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穿越 杨小葳落水前脑海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落水后,眼前白光一闪,空灵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杨小葳脑中响起,“姑娘,九月九日九宫之中,七星帝归位,阴阳艮兑,方可转世轮回。” “……”杨小葳,“说人话!” “找到有七颗痣的人助他问鼎天下~” 神马玩意儿! 杨小葳手脚并用,使劲一蹬,从水里冒出了头,还来不及整顿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天色昏暗,只一轮皎洁明月挂在天际让他能看清四周的情况,这河面宽敞,比护城河还宽了两倍。下游一个滩涂那里还有一片芦苇荡,在寒风中有规律的摇摆着。 一个凫水的功夫,难道就从护城河里漂出来了?还是……她遇到了烂大街的穿!越! 寒气四溢,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她僵硬的转过身。 一把闪着寒光的黑金凤嘴刀赫然顶在鼻端! 岸边还有三个穿着古装的男人和三匹马。 穿越!妥妥的! 为首的男子正站在浅水边一件件的脱着外袍,现下只剩一条亵裤,露出了两条人鱼线,杨小葳艰难的吞了口口水。 那精壮的蜜色上身肌理分明,隐约可见整齐美观的腹肌,他身形高大,和T台上的模特一样有着宽肩窄臀和修长有力的大腿。 要不是天这么冷,她一定会流鼻血的,毕竟以她二十七年的生活经验,还从未见过如此活色生香的现场直播啊! 他的剑眉紧蹙,好看的丹凤眼正灼灼的盯住她,秀挺的鼻梁在月光的照射下竟反射着清冷的光晕,紧抿的薄唇说明他处在焦虑之中,正在抑制什么。 感受到了对方强烈的视线,杨小葳老脸一红。 后面拿刀的男人凑到他跟前请示着:“爷?” “中道,除了本王的眼障。”淡然的语气中透露的不是对一条生命的慈悲,而是一种没必要的风轻云淡。 眼中的杀意让杨小葳心中一顿,趁安中道举刀的功夫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又刷拉一声从云良脚边冒了出来。 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慌乱的哭喊着:“大爷饶命啊!大爷!我可是良民啊!我是不小心被人推下来的啊!咱们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您就饶了我吧!” 杨小葳说话的时候一双小手不老实的乱抓,结果就这么把云良的亵裤扯掉了! 杨小葳汗,貌似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啊! 看着已经石化的当事人,杨小葳特别好心的将亵裤用力向上一拉! “嗯!”云良闷哼一声。 杨小葳默,貌似勒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啊! 看这轮廓,还真是波澜壮阔啊! 咳咳,杨小葳有点不好意思。 “嘿嘿,不好意思啊,手劲有点大。”杨小葳尴尬的笑着,举起手就要给他揉揉。 安中道见状,怒吼一声举刀就要杀过来,那样子似要把他拆了才解气。 杨小葳吓了一跳,立刻起身扒住他。 云良根本没想到她会像狗皮膏药一样缠上他,健康有力的身躯僵直的站着,任他撒野。 “不管什么时候草菅人命都是不对的!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啦!我可是活生生的人啊!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阿猫阿狗!杀了我,你们都要偿命的!” 杨小葳一边喊着,一边闭着眼睛往上爬,安中道投鼠忌器,不敢轻易下手。 封建社会就是落后啊! “嗯!”云良又是一声痛哼。 杨小葳睁开眼睛,在看到云良肩上那半截箭杆子的时候,惊呼一声,“你受伤了!” 他睨了她一眼,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拽她下来。 自从那年之后,他便不喜人近身。 杨小葳见状更是把手脚都缠到他腰身上,惊慌的喊着:“大爷,你别杀我啊!这伤我会治!你要是杀了我,你也活不过今晚!不信你就试试,反正我贱命一条,临上路还有人作伴我也不亏,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美男子!” “爷,赶紧解决了他,你的伤耽误不得。”后面须发花白,面带焦急的宋士铭凑过来急急的说道。 “死老头!你怎么没有一点医者仁心医者父母心!他的命是命,我的就不是了吗!你枉为人医!看你这人面兽心的样子,莫不是兽医吧!” 他自顾自的喊着,不注意便被云良一把扯掉,像扔垃圾一样扔到了岸上。 杨小葳被摔了个四仰八叉,揉着屁股刚要起身同他理论,就在此时,凌厉的刀锋劈开了凝滞的空气立刻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杨小葳讪讪的笑了两下,索性躺在地上装死。 云良慢慢的将身体浸入寒冷的江水之中,微微侧头就看到了杨小葳抖的像筛糠一样、隐隐泛青的小腿,破烂的衣服已经冻成冰凌,看起来并未构成什么威胁。 宋士铭拿着纱布和伤药,按了按云良的肩膀,说道:“爷,奴才这就给你拔箭,可能会很痛,你且忍着点。” “不能拔!”他的手刚碰到箭杆,杨小葳便大声阻止,“你这样贸贸然的拔箭,一不小心就会血崩,若是造成二次创伤,会加重内外出血。更何况,这箭矢都是金属,后期不好好处理的话,伤口发炎会得破伤风,到时候可就呜呼哀哉了!” 三人具是一怔,无从考究她话中的可信度,但是却不敢冒险。 云良回头,深邃如井的眸子看了她一眼,五官覆上一层寒冰。 安中道晃了晃手中的黑金刀,恶狠狠的威胁道,“小子,你可别想耍什么花招,爷爷我手里的大刀可不长眼。” 杨小葳哀嚎一声,愤恨的瞪着一脚踩着他,手里还拿刀威胁他的男人。 “爷……”宋士铭小心的喊着。 “嗯?”云良从鼻子懒懒的应了一声,目光移到了远处的青山。 “老奴虽然听不懂这小子在说什么,可是……”宋士铭犹疑着没有说完,云良却是懂了。 她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听不懂还听什么。”云良冷冷的开口,还是那副淡漠的样子。 “像他这种情况,应该先封住膈腧和孔最两穴,以合谷镇痛,拔箭要稳准狠!及时以酒精消毒,若是很不幸的血崩了则要以太冲止血!至于后期的并发症则要特殊情况特殊对待,最好是用我祖传的金疮药!”杨小葳紧闭眼睛、双手护着脑袋,一口气喊完了自己的治疗方法。 云良回头,举起一只手示意安中道住手。 正文 第2章 就让爷看看你的本事 他一举手一投足尽显优雅风范,完美的如同画中人一般,黑眸似漩涡深不可测,机警的看着她。 “宋老,你觉得我这伤又该如何治?”清明无波的问着旁边的宋士铭,眸光流转之间,无形的压力逼迫着两人。 “回爷,是老奴思虑不周了,只是针灸这等技艺我后周也就几人能熟练操作,即使是他们的徒弟也都已过不惑之年,这小子又如何得知?”宋士铭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但肯定不会输给这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子。 “不瞒你说,小子我天赋异禀,三岁能诵经,七岁识百草,十岁习针灸,在我们村里也是刚刚滴!”牛皮吹破了天也有个高的顶着呢。 杨小葳眯着眼,看着那已然自惭的老头和一脸兴味的云良。 云良听后,挑眉,眉眼间风情万种,“既如此,就让爷看看你的本事。” 他淡淡的说完,身后的两个男人不淡定了。 “爷!万万不可啊!莫说这小子来历不明,万一出点什么事,末将……”安中道急急的劝解着,很不赞同他的决定。 “是啊!爷!您这千金之躯,哪里是他能放肆的地方。您可千万别被这小子糊弄了啊!”宋世铭说的戚戚然,就差也上去抱他大腿了。 “难道本王连这点识人之明都没有了吗?”他的语气森然,眉头紧蹙,脸上已是不耐。 四下一片寂静。 杨小葳只当是大家默认了,走近云良,一边察看他的伤势,一边问那老头。 “有针吗?” “老夫有几枚练手的银针,那……” “有酒吗?”杨小葳头也不抬的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问着。 “这荒郊野岭的上哪有酒!”宋士铭被一个毛头小子抢白还没反应过来,倒是安中道语带不耐的回答了他。 “火呢?总该有了吧。”他叹口气,果然不能对这些古人要求太高。 安中道恨恨的剜了他一眼,掏出火折子生了火。 杨小葳接过宋士铭的银针和小刀,在火上炙烤一下便做消毒了,转身就要将手中的银针扎下去,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停了下来。 “小子,你要是起什么坏心眼,就别怪我这把刀不长眼。”安中道说着还将手里冒着丝丝寒气的凤嘴刀晃了晃。 “嘿嘿,我哪敢啊,我就是想问问,治好的话,大爷能给多少诊金。毕竟小子我也是靠这手艺吃饭的啊。虽然你不给钱我也倾尽全力,可你要是付钱的话,你安心,小子我更会尽心尽力不是。” “十两,如何?”云良积极的回应着,不给后面两人呛声的机会。 十两?那就是五百克,银价最低算十块钱好了,那一共就是五千块啊! 想到此,杨小葳那水汪汪的大眼闪着精光! 哎呀!赚大发了!清咳一声便要施针。 “治不好,爷要你命。” 云良阖上双眼,对此并不上心。 杨小葳吓得连忙把手收回来,鼻子不自觉的皱着,紧张的看着他。 “小子,你要是不行的话吱个声,老子给你个痛快,省的你待会死的太难看!”安中道急着要解决这个形迹可疑的小子。 “我、我当然行了!我只是在想那十两银子要怎么花,你知道的,男人一有钱就变坏,我不知道我是要买宅子养老还是要买个老婆伺候我,我……” “吵死了。”云良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依旧没回头。 杨小葳努力牵起嘴角,给他们一个笑容,不让自己看起来太矬。然后正了神色,开始摸穴位。 那纤细的手指拂过他肌肉贲张的胳臂,入手的触感好的一塌糊涂,她差点就摇身一变成色狼扑上去了,幸好顾及着自己的小命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因为云良的伤口在前面,杨小葳只好贴着身子凑近他的肩膀,温热的呼吸就这么喷洒在他的肩上,早已结成冰凌的发梢碰到他暖融融的后背时立时化成了水,冰与火撞击的刹那让云良一个激灵。 他深呼一口气,微微侧头,看着正在胸前忙活的杨小葳。 她难得的严肃脸,秀眉紧蹙,专注的为他开刀,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身上穿着的红色披风被她缠裹的不成样子,衬得小脸惨白,那股认真做事从而散发出的一种人格魅力却让人移不开眼。 刷!没有打招呼就干脆利落的拔出了箭矢,泡在水里神经有些麻痹,再加上合谷镇静止痛的作用,他并没感觉多痛。 接过宋士铭递上来的伤药和纱布,利落的将伤口包扎起来,然后杨小葳又习惯性的一拍他的胸膛。 “完美!”她很骄傲啊! 毕竟这是她学医以来,第一次主刀的手术哪! 两个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旁边的人却炸毛了。 “小子,伤好了你也少动手动脚的,当心老子我废了你。”即便向他们展示了自己高超的技术,安中道依旧不信杨小葳。 杨小葳老实的点头如啄米,不敢再放肆。 哗啦!云良从水中站起来,一片阴影遮在头顶,杨小葳急忙起身,没想到因为蹲的太久,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慌乱之中随手一抓。 嘶!旁边两人倒吸一口冷气。 眼前黑色的雪花散尽,她才看到自己抓到的到底是啥! 卧槽!又是亵裤! 杨小葳这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刚见面就脱人家的内裤,还一连脱两次! 要说她没看到也就算了,可……她真的怕长针眼啊! 杨小葳还蹲在地上想着化解尴尬的方法,丝毫没注意云良正努力的单手向上提裤子。 只听“撕拉”一声! 好了,这下根本就不用尴尬了。 “咳咳~”后面的两个男人干咳两声就转过身去了。 “那啥,大爷你也不用介意,我眼神不好使,根本分不清你这是屁股还是啥,你……” 还没说完,云良回头一个眼刀杀了过来,因这怪异的氛围,并没有多少杀气。 “其实吧,我啥也没看到!真的!”杨小葳信誓旦旦的强调着,“我要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就让我有肉吃没汤喝!” 云良转身,杨小葳连忙双手捂住眼睛,他这样她再看不到,不是她瞎就是他有问题。 “哎哎!你干嘛脱我衣服!大爷!我真的什么也没看到啊,你不能这样恩将仇报!而且在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之下,欺负弱小,传出去只会让大家鄙视你!你……” 正文 第3章 拿回他的披风 好吧,她想多了,他只是拿回他的披风而已。 他边走边将披风甩开,围在肩上。 杨小葳从张开地指缝里偷看,随着他伸展走动而起伏的腿部肌肉和脊背完美的线条,在明亮的月光照射下,就像可口的烤鸡翅,她艰难的舔了舔唇。 目光下移,果然还是在披风落下之前看到了他的翘臀,杨小葳的脸难以自制的红到耳根了。 见他借披风挡住几人的视线把脱下的外袍一件件穿上,很快又回身了。 真、真空?! 看着岸边碎成两块布的亵裤,杨小葳怪异的打量着他,古人都这么不拘小节吗? 云良一句话也不说,只带着探寻的目光定定的看着他。 杨小葳虎躯一震,看着他森冷的眸色有些后怕,他该不会要卸磨杀驴吧? “嘿嘿……”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杨小葳讨好的对他们笑着。 “爷,这小子傻了吧唧的,不知会不会乱说,还是杀了他保险。”安中道走近他,小声的请示着。 云良斜睨了他一下,又看看急着辩解的杨小葳。 “各位大爷你放心,小子我最讲医德了,什么都不会说的!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给我那么一点点封口费,那我的嘴可比河蚌还结实呢!”杨小葳说着还用手指在眼前比划了一下。 “那如果有人让你说呢?”他的脸色有点苍白,好看的薄唇微微开合,嗓音如玉石相击,很是动听。 色字头上一把刀! 杨小葳努力保持清醒,急切的讨好着他,“说什么?今晚什么都没发生啊?小子我出来小解不小心落水,正准备回去呢。” “那你还不赶紧回去。”云良凤眸微眯,淡淡的说道。 卧槽!想赖账!? “大爷,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子曾经曰过,大丈夫要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你这样赖掉了小子的诊金,还算什么男人?而且这么重的伤,收你十两银子已经很便宜了。对,我是看了你的身子,人家小倌做全套也不值那么多啊,想要折扣你直说,我很大方的,九五折!行了吧!” 她这一通话说下来,旁边的两人被唬的一愣一愣的。 “你是说,爷这身子还不值那十两白银?”云良拂了拂袍袖,负手而立,丝毫不在乎肩上的伤。 听了云良的话,安中道反应过来立刻拔刀相向,“小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侮辱我后周的王爷!” 冒着寒光的宝刀就这么架在她的脖子上,幽幽的杀气如乌云罩顶,杨小葳一动也不敢动了。 云良慢腾腾的踱到她跟前,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压力推挤着她,她慢慢的后退,安中道拿着刀步步紧逼。 眼看她就要再次落水,云良却是伸出没受伤的左手一把抓住她甩到了河滩上。 杨小葳不知自己到底是五行犯冲还是平时坏事做太多,她的菊花为什么要遭这种罪! “大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小子我是个粗人,说错了话,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把我当个屁放了还不行么?那钱您拿去喝茶,权当小子我日行一善了。” “哼!”云良不屑的嗤笑一声,不知是瞧不起她,还是瞧不上那十两银子。 “对了!对了!你不能杀我!我还没给您开药方呢!我的药方虽不是什么灵丹妙药,但也能促进神经末梢生长,加快伤口愈合,包您药到病除!必要时还可以给您祛疤,还你一个冰肌雪骨!”杨小葳大声喊着,生怕他们听不见擦刀走火。 “是啊,爷。”宋士铭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在一旁附和着。 还是好人多啊,杨小葳感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等她开了方子再杀也不迟。” 额?杀你个亲娘四舅奶奶! “不必了,这……” “要得!要得!”云良还没说完,杨小葳又急着表白,“外伤要内治,处理好的外伤只是通过经脉血络发挥药效,是间接的。配合我给您开的十全大补汤调节脏腑气血和新陈代谢,只要一个疗程您就可以恢复如初!从今以后龙精虎猛!夜夜笙歌!” 杨小葳躺在地上,积极的推销自己。 可为什么她说了那么多,安中道的刀却是更近一分啊?难道是她吹的不够大? 正想着该如何继续拖延时间,上游却突然传来一阵火光和人声。 “爷,有人来了。脚步凌乱不似军队,倒像是百姓。”安中道警惕的说道。 “找我的!找我的!”杨小葳激动的指着自己。这几个人再怎么放肆,应该也不敢在百姓眼前杀人的。 云良看看远处,又低头看看已然放松的杨小葳。 “我们走。”说完潇洒的一个转身不带走一片云彩。 “爷,这小子呢?杀了他吧!”安中道还是固执的要解决这个威胁。 “哎呀,小道,你就走吧!等会让百姓发现了,你难道又要把他们也杀了不成。”宋士铭倒是听话的紧,已经解开缰绳了。 “哼!小子,今儿算你走运,回去烧香拜佛别让老子再遇到你。”说完恶狠狠的用刀背敲了他一下,跑上马去。 啊呀!杨小葳吃疼的使劲揉揉脑袋,也不敢言语。 上游的百姓越来越近,云良他们上马之后便一拍马屁股走了。 杨小葳见他们走远,不会再回来了,连忙从地上跳起来,冲着他们的背影叫嚣着,“你们几个,有种放学别跑啊!老子和你单挑!我不反抗,真以为我怕你啊!老子那是尊老爱幼!扶贫救残!呸!臭不要脸的!以多欺少!算什么男人!” 青鬃马上的云良似乎有感应似的,回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杨小葳吓得后退两步,蔫了…… 拿着火把的村民很快就跑来了,应是跑了许久,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嘴里还嚷嚷着,“人在这!”“金条子在这呢!” 他们拿着火把,将杨小葳团团围住了。 额?什么情况?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后方有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头在村民的搀扶下,走进了包围圈,“金银花,婚姻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家爹娘走的早,你的婚事自然由你长嫂做主,她既然把你许给皇甫铁牛,你就算逃也逃不掉的,还是乖乖跟我们回去做你的新娘子吧。” 这老头说话大喘气,杨小葳真怕他一口气喘不过来嗝屁了。 不过,听他这意思,是要她做倒盲婚哑嫁咯! 她要是能同意,她就不是杨小葳! 正文 第4章 被老天爷委以重任 正要开口反驳,便有几个村民拿着麻绳布帛上前,二话不说将她捆了起来。 杨小葳挣脱不能,嘴里呜呜乱嚷着被几个村民架走了,准备天一亮就送到岳丈家去。 等到杨小葳被人扛着回村,狠狠的摔进柴房的时候,她才真的相信自己被老天爷委以重任了! 在这个封建社会莫说找命中之人,就是去百里之外寻亲也要了解大概的地址吧,现在自己除了七颗痣,什么信息都没有,在这个陌生的空间里他就是一个睁眼瞎! 门扉紧掩,屋里一丝光亮都没有,杨小葳沉痛的闭上了双眼,柴草堆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杨小葳惊恐的抬头,依稀可见是个人形,这才放下心来。可随即又感到不安,不会是那铁牛要就地洞房吧?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铁牛强啪自己的画面,胃里竟一阵翻江倒海。 为什么别人穿越都是去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到她这里就是苦逼的小白菜了呢! 杨小葳兀自的想着,突然从草堆里钻出来一个人,猫着腰摸到了杨小葳旁边,嘴里还小心的喊着“姐姐”。 早在村长带人去捉金银花的时候,元宝就知道她会被关到这,所以提前躲在了柴堆里。 门刚落了锁,他就钻了出来,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姐姐,你怎么不跑远点?你要是真的嫁到皇甫铁牛家,这辈子就完了!” 杨小葳听了,呜呜乱叫,元宝这才反应过来,摸索着解开了她口中的麻布,杨小葳喘了口气,催促他解开麻绳。 “哪里是我不跑,是他们追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熟悉地形呢,就被五花大绑扛回来了。” 元宝一听,单薄瘦弱的身子立刻就垮了,可还强装镇定的问道,“事已至此,姐姐想嫁给一个整日酗酒狂暴动辄打骂人的铁匠吗?” 杨小葳惊恐的摇头,仿佛慢一点就要被拉去玷污了一般。 元宝双手扶在杨小葳肩上,郑重的说道,“那姐姐便以身殉节吧。” 什么?什么!杨小葳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半会有些拎不清。 元宝却自顾自的说道,“与其嫁给这样一个无知莽夫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如趁自己是个清白之身了结此生,痛快又不失了气节。书上说,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啊呀!” 没等元宝说完杨小葳就炸毛了,赏了他一个爆栗,元宝闷哼一声,还要强辩,杨小葳扑上去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嘴。 “小子哎!你今年才几岁?读了几本圣贤书?竟迂腐至此!不对!这都是小事,你怎么敢为了那狗屁的气节让活人殉命?不怕遭雷劈啊!” 杨小葳说到激动处忘了压低自己的声音,守在外面的村妇循声而来,杨小葳僵在原地不敢动弹,连带着怀里的元宝也被勒的喘不过气。 那村妇从门缝里望了望,喊了两声,杨小葳吭叽两下算是应了,她劝慰了两句,叹息一声就又走了。 杨小葳见她离开了,全身放松下来,这才意识到怀里还一个讨债鬼,连忙松手,元宝闷咳一声,慢慢的把气喘匀。 “姐姐,我们虽不是什么书香门第,但也是以耕读传家,今日你被大嫂逼迫着嫁给皇甫铁牛,那以后能过上什么好日子?既然不能活逃,那就死遁,你放心,待我来日考取功名,定为你立个贞洁牌坊,让后世之人景仰你的节操!” 此时此刻,杨小葳的内心是崩溃的!她只是泱泱穿越大军中普通的一员,没有吊炸天的身份她不计较,没有美男在怀也能理解,可为什么要让她遇到这种老八股! “小子,父母包办的买卖婚姻确实有风险,但这种风险的后果可不应该让我一个人来承担,这都是他们的错,凭什么要我一个还没有经历过世事美好的少年,拿那只有一次的命和宝贵的青春来陪葬!” “难道姐姐你要嫁给皇甫铁牛!”元宝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杨小葳难得的在黑暗中看到了他的眼白。 “笑话!”杨小葳对他的想法嗤之以鼻,而后小声的说道,“这不是还没入洞房吗,我还有机会再逃一次。” “还逃?!”元宝有些害怕了,“姐姐,村里不会允许一个逃婚三次的新娘子好好嫁人的。” “大不了是一个死呗,你不是想让我以身殉节吗,若真被拉去浸猪笼神马的,不流芳百世,也能遗臭万年啊!”杨小葳说完就蹑手蹑脚的趴在窗格上观察外面的情形,很好,就一个村妇,还在打着盹,而后又摸摸墙壁,土坯房! 元宝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急急的说道,“可是,那样你会死的很难看。” “死就死了,要那么好看做什么。”杨小葳轻拍墙壁,然后对元宝说道,“这房子什么时候盖的?” “啊?”元宝呆了呆,随即答道,“五六年了吧,爹爹在的时候亲手打的啊,姐姐怎么不记得了?” 杨小葳没说话,只专心想着跑路的事,土坯房的稳定性差,这房子又有了五六年的光景,天亮之前应该能凿个洞出来。 “姐姐?”元宝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只见杨小葳从码好堆成一堆的木柴里找出一根稍微锋利一点的,眯着眼四下瞧了瞧。 “柴房周围都有什么?” “啊?” 杨小葳的急火隐忍不发,耐着性子问道,“问你柴房四周除了空气还有什么!” “左边是大路,后面是小巷。怎么了?” “没怎么。”杨小葳推开原主碍事的小弟弟,顺着墙根移到后面,开始用手里的木柴挖墙脚。 元宝听声,恍然大悟,原谅了他的恶生恶气,扑到他旁边为她……加油! 杨小葳不敢用力,手上只慢慢的磕,大脑却飞速运转着。 眼下最重要的是逃出去!逃出去!逃出去!从小巷穿屋后开始跑,这个社会如此落后,定是人人都迷信长嫂如母,他不能遇人,那就走山路小路野路,没人就行。 逃了之后立即改头换面,找份工作养活自己,然后再慢慢找人。 只是这里并不是他所学范围内的朝代,万事还是小心为好。 这么想着,杨小葳手里的动作也越来越快了,后墙也如愿的薄了一些。 正文 第5章 揭告 让杨小葳心塞塞的是旁边那个小弟弟。不帮忙就算了,还一直叨叨个不停! “我说,你累不累?” “不累不累,姐姐你赶紧挖,不用担心元宝。” 杨小葳:“……” 这家人是有多缺钱啊!卖儿鬻女且不说,就连名字都是钱!这小孩也是个奇葩啊! “不累就过来帮忙!”杨小葳没好气的说道。 元宝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随即又释然了,乖乖的拿着木柴蹲在那里挖墙角。 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墙体就被两人戳了个洞,刚好容个人通过,杨小葳刚塞脑袋进去,又突然回转了,正色道,“元宝,你想帮我吗?” “当然想啊!不然元宝现在在做什么?” “那好。”杨小葳凑近元宝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自己的想法。 月明水寒,五更天刚到,李村鸡鸣狗吠之声相闻,金疙瘩家土坯房后面有两个鬼鬼祟祟的影子,从两个方向窜出了村子。 冬天凌晨很是清冷,杨小葳跑的肺里火辣辣的疼。 比起被抓到后,未来水深火热的几十年,现在的这点痛算什么! 杨小葳卯足了劲,一口不歇的往前跑,累的她呼哧带喘的。 一直跑到澎州才停下。 虚脱的倒在城根下喘息着,杨小葳只觉得口中一阵腥甜,简直要完! 还没等她喘匀乎,就被赶来贴告示的士兵踢开了。 “滚开!臭要饭的!”为首的伍长一脸嫌恶的用脚踢她。 杨小葳就算饿的虚脱,也还有一口不服输的气在那顶着。 当即从地上跳了起来,一手扶墙,一手叉腰,理论道,“要饭要你家饭了!更何况,这城是你家的吗?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那伍长一听这话气也上来了,这一大早的就从被窝里被揪出来出勤,他已经很不爽了,这个臭要饭的竟然还往枪口上撞! “你个臭要饭的!”伍长怒目相视,把刀从刀鞘拔出一截威胁道,“老子让你滚,你就得滚!让你活着都是老子慈悲,不想死就给老子滚的远远的!” “不好意思,我是人,不像您是个球说滚就滚。”杨小葳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天气本来就冷,她还一个劲的发虚,肯定是发烧了。 那伍长还想说什么,可杨小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一步把他们贴的告示给揭了下来,然后两眼一花,倒了下去。 伍长一看这情况,气愤的一脚踹上了杨小葳的心口,昏迷中的杨小葳反射性的缩成一团,把告示紧紧的抱在怀里。 踢了一脚不解气,还想拔刀,却被旁边的士兵阻止了,“伍长,你可别把人打死了。这小子揭了告示,我们能交差事关键啊。他能给夫人治病,我们也算立了一功,要是不能,那就让吴王解决了他。吴王的手段,相信你我都有所耳闻。” 说完,看着伍长阴恻恻的笑了。 伍长一想也是,大清早的,旁边还有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他不好下手,还不如让吴王来,肯定能让着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把人带上,回去复命!”说完把刀放了回去,大手一挥,带人回吴王府了。 话说,吴王云良为后周立下汗马功劳,被当今圣上刘义守封为吴王,驻扎在临海的澎州府。 就在所有开过功臣要留妻儿在隆城为质的时候,云夫人被特许跟从,隆城不留任何一个云良的血亲。 虽然其他王侯很是不满,可却畏惧着云良的权威和皇上的重压,不敢说什么。 吴王云良到达澎州也不过几日功夫,云夫人便出现了水土不服的状况。 又拉又吐且不说,眉毛也掉光了,每日不画眉,连自己的亲儿子也不见。 澎州城的好几个大夫开了药,却不见什么效。 无法,吴王只好寄希望于民间高手了。 吴王府。 管家云峰年疾步从前院赶到卧房,对坐在榻上吐纳的云良说道,“王爷,林伍长来报,说是有人揭了您寻医的告示。” 云良长而翘的眼睫颤了颤,缓缓结束一个周期才悠悠睁眼,从榻上起身。 云管家连忙拿过旁边的手巾给他擦洗。 “什么人?”云良虽然着急找到合适的大夫来为母亲治病,却也不至于病急乱投医。 “听说是个……乞丐。”云峰年有点难以启齿。 云良将手巾递过去,凤眸睨着某处,“去看看吧。” “是。”云峰年知道云良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两人走到前厅,林伍长和那几个士兵早已候着,地上还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杨小葳。 云良优雅的坐在首座,面无表情的瞥了一眼还抱着告示的“乞丐”,这身衣服…… “这人从哪来的?”云峰年站在旁边,冷着脸问那伍长。 “回爷的话,小的早上贴的告示浆糊还没干就被这小子抢了去,还说什么自己是华佗在世。还说什么,您不用他是你眼瞎,还……” “大胆!”云峰年见他越说越过分,当即大喝一声,吓住了他。 林伍长和小兵立即跪伏在地求饶,“王爷,这话都是那小子说的,小的也只是传个话而已,求王爷饶命啊!” 云良把青玉茶盏放在桌上,毛尖的清香裹着暖融的热意流进胃里,仿似消弭了他脸上几分寒意。 缓步走近,周身气场依然迫人的紧,并没有什么改变。 林伍长和那几个小兵却是伏的更低了,明明是冬天,可他们额上的冷汗止不住的流。 云良并不想和这几个没脑子的人计较,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挺尸的小乞丐。 果然,是昨晚那个少年。 只是脸色比月色下还要苍白,双唇干涩起皮,呼吸也非常粗浊,医者不自医吗? “云叔。” “老奴在。” “请宋老给他医治,等他醒了,立即送去给夫人诊脉,不从就处死。” 朗声说完,云良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峰年赶紧招呼几个小厮把杨小葳抬进去,看了一下还跪在地上的几人,叹口气道,“行了行了,这没你们什么事了,去账房领点赏钱回去吧。” 林伍长和那几个兵千恩万谢,欢喜的走了。 虽然对于杨小葳啥也不做就得到了吴王的信任,林伍长很不服气,可一点也不放在心上,谅他一个臭要饭的也翻不起什么大浪。 正文 第6章 世界还真是小啊! 等杨小葳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撇开头晕不说,她心里是非常高兴的。 看着头顶绣着祥云纹的青纱帐,旁边不知什么木但一看就很高档的梳妆台,还有一扇金刹红梅的屏风,都说明现在这个地方的主人是个有钱人啊! 这才是穿越者的正确打开方式啊! 只是坐在桌边看书的那个老头,为什么这么眼熟? “咳咳”杨小葳嗓子难受,这两声咳嗽把宋士铭唤回了神。 “小子,你醒啦!”宋士铭赶紧放下手中的书,端起旁边的药碗,送到杨小葳床头。 杨小葳一听这声音,惊的虎躯一震,这特么不就是昨晚那个庸医吗! 世界还真是小啊! “呵呵。”杨小葳干笑两声,道声谢便把他手中的药接了过来,自觉地灌了下去,苦的她直皱眉。 宋士铭对他孩子气的一面显得很大度,慈爱的摸了摸她的额头,“退烧了,估计是昨晚受了寒。” “能不受寒吗!”一说这个杨小葳就一肚子火,就算把她当成男生,也不能连件厚衣服都不施舍一件吧! 最可恶的是那个拿刀的,竟然还想恩将仇报! 宋士铭假装没听见他的抱怨,乐呵呵的说道,“听说你揭了王府的寻医告示?” “什么告示?”杨小葳一脸懵逼的看着他。 宋士铭见他不像是在装傻,就把已经皱的不成样子的告示拿给她看。 杨小葳怀疑的看着宋士铭,表示自己没精力看这些繁体字。 “这是吴王府贴出的寻医告示,云夫人水土不服,吃了好多药都不见效,爷无奈才想着从民间寻找高手,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遇到你了!” 宋士铭兴致挺高,一想到以后可以和杨小葳切磋技艺,增长医技,成为后周赫赫有名的神医岂不是指日可待了! “确实没想到。”杨小葳没什么精神的躺在床上,明显感觉到他的算计了。 “你说,云夫人水土不服,为什么吃啥都不见好?”宋士铭期待的看着她。 杨小葳翻了个身,把后脑勺留给他,“不知道。” 好困啊,昨晚肯定伤了元气了。 “爷说了,你不给夫人治病就立即处死。” 杨小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身,头晕的差点又栽下去。 “走走走!我去看看夫人是啥病。”魂淡啊!动不动就杀人,能不能有点人权了! 宋士铭收起告示,笑眯眯的看着她,看得杨小葳鸡皮疙瘩掉一地。 真是作孽啊! “吃啥都不见好说明你们这群庸医没用对药!我亲自去看看就知道了。”自己吹过的牛,含着泪也要硬撑下去啊! 宋士铭也不生气,引着还没痊愈的杨小葳去了后院,一路上还不停的套她的话。 杨小葳装晕,含糊的混了过去。 等到了后院,得了云夫人的允许,她才在宋士铭的陪同下进了屋。 屋里烧着地龙,暖和的不像话。 杨小葳冷久了,进了屋就不停的打摆子。 也没空看这屋的摆设是不是比那间更豪华了,只知道那珍珠帘肯定值钱! 颗颗饱满,圆润有光泽,最重要的是还都差不多大小,都是钱啊! 杨小葳看得眼睛都直了,傻愣在那,也不知道请安。 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响起,一只素白修长的手把珠帘撩开,杨小葳是手控来着,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那只手看。 只见那人颀长的身材着白底渌水纹的衫子,墨发半挽,剑眉斜飞入鬓,凤眸流转间英气非常。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谪仙吗! “大胆刁民,见了本王为何不跪。”云良的语气淡淡的,一点没有话中该有的愠怒。 杨小葳一听这声音就傻了,昨晚要卸磨杀驴的就是他! “我、我、我腿冻僵了,弯不了。”杨小葳恨啊,她怎么就这么怂呢。 云良矜贵的坐在外室的椅子上,墨如点漆的眸子里含着几分冷意。 “弯不了?”云良嘴角噙着一抹逗弄宠物才有的笑意,玩味着她的话,“宁折不弯是吗?” “不不不不不是!”杨小葳怕啊!“是小子我有老寒腿风湿类风湿骨刺增生,还有……” “够了!”云良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就一肚子火,眼神犀利的扫过杨小葳瘦弱的不停发抖的身子,偏首吩咐道,“锦玉,去给这小子拿件棉衣来。” 莫说杨小葳了,就连宋士铭都奇怪自家王爷什么时候学会关心人了。 很快,那丫鬟就拿来一件干净的青色棉服。 杨小葳一点也不客气,拿来就穿上了身。 “好了,病人在哪?我来看一下吧。”杨小葳知道,拿人手软,吃人嘴短,自己两样都占足了,没有理由不干活。 云良颔首,宋士铭会意便领着杨小葳进了内室。 杨小葳进去的时候还不忘多看两眼那珠帘,果然是好东西啊! 放下珠帘,就见床上躺着一个年岁不过四十的女人,云鬓微晕,面色苍白,呼吸重而浊,最让杨小葳吃惊的是,眉毛竟然真的掉光了! 她穿越之前,看过许多明星P掉眉毛的图片,简直丑的无法直视。 而云夫人呢,若说她本来还妖韶老自有余态的话,那现在病中的她,还真是丑到爆呢。 杨小葳知道这样不对,可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笑开了。 “去吧,请个脉。”宋士铭用下巴指使她。 杨小葳撇撇嘴,上前去给云夫人把脉。 盏茶的功夫,杨小葳便退了出来,却什么话也不说。 宋士铭好奇的紧,亦步亦趋的跟着,压着嗓子问道,“怎么样?夫人这病需要用什么药?” 杨小葳抿着嘴,故作沉重,一句话也不说,恭顺的站在云良下位。 云良一直合眸养神,昨晚遇刺耗费了他的一些心力,不过最让他担心的还是母亲的病情。 从隆城来的人不止她一个人,可得病的就只有她一个。 澎州的大夫都来看过,吃了药也不见好。 昨晚他本想将这小子带回来的,谁成想,今日便自己送上门来了。 医术高超,必要为他所用才行。 想着,云良睁开双眼,墨黑的瞳仁射出一阵厉色。 身姿挺拔如松,端坐于堂上,自然散发的王者之气让杨小威心惊。 他这饿狼一般的眼神是什么鬼! 她只是一个大夫,不是什么随便的女人好吗! 正文 第7章 食物中毒 云良不是没有看到她眼中的怯懦,眸中闪过一丝讥讽,很快便又消失了。 “夫人脉象如何?”云良目光如炬,紧紧的锁住她的脸。 杨小葳咽了口口水,才道,“夫人的脉象平稳,健康有力,身体并无大碍。” “哦?”云良对此表示怀疑。 宋士铭听后,提示道,“小子哎,夫人上吐下泻,眉毛脱落,这都是病症,虽然脉象看不出,但不代表夫人身体无碍。” “嗯。”杨小葳在云良的注视下点了点头,“这些冰镇并不是身体本身出了问题,而是因为其他东西在身体里起了坏的作用。” “说来听听听。”云良眯着眼,眸子里的兴味一点也不掩饰。 “夫人这是食物中毒。”杨小葳说出了自己的诊断结果。 “中毒!”宋士铭诧异的喊了一声,目光飘向了上座的云良。 云良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可暗暗绷直的脊背暴露了他的紧张。 是谁?看他不顺眼竟要对母亲下毒手? “你们不要理解错了,我说的中毒,是说,食物变质,或者是两种属性相克的食物被同时食用,从而引起的人体机制的自我保护反应。”杨小葳汗,他们的脑回路果然停留在宫斗的剧情里啊。 “所以呢,夫人这些个病症,可能就是吃坏了东西。” “可能?”云良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 “哎呀,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就说怎么治吧!老夫还鞍前马后的给你打下手。”宋士铭急着给云夫人治病,更急着向杨小葳偷师,最好能再看看针灸的行针走穴。 杨小葳看看上座的云良,略微沉吟了一晌才说,“这个很好治。” 然后就眨巴着眼睛,有所指的看着云良。 云良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杨小葳自然无从窥视他的内心,不过应该给的,这次总不能再赖账了吧。 “宋老,我先前说了什么?”云良唇齿开合间,竟逼出阵阵寒气朝杨小葳袭去,吓的她连大气也不敢出。 宋士铭看看面色不善的云良,又瞥了眼身旁的杨小葳,恍然悟道,“不治病就立即处死。” “所以,有人是把我的话当做耳边风了是吗?” 哇啊!妈妈救我! 这个王爷太吓人了! 随即颤巍巍的说道,“夫人这个病很好治,挖地三尺,取地浆水,澄净之后喝下去就行,不用药的。” 云良怀疑的目光在杨小葳身上逡巡着,随即又看向宋士铭。 “爷,可一试。”他是比较相信杨小葳的,至少昨晚他展示的技艺不是假的,有什么特别的医术也很正常。 云良略微思忖了一会,才点头同意。 宋士铭立即带人去院子里挖地浆水。 “夫人用水期间,你不得离开本王的视线。” “好。”杨小葳真是欲哭无泪。 不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吗!看他迟早有一天要完蛋。 昨晚就不该救他的,不给钱不说,还特么的要二次剥削! 这就是被老天委以重任的天才该有的待遇吗! 老天不公! 还没等杨小葳问候完云良的祖宗,宋士铭便端着地浆水来了,首先呈给云良过目,“爷,您看。” 云良只随意瞟了一眼,挥挥手让他送进去给夫人。 他相信杨小葳的医术,更相信宋士铭的忠诚。 “要喝多久?”云良从座上起身,缓步踱到杨小葳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最起码喝个两三天吧,这又不是什么圣水,怎么可能说好就好呢。”杨小葳歪着脖子,斜着眼看他,没事长这么高干嘛,少说得一米九吧。 “两天之后要是不好,爷要你命。” 要你个亲娘四舅奶奶! 草菅人命的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淡定! 她可是活生生的人啊! “一定会好的!我拿人头保证!”杨小葳举起右手发誓,虔诚的样子让人不得不信。 云良对他的保证不置可否,最终结果如何,还是要等两天。 等宋士铭从内室退了出来,云良交代两声便走了,只留宋士铭和杨小葳在那守着。 不过王府的待遇还不错,杨小葳终于吃到了穿越后的第一顿饱饭了! 如果不被这老头缠着就更好了,杨小葳嫌弃的瞪着宋士铭。 “小葳啊。”宋士铭苦口婆心的喊,“你师从何处啊?” “自学成才。”杨小葳转个身专心的啃着鸡腿,真影响食欲啊他。 宋士铭摇头,“我不信。” “不信拉倒。”杨小葳没好气的说道,她可没忘昨晚他是怎么建议云良卸磨杀驴的。 “不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吗?你这么作,会出事的。” “爱出不出。”穿越来就已经是个事故了,她也不怕更大的。 两人的交谈不欢而散,宋士铭也懒得理她。 杨小葳没事做,又不能出门,只好在院子里思考人生。 总结一下本次穿越的终极目标,找一个有七颗痣的人扶他做皇帝。 痣长在什么位置先不说,单说谁长了七颗痣,她根本不知道啊! 这个朝代自己听都没听过,一点优势都没有。 找人?找屎还差不多! 杨小葳崩溃的直挠头,哀嚎道,“人生啊,怎么这么艰难呢!” “因为不艰难的时候人已经死了。” 身后突兀的男声差点把杨小葳吓的跳起来。 只见来人穿着一身青衣暗纹的圆领战甲,大步流星的走进云夫人的房间。 快到杨小葳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脸。 “真是一家子怪人。”杨小葳嫌弃的坐回去,继续思考人生。 暖和和的太阳,晒的她只想睡觉,头困的一点一点的。 直到头顶的阳光被一片乌云所覆盖,感受不到丝毫暖意,杨小葳才倏然惊醒。 云良背靠太阳,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爷。”杨小葳乖巧的随大流,不和云良硬碰硬。 “随我进来,给夫人请脉。” 云夫人尽早已经醒过来了,除了还有点虚弱,已经能正常进食了。最重要的是,不拉不吐了。 杨小葳进入内室,就见刚刚那个一身银甲的男人坐在跪在床边,双手握着云夫人的手,垂着脑袋听她说话。 正文 第8章 击掌为盟 只见他浓眉星目,挺鼻红唇,柔和的五官含着些许暖意,不似云良给人一股冷漠的疏离。 见她和云良进来才缓缓起身,自觉的给云良让地方。 “娘,今天好些了吗?”云良恭谨的弯腰,给云夫人行了个礼。 “嗯,多亏了小神医妙手回春,为娘今日好多了。”云夫人牵起唇角,微微一笑,声音还带着几分虚弱。 “如此便好。”云良欣慰的点头,而后看看云辰道,“你先跟我出来,让杨大夫给娘号个脉。” 云辰凝着眼,点了点头就跟他出了内室。 “怎么样?一路上可遇到什么难处?”云良压着嗓子,生怕里面的云夫人听到。 云辰揉了揉酸疼的屁股,抱怨道,“能有什么难处,就是车马劳顿的我要崩溃。” “除了这些呢?”云良的话中隐含着担忧,自己遇刺,母亲“中毒”,那这个弟弟自然也不能幸免。 “没了啊。”云辰有点蒙,这一路过来风程仆仆的,好不容易要熬到澎州,家书又说母亲病了,他快马加鞭的赶来,真的是感觉身体被掏空。 然后又补了一句,“就是有事骑马咯的我屁股疼。” “云辰。”云良冷着脸,对他这样打哈哈表示很不满。 且不说自己功高震主,就连皇上给的宠爱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潜在的危险,云辰一直以来被保护的太好了,所以才会意识不到危机。 “怎么了?”云辰本来就累的够呛,云良冷着脸,他也刷的黑了脸。 云辰还要说什么,就听身后一阵脚步声,忽的闭了嘴。 杨小葳还是能感觉到平静现场下的波涛汹涌,连走路都小心起来。 “爷,夫人的病已无大碍,只要坚持再喝几天地浆水自会痊愈。”啊啊,狗腿子做的越来越得心应手是什么鬼! “嗯。”云良从鼻子里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然后提出了一个致命性的关键问题,“那夫人的眉毛……” 杨小葳一愣,骨碌碌的眼珠子转了转,为难的说道,“这个嘛,还是有点难度的。” 此言一出,云辰也震惊的看着她。 没有眉毛是可以画出来,但云夫人肯定不会乐意的,更何况,没有眉毛真的很丑,他都不忍心跟母亲说实话。 云良从刚刚就冷着的脸,现下越发难看了,冷睨着瑟缩的杨小葳。 这小子,又在打什么注意? 云良沉声说道,“难度多大?” 云辰一步上前,抓住杨小葳的衣袖,急切的说道,“对啊,大夫!你不是神医吗?再生个眉毛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吧!” 杨小葳汗,如果她说就一百两银子的难度,是不是违反医德啊? “咳咳……”杨小葳不动声色抽回自己的袖子,“要说再生眉毛嘛,其实也还好,小子我有祖传秘方。” 说完, 期待的目光从云辰的脸上,挪到了云良的脸上。 你懂得! 云良看着她眼里闪的精光,就知道她在盘算什么了,那晚在江边,她听到十两银子时,便是这种急不可耐的表情。 果然,世人都不免俗啊! 冷飕飕的目光直往杨小葳身上飚,她怎么感觉大事不好了呢! “大夫,只要你能治好我娘的病,钱不是问题!”云辰财大气粗,“祖传秘方是吧,五十两金买你一个疗程的药行吗?” “那怎么好意思呢!”杨小葳假意推脱着,这个小伙子很识时务啊! “因为是祖传的秘方,所以就不敢随便拿出来用,可我是什么人哪!身为一个大夫,治病救人是我的本分,我……” “你在威胁本王。”云良冷冽如冰的话掷地有声,打断了杨小葳的自我挽尊。 额……这特么是谈判!谈判! “哥?”云辰则依旧一脸懵,这小神医不是挺为难的吗,多给点钱怎么了? “小子不敢。”杨小葳欲哭无泪,“我只是想和王爷打个商量而已。” 云良听后,深邃如井的眸子凝视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倒是云辰急忙问道,“什么商量?五十两金还不够?” 杨小葳撇撇嘴,然后摇了摇头,随即正色道,“小子要做王爷军营的随军军医。” 两人具是一惊。 参军,须得身家清白,底细清晰,还要经过兵部审核。 虽然云良有权利安插人进军营,但不代表任何一个人说要进,他就放行。 即便杨小葳有医术,他还要考虑她最奸细的可能性有多大。 更何况,他一个大夫进军营干什么?事出反常必妖! “我不是坏人!”杨小葳看着云良眼里的怀疑和凝重,有点不寒而栗。 她是不是太急切了点? “你揭了王府的告示,便失去了讨价还价的机会。爷让你治,你就必须治!否则,爷依旧能弄死你。” 杨小葳也算是吓大的了,被威胁久了,再说这些就没有威慑力了。 更何况,他的娘的眉毛还在自己手里呢。 索性把心一横,无赖道,“那你弄死我吧!弄死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额……云辰有些反应不及,这小神医怎么和无知村妇一样撒泼耍赖?竟然还有几分女儿家的娇羞是什么鬼! 疑惑看向大哥云良,真想问问这么个活宝是从哪里找来的。 云良看着差点就要翻到地上打滚的某个无赖,剑眉紧蹙。 空有医术,没有医德终究是个祸害。 可这样的奇才,不给一次机会就处死也着实是自己,是天下人的一个损失。 “哥?”云辰询问的看向他,感觉他再不给个回复,这小神医真的要躺地上打滚了。 云良站在那里望着马上就要躺下的杨小葳,浑身的霸气凌冽决然,冷声说道,“可以让你进军营,但你须得和我约法三章。” “你说说看。”杨小葳见他有所松动,连忙找了个台阶下来。 “第一,我母亲的眉毛一定要治好,第二,教宋老一些针灸技艺,不说倾囊相授,至少要让他能够行针摸穴,第三,所有事务听我指挥。” 正文 第9章 体检 云良自身带有的一种傲然姿态,使得他说出的话掷地有声,并没有多少商量的余地,仿佛笃定杨小葳会答应一样。 事实证明,杨小葳确实会答应。 “好。”杨小葳高兴的上前抓住他的手,想和他击掌为盟。 云良那晚确实跟她有过近距离的接触,自己心里也没有多少抵触,但像这样目的明确的要和他有“肌肤之亲”,他是拒绝的。 大手一挥,身形一闪,杨小葳扑了个空,差点跌个吃屎,幸好旁边的云辰眼疾手快,拉住了她。 一阵天旋地转,杨小葳被云辰拉进了怀里。 云辰松开杨小葳,好心的提醒道,“我哥不喜欢被人触碰,神医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的好。” 杨小葳站稳脚跟,看看一脸淡漠的云良,在看看暖男似的云辰,忽然就笑开了。 “放心,我只是想和你哥击个掌做盟约而已,要说触碰,我更想碰你啊。”杨小葳脸上有着猥琐的笑,和街边小流氓似的。 说着说着,就要伸手去摸他的脸。 云辰是没遇到过被男人调戏的情况,一时呆愣着没有反应。 眼见着杨小葳的禄山之爪就要摸到云辰俊秀的小脸,突然一阵劲风袭来,杨小葳惊呼一声握草便被狠狠的推开了去,旋转几圈之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特么一言不和就出手是什么意思! 杨小葳敢怒不敢言的瞪着好整以暇的云良。 快道歉!道歉老子就原谅你! “本王希望杨大夫能够自尊自爱且自重。”云良居高临下的看着半躺在地的杨小葳,眼里的嫌弃不言自明,“最好不要被本王抓到什么把柄,不然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话落,云良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临走前丢给杨小葳一个狠辣的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神医,你没事吧?”等云良走远了,云辰才敢上前扶她起来。 杨小葳没好气的回道,“死不了!” 虽然云良这下是肯定嫌弃自己了,不过问题不大,只要进了军营,里面数十万的汉子在等着她呢。 要是真的找到有七颗痣的男人,还扶持他做了皇帝,她杨小葳还会怕他一个小王爷? 到时候就分分钟用一根手指碾死他! 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云辰看着杨小葳怪异的笑脸,不由得脊背一寒,说了一声,便进去陪云夫人了。 三日后,杨小葳在宋士铭的带领下,坐马车到澎州府的练兵场。 还有百米,就见前方木寨上旌旗蔽日,红旗招展,上书一个大大的云字。 杨小葳啧啧叹道,“封建社会有权就是流弊哦。” 经过几日的相处,宋士铭虽然不知道她说的流弊是什么,但也见怪不怪了。 看着杨小葳跟他交代的重点,头也不抬的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杨小葳很是赞同的点头。 车子到了营门口,宋士铭带头下了车步行。 营中不得驱驰是云良定的死约,任何人,哪怕是皇上来了也要下马步行。 杨小葳刚踩到地,一把黑金凤嘴弯刀带着破空之势架在了脖子上,只差一根头发丝的距离便要割伤了她的动脉。 不由得心中暗暗骂娘,转眸一看,原来是那晚一直要杀她的安中道!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杨小葳咬牙切齿的想。 宋士铭见状一颗小心肝吓的差点跳出来,有什么事不能等杨小葳教会他针灸在杀了呢? 他连忙上去拉住安中道,“小道啊,这可是王爷新请的军医,你手下留情!” “什么狗屁军医?看他这瘦巴巴的样子,三角吊梢眼,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安中道皱眉,眸子一眨不眨的盯住杨小葳,随时准备动手抹她脖子。 “不是狗屁!”宋士铭见安中道一副见了杀父仇人的样子,赶忙从怀里拿出了云良的亲笔信,指着道,“你看看,这是王爷的命令。” 安中道抽空瞥了一眼,发现确实只这样,才不情不愿的把刀拿开。 杨小葳知道安中道不敢随意动她,嘚瑟的不行,傲娇的把脖子扬起来,用鼻孔看他,挑衅的问道,“怎么怂了?不是很牛吗?不是要弄死我吗?来啊,朝这来。” “你!”安中道作势就要举刀,被旁边老而弥坚的宋士铭阻止了。 他最禁不起挑衅,但却不是空有莽夫之勇,而是越挫越勇。 稍微了解云良军队的敌人,都会避免激怒安中道。 宋士铭拦在他前面,打着商量说道,“大家都少说两句,王爷最讨厌窝里斗,当心传到王爷耳朵里,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杨小葳不屑的撇撇嘴,然后故作恐怖的说道,“是吗?我好怕怕啊!” 随即嚣张的笑开了,“有本事让他现在就过来让我兜着走,不然,我就要气死他!” 她有编制啊!她有王爷撑腰啊!她就要找事啊!有本事就弄死她啊! 安中道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气的火冒三丈,怒吼道,“臭小子!是个男人就跟我到场上比试三招!” “哦,不好意思。”杨小葳颇为无奈的双手一摊,遗憾的说,“我不是男人。” 安中道听这话,一口气噎着差点没上来。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现下他的沾沾自喜都是那么的辣眼睛。 “小葳啊,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宋士铭急的不行,要真是让安中道动起手来,场面还不知道该怎么血腥呢。 杨小葳一脸的不在乎,摆摆手潇洒的走了,心里却得意的不行。 人啊,就要学会适当的摆谱才行,不然人人都觉得你好欺负。 宋士铭安抚好安中道便立即跟上去带路了,省的他乱跑乱撞再闹点什么事出来。 杨小葳的计划很明确。 为组织做点实事,顺便为自己谋点福利。 所以在看到场下紧急集合来的士兵整齐划一的动作时,杨小葳笑的特别贼。 反正她为这些士兵进行最基本的体检,是云良亲自同意的。 她只要放开手脚去干就行。 “来,全体都有!”杨小葳站在高台上,小手一挥,气势卓然的大喊一声,“脱衣服!” 正文 第10章 军中统领这么开放 莫说宋士铭一把年纪没见过这种一言不和就让人脱衣的,就连安中道一个大老粗都觉得这不合常理。 再看看台下数万士兵,先是一懵,而后一个个交头接耳的议论着。 “这新来的军医是傻了吗?大冬天的脱什么衣服!” “就是啊!本来就冻的够呛,脱下去岂不是要冻死!” “我看着新来的脑子有坑!” 底下的窃窃私语杨小葳不是没有听到,反正她是真的要给他们体检,因为要了解最基本的身体状况才要他们脱衣的,才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呢。 “快点脱!我可是有吴王命令的。”杨小葳拿出了一直揣在怀里的命令,高高举起,证明事情的可信度。 安中道对士兵的不满倒是喜闻乐见,杨小葳要是犯了众怒,自己也有借口处置他了。 宋士铭见着众将士并没有服从的意思,反而出现了暴怒的先兆,立即上前劝道,“各位兄弟!这位小兄弟是王爷从关外请来的神医,医术高超。 今天是他上任的第一天,说要脱衣服,也是为了给大家进行一个全面的体检,了解大家的身体状况,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大家说一声就行,也不强制要求。只是小神医也是奉王爷命行事,大家尽量不要为难他就行。” 杨小葳懒啊,见有人替她忙活,就做到后面的椅子上了,一条腿还翘上扶手,惬意的晃啊晃。 余光瞥见来到教练场的云良也只是礼节性的笑笑,没说什么。 云良冷冷的甩给她一记凌厉的眼刀,便进了军营。 “我知道这天寒地冻的,大家就忍耐一会。我想我云家军的士兵,一定是无所畏惧的!”宋士铭说的特别有激情,把那些个士兵都鼓动起来了,纷纷表示要配合好小神医的工作。 只有宋士铭知道,自己是气的。 这真是个惹祸精啊!他这把老骨头,不等学会针灸称霸后周,可能会因为给她擦屁股累死! “来来来!排好队!排好队!”杨小葳站在条案后面吆喝着,嘴角的笑意收都收不住。 数万士兵,一颗两颗痣啥的应该有很大的几率吧。 可忙着忙着,杨小葳就没热情了。 这些士兵虽说镇日锻炼,胳膊双腿有坚实的肌肉,可没有人鱼线!没有腹肌!更没有胸肌! 可恶的是火头军的肥肉比哪个颤的都厉害! 杨小葳简直要掀桌!这样的假公济私,不做也罢。 甩甩手,将这个烂摊子交给了宋士铭,反正七颗痣也不是那么好找到的,她坐在后面监工就行了。 然后就这样一直忙活到晚上也没检查完,然后还和她约了明天继续。 杨小葳欲哭无泪,这么笨的方法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啊! 和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还是说,自己干脆就不回去了,留在这里混的风生水起也没什么不好吧? 只是,那个云良……哦!对!云良! 杨小葳突然想到,最有可能成为皇帝的人她还没有检查呢! 她突然好恨自己!太笨了啊! 只是,检查云良要怎么查? 难不成直接扑上去? 这不符合她杨小葳的一贯风格。 那就……偷窥,默默的检查,只要不被发现,她就还能抬头做人。 这么想好之后,杨小葳便趁云良出去慰问士兵体检的功夫,钻进了他的营帐。 左右看看,也只有床底能藏人,杨小葳心一横,钻了进去。 一直等到他快睡着了,云良才回来,准备沐浴更衣,杨小葳赶忙打起精神,全神贯注的“检查”他。 玄色的棉袍被云良随意的抛在床上,正好挡住了一些杨小葳的视线。 她不情愿的挪了下头,暗忖道,原来他向后抛物的习惯是这种情况下养成的啊。 然后是白色的中衣落在了床上。 (没有抛亵裤,也就是里衣,女主就以为他一直是真空,可有误会) 杨小葳目光炯炯地盯着屏风投映出的高大身影,本以为还会再来一个空中抛物,哪知云良就这样进了浴盆中去。 没有抛亵裤……不会是真空吧?现在的军中统领都已经这么开放了么? 杨小葳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低声喃喃:“不争气的,干正事的时候怎么能胡思乱想呢。” 听到那边传来了稀稀啦啦的水声,杨小葳蹑手蹑脚地从床底爬了出来,悄悄上前,躲在了屏风后面。 她不怕死地掏开一个小洞,大眼睛就在那小洞后面滴溜溜地转着。 要说着云良不愧是一军统帅,身材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那些士兵能够比的,杨小葳一时沉迷于云良的美色之中,竟忘了要看七颗痣一事。 “咝——”杨小葳吸了一下口水,目光死死地锁在云良古铜色的肌肤上,完全没有考虑过自己正处于多么危险的境地内。 “谁!”随着一声爆喝,一只涂了毒的匕首也径直朝着杨小葳的方向飞来。 “唉呀妈呀,吓死我了。”她轻轻一躲,旋即便惊魂未定地看见那只匕首钉在了墙上,木尾还有些摇晃。 这要是落在了她的脑袋上,还不得给戳穿了啊! “你来我营帐之中,所为何事?”云良随意围了件长巾,面色不悦地看着杨小葳。 眼见着事情败露,杨小葳灵光一闪,趁背对着云良的这功夫立马调整了一下状态,等到再转身的时候,已然是一副醉汉姿态。 “大,大兄弟,身材不错嘛,怎么练的,我也跟你学学。” 杨小葳摇摇晃晃有些站不稳,眼神迷离着倒真像是喝了几坛女儿红的样子,更过分的是,她细腻的掌心竟然就这样明目张胆地游走在云良坚实的肌肉上。 云良颇为厌恶的看着杨小葳色色的样子,蓦地喉咙一紧,身下的某处正在慢慢变得雄伟壮阔,不由得在心中暗骂道:妈的,他居然被一个男人轻松勾起了欲火。 被云良一手高高拎起,杨小葳触及到他灼热的目光,只觉得菊花一紧。 难道自己的贞操将要如此断送了?但要是能断送在云良这样堪称完美的男人身上买也不算吃亏! 杨小葳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却是沾沾自喜。 云良略有愠怒地看着杨小葳的样子,随即一个用力,将她扔出了营帐,吩咐道,“杨郎中喝多了,把她吊到竹台上去醒酒。” “喂,云良你干嘛啊,你放我下来。”双脚紧紧地困在一起,拉动滑轮,杨小葳被倒吊在了竹台之上。 “不是喝醉了么,那就在这里醒酒。”云良说罢便裹着巾子回了营帐,让杨小葳自己一个人去享受秋日里寒冷的夜风。 午夜,看守的士兵都去休息了,各个营帐皆已经熄灯灭烛,空旷的练场上,只有惨淡的月光在陪着杨小葳度过这难熬的夜晚。 “你以为把老娘吊起来,老娘就怕你了啊,一言不合就动武,跟个愣头青似的,真是毁了你那一张脸。”杨小葳朝着云良营帐的方向不住地骂着。 “你说什么?”原本只有杨小葳一个人声音的场地上突然多出了一个人,任谁都会害怕,要不是她现在被吊着,恐怕早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