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教会孤儿院 爱在穿越时(谨海)

    楔子

    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选自《长门赋》司马相如。

    好哀怨悲戚的琴声啊,是谁,究竟是谁在抚琴?白雾缭缭,耳边的琴音忽近忽远,仿若置身于仙境。不自觉的挥舞手臂,企图拨开眼前遮眼的雾。

    好一个古代美人呐,弯弯的柳叶眉,红红的樱桃小嘴,乌黑的长发,白皙红润的肌肤,如星星般璀璨美丽的眼睛此时却透露着淡淡的哀愁。

    美人抬起美目,错愕的看着与自己一桥之隔的奇怪女子,“姑娘,你为何在此?”这里是群山的峡谷间,是个极其隐蔽的地方,她也是十岁那一年和表哥无意间发现的,每当心情不好时她都会来此抚琴,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

    女子笑笑,一步步走过竹桥,“我是闻琴而来,你在为何事伤心呢?”

    伤心事?“姑娘,你为何如此问?”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从你的琴声里听到了些许哀愁和无可奈何,你的心,想必很苦。如果不介意,不妨跟我说说,正所谓相逢自是有缘。”

    拨弄了下琴弦,美目微润,亲启朱唇,想说的话到了嘴边就化为一声轻叹:“我,事情太过复杂,我不知道如何说起。”

    单手托腮撑在桌面,“没关系,你就长话短说,挑问题根源说就好啦。”

    起身离开琴架,美人泡了被茶双手递上,“姑娘,请喝杯热茶吧。”

    “谢谢!”揭开杯盖,扑面迎来一阵香,抿口尝尝,“香气如兰,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好茶。”

    “没想到姑娘也是个懂茶之人,既然觉得味道好,那请随意喝。”摇了摇紫砂壶,她又添了些茶。

    右手举杯朝她一敬,“美人,我们还是回归正题吧,你究竟是为何事而悲伤了?”

    喝茶的动作一顿,美人失神的望向乌云密布的天,“我……”

    

    每个活着的人都有权选择,活着的方式。

    心灵的碰撞是种美。

    奉献的本身也是一种美。

    一个永存爱心的人,没有死亡。

    “叮铃铃,叮铃铃……啪……”

    “皇甫束戴,老子跟你说了几百遍,不要把闹钟往地上拍,你是当耳边风是不是?”手拿平底锅,胸围碎花蕾丝围裙,留着山羊小胡子的大叔掀开被子,“皇,甫,束,戴,你给老子我醒醒,醒醒。”

    蜷缩在粉蓝色印着海贼王图案的卡通床单上,完全对耳边惊天动地的吼叫声置若罔闻,似毛毛虫般的蠕动了下身体就不在有任何动作。

    拧住她的耳朵,深深的吸一口气,“起,床!”

    刷的张开眼,目光无焦距的瞅着与自己一拳之隔的脸,眨眨眼睛,“吼,老子,你干嘛老是来这招啊,很无趣耶。况且今天是假日好不好,为什么要叫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啦。昨天晚上睡觉前,我明明记得我在门上挂了告示的。”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皇甫江熙的声音提升几个分贝,格外刺耳,“今天几号?”

    伸懒腰的动作定住,她腾的正了起来,慌慌张张的穿起拖鞋,一溜烟的冲进洗手间,“啊,迟到了,迟到了。老子,你干嘛不早点叫我?”

    背靠门槛,皇甫江熙瞟一眼地上闹钟的残骸又看看手腕上的表,幸灾乐祸的道,“我早上七点整就在你的房间了,现在是八点整,你以为一个小时的时间里我都在插花?”自己爱赖床也不知反省,丢脸呀丢脸。

    “呵呵,我错了,我反省。你,你出去,我要换衣服了。”将皇甫江熙推出门口,她毫不客气的重重甩门。

    “女女,早餐我已经做好了,你换好衣服后就下楼来吃,然后我开车送你去医院。”门外,皇甫江熙关心的声音传了进来。

    白色的墙壁,洁白的被褥,纯白的纱窗,同样面容苍白的少年靠窗而立,眼带焦虑的俯看窗外。

    “小仲,我带了你最喜欢吃的芒果冰淇淋蛋糕哦。”扬扬手里包装精美的盒子,皇甫束戴献宝的笑道,“喂喂,医生不是说让你这段时间不要开病房的窗户吗?你不乖哦,快,帮我把蛋糕放到茶几上去,我来关窗。”

    激动的盯着她的脸,小仲接过她手里的蛋糕,“束戴,我以为你不来了。”

    尴尬的摸摸后脑勺,她嘿嘿的干笑两声,“我今早一不小心睡过头了,所以才会迟到。今天你下午做手术,我怎么可能不来。”

    束戴可能不知道,无论何时何地,她的微笑总是让人如沐春风,给人温暖,就好像是黑暗中的救赎,是他的救赎。

    “束戴,如果我手术成功的话,我想醒来的时候第一个就看到你,跟你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切一块蛋糕放在他手心,她道,“好,我答应你。今天下午你就要手术,紧不紧张?等一下吃完蛋糕我就带你去一个地方,让你放松放松心情。”

    “嗯!”只要是她说的地方,他都会去。

    特意向医院请了三个小时的假,手提大包小包的袋子,和同样双手没空的小仲站在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气喘吁吁的休息。

    “小的们,快出来,看看我都给你们带了些什么好东西。”脚踹开岌岌可危的铁门,皇甫束戴中气十足的朝教堂大吼。

    就在小仲还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教堂门被人由内而外的打开,一群孩子迫不及待的冲了出来。

    “束戴姐姐,我们好想你哦。”

    她张开双臂,迎接一个又一个热情的拥抱,“孩子们,姐姐也好想你们,所以我买了你们喜欢的礼物,还带了一个哥哥来陪你们玩哦。来来来,快和小仲哥哥打个招呼。”

    孩子们好奇的打量一旁的小仲,七嘴八舌的自我介绍,“小仲哥哥好。”

    “你,你们好。”从来没有和这么多孩子在一起的小仲面对孩子们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时,显得十分的手足无措,局促的想向皇甫束戴求解,可惜她完全无视自己的和一旁笑容慈爱的修女聊起天。

    “束戴,他就是你说的叫小仲的孩子吗?”

    亲昵的挽住修女的手,她见死不救的看着小仲的囧态,“是的爱莲娜修女,他今天下午要做手术,所以我就带他来你这儿走走。”

    “他是个善良的孩子,愿上帝保佑他,阿门。”

    “爱莲娜修女,最近教会还好吗?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话尽管对我说,反正我老子不在乎那些钱,你就不用客气。”她老子最大的爱好就是抢钱,简直就是个标准的钱奴。

    微笑的摸她的头,她好笑的看着她气呼呼的表情,“皇甫也是为了你好,不要同他较劲。”

    在她的怀里磨蹭了两下,一想到自家老子的所作所为和表情,她就忍俊不禁的哈哈大笑,“我知道的爱莲娜修女,不要担心。”

    “束戴,你在笑什么?”终于逃脱了小孩,一转身就看到皇甫束戴大笑的脸,忍不住的也和她一起笑了起来。

    拍拍他的肩膀,她摇了摇头,“没事,你逃出来了哦。”平常她一来孤儿院就会被孩子们缠的死紧,没有几个小时根本是脱不了身,没想到他才短短半个小时就搞定,佩服。

    “你还好意思说风凉话,为什么不来救我,为什么?”右手由后向前勾住她的脖子,他故意凶声恶煞的恐吓她。

    “对不起嘛,我知道错了,小仲哥哥。”哈哈,她言不由衷的挂在他手臂上笑的岔气。

    小仲担心的一边拍抚她的背,一边训斥的道,“你呀你,还笑!就不怕真笑岔气?现在好点没有?”

    捶捶胸口,她面红耳赤的深呼吸,“好,好多了,谢谢你。”

    爱莲娜修女笑容可掬的在一旁看着他们之间的一举一动,欣慰的道,“你们小两口感情真好,小仲,未来有你照顾束戴,我和她死去的妈妈也就放心了。”

    “噗,咳咳,爱莲娜修女,你想太多了,我和小仲根本就不是情侣。他把我当姐姐来看,我也把他当成是弟弟。”

    听到她的话,小仲的眼神变的暗淡。爱莲娜把一切都看着眼里,意味深长的道,“真的是这样吗?”看来是落花不明情,流水却有意呐。

    “是啦是啦,我们真的是姐弟关系,对不对啊,小仲。”小子,快点头,不然爱莲娜修女一定会和那个老头说的,那她可就完了。

    迫于她的眼神威胁,小仲阴沉的点头表示回答。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爱莲娜的眼里,她了然于心的笑了。

     正文 第二章  重伤患

    谁又会想到,不过就是弹了个琴居然也可以穿越

    神呐,你开了个什么玩笑?

    双手合十,皇甫束戴闭着眼,虔诚的跪在耶稣的面前,默默的祈祷。随后而来的爱莲娜和小仲默契的对望一眼,一同朝她走去,各自站在她身侧。

    “束戴,你是在为小仲的手术顺利做祷告吗?”

    维持原有的动作点点头,“嗯,我希望小仲可以平平安安的长大。小仲,手术一定要加油。”做完最后的祷告,她起身走到钢琴前,对他们笑了笑,安静的弹奏起歌曲。

    三人都沉醉在优雅的钢琴声中,没有人注意到,当皇甫束戴弹奏钢琴的时候周围散发出点点光晕,一圈一圈又一圈,很快,小光圈变的越来越大,慢慢包裹住浑然忘我的皇甫束戴。

    钢琴声戛然而止,小仲和爱莲娜惊愕的看着空空如也的钢琴前,刚刚,刚刚皇甫束戴还在弹琴,为什么,为什么……

    “不,束戴,束戴,你在哪里?”跌跌撞撞的奔至钢琴前,小仲惊恐的四处查看,“束戴,你出来好不好,我认输,不要再躲了。”

    爱莲娜手颤抖的搭上小仲的肩膀,眼里充满了和他一样的惶恐焦虑,“束戴,束戴她消失了?”

    “没有,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怎么会?”喃喃自语低,他发狂的暴走,“束戴,你出来,出来啊!这个玩笑不好笑……难道你忘了吗?今天下午我还要做手术,所以你快点出来,我们该回医院了,不然医生会骂人的。”

    任凭小仲怎样吼叫,皇甫束戴始终都没有现身回应。爱莲娜瞧他的样子,心疼的道:“小仲,你先回医院,我已经打电话通知束戴她爸爸,相信他很快就会赶过来。小仲,你有听到我的话吗?”

    哈哈……回医院?他的救赎天使都消失了,他留着他的命还有什么用?没有用,没有用。反常的仰天长笑,他头也不回的冲出教堂,不顾身后的呼喊,消失在人们的视野。

    爱莲娜担忧的轻叹,默默的站在上帝面前,“主,如果束戴是受到您的召唤而消失的话,请您一定要保佑她平安无事。小仲他是个好孩子,也请您保佑他,阿门。”

    时间推后一些些,让我们看看皇甫束戴的情况如何。

    上一刻还在弹钢琴,下一刻皇甫束戴就发现自己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自天而降。她,她要摔的粉身碎骨了。“爱莲娜修女,小仲,老子,快来救救我,救命呀!”

    嘭的一声,她后背着地的与大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想象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微微张开眼睛,她抬抬手,伸伸脚,没事,她没事。感谢上帝,阿门。

    “走开!”咬牙切齿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皇甫束戴惊的翻身弹起。

    忐忑的观察声音的来源,她找到了自己为什么没事的原因。原来,是有人做了她的肉垫,所以她才能安然无恙的着地。不过‘肉垫’似乎情况不乐观,只见他浑身是伤血流不止,呼吸更是嬴弱,如果在不帮他止血的话,估计在过不久他就会失血过多而亡。

    环顾四周,她发现自己正身处于一片森林之中,而‘肉垫’还穿着古装,没有多余的时间思考答案,她的直觉告诉她,有危险在靠近。沉吟一会儿,她抬起他的手搭在肩膀,吃力的一步步移动。

    追寻水声,她看见一座大瀑布,扶在一块大石头上平躺,她兴高采烈的捧起清澈的水大口饮用。回眸瞧了眼昏迷不醒的男子,她摘了片树叶盛了点水,小心翼翼的喂他喝下。

    在林子里溜达一圈,她采来许多止血和对身体有益的草药,又从包包里取出医用纱布,细心的替他包扎好伤口,“帅哥,算你命不该绝,不但救了我还进了森林深处,这里可是长着许多我老子教过我的草药和野果。”

    小时候,她老子就带她五福四海,漫山遍野的去流浪探险,全然不顾她的意愿强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草药,也是她学习的最基本的一种,他说没知识也要有常识,莫名其妙的还是能救人,唉!

    “蓝羽无常?”拔开他的佩剑,她在剑柄和剑身连接处看到了这四个字,“蓝羽无常,难道是他的名字?”好奇怪的名字。

    剑单从外观来看,朴实无华,可是在阳光的照射下隐隐透着一缕蓝光,虽然不懂剑,不过她也知道它是把好剑。收好剑,她弯腰将它放回他的腰间,刚想起身,眼一暗,身子180度的旋转,她感觉到脖子一紧,呼吸困难的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那股力道。抬眸,她望见了一双如蓝宝石般的眼眸。

    “说,你是谁?”薄唇轻吐,她感受到微微冷意。

    从那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中回神,她激动的想拍他,有没有搞错,是她救了他耶,“帅哥,可不可以先松开你的手?我好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更重要的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铿锵有力的话语里释放自己的怒意,她送了他一记绚烂的笑容。

    男子被她的笑容震住,“救命恩人?”收回失神的目光,他盯了她良久后松开挟制她的手,捂住胸口,脚步不稳的转身离开。

    就这样?“喂,你想死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的伤口可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止住血的,如果伤口裂开,你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气呼呼的挡住他的去路,她生平嘴讨厌不珍惜生命的人。

    男子冷冷的瞟她一眼,脚步微移的绕过她,“多管闲事。”

    双手握紧成拳,她的嘴角抽搐,“混蛋,你以为我爱管你死活!既然是我救了你,你就该心怀感激的活下去,有什么东西值得我们用命去换?”

    男子缓缓止步,没有回头,可是皇甫束戴确定自己听到了很细微的呢喃之语。

    “活着只会去面对早已注定的事情,比起无能为力的痛苦,死,就并不可怕。”

    三两步定在他面前,头微扬,坚定的与他四目相对,“我只知道,人们,可支配自己的命运,若我们受制于人或事,那错不在于命运,而是在于我们自己。有些事不用全力努力,你永远不知道能否改变。我父亲曾说过,不到最后一秒,就不要放弃。”

    “你……”该死,他大意了。眼前一黑,他失去意识的往后倒。

    得意的拍拍手,她蹲下身子戳戳他,“哼哼,想跟我斗,你太直了。”她生平无大志,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搞些奇怪的研究实验,因为难得的爱好,她老子还特意花重金帮她盖了间设备精良的实验室,像刚刚迷昏他的就是她最先发明的,如眠。

    如眠,一款可食性的指甲油,一般情况下并无特别,但当它和口腔中的唾液融合以后,它就会分解为略带香味的气体,经由携带者传播给被传播者,而携带者不会有任何事情。

    她就是趁他分神的时候偷舔指甲,然后又一番长篇大论的和他讲道理,让如眠可以分解,无形中迷昏了他。

     正文 第三章  找不到回家的路

    来时的路,我记不清楚。

    回家的路,我又怎么找得到了。

    我,迷路了,。

    蓝羽无常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广阔无垠的星空,他甩甩头,用手支撑身体的坐了起来。

    “你醒啦,来来来,我刚好烤了鱼,吃吃看怎么样。”毫无淑女可言的张口咬掉鱼肚,她自火堆旁拿了早已为他准备好的鱼递给他。

    下意识的接过,眼神涣散的注视被火光照亮的她,抓紧蓝冥剑抵住她纤细的脖颈,“你对我下药。”

    稍稍拉开剑与她的距离,剑又紧迫的跟了上来,她无奈的送他两记卫生球,“帅哥,我脖子跟你有仇?对你下药只不过是想帮你恢复体力,你至于恩将仇报的用剑抵着我吗?”

    提气暗中运行内力,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如她所说恢复的很快,只留下看得见的外伤而已,“谢谢。”

    天啦,地啦,顽石居然道谢了,奇迹。“不客气!”她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

    “姑娘今日救命之恩,它日蓝羽无常有幸存活定会报答。”拱手,他朝她行礼致谢。

    说来说去,这大哥还是想死。“你叫蓝羽无常是吧,我叫皇甫束戴,你可以叫我束戴。既然你都承认是我救了你,那该不会介意带我同行吧。”他想死,她就偏不要他死。

    被她的话弄的一愣,随即回复面无表情的样子,“姑娘,在下不能带你走,你还是快些回家,不然你的家人会担心的。”

    低垂眼眸,她背身面对他,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肥鱼,“如果事情真如我所想象的话,那我就没有家了,因为我,。”

    她不是傻子,从教堂掉进森林,在到救了浑身是伤穿着古装的他,还有他一身的好武艺,一切的一切都在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穿越了。穿越,多可笑的事情,那个只有在小说和电视里才能发生的事情居然活生生的就发生在她身上。

    “你迷路了吗?那,你告诉我你是哪国人,我帮你找。”心隐隐一揪,他不喜欢她此刻暗沉的模样。

    摇摇头,她失神的抬头仰望星空,“你可以告诉我,现在是什么年代,这儿又是哪吗?”

    想伸出的手一疑,犹豫的又抽了回来,“现在是五国127年,而这里是五国交汇的中心小镇,有客来夷。”虽然诧异她问的问题,他还是老实的回答道。

    他的话,一字一句深深敲打她的心,“谢谢,看来我真的回不了家了。”

    蓝羽无常无言的矗立于她身侧,想出声安慰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小心!”搂住她翻身跳离几米开外,他神情凛冽的看着他们原本坐立的地方,那里,多了密密麻麻的箭,看来他又大意了。

    侧目,皇甫束戴嘴变成‘O’字形,全身颤抖的用食指指向草堆,蓝羽无常轻柔的拍抚她的肩,“不要怕,没事的,有我在。”

    侧目,刚想开口说话,几道讥讽的笑声就从她手所指之处传来,十几个穿夜行衣的人手持弓弩的走了出来。

    “哈哈,没想到素来以冷酷出名的判官蓝羽无常也有温柔的一面。小美人,你真的不用怕,等我们解决完了他,嘿嘿,就请小美人而陪爷们找找乐子吧。”

    踮起脚尖,她用手捂住他的嘴,绽放出倾城的笑颜,“就凭你们几个乌龟王八的杂碎还想杀他?呸,你小时候怕是被猪亲过吧。本以为你们有点大脑,知道用块破抹布遮住自己丑陋的嘴脸,防止伤你姑奶奶我的眼,原来是我太抬举你们的档次,根本就是个白痴加智障的蠢货,空长身材不长脑。你们是胯下无能,只好用言语猥亵才能满足你们屎裹脑的真相,还没断奶就回家问你娘断了没,没断就喝口塞塞奶牙,性无能。”

    黑衣人被她口若悬河的话语吓的半天没有反应过来,反倒是蓝羽无常失声大笑,佩服她居然可以笑着骂的那么顺口,特别是最后的那三个字,对于男人来说,真狠。

    “该死的臭娘们,我们是性无能?等一下等我们杀了判官,就让你看看我们到底行不行。”恼羞成怒的黑衣人抽出刀,恶狠狠的朝他们冲了过去。

    “哈,蓝羽无常你快看,事实被我说中,他们恼羞成怒了耶,性无能。”

    在蓝羽无常被黑衣人团团围住的时候,皇甫束戴不逃命反而兴奋的继续讽刺,气的好几个黑衣人改变方向的朝她冲来。

    上一刻蓝羽无常或许还佩服皇甫束戴的勇气,下一刻他就为她的独特担忧。踢飞几个黑衣人,他施展轻功来到她身边,带着她几度跳跃,逃离黑衣人的攻击。就在他抱住她飞越的那一刻,皇甫束戴看准时机,拔掉2颗手腕上的珍珠丢向黑衣人。

    ‘砰,砰’瞬间两声巨响,短短几秒的时间,十几个黑衣人全军覆没。

    咋闻响声,蓝羽无常脚步微凝,止步180度旋转,眼里有一闪而逝的讶然。他刚刚是不是错过了一些什么?她,居然随身带了火药。

    水灵灵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瞅着他,她炫耀的对他笑笑。眼睛仿佛在说着,我厉害吧,快点夸奖一下。抿嘴唇角微扬,蓝羽无常冷酷的五官瞬时软化,原本就出色的外表在笑容的衬托下更加俊朗。

    “蓝羽家帅哥,不是我说,你笑起来真的很帅,既然有那么优良的外在就要好好利用,不要总是冷冰冰的。”

    啊?他的眼里满是困惑,有点不是很明白她说的话。余光瞟到右前方,他觉得他们现在要讨论的不是这个问题,而是……“你,他们……”一时间,他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知道,我知道。”摆摆手,她举起左手,献宝似的把珍珠手链摆在他面前,“喏,它是我爹在我十岁的时候找人帮我打造的,因为他怕我一个女孩出门在外会有危险。”其实她的一双鞋子拆掉某些部分还可以组合成一把精细的手枪,它也是十岁那一年她老子送她的,只因为那一年她遭父亲多年好友的绑架差点丧命,从来强悍如钢铁的他在见到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她时也留下了男儿泪,自此,他花费大把人力财力,只为了护她周全。其实认真想来,父亲对她的爱很深。人呐,都犯贱,现在她回不去了才想起曾经的自己有多幸福。

    “你爹对你真是爱护有加!”如此细心又贵重的设计,她必然出生不凡,只是她的穿着很奇怪,不似五国人,而且独身一人身处森林,其中必有什么事情。

    认同的点点头,要是搁在现代,她绝对没有那么坦然,“是的,我爹真的很爱护我。”

    目光从她身上移开,他走到黑衣人旁,弯腰翻看黑衣人的衣襟,摸索一会儿就将手抽了出来,手掌摊开,一个刻着字的玉牌出现在眼前,他的脸在看到玉牌上的字时,脸慢慢下沉,浑身透露着肃杀之气。

    “夺杀?”好奇他脸色为何突变,她靠近他,小声的念出玉牌上的字,侧脸仰望他。“无常帅哥,玉牌有何意义?你的脸很难看呦。”有杀气,玉牌代表某个意义,没有谁会无聊的在玉牌上刻一个杀字,只是不知道他大哥肯不肯说明。

    “……”蓝羽无常死死的捏住玉牌,手上的青筋依稀可见,皇甫束戴从他的眼眸了看到了深深的痛苦和一丝的无可奈何。纤细白玉的手抚上麦色的大手,他诧异的偏有看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轻轻捏捏他的手,她嘴角微扬,“大哥,你我也算是生死之交吧……是,我就知道我们经历了这些一点是生死之交……小妹我呢,现在无家可归,在这里,我唯一认识的人就是你了,所以蓝羽大哥你肯定不会介意带小妹我去江湖吧。”武艺高强的武林高手,她没想到有一天可以亲自看一看只在电视,电影,小说里才能看到的江湖,哈哈。下意识的伸出粉红的舌头,她笑的和偷腥的猫咪。

    啊?蓝羽无常呆若木鸡的傻愣住,大脑努力消化她的话。

    “好,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蓝羽大哥,小妹皇甫束戴在此谢过啦,往后请多多指教。”自发的伸手握住他的,她完全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就转身走了。

    像被点穴的蓝羽无常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与自己拉开一段距离的皇甫束戴,轻声失笑。他完全没有想到,就因为他这短短的难得出现的呆愣,给他未来的生活多添了一个妹妹和一场轩然大波。

     正文 第四章  一见钟情

    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没有关系,你不喜欢我是你的权力,单恋你是我的事情。

    我们各不相扰,你还是你。

    青石铺平的大道,白加红的建筑在蓝天和白云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美丽。沿街叫卖的小贩热情的推销自己的货物,各种各样的人来往于繁华的街道。

    有客来夷,五国陆地连接的唯一城镇,由于是五国的交接点,所以融合了五国的名俗风情也聚集了各国的商贩而特别富饶繁华别具一格。

    嫩绿色绣着蔷薇花的长裙,纱制的腰带在后腰绑了个大大的蝴蝶结,白色绣花的短靴,腰间的铃铛伴随主人的一举一动而发出清脆的响声,挽起的发上戴着用丝带挂着的珍珠和几朵白色的小花,原本不算美丽的小脸因为明媚的笑容清丽脱俗,宛如精灵。

    “无常大哥,你快点,快点,前面围了好多人,他们好像在表演什么……”回眸,招了招手,皇甫束戴脚步生风的往前走。

    “嗯。”紧随其后的蓝羽无常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眼里满是自己都不知的宠溺。

    努力的排开眼前层层的人墙,皇甫束戴懊恼的撇撇嘴,甘瞪着人群。蓝羽无常无声的揽住她的腰,眨眼间,他们就落在了对面的屋顶。

    兴奋的心情还没有表达,人墙包围圈内发生的事情就夺去了她所有眼球,“那,是在打架么?”不要怪她用这么怀疑的话,因为那真的很值得怀疑。

    人群中央,一个年轻的男孩被七八个穿着统一服饰的男子包围,在他们旁边跌坐着一名华服公子,满脸愤慨的叫嚣。本是人多欺少的局面在男孩轻松的几个踢掉马上逆转,一瞬间,七八名男子如天女散花般跌倒在地,好巧不巧的全部压在华服公子的身上。

    噗呲,皇甫束戴毫无形象可言的哈哈大笑,要不是蓝羽无常适时搂住,只怕早已滚到楼底。“咳咳,咳咳……”乐极生悲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咳的面红耳刺。

    轻柔的拍抚她的背,“好点没?”

    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又差气的连续咳嗽,“咳咳,没,没有,我,我快岔气了。”她的肺啊,痛!

    “慢慢来,慢慢来。”他担忧的继续拍抚她的背,希望她舒服点。眼光一瞟,他带着她降落在男孩的面前。

    “咦,二爷,你怎么也在这里?”男孩诧异的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蓝羽无常,目光在接触到他怀里的皇甫束戴时转为震惊,“她,你,她,二,二爷……”久久的,他只是呆愣的用手指着她,半天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深深的吸几口气,她觉得自己活了过来。水灵灵的大眼眨了眨,她对男孩友善一笑,抬眸与蓝羽无常的目光交汇。无常大哥,他干嘛了?有什么东西值得那么震惊吗?

    蓝羽无常摇摇头,用眼神示意她先不要开口,“练舞,你家主子了?”

    傻愣的男孩,不,应该说是练舞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嘴巴越张越大的瞪视一直待在蓝羽无常怀里的皇甫束戴。他,他肯定是眼花,太阳太大了,不然向来不进女色的二爷怀里怎么可能靠着一个女人,而且,而且更扯的是,他还用无比溺爱的眼神瞅着她,还有那双使剑的手温柔的拍抚她的背。呜呜呜,主子,主子,他中暑了,他出现幻觉了。

    “无常大哥,他,没病吧。”他的表情未免变化的太丰富了吧,皇甫束戴担忧的问道。

    瞟一眼她,他神色不悦的望着不断拍打自己脸颊的练舞,“他没事,练舞,你家主子了?”

    “蓝羽,你找我?”

    风清淡雅的声音自两人背后传来,蓝羽无常抿嘴一笑,皇甫束戴好奇的踮高脚尖,透过蓝羽无常的肩,她看到了一片紫和乌黑的发在风中飞扬。好一张俊美无缺的脸,配上那一身飘逸的紫色长衫,她仿佛看到了仙人的风骨。

    双手搭上蓝羽无常的肩,皇甫束戴朝他招了招手,“嗨,帅哥,你有没有女朋友?要是没有的话,我正好也没有男朋友,你当我男朋友可不可以?”她感觉,属于她的春天来了。

    紫衫男眼中划过一闪而逝的困惑,随后失声轻笑,“姑娘,请恕在下愚昧,不是很明白你刚刚说的话。”

    “哦哦,”稍稍头,她想起自己现在是在古代,“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你可不可以和我在一起。”

    “啊?”两声震耳欲聋的惊呼,震的皇甫束戴耳膜隐隐发痛。

    搞什么,谁在那里鬼喊鬼叫,不知道政府现在限制分贝吗?嗷,耳膜好痛。

    “你,你这女人要不要脸,大街上就对男子公然示爱,你让二爷情何以堪。”不要脸,被她的话惊的回过神来的练舞气愤的指着她的鼻子大骂。

    稍微退后一点,拉开他与自己的距离,“有什么不可以吗?我老爹说,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我喜欢他,那我当然就要跟他说,不然他怎么知道我喜欢他,不然我怎么知道我和他有没有机会?”去,喜欢一个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显然,她又忘了,这里是古代,她的大胆行为对于古人来说是不要脸了些。

    手握撑拳,他提高了分贝,“有什么不可以?你,你到底要不要脸?明明躺在二爷的怀里,也是二爷的女人,还想喜欢我们主爷,哼哼。”

    她什么时候是无常大哥的女人了?“我不是无常大哥的女人,我是他结拜义妹。你口口声声左一句不要脸又一句不要脸,我到底哪里不要脸了。”这人,真没礼貌。

    他嘴角抽搐,“你就是不要脸,我们主爷已经有喜欢的人,你就死了那条心吧,因为你根本比不上她。恋姑娘比天仙还要美,和我们主爷是天作之合,你根本就是朵野花。”

    眼神黯淡的撅嘴,她看了看始终在一旁没有说话的紫衫公子,“原来你有喜欢的姑娘哦,没关系,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你不用理会,只要让我喜欢你就好,我们互不相扰。”有喜欢的人又怎么样,她喜欢他就好啊。

    “啊,你这女人真的不要脸,不要脸。”练舞歇斯底里的跺脚。

    点点头,她附和的道:“是,我不要脸。”他还是冷静点的好,不然她怕他气炸。

    原本好心好意的希望他好过,可惜豪爽的承认引起了练舞更大的尖叫,她实在受不了的用手捂住耳朵。

    “练舞,闭嘴。”

    双手捂住嘴巴,练舞躲到岳锐的背后,“主爷,对不起。”跟随主爷多年,他很明白主爷语气里淡淡的不悦。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第一时间认错。

    见练舞闭了嘴,紫衫公子才直视一直仰望他的皇甫束戴,“姑娘,谢谢你的错爱。”

    她就知道,“不用谢,我说了不用有负担,我只是想诚实的说出我对你的感受,如此而已。啊,对了,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皇甫束戴,你可以叫我束戴,你叫什么名字呀?”

    喜欢一个人就要诚实的说出来让人知道吗?“在下于魄。”心不在焉的回答她的话,他的眼里闪过一些东西。

    “于魄呀!”名字不错,呵呵。察觉他的心不在焉,她扭头对上蓝羽无常,“无常大哥,你和于魄是朋友吧。”练舞叫他二爷,而刚刚她还听到于魄叫他的名字,他们应该认识。

    蓝羽无常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用一种她不明白的深邃眼神看着她。

    伸手拍拍他的脸,她对他笑笑,“无常大哥,你怎么了?”

    “束戴,你真的喜好于魄?”答非所问,他抓着她的肩膀用他两能听到的音调问着她。

    “是的,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有一种感觉,就是他的感觉,所以我喜欢他。”

    摸了摸她的发,“束戴,把你的喜欢收回去,他,不是你能喜欢的。”

    “为什么?”为什么阻止她喜欢他?

    盯她良久,他的手托住她的脸,“具体原因我不能说,但是你一定要听我的。”

    两个人彼此相望,浓浓的沉默夹杂在他们之间,谁也没有打破,他们在用无言说服着彼此。

    “你们在说什么?”回神的于魄出声问道。

    蓝羽无常侧头,“没有什么,我给你的飞鸽传书你都看了吗?查的怎么样?”

    于魄点点头,递给他一记只有两人才懂的眼神。蓝羽无常牵起皇甫束戴的手,跟在他的身后。练舞孩子气的对皇甫束戴挤眉弄眼,气愤的撇开头。

    皇甫束戴吐吐舌,耸耸肩的任蓝羽无常牵着自己走,眼光还时不时的望着前头的于魄。

     正文 第五章  蓄意谋杀

    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那个女人不配,她不配啊。

    青山绿林见,三匹骏马驰骋,炫黑的斗篷随着马儿的运动不断滑落,黑夜的月光下,斗篷底下露出了一张安逸的小脸,不受外界影响的闭眼沉睡。于魄低头瞅了瞅怀中的她,一声轻得不能再轻的低叹从他口中溢出。

    让我们将时间稍稍往前推,这里是属于有客来夷一隅的客栈,也是皇甫束戴等人下榻的地方。

    泡了个舒服的澡,顶着湿淋淋的头发,皇甫束戴蹑手蹑脚的拉开房门,悄悄的趴伏在隔壁客房的木门上,好奇里面究竟在谈论什么。自进客栈开始,蓝羽无常就使计支开她,独自与于魄关在房间秘密讨论一些事情,直觉告诉她,他们肯定有特别大的问题。

    房间内,于魄占据一张太师椅,而蓝羽无常则矗立于半开的窗边,眼里有着深深的痛楚。

    “告诉我,是谁?”略微沙哑的声音里是满满的压抑。

    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缓缓的开口道:“你母妃!”那个女人真不是普通的心狠手辣,居然下了夺杀令。

    身侧的手慢慢收拢,指尖泛白,隐约可见青筋,“她,终究是选择了那个男人。”一个不爱她,只是为了王权利用她的男人。

    “告诉我,她的全部计划。”

    抬眸,他与他的视线交汇,“正如你所想的,那个女人想在你出使鲜于王朝的时候,杀死你,好借口引发战争,然后要你父王亲自御驾亲征为你报仇,其目的是希望你父王死在战场,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自己坐上王位封那个男人为摄政王,而那个男人就想在你母妃坐上王位的时候起兵造反,抖出你母妃杀害你的事情……”

    “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做上王位了是吗?”哈哈,她估计做梦也不会想到她心爱的男人想要杀她吧。

    瞟一眼他的笑,他喝了口茶,继续道,“是的,不过她万万没有想到你可以逃过一劫,所以她就背着你父王下了夺杀令,只要你一死,她一样可以照她的计划行事……”

    用力的拍了一掌,“她没有想到这次的计划还是失败了,那么接下来她想干什么?”

    “直接杀了你父王!”于魄冷淡的说出残酷的事实,“她又派遣了夺杀里最精锐的队伍来,而领头的是那个男人,你现在有什么计划?”

    手起手落间,房间里的另一个太师椅粉碎,“我等,等那个男人来,杀了他。”杀了他,他想他母妃的希望就该破灭,再也不会有任何杂念,安心的做她的王妃了吧。

    房门突的被踢开,蓝羽无常和于魄拔剑一起逼向门边。

    “喂喂喂,你们想干嘛?”大声尖叫,皇甫束戴用手戳戳一左一右的两把剑。

    “束戴?你怎么会来?”蓝羽无常和于魄对视一眼,默契的收了剑,“还有,你这是什么打扮?”三更半夜,披头散发还只穿着素色单衣,脱了外衫,蓝羽无常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在这里?你是猪吗?你,对,我说的就是你。”见蓝羽无常指指他自己,她点点头,“你有没有长脑袋?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你立马回到你父王身边,而不是等着野男人,你以为杀了野男人你母妃就不会再想着杀了你杀了你父王吗?错,你要真是这么想的话那么你就真的太不了解女人了。你母妃一定会照样杀了你杀了你父王为野男人报仇,因为女人狠毒起来比男人还狠。”

    她恨不得一巴掌拍醒他,自己的父亲性命危在旦夕,他还好意思等着野男人送上门杀了他断绝自己母亲的念想,唉唉。

    蓝羽无常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却被于魄阻挡,“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可以跟我们说说吗?”

    “你母妃爱那个男人是吗?”

    蓝羽无常因她的问话五官更加冷峻,“她爱他,不过那个男人不爱她。”

    哦哦,她明了的点点头,“对于常年在皇宫和江湖生活的你而言,你真的不懂,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吗?其实你自己也不是很肯定你母妃在得知野男人死后会不会恢复过去的生活,蓝羽无常,不要再自己骗自己了,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回去告诉你父王真相,之后再杀那个男人不迟,而你母妃,交给你父王定夺吧,因为她毕竟是你父王的妻子。”

    本来就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要搞的那么复杂。皇甫束戴牵起他的手,坚定的看着他的眼。

    “蓝羽,束戴说的很对,你现在要做的是告诉你父王真相。”

    于魄内心很讶异,讶异她能懂蓝羽无常真正的想法和他的犹豫。说实话,他与蓝羽相识多年后,他才懂他冷漠外表下的一颗热活的心,而且有的时候他也不是很懂他的真实想法,没想到她与他认识不过短短两个月,她就能轻易读懂他,对她,他开始另眼相看起来。

    深深的看她一眼,他松开她的手,在于魄的耳边轻声嘀咕,不理会他的表情和想法,他走回她身边,“束戴,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你考虑好了吗?是……”眼前一黑,她无力的昏倒在蓝羽无常的怀里。

    替她绑好自己的斗篷,他温柔的为她理顺额角的碎发,遮好她的脸,他将她交到于魄的手里。

    “蓝羽,你真的要这样做?”接过被点睡穴的皇甫束戴,他确认的问道。

    “是的!”他垂眸,“魄,就像我刚刚跟你说的,在我回来接她之前,请你帮我照顾她。如果我回不来,那么请给她一份安逸的生活,让她幸福快乐的生活一辈子。”她是他目前唯一的牵挂,所以他不想她搅合进他黑暗肮脏的圈子。

    “我答应你,要是有任何需要,就飞鸽传书给我,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帮你。”

    “谢谢!他们来了,你们从后门走,我去挡住他们。”神色一凛,他察觉到强烈的杀气。

    望着好友离去的背影,他低头看了看怀中人,不知道她醒来后会有怎样的反应,“岳锐,你留下来帮助蓝羽,有任何事情发生就动用那个吧。”

    “是,属下遵命。”黑夜里,一阵风飘过,声音传来之处,什么也没有。

     正文 第六章  我要回去

    淡泊名利勿贪婪,得失成败皆看淡。

    人生旅途多坎坷,从容淡定随遇安。

    ——《随遇而安》。

    皇甫束戴的一觉,睡了足足一天一晚,在睡梦中,她从有客来夷被带到了北极国境内,正因为出了有客来夷,所以于魄才好心的解了她的穴道,使她幽然转醒。

    睁开眼,环视四周的景象,她,应该还是在客栈,对,客栈!那,蓝羽无常了?那个笨蛋居然敢点她的穴,哼哼,你死定了。

    掀开棉被,她气愤的拉开门,入眼的是一汪清澈的水塘,水塘里,清雅的睡莲开的正美丽,“这里,不是原来的那个客栈。”

    “你醒了?”推算她此刻会醒来的于魄屹立在离房门右侧的拱形门旁,“我们现在在北极国境内。”

    北极国?对了,她听无常大哥说过北极国是五国之一的极寒之地,而统治这里的是女皇北极玲珑,“我们为什么会在北极国?无常大哥呢?告诉我,他在哪。”抓住他的衣袖,她急切的望着他。

    不要,事情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那么蓝羽无常,你就真的是笨蛋,大笨蛋。

    “他留在了有客来夷独自面对那个男人和夺杀,他说他要自己去解决,让我好好照顾你。”他诚实的说出事实。

    半掩眼眸,她安静的倒退几步,眼神黯淡的眺望满池的睡莲,“。”

    挑眉,他俯身靠近她,“你刚说什么?”

    “我说,,我要回有客来夷找蓝羽无常那个笨蛋。”

    笨蛋?挺有意思的称呼,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叫江湖赫赫有名的判官笨蛋,“不可以,我答应过蓝羽照顾你,保证你的安全。”

    “那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我并没有答应。”看他一眼,她毫不犹豫的直接越过他。

    伸手,他抓住她的手臂,“你知道蓝羽的事情吗?”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去阻止他脑袋里白痴的想法。”想甩来他的手,可怎么用力她都甩不掉。慢慢的停止挣扎,她回眸直视他的眼,仿佛在说,你还有什么没有说完吧。

    “五国中,月耀国和鲜于王朝的实力在伯仲之间,热岛和素有杀手国之称的夺实力紧随其后,北极国虽然是女皇,但实力也不容小觑,只要她和其中一国联盟,那么那个国家的实力就连整个世界都不能忽视。蓝羽是夺唯一有能力接任王位的皇子,他母妃红杏出墙爱上他人,为了所谓的爱情,她企图杀害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有深爱她的丈夫。从小他的母妃就将他丢给奶娘,对他的关爱更是少之又少,在偌大的皇宫里,他变的冷漠,失去了童年。他的母妃现在掌管了整个夺,你要是真的想救他,就不该回去。”

    “虽然他的母妃那样对他,可是他的内心还是渴望,渴望娘亲的爱。”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并没有表明来的那般冷酷无情,要不然他也不会带着无依无靠的她,短短两个月的相处时间里,她能感受到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心,“明知道他母妃接管了整个国家他还打算单枪匹马的硬闯?看来他真的是笨蛋。”

    国家什么的她才懒得管,她在乎的是蓝羽无常的命。趁他不备,她挣脱他的手,飞快的朝门口跑。

    身形一晃,他又挡在了她面前,“你听我把话说完,要去要留也不迟。”

    放弃抵抗,她回身往屋里走,倒了两杯茶,她递了一杯给他。

    “谢谢!”礼貌的道谢,他接过她递来的茶,“北极国女皇北极玲珑对蓝羽有爱慕之情,所以我已经派练舞出去散播消息,相信不久我们就能得到结果。”

    好一招美男计要,“你是利用北极玲珑对无常大哥的感情,故意要她知道他目前的情形,然后暗中帮助他是吧。”

    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是的,而且离开有客来夷前,我已命岳锐随时接应蓝羽了。”

    近距离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听着他用那醇厚的声音说话,她的心扑通扑通的直跳,“你……”

    “不好了,不好了,主爷,主爷。”练舞如一阵旋风般的冲进房间,看一眼皇甫束戴,他附在于魄的耳边,小声嘀咕。

    一旁的皇甫束戴很是好奇,好奇练舞究竟说了些什么,因为她看到于魄的脸逐渐的在降温,最后显得格外的阴鸷。

    “你派几个人留下来,看北极国的反应,现在我们马上启程回国。”说完,他就起身准备出门。

    “喂,你们在说什么啊?”出声打断他们迈出的步伐,他们居然忘了她的存在。

    收回迈出的步子,于魄歉意的回头看着她,“抱歉束戴,我有急事必须马上回家,你要留下来等消息还是和我一起回去?”

    “我跟你一起走!”开玩笑,知道了无常大哥没事之后,她怎么可能放弃跟自己喜欢的人相处的机会。

    “那么就请你收拾简易的行装,我们即刻启程。”

    拿了自己的包包,她跟在他的身后走出房间。大门口,停放着一辆豪华的马车,练舞站在马车旁,心不甘情不愿的恭候着她。

    “皇甫小姐,请上马车吧。”

    不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她望向于魄的方向,“我说于魄,你不是急着赶回家吗?”

    “你知道急还站在那里浪费时间!”练舞口气不善的道。

    轻笑,她耸耸肩,“我就是不确定所要才要问清楚啊,于魄,既然你赶时间,那为什么不干脆骑马呢?”

    于魄还没有开口说话,练舞气急败坏的声音又传了来,“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厚脸皮的要跟我们回去,你以为我们爱坐马车呀。”

    原来是考虑到她,他还真贴心,“没关系,赶时间的话我们就骑马吧。”

    于魄皱眉,走到她身边,“束戴,不用勉强,我是赶时间,可是你不用在意。”像她这般娇柔的女孩,他不觉得她能经受长时间的马背颠簸。

    捋捋马儿的毛,她动作潇洒利落的翻身上到马背,“走吧,既然赶时间,那么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

    “你会骑马?”看来她不似外表看起来的那样。

    “会,儿时,我爹总是带着我在草原驰骋。”说起来,她有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骑马了,她还真怀恋纵马驰骋。她总觉得,骑着马儿四处奔跑,有一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你不像一般养在深闺中的小姐!”在她身上,他总是能感受到一些奇特的东西。

    她本来就不是深闺怨妇,俏皮的对他吐吐舌,“呵呵,我们走吧。”

    闻言,他也翻身上马,紧追她身后的往前跑。被丢下的练舞急急忙忙的跳上马背,跟随他们而去。

    “主爷,等等我啊!”

     正文 第七章  湖心丽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离开北极国,皇甫束戴一行人就一路往东,由于骑的是马,他们只用了十天时间就到了鲜于王朝。一进皇城,于魄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而皇甫束戴则被练舞带到了一座位于半山要上朴实却不失雅致的山庄,锁秋山庄。

    清晨,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红色雕花的木窗被人由内而外的推开,皇甫束戴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深深的呼吸一口清新的空气。

    来到这里已经五天了,整整五天的时间里她都没有见到过于魄,每天的每天,她都会问练舞他什么时候回来,问的他快要发疯,答案还是令人失望的,因为他说,做奴才的根本没权利过问主子的任何事情,他不知道于魄什么时候会回来。

    动作大力的甩甩头,试图甩掉心中低落的情绪。好了皇甫束戴,现在不是你搞抑郁的时候,昨天她记得在后山看到一个大的湖泊,湖泊的中央还修了一座美轮美奂的亭子,因为时间有点晚,所以她没有看的很仔细,既然今天于魄还是没有回来,那么她就去那里打发时间吧。

    踩着轻快的步伐,她心情愉悦的往后山走去。

    湖心小亭里,以为红衣长裙面带薄莎的女子,微风轻轻的吹起她的面纱。脸若银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宛似仙女下凡呐。

    贴着草丛,皇甫束戴小心翼翼的移动自己的身体,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么像小偷,一心就怕惊扰了美人,破坏这一幅美好的画面。

    前行的脚步停止,她表情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在通往湖心小亭的桥的于魄,她怎么不知道他今天回来?他,认识她?出于好奇,她想尽办法的想靠近他们,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桥头,于魄失神的望着亭中的红衣女子,浑身上下透露出淡淡的哀伤,“在我府里,你也不愿意拿下面纱吗?”

    儿时,她奉父命远嫁于此,为鲜于王朝和热岛两国搭建良好关系,那时他刚好丧母,初入宫闱的她全心全意的照顾他,给他寒冷的心注入温暖;及冠之年一到,她与他直接在没有见过面,就算见面也只是隔着重重的纱帘,只因为她是他父皇的妃子,需要开始避嫌。

    多少次,他都渴望在看一眼使他眷恋的容颜,可是她却谨守礼教,残忍的将他推的越来越远。

    美人没有回头,略微沙哑的声音却泄露了她的情绪,“魄儿,你何苦了?”他们之间隔着太多的东西,缠得太久了。

    “秋恋,你真的不明白吗?我爱你,真的爱你。”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为我驻足,回头再看我一眼?脚下一蹬,他飞身来到她身边试图扯下她的面纱。

    早猜到他动作的美人巧妙的躲过了他的碰触,“魄儿,你该知分寸,今日我来见你是出于往日的情分,今日过后,我们的情分到此为止。”提起裙摆,她头也不会的离开。

    “到此为止?”好一句到此为止啊,多年前他们不就已经到此为止了吗?哈哈哈哈……

    “轰隆,轰隆……”明明上一刻还是艳阳天,下一刻,空中乌云密布,豆大的雨滴倾盆而下,于魄走出亭子仰天长笑,一抹晶莹自他的眼角滑落,不知是雨水还是泪。

    一把油纸伞为他挡去了风雨,他侧身回头看去,不期而遇的和一双温柔的眼眸互望,那里有轻易可见的不舍。

    皇甫束戴什么话也没有说的用丝帕为他拭去雨水,痛,好痛!痛的紧皱眉头,她没有挣开他的手,任凭他抓着她为他试水的手,就算手腕快要断了她也没有吭一声,只是默默的看着他。

    “于魄,我喜欢你。”

    “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

    “我……”她刚想讲些什么就被于魄眼里浓浓的嘲讽打断,“对不起,我先走了。”

    拽回她,他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留下几道红红的印迹,“说啊,为什么走?心虚吗?”

    扭动脖颈,怎样也摆脱不了他的手,“我没有,你现在根本就不能冷静的和我谈话,所以我先走,等明天之后你还是要问,我就说。”他知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像一只发怒的狮子?见谁就咬。

    “我很冷静,说,我就是要你现在说。”

    捏住她下巴的手的力道逐渐加重,逼得她红了眼眶。微怒的眼眸闭了又张开,她妥协的尽量用哄小孩的口吻与他沟通。

    “于魄,你冷静一点,现在的你根本不适合谈话,因为你心中满是愤慨。相信我,我们明天再谈。”

    “我说了,我很冷静。是你自己心虚,说不出内心真实的想法。你所谓的喜欢我,喜欢的不过是我的家世背景还有长相,如果我今天一无所有,你恐怕早就飞奔回蓝羽的怀抱了。女人,收起你虚假的表情,你的喜欢过于廉价,我不稀罕也不需要。”一把将她甩开,鄙夷的看着她因失去平衡而跌倒在地。

    迎着磅礴大雨,她怒目而视,“于魄,你不该羞辱我喜欢你的心,它并不廉价。”

    “好冠冕堂皇的话,可惜我听多了也不想听。”衣袖一甩,他头也不回的离开湖心小亭。

    大雨迷离了双眼,她目送着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想出声呼喊,喉头却似千斤压落,怎么也发不出声。

    泪水混合着雨水滑落,她抬头望着天。为什么没有人告诉她,爱一个人会这般心痛?于魄,如果喜欢你的心算是廉价的,那么如果我告诉你,我爱你,又算什么?你肯定是不屑一顾的吧,因为你要的爱情不是我的。

    趴伏在地面,她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仿佛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不到心痛。

    是夜,皇甫束戴浑身湿淋淋的朝自己的居所走去,浑浑噩噩的连湿衣服都没有脱就蜷缩身体倒在床铺间闭眼沉睡。此时此刻,她好累,只想好好的睡一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过了今夜,她又是洒脱快乐的皇甫束戴。

     正文 第八章  因为爱情

    他爱你什么都不是理由。

    只是他不爱你。

    所以什么都是理由。

    她的头好痛,好昏,老子,她很不舒服,不要来吵她好不好?睡梦中,她挥舞手臂,想拍开一直在自己耳边制造噪音的人。拜托让她睡,她真的不舒服啦。

    “搞什么?一直叫叫叫,让我睡会怎么样哦。”起床气严重的皇甫束戴暴躁的掀开棉被,口气不善的吼道。她的世界满是嗡嗡声,头,痛啊。

    “呃?”被她突然的一吼,练舞惊的一愣一愣的半天开不了口。

    “说啊,有什么事?”抱着棉被,她懒洋洋的爬靠在床沿,口气依旧不善。

    眨眨眼,在眨眨眼,他的心似小鹿乱撞。正在发脾气的皇甫束戴可能并不知道,拥有起床气的她在半梦半醒间举手投足中有一种慵懒优雅的味道,宛如一只猫咪,叫人忍不住痴迷。

    “我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如果没事要说就请你滚,我要睡觉。”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他说半个字,忍耐到极限的皇甫束戴不悦的微眯双眼。

    “咳咳!”尴尬的收回心神,他同样口气不善的瞪视她,“主爷回来了,人就在门口。”

    “哦!”

    “哦?你就一声哦?”咬牙切齿的瞪大眼睛,“你不是天天问主爷什么时候回来吗?现在是怎样,主爷一回来你就这态度?”亏他好心好意的一听说主爷回来,连前厅都没去的就往她这跑,他发现,他迟早有天会被她气死。

    “那你是想怎样?一开始我问你就闲烦,还威胁警告我不准接近你们家主爷。”撅嘴,她任性的撇开脸。

    “我,我,哎呦,反正我不管,主爷回来了,你跟我一起去前厅迎接。”红着脸,他拉扯她的手臂。

    “不要拉,不要拉啦,衣服要掉了。”抓会差点春光外泄的衣服,她白皙的脸上出现一抹无奈之色,“好嘛,我跟你去还不行啊,放手,放手。”

    一听她要去,练舞笑的松开了手,“我先出去,你梳洗下。”转身,他绅士的为她关好门。

    啊,懒懒散散的打一个哈欠,皇甫束戴慢吞吞的跟在练舞的背后。转角处,她缓缓停止脚步,双眼炯炯有神的瞪着前方。

    长廊尽头,于魄脸色阴沉动作轻柔的怀抱着一名昏迷不醒的红衫女子,脚步生风的疾步朝他们的方向走来,三两下,他越过他们,直奔闻秋轩而去。

    “练舞,去把大禹找来。”

    冷冷的声音飘来,惊回了她纷乱的思绪,她面无表情的没有去看他们离开的方向。

    “是,主爷。”得到命令的练舞得意洋洋的侧头,“哈哈,恋姑娘回来了,哼哼,我看你怎么缠主爷。”献示的话一说完,他愉悦的遵照主子的命令去请大夫,完全没有注意到在他转身的一瞬间,皇甫束戴比刚才更加苍白的脸。

    他,珍惜呵护的那名女子,就是昨日在后山湖心小亭里他告白的人吧,看来昨日他离去之后又回头找了她,好,真好。

    手悄悄摸上自己的胸口,为什么在看到他那么呵护的抱着那名女子的时候,她的心刺痛了下?不是说好的吗,就是单恋,就是看着他幸福就好?真不可思议,他们前前后后真正认识一个月都不到,见面聊天的次数更是期指可数,她却有了一种爱了他一辈子的感觉。嘲讽的扯动嘴角,她还是回去继续睡她的觉吧。

    当皇甫束戴在此睁开眼的时候,屋里屋外已是漆黑一片,万家灯火辉虹一片。睡到自然醒,她感觉整个人都清爽许多,梳理好自己,她朝于魄所处的闻秋轩缓步而去。

    闻秋轩外,她看到许多仆役、丫鬟和背着药箱的大夫走动,眼咕噜转了转,她想到什么的踏进闻秋轩。屋外,她瞧见了满脸焦虑之色的练舞,出于关心她上前几步。

    “练舞,你怎么了?”

    练舞闻言抬头瞟了她一眼,气冲冲的背过身,“你是来幸灾乐祸的是吧?明明知道恋姑娘为了救主爷摔下马背昏迷不醒,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哼,你就是个不要脸又心肠恶毒的女人,难怪主爷看不上你。”

    长袖下的手紧了又松,白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来幸灾乐祸的?我是看你面色不好出于关心才问问你,还有,我从清晨被你拖出来一次后就一直待在自己的挽画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恋姑娘受了伤。”还好她收拳收的快,不然她真怕自己的拳头吻上他的脸。

    “真的?”练舞还是不相信的问道。

    举起手,“我发誓!”她没那么卑鄙。

    放心的拍拍胸口,他又觉哪不对的拉住她的手臂,“那你来闻秋轩干吗?”

    老天,他防贼了,“我刚睡醒,本来想厨房找点吃的,可是出了挽画苑才发现没有半个人,刚好听到闻秋轩这传来动静,所以出于好奇我就过来看看。”浪费一大堆口水和他解释清楚,她明白她要不说个清清楚楚,这位大爷绝对不会放开她的。

    明了的点点头,他指指半开的房门,“今晨主爷在回程遇到埋伏,就在主爷和他们打的昏天暗地的时候,有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背后放暗箭,恋姑娘当时刚好和主爷在一起,不懂武功的她只好用自己当挡箭牌替主爷挡了一箭,本来主爷是要我去请大禹来的,可是那小子去采药不在府上,平常不找他的时候他就爱来瞎晃,现在有事了,他却跑的无影无踪,他给我等着我……”

    “练舞,他不是重点。”她不想浪费时间在他无止境的骂人上面,要是那样她还不如直接进去强点。

    一句话,引爆一颗炸弹,“他怎么不是重点,要不是他失踪,恋姑娘不会到现在都昏迷不醒,主爷找了全城的大夫还有御……他们都是庸医,没有一个人知道病因,你说气不气。”好险好险,还好自己收的快,没有真的那么口无遮拦。心虚的瞟一眼她,他安心的呼口气。

    知他刚刚打突是有事所瞒,她也没有揭穿,“你的意思是,你说那个恋姑娘中箭之后就没醒过?那些大夫也没有办法?”

    “嗯嗯,主爷相当生气,现在寸步不离的守着恋姑娘。”

    下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脖颈,她从门缝中看到了冷着一张脸的于魄。他,在自责生气!是为了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人,救不了自己心爱的人吧。不知为何,她就是很轻易的看懂了他面无表情下真实的想法,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房间里,于魄拿着煨好的药,一勺一勺的喂进红衫女子的口中,眼神中是满满的心疼和自责。恋儿,对不起,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醒过来,所以你要坚持住,就算不是为了我也请你撑下去,我不能失去你,不能。

    “该死,找到大禹没有?练舞,练舞。”

    推开人群,练舞跌跌撞撞的跑到他身边,“主爷,我已经派人去找方大禹了,相信很快就能有消息。”

    起身,揪住他的衣襟,他冷冷的道,“等?你还要我等多久?”

    一股寒流自练舞的头传到脚底,他刹那间感觉到死意。呜呜呜呜,该死的方大禹,等你回来你就死定了,他也要他尝尝这种感觉。

    “于魄,你快放开练舞,他快没气了。”小跑到他们面前,她努力的想掰开他如铁的手。

    咻的将面如死灰的练舞丢在地,皇甫束戴飞身接住他,可惜由于拿捏不准力道,很不幸的和他跌坐在地,“你怎么可以这样。”

    看着她奋不顾身接住练舞,又用不认同的眼光看着自己,于魄心里升起莫名的情绪,他大步上前扣住她的下颚,“怎么,看我不在府里就把眼光转向别人了吗?我就说啊,你就是个见异思迁只看外在的女人。”

    “我没有,我是为你好,就算你杀了练舞也没办法立刻找到你们说的方大禹,我是不希望你后悔。”练舞对他忠心耿耿,她不想他恢复冷静的时候再后悔自责,他本该是个善良的人,为什么总要屡屡对她口出恶言?她不懂,真的不懂。

    “口口声声说为我好,其实你就是为了你自己,你就那么缺男人?”惩罚性的吻住她的唇,他无视她眼里的错愕和痛楚,一味的与她的舌缠绕,再缠绕。

    “啪!”一个巴掌重重的落下,于魄眼里的愤怒更胜,这一次,他抓紧她的手腕。

    “是你无礼在先的。”那是她的初吻!昂头迎视他的怒火,就算手腕已经脱臼,她桀骜的不肯喊痛。

    “滚,给我滚,你个无耻虚伪的女人。”

    扯掉腰间的福袋,她气恼的丢在他的脸上,“走就走,你以为我稀罕。于魄,我是被雷劈了才会喜欢你,脑袋灌水了才会了解你冷酷下的自责和心痛,我更加是个白痴,所以才会想救你爱的人。”握着脱臼的手,她抛掉所以的跑出闻秋轩,跑出锁秋山庄。

    珍珠颗粒的泪水沿着眼角脸颊一路下滑,她服气的以衣袖抹掉。该死的于魄,该死该死,更该死的是自己。

    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他的眼转为深沉,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他才将目光转到手心的福袋上面。娟秀的字迹洋洋洒洒的写满整张纸,一颗蓝色的圆粒静静的趟在宽厚的手掌心,仆役们小心翼翼的看着主子越来越深沉的脸,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来人,照这个字条上面说的去做。”

    他,似乎真的误会她了……

     正文 第九章  哭过以后

    爱情……像是邂逅一场盛景后,摆出美丽苍凉的手势。就如: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飞快的奔跑在森林里,她漫无目的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一心想着,快跑,快跑,跑开他的世界,不想在面对。

    捂着微微发红发肿的双唇,她委屈的又流下眼泪。泪眼模糊了视线,她一不小心被树枝绊倒,四脚朝天的跌在厚厚的草堆里,埋首,她干脆不起来的趴在原地不动。

    一双温热的手,默默的搭上她的肩膀,她抬起了挂满泪珠的脸,与来人上下凝视。

    洁白的手帕轻抚白皙的脸庞,拭去了泪水却拭不去眼里浓浓的悲伤,“你,没事吧。”

    “没什么大不了!”是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别人不稀罕她的心,她用热脸贴人家的冷脸么?抢了他的手帕,她盘腿坐了起来。“对了,你怎么在这里?”

    “呃,我,我…我是来谢谢你刚刚出手救我的。”结巴的红了脸,他其实是在她一跑出山庄就跟在她后面的,因为他不经意间看到了她眼里的晶莹,担心的跟在她后面。“你的手……”主爷的力道他清楚,所以她肯定是脱臼了。

    “没什么关系,只要你以后见到我少打击我一点就好。”望一眼自己的手,她打趣的道。

    “咳,好,好的。”

    “啊?!”惊讶于他的直爽,皇甫束戴眼都不眨的看着他,活似见鬼。

    轰隆,被她看的血气上涌,练舞报复性的趁她不备以雷霆之势替她接好脱臼的手腕,“你那是什么表情,我以后不说你还不好?”要不是看在她刚刚出手救他一命的份上,而他刚好又看见她哭,就觉得其实她人也不如想象的那般坏,他才不答应类。

    嗷嗷,好痛!痛的蹙眉,她感激的对他一笑,“好,非常好!既然你答应了,那么以后我们就好好相处吧。”

    “嗯!”犹豫的伸出手握住她递来的友善,他也跟着笑了。

    “我们是朋友了吧,我就知道我们是朋友,那么朋友心情不好,你是不是要舍命陪朋友啊?陪,是不是。走走走,我请你喝酒,放心,绝对不要你出钱。”完全不过自问自答的说完,她兴奋的拉着呆若木鸡的练舞就走人。

    “噼里啪啦,砰砰砰……”

    皇甫束戴啼笑皆非的看着在发酒疯的练舞,本来她是打算来买醉的,可是喝着喝着他却醉了,醉了也就算了,他还大喊大叫的开始砸起东西。老天,真是他醉倒,她还清醒,早知如此,她就不拉他来喝酒啦。

    “练舞,你喝醉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挣脱她的手,他继续自顾自的砸看得见的所有东西,“不,我还要喝酒,喝酒,小二,小二,拿酒来,拿酒来。”

    “练舞乖,我们回去了,没有酒了,酒都被我们喝光了。”轻声细语的哄着他,她不经意的拿掉店小二递来的酒。这帮无聊的奸商,为了赚钱真是……瞟一眼柜台后,她看到老板拿着算盘敲敲打打的盘算着自己的损失,唉唉,她的钱!

    推开了她,他步履阑珊的朝酒坛的地方走去,“谁说没有酒,酒不就在那嘛!”

    灰影一晃,一个长相温文的男子拦腰抱住练舞,原本还大吵大闹的练舞安静的趴伏在男子的怀里呼呼大睡。

    他点了他的穴?她记得上次在有客来夷的时候蓝羽无常就是点了她的睡穴,才让她被于魄带走的。呸呸呸,现在还想什么于魄。

    “这位公子,谢谢你啊,他是我朋友,你将他交给我就可以了。”

    灰色长袍的男子听闻她的话,一双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你是皇甫束戴,皇甫小姐吧。”

    “咦,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她睁大水汪汪的眼睛,好奇的问道。

    灰袍男子温文一笑,“你好,在下方大禹,与这家伙也是朋友,皇甫小姐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我欣赏你的勇气和魄力。”半个多月前他有去过一趟北极国,只是当时有事在身所以与她错过,不过今日相见也不晚。

    想想,当初练舞跟他说有个姑娘喜欢于魄还当众表明心意的时候,他还真迫不及待的想认识认识她,看看究竟是何样的女子能有如此勇气呢。所以当初在北极国错过的时候,他还是小有遗憾的,没想到今日碰巧给遇上了。

    “你就你方大禹啊,快,那你快回锁秋山庄,于魄他们正急着找你呢。”知他是众人寻找的方大禹,她摆摆双手,急切的赶他走,“练舞说恋姑娘替于魄挡了暗箭昏迷不醒,可是找了好多大夫都不知道原因,救人如救火,你先回庄,我带着练舞随后回。”

    “小姐别急,在下的马车就在门外,我们一起去吧。”事情如果真如她说的,那练舞和她出现在这里就很可疑,看着她拼命要他走自己则不动的样子,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眼神左闪右避,她不动,他也不动只是用一种难解的目光看着她,迫于尴尬的氛围,她只好上了他的马车一起回那个一点也不想在回的锁秋山庄。

    到了锁秋山庄,皇甫束戴首先看到的是站在门口的于魄,可是她却故意忽略他的存在,和方大禹说了声,在一名丫鬟的共同搀扶下带着练舞离开。

    无言的凝视她,到口的话如千金压落,怎么也说不出口。

    “魄,回魂了!“有意思,他在他眼中看到了感情,那是不是代表只要那位小姐在努力一点,事情也是有可能的?

    锐利的视线一扫,方大禹央央的摸摸鼻子,“你究竟去了哪?”

    “哎,现在不是讨论我去了哪里的时候,陶秋恋不是受伤了吗?带我去看看吧。”

    停止追究,他领着他去闻秋轩。

    认真的号着脉,方大禹眼里闪过许多,“她中了睡美人,所以普通的大夫当然查不出病因,但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她的毒在慢慢的被解开,你,有给她吃了什么?”

    走到圆木桌边,他仔细的检查碗里淡蓝色的残留物,闻了半天,他最后干脆用手指沾了点喂进嘴里,“奇了,我从医多年,这里面的成分有大半是我不知道的东西,此物可解天下奇毒睡美人,想必想到昂贵吧。魄,你从哪得来的?”睡美人,听名字很好听,可是中了此毒之人可以活十日,每日在梦中都会梦到自己生前最不想见之事,十日后皮肤溃烂化骨化肉,最后成一摊血水。最恶毒的在于,血水会引发热病,小至毁村大至回城,无一幸免。唯一可以解救的方法就是去火山山顶的洞内找到神兽坞漄,以它的血洗净方可。只是传说就只是传说,世界根本没人见到过坞漄,所以过往中坞漄的人都会被国家护卫丢到无人岛。

    “药是束戴给的,服用的方法也是照她说的。”沉闷的开口,他拽紧手里的福袋。

    “是皇甫小姐?太好了,那我现在就去找她好好切磋讨论。”知道天下有可解睡美人的解药,方大禹目光闪耀,急迫的就想赶到皇甫束戴那儿去。

    伸手拦住他,他冷酷的道,“滚回你居所,要是让我知道你去了她的院落,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三更半夜还想闯束戴的闺房,他找死。

    打个寒颤,他的热情被他冷却,“也是,今儿个晚了,我明日再去找她也可,反正人在你的锁秋山庄,不会跑,不会跑。陶秋恋已无事,我先走了。”故意重复‘不会跑’三个字,他在他尚未发怒前溜走了。

    床上呼吸平稳的陶秋恋,手心紫罗兰色的福袋,他的心烦躁不已。听到方大禹说陶秋恋的毒解了他本该轻松的,可想起今夜对皇甫束戴的种种,她却毫不吝啬的给予珍贵药丸,他的心是深深的自责,怎么也轻松不起来。

    潜龙阁里,于魄辗转反侧一晚未眠,挽画苑内,皇甫束戴没心没肺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将自己摔进棉被里,满足的熟睡。

    ,情绪得到发泄,她的心情相当好。

     正文 第十章  幸灾乐祸

    二月孤庭日日风,春寒未了游人空。

    海棠不惜胭脂色,孤立濛濛细雨中。

    ——《春寒》陈与义。

    翌日清晨,方大禹先找了宿醉的练舞,为他开了一剂解酒汤,还没等药效发作,他就带他朝挽画苑走去,目标人物皇甫束戴。

    “我昨天替陶秋恋号了脉,她中的是睡美人,它就像是抱着糖衣的毒药,名字美丽,可毒性强大,五国中没有一个人可以解此毒,连我师父鸿鹄仙人穷其一生都没有研制出解药,没想到你的一颗药丸就解了它!”

    “……”

    耳边是方大禹口如悬河的声音,满脸问号的皇甫束戴和脑袋刺痛的练舞面面相觑的看着彼此又默契的看着他。

    你知道他在说什么吗?

    嗯?睡美人我好像听说过,那是天下奇毒。

    哦,奇毒呀!那关我们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方大禹口才那么好。

    没我们的事,我们可不可以先走?去逛街好不好?

    眼神迟疑,随后想了想,有何不可。点点头,他和她准备起身开溜。

    “你们俩,要去哪?”本来说的正兴奋的方大禹回身想问问皇甫束戴的意见,哪知道看到的却是两个人蹲着身子,小心翼翼移动的样子,搞的他好气又好笑。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皇甫束戴见事迹败露,无谓的耸耸肩,伸展手臂活动活动筋骨。

    想装死的练舞则在他和她的注视下尴尬的猛地起身,一个用力过度,他脑袋昏眩的倒头往后仰。

    方大禹眼明手快的接住他,关心的拍拍他的脸颊,“你还好吗?”

    张开眼,看到一张近在咫尺的脸,他慌乱的推开他,可没走两步又无力的一头栽,恰好又是栽进方大禹的胸膛。

    “那么急干什么,我身上有病啊。”生气的瞪他一眼,他扶着他到石椅上坐下,刚想帮他号脉就见某人很不领情的直接把手藏在身后,“我身上真有病?快,把手给我,我看看你怎么样。”

    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他咬紧下唇,不给就是不给。

    紧咬下唇,双眼微红,大眼无辜的眨巴,他好像一只小白兔,好可爱。惊的撇开目光,方大禹为自己刚才的想法感到震惊,他,他居然为了他心悸动了下。

    单手托腮,皇甫束戴雷达般的视线在俩人间来回转动,最后她扯动嘴角,“我说两位,不要把我当透明的好不好。练舞,我知道你是因为昨天喝多了酒,还发酒疯被大禹看见,所以不好意思,大禹你也不要见怪,毕竟大家都是朋友,被朋友看到自己的丑态也是一种失礼。”

    皇甫束戴突然介入的声音拉回了两个人的思绪,练舞腼腆一笑,方大禹别有深意的望了望她,皇甫束戴不介意的回以他一记明媚真诚的笑。

    阳光下,她的笑容显得格外的美丽。

    也许她不如玫瑰般娇艳欲滴,也不如牡丹般雍容华贵,可是她却似一抹阳光,给人幸福温暖。方大禹暗自思忖,如果好友够有眼光,就该想办法永远拥有她,那么他满目疮痍的世界,冰封的心或许会有大大的不同。他,该帮他?

    撩动乌黑亮丽的秀发,她谄媚一笑,“我很美丽吧,不然你们一个个干嘛看的目瞪口呆。”银铃的笑声倾斜而出,她很欣赏自己制造出来的效果。她的动作和话一出,就见他们两都愣愣的瞅着她,太搞笑了!

    “束戴?”

    收了笑,她朝他们顽皮的拌一个大大的鬼脸,然后才慢悠悠的侧身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于魄和大病初愈的陶秋恋?

    没错,她的眼睛没有花,几乎半挂在他身上的女子就是昨日还昏迷不醒的陶秋恋,面无表情的瞟两人一眼,她继续坐回自己的位置。

    “束戴,这位是陶秋恋,你可以叫她秋恋姐,秋恋,她就是束戴。她年纪轻,孩子气重,你多包涵。”于魄扶着陶秋恋,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是是是,她就是个小孩子。那他现在是怎样,来污染小孩子纯洁的双眼?

    “束戴妹妹,我听魄儿说了,很谢谢你的救命之恩。”陶秋恋优雅客气的道谢。

    “不客气!我就是被猪亲到,白痴的好心没好报。”不理于魄的表情,她生气的撇脸。

    “束戴!”她无礼的言辞,换来他厉声的叫唤。

    “干嘛?叫魂哦?那不好意思,你等我死了再叫吧。”两手托腮,她就是故意刺激他。她是个女子,也是个小人。

    扶陶秋恋坐好,于魄与她面对面,可惜某人正在气头上,小脸左右摆动,就是不看。

    双手捧住她的脸,他轻叹,“我为昨天的无心之举道歉,对不起。”

    “无心之举?”她声音尖锐几分,“你那叫无心之举的话,那你的有心之举不是更可怕?所以于魄大哥,您老人家还是和我保持距离的好,我可不想被你气死或一掌拍死,小妹我很柔弱的。”

    “束戴,我不打女人,而且昨日之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自知理亏,他的态度放低许多。

    “哼!”

    对于她的不理睬政策,于魄无奈之色尽显。在旁边的陶秋恋诧异,诧异他会为了一个小女孩放低身段,以往的他绝对不会是这个样子。

    练舞在桌子底下的手紧张的拉拉她的衣袖,就怕她冥顽不灵的态度又激怒于魄。主爷的怒气可是相当可怕的,昨天要不是她出手制止,他知道他一定会被主爷掐死。

    “哎呦练舞,你拉我干嘛啦。”故意不理会他的意思,她大声的道。

    于魄锐眼直视他,吓的他赶紧松了手,趁人不备的时候拼命以眼神示意她。

    皇甫束戴拍拍他,给了他一抹安心的笑容。于魄站在一边瞧着两人的互动,眼里怒火旺盛,不能得罪皇甫束戴,他就冷冷的睇眼练舞,吓的他赶紧跑到方大禹背后。

    “束戴,你要如何才肯原谅我?只要是我能力范围内的,我一定照办。”他开始后悔,后悔自己的冲动。以往他的自制力没有这么薄弱的,只除了这小妮子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哈哈!”怕憋出内伤的方大禹放声大笑,“束戴,你说话太有意思了,我还是第一次看于魄吃瘪的样子,值,太值了!”

    唉唉,看来有人要倒霉了!是不道德的。

    皇甫束戴安静的注视着脸黑了一半的于魄,只见他手握成拳,快如闪电的朝笑的不亦乐乎的方大禹袭去,而可怜的方大禹为保护身后的练舞,左眼多了一个黑加仑。

    “嗷嗷,魄,你还是不是兄弟,下手那么重。”捂住左眼,他哀嚎。

    这一回,角色互换,于魄嘴角上扬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你,你没事吧?”练舞担忧的问道。

    “废话,你看我像没事的人吗?”白他一眼,他的脸,明天不用见人了。

    手足无措的练舞轻柔的想替他揉揉脸,可一碰,就痛他牙痒痒。

    “嗷,拜托你别碰,很痛。”龇牙,他躲开他的毒搽。

    被说的练舞微微湿润了眼眶,皇甫束戴看不下去拍拍他的肩膀,“人家练舞也是好心,你大男人的叫什么叫。来来来,让我看看,啧啧,可怜了,去找几个熟鸡蛋敷敷吧,明天就好了。”

    “恋姑娘!”

    “秋恋!”

    众人笑闹的时候,陶秋恋身子晃悠的摇摇欲坠,于魄心急如焚的拦腰抱起她,他的身影就消失了。

    “束戴,练舞,我先去看看情况如何。”本着大夫的职责,方大禹收敛玩心的跟随于魄的脚步。

    由于不会武功,皇甫束戴用走的回到山庄,练舞则出于义气也陪着她一路走。

    进了山庄,她就瞧见面色凝重又焦虑的于魄和严肃的方大禹,一走近,她一天的好心情又跌落谷底。

    “秋恋怎么样?为何她会突然昏倒?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你说啊,说。”拎起他的衣襟,于魄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都说了,会晕倒可能是跟她昨日解毒今日就出来走动有关,你是不相信我的医术是不是?”这个好友,只要一遇到跟陶秋恋有关的事情就失常。不过好像又不全是了,那……余光瞟到一抹粉蓝色的影子,看着她的表情,他知道事情又回到原点了,而且更原。瞅着好友喃喃自语的自责,他能不能也揍他一拳,揍醒他?

    “都怪我,早知道就不该答应她去找束戴道谢这样她也不会晕倒。”

    皇甫束戴闷闷的改变方向,准备回自己的房间,可惜天不从人愿人愿,于魄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看到了她,并且叫住了她。

    “束戴,你回来怎么也不去看看你秋恋姐姐?她可是一醒来就去找你道谢,现在人昏倒了,你也该关心关心吧。”她一回来什么都不问的就回房,对于她的冷淡,于魄可气严厉的道。

    呵,事情到最后还是她的错了?“大禹刚刚不是说秋恋‘姐姐’没事了吗?”

    “就算没事你也要问一下吧,这里礼貌和修养问题,你爹娘没有告诉你吗?”

    “很抱歉,我从来就没有见过我娘,我爹也从来没有教过我。”礼貌,教养?她就是没有。

    “束戴!”他不知道她没有娘,想道歉已经晚了,某人根本不给他机会的直接走人。

    方大禹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道,“魄,你对束戴过于苛刻了,你我应该都知道她不是冷漠的人。”要是真无情冷漠,她就不会拿出珍贵的药丸救了与她毫不相干的人。

    他知道,可每次面对她,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就彻底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