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新生 第一章 新生 “安易,安易快醒醒,马主任来了!” 黑暗中,秦风隐约听见有个轻柔的声音在呼唤。 他很奇怪,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能听见声音呢? 正困惑时,又有几个幸灾乐祸的声音传入耳中: “女朋友让领导给抢了去,这小子现在哪还有脸见人?” “嘿嘿,听说刚才乔丽娜把安易骂得狗血淋头呢?” “人家马主任可是谢老的关门弟子,还没出师就当上咱们医院神经科主任了,安易一个毫无背景的实习生,拿什么跟人家比?” “行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吧!” 那个轻柔的声音阻止了众人的议论,转而拍了拍秦风的肩膀,催促道:“安易,赶紧起来吧,马主任正在看你呢。” 肩膀上的触感,让秦风心神一颤,猛的抬起头来。 适应了一会眼前的光亮,慢慢睁开眼睛,却才惊讶地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宽大的会议室内。周围坐满了穿着医护服的年轻人,有男有女,正在听前方讲台上,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讲解医疗案例。 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秦风不禁皱起眉头,下意识的问了句:“我这是在哪里?” 他话音刚落,周围人立即就笑了: “这小子该不会还没睡醒吧?” “嘿嘿,我看他是被乔丽娜打击得神经错乱了。” 与秦风同桌的,是一个圆脸女孩。 她扯了扯秦风的袖子,一脸关切地问道:“安易,你没事吧?” 女孩的声音轻柔,显然刚才把自己唤醒的人就是她。 可是……安易? 谁是安易? 秦风愣了一下,刚要开口说话,脑袋突然一阵剧烈的疼痛,万千意念碎片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他淹没。 许久之后,意识逐渐恢复清明,满头大汗的秦风,也才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确在冲击古界封印时,被突如其来的灵暴罡风撕碎已经死了。 但奇怪的是,他的意识并没有随之消散,而是穿越了无穷无尽的黑暗后,莫名其妙地依附在这个名叫安易,今年二十四岁的华夏青年身上。 青年是江南医科大学中医学院的毕业生,现在老家江城市中医院实习。 家里开了个小餐馆,虽然谈不上富有,但日子勉强还过得去。 青年也算争气,从上学到参加工作,一路都顺顺当当的,甚至来中医院实习之前,就已经和大学同学乔丽娜确定了恋爱关系,并约好等转正后就结婚的。 然而社会太现实,也太多诱惑了。 来中医院实习没多久,样貌艳丽的乔丽娜,就攀上了已经结婚的神经科主任马建,并且被人发现两人在酒店双宿双飞。 青年不甘心割舍多年的感情,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想和乔丽娜好好谈谈,却没想到后者翻脸无情,当着许多人的面,把他羞辱得一无是处。 失魂落魄之下,青年撑着昏沉沉的脑袋来参加业务培训,却又意外得知,这次培训的主讲,正是乔丽娜的新欢马建! 连番打击之下,青年只觉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我这算是鬼上身吗?” 把脑海中残存的记忆快速回放了一遍,缓过神来的秦风,苦笑着叹了口气。 他受困古界多年,每天都想着如何冲破那该死的封印,逃离那个玄奇古怪的所在,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终会是以意识附体的方式回归地球。 从青年残存的记忆中知晓,如今距离他失陷古界已经过去整整十年了。 十年时间,整个世界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而华夏也已经成立了中医联盟。 但让他感到无比震惊的是,中医联盟的名誉会长,竟然挂的是他秦风的名字。 而当初将他推下悬崖,害他被困古界整整十年的叶寒清,如今不仅是秦风的妻子,更是高高在上,拥有莫大权势的中医联盟执行会长! “怎么会这样?” 秦风的眉头越陷越深。 这十年间,自己一直被困古界,怎么会娶叶寒清做妻子,还担任什么名誉会长呢? 难道,是叶寒清找人冒充自己? 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还有自己的那些亲朋好友们,他们是否知道,他们现在又怎样了呢? 想到这里,秦风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安易,你干什么去?不知道正在开会吗?” 突如其来的一声怒斥,让秦风猛然醒过神来。 安易,安易…… 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前世那位高高在上的传奇神医了。 在旁人眼中,自己不过是个刚刚毕业,甚至都还没有转正的实习生! 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去找叶寒清,就算找到她又能怎样?谁会相信自己? 恐怕,没等揭穿那个贱人的阴谋,就被她这些年培植的亲信给抹杀掉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借用现在的身份作为掩护,尽快恢复自己的实力。 拥有了足够的实力,才能揭穿叶寒清,才能报这十年之仇! 冷静下来后,秦风很坦诚地道了歉,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了下来。 讲台上,马建的脸色阴沉沉的。 本来这期培训不该他来主讲,只因提前得知江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要来参观中医院的科教项目,这才想方设法的争取到了这个机会,并且提前做了许多准备工作,目的就是为了能在江小姐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现在,江小姐终于来了,并且很低调地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 已经连续主讲两天,就是为了这一刻的马建,恨恨地瞪着台下的秦风,心底下忍了忍,终于没在江小姐面前失了风度。 不过,他也并不打算放过这个借题发挥的机会。 “哼!” 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马建转身打开了早就准备好的PPT,高声道: “十五年前,秦风先生首创了玄针疗法,使得人类彻底摆脱了伤寒疾病的困扰,并且在这个基础上,还总结出了针对其他一些疾病的玄针疗法,由此掀起了中医复兴运动。秦风先生都总结出了哪些玄针疗法呢?昨天我已经跟大家系统地讲过了,安易同学,你也应该还记得吧?” 正文 第二章 初鸣 第二章 初鸣 “嘿嘿,马主任这是故意的。” “因为要值班,昨天的培训会安易根本没有参加,当时马建还说要通报批评他呢!” “要是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上来的话,姓安的,我看你干脆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又是那个幸灾乐祸的声音。 秦风……不对,现在是安易了。 安易皱了皱眉头,在周围人的注视下慢慢站了起来。 他的确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甚至就连他的前身,也都不能肯定这个问题的答案。 被困古界之前,他记得自己总结出了五种玄针疗法。 前面的四种玄针疗法,都被他通过各种途径传授出去了,相信中医学界的大牛人物们都知道的。 但第五种玄针启灵疗法,却是他前世在参观一处古迹时,无意中参悟出来的,记忆里好像只跟叶寒清提过只言片语。 如今十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被她研悟、传播出来没有。 沉吟了一下,安易有些保守地回答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免疫、复心、强肝、通神这四种玄针疗法吧?” 他话音刚落,周围人就笑了: “嘿嘿,这小子果然不知道。” “别瞎说,兴许人家掌握了连秦风先生都不知道的第四种玄针疗法呢?” “……” 嘲笑声中,同桌的圆脸女孩有些同情地看了安易一眼,把自己的手机推到他的面前,小声提醒道:“安易,实际上只有三种玄针疗法呢。” 只有三种? 安易愣了一下,拿起女孩的手机看了看。 里面打开的教程资料上,的确只写着免疫、复心、强肝三种玄针疗法,独独缺少了通神疗法。 怎么回事? 当初自己不是已经将四种玄针疗法都传授出去了吗? 安易有些纳闷,但也没怎么往心里去,道了声谢,把手机还给同桌了。 实习生们还在嘲笑安易的无知,而讲台上的马建,却显得很是意外。 等笑声渐渐消失了,他才干咳一声,道:“有什么好笑的?的确是有四种玄针疗法!” 呃? 几个笑得最大声的实习生顿时愣住了,这不昨天的培训会上才讲过,只有三种玄针疗法吗? 马建当然不会承认是因为江小姐没来,所以昨天的培训会他只是敷衍了事罢了,精心准备的内容,当然要放在今天江小姐在场的时候来讲。 见台下的实习生们都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马建不容质疑地说道: “秦风先生的确总结出了四种玄针疗法,不过中医联盟的高层觉得,玄针通神疗法对医者的要求太高,怕初学者好高骛远,所以在规范中医教程的时候,并没有将玄针通神疗法纳入进来,只是在高阶医师间有所交流。放眼整个江南省,掌握此疗法的人屈指可数,至于咱们江城市,哼,估计也只有我对玄针通神疗法有所研究了。” 台下的实习生们都沉默了。 没人怀疑他的话。 也的确如马建所说,江城市中医水平最高的就是中医院,而被中医院视作顶梁柱的,正是眼前这位谢老的关门弟子,神经科马主任! 一番话后,台下静寂无声,这让马建不便有些得意。 什么是权威? 说出来的话没人敢反驳,没有人质疑,这就是权威! 甚至就连后排角落里,原本有些心不在焉的江小姐,此刻也抬头看了过来。 马建顿时精神一振。 那个传闻果然是真的,这位江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的确对玄针通神疗法有着异于常人的热情。 他眼中闪烁着喜欢,正准备就着玄针通神这个话题,将自己精心准备多日的教程抛出来,加深江小姐对自己的印象,错眼间,却发现台下的安易依然稳稳地站着。 马建脸上的笑容顿时一收,刚要让他坐下,转念又想,若就这样放过了,岂不是太便宜这小子了? 哼,既然让你捡了个便宜,那你就得给我接着! 马建点了点头,看似表扬道:“难道咱们的安易同学也知道玄针通神疗法,肯定也研究过吧?来,跟大家分享一下你的研究成果,可千万别告诉我你只是听说过这个名字哦!” 说着,他带着鼓起掌来。 不过,这次迎合马建的人却寥寥无几。 许多人连玄针通神疗法的名字都还是第一次听说,何谈研究成果?这不明摆着强人所难吗?大家都是实习生,不免对弱者多了几分同情。 而安易的表现,似乎也验证了大家的猜测,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哼,就知道你小子答不上来! 这让马建越发得意了,他打定主意要借题发挥,先把安易这小子狠狠地羞辱一番,然后再把精心准备多日的教程抛出来,惊艳全场。 甚至,他已经开始幻想,待会江小姐该如何被自己精彩的讲解所吸引,从此开始接近自己,进而…… “马主任说的不错,我的确对玄针通神疗法有所研究!” 一个清冷的声音,瞬间粉碎了马建的幻想。 迎着他那错谔的眼神,安易唇角一勾,带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据我了解,玄针通神疗法主要针对神经系统疾病,拿常见的神经衰弱症为例,最有效的玄针疗法是,先封用火玄针住患者的神庭、至阳、悬枢三处大穴,然后在百会穴处敷以浓姜汁发热,待患者额际冒汗,七窍虚张时,再行冰玄针,依次是……” 扑嗒! 马建的手一抖,刚掏出来的教程掉要地上。 安易停顿了一下,冷声问道:“马主任是觉得我哪时说的不对,需要指教一下吗?” 马建的脸顿时通红,下意识的摇了摇头。 转眼见台下的实习生们都一脸怪异地看着自己,这让他更加的郁闷了。 他不是不想‘指教’安易,而是他无比沮丧地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这小子的任何错漏,其讲解的内容,远比精心准备的教程还要详细许多! 当初他从师父谢老那里拿到这份教程后,连续多日潜心研究,甚至还偷偷在几个病人身上试了试,虽然出了岔子,连他自己也因此受了伤,但自觉对玄针通神疗法的掌握,已经足可以引起江小姐的注意,进而打开江氏集团的财富大门。 却怎么也没想到,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所有的风头都让安易这小子给抢了去! 赔尽血本讨个美女当老婆,好不容易挨到洞房花烛夜,一进门,却发现美女正跟隔壁老王滚床单…… 正文 第三章 威胁 第三章 威胁 更让马建嫉恨的是,江小姐显然也被安易的讲解所吸引了。 她的眼神越来越亮,坐得越来越直,甚至还从手提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作起了笔记。 那专注的神情,不正是他马建无数次幻想的场景吗? 从来没有发现时间过得是如此的缓慢。 可是马建又不敢插嘴,生怕一不小心,就当众露怯了。 好不容易等安易讲完一个疗程,乘他停顿的空隙,马建急忙道:“待会我还有个会诊,今天的培训就先到这里吧,散会!”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教程就往外走去。 “哗……” 会议室内顿时骚动起来。 大家都不眼瞎,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所谓的会诊只是个借口,马主任这是露怯了! 对于在坐的实习生而言,什玄针通神就像是天书一样,实在太过高深了,根本无法引起大家的兴趣。 让他们兴奋的是,竟然有实习生能在专业领域,把堂堂神经科主任,谢老的关门弟子吓得落荒而逃。 更何况,这个成功逆袭的实习生,还刚刚被马建抢了女朋友,遭受了莫大的羞辱! 一个人坐在后排角落里,正忙着作笔记的江雨桐,在这喧闹声中皱起了眉头。 安易短暂的讲述,收获最大的人就是她。 本来江雨桐就在用心研究玄针通神疗法,也为此拜访过无数的名医专家,但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像安易这样,讲得如此明白透彻。 短短十几分钟的讲解,就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帮她推开了一扇扇大门,让困扰她许久的问题一个个迎刃而解。 可惜时间太短了,许多东西都还没讲到呢! 记完最后一段话,抬头见安易被同事们簇拥着正往外走,江雨桐顿时急了,赶紧起来追了上去:“安医生,刚才您说施第五针之前,要等患者肚脐位置冒出汗珠才行,可为什么有的患者那个位置始终无法感应到那股热气呢?请问是哪个步骤错了吗?” 已经走到会议室门口的马建,闻听此言,心猛然一沉。 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终于还是出现了。 江雨桐容貌靓丽,身材高窕,一身酒红色的职业套装,将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很好地展现出来,再加上她那清灵温润的声音,使得原本很是热闹的会议室,忽然变得静悄悄的。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这位从未见过的美女身上。 饶是在古界见多了灵仙妙女的安易,也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不过很快,安易就皱起了眉头:“你说的患者,应该就是你本人吧?” 竟然被看出来了! 江雨桐俏脸上浮现出一抹羞红,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玄针通神疗法,的确可以医愈你的顽疾,不过你的体质有些特殊,行针前,建议你先配服一些调理的汤药,效果应该会好些。” 说着,安易转身在笔记本上写了个药方,撕下来折好递了过去:“你不防试试这个。” 江雨桐愣住了。 两人之前没有过任何接触,这位安医生怎么就能开出药方呢? 说好的望闻问切呢? 江雨桐犹豫了一下,刚要接过药方,门口的马建忽然跳过来一把抢了去。 “先让我看看!” 说着,他就当众把药方打开,瞟了两眼,本来有些郁闷的脸色,很快就化为不屑的冷笑:“什么狗屁东西?你知道江小姐是什么身份,得的是什么病吗?拿这么一个通经活血的妇科药方就敢说能江小姐的病?你骗鬼去吧!” 哗,马建随手就把药方给扔了。 旁边的江雨桐俏脸一沉,自己身为当事人都还没看呢,这位马主任未免太自作主张了吧? 马建一直在关注着江雨桐,见她脸色不对,赶紧解释道:“江小姐,我是中医院神经科主任马建,而这小子只是个实习生,连开处方的资格都没有,也不知道从哪里看了点玄针通神疗法的资料,一知半解的就在这里卖弄,他不是我的属下,所以我也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但您是我们医院的贵宾,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您上当受骗呢?您的情况其实我已经从我师父谢老那里了解过了,根治方法也有了点眉目,如果您现在方便的话,要不咱们到我的办公室去聊聊?” 谢老是江南省首屈一指的杏林高手,江雨桐自然是知道的。 而且这位马主任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安医生也的确太年轻了,未经任何诊问就给自己开出药方来,会不会有些过于自信了呢? 不过,安易刚才对玄针通神疗法的讲解,给江雨桐留下的印象实在太深了,虽然被马建贬得一无是处,但江雨桐还是把目光转向了安易,想听听他的解释。 安易丝毫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 他的视线落在那张被扔掉的药方上,脸色阴沉沉的。 莫说被困古界这些年,他又增进掌握了许多玄奇医术,即便在十年前,凭借传奇神医的名头,别说是他亲手写的药方了,哪怕随手写几个字,也都会被人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潜心临摹其中的书法意境。 马建算什么东西,竟敢把我写的药方当垃圾扔掉? 安易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冷声命令道:“给我捡起来!” “哟……” 马建被这突然暴发的气势吓了一跳,本能的退了两步,才猛然醒过神来。 急忙稳住身形,他有些恼羞成怒地叫嚣道:“怎么,姓安的,你还敢威胁我?” 安易没有吱声,依旧死死地盯着他。 “马主任,您看要不要我去叫院领导和保安队长来?” 那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在一旁怂恿道。 “这点小事也要叫领导,代奇,我看你是吃饱撑的了!” 圆脸女孩白了他一眼,但也知道,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跟科室主任顶牛,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有心给双方找个台阶下,于是伸手去捡地上的药方,却被安易一把拦住了。 安易的眼睛,始终都在看着马建。 “廖红,这里没你的事,今天我非把这姓安的开除了不可!” 马建瞪了女孩一眼,转而继续叫嚣道。 他有这个自信,一个小小的实习生,即便没犯错,院领导看在自己这个大主任的面子上,相必也绝对不会留这小子。 正文 第四章 寒毒 第四章 寒毒 之前没有这样做,是因为马建想找个借口,做得漂亮些。 但现在这小子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甚至都已经引起江小姐的注意了,那就顾不得别的,赶紧把这小子撵走才行。 周围的实习生们也都小声议论着,任谁都不看好安易。 而那个叫朱方奇的人,更是兴奋得尖下巴一颤一颤的,很狗腿地叫嚷着要找领导来。 唯一站在安易这边的廖红见状,越发的急了,她一边喝斥朱方奇小题大作,一边想着该如何跟马主任求情。 相反,身为当事人的安易,却始终一脸的平静。 他的眼睛还在盯着马建,直到把马建看得心底毛毛的,怀疑这小子会不会是要跟自己拼命时,才听他忽然莫名其妙地问了句:“马主任,寒毒入脉的滋味不好受吧?” “……” “寒毒入脉,这名字听着好玄幻啊。” “难道马主任中毒了?” “瞎扯,马主任有没有中毒,难道他自己还不知道?” 实习生们议论纷纷,而马建却是脸色骤然一变,像见鬼了一样瞪大了眼睛。 许久,才有些底气不足地反驳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谁寒毒入脉了?别以为你胡扯几句我就会放过你。” 嘴上虽然说得凶,但原先嚣张的气焰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哼,不承认?” 安易冷笑一声:“想学玄针通神疗法,一知半解就敢上手?你师父谢灵山就是这样教你的吗?现在,你体内那截断掉的冰玄针已经化为寒毒,堵塞了你的至阳穴,正在往你的悬枢穴蔓延,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四肢麻木冰冷?看你的脸色,中毒已经有十天了吧?没有?那你的手指在抖什么?” 马建顿时一颤,本能的把手缩进袖子里。 这是他的秘密,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甚至连他的师父谢老都不知道,这姓安的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他虽然把手藏了起来,但神色的变化,却逃不过周围人的眼睛。 原本只是看热闹的实习生们,一个个都愣住了。 难道,真给说中了? 安易更进了一步,凌厉的眼神盯着马建,声音清冷地说道:“你能坚持到现在还没被人发现明显的异常,是用了火针截脉的方法吧?也是谢灵山教你的?哼,那谢灵山有没有告诉你,火针截脉是饮鸩止渴!原本毒发时,只是你的双手会废掉,现在用了火针截脉,等寒毒发作时,你整个人就要瘫了?” 马建脸门上冒出一粒粒的汗珠子。 实在太可怕了,竟然连自己用什么方法缓解寒毒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姓安的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像被剥光了一样,下意识的看向四周,想避开那无处不在的窥视—— 咦,怎么这些人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呢? 不好! 马建猛然清醒,自己可是神经科主任,若是让人知道自己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以后还怎么在这里立足? 醒过神来,马建翻脸就咬了安易一口:“胡扯,我根本没受过伤,你别胡说八道!”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 安易眼中的寒意渐浓,脸上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收拾起自己的笔记本,叹了口气道:“好吧,既然我在胡扯那就算了,本来还想教你一个疗治寒毒的方法呢……” “等等!” 马建急忙拦住安易,急声道:“你有治寒毒的方法?什么方法,快,快告诉我!” 也难怪马建急眼。 半个月前,马建在得知江雨桐要来中医院后,就打定主要跟对方拉关系,以攀上江氏集团这树参天大树。 而让他惊喜的是,师父谢灵山曾给江雨桐治过病,江家有遗传的神经系统缺陷,而江雨桐本人更是长期受失眠症的困扰,玄针通神疗法虽然没有将她的病情彻底治愈,但也起到了极好的抑制作用。 久病成医,渐渐的江雨桐对这种神奇疗法也痴迷起来,到处向医道高手讨教。 得知这个消息后,马建想方设法的从谢灵山那里讨来玄针通神疗法的教程资料,日夜钻研,实指望能借这个机会在江雨桐面前一鸣惊人。 同时他还利用职务之便,偷偷的在几个病人身上试过几次,虽然都失败了,甚至还加重了病人病情,但因为谢老高足医术的迷信,谁都没有发现问题。 而马建通过几次试验,自觉对玄针通神疗法的掌握,已经足可以达到目的了,正暗自得意时,却意外发现因为错误的使用方法,不仅伤害了他的病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被一截断掉的冰玄针刺入体内。 刚开始,他以为没多大事,那么一点寒毒,人体自身的免疫力就能将其化解。 等近几天发现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才慌了神。 他不敢将实情告诉任何人,只能旁敲侧击地从师父谢灵山那里套问出火针截脉这个饮鸩止渴的方法,悄悄的使在自己身上。 不过谢灵山也的确说过,这种情况拖得越久,爆发起来就越严重,现今唯一能救他的人,就是玄针疗法的创始者本人,可惜秦风先生已经很多年没露面了,恐怕除了他的夫人叶寒清会长外,没人知道秦风先生现在哪里。 现在马建已经尝到了恶果,想后悔也已经晚了,他的手在不停地抖,甚至有时候连东西都拿不住。 “你有什么办法?快告诉我!” 马建再顾不得其他的,拉住安易的袖子连声追问。 安易冷笑一声,视线转向地上那张被扔掉的药方。 马建当然明白安易的意思。 可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刚丢掉的东西再捡回来…… “哼!” 安易冷哼一声,作势要走。 “我捡!” 马建一咬牙,在众目睽睽之下,硬着头皮把药方捡了起来,递到安易面前,沉声道:“快告诉我方法。” “啪!” 安易接过药方,随手就又甩回到马建的脸上。 药方从脸上慢慢滑下,打着旋儿飘落在地上…… 正文 第五章 打脸 第五章 打脸 “咝……” 会议室内齐齐一阵抽气声。 马建更是一脸难以置信地愣了一下,转而暴跳如雷—— “找死!” 他怒叫一声,挥拳朝安易打来。 “想活命吗?” 轻飘飘的四个字,让马建满腔怒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健康的宝贵。 马建很清楚,以他的地位,请秦风先生出手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过不了多长时间,他恐怕连正常人的生活都没有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也都将烟消云散。 眼前这小子,虽然只是个实习生,但他对玄针通神疗法的理解是自己耳闻目的,绝非作假,或许,他真有办法呢? 哪怕只是暂时控制寒毒也行! 而且,马建也不怕被骗,安易的底细他很清楚,如果敢骗自己,自己有的是办法让他生不如死。 忍一忍,忍一忍…… 马建在心底安慰着自己,捂着脸,默默地退了一步。 “捡起来!” 安易的目光又转向地上的药方。 马建深吸了口气,俯身把药方捡起来,重新递到安易手里。 “啪!” 又是一记耳光。 药方再次从马建脸上滑落,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他动也不动,眼睛死死地盯着安易,双目赤红,勉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告诉我方法!” “呵呵,就喜欢看你恨得要死,偏又奈何不了我的样子!” 安易一笑,转身在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地写了满满一页的药材清单,撕下来往马建面前一扔,居高临下吩咐道:“这上面的药材每样给我准备三份,周日前送到我家去。” 马建不等清单落地,急忙捞了起来。 打开仔细看了一会,他皱着眉头,怀疑道:“这,这些名贵的中药材,确定能治我的寒毒?” “谁说这些是给你的?”安易冷笑道:“这是我的诊金,等你把这上面的药材都凑齐了,再来找我要治疗方案吧!” “你耍我?” 马建顿时大怒,一把将清单扯烂,怒声质问道:“凭什么让我相信你有这个本事?万一你是骗我的怎么办?” 面对暴跳如雷的马建,安易却是一脸的平静。 他慢条斯理地将笔记本收好装进口袋,好整以暇地问道:“封住曲池穴的方法,你也试过吗?” “呃……” 马建愣住了。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安易,将信将疑地试了试。 很快,他就惊喜地发现,自己的手不抖了,甚至,连脊柱上的那股寒意也随之消失了。 不,等等! 不对,不是消失了,是在封住曲池穴后,那股寒意被束缚住了,并没有彻底的消失。 仔细的感受了一会,确认这不是自己的幻觉后,马建再看安易时,眼神就变得极其复杂了。 仅凭封住曲池穴这一手,就比他师父谢灵山的火针截脉高明许多。 或许,这小子真能治愈自己的寒毒呢? 可惜自己先是抢了他的女朋友,现在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几次打脸,两人的矛盾已经大到没有任何缓解的余地了。 一时间,悔意和怨念交织萦绕在马建心头…… “清单上的药材一分不能少,否则不用来找我了!” 安易才懒得理会马建此刻的心情,冷冰冰地吩咐一声,转身走了。 身后,马建看着被撕碎的清单,心在滴血。 若真按要求把所有药材都买齐的话,他非得倾家荡产不可! “马主任,要不……我帮你捡吧?” 代奇小心翼翼地巴结道。 “滚,要你多事!” 马建恨恨地瞪了对方一眼,弯腰将碎纸片一张张捡起揣进口袋,急匆匆地走了。 会议室内。 将整个过程都看在眼里的实习生们,一个个都傻眼了,久久不能回神。 当众打脸不说,还把马主任吃得死死的! 这还是那个刚被抢了女友的实习生吗? 相比于实习生们的震惊,江雨桐的心情却是格外复杂。 安易对玄针通神疗法的掌握,远在自己的想像之上,这岂不是也证明了他给自己的药方真有奇效? 可是,他应该看出自己刚才的迟疑吧? “江小姐,这是安易给你的药方吧?” 一个轻柔的声音打断了江雨桐的思绪。 扭头一看,正是那位叫廖红的女孩,她把地上的药方捡了起来,拂去上面的灰尘,递过来道:“快收起来吧,别弄丢了。” 江雨桐芳心一颤。 虽然道了声谢,把药方接了过来,但这薄薄的纸片,却忽然变得无比沉重。 安医生为了证明自己,不仅当众打了马主任的脸,甚至连谢老的火针截脉也被他贬得一无是处,若是让向来以江南杏林泰斗自居的谢老知道了,又该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想到这里,江雨桐攥紧了手里的药方,有了新的打算…… 有人在担忧的时候,身为当事人的安易,却根本没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 马建也好,谢老也罢,在安易眼中,都不过是自己恢复实力过程中不可避免会碰到的小杂鱼。 既然避不开,随手捻灭就是。 出了医院的大门,他便径直往老城区走去。 他记得这条回家的路上有个中药材街,想看看能不能捡几味自己所需的药材,炼制一些成品丹丸。 身为一名中医,预备一些中药自然是必须的。 更何况,他在古界那个地狱般的所在生活了十年,虽然无数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但也让他掌握了许多玄奇的能力,如今归来,也的要检验一下自己所学所知能不能在地球上适用。 华夏人的物质生活提高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对生命质量的重视。 再加上这些年在中医联盟的有意推动下,养生食疗已经成为一种风尚。 现在虽然不是什么假日,但这条绿树成荫的中药街上往来的行人却并不见少。 尤其是一些已经退休了的老人,即便不买药材,也喜欢来这里转一转,搬个小马扎在大树下坐一坐,闻一闻临街药铺里传来的药香,交流一下养生的经验,倒也是不错的休闲活动。 然而,安易一路走来,眉头却越皱越深。 不用眼睛看,仅凭敏锐的嗅觉和前世的经验,他就知道自己恐怕是来错地方了。 “看来通灵丹肯定是炼不成了,也不知能不能凑齐培灵丹的原料药材。” 好药材是越来越少了,虽然他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非常的失望。 这条街道上所出售的药材,几乎全都是人工培植,化工肥料催长出来的,甚至部分药材不仅没有了药力,反而因为撒了太多农药,已经成为害人的毒草! 数百米长的街道,安易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在一家濒临倒闭的药铺里,找到了几味库存多年,尚能入眼的药材,其余再无收获。 眼看着已经走到尽头,甚至连炼制培灵丹所需的药材都没有配齐,他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正打算想些别的办法,忽然,街边一缕清音扑鼻而来。 安易眼睛一亮,循息望去—— 正文 第六章 药贩 第六章 药贩 那是一个摆在大树下的小摊。 地上简单地铺了个大麻袋,上面胡扯堆了些甘草、山药、何首乌之类的常见药材。 与药铺里出售的,清理得干干净净的中药材不同,这只大麻袋上的药材都像是刚从地里挖出来的一样,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泥土草屑,卖相很不好看。 不过中药材,当然是越土气的越好,深山老林里挖出来野生药材的,又岂是人工培植的可比? 虽然这些药材都土头土脑的,不知道的人还真以为是刚从山里挖出来的,但安易一眼看出,这些不仅全都是人工培植,催肥撒药种出来的,甚至比旁边药店里卖的还要差上许多。 但不知是疏于管理,之前忘了收割还是怎么的,其中有些药材,年份却是很足的,尤其是其中一根拇指粗的何首乌,赫然已经开始异变了,而引起安易注意的清香,也正是这根何首乌散发出来的! 此时小摊前围着许多人,吵吵闹闹的,所以安易并没有急于上前,而是先在不远处欣赏了一会街道两边的风景,等围在小摊周围的人都散了,这才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他打量了一会,在年轻的药贩热情的招呼下,随手捡起一小捆甘草闻了闻,道:“这个是怎么卖的?” “原价三十五,给你便宜点,一斤三十好了!” 药贩是个皮肤黝黑,打扮得土里土气的青年,若不是刚才在这里待了一会,早就看出些门道来,否则还真误以为这青年是刚从山里出来的药农呢! 安易笑了笑,这小子还真黑,刚才还卖二十呢! 不过,他并没有揭穿对方,就像是个口袋里装了点钱,却毫无经验的新手一样,点了点头道:“倒也不贵,给我来两斤吧!” “好嘞!” 青年脸上转过一抹喜色,伸手抓起最大的一捆甘草,抄起手边的菜刀咣咣剁成几截,搁电子称上一称:“三斤七两,算你算你一百块钱好了!” “我只要两斤,怎么多了那么多?”安易皱着眉头道。 “嘿,你这话说的,谁的手上就装着称不成?我这都给你剁好了你又嫌多?嫌多你早说啊,这都剁好的让我卖给谁去?” 青年一瞪眼睛,嗓门就高了起来,手里的菜刀更是被他咣的一声,深深地剁进柳木案板。 “可是我只带了一百五,本来还打算买点何首乌的……”安易从口袋里掏出两张整钞,叹了口气。 “别啊,这不还有五十吗?刚好够买一斤半何首乌。”青年眼睛一亮,蛊惑道:“你看看我这何首乌,可都是俺刚从山里挖出来的,野生的,要是在药铺里买,至少得长你几倍的价钱。” “可是我至少需要三斤何首乌呢?不行,钱还是不够,算了吧。”安易摇头叹息道。 “三斤……” 青年拖长了嗓门,这个价格,搭上之前甘草的赚头,刚好和他的心理价位差不多,但这不是存着坑凯子一把的心思嘛? “天都快黑了,算了,如果实在不行,我改天再来吧。”安易说着,作势欲走。 “等等等,今天我亏本卖给你,三斤何首乌是吧?给你!”青年冷笑着,在称盘上稍稍作点动作就赚回来了。 安易也没吱声,只是好像不经意的把那根变异的何首乌也丢进称盘里去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没占多少便宜的原因吧,青年随手丢了个塑料袋过来,甚至都懒得帮安易装,转身就又招呼别人去了。 把药材都装好,安易心底盘算了一下自己的收获,炼制培灵丹应该是够了,正准备走,旁边一位已经看了很久的老人,忽然把他拦住了。 “小伙子,你那些何首乌能卖给我吗?” 除了脸色更红润些,身上穿的衣服更考究些,眼前这位老人似乎和周围的退休工人并没有多少区别。 但安易还是敏锐地发现,几乎在被老人拦住的同时,周围就有两三道凌厉的眼神锁在自己身上。 看来,这人来头不小啊! 安易前世见多了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所以根本没把这阵势放在眼里,他很自然地摇了摇头,道:“不好意思,我这些何首乌不打算卖的。” “哎,老头,买何首乌吗?我这里有,大把的,刚才这位兄弟就是在我这里买的呢!”那卖药材的小贩耳朵倒是挺尖的,赶紧在后面哟喝道。 老人却连看都没看那小贩一眼,依旧看着安易,道:“小伙子,我知道你这些何首乌连同甘草,是花了总共一百五十元钱买的,这样吧,我出两倍的价格,也就是三百元钱,只要你的何首乌,怎么样?” “呵呵!” 安易笑了笑,把那根变异的何首乌从袋子里掏出来,将剩下的往对方面前一递,道:“给你,三百块钱卖给你!” “原来是碰到行家了!” 老人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安易让对方吃了瘪,倒也没太过份,继续往前走,谁知那老人犹豫了一下,竟然又追了上来。 “小兄弟,既然你也知道这何首乌有些特殊之处,那我也不瞒你了,这样吧,这根何首乌我掏两千元买下来,你看怎么样?” 两千? 卖药小贩顿时瞪大了眼睛。 别人不清楚,但他自己却是知道的。 这些药材根本就是自家药田里种出来的,不过早些年他游手好闲,药田一直都靠他父亲在经营,直到两年前父亲出车祸去逝了,他才接过手来。但这两年也一直都没有打理,只顾着花天酒地了,直到最近把父亲遗留下来的钱都快花光了,手头有些紧,才突然想起已近荒废的药田。 然而,被他几十块钱卖掉的何首乌,转眼就涨了近百倍的价钱,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暂时还不差这点钱!” 安易对这个老人的印象并不怎么好,捡漏之心人皆有之,但对方的吃相有点太难看了。 不说将这根何首乌制成培灵丹后的价值,只凭这根变异何首乌,拿给中药行家看的话,价值就不在万元之下! 而且,这还是安易被困古界之前的价格,现在已经过去十年之久,价格肯定只会更高,不可能再低了。 身后,卖药小贩已经彻底傻眼了。 他以为自己讹了安易一把,却没想到人家一转身,将自己刚卖掉的东西抄到了一个难以想像的价格。 就这价格人家还不卖! 如果不是因为周围人太多,他差点就要上去抢了。 眼看着安易渐渐远去,连番被拒,不免有些沮丧的老人皱起眉头,喃声自语道:“临江这么一个小地方,什么时候竟然出现这么一号人了?” 难道,是某位高人子弟? 想到这里,他刚要吩咐一声,旁边一个穿着便装的保镖挂断电话走了过来。 “是谢老打来的,他听说您来江城了,有意前来拜访您。” “谢灵山这老东西,我刚好要去找他呢!”老人心中一动,莫非那抢了何首乌的小子,就是谢灵山的徒弟? “另外,小姐也来电话了,让我问问您打算什么时候回酒店,她好像挺着急的。” “小桐的电话?那你怎么不早说,谢灵山那老东西哪有我的宝贝孙女重要,让他先等着吧!” 老人袖子一甩,上了旁边那辆一直缓缓跟着的奔驰商务车。 正文 第七章 救命 第七章 救命 安易父母开的小饭店就离中药街不远。 但他并没有过去,前世习惯了独来独往,现在虽然融合了两世记忆,但他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今生的亲人。 天已经黑了,安易在路口的小巷内打包了一份快餐,刚出门,忽然眉头一皱,转身把药材护在怀里。 扑通一声闷响。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砸在小店门口的水泥地上。 鲜血四溅! 原本热闹的小巷,忽然时间像被静止了一样,变得没有任何声息。 直到几个执枪的警察匆忙从楼上跑下来,周围人这才反应过来,大声叫喊:“跳楼了,有人跳楼了!” 顿时,整条街道都轰动了。 相比周围人的激动,安易却是一脸的平静。 他先是看了看怀里的药材,安然无恙,再看看装快餐盒的塑料袋,好像被溅了几滴血渍,倒也无所谓了。 不想多事,他逆着簇拥而来的人流往外走去。 “姓安的,你快来帮忙!” 一个拿着枪的女警忽然拦在安易前面。 她虽然长着个娃娃脸,但身材格外火辣,再加上两人的距离过近,安易的视线很自然地垂落在她那一抹凝脂般的肤色上,心底难免多了几分遐思。 可惜这女警的脾气却是不怎么好的。 她拦住安易,就直接命令道:“快点,这人情况危急,救护车一时半会到不了,你先给他止血!” “呃?” 安易愣住了,自己好像没有穿医护服吧?随即他摸了摸鼻子,一脸爱莫能助的样子道:“对不起,你认错人了吧?我不是医生……”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女警刚才喊自己姓安的,显然是认得自己的,自己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果然不出所料,女警大眼睛一瞪,伸手就揪住了安易的衣领,一边把他往回拖,一边训斥道:“少废话,身为一名医生,你能见死不救吗?” 果然是认识的! 安易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是医生不错,可这个毒贩明明都已经没救了,何必浪费我的时间呢?” “咦?” 蒋冰皱起了眉头。 这姓安的是怎么知道坠楼者是个毒贩的? 但现在救人要紧,也顾不得深究,反正这小子的底细她很清楚,跑不了他,便一脸不耐烦地催促道:“少废话,毒贩也是人,而且我们还要问些情报呢,赶紧给我利索点!” 安易还有些犹豫。 但蒋冰的耐心却已经没了,见这小子还磨磨蹭蹭的,她忽然一松手,退后一步把枪口对准安易的脑袋:“再磨叽我就把你给毙了!” 周围原本还想看热闹的市民们,被这阵势给吓了一跳,赶紧四散逃开了。 “呃?” 安易看着那黑幽幽的枪口,虽然没有畏惧之心,脸上却露出了苦笑:“我说,不就是抢救个人吗?” 心底同时也在暗骂,奶奶的真是遇到个极品,屁大点事竟就要掏枪,这脾气,肯定嫁不出去。 “少废话,我现在怀疑你是毒贩同伙,若是在救护车到来之前这个毒贩死了,我就把你给毙了!” 蒋冰很是认真地盯着安易,漂亮的大眼睛中闪过的寒芒,让人怀疑若不按她说的做,真会被一枪崩了。 形势逼人,安易只好苦笑着走到了已经濒死的毒贩身旁蹲下。 这个毒贩是被警察逼得走投无路,从五楼跳下来的,双腿先着地,不仅被摔得皮开肉绽,连两条腿都有老大一截推进肚子里,显然是活不成了。 蒋冰也是知道的,但她把安易拽回来,也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但让她意外的是,刚才还一脸不情愿的安易,此刻却忽然变了个模样,整个人都严肃起来,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更是透露出坚毅的锋芒。 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毒贩的伤势,点中几处大穴,帮毒贩止住血后,这才一点点松开毒贩的衣服钮扣,清理掉他嘴中的血沫,又在其心脏周围轻轻推压了几下,转身从袋子里找到两截细长的甘草,一点点捻入毒贩的太阳穴当中。 食指长的甘草,几乎大半都被捻进去了,安易这才松了口气,食指轻轻敲了敲毒贩的人中穴。 “没完成手术之前,这两根甘草不要拔掉!” 他吩咐一声,慢慢直起身来。 蒋冰瞪大了眼睛。 周围人也都一脸的不可思议。 现在中医复兴了,所以许多人也都见识过封穴止血,所以看安易前面的动作也挺像那么回事的。 可脑袋上插两根甘草是怎么回事? 针炙?甘草也能当银针用? “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冰很是不满,她本来就与安易有些旧怨未了,现在见这小子装神弄鬼的,更是恼怒。 然而还没等她彻底的爆发,周围人忽然齐齐惊呼出声。 地上原本已经昏死过去的毒贩,忽然咳出一口浓血,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蒋冰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顿时把安易忘到九霄云外,招呼同事一声,就急急的问口供。 而安易乘着人们都被这突然醒来的毒贩吸引去注意力的机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赶紧悄悄的溜了。 许久之后,急救车才姗姗来迟,一个青年医生不等车停稳,就提着药箱子跳了下来,拨开众人来到毒贩跟前,一看他那惨状,也被吓了一跳。 好在身为急救医生,类似的场景也见过的,很快就稳住了神,试探了一下毒贩的呼吸,竟然还有气?全身骨头都碎了大半,竟然还能活着,甚至意识还很清醒,真是个奇迹。 “估计还有救!”他嘟囔了一句,扭头见毒贩的太阳穴位置挺着两根甘草,顿时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东西?谁弄的?” “刚才一位中医救命用的,没完成手术之前不能拔掉。” 蒋冰虽然对安易还有些怨恼,但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将一个濒死之人给救醒了,这医术倒是让她刮目相待,所以对他临走时留下的话自然也是深信不疑。 “中医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人信?” 青年医生一脸不屑,伸手将那两根甘草给拔掉了。 蒋冰刚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毒贩更是猛的瞪了眼睛,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量,伸出血淋淋的手死死地揪住青年医生的衣领,嘴里咕咕叽叽的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张嘴就喷出一口乌血,身子忽然一掉,死掉了…… 正文 第八章 聊天室 第八章 聊天室 救活的毒贩最终还是死了,已经离开的安易自然是不知道的。 不过即便他知道了,也只会觉得这个毒贩罪有应得,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对贩毒和拐卖这两类罪犯都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提着药材和快餐,安易也没坐公交,一路安步当车,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终于回到了家中。 一栋老式单元楼,家住四楼,不到五十平米的单间被隔成了两房一厅,虽然并不宽敞,但母亲是个很勤劳的人,屋里屋外总收拾得干干净净。 现在正是饭店,这会店里也是最忙的时候,所以安易的父母都没在家。 一个人默默地吃了快餐,将炼制培灵丹所需的药材清洗干净泡在盆子里,在等待的时候,他打开了属于自己的那间卧室。 卧室同样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更让他心热的是,从客厅的摆投可以看出,父母都是很节俭的人,沙发和茶几都是用了很多年的老物件,而他这间房里,却全都是名牌家具,甚至连书桌上的电脑,也都是市面上的高端配置。 可怜天下父母心。 安易叹息一声,将书桌上的电脑打开。 进入浏览器,正准备在地址栏中输入网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赶紧删除。 凭借前世的记忆,他设置了几个跳板,又虚拟了数十个IP地址,然后才隐身登陆了那个记忆中的网站。 这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区论坛,建起来很多年了,总共的发贴量还不到三百个,而且全都是小区内的家长里短。 安易很容易就找到了目标贴子,点开回复了一串看似毫无意义的文字后,面前的屏幕一闪,变成了一个极为简陋的视频聊天室。 聊天室内空荡荡的,一字排开的六个登陆窗口,也全都显示为灰色。 没有人!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看着这空荡荡的聊天室,安易心底不免还是感到空落落的。 以前总是热热闹闹的聊天室,如今却成了无人问津的网络空前,曾经在这里度过无数时光的六个年轻人,现在又都到哪里去了呢? 叹了口气,他正准备退出来,忽然,其中一个登陆窗一闪,显现出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影象。 中年好像很累,脸上写满了疲惫。 他显然来过无数次,也已经失望过无数次了,这次不过是出于习惯的登陆,一开始就带着失望的表情。 直到他发现聊天室的异状,猛然抬起头,瞪直了眼睛。 安易对他笑了笑。 中年愣了一会,脸色突然一沉,怒声喝问:“你是谁?” 安易脸上转过一抹黯然。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你到底是谁?”中年站了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连声追问:“你到底是谁?” 安易叹息一声,移动鼠标就要退出聊天室。 中年见状,浑然忘记了彼此的物理限制,伸手就向屏幕抓落下来,同时爆喝道:“停,你给我停住!” 虽然隔着网络,虽然只是一个虚似的空间,但中年的爆喝声却蕴含着强大的战意,宛若一记重拳狠狠地撞进安易的心神。 他脸色一变,急忙拔断了电脑电源。 “等等……” 中年想要阻止,却已经晚了,那个刚刚被安易登陆过的窗口,一闪,变成了灰色…… 这边,安易揉了揉自己的额头,许久,才安抚住自己慌乱的心神。 “老六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虽然他一脸苦笑,心底更多的却是欣慰。 时隔多年,看来自己当初传授的修炼方法,老六一天也没落下过。 尤其自己现在以一个普通人的观感来看,赫然发现年龄最小,以前总需要兄弟们照顾的老六,也如大山般需要仰望。 “其他人又该进步到哪种程度了呢?” 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安易重启电脑,把刚才来不及清除的痕迹都抹掉,顺手把家里的网络IP地址随机替换了一个,这才打开网页,查阅各种资讯。 刚才他登陆的,是当年由他亲手创造,并且只有最信任的六个人才知道的视频聊天室。 这六个人,都是与他有着过命交情的兄弟,相互扶持,并且在他失陷古界之前,就已经在各自的领域成为了举足轻重的大人物。 因为平时大家天隔一方,不能常聚在一起,安易创建这个聊天室的目的,就是供大家日常交流,聊天说笑,有时候,也会分享一下各自掌握的情报,修炼心得,或者自揭其糗只为博大家一笑,可以说,除非发生了惊天剧变,否则其他任何时候,这个隐藏在小区坛文化里的聊天室,都是非常热闹的。 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现在只剩老六一个人,其他人呢? 怀揣着疑问,安易翻阅了各大门户网站,甚至还潜入到几个前世常去的内部高端论坛,却发现虽然世界上小的纷争不断,但大的异常并没有,也没有大规模的天灾人祸。 新闻封锁了? 还是兄弟们内部出现了问题? 安易眉头越陷越深…… 把时间回溯十分钟,华夏京城所在。 加入中医联盟已经有两年多的赵政,此刻正捧着碗盒饭,极其苦逼地守在电脑旁。 最初被联盟录取时那种激动兴奋的心情早已荡然无存,现在的他,每天都在重复着极其枯躁乏味简单之极的工作——守监控! 虽然每个月的工资照发,丰厚的年终奖也从没有少过他的,甚至入职两年多,他就已经在京城五环内按揭了一套小三房,但这守监控的日子,和他最初加入联盟时,幻想的无数美好都相去甚远。 而且这一守就是两年! 更让他绝望的是,听说前任在这个岗位上待了整整六年,直到退休才得到离开的机会。 “难道我也要等到退休吗?” 赵政苦着脸,无聊地数着盒饭中的米粒。 其实他的工作非常简单,所谓监控,不过是监看一个居民小区内部论坛的登入IP,追踪排查任何一个可疑的外来IP。 他很不明白上级为什么对这个小区论坛如此重视,甚至还安排一个专职人员来监控,而且这么长时间了,反反复复的总是只有那么几个人在里面发言,从不见外人登陆个这论坛。 “再等两年吧,等把房贷还完了,就想办法托关系调离这个完全属于荒废大好时间的岗位!” 刚转动这个念头,眼前的屏幕忽然一闪,出现了一个硕大的警示标记。 正文 第九章 炼药 第九章 炼药 赵政愣住了。 毕竟他守了这么久的监控,这台电脑从未有过任何异常警示。 许久之后,他才醒过神来,而此时屏幕上的警示标记已经变得密密麻麻,短短两三秒的时间内,就有多达数十个域外IP进入这个小区论坛。 “有情况!” 赵政把盒饭一扔,跳了起来。 按照墙上贴的异常事项处理流程,他将这些域外IP连同衍生出来的日志数据一起复制下来,拷贝到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加密文件夹,发送给一个同样早就准备好的电子信箱。 忙完这一切,总共用了不到两分钟。 看着屏幕上邮件发送成功的提示,赵政激动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他怔怔地坐在那里,突然感到很是茫然。 “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呢?” 挠了挠头,看着地上撒了一地的盒饭,赵政更加的郁闷了。 如果不是因为许久之后的那场意外,赵政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刚刚发出去的这封邮件,第一时间就被视作最高警示,由专人呈报到那位据说是全球最有权势的女人手中。 赵政也永远不会知道,他被养了这么长时间,只用短短两分钟就完成的工作,竟会在华夏,甚至整个世界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彻查!” 正在开会的女人接警示文件,毫不犹豫就宣布散会,转身走进旁边的办公室,将文件扔给自己最亲信的部属,声音冷厉地吩咐道:“这三十四个IP地址分属四座城市,全都筛查一遍,一遍找不到,就筛查十遍,一百遍,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个人给我找出来!” 轰隆隆…… 一串惊雷从房顶上空滚过,酝酿多时的大雨终于落下。 安易关掉电脑,起身来到外面。 父母开的饭店也有住的地方,往常太晚的话,他们都会选择住在店里,现在外面下了这么大的雨,估计他们今晚也不会回来了。 看看药材都已经泡得差不多了,安易决定现在就开始炼制培灵丹。 没有药鼎,只好拿母亲煲汤用的沙锅凑和。 没有地火,煤气灶也将就了。 再加上这些街上买来的寻常中药,效果肯定不如他在古界用的灵药,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希望马建能给自己带来一些惊喜吧! 安易叹了口气,把沙锅清洗干净,装了半锅水放在煤气灶上烧,没等水开,他就捡起几味药材丢了进去。 这是一个很需要耐心的过程。 小火慢炖,用了将近两个小时才把沙锅里的药材药力炖出来。 看火候差不多了,安易把那根变异的何首乌也折断半截丢了进去。 顿时,原本沸腾的药液像被突然泼了盆冷水一样,忽然安静下来,更为奇异的是,药液的颜色也开始不断变化,时而深绿,时而墨蓝,好像掺了颜料一样诡异。 安易对此却是熟若无睹,把火门拧到最大,任由它烧着,自己转身将剩下的半截何首乌种进阳台上的花盆里。 回来看了看,沙锅都已经被烧得通红,但里面的药液都还一直不冷不热的,若非上面冒出丝丝热气,差点就以为里面装了一锅凉水。 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回到卧室翻看了一会新闻资讯,补了补这些年欠缺的知识,等再次回到厨房时,已经是深夜十点多了。 这时,沙锅里的药液都已经快要干涸了,只剩下一层黏稠的药浆敷满锅底,煤气也快要用完了,火势比之前要小了许多。 “可惜还是差了许多!” 安易无奈地摇了摇头,把火关掉,等热气散得差不多了,他才将黏稠的药浆倒进一个瓷碗里,端进自己的卧室。 没能炼成药丸,也就意味着没能将杂质完全清除掉,但以自己现在的条件,想要炼成真正的培灵丹估计是不大可能的。 他关上卧室的门,脱光衣服盘坐在床上,先调整了一会气息,敛气凝神,然后将床头柜上放的药浆一口喝掉。 滚烫的药浆入口即化,化为一股热流涌入喉咙,并在五脏六腑间燃烧起来。 安易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无论自己的灵智还是力量,都在这个燃烧的过程中迅速提升。 培灵丹本来就是古界之物,是为提升修行者的灵力修为而用。 虽然他用现世的药材炼制成了药浆,但即便只有百分之一的功效,其作用也是极其明显的。 好在安易早有准备,提前减少了药量,若是服用了一颗真正的培灵丹的话,其灵力足可以将他这具肉体凡胎活活烧为灰烬! 即便如此,被药火灼烧的感觉依旧痛苦无比。 好像每一寸肌体都被烧化了一样,剧烈的疼痛让他直欲昏厥过去,汗水一粒粒的从身上滚落,很快就打湿身下了床铺。 “坚持,一定要坚持住,坚持的时间越长,吸收的药力就越多!” 安易闷吼一声,周身肌内乱颤,此刻的他完全动弹不得,仅凭心底那股不屈的意志在强自支撑着自己。 整整半个多小时,他有骨骼经脉都被药火灼烧一遍后,剩余的药力无处渲泄,竟化为一股洪流涌入安易的识海—— “轰隆……” 一声闷响,好像时空都在这一刻突然静止了一样,安易听不到,也感觉不到任何的声音。 漫无边际的黑暗将他淹没。 而这时,如果旁边有人看到的话,就会发现安易的皮肤表面,一丝丝的黑浆渗出,他呼吸之间,隐有兽形云雾萦绕不去。 咔,咔…… 不知过了多久,一串很有节奏感的脚步声把安易从昏迷中唤醒。 他睁开眼睛,才发现卧室窗外天光大亮。 已经过去整整一夜了! 刚刚恢复感觉,就发现自己全身肌肉酸痛无比,极度的疲惫感,让他不由得呻吟出声。 “砰!” 卧室的房门被人一把扭开。 “姓安的,叫你半天没反应,你在……哎呀,你这混蛋睡觉竟然不穿衣服,丑死了!” “砰!” 卧室的门又被狠狠地摔上了。 安易愣了好长一会,才反应过来这个不速之客,正是自己昨天在路上碰见的女警察。 这妞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他皱了皱眉头,想要爬起来,不料刚动了动手指,就感到一阵剧烈的刺痛,抬了抬腿,关节处的肌肉像是被撕裂般疼痛。 “不对!” 安易大吃一惊,他在古界服食过无数颗培灵丹,这种丹药只会增添灵力修为,绝不会出现这种后遗症,即便现世的药材和古界有所不同,但那些药材也全都是他亲自挑捡熬制的,即便没有灵力,也不应该会有什么副作用才对,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仔细回想昨晚的炼制过程,自己明明已经感应到了力量的增加,好像没什么差错,不,不对,好像在最后一刻,多余的药力都涌入识海去了,难道…… 是识海的原因? 药力都是灵气所化,进入识海只会对自己有好处,除非识海之中存在着与灵力相克之物,否则,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再联想到青年受了点刺激忽然昏倒,才让自己有了附身重生的机会,莫非,这具躯体的识海之中,存在着与灵力相克之物? 越想,安易就越觉得大有可能。 看来,得想办法进入识海一探究竟了! “姓安的,你怎么这么磨碰,衣服穿好没?” 蒋冰说着,再一次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正好,与光着身子,还没爬起来的安易来了个脸对脸…… 正文 第十章 尴尬 第十章 尴尬 “你得的是什么病?” “我没病。” “那你这一屋子药味是怎么回事?” “呃……” “还有,你多长时间没洗澡了,怎么身上这么脏?” “……” “你可别胡思乱想哦,我这是看你身体不好,动弹不了,所以才帮你的,你敢乱想,看我不戳瞎你的眼睛!” “我知道。” 安易盯着正帮他穿衣服的蒋冰,心底早已泪流满面,自己根本没请她帮忙好嘛,只是需要静静地躺一会就好了! “你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吗?别怕,等我帮你把衣服穿好了就带你去医院。” 蒋冰说着,帮安易把裤子提了起来。 “咳咳,大姐,我这种情况自己很清楚,只要躺一会就好了,静静地躺一会就好了。”安易尴尬到了极点,前世今生,他有记忆以来,还是第一次让人帮自己穿衣服,而且是光溜溜的情况下,让一个同龄的女人帮自己穿衣服! “一个大老爷们,我都没说什么,你有什么好害羞的?别以为你在医学院上了几天学就以为自己医术有多高明了,我告诉你,有病可千万别自己抗着,得吃药,知道吗?” “谢谢,真的不用了,你看,我可以自己来的。” 安易说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的确如他推想的那样,体内的药力散失后,那种酸痛的感觉也慢慢的没了。 还没顾得上高兴,肚子上就砰的一声,挨了一拳头。 “姓安的,你找死是吧?自己能动弹你还跟我装什么死尸?” 说着,蒋冰还不解气,把已经搀扶起来的安易往地上摔去。 虽然已经恢复了些许力量,但想要避免这一切还是太困难了,安易的脑袋和地板砖有了一次极其亲密而猛烈的接触,摔得他眼冒金星,差点再次昏倒。 看着安易那痛苦的表情,蒋冰似乎觉得很解气,她得意地哼了哼,不屑道:“就你这小体格子,也跟学人家耍流氓?我劝你还是好好煅炼煅炼吧,否则你早晚得死在我手里。” “大姐,虽然你是警察,但私闯民宅也是犯法的!” 安易现在只想让这个暴力妞赶紧走人,痛死老子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私闯民宅了?呶,这是我干娘给的钥匙!”蒋冰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串钥匙,得意地晃了晃。 “你干娘?”安易愣住了,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呢? “喂,姓安的,你这是什么表情,该不会你根本不记得我前几天已经认薛阿姨做干娘了吧?”蒋冰大眼睛一瞪,那模样像是敢让她听见半个不字,就要把安易揍得生活不能自理一样。 “呃……” 安易的确不记得。 至少,他附身的青年那几天正在失恋中消沉,一副看淡生死的颓废,对周围的一切都莫不关心,根本没注意到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个妹妹。 再看凶巴巴的蒋冰一眼。 嗯,也许是多了个姐姐…… 难怪昨天自己就觉得这妞挺面熟的。 “姓安的,你到底是得的什么病?真的不需要我带你去医院吗?” 或许是良心发现,或许是怕这小子在干娘面前告状,蒋冰终于正经了许多,知道尽一个姐姐的责任了。 “咳咳,我没事,我现在只想静一下。”安易说着,闭上了眼睛:“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关上门,谢谢。” “喂,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行吧?我大清早的就过来看你,而且还奉干娘之命,特意给你带了早点,你这是什么态度?” 蒋冰说着,堵气似的在安易的书桌旁坐下。 “说吧,找我究竟有什么事?” 知道躲不过去了,安易叹了口气,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 “昨天那个毒贩……” “纯属意外,我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没什么奇怪的。” 安易没等她说完,就把早准备好的借口抛了出来。 如果他早知道自己跟蒋冰还有亲戚关系,并且还会被找上门来的话,昨天他根本就不会出手。 “哼,不说算了!”蒋冰鼻子哼了哼:“反正那个毒贩也已经死了。” 这样最好! 安易点了点头,感觉自己的力量又恢复了些许,正打算走出去,离这个暴力妞远一点,蒋冰却在身后突然问道:“哎,你听说玄针启灵吗?” 顿时,安易像被人点中了檀中穴一样,动也不动。 “听说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医疗术,全世界对玄针启灵疗法有研究的人,恐怕不超过五个,哎,你在中医学院学习时,有没有听说过?” 安易背对着蒋冰皱了皱眉头。 但等他转过身时,已经换成一脸淡然的微笑:“既然你说全世界对玄针启灵疗法有研究的,不超过五个人,那你觉得我会是其中一个吗?” “别臭美了,谁说你懂玄针启灵疗法了。虽然老头子昨晚看到那个毒贩的尸体时,说你用的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玄针启灵疗法,但你一个刚毕业的医专生怎么可能?我只是问你有没有听说过而已,看把你臭美的!” 蒋冰撇了撇嘴,不屑道。 “老头子?哪里来的老头子?”安易心中一动,追问道。 “当然是……咦,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蒋冰翻了个白眼:“别忘了,你刚才还要撵我出去,说想静静呢,对了,静静是谁?” “恐怕你也不知道那个老头子是谁吧?”安易嘴角挑起,带起一抹猜疑。 对付这种不喜欢思考,总喜欢以暴力解决问题的女孩,安易倒是有些经验。 “谁说的?老头子就是我们刑警队的验尸官好吧?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他?”蒋冰果然上当了。 “哦,原来是个验尸官啊!” 安易笑了笑,把这个人的身份记在心里,慢慢走出卧室,来到外面的洗手间,正准备好好地洗个澡,却被屁股后面跟过来的蒋冰堵住了门。 “姓安的,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昨天到底用的什么方法?” “我已经解释过了,不过是凑巧罢了。” “不可能,老头子已经说了,就算他到了那里,也不可能让那个毒贩死而复生,老实交待,你究竟用的什么办法?” “大姐,你非要在这个时候问吗?”安易示意自己还站在洗手间里,光着膀子呢。 “哼,你不老实交待,就别想洗澡!”蒋冰伸手把半掩的洗手间门推得更开了。 “那好吧!” 安易说着,作势要脱裤子。 蒋冰冷哼一声,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谁知安易的裤子根本没有束腰带,再加上他的力气虽然恢复了些许,但手还有些颤抖,本来是想解开扣子吓吓这暴力妞的,谁知手一抖,裤子直接就褪到了膝盖上。 更重要的是,安易根本就没有穿内裤! 蒋冰顿时傻眼了。 愣了半天,才忽然尖叫一声:“啊……你个死变态!” 赶紧捂着眼睛跑了。 “……” 安易一阵无语。 这裤子还是她给自己穿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