便是不能全带走,那么争取一样总可以吧,才小声地冒出这么两个字就被赵守孝的声音打断,肖瑶想,若是条件允许,这男人恐怕会对着自己咆哮吧。
  “闭嘴!”这一次直接是一声低头,连带的还有一个气势很惊人很严厉的眼神,还有那额头突突直冒的青筋,不知为何,面对枪林弹雨的肖瑶此时觉得有些心虚,气弱,见那男人回头时,满脸的汗水,惨白的脸色,还有眉宇间的疲惫,明明觉得自己有理,可想要辩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赵守孝深吸一口气,心想着,这丫头傻傻的,谁知道之后会不会出乱子,让自己刚刚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算了,赵守孝打定主意,若是这姑娘不跑,自己就扛着她,看着她瘦成那样,应该不重,对自己的速度没有多大影响的,虽然对她的名声不好,可如今逃命要紧。
  再一次看见神情恹恹的老虎闭上眼睛,赵守孝觉得时机来临,拉着肖瑶拼命地往山下跑去,“吼,”只是,老虎并没有想他想象的那样无动于衷,继续坐着,而是动作迅速地站起来,一声怒吼,引起林中小动物无数,地动山摇,这么一声不吭就跑了算怎么回事?当让它不存在,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正文 气死他了   赵守孝拉着肖瑶的手,拼命地跑,再跑出还没到二十米的距离,便听到老虎的叫声,抓着肖瑶的手紧得发疼,眼前基本上已经看不见东西,脑子更是一片空白,两只脚只凭着下意识地不断地加快速度。而在她身后的肖瑶,很是轻松地跟上赵守孝的速度,大大的眼睛看着眼前不断奔跑,逃命的男人,随后将视线集中在被他握着的手上,心里的疑惑更甚,在正常情况下,这男人就应该放掉她的手,独自离开,虽说她人长得感受,可要是价格自己丢给老虎,他逃离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就算是以前在帮里,那些讲义气的兄弟,在这个时候,也会断然地选择将拖后腿的扔掉,不然,谁也逃不了,这男人不会以为他带着自己能跑过老虎吧?
  “你为什么不放手?”肖瑶声音平静地问道,不过,此时,赵守孝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话,屁股后面可是有老虎在追,除了跑,他现在什么也不知道。
  不悦地看了一眼恍若未闻的男人,真是愚蠢的男人,然而肖瑶对于身后传来越来越近的声音吓得这蠢男人面色惨白,心头更是愤怒,眼里杀意闪过。若是依着往日肖瑶的脾气,两脚是怎么也不可能跟着眼前的男人跑动的,毕竟她曾经的世界不是你死就是我死,逃跑就等于认输,输了下场会更惨。
  不过现在是怎样的情况,为什么自己要傻兮兮的跟着这男人逃跑,还抛下自己的背篓,心痒许久的老虎皮,更令肖瑶郁闷的是,她很快就得出答案,因为她不想这个傻男人知道自己的身手,她不知道自己这样的隐藏是因为自己以后想要好好地当农妇,还是因为不想吓到眼前的男人。
  那粗糙的手掌,厚厚的茧子,可手心的温暖却如火一般,直达心底,让人很是安心,此时的肖瑶脑子转动绝对要比奔跑的脚步还快,可身后传来巨大的声音总是打断她的思考,令心情本就烦躁的她觉得难以承受,哼,别以为我没有办法,只有不被这男人发现不就行了。
  肖瑶空着的手快速地摘过身边的树叶,树枝,回头,只见那只老虎似乎还没玩够,一直保持着相隔十米的距离,真是性格恶劣十分讨人厌的畜生,运气,冰冷的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眼里强大的杀意令玩得十分起劲的老虎全身的毛都竖起,这个女人好可怕,来自野兽的直觉令它谨慎地看着肖瑶。
  “唰,唰,唰,”饶是老虎有了准备,闪开了,两条前腿依旧被大众,开了一条血口,也止住了它的脚步。
  今天就放过你,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虎外有人,以后碰上可没有这么便宜了,定会扒了你的皮,肖瑶警告的眼神甩过去,早在她醒来时,就发觉,师傅曾经教过她的古武术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内力上增加了几成,得意一笑,发现自己的脚奔跑,喂喂,已经没有老虎在追了,你还跑什么啊。
  快点,再快点,他都不知道说过了多久,身体已经精疲力竭,脸上的汗水遮住眼睛,看东西都不清楚,可赵守孝还是一直催着自己,不许停下。
  终于,肖瑶发现眼前的男人很不近,现在早已经除了深山,这一带也就些小动物,绝对不会有危险的,可这人并没有发现,“喂,停下来,已经没老虎了。”说话的声音微微提高,可很遗憾,赵守孝依旧没有听见。
  “哼,”冷哼一声,肖瑶一用力,将自己被抓着的手抽出来,看着汗涔涔又红彤彤的手,心里哀嚎,她这是糟了什么罪,才让她今天遇上这个男人,否则的话,老虎皮都到手了,停下脚步,没好气地看着依旧在跑的男人,那支手臂还是像拉着自己那样,动作她怎么看都觉得诡异,靠在一旁的树上,双手抱腰,笑看着越来越远的男人,她倒是要看看,这傻男人到底什么时候才发觉丢了她这么大一个人,到了这个时候,她完全可以肯定,这男人绝对会回来的。
  果然,一刻钟之后,那男人满眼焦急地跑了回来,再看到肖瑶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心终于回到原位,可很快,再见到那张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脸色变得贴铁青,这一刻,他绝对不会认为这人笑起来很好看。天知道等自己回神过来,一转身,没有看到肖大丫时,心里有多害怕,就算是再累再恐惧,也毫不犹豫地跑回来,一路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有都紧张,多害怕,脑子里全是肖大丫被老虎吃的血腥画面。
  可现在,看着如此悠哉的肖大丫,危机一解除,就是他脾气再好,也止不住怒火不断往外冒,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危险,真是气死他了。
   正文 没心没肺   此时的赵守孝一下子就猛冲到肖瑶面前,完全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可见是被气得不轻的,“肖大丫,你就那么想死啊!跳井不成,跑来喂老虎,你是疯子还是傻子!就算你死了,那李秀才也不会娶你的,更加不会难过,你他娘的死给谁看啊!”得,粗话都说出来了。
  由于两人身高问题,肖瑶只得仰头,才能看清这个怒火中烧的男人表情,紧握的拳头,起伏不定的胸膛,满额头的青筋,突出的眼眶,燃烧着怒火,不停吼叫的双唇,到最后,那男人所说的话他完全没有听见,只是那压抑的拳头,恨铁不成钢的怒火,还有那急促的吼叫,令肖瑶有些恍然,这样的场景似乎好熟悉。
  她已经不记得那年她读小学几年级,顽皮爬树,结果挑了一颗歪脖子的树,下面便是村子里的池塘,一个不慎,就这么倒吊挂在树上,成为袋鼠,那是农忙,家里都没有人,这一挂就是好久,哭得嗓子都哑了,两只手臂木得不行,才等到半路回来端水的妈妈,结果一看到自己那样,吓得差点就晕过去,叫了人,几番折腾,才把自己救下来。
  她记得那个时候家里所有的人都围着自己不再只知道整天忙活,便没心没肺的“咯咯“笑出来,完全没有看见爸妈甚至脾气很好的爷爷奶奶都黑了脸,结果可想而知,被爸爸妈妈混合双打,一向护着自己的爷爷奶奶只是在一边看着,现在想着爸爸那巴掌打在屁股上的疼痛,妈妈急红了眼要哭不哭的模样,再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么多年没有哭过的肖瑶不由得红了眼眶。
  见肖瑶那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赵守孝心一下子就软了,不过,随即一想到这姑娘今日的行为,用一副苦口婆心地模样劝着,“你以后不要再想着寻死了,死了什么都没有了,还是好好地活着吧,实际上我觉得那李秀才也没有那么好,不值得你这么受罪。”不爱背后说人话的赵守孝真心地说道,“你更犯不着为了他去死。”本来嘴就笨,今天的赵守孝已经算是超常发挥,所以劝解的话说完这么几句便再也不知道说什么。
  小林子的很安静,被肖瑶那一双大眼睛认真地盯着,让吼过之后逐渐冷静下来的赵守孝有些局促,高大的身体,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也看见肖大丫脚上那补得不能再补却依旧能够看到裂缝的鞋子,更觉得她的日子肯定是很不好过,心里微微发疼,自己还刚刚那么说她,是不是有些过分?虽然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可还是有些不安。
  见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男人变成如今挨训小学生的模样,肖瑶心头好笑,刚刚的感动消失无踪,感情这男人以为自己一直都在寻死啊,戏虐之心升起,抬手,用干净的袖子抹了一把脸,“你刚才的口水全都喷在我连上了。”
  轰,赵守孝从来没有想到,沉默这么久的肖大丫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一张微微发黑的脸瞬间充血,脑子不由得回想起刚刚的场景,那么近的距离,自己那么大声地说话,那肖大丫所说的话很有可能是真的,一想到这,赵守孝的头埋得更低了,红红的脸上满是尴尬,恨不能找个坑将自己埋了。
  心里又低咒,这个没心没肺的死丫头,自己不也是担心她吗?
  凶啊,刚刚不是挺凶的吗?现在怎么熊了,肖瑶心里腹诽,眼里却尽是笑意,这男人蠢是蠢了点,不过,现在看起来,还挺可爱的,“呵呵,谁说我要为那秀才去死了?还有,你给我记住,我现在叫肖瑶,不叫肖大丫。”跟小脚丫子似地,难听死了。
  “呃,”赵守孝抬头,见肖瑶笑了,心里松了一口气,活了这么多年,他也是第一次这么凶,还是对一个刚刚被退了婚的姑娘,现在想想,或者刚才自己该委婉一些,温和一些,好在她此时笑了,否则,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小妖?”这姑娘可真傻了,谁会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字。
  “肖瑶。”肖瑶耐心十足地纠正着男人的发音,可随即才发现这个地方的方言导致两个字根本就没有半点差别,抬头看着已经在正空中的太阳,想着自己穿来这里,鸡飞狗跳,老虎追,男人凶的一上午,有些啼笑皆非,“算了,小妖就小妖吧。”
  “小妖,”叫起来倒是挺好听的,男人心里乐呵呵地想着,对于肖瑶不再追究自己朝她喷口水的事情万分感激。
  醇厚的声音,那男人憨憨的模样,被他变了自己名字音调叫出来,听在肖瑶耳朵里,怎么都觉得带着一股子温暖,甚至带着一丝她太熟悉的情愫,心中微微惊讶,睁大眼睛仔细地盯着这男人的眼睛,果然,眼前的男人微微后退几步,脸上慢慢地开始染红,眼睛很快就闪躲开了,那双不大却很有精神的眼里有着纯天然的羞涩。
  “你叫什么?”以前自己怎么说也是美女,有人喜欢很正常,如今这个身体,以后也可能会发展到美女,可现在这张脸,这干瘪得似非洲难民身子,这男人到底喜欢她什么,肖瑶无解。
  “啊,”赵守孝没有想到同在一个村子里,小妖竟然不知道自己是谁,心里很是难受,可对上那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第一次发觉想要说出自己的名字是那么艰难,他担心在知道自己是谁后,小妖就再也不会像刚才那样对着自己笑了,犹豫良久,才鼓起勇气,“赵守孝。”说完,逃避似地低下头,不想从那双大眼睛里看出其他人的蔑视。
  赵守孝,肖瑶努力搜索记忆,终于推理出,赵守孝等于赵家二郎等于赵二傻子,“哦,原来你就是赵家那傻子啊,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果然是名副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