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1章 楔子   夜幕之下,京都城内万家灯火通明,十里长街所到尽头之处热闹非凡,站在高高的城楼上放眼望去,京都城的夜色美景尽收眼底。一间上访茶楼内,几个客人正面色谨慎的谈起了最近一桩八卦奇闻,这桩奇闻的主角儿便是西郊城首富祁国公的掌上明珠祁大小姐。   说起西郊城首富祁国公,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据说,祁家世世代代以经商为谋,经过打拼下来的的财富那可是坐拥半壁江山,富可敌国,就连皇室贵族都巴不得笼络祁国公这个大财主。   还有人说,祁国公膝下无子,仅有一位千金,而这位祁大小姐更是被誉为“不愁嫁”的大小姐。毕竟祁国公可是说了,谁若娶了他闺女,那便是祁家宏图霸业的继承人。   光是继承人这个身份,就让上门提亲的贵族子弟踏破了门槛,争着抢着要做上门女婿。可说来也就怪了,所有上门提亲的贵公子不知怎的,见到祁大小姐之后,就吓得夺门而出,从此再也不敢上门提亲了。   久而久之,这位“不愁嫁”的大小姐如今也已到了出嫁的年纪,却始终嫁不出去。   为此,也有人疑惑了;“莫非是祁大小姐长得太丑?”   一位客人听着忙摆手;“非也非也,我听说这祁大小姐长得花容月貌,跟丑那是沾不上边。”   “那是为何?”听着就怪了,既然长得不丑,那为何会把上门提亲的人吓得夺门而出呢?   “因为,这大小姐不大正常。”回答的客人有亲信曾在祁国公府上做事,亲眼所见。不正常?莫非是有什么羊癫疯病之类的?听着的客人都来了兴致,好歹也是首富的千金,若真有这种病,那是真可惜咯。   “这祁大小姐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那位客人面容严肃起来,压低声音说;“那可不是什么病,听我那亲信说,这祁大小姐是近月来开始不对劲的,白天不见踪影,常在夜间出没,且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接触,不仅如此,有时候还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着实令人不舒服。”   “竟有这种事!”   “白天不见踪影,只在晚上出来,这是被鬼附身的症状啊!”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这让那个客人脸色顿时苍白,面色惶惶道;“你别说,我还真想起了一件事儿,这事儿也是我亲信告诉我的,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瞎传出去。”   众人一致小心翼翼地点头,那客人左看右看,小声说道;“上月祁大小姐不是失踪了吗?当时祁国公还派人满城寻找,你们知道他们在哪找着的人吗?”   “在哪?”众人疑惑。   “就在一处荒郊野岭的乱坟岗中...”   “这...或许只是巧合吧?”也有人这么认为。而另一个客人咽了咽口水,表情惊愕;“话说回来,我好像记起了一件事,我听街坊的说,上回有个去祁家提亲的孙家少爷,从祁国回来后就一病不起,总发着噩梦。”   “孙家少爷?可就是那个玩死了一个青楼妓女的纨绔大少?”   那人谨慎点头,继续着;“没错,就是他,街坊的都在传,是因为当时祁大小姐说了一句话才让他变成那个样子的。”   “什么话?”听着的人都不由感到背脊一凉。那人紧张地四处张望着,回答;“祁大小姐说有个女人一直趴在他背上,那个女人叫杜小娟。”   几个客人听闻面色一变,抽了一口冷气。杜小娟,那就是被孙少爷给玩死的青楼妓女。这会儿没人敢在说话了,尤其现在大晚上的,渗人得慌,就一致没再继续说下去了。   西郊城,祁国公府。   黯淡无星的夜空下,坐落在朝南京城方向那偌大的府邸寂静无声。紧闭的大门外悬挂的两个灯笼被一阵诡异的风吹得咯吱晃动。昏黄的灯光照着整个院子长廊,两个提着灯笼的侍女相互搀扶走在府里。这祁府入了夜就特别的阴森,再加上府中还住着一个不大正常的小姐,令人极思细恐。   “不知道为什么,小姐自从回来开始就变了个人,常常在深夜里头徘徊,跟中邪了似得。”其中一个侍女害怕的说道。另一个侍女抓紧了她,左顾又望。   “是啊,几天前芬茹姐姐就是被小姐给吓得不轻,所以才离开了祁府。真希望小姐赶紧嫁过去吧,这日子我受不了了。”   一阵风刮得院子里的树沙沙作响,两个侍女彼此抓得更紧,殊不知有一道身影正在靠近。当一只手冷不丁地搭在了一个侍女肩上时,那个侍女瞬间吓得花容失色,两个人面带惧色抱在一起瘫在地上愣了好久。   “大晚上的,你们也睡不着吗?”一个紫衣少女提着灯笼看着她俩,在暗光的照耀下,是一张姿容俏丽的脸蛋儿,眉目如画,乌黑的长发仅用一支发簪挽起。   “大...大小姐?”两个侍女回过神,可还是被吓得不轻,果然府内的人说得没错,大小姐常在夜间出没,而且走路还不带声的那种。   祁瑶微微一笑,说道;“你们赶紧回房吧,大晚上的不安全,好在遇到了我,要是遇到别的,可就不好了。”   俩侍女打了个寒颤,她们更不想遇到她啊。看着两个侍女匆忙地逃离,齐瑶才露出了无奈的神情;“这么怕我,我又不是鬼...”   她呢喃着,这才转身看着站在一旁拄着拐杖的老太婆,说;“老婆婆您也真是的,都死了多少年了还想着捉弄人家姑娘,赶紧回去吧。”   老婆婆像个孩子似得嘟囔着嘴,最终消失在了她面前。祁瑶叹了口气,回过神才猛地拍着自己的脑门,糟糕,她怎么把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她一脸悲剧地蹲在地上抱着头欲哭无泪;“找不到玉佩,我就没法回去了啊。”   没错,她叫祁瑶,与祁府的大小姐祁瑶同名同姓,当然也有着惊人相似的容貌。如果不是因为穿越,她还不知道,世界上居然有这么雷同的巧合。   说到穿越这事儿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她祁瑶是21世纪的网络灵媒专家,因为天生拥有阴阳眼,她从小就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正因这种特殊的能力,她算是成了一个比较“成功”的网红。   她的人生就像一部恐怖片,恐怖片的女主是没有爱情的,只有鬼,哪里闹鬼,哪里就有她的出现。起初她也会被长得比较可怕的鬼吓得落荒而逃,渐渐的,她就慢慢习惯了她所看到的。   直到有一天,某个地产老总以100万的酬金聘她去一栋荒废了数十年的闹鬼别墅跟鬼谈判。谈判成功她就拥有100万,这双阴阳眼也算是没白长,可偏偏就怪她手贱碰了别墅里挂墙上的一块玉佩,在墓地里醒来后就莫名的变成了失踪了的祁大小姐。   可她就奇了怪了,那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真正的祁大小姐到底去哪儿了,还真是个迷。   祁瑶常在晚上出没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不是祁国公天天逼她相亲,她何必着急找那块玉佩的下落看看能否再穿越回去呢?若不然哪天真正的祁瑶回来,发现她这个假的祁瑶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东西,那她这个假的可就麻烦了。   祁瑶背着包袱从祁瑶翻墙而出,脚刚落地,就被站在身后的一只女鬼给震惊到了。与其他女鬼不同的是,她惨白得发光的脸却是惊为天人的容颜与不染世俗的气质....   街道上空无一人,风席卷着地上的落叶,店铺的招牌轻轻荡动咯吱响着。   “驾!驾!”   地面轰隆传来阵阵马蹄声,一支黄金骑兵护送着一辆马车快马加鞭正朝着京都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过了西郊城便就是京都,大家不要放松警惕。”骑在马上穿着戎装的男子面色严峻的放话着,时刻警惕周围的动静。   “将军,前面有人。” 卷一 第2章 被扔下马车   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句,只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名女子正朝着他们挥手。楚风轩皱着眉,这大晚上居然会有女人独自在街上,莫非是遇到是什么事?但他无法拿主意,只能调头征询坐在马车里的人。   “禀王爷,前方有一女子,疑是落难,咱们是否...”   “不用管,继续走。”马车里传出一道冰冷的声音。楚风轩只好没再说什么,再次返回放话道;“继续走!”   祁瑶正拼命挥着小手,企图让他们停下,谁知他们并没有减下速度,如狂风般席卷而来。祁瑶吓得躲到了一旁,看着那群“无良”的士兵从自己眼前呼啸而过,如果刚才自己没躲开,估计早就被踩成肉饼了。   “喂,我只是想好心告诉你们,前面有塌方,不要往前走了,你们这群人是赶着去跳坑吧?”祁瑶冲着他们大喊着,如果不是那个美得像仙女似得的女鬼告诉她等会有一支骑兵路过,要她阻止他们过桥,她才懒得理会呢。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她的话,马车里忽然传出淡冷的声音;“停下。”   楚风轩拴紧马绳,命人停下后折身来到马车前;“王爷。”   祁瑶站在远处好奇看着那个马上的将军不知跟马车里的人说啥悄悄话,不过他们应该会相信自己吧。楚风轩骑马朝着祁瑶赶来,厉声说道;“你说前面有塌方可有证据,若是延误了王爷回京的时间,你这条命可担待不起。”   “信不信你们派人过去瞧瞧不就好了。”祁瑶说道,那女鬼也不至于会骗自己。楚风轩立即派了两个骑兵前去查探,还不让她走。   楚风轩坐在马上打量着祁瑶,兴许是疑惑这深更半夜的竟有女子在街上瞎逛,还告诉他们前面有塌方的事,就不知道可不可信。   过了一会儿,那两个骑兵就匆忙赶了回来,下马禀报;“启禀将军,前方赶往京都的桥梁被人给炸毁了,桥身几乎坍塌,过不去啊。”   祁瑶听后都忍不住惊讶,桥给人炸了,这是谁那么缺德,想故意造成交通事故吧?楚风轩将情报汇报给了马车里的人,毕竟那座桥是唯一能够最快通往京都的去路,现如今被人炸毁,看来只能绕道了。   “嘿,小哥,这儿没我什么事了,我可以走了吧?”祁瑶走到楚风轩马旁,轻声地问了句。她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不能再耗下去了。   就在她经过马车旁,车帘被风吹起那一瞬间,她看到了坐在马车内的男子。挺拔的身子坐立着,抵垂着眼帘,侧颜棱角分明。身上着一袭紫色立领绣着金丝的衣袍,墨黑青丝以紫金发冠束起。   他托着茶杯抵在唇边,抬起眼眸朝外睇了一眼,深邃的冷眸扫过了祁瑶身上。祁瑶还没看清他的样子,帘子便又遮住了车内的人。   祁瑶刚走几步路,不远处就看到有一只面相可怕的鬼等着自己。这深更半夜的,她又不想回祁府,可她也不想跟鬼过一个晚上啊。   她突然返回来到楚风轩面前;“这位大人,你们是要去京都吧?顺便把我也带上啊,只要到了京城你们就不用管我了。”   “不行,我们只负责护送王爷,至于你,另想办法吧。”楚风轩想也不想就回答。   “为什么,好歹我也救了你们一群人啊,算是恩人,行行好。”她就不信她的厚脸皮还磨不了这种铁石心肠的人。   “况且这里也没有多余的马匹,带不了。”   “我不介意跟你同乘一匹马啊。”祁瑶说这话的时候,楚风轩的脸色明显不大好,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矜持。   祁瑶心里得意呢,这小哥哥一表人才的,很容易吃瘪的。   “让她上来吧,本王倒不介意跟她挤一挤。”马车里的人淡淡开口,这下,楚风轩都不由惊讶,许久才缓过神来;“王..王爷,万万不可,这个女人来路不明,生怕会伤了王爷...”   楚风轩还没说完,就看到祁瑶已经爬上了马车。祁瑶瞥了石化在马上的楚风轩一眼,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像你这种婆婆妈妈的男人是怎么当上将军的。”   当祁瑶进入马车后,瞬间愣住了。   眼前着一袭紫衣华袍的男子俊美仙逸,棱角分明的轮廓如刀削,剑眉入鬓,星眸深邃寡淡,鼻挺唇薄,仿若他的出现能让众星黯淡无光。   这王爷绝逼是老天爷亲生的吧?给他这么好的出身还给他这么高的颜值。她淡定地坐进了马车里,这马车内置宽敞,设有坐垫与矮桌,还备有茶水茶杯,有钱人果然会享受。   “你是如何知道前方的桥坍塌的?”萧权只是淡淡的开口,眼眸不曾抬起过。   “是有人告诉我的,她告诉我等会会有一支骑兵路过,让我告诉你们不要往前走,我想那个人大概是出于好意吧。”祁瑶笑着回答。   萧权眼眸一沉,似是酝酿着什么。他放下茶杯,盯着祁瑶的冷眸冰冷如寒潭,仿佛要穿透她般,不动声色道;“知道本王回京的人并没有几个,看来那个人是下了很大的功夫,又或者说,你们其实是一路监视我们很久了,想要借此机会刻意接近本王呢?”   “啊?”祁瑶一头雾水,只是背脊不由感到凛凉,奇怪,这个男人的眼神比鬼还可怕。   突然,萧权挥出冰冷长剑抵在她脖子上,剑刃锋利,只要她一动随时都会损命的感觉。他的薄唇嚼起一丝冷意,仿若这张俊美的皮囊下,有着令人心生畏惧的灵魂。   “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是他么?”他凌厉的眼神咄咄逼人,随时都要将她生吞。祁瑶冷汗直冒,天啊,她这不会是上了通往黄泉路上的车吧!   “大哥,我发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啊。”祁瑶缓缓举起双手,欲哭无泪道。   “那你又如何知晓本王的兵马何时出现?”   “我都说了有人告诉我的,我不认识她是谁,还有,我只不过是想蹭车去京都而已,你有意见我可以下车啊,我又没犯法。”祁瑶都快哭了,她这是遭了什么冤枉罪啊。   萧权眉头一蹙,冷静下来后便把剑从她脖子上移开。这个女人不会武功,也没有内力,不可能是他派来的细作。   祁瑶大口喘着气,吓得她一身冷汗都浸湿了身后,凉飕飕的。她挪着身子坐到了边上,谁知道这个喜怒无常的王爷会不会又想拿刀削她呢?   当晨晓的第一缕光穿破云层照射着大地,天已经差不多亮堂,原本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能到底的事变成绕远路赶了差不多三个时辰的路程才终于抵达京都城。   祁瑶实在是太困了,就这么没防备地倚在车上睡着了。京都城内街巷早早就摆起了当铺,早起的人陆陆续续地挑着担赶着路去卖一些小吃之类的,小摊贩更是开始煮起了热腾腾的混沌面饺子和小麦粥。   缓缓走在京都城街道上的黄金铁骑着实是引人注目,毕竟谁都知道,摄政王萧权手握的黄金铁骑可是帝王萧家旗下最威武神勇战无不胜的将士,而黄金铁骑的统领将军更是朝廷开国功臣楚老将军的嫡子楚风轩,这楚风轩自幼就在军队里混,跟着萧权上阵杀敌,可谓是英雄出少年。   黄金铁骑的出现意味着,是摄政王萧权回京了。   “哎哟!”   让众人大吃一惊的是那个从马车内被扔出来的女子。在睡梦中被无情扔出来的祁瑶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屎的姿势,更令她糟心的是她的前方还真就有一坨狗屎。   祁瑶淡定地从地上爬起来,围观的人都一副嫌弃的样子让出一条路,又看着她淡定地走到一旁,扶墙吐了。   众人嫌弃地摇摇头甩袖离开,祁瑶扶着墙吐干净后,心里那是相当的不爽。那个什么鬼王爷对她是有多大的意见啊,一言不合拿刀架自己脖子上算了,还把她给从车上扔出来,真是把她当包袱了想扔就扔啊。   说到包袱,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一脸崩溃。她的包袱...她的包袱还在车上啊!!   祁瑶秒变飞毛腿朝着他们的去向追过去,可两条腿终究跑不过四条腿,她气喘吁吁地走到墙边,心痛地捂着胸口,她好不容易从祁家带出来了一些金银珠宝想拿去换银子,谁知。包没了,她现在跟身无分文沦落街头的乞丐有什么区别?   想着,回过神就瞥见了角落里坐着的衣不遮体的俩乞丐正呆滞的盯着她。   呃...还是有区别的,至少她还有衣服穿。 卷一 第3章 摊上事了   权王府。   马车抵达王府大门,府内的老管家忙出来迎接。毕竟萧权这数年一直在外,这权王府上下也只有老管家一人打理,因此也是冷清得紧。   “老奴参见王爷,王爷您总算回来了。”老管家颤巍巍来到萧权面前,行参拜大礼。萧权伸出手扶住了他,虽表情仍旧寡淡;“您腿脚不方便,就无需多礼,这些年辛苦您了。”   老管家受宠若惊,笑着回答;“不辛苦不辛苦,再苦再累,只要是为王爷,老奴我都值得。若不是当初王爷收留,老奴我早就冻死街头了,就当老奴是报恩吧。”   “王爷,您的车上有一个包袱。”一个面容清秀的黑衣男子在车上带出了一个包袱,他是萧权的心腹,影密卫白霖。   “扔了吧。”萧权淡淡道。   白霖一时间有点犯难地回答;“回王爷,这里面属下检查过了,都是一些贵重的金银首饰,确定要扔了吗?”   这一看就是女子的行囊,还带着这么多金银首饰出门,一看就是哪位从家里逃出来的小姐必备的盘缠,就这么丢了,估计那个找包袱的人会疯掉吧。   萧权蹙着眉,嘴角倒是浅浮一丝弧度,不是刺客,原来是女贼么?他侧过脸看着白霖,说;“那你就留着吧。”   白霖想说啥又没能说出来,这个女人的行囊他留着干嘛?他困惑地挠着后脑勺,这王爷是不是在外面找女人了不敢承认呢?   祁瑶独自走在人生地不熟的街道,看着身旁经过地来来往往的人群正用遗忘的目光看着自己,她整个人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咕噜噜。   她捂着肚子,惨了,她饿了。她巴巴地看着路边摊那胖小哥卖的地瓜,又看着小吃摊那热腾腾地面条从锅里捞出来后放作料时的色香味俱全。她咽着口水,站在摊子前不走了。   “我说姑娘,你是想吃面又没钱是吧?赶紧走吧,别挡在这碍事,我还要做生意呢。”估计是看她站在那太久巴巴地望着锅里又不肯坐下吃面,八成就是没钱想骗吃骗喝的,于是老板很不耐烦的将祁瑶轰走。   被轰走的祁瑶懊恼地吐槽;“我好歹也是个首富千金,竟然沦落到没钱吃面的地步。”   “呵呵,我还是皇帝他爹呢,不也一样沦落到在街头卖面的地步?”小店老板听到她的吐槽后,忍不住也说了句。   “......”   祁瑶浑身发饿四肢无力地走在街上,她觉得她快不行了。   哐当。   一枚金币突然滚落到她的脚下,祁瑶定神一看,还真是一枚金币。她顺着金币滚过来的苦笑抬头,看到路中间蹲着的一只小鬼正把玩着手中的金币。   关键时刻,她怎么忘了她还有这么一些“老朋友”呢?祁瑶俯下身拾起金币,这枚金币挺有重量的,估计能换一点银子充饥。她刚把金币拿在手里还没捂热呢,不知是什么人突然将她一推,祁瑶摔出去的那瞬间,金币也跟着飞了出去。   “我的金币啊!”祁瑶顾不得摔在地上的痛,爬起身目标只有那枚滚在地上的金币,那枚金币咕噜咕噜地滚进了巷子里。祁瑶没想太多,一个劲地去追。就到巷子最里头,她抓住了金币后那一刻,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   几个男人正在对一个弱女子施..虐,躺在地上的女子衣..衫不整,头破血流,双..腿之间更是有些很多淤青。那个女人充血的眼睛是绝望的,嘴角更是被打得发黑发紫。   几个男人看到祁瑶之后,目光多了一种凶狠。祁瑶感觉到自己摊上大事了,转身就想逃,谁知身后居然还站着几个男人。从那几个男人中走出的四十多岁女人一身如同艺.伎的打扮,花枝招展,她拿着扇子捂着脸都依稀可见她眼睛里的笑意。   “你们这几个办事怎么这么不利索,让你们把人处理了,现在倒好,被这小姑娘给发现了。”那女人露出阴狠的笑意,指责着那几个男人。   “阿桑妈,要不,咱们也把这个女人也一起给办了?”其中一个男人盯着祁瑶,说道。阿桑妈打量了祁瑶一眼,盯得她浑身颤栗。   “这位漂亮的大姐姐,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你们...高抬挥手,就放了小妹我吧。”祁瑶突然扑上前抱住阿桑妈的大腿,挤出两滴眼泪求放过。   阿桑妈先是一愣,又俯下身来用扇子抬起她的下颚;“真是一张漂亮的脸蛋儿,你们说说,这样的货色在百花楼值多少钱?”   “阿桑妈?什么样的货色不重要,重要的得是处子之身,要知道这京城里的纨绔大少都乐意出高价买这初..夜权呢。”一个男人冷哼回答。   阿桑妈满意的笑着,祁瑶大概是懂了什么,我去,这种被卖青.楼的套路早就过时了好吗?她为什么还要掉进这个套路的坑啊!   “好姐姐,我不能接客啊,我有HENE禽.流感,还有爱.滋.病.病毒,会死人的。”祁瑶悲情地抱着她大腿大哭。可惜阿桑妈不吃她这套,让人把祁瑶给绑着装进了麻袋里。   “阿桑妈,这个女的呢?”这时,他们还没忘记那个伤痕累累的女人。阿桑妈哪管那么多,挥手道;“随便找个地扔了吧。”   百花楼。   百花楼是京城最声旺的青.楼,出入百花楼的大多为富家纨绔子弟。当然,这地方,也是江湖三教九流的聚集之地,龙鱼混杂,极为混乱。   百花楼上揽客的青.楼女子正热情招呼着客人,各个姿色艳丽,衣着单薄,当然,揽.客的只是一般的青.楼女子。在百花楼中,青.楼女子也是分有三六九等,资质越高的女子,伺候的人地位身份都是不同的,价钱也是不同。   潺潺的流水声在房间中传来,祁瑶迷糊的睁开眼,就看到自己躺在一张榻上,手脚被绑着,而身旁是犹如水车的轮子不断在池中转动。周围的屏风将房间分成两半,青色的幔帐与珠帘垂下,隐约能听到外头嘈杂的声音。   她是真的被卖到青.楼来了,惨了惨了,她该怎么办?是不是该期待有个白马王子从天而降来救她?   她艰难地坐起身来,这时从门外走进来的两个侍女二话不说就将她摁在地上解开绳子,解开绳子就算了,还脱她的衣服。   “喂,大家都是女人,你们有的我也有,用不着脱我衣服啊!”祁瑶抗拒地喊道。   阿桑妈跟着两个扮相艳丽的青.楼女子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的祁瑶,阿桑妈笑了笑;“既然都是女人,你紧张什么,放心吧,只是让她们检查检查你的身体,再好好的打扮打扮,今晚上卖个好价钱。”   阿桑妈说着,眼神一使,那两个侍女就把她的衣服给撕烂了。阿桑妈转身离开,不忘对那两个青.楼女子说;“记得让她洗净身子,好好打扮。”   “是,妈妈。”   阿桑妈发出诡异的笑声,扭着腰肢离开了。   祁瑶被扔下了澡池,她被猛灌了两口洗澡水后浮出水面,那俩侍女正要靠近,祁瑶立马伸手制止;“不用姐姐们动手,我自己会洗干净的,你们在外头等我吧。”   看着那俩侍女走出去后,祁瑶趴在澡池旁生无可恋起来,她估计今晚真要死在这种地方了。这时,那只小鬼出现了。   祁瑶捂着自己的胸口往水里躲,这小色.鬼,偷看人家洗澡呢?那只小鬼表情流露着悲伤,祁瑶愣了愣,似乎看出来它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告诉自己。   洗了大概半个时辰,侍女就走了进来,而这时祁瑶穿好里衣了。侍女拿起为她准备的衣服替她穿上,这是异域风情的服侍。   红色妖娆的异域华服穿在她身上,更有一种万种风情的美。露出香肩与锁骨,保持了女子的半分性感。华丽的头饰又以面纱遮住脸,保持女子三分的神秘。纤纤细腰以鎏金珠玉点缀,单薄的裙子连着裤褒,脚踝上又系着一串珍珠。   阿桑妈每每都会在处子身上花费不少心思,因为卖出去的价格往往都是利润。   祁瑶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经过如此精心的装扮,这活脱脱就是个异域美女啊。   啊呸,她这个美女今晚就要死翘翘了。   “很好,虽然不是美得震慑人心,但至少也能让男人蠢蠢欲动。”阿桑妈不知何时孜然出现在她身后,看着经过自己手下完美包装的“新货”,表情极致满意。 卷一 第4章 怎么是他   祁瑶被强行带到了一个奢华的殿堂,据说这殿堂是专门提供给有钱的贵族子弟吃喝玩乐的地方。当她进去后才知道,这简直就是活脱脱的酒肉林池。   衣着单薄的女子在池水中戏耍着,而坐在一旁的有钱男子更是左拥右抱,吃吃喝喝,表情享受。整个大堂里传来女子轻吟的笑声,活色生香犹如一副大尺度的春.宫图。   阿桑妈把她推到了前边,在座的客人这才把目光落在了祁瑶身上。珠帘后的男子估计是大堂内比较有身份的男子,隐隐约约看到他半椅在榻上,身旁卧着两个美人,喂他喝酒,吃葡萄。   “东离公子,这个是今天的新货,是货真价实的处子呢。”阿桑妈掩着唇笑道。在座的客人都乐了,其中一个粗莽大汉拍桌喊道;“这处子好啊,玩起来爽快!”   玩你大爷!祁瑶在心里叫骂。   祁瑶在心底里喊着救命,这个时候谁能来救她啊!她是入了狼坑出不去了。她这才想起在澡池时那只小鬼说的话;这百花楼就是折磨姑娘的地方,只要誓死不从的姑娘,下场都会很惨,就像今天那位姑娘一样。而那个姑娘,是他的姐姐。   也不知道那小姐姐现在是生是死,如果死了的话,那这世道,确实有够冷漠变态。   珠帘里的男子忽然现身,祁瑶不由惊呆了,这着绿袍面容妖治得雌雄难辨的男子,居然有这种嗜好?   他细长的凤眸散着冷光,唇微微扬着走来,那绿袍衣襟滑脱在半肩,内穿单薄的白衫将他的胸膛线条隐隐呈现。   “哦?处子?有点意思。”东离鉴朝着祁瑶走来,祁瑶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转眼就看到他的眸子里藏着几道阴森的寒锐气息。   东离鉴伸出手拿起她落在胸前的一束长发,俯下身嗅着,转眼那妖孽的脸就近在咫尺;“果然是处子的味道,干净。”   阿桑妈开心得不得了,赶紧说;“东离公子,这丫头既然您喜欢,那么妈妈我就不打扰您了,若这丫头不听话,您就好好的调教调教。”   阿桑妈离开后,祁瑶就感觉到了危险。她该怎么办?求救?不可能,下场或许会很惨。她一步步后退,东离鉴就像是猎上了食物般步步将自己逼上绝路。   老天爷啊,快派一个男神出来救她吧,她愿意以身相许啊!   就在东离鉴欲要伸出手碰她,门就被人推开了,所有人往蒙门外一看,瞬间安静了下来。东离鉴表情意外,一脸饶有兴趣地看着门外的人。   “哟,原来是权王爷啊,我当是谁呢?怎么,不近女色的权王爷今天怎么想要来我这寻乐子了,是不是憋不住了,没事,你想要什么女人,我给你安排便是。”   大堂上敢这么出言对萧权不敬的人就只有东离鉴了,毕竟以东离鉴在翰北的身份地位,就是帝王萧家也得礼让三分。   “谁说本王来这里寻欢作乐了,本王找你自然是有事。”萧权并不关心周围的一切,他漠然的走进了大堂,即便是这里有再多性感貌美的女子都能让他不为所动。   祁瑶听出来是萧权的声音后,立马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老天爷,对不起,她收回她刚才说的话。   萧权淡然瞥了一眼不肯正面对自己的女人,但表情也没有任何变化。东离鉴叹了口气,一下子就忘了祁瑶的存在转身走回了上座;“你这冰坨子是故意来打扰本大爷我的兴致吧,今天本大爷只想玩,不想谈生意。”   萧权缓缓走到旁边上的一处空位,坐了下来。几个原本故弄风姿的女子面对萧权此刻都变得正经了,小心翼翼地替他倒茶后就老老实实退到一旁站着。   毕竟谁都知道萧权可是位高权重的摄政王,且不近女色。而那些女子只要靠近他,都会被他自带的冰冻气息给震慑得远远的。   祁瑶趁着这时候没人注意到她,正蹑手蹑脚地溜出去。   “喂,那个谁你别想跑,赶紧的去伺候权王爷,权王爷不喜欢这里的女子,刚好你是新来的,多多少少也干净。”东离鉴捕获到了她要溜走的身影,突然开口道。   祁瑶身体一僵,她要是过去伺候她,岂不是会被发现?   她捂着面纱转过身来,用捏着鼻子式说话的腔调说道;“东离公子,我能不能伺候你啊?”   东离鉴一愣,倒来了兴致;“怎么,方才我靠近你你这般抵抗,现在反过来说要伺候我?啧啧啧。”说着,又看向萧权;“喂,这女人是不是都怕你啊?”   萧权拿起茶杯抵在唇边,薄唇轻齿;“本王何时说过要人侍奉?”   “好歹你萧权也是晋州京都的第一美男,却被女人嫌弃,我看你那皇太后是该好好操心你的终身大事了,毕竟这摄政王妃之位,可是不少姑娘惦记着呢。”   萧权眼眸冷沉,淡淡道;“本王的终身大事还轮不到翰北太子来操心。”   翰北太子?我去,这好喝好嫖的妖孽男居然是太子?东离鉴脸上的笑容收了收,目光又放在了祁瑶身上,他冲她招手;“你,过来。”   祁瑶捂着面纱来到了东离鉴身旁,坐在了边上的位置,仍旧背对着萧权。   “给我倒酒。”   “是。”祁瑶很配合地替他倒了一杯酒。东离鉴站起身,对着在座的人说道;“实在不好意思,诸位,今日我与权王爷有事,只能改天奉陪了。”   其余的人都很给面子,喝完酒就散场了,而一些无关紧要你青楼女子也都跟着退了出去。祁瑶也想跟着她们离开,可才起身,东离鉴就拽住了她的手臂;“你,得留下。”   “为什么?不是无关紧要的都退场吗?再说了,您与王爷有事要谈,我一个外人听进去可不好。”祁瑶强硬的挤出笑容,试图挣脱他的束缚。   “不,你不一样,大爷我发现你挺有意思的,你就留下,替咱们斟茶倒酒就好。”东离鉴的笑容令她打了个寒颤,这男人有点难缠。   祁瑶咬着牙忍住了,只好安静地站在一旁侯着。她后悔了,放着好好的假小姐不做,非要离开出走,现在倒好身入青狼穴出不去,又偏偏遇到了把她扔下马车的混蛋,她是有多倒霉。   “你找我是想要打探什么情报?”东离鉴开口问着萧权。祁瑶疑惑的皱着眉,打探情报,莫非这个太子是屈身在青楼做一个万事通?   “赵连侯的下落,本王知道你们百花楼的探子遍布京都,区区一个赵连侯,应该不在话下。”萧权垂眸看着酒杯中的酒水,淡淡开口。   “赵连侯,这个人可是当年救走了东宫那个废太子的太监?看来你对当年楚寒妃的事还耿耿于怀呢。”东离鉴倒着酒,笑了笑。祁瑶在一旁听得想睡觉,估摸着又是什么谋权大事,不好听。   提到楚寒妃,萧权的神情黯淡,只是这么一会儿,便又没了。东离鉴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开口;“赵连侯在半月前确实曾出现过,但他够狡猾谨慎,一路甩掉了我的探子。不过,我倒是打听到了一件更有用的事。”   萧权冷眸一抬;“什么事?”   “听闻他前不久在关州收了一批火药,看来是想要整出一些事情呢,你可要小心了。”东离鉴鬼魅一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祁瑶皱着眉,这些吃皇粮的家伙不好好吃皇粮,非要整出一套一套的,还好她不是宫里的人。她又忽然瞥见了角落里的那只小鬼,糟糕,她答应它的事差点没给忘了,她得赶去救它姐姐。   “公子,我肚子疼,能去茅房吗?”祁瑶走到他身旁,轻声问着。东离鉴一愣,细长的眸子扫落在她身上。   许久,面带微笑;“可以。”   太好了,她起身就要离开,东离鉴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可惜你恐怕不能活着出去了。”   这句话,让祁瑶身体一僵,惊愕地转过身;“为什么?”   “听了不该听的事,你还想全身而退?”东离鉴眼神闪过一抹冷光,犹如狡猾的狐狸。祁瑶不乐意了,生气反驳;“刚才要我留下来的是你,现在要我死的也是你,你特么刚才怎么就不能不婆婆妈妈跟我说一大堆废话啊,老娘我忍你很久了!”   大堂内一片死寂,祁瑶头脑发热的回过神来,她为什么要说这些死得快的话。   “我看,你是活腻了。”东离鉴迅捷地来到她面前,祁瑶连看都没看清楚,脖子就被人大力的掐住,难受得快要窒息。   “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你跟她计较什么?”萧权忽然发声,这让东离鉴的手力轻了些。他好笑的看着萧权,唇角撅起;“我没听错吧?一个对女人不感兴趣的萧权,居然开口替一个女人说话了?”   萧权冰冷的抬起眸子落在祁瑶身上;“本王只是觉得她很像本王所遇到过的一个女贼。”   贼你妹,你全家都是贼!   东离鉴放开了祁瑶,惊讶地指着她;“她?”   “本王车上的那袋包袱,是不是你的?”萧权忽略了东离鉴,直问祁瑶。祁瑶浑身一颤,我靠,他居然认出自己了? 卷一 第5章 互不相欠   祁瑶豪爽地将面纱扯下,既然都藏不住了遮着也没意思。   她想到萧权把自己从车上扔出来,又让她沦落到这个地方,她越想越气;“早知道那晚我就不告诉你们前面有坑,自打遇见你我就没好事,还有,有你这么把人给扔下车的吗?扔就算了,包袱还不给我。”   东离鉴听着这话一懵一懵的,什么情况?萧权居然会跟这个女人认识?难怪刚才她的表现,原来是故意不想让萧权认出她。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本王让你这个女贼上马车就已经不错了。”萧权还一副有理的回答。如果她不是王爷,祁瑶还真想上去扁他一顿。   “什么女贼,包袱里那些都是我的东西,算了,懒得跟你计较,还有你。”祁瑶说完又把矛头指向了东离鉴,东离鉴一脸懵逼,她毫不客气道;“你们这百花楼虽然是吃喝玩乐的地方,可是那些无辜被你手下的人打死的姑娘,她们有错吗?不服从就让人把人家打得皮开肉绽衣衫不整地丢到大街上,试问,她们也是有爹妈生的,当他们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女儿被这么糟蹋,换做是你,你良心不痛吗?哦对了,你们才没有什么良心呢,如果有良心的话,请关注一下流浪在外无家可归的难民,而不是整天沉迷于酒肉美色,我说的话说完了。”   被祁瑶这么铺天盖地的骂一通的东离鉴都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祁瑶甩头就走,骂了这么多她心里是舒坦。   祁瑶从百花楼溜了出来后,便跟着小鬼朝着郊外的一处地跑去。在隐蔽的林子中,几乎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女子被扔在满是荆棘的刺堆上。   看到这一幕的祁瑶鼻子一酸,眼泪几乎滑落。她颤抖地伸出手抓住她的手,那是一股冰凉。   见那个女子还有一口气尚在,祁瑶慌忙对她说;“对不起,我来晚了,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京都最好的大夫,我给你医治,我求你别死,别闭上眼睛!”   那个女人缓缓抬起手,那是一只被折磨得营养不良枯瘦的手。祁瑶抓住她的手,替她吹气暖和。她嘴吧一张一合,虚弱的声音传来;“我...好像看到我弟弟了。”   祁瑶浑身一怔,只有即将要死去的人才能够看到鬼魂。那小鬼跪在她身旁,拉住她的另一只手;“姐姐。”   那女子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苍白的嘴扬着微笑;“我终于...解脱了,弟弟....你再也不会孤单。”   那女子最终还是咽气了,死的时候嘴角带着满意的笑意。祁瑶哭出了声,她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点脱身,或许她来得早,她就有活命的机会。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别死啊...”祁瑶跪在她身旁,哭了起来。风静止了,祁瑶抬起头来,便看到它们姐弟俩站在她面前微笑的看着她。   “姐姐,谢谢你能来,我跟姐姐不怪你。”那小鬼拉着他姐姐的手,对祁瑶说道。那个女子点着头,说;“其实死也是一种解脱,我不畏惧死亡,能再次跟我弟弟重逢,我很开心,谢谢你又把弟弟带到我身边,谢谢你。”   它们的身影越来越透明,最终消失不见。祁瑶看着它们消失去的地方,希望他们姐弟俩在那边不会再有苦难与病痛。祁瑶搬来树枝盖在了那个女子的尸体上,这是她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她站在尸体旁好一会儿,最终才离开。   而暗中跟在她身后的白霖深感疑惑,不明白自己的主子为什么让他跟踪她。没查明身份,他还是得继续跟踪。   黄昏映红半壁天,酒楼与饭馆则成了人们出入的地方。街道的行人匆匆忙忙,似乎在赶着回家里吃多热腾腾的饭菜。   祁瑶落魄地走在街上,因为身上穿的服侍,而引来不少路人的注视。祁瑶早就不在乎他们的眼光了,她现在就跟一只游魂野鬼似得游荡着,没有落脚处。   她从小到家,就体会到过家里的感觉,直到来到这个世界,她代替了失踪的真祁瑶享受着祁家的温暖以及祁国公的父爱,但这原本就不属于她,迟早是要还回去的。   人在异乡为异客,她突然想回西郊了,至少不用忍受这饿肚子的苦啊。她捂着干瘪瘪的肚子,现在哪怕有一块馒头,她做梦都能笑醒。   “喂,你肚子饿不饿啊?”突然冒出来的一个陌生男人这么问她,祁瑶疑惑地看着他,他谁啊?白霖抱着剑,无奈说道;“在下白霖,是权王爷的侍卫,王爷让我问你,如果你饿了,就跟我走。”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无良王爷的侍卫啊?”祁瑶冷笑着。   白霖就莫名其妙了,说道;“喂,王爷好歹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感兴趣,你这么不给面子,不大好吧?”   “他对我感兴趣?你去问问他,是谁把我从马车上扔下来的,又是谁害得我身无分文沦落到青楼的,害得我饿肚子的又是谁。”她用力吼完,肚子不争气地呼噜叫了起来。   白霖怔了怔,的确是自己的王爷有点过分了;“那你去还是不去。”   “当我现在没脾气是吧?去,当然去,老娘要吃穷他!”祁瑶说完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白霖无奈摇摇头,指着另一个方向;“是这边。”   祁瑶脚步一个踉跄,淡定折回身。   跟着白霖来到了一座名为“独芳一阁”的豪雅饭馆,这饭馆装修雅致,环境更是令人舒服自在。上了阁楼,那是一点嘈杂声都没有。   进了雅座,便见到萧权孜然坐在里面。   祁瑶坐在他对面,向外大吼一声;“老板!”   “小..小的在。”外面的人闻声而来,听说这里坐着的是权王爷,他可不敢怠慢。   “把你们这里最贵的菜各来一份。”反正他是王爷,也吃不穷他。那老板小心翼翼地看了萧权一眼,萧权倒是没有什么意见,许久开口;“就按这位姑娘说去做吧。”   “哎,好的,小的马上去准备。”那老板赶紧出去,命人准备饭菜。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鸡鸭鹅牛肉鱼翅等等,都是当时吃一餐可以穷三代的极为奢侈的山珍海味。   祁瑶没等萧权动手,就开始掰一只鸡腿,夹几块牛肉,勺一份鱼翅汤。大口嚼肉大口喝汤,完全不拘小节。   站在一旁的白霖都看呆了,这还是个女人吗?当她狼吞虎咽地把自己眼前的食物消灭掉后,白霖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的肚量是真的大。   她撑着圆鼓鼓的肚子,不顾形象的打了个饱嗝,这更让白霖嫌弃得紧。天啊,他的王爷怎么这么重口味,喜欢这种粗鄙不堪的女子。   “吃饱了?”萧权自始未动筷,只是看着她吃。   “是,吃饱了,所以之前的事我就当做没发生过,咱们两清了,互不相欠。”祁瑶心平气和的说道,一顿饭就能解决的事,不能就两顿,反正花的不是她的银子。   她又忽然想起什么,说;“我的包袱能不能还给我了?”那些可都是她的钱财啊!   “本王倒想问你,这包袱里的东西你是从哪儿得来的。”萧权表情淡淡的问了句。祁瑶不耐其烦道;“是我的,光明正大得来的,我不是什么女贼!”   “这些金银首饰,落有祁家的印记,你说是你光明正大得来的,那说明你跟祁家,有关系?”萧权锐利的冷眸似乎要把她看穿,祁瑶背后都凉了。   “对啊,因为我本是祁大小姐的贴身侍女,后来不干了,是祁大小姐把这些首饰给我的。”祁瑶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谎。   “你是祁大小姐的侍女?”白霖倒很意外,又道;“听闻祁大小得了一种怪病,是什么夜游症...”   夜游症,世人都当她梦游呢?   “对,没错,我是小姐的贴身侍女,最清楚不过了,我家小姐一到晚上就会独自一人在院子东飘西荡的,太可怕了。”祁瑶发现自己黑自己的感觉原来是这么有意思。   萧权倒是很淡定的在看着。   祁瑶见他们不信,继续道;“不信你们去祁府自己问问,祁大小姐吓跑了多少个侍女,这府上的侍女都害怕她。”   白霖倒是打听过,确实有这么回事。他又问;“你既然是祁大小姐的侍女,那祁大小姐究竟是什么症状?”   祁瑶盘腿一坐,严肃深沉的回答;“因为这祁大小姐自从失踪后,眼睛就发生了异变,能够看到你们看不到的东西。”   白霖咽了咽口水,他可不想被这种糊弄人的事给吓唬到;“看到什么?神仙还是妖怪?”   察觉到白霖有点怕了,祁瑶干脆将计就计吓唬吓唬他们;“当然是,鬼。”   “胡说八道,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白霖是真被吓到了,但是他不相信有这些东西。祁瑶故作深沉地摇摇头,说;“少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你还太小,没看见过,不代表就不存在。”   “那你又是为何知道?”萧权目光寡淡地落在她身上,倒是这鬼故事他居然有兴趣听的样子。祁瑶知道萧权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她得说得实际一点,拿哪件事说起呢? 卷一 第6章 娶她是门当户对?   “你们知道孙家少爷向祁大小姐提亲的事吗?”   “王爷,是孙尚书的儿子,属下听闻他去了祁家回来就大病一场。”白霖倒是知晓这些事。   萧权仍旧淡然;“那又如何?”   “当时我家小姐跟孙公子见面,孙公子的确才俊不凡,我家小姐本来很是欣喜,可谁知,我家小姐就被孙公子背上的那个死掉的女人给吓到了。”她可是深有感触啊,那些上门来提亲的公子各个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亏心事,她怎么可能会跟这些被鬼缠.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孙公子之前害死过一个百花楼的姑娘。”白霖这点也是调查得很清楚。祁瑶点点头,拍着大腿说;“没错,就是那个被害死的姑娘在他背上。”   “不可能,坊间都知道他害死过一个青.楼女子,祁大小姐听说过很正常。”白霖不相信这种巧合。祁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你是猪吗?祁大小姐整天被关在家里她会知道坊间的传言吗?就算听到,可百姓当时知道那姑娘叫什么名吗?我家小姐可是说出了那个怨死女子名字,那孙公子就吓得夺门而出。自己做的事心里还没点b.数,这孙公子想瞒天过海,一样逃不出我家小姐的火眼金睛。”   听着祁瑶如此大放厥词,白霖倒是不禁疑惑了,她为什么说祁大小姐的事这么清楚了解,跟说自己事儿似得。   “看来,属下得改天上祁国公府拜访一下这位祁大小姐了。”   “别去!”上门拜访,我擦,这是要暴.露身份啊。萧权的目光仍旧落在她身上,沉默着。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白霖有些好笑。祁瑶发现自己做得会不会太明显,咳了声解释;“当真去不得,你见了她会很失望的。”   她越这么说,白霖就越更好奇这祁大小姐了;“怎么会失望,至少又不是跟你一个样。”   祁瑶违心的笑了,少年,你要是真见了之后,有你绝望的了。   默默喝茶的萧权忽然放下茶杯,沉静的说道;“本王正好也想见见。”   祁瑶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忍住,忍住!她挤出一抹笑容,问;“为什么?”   只见萧权不慌不忙的回答;“太后这次召回本王,就是为了给本王配一门婚事,本王左想右想,普天之下,除祁大小姐与本王门当户对之外,其余人本王倒是不屑。”   “不可以!”祁瑶差点儿掀桌,而这个激动的举动,让他们俩的眼神看着自己带着点狐疑。祁瑶冷静下来,希望老爹不要答应这门婚事,她可不想嫁给对面这个混蛋王爷。   “我是为王爷您好,小姐她当真娶不得,你难道就不害怕半夜醒来发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站在你床边盯着你看吗?”祁瑶故意说得很恐怖。   “也对,若哪天本王的剑不长眼伤了祁大小姐,本王也不好意思向太后与祁国公交代。”   他这句话明摆就是再说如果她这么做,自己没准会死在他的剑下吧。为了安全起见,她更不能嫁了。   “这就对了,若是伤了小姐可不好,所以,娶不得。再说了,像您这样生得如此好看的王爷天底下的女子看了都恍若失魂,王爷嘛,就应该配大方得体,蕙质兰心的大家闺秀,我家小姐嘛啥都不会,只会吓人,所以请王爷三思。”祁瑶已经尽力了,但愿祁国公不要答应这门婚事。否则,一切就等真的祁瑶回来再解决吧。   “你大可放心,本王自然是不会真的杀了你家小姐,本王的王妃,本王下手自然会轻些,顶多脖子上会留下一些痕迹。”萧权似笑非笑,目光明了。   祁瑶觉得她真没必要继续跟他纠结下去了,想娶祁大小姐,反正她又不是祁国公的亲闺女,那就让他去娶好了。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跑路。   “那王爷,我的包袱能还给我了吗?”祁瑶可怜巴巴的说道。萧权示意白霖去拿包袱,不一会儿,白霖便把她的包袱拿来了。接过包袱的祁瑶如重释放,站起身来微笑道;“感谢王爷这一顿饭,那小女子就先告辞。”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待祁瑶离开,白霖就有太多的不解了;“一个侍女,怎么还这么多事啊。”   萧权并没有回应,他总觉得这个女人的话即便隐藏着什么不对的地方。一个侍女如此熟悉自己的主子这倒不错,可她的言行举止哪里有半分丫鬟所该有的,更何况,如此不懂规矩的丫鬟在祁国公能活到现在,这可不像是祁国公能够纵容下人诽谤主子的事。   “白霖,你明日去一趟祁国公府,把本王的话一字不漏的说给祁国公。”   心意客栈。   祁瑶刚换来银两,便就住进了这家客栈。她暂时还找不到落脚处,只能这俩天躲在客栈里逍遥快活,到时候再迁往别的地方,继续寻找玉佩的下落。   她祁瑶就不信,找不到那块万恶的玉佩!   她把身上的服侍给换了下来,好在今天买了衣服,要不然继续穿成这样,迟早又得被那个凶狠的阿桑妈抓回去。   躺在床上的那一刻,她倍感舒适。   “各位大哥大姐,今晚小女子只想睡个好觉,有啥事等明天再说,谢谢合作。”她说完,闭上眼就睡了。   次日,祁国公府。   “你们这群没用的饭桶!”祁国公气得拍桌子吼道,下人们都不敢吱声,都找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找到大小姐的下落。   “老爷,这小姐莫非又是贪玩罢了,没准今天就回来了呢?”苏管家安抚着祁国公的脾气,虽然过去大小姐也是经常离家出走,但她都会回来。   祁国公不想再说什么了,自责道;“是我惯坏了她,可她现在多大了?还成天往外跑,回来我非打断她的腿我。”   “老爷,歇歇气,别气坏了身子。”苏管家忧心着,赶紧挥手让下人们下去,省得老爷看了心烦。那群下人赶紧离开了,大厅只剩下祁国公与苏管家。   祁国公叹了口气,说;“据说太后昨日召见了权王爷,是有意要把瑶儿许配给萧权。”祁国公虽然不是朝中人,但她与朝廷的人还是有点关系,所以朝廷发生什么,他都知道。   苏管家一愣,问着;“太后要将小姐许配给摄政王权王爷?”   祁国公点着头;“瑶儿不懂事,总惹事闯祸,我就是怕她鲁莽犯错,虽说这个萧权确实值得我钦佩,将祁家霸业交给他我也不介意,但他这个人我琢磨不透。”   萧权就像一个迷,他令人生畏,也令人敬畏。他今后若真是瑶儿的良人也就罢了,若不是,他怎看得自己闺女嫁过去后受委屈。   “老爷,门外来了人,说要拜访您。”一个小厮前来上传话。   “何人?”祁国公问着。   “是权王爷的心腹,白霖大人。”   萧权的人?祁国公有些惊讶,怎么他的人倒突然上门拜访了?   万里无云的蓝天如一望无际的海洋般透彻,京都城内是一如既往地热闹。挑担的,卖花的,卖糖葫芦的,各式各样。桥上望去人头撰动,桥下是船只往来的景面。   祁瑶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手里头拿着两串糖葫芦吃着,对这古香古色的街道充满了憧憬。她站在桥上感受着来自江面的风,舒服自在。   转身继续走着,她好像突然看到了几道身影在人群中寻觅着什么,拿着画像找人。祁瑶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该不会是祁老爹派人来抓她回去吧。   这可不行,她转身赶紧溜走。   祁瑶边走边回头,挤进了人群多的地方,尽量把自己缩小。她躲在墙后,拍着胸脯;“惨了惨了,我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啊,万一不是抓我的呢?”   她继续伸长脖子去张望,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看也没看推开那人;“别闹,我烦着呢!”   “祁大小姐有什么烦心事可以跟我说说。”   声音熟悉,她回头一看,就被站在自己身后双手抱剑的白霖给吓到了。   “你..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小姐。”祁瑶还推了他一把,发出尴尬的笑声。   白霖微微一笑;“昨夜祁大小姐从饭馆离开后,王爷就派属下今日到祁家调查,发现祁家并没有出走的侍女,而侍奉祁大小姐的侍女也还在府里,祁国公说了,唯一离家出走的,那只能是祁大小姐您了。”   祁瑶下巴都掉地上了,这特么识破得也太快了吧?不是,电视剧明明不是这么演的啊。   “那个...白大哥,你能不能不要把见到我的事说出去啊。”祁瑶一脸委屈。   白霖摇摇头,一字一句道;“已经晚了。”   啥?祁瑶还没回过神来,几个侍卫就已经围堵了她的去路。 卷一 第7章 大婚已定   院子中,祁国公悠哉地坐在椅子上喝茶,一旁的侍女下人也都侯在边上,看着跪在院子中将满满一水盆高举过头顶的祁瑶。   祁瑶跪了一会儿,手臂都在发抖,一偷懒把水盆放在头顶被发现,站在一旁的老侍女就用鞭子抽打在她身旁,吓得她赶紧又托举起来。   这新花样的惩罚,还真是令她心惊胆战啊。   “臭丫头,我若再不治你,你可就上天了。”祁国公喝着茶,冷哼道。   祁瑶咬着牙,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老爹,我没有翅膀,上不了天,您就不要再让我顶水盆了,宝宝手累。”   “手累?爹我还没让你顶那锅中滚烫的开水呢,要不要试一试?”   “不不不,就顶这个。”祁瑶可不想顶那烫开水,一泼下来她得脱一层皮,果然不是亲生的。   祁国公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背着手一副审问犯人的模样;“说吧,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   “没有啊,我在外面就吃吃喝喝,啥也没干。”祁瑶咬牙回答,她的手要断了。   “吃吃喝喝?吃吃喝喝你就把权王爷给得罪了?”   一说到这个,祁瑶放下水盆扑过来抱大腿,说;“老爹啊,是你女儿被他欺负啊!”   “怎么个欺负法?”祁国公倒想听听。   祁瑶流露出一阵凄凉的模样,回答;“老爹,你可不知道第一次见到王爷,他拿剑驾到我脖子上就算了,还把我扔下马车,又不给我包袱,我身无分文,没法回来,还被人给卖到了青楼,差点就逃不出来了,就是因为碰到他,你女儿我才那么的惨啊!”   哼,萧权啊萧权,她就不信他所干的好事,她祁老爹还会同意把自己女儿嫁给他。   “那是你咎由自取。”等了半天,却换来祁国公这么偏向外人的话。祁国公甩着袖子黑着脸走回座位;“你那晚若不逃走,会遇到这种事吗?你能从青楼逃出来,是因为权王爷刚好在那,你不感谢他就算了,还在这里说一些大逆不道的话。”   “不是,老爹,我在青楼遇见他说明他有逛青楼的习惯啊,你怎么总偏袒他啊。”祁瑶不服气,就算她不是亲生的,可他真正的女儿祁大小姐是亲生的吧,那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真祁瑶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潇洒呢。   “你以为爹不了解权王爷么?”祁国公重重放下杯子,说;“权王爷若真能被女色所左右,那么这些年来他府上妻妾成群,还用得着太后赐婚么?况且,逛青楼的男子很正常,你这样诋毁王爷,就是大逆不道!”   祁瑶心累,她真不想再说话了。   “谁让你起来的,给我跪回去继续顶。”被祁国公这么一吼,祁瑶赶紧跪回地上,悲催地顶水盆。   嬉延宫。   “哐啷!”殿内传来杯子破碎的声音,一个穿着锦衣华袍满头珠饰的女子再听宫女带来的消息后,愣在原地。她是震惊,亦是难以置信;“你说什么,太后....太后给萧权指婚?”   “娘娘,这千真万确,宫里的都在传说太后召权王爷回来,就是为了给王爷指婚啊。”那宫女跪在地上,颤抖回答。   “不,不可能,萧权不可能会答应的,他连看那些女人都不屑得看一眼,怎么可能会答应呢。”公议云盈带着颤抖的哭声低吼,她不相信这是真的,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对别的女人感兴趣。   公议云盈又小心翼翼的问,她希望,不是她所想的那样;“他一定没有答应,是不是?”   那宫女不敢回答,她怕说错一句话,自己就会丢了性命。   “权王爷自然是答应了。”   只见一个面相阴森的太监从殿外走来,宫女都行礼;“李公公。”   “是你啊。”公议云盈冰冷的看着他。   李常祯冷哼一声,让下人们出去后,笑意叵测着;“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奴才知道娘娘您深爱着权王爷,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权王爷的眼里可曾有娘娘您啊?”   “你给本宫闭嘴!”被戳到了痛处,公议云盈的心犹如在滴血。是啊,从进宫当伴读侍女那一刻开始,她就对萧权一见倾心,从此再也无法自拔。哪怕跟他说话,他一个回应,都能令她开心半日。   她本以为自己的坚持能够换来他多看一眼,哪怕是一眼,可他从来不被任何女子所撼动。他是那样的高高在上,只能远远观望,无法触碰。   她得不到,无所谓,因为他不屑天下任何女子,她本以为这样可以满足,却不曾想,他居然会答应太后这门婚事。   他就要娶别的女人,一想到这,她就不甘心。李常祯自是看得出来;“奴才就不明白了,娘娘您现在已经是高高在上的云贵妃,要什么有什么,可还有什么不满的?”   “得不到所爱的人的心,我成为一个我不爱的男人的妃子,哪怕是贵妃皇后,又有何用?”公议云盈宁可不要当这个贵妃。   “那娘娘您想怎么做?”李常祯抬起眸子,冷笑。公议云盈鼻息冷哼;“我要所有接近萧权的女人,永远消失。”   “阿嚏!”   坐在长廊上郁闷地拔树叶的祁瑶狠狠打了个喷嚏,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说她,说得她心里直发寒意。   “祁瑶啊祁瑶,你可是把我这个假祁瑶给害惨了。”祁瑶叹气着,她是躲得了菩萨躲不了庙,但愿哪天真祁瑶回来了不要把她给杀了就好。   “老婆婆,你说我要是嫁过去了,会不会被虐得很惨?”她抬起头看着坐在她身旁的老太太,这老太太算是祁国公府里的熟鬼了,她已经不害怕了。   老太太笑着摇摇头,嘴里张合着凑到她身旁说话。   “什么,你说我会很幸福?”祁瑶听后差点没笑掉大牙。她摇头直言道;“老婆婆你根本就不知道他有多能折磨人,他可是放话了,如果我吓到他他会一剑削死我的。”   老婆婆笑得不亦乐乎,不仅夸她长得漂亮,说肯定能让那个男人心动,又说什么这是她的命运,祁瑶听后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老婆婆您真逗,我哪长得好看,的确,是他长得好看,我在现代啊就想找这么个高大又帅气的男朋友,可惜没找着,他们都怕我。”   祁瑶坐在长廊里对着空气有说有笑,让路过的下人都忧心忡忡。   “小姐的老毛病又犯了。”   “哎,到底是咱们小姐倒霉还是权王爷倒霉,这一看便知啊。”   “......”   站在暗处看着的白霖疑惑地挠着后脑勺,的确啊,这大小姐那天分明就是再说她自己,莫非她真能看见什么?   他猛然甩掉想法,这一定是她故意装出来的。   祁瑶还想再多跟老婆婆说话,突然白霖就出现了。白霖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自己,说;“你这对着空气说话也能瞎掰半天啊?”   “什么空气,我再跟一个老婆婆说话。”祁瑶笑了笑。   “老婆婆,在哪?”   祁瑶的眼神就落在她身旁;“这位,你看不到的。”   老婆婆凑到祁瑶身边说了什么,祁瑶笑得合不拢嘴;“哈哈,白霖,老婆婆说如果你这么想看到她,她不介意今晚去陪你聊天。”   “去,胡说八道。”白霖明显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就不明白了,王爷为什么要答应娶她这么个恐怖的女人。   过了好一会儿,白霖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的好奇心,又道;“那个...你真的能够看见那些?”   “我祁瑶像是说谎骗人的吗?”祁瑶淡定的回答,毕竟这关系到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的名声。   “那....你看到过楚寒妃吗?”白霖小心翼翼地问着,面色谨慎。祁瑶蹙着眉,回答;“我要见过才知道,楚寒妃是谁?”   “王爷的生母。”白霖说完,他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刻转移话题;“那个,这件事你不要提起了,王爷不喜欢,对了,这三天我会一直在府里盯着你,王爷说了大婚之前你要是敢逃婚,就治你九族之罪。”   祁瑶抱臂而坐,问;“你那王爷就那么想娶我?”   白霖差点没被口水噎死;“你可想得美,王爷娶你那是迫不得已,况且王爷看上的是祁国公这半壁江山的霸业,你就是幸运点,是祁国公的千金。”   他说完,边走边念叨;“还真当自己有多吸引人似得,我都替王爷感到不值。”   祁瑶气得差点没冲上去打他,他真当她想嫁似得。说得那么不屑,有本事别娶! 卷一 第8章 这点胆量当的影密卫?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当!   当丑时的第一更响起,地面就呼呼刮来一阵诡异的风。祁国公府院子内的灯笼摇晃着,明明没有风,树叶却沙沙作响。在房间熟睡的白霖自然是因为一点风吹草动被惊醒,再想到今天祁瑶说的那些话,他是再也没有睡意。   “遇佛斩佛,遇鬼杀鬼,王爷都不怕,我会怕么?”白霖坐起身拿起佩剑,坐在床边警惕着门外的动静。   突然,一道影子从窗前一晃而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又更是记起了今天祁瑶说的那句话,那个老婆婆不介意来陪自己聊天...   他就不信着真有这种邪门的东西,他拿着佩剑走了出去。偌大的院子空无一人,只有一片诡异的寂静。不知从哪儿传来的一阵诡异笑声,他一转头,就被突然关上的房门给吓到了。   他拔剑对持着;“有本事就出来现身。”   他走到院子里,感觉到有一道白影从身后闪过,他一转身却又什么都没有。白霖拿着剑的手浸着冷汗,忽然背脊一阵阴凉,他转过身一看,不远处站着一抹白影。   凌乱的长发随风吹摆,白色的衣裙更是肆意而飘,白霖紧张得盯着她,持着剑慢慢靠近;“你...你你你究竟是何人?”   白衣女子没有说话,她的脑袋突然扭动,长发飞起的那一刻,露出了一张惨白的脸。   白霖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祁瑶把假发拿了下来,走到他身旁蹲下身拍着他的脸;“喂,臭小子,你真被吓晕啦?”   奈何白霖是真被吓晕了,没有任何动静。她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臭小子胆子这么小,就他这点胆量,居然会是萧权身边的影密卫?是假的吧!   第二天,小厮就匆匆来报,说白霖身体不舒服,一大早的就回了京都。   这祁国公听闻也是心生奇怪,他昨个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不舒服了?坐在一旁的祁瑶忍俊不禁,那是被她给吓的。   “瑶儿,是不是你又干了什么好事?”祁国公瞥了一眼祁瑶,这丫头刚才再偷笑。祁瑶面容坦然,像毫不知情;“我能做什么?就是昨天跟他讲了个鬼故事,他自己晚上做噩梦,关我啥事。”   “你...这种吓人的故事你也好意思说出来?”祁国公差点没被祁瑶给气死。祁瑶满脸的无辜;“老爹,他自己胆子小,再加上坊间又传闻我有什么夜游症之类的,他害怕我哟有什么办法。”   祁国公不说话了,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啊,能嫁出去就不错了,不要再挑三拣四的了。再这样下去,谁敢娶你。”   祁瑶起身来到祁国公身旁给他揉揉肩,捶捶背,殷勤道;“老爹,他这么回去肯定会在王爷面前说我的不是,王爷没准真的不敢娶了,不过没关系,女儿我还是想孝敬爹一阵子。”   “臭丫头,你若是个男儿那还好,可你是女儿家,女儿家迟早要嫁人的。”   “我可以不嫁啊,谁说女子不能做生意?再说了春秋秦国的寡妇巴清就是一女商人啊,她一个女子还不是成了女首富?”   “你会算账吗?”祁国公的一句话彻底把祁瑶给堵得说不出话来了,他亲闺女莫非跟自己一样数学也不及格?   祁国公见她说不出话来,得意道;“你连看账本都不会,还想做女商人,女首富呢?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若是把祁家的家业给你管理,迟早有一天赔死了都不知道。”   “老爹,你这句话真打击到我了,要不你把我这个祁瑶也重新打回娘胎里改造改造呗,没准出来的时候我能变聪明一点。”祁瑶说完,还挑着眉。   接着,院子里传来祁瑶的惨叫。   “啊!谋杀了,老爹我错啦!”   “臭丫头,看老子我今天不打死你,让你重新投胎成了!”   权王府。   白霖住在祁家一晚上就被吓跑回来的事被府上的人知道后,所有人都开始担心起来。毕竟坊间流传的确实不假,这个祁大小姐果然不是正常的大小姐。   “咱们王爷怎么会娶那个祁小姐呢,她这一来,恐怕府上的日子以后就不太平咯。”一个抬着花盆的十六岁年轻小伙不满抱怨着。话刚落,他的脑袋就被老管家狠狠拍了一下;“臭小子,瞎说什么呢。”   “陈管家,我只是抱怨一下...”   “住口,未来王妃的事岂能是咱们这些下人能议论的,小心被王爷听着,你的小命可就不保。”陈管家瞪了他一眼,都多大了还没规没矩的。   那少年撇着嘴回答;“我只是实话实说,这京都城谁不知道祁大小姐的事...”   陈管家气得还想抬起手打他,谁知,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身影。陈管家面色一惊,赶紧命人忙活去,朝着萧权走去请罪;“王爷,您回来了,是小的管理不当,才让这些下人胡说八道。”   萧权只是淡淡地扫了地上的人一眼,说;“无碍,本王不怪你们,只是今后本王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题。”   陈管家冷汗直冒,方才从王爷的语气里就已经听出,王爷是在警告自己了。   萧权一回到书房,便有人前来通报;“王爷,楚将军来了。”   “让他进来。”   楚风轩大步地走进了屋,行礼后,这才开口问道;“王爷,您真要娶那位祁小姐?”   萧权蹙着眉,冷眸一抬;“怎么,本王娶她你们都有意见?”   “不敢,但是听闻道上的传闻不是很好,所以....”楚风轩还没说完,萧权便淡淡接话;“坊间上的传闻虽说不一定是假,但既然本王没有亲眼所见,本王自然不会信。”   “属...属下亲眼所见。”进门的白霖脸色苍白,看得楚风轩都觉得他病得很重。于是开口;“白霖,你这是怎么了?”   “王爷,这祁大小姐真娶不得,昨晚我看到了,祁府有女鬼啊。”白霖刚说完,萧权手上的册子就重重放下。楚风轩被吓得愣呼,这是什么情况?   “倘若世间真有鬼怪,为何本王却见不到?”萧权寒冷的眸子直摄白霖,但也不是要责怪他胡说的意思。   白霖不想再提起昨晚的事,他差点儿连命都没了。楚风轩支着下巴说;“我也认为,王爷说的话没错,如果真有鬼神之说,我确实也没见过。”   “可我见了啊!”白霖指着自己的那双如熊猫似得黑眼圈,他亲眼所见啊。   “你亲眼看见的就是真的鬼么?”萧权淡然问话。白霖一怔,难道昨晚他看见的不是鬼?   萧权倒知道什么原因了,继续道;“你的弱点在饭馆那天就已经暴露,你连自己所看见的都不敢去面对面试一试,那么你就只能被真相蒙蔽双眼。”   白霖恍然大悟,气不打一处来;“原来是那个祁大小姐搞的鬼,她...她居然扮鬼吓我。”   “噗,这世间,也就只有你怕鬼,不吓你吓谁呢?再说了,做人心胸坦荡,问心无愧,既然堂堂正正,还怕那些歪魔邪道?”楚风轩忍不住一笑,振振有词的说道。   楚风轩见连白霖都被人吓成这样,更是特别好奇这祁大小姐究竟是长什么模样了。   白霖知道是祁瑶装神弄鬼后,又有了骨气,明日去西郊城,他一定找祁瑶算账去了。   楚风轩与萧权走在院子里,他还是挺担心,这白霖虽然武功高强,但是很容易在一件事上吃亏。   “王爷,你就这么放心派白霖过去,就不怕他再吃亏?”   萧权淡淡撅嘴角,说;“那是一个磨炼他的机会。”   “那王爷你呢?”他娶那个女人,就不怕吃亏?萧权停下脚步,侧过脸平静的回答;“那个女人若能让本王吃亏,就说明她还有点本事。”   楚风轩看着他惊讶了一会儿;“过去的你可不是这样,咱们才回京多久,你居然肯跟我谈起一个女人的事?”   “比起那些轻易服软的女人,本王倒是觉得会反抗的羔羊更有趣。”萧权背过身去离开。 卷一 第9章 深夜来客   婚期将至,祁府上下都忙着张罗她出嫁的嫁妆。当然,宫里一大早就送来了出嫁当天的嫁装与首饰,据说是皇太后她老人家专门找人定制的,别说婚服有多华贵厚重了,光是那凤霞金冠,估计顶上那么一天,她的脖子都能断掉。   而权王府送来的聘礼更是堆不下大堂,下人们搬到手疼。   关于摄政王与祁大小姐明日大婚的事情也是传得满城风雨,同时也让不少名门闺秀哭晕在厕所,总之祁瑶是一下子就火了,火到关于她的那些“奇闻”都能被百姓用来聊上一天。   祁瑶走在长廊中,她今日穿着一条绿色襦裙,外罩浅青色烟罗纱,以流云簪束发。不需要过多繁重的头饰与装扮,也能令人印象深刻。   “大小姐。”路过的侍女行礼后便匆匆离开,生怕被她吃了似得。   祁瑶来到大堂,看到一群下人从大堂里搬出的一排排箱子,神情略显惊讶。   她看到管家从大堂走出,忙上去问;“管家,我老爹呢?”   “小姐,老爷他一早就出去了。”管家和蔼的回答。祁瑶可纳闷了,她本想还找祁国公再商量商量的。见祁瑶表情苦闷,管家便询问;“小姐,您找老爷有事吗?”   “没事了。”祁瑶失落说着,转身离开。她焦躁地走回沁院,脑海里都是想着日后的打算。谁知白霖那厮突然就跳了出来,把她吓了一跳。   明明昨天早上是病恹恹的扶墙离开,怎么今天看他就特别有活力,居然还有胆子来吓唬自己。   祁瑶扫了他一眼;“你还敢来啊?”   白霖嘁的声,抱臂质问;“那天晚上你是扮鬼吓我的,对不对?”   祁瑶瞅了他一眼,见他眼神笃定,看来这家伙不算太笨。   祁瑶挑眉笑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特别深有感触,像不像?”   “你也就只能吓唬我,有本事你去吓唬王爷啊。”白霖不甘心,他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她知道自己怕鬼的事,凭什么因为他怕鬼就欺负他呢,自己王爷为什么非要派他来干这种不讨好的苦差事。   祁瑶嘴角扯了扯,去吓唬那个男人,她是嫌自己命不够长吧。祁瑶继续往前走,又道;“你今天还要继续盯着我吗?”   “你以为我想啊,是王爷非要派我来的,还让我带来了聘礼。”白霖跟在她身后,回答。祁瑶这才明白原来大堂那些就是聘礼啊,也够丰厚的。   她忽然停下脚步,好奇地回头问;“你们王爷长这么好看,爱慕他的女子一定很多吧?”   “那是自然,只不过王爷瞧不上。”白霖为自己的主子受欢迎而感到自豪。   “那我是不是该感到庆幸?”祁瑶眯着眼儿,笑道。   “那是必须的,天底下想要成为摄政王妃的女人可多着了,王爷肯娶你,是你的福气。”白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是在嫌弃她。   祁瑶点点头,又继续问;“我说假如,假如王妃得是犯了什么错,才会被赶出王府,或许说被休掉呢?”   白霖没多想,就思考着她的话,回答;“除非是犯了大忌,那就是与人通奸行苟且之事,或者对皇家大不敬,有损王爷威名。”   偷情的事就算了,在古代偷情者是要浸猪笼的,对皇家不敬?万一被砍头怎么办?不行,不能冒险;“难道就没有简单点的吗?比如说做了王爷最讨厌的事,或者是触碰他的底限啥的。”   “有。”   “是什么?”祁瑶仿佛看到了希望。白霖皱着眉头,回答;“王爷不喜欢别人提起....你问这些做什么?”   反应过来后的白霖疑惑的看着她,祁瑶赶紧违心的回答;“我这不是再担心吗?我要是做错了什么被休了咋办?”   “王爷不喜欢别人提起关于他母亲楚寒妃的事。”   楚寒妃,哦对了,那天白霖问她见没见过的鬼,原来是萧权的母亲。   祁瑶笑着答应;“知道了知道了,绝对不问。”才怪。   “半年前有个下人议论楚寒妃的事,最后被王爷给杀了。”白霖又补充道。祁瑶本来走路带风,被这么一句话给吓得差点儿崴脚。她黑着脸转过身瞪着白霖,这臭小子为什么要说出这句话!   “祁小姐,你没事吧?”白霖见她脸色一青一白的给憋着,问道。   “没事,我想静静。”祁瑶伸出手阻止他再跟过来,头顶阴云地走开了。   白霖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越来越不能理解这个恐怖的女人除了是祁国公的千金以外,好像就没啥好了。缺点嘛,他都一一记住了,脾气大,会吓人,而且还没点大小姐的形象。   本以为她只是普通的女子,却不曾想她居然是祁国公的千金。难以想象,这个女人会是今后的摄政王妃。   出于对这个未来女主人的好奇,白霖一整天都在暗中观察。果然像坊间所流传的那般,这个祁小姐在府中都喜欢独来独往。   没事总做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事,比如拔树叶,蹲在水池里摸鱼,坐在亭子里看着远处发愣。   下午吃完侍女送来的膳食后,便自己在园子里瞎晃荡,还偶尔东张西望,有时候会突然的被什么吓一跳似得,又对着空气说话。   白霖开始为自己的王爷有所担忧。   夜深。   因为明日就是大婚,沁院更是安排了人手巡视,生怕婚期前出个意外。白霖更是不能睡觉,带着一群侍卫来回守着。   屋里的烛光亮着,祁瑶双手枕着脑袋躺在床上睡不着,眼看明天就要出嫁了,她现在没找着玉佩,逃也逃不了,难道真是要她代替真祁瑶嫁了?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一想到如果自己假祁小姐的身份暴露后,到时候她可是欺君之罪,嫁过去就是送人头啊。   祁瑶捂着脑袋慌忙坐起身;“不行不行,太可怕了,求放过!”   一只大手很突然地落在她肩上,祁瑶怔住,回头看到那张俊美的脸时,吓得从床头滚到了床尾,抱起被子惶恐的盯着萧权。   “你..你是怎么进来的,不对,你是怎么过来的。”他不是在京都吗?大半夜的居然会出现在西郊城祁府?   “本王就是想过来看看祁小姐到了晚上究竟有多可怕,可以把本王的影密卫吓晕。”他背着手走到一旁,环视了一眼这闺阁。祁国公虽说是晋州第一首富,但祁府内布置简雅大方,不像是一些暴发户为拼命伪装自己弄得尽是奢侈。   “可你一个大男人大半夜闯女孩子的房间,传出去你不要面子,我不要面子的啊?”他也太随意了吧,还好她没有裸睡的习惯。   “只要本王下令,谁敢说呢?”   “那也不行。”   她不想看到他,反正就是特别不想看到。萧权看她很是提防自己的样子,只是眉头微微一皱,天底下的女人巴不得贴上自己,倒是她还嫌弃起来了。   不过,他娶她并不是因为对她有什么想法,除了祁国公的家业,他更好奇她是不是就像坊间所传闻的那样。   “明日就是大婚,本王可不希望有任何差池。”   “你就不害怕?”   萧权欲要开门出去,身后却传来她的声音。他侧身看着她,冷眸眯起;“本王为何害怕?”   祁瑶愣了愣,在现代她只要说她是做灵媒工作的,来相亲的人脸色就变了,更不要说留什么联系方式,变成祁大小姐也不例外。   “我可是真的能够看见鬼的,王爷你得三思三思再三思啊。”   “本王不介意你找它们来跟本王商量,正好本王也想见见。”萧权薄唇轻撅,说着便出了门。   祁瑶石化在床上,他是不是疯了?   从沁院走出来的萧权让巡视的侍卫都惊呆了。他扫了一眼侍卫,语气冰冷道;“好好守着,若有一点差池,唯你们试问。”   “是。”   为了不惊扰到人,萧权从王府侧门离开。而站在马车前的东离鉴则露出了一抹玩味的邪笑;“途径祁府还能遇到这种新鲜事,真是有趣,不过,车里的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处置?”   只见马车里被绑着的黑衣人口捂着布,一脸惊恐。萧权冷冷瞥着他,如果不是正巧路过遇见,恐怕刚才进祁瑶房间的不是他,而是这些人了。   白霖从屋檐上飞跃落地来到他们俩面前;“禀王爷,属下无能,另一个黑衣人抓到后,服毒自尽了。”   “无妨,那就留着车里头的这个。”   白霖走上车搜黑衣人的身,果然搜出了毒药还有一袋沉甸甸的银子,一看就是有人雇凶刺杀祁瑶。   东离鉴将折扇一开,似笑非笑;“看来是有人想要你成不了亲了。”   “王爷,这是宫里的银子。”白霖从银子下方看到了宫印,这些银子是出自宫里的。   萧权目光冰冷,他得好好调查调查一番了。 卷一 第10章 大婚   今日的婚典可畏是隆重举行着,京都十里长街开外都聚满了人,就连酒楼茶馆也都是意料中的满座,人声鼎沸。   游走在街头的舞龙舞狮更是在为这次的婚典祈福做法,鞭炮声铜锣声响彻大街小巷。庞大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地走进了京都城,前后有官兵把守着,排场令人咋舌。   “这祁小姐的事全京城都知道,王爷娶这么个女子回去,就不怕晚上做噩梦吗?”   “你懂什么,人家好歹也是祁国公的千金,娶了这祁小姐就等于接手这祁家霸业了,这身份也是值了。”   “......”   看热闹的人群都忍不住热议着,所有人似乎都不看好这一场盛大的婚典。而坐在酒楼上的东离鉴半倚在窗台前,品着美酒享受着这喜庆的气氛,嘴角边浮起了放荡不羁的笑。   坐在花轿里掀开红盖头的齐瑶听到了人群中所议论的事后,就特不满意。什么叫萧权会做噩梦,该做噩梦的人是她!   她呼了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谁知就被坐在身旁的三位来凑热闹的老阿婆给吓了一跳。那三位老阿婆一脸惨白笑嘻嘻着,画风诡异得有点滑稽。   “这花轿怎么变沉了。”   不一会儿,抬轿的人飘来了这么一句话。   祁瑶捂着脸,她的婚礼还真是够“与众不同”哈。   迎亲队伍来到了王府门外,一度冷清的摄政王府也因为婚典而热闹起来,张灯结彩的挂着大红灯笼与喜贴,出席婚典的都是达官贵人与名门望族,就连皇太后她老人家都亲临主持大婚。   落轿后,八个抬轿的人都累得够呛,看着新娘子从轿子上下来,也就这么一个苗条的姑娘,怎么就这么沉呢?   “新娘子到!”   随着红娘的一声高喊,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落在了祁瑶身上。鞭炮声在府外响起后,红娘搀扶着她在众人的目光下,缓缓走来。   祁瑶一身绯红色的嫁衣如绽放的花瓣般迤地。头顶珠霞流苏发冠,如面纱般轻薄的盖头垂下,隐隐约约能够看到盖头内的精致容颜。而新郎官萧权更是玉树临风,衣着锦缎红袍,头束鎏金发冠,俊美容貌无可挑剔。   皇太后满意的看着走来的二人,乐得合不拢嘴。祁瑶因为太紧张,身上那厚重的婚袍与头顶沉甸甸的发饰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走到阶梯前,祁瑶就停住了。她忽然提起厚重的裙子,一步一步地走上去。见她摇摇欲坠,红娘赶紧撑着她。   “穿着五斤重的衣服,再顶着两斤重的头饰,估计拜完堂老娘的骨头就散架了。”祁瑶不满嘀咕着,忽然一只手伸到她面前,祁瑶抬起眸一看,这个萧权居然会这么好心拉自己一把?   祁瑶僵硬地伸出手放在他手心里,太后看着这一幕也是顿感欣慰。   来到太后面前,随着喜娘在一旁的高喊,两人也算是拜完天地了。   酒宴还是继续进行着,桌上满是山珍海味与葡萄美酒,不少官家又能趁着今天大喜之日攀附关系,也算是美事一桩。   祁瑶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回院子,因为看不清脚下的路,她伸出手就要把红盖头掀起,可就在手触碰到红盖头那一刻,就被侍女制止了。   “王妃万万不可,红盖头是要由王爷掀起的,否则是不吉利的。”那个侍女说道。   “没事吧,这里就我跟你,没人看到。”她说完又想掀起,但手被那侍女死死按着;“王妃不可以啊,再忍忍吧,很快就要到王爷的院子了。”   侍女将祁瑶带进了房间后,说;“王妃就在这里等王爷吧,奴婢先下去了。”   祁瑶挥手让她下去,等门一关,她便将麻烦的盖头给掀了下来。   房间内被喜庆的红色渲染,一道绘着桃花源的屏风后,是精致的书架与文房四宝。雕花木窗外是一处别致的园林,别具一格。   陈列着古玩的架子后便是卧室,床榻为沉香木,枕被为金丝绸,整个房间以冷沉色为主,看得很是舒适。   “我的天啊,结个婚差点要了我半条命。”她揉着僵硬的脖子,想活动一下筋骨,谁知没站在脚跟,头重脚轻地就往后载到了床上。   “啊呀!”   “王妃,您没事吧?”门外的侍女推门进来,便看到躺床上的祁瑶生无可恋的盯着房梁。   “我没事,我就想躺躺。”祁瑶摆摆手,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觉得这样躺着真舒服。   她闭上眼眯了小会儿,等她再次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下来。祁瑶吓得坐起身,她居然在萧权的房间睡得这么死,也太不长点心了。   不过,他好像没有回来。   “王爷。”   门外忽然有了动静,她匆忙拿起红盖头盖上。房门被推开,祁瑶紧张地攥紧衣袖,为什么他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萧权走进了房间,祁瑶的心扑通直跳,这可怎么办,她难不成今晚就要跟这个男人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   “盖头就不用本王亲自拿下来了吧。”萧权走过她身旁,淡淡道。祁瑶将红盖头掀起,笑道;“不用麻烦不用麻烦,我早就想掀下来了。”   祁瑶站起身让位,做了个请的手势;“王爷,您请坐。”   萧权走到床边坐下,祁瑶又赶紧去给他倒了一杯酒,恭恭敬敬地递到他面前;“王爷,来,喝酒。”   这种无事献殷勤的心思,萧权自是看得出,只是不知道她要打什么主意。   萧权接过酒杯,语气清淡;“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祁瑶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问;“那个...我如果说实话,你会不会砍我脑袋?”   “说。”   祁瑶深呼吸着,死就死吧,她豁出去了;“我实话实说吧,我其实并不是真正的祁瑶,我也不是那个祁府大小姐。我是从一个很远的地方来了,谁知碰巧就跟祁府大小姐祁瑶同名同姓,还长得相似,所以是祁国公把我错认成了祁大小姐带回府里的。”   萧权眼眸一沉,目光如炬的盯着她。他该不会是以为自己瞎编故事糊弄他,所以恼怒了吧?这可把祁瑶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么?”许久,他浅浅的开口道。   “会是欺君之罪吗?”祁瑶打了个寒颤。   “若你跟旁人说你这个祁小姐身份是假的,这可不是欺君之罪这么简单。太后赐婚岂容儿戏,到时随便定一个罪,都会诛连九族。”萧权语气淡然,然而吐出的每个字都足以让祁瑶颤抖。   诛连九族,那她岂不是要害死祁家所有人包括那些无辜的远房亲戚?   “没...没这么严重吧。”她咬着手指甲,皱着眉,楚楚可怜道;“可我不说也是死路一条啊,哪天真的祁瑶回来,我不是真祁瑶的事,也会暴露。”   “本王不管你是真的还是假的。”萧权站起身朝她走来。祁瑶退后了两步,便见他凑过身冷冷道;“既然你现在是王妃,那就做好本王的王妃,本王不希望再听到这些话。”   他说罢,从她身边走过,又淡淡道;“明日随本王进宫给太后请安,王妃好好歇息。”   萧权离开后,祁瑶整条腿都是软的。她扶着床坐下,拍着胸口;“我的天,这跟我预料的危险不大一样啊。   她还以为只是砍她脑袋,没想到居然会让整个祁家受牵连。   祁瑶往后倒去仰躺在床,感觉她的人生都灰暗了。好像一切都从遇到那个萧权开始,这男人一定是她的克星!看来她也只能暂且先借用摄政王妃的身份了,但她不会放弃寻找玉佩的下落,因为她是必须要离开的。   她犯困的闭着眼正要睡觉,可当她觉得房间忽然变得阴冷时,睁开眼一看,就看到坐在床尾的小鬼正阴森森的盯着自己。   “为什么我的新婚之夜要跟一只臭小鬼度过啊!”   房间里传来某女崩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