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游手好闲的弟弟

“弯柳，弯柳……”
    一个瘦弱的女孩朝着人群奔跑，人群中的担架上一个男孩脸色惨白，他努力朝女孩的方向微笑。
    “小不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晓晓，杨晓晓。弯柳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名呢？弯柳，你叫什么？”
    “千万不要忘了啊，我叫……”
    突然男孩的身影变成了一个黑影，似乎手里还拎着凶器，晓晓惊起一身冷汗，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又做恶梦了。她抬起头看了看拎着锤子站在门口的冯浩，嚷道：“我说你，进门的时候能不能先敲门啊！”
    “谁让你的门是开着的！”冯浩蹲下身子开始乒乒乓乓的修理坏掉的门闩，有意无意的问道：“明天的面试真的要去吗？”
    “当然要去了，你知道这个资格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啊。你就在家里等我好消息吧！”
    冯晓晓对这次的面试势在必得，当然以她的条件想要失利也是很困难的。
    “才不会甘心的吧！”
    “我需要这么一场成功！”
    “才不需要吧！”冯浩站起身将床头柜上的镜子扔给冯晓晓，“看你这德行，眼睛都肿了。”
    镜子里的大花脸的确让冯晓晓大吃一惊，她急忙掩面。
    “我是觉得明天那么正规的面试应该画点淡妆的，可惜累的手都抽筋了，还是不行！”
    “我觉得，这个样子就很完美，没化妆的样子比别人化了妆还好看。没必要搞那些自己不喜欢的东西。”
    冯晓晓被夸的心花怒放，但还是无法填平没有画过妆的遗憾，爱美乃女孩子的天性嘛。
    “这不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这是社交礼仪！”
    “如果你这样想的话，那明天我带你去影楼吧，那里应该可以提供化妆服务的。”冯浩浅笑了一下，离开了房间。
    冯晓晓不放心，跳下床检查了检查，门闩果然修好了。果然，最美不过家里有一个靠得住的弟弟，还是如花一般美丽绽放的弟弟！只是这个弟弟要是不总那么游手好闲就好了！毕业季，所有的人都在为找工作东奔西走，可这个弟弟却闲的要命，一点紧张的感觉都没有，教训他教训的舌头都麻了，教训的年纪轻轻就变大妈了，可这人还整天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要是一直雷打不动也就算了，这人还时不时在冯晓晓的耳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仿佛她轻微的一个动作，就能被他看穿心事一样，害的冯晓晓的心整天的都提在嗓子眼。
    第二日上午，冯浩在世纪影楼前冲晓晓招手，“你去吧，半个小时后，我来接你！”
    冯晓晓手刚举在半空，那人已经不见了，这火急火燎的是干什么去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冯晓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真是不知道该赞叹自己的生的太过美丽，还是化妆师的巧手太过神奇，只是越看越不像她自己。
    “我要的是淡妆啊！”冯晓晓实在无法忍受另一个空间的自己，站起身抗议。
    “我们化的就是淡妆。”化妆师微笑。
    “那就再淡一点好了。”
    “再淡就没效果了。”
    “没效果就没效果吧。再淡一点。”晓晓坐下身。
    化妆师摇摇头，只能将自己认为完美无瑕的妆容擦掉。在擦掉几遍后，冯晓晓满意的站起身付好款往外走。化妆师冲着冯晓晓离开的背影做了鬼脸，“神经病！”
    就算听到有人说她坏话，冯晓晓还是心情极好的站在马路边等待冯浩来接她。今天对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日子，如果面试通过，她将结束自己东奔西走找工作的忙碌生活，并且还会在别人羡慕亦或是痛恶的眼神中开始新的生活。市教育局今年就招一个人，没想到竟然上千人报名考试，就算满心自恋的冯晓晓也忍不住手抖了那么一下，只是没想到考试的人手都抖了那么一下，所以抖的较轻的冯晓晓便脱颖而出，顺利进入了面试。
    “嘟！”“嘟！”耳边响起不合时宜的车喇叭，冯晓晓皱着眉转过身。一辆q7停在旁边，车窗摇下，一个戴墨镜的年轻男子吹着口哨冲她微笑：“姑娘，免费让你搭车哦。”
    男子轻浮的笑容让冯晓晓怒发冲冠，她早就忘记了少女的矜持和羞涩，浅浅的笑了笑：“就你这破车还想泡本姑娘？看来你的井底之蛙自恋狂妄痴颠症还真是不轻啊！”
    男子先是一惊，然后竟然大笑起来。他摘下墨镜露出俊美的脸：“好车有的是，只要姑娘喜欢，什么样的都可以！”
    “是吗？”冯晓晓朝男子笑了笑，然后坐在赶来的冯浩电动车的后座上，并用胳膊盘住冯浩的腰，“是幸福快车哦！”
    冯浩载着冯晓晓朝面试的地点驶去，一路都没有说话。冯晓晓明白，他肯定是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不满了，仔细想想，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合适。知道理亏，冯晓晓朝座位后挪了挪，离他远点，省的他火山爆发时，自己会受不了。
    再挪一点，再挪一点，再挪一点……
    “喂，你不想活了吗？”冯浩及时刹住车返了回来。
    看到跌坐在地上，四面朝天的冯晓晓，冯浩真是不知道该怎样教训他这个笨姐姐，幸好车速不快，不然摔出个好歹，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就算车速不快，冯晓晓紧皱的眉头也告诉他情况到底有多糟糕了。
    “竟然从电动车上掉下来，真是丢脸！”
    冯浩将电动车停在路边，就想抱起冯晓晓往医院赶。
    “好了，好了，不疼了。”冯晓晓扶着冯浩慢慢站起来，“还是面试重要，去面试。”
    冯浩没有理会，又将电动车推回来，待冯晓晓坐好后，车子缓缓向前挪动。冯浩真是不知道这个姐姐究竟是什么属性的，说她聪明吧，她还总是让人毫无防备的做些傻事，说她傻吧，她的聪慧又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时间真是快啊，她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不停的颤抖的样子，还时不时会在脑中回放，这人已经长得让路人感叹惊艳了。他回过头想看看她的脸，可无奈角度不合适，只能看到她随风起伏的斜刘海。
    “真的没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啊！”冯晓晓委屈的就要哭了，鉴于刚化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妆，她才没有哭而已，“屁股都摔成两半的了！”
    “哦！”冯浩轻笑，“那就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啊？”
    “要真成了一半的，那才是麻烦事！”
    冯晓晓刚想数落冯浩的不是，突然意识到这个话题不太雅，脸唰的一下红了，嘟了嘟嘴什么也没说，只是用纤细的手指在冯浩的背后用力的拧了一把。
    “太狠了吧！”冯浩停下车，“到了，蛇蝎心肠的悍妇！”
    刚摔过的屁股还在隐隐作痛，好在不影响行动。冯晓晓不介意冯浩骂她悍妇，跳下车冲冯浩挥挥手就要往里走。
    “把这个带上！”冯浩从车筐里拿出个塑料纸的袋子，“我打听过了，这场结束估计得要傍晚了，饿了影响发挥就不好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周到了？”冯晓晓打开袋子，里面是几盒牛奶外加一包蛋黄派，“好像太多了吧？”
    “你还真是自私的可以啊！你可以分给别人一些嘛，也好让人少瞪你几眼！”
    “OK！”



正文 第2章笨蛋姐姐

未等冯浩把话说完，冯晓晓抱着袋子已经往里跑去。看着她欢快的样子，冯浩长舒一口气，真是不知道她的表情里有多少是为了自己呢？
    “切！我才不想叫你这样的笨蛋姐姐！”
    六月的天气真是不可捉摸，刚刚还是艳阳高照，转眼就阴云密布了。冯晓晓抱着袋子坐在等候室靠窗的角落里，看着变化莫测的天空，心情竟然开始变得沉重。弯柳，你在哪里呢？
    “不许动！谁要动我就杀了这个孩子！”
    一个蒙面的歹徒挟持着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散发着寒光的匕首已经慢慢嵌入女孩子的肌肤，渗出细细的血丝。
    本来想上前解救人质的警察不得不连连后退，看到已经退出去的警察，歹徒稍微放松了下情绪，握着刀的手也开始颤抖。就在这个时候，从身后跳出个七八岁的男孩子，手中紧握的木棒狠狠的敲在了歹徒的脑袋上。但无奈由于力气不足，并没有将歹徒打昏。歹徒丢下女孩子一把将男孩拎了起来，随着枪响，歹徒手中的寒光也插入了男孩的腹部。
    歹徒当场击毙，男孩也被赶来的救护人员往救护车里抬。
    “弯柳，弯柳……”女孩朝着人群奔跑，她还有遗憾，不想让这成为永久的回忆。
    男孩脸色惨白，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意识，“小不点，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晓晓，杨晓晓。弯柳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名呢？弯柳，你叫什么？”
    “千万不要忘了啊，我叫……”
    真是该死，到最后，她也没能听到他的名字。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之后又经历了很多事，能活着坐在这里就已经要感谢上天成全了，所以她也不再奢望能够再遇到他，只是希望远方的他能够幸福。
    天空一声巨吼，大雨倾盆而下，她不担心冯浩，他的话早就一溜烟跑掉了。随着时间的流逝，肚子真的饿了，可是她终究没有心情吃东西，也终究没有勇气送给别人东西。最消人的莫过于等待了。她起身站到窗前，一个男孩也怯怯的站起身走到她旁边。
    “请问你报的是？”
    “教育。”
    “哦，我也是。看来是对手啊。”男孩浅浅的笑了笑又回到座位上。
    对手？冯晓晓看了看等候室里越来越少的人，这个世界不小了，足以将所有的人装下，所以不用着急。
    终于到了冯晓晓，她冲着空气微笑来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就算是演戏也不过十几分钟而已，何况她的气质，她的谈吐，早就超越了期待。
    “小妞？哈哈！”刚走进休息室，就听到一声爽朗的笑声，“刚才我就觉得是你，不过你那么深沉，我还以为要酝酿感情呢，也没敢打扰你。”
    “是？”
    无数的画面在冯晓晓的脑中轮番闪过，她习惯忘事，只是觉得眼前这张虽然偏黑但充满干练气息的脸，似曾相识。
    “是曼倪啊，何曼倪。”女孩大大的笑着。
    “果然是曼倪！”
    她依然没有想起来，为了能缓和一下气氛，她只好装作想起来了。而且，这女孩看起来就是似曾相识的感觉。
    互相寒暄了一阵子之后，女孩重重的倒在休息室的椅子上。
    “好饿啊，还不快点结束！”
    话音刚落，就有人来通知，面试结束，全体面试人员去面试室听取成绩。曼倪一个激灵坐起来：“奶奶的，终于结束了，快饿死我了！”
    女孩豁达的样子感染了冯晓晓，连这种心情都似曾相识。似曾相识？心情？曼倪？她看了看窗外，没错，那也是这样一个雨过天晴的周末。
    一个满头白发的大妈刚从小区的胡同走出来，就差点被自行车撞到，免不了恼羞成怒。骑自行车的女孩就是曼倪。
    “你有没有长眼睛啊？”
    听着大妈唠唠叨叨，满嘴说着不堪入耳的训斥，要求着不合理的赔偿，曼倪只是微笑的倾听，待大妈唠叨的嘴干舌燥之后，曼倪摁了摁车铃。
    “终于轮到我了吧！我说你个老太婆别在这里为老不尊了，你突然从胡同闯出来，本来就是找事干的吧！看你也这么大把年纪了，自己不自重也就算了，万一真出个什么事，你是怪年轻人没有照顾好你，还是怪自己白白张了两只看不见东西的眼睛？你惹别人也就算了，偏偏我曼倪是个讲道理、认死理的怪人，眼睛里从来装不下脏东西。若是知趣，劝你回去，若是不知趣，这里可有摄像头呢！还有，那边的小妞，别看热闹了，我见你前几天还赔给这个老太婆三百块钱呢，今天我也帮你要回来！”
    “不，不要了。”冯晓晓慌忙招手，“全当给大妈买药吃了。”
    “哈哈！看你柔柔弱弱的，没想到说话也蛮噎人的嘛！但是，你知不知道，就是你这样得过且过的人多了，才让这样的人渣有机可乘？话说的难听点，你这样的人就是孕育不正之风的温床！”
    曼倪机关枪一样的吐槽让冯晓晓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就算被骂，冯晓晓的心情还是无比舒畅。更是没想到的是，那个人见人怕的老太婆竟然落荒而逃，那天她们互报了姓名，算是简单的相识。
    “17号88。6。”
    曼倪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的笔试是第三，但与第一名仅差0。8分，所以，以面试比对方高1。2分的话，就毫无悬念的成了第一。终于快到自己了，冯晓晓倒是不紧张，不管成功与否，最重要的是她现在站在这里。
    “23号，93。6分。”
    成绩宣布，全场突然就安静下来，在这样诡异的气氛里，冯晓晓竟然也有了小鹿乱撞的感觉，可是不是因为爱情。曼倪轻轻掐了冯晓晓一下。
    “小妞，好厉害！恭喜哦！”
    就算声音极低，还是被众人听到了，冯晓晓很快便被目光给淹没了，强掩着激动和羞涩，她端庄优雅的微笑了一下算是回应。很难得的高分，并且实至名归。考官也很累的嘛！一个下午都在听考生回答相同的问题，听着相似的答案和思路，想不累也不可能啊！冯晓晓喜欢从不同的角度解析问题，既不违背主流价值观，又标新立异，很是受考官欣赏，再加上端庄优雅的谈吐和举止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就在冯晓晓沉迷于成功的喜悦的时候，刚才搭话的男孩悲愤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这本来就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的游戏，无所谓残酷与不残酷！
    费人心力的面试，终于完了，接下来就是该死的毕业相关事宜了。冯晓晓在心里小小的打算着，论文答辩、散伙饭、毕业典礼，还好，工作的事总算可以放下来了。
    “再走，就踩水坑里了！”
    冯浩一把拉住冯晓晓的肩膀，阻止她进一步的行动。这人沉迷在自己小世界里的时候，简直就跟没有五官一样。
    回过神来第一眼，就发现冯浩落汤鸡一样的惨状，竟然还惊的她不得了。
    “呀，你怎么还没走？都湿透了！”
    “我怕你找不到人会哭！”
    “告诉你哈，我考了第一哦，绝对的第一哦！”



正文 第3章小妞，恭喜哦

就算笑靥如花，在这种场合也是极其欠扁！曼倪轻轻推了晓晓一下，然后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点什么，然后大笑着离开了。看着曼倪离开的背影，晓晓露出个灿烂的笑，明明看起来是个母夜叉，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的周到。她掏出手机给程莹发短信。
    “大姐，面试结束，明天晓晓凯旋！”
    良久，都没有回应。晓晓坐上电动车，在晚风的吹拂下，细细品味这个城市。这是个小城，没有繁华的街市，没有熙攘的人群，但干净的适宜人居，就算在这里生活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不甘心吧！这样平静的生活，是爸爸为了她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儿，放弃高官、放弃奢华的生活换来的，除了感激，她还能展现什么样的表情呢？
    仰头，就算雨早就停息，但天空依然晦暗，青丝般的云，缠缠绕绕，绕到不知道什么样的远方，只是简单的看着，就散发出让人眩晕的气息。或许，她该学会放手，放手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梦幻，只是，她该用什么来祭奠自己的野心呢？
    似乎能够感受到冯晓晓此刻的心情，冯浩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也不知道晓晓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爸爸只是黑着脸带她回来，却从未解释过为什么。
    就像所有的小孩子一样，他也无法忍受家中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来抢夺属于他的宠爱，所以对待晓晓，除了冷漠，更多的是厌恶。不管被怎样的厌恶和驱逐，瘦弱的小女孩只是傻兮兮的微笑着，时间久了，他也懒得再表示什么样的愤懑了。他从心底认为，这个小女孩不过是个缺心眼的傻子。
    改变是在那一天。他无意中经过晓晓教室的时候，发现好多人围在一起，出于好奇，他挤进人群，发现人群中的竟是晓晓。
    “她是个没爹娘的野孩子！”
    “连姓都没有的杂种！”
    “冯晓晓就是个蛆虫！蛆虫当然配虫子！”一个小男孩更是过分的将一条小指般大小的虫子往她头上放！
    “对！我们出去抓虫子，都放在她头上！”
    晓晓蹲在地上，她的脸色很难看，不仅没有哭，她竟然还在笑！她微笑着将虫子捧在手里。
    “这只小虫子好可爱啊！谢谢你！”
    冯浩都没见过这么没有骨气的人！简直就懦弱到无可救药了！本来还想出于基本的情分来帮助她的，没想到这人竟然自贱到还要讨好欺负自己的人！他握紧了拳头，冲出人群，心里爆发的怒火真想把晓晓烧死！
    放学后，她一直没有回家，他也懒得管她。眼见爸妈火急火燎的去找她，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让她死在外面好了，我都没见过这么让人恶心的人！”
    “啪！”话还没说完，一个巴掌就狠狠的落在了脸上，火辣辣的疼。冯浩愤怒的瞪视着爸爸的眼睛，爸爸那时的眼神，就算过了这么久依然无法忘记，那个钢铁一样的男人竟然哭了！
    最终，他在地下室里发现了她，第一次见她那样落寞的蜷缩着颤抖，竟有一种涩涩的感觉上涌。
    “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装作喜欢？”
    “害怕的话，他们就会放过我吗？”她回过头，第一次见她流泪，红肿的眼睛竟这样惹人怜惜。
    “至少……”
    “你不懂的。现在的我，不如人，争也争不过，斗也斗不过。只要表现出任何一丝的畏惧或是反抗，都会让他们更加得意，更加肆无忌惮，这样的生活便永无休止。不能回应他们的期待，他们迟早会有厌倦的一天，我也总有变强的一天。”
    看着她坚定的眸子望着远方，他第一次懂得了她。她微笑着承受别人无法理解的悲伤，因为没人能懂，她便只能自己疗伤。
    “你究竟是谁？”
    “要是知道的话，就不会这样辛苦了。”
    那天，他们和好。那一年，他们七岁。过了没多久，爸爸便辞职，带着家人来到这座小城。或许，爸爸认为，只要远离生养的土地，便能与过去割舍。但是，情思，哪是这么容易就能剪断的呢？
    “弯柳是谁？”冯浩突然问道。
    “嗯？”晓晓一惊，随即微笑，指着路边垂下的柳枝，“弯柳就是弯柳啊，你看看满大街的弯柳啊！”
    谁信啊？谁会相信一个人睡觉的时候数着柳树玩啊！
    “很重要的人吧？”他非要揭穿不可。
    “哪有那么多重要的人啊！还一排一排的！”
    她并不是想隐瞒，而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一个连姓名都不知道的人，一个只能靠回忆来思念的人，在她决定留下来的时候就注定是多余的。
    见晓晓根本就没有想说的意思，冯浩也暂且把这个话题排后了。他一定会搞清楚，这个弯柳到底是什么人的！
    另一个城市的机场。嘈杂的声音盖过了手机“嘟嘟”的铃声，程莹吊儿郎当的立在柱子上，看着染着铜黄色头发的双胞胎走过来，只是微微抬了下手臂，算是招呼了。
    “哥，你看莹莹还是这么不懂规矩。”柳叶华冲柳叶然微笑。
    “我倒是觉得莹莹长大不少嘛，虽然总是一副懒洋洋没睡醒的样子。”柳叶然宠溺的摸了摸程莹的脑袋，“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听舅舅的话？”
    “拿开你的臭手啊！”程莹微皱着眉头，就算是这样“艳冠群芳”的二人，在她眼里也只是粪土，不对，似乎连粪土都不如。
    柳叶华扫视了一圈之后，确定自己没有眼花，来接机的就只有程莹一个人。
    “为什么只有你来接我们啊？这么不受欢迎吗？”
    “姑妈说，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应该学会生活自理了。再说，姑姑和姑父还忙着公司的事呢，犯不着为了两个出去留学几年就以为镀了金、立了功的人伤筋动骨。”
    “呵呵，莹莹还是这么冷幽默。”柳叶然微笑。
    “有种一个也别来好了！”程莹懒洋洋有气无力的样子让柳叶华有点上火。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姑妈说，我站在这里可以提升你们的自信心，让你们知道在国外几年，你们还是有成长的。有了这样强烈的对比，估计没有人来接站的失落就会降低一点，心情好了，自然就不会哭鼻子了！”
    “你！”
    几句话把柳叶华气的都快吐血了，不知道是这个表妹歹毒，还他妈歹毒！见过损人的，没见过这样损人的！
    “好了，好了。生气的话，不正好验证了妈妈的话吗？”柳叶然示意柳叶华淡定，没人来接机不要紧，伤了脾胃就不好了，“走吧！”走了没几步，突然回过头冲程莹微笑，“莹莹，你可要乖乖的啊，不然我就把你的秘密告诉舅妈。”
    停滞了几秒之后，程莹立马跳上前，又是拎箱子又是傻笑讨好的，全然不见刚才那副带答不理、吊儿郎当的样子。
    “哥，我怎么没听你说过还有这么管用的秘密啊？什么秘密啊？说来看看！”
    还没等柳叶然开口，嘴巴便被一只柔嫩的手给捂住了。
    “你要是敢说，我就宰了你！”
    柳叶然冲柳叶华摊开手，表示无能为力。越是这样的神秘兮兮，越是让柳叶华感兴趣，程莹终于意识到，她要防备的不是柳叶然而是柳叶华：“柳叶华！小人才喜欢揪人小辫子！”



正文 第4章哪能这样容易就剪断

嘴里喊的柳叶华，可揪她小辫子的似乎是柳叶然，一棒子打击俩，真是干净利落。趁两人都没防备，她跳起来，每人给了一脚才算是解恨了，“警告你们，要是没事想找麻烦的话，我先把你们打成猪头！”说完，还不忘在柳叶华的头上狠狠揍了一拳。
    柳叶华龇着牙摸了摸脑袋，这个表妹还真是霸道、真是任性，都怪舅舅、舅妈把她宠坏了。想到自己游子返乡的第一件事就是被打，还真是感觉冤屈啊。见柳叶然突然沉默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哥哥的悲伤，他都懂得。很多时候，他都觉得哥哥有些无可救药，总是活在回忆里，是无法前行的。哥哥什么时候能够学会把那些黑暗的过去抛在脑后呢？
    柳叶然大踏步走在这片魂牵梦萦的土地，心情反而平静了许多，那些个躁动和不安竟然渐渐沉寂了。那个在黑暗中微笑的女孩突然就从人间蒸发了，就算拼尽全力，还是杳无音信。他不是活在臆想和回忆中的人，只是那张干净的笑脸无论如何也无法忘却。儿时的承诺和约定早就随着时间消散了，也不认为约定就一定要用一生去实现，他没有别的企图，只是想再见她一面，想知道她现在到底好不好，这样就足够了。
    柳成勋和程锦，本来想等柳叶然和柳叶华回来后，就把公司的一部分业务交给二人，这俩人也都不小了，二十三岁早就过了成年礼了。可这二人回来之后，柳成勋和程锦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了，这俩人根本就没镀来管理经营的金子，倒是学来了一身的不学无术、随意和任性。
    “妈妈，你可别毁了我的前程啊，你儿子我可是要成为一代文豪的！”柳叶华翘着二郎腿抗议。
    “我想当警察。”柳叶然微笑。
    程锦挑了挑眉毛，“怎么？还想撂挑子不管啦？”
    看样子他们家是不可能发生争夺财产和继承权的战争了，可是他们相安无事的样子反而更让人不爽！几代人苦心经营的产业，在这俩毛孩子的眼里就这样的一文不值？若是没有继承人，LY岂不是就要终结了吗？
    “干脆捐给慈善机构算了！”柳叶然一语惊人。
    “什么！”程锦拍案而起，“感情你不是吃人饭长大的！要不是我跟你爸爸辛辛苦苦经营这个公司，你们还不如大街上的乞丐呢！”她停顿了几秒，平息了一下怒火，转而淡淡的笑了笑，“也好啊，我跟你爸爸早就料到后半辈子得流落街头，所以提前做了打算。”
    “什么打算？”柳成勋刚想说什么呢，就被程锦一个眼神吓的什么都没敢说。
    “与其流落街头，倒不如死来的痛快！”程锦说着就要撞墙抹脖子。
    柳成勋连忙去拉，他倒不相信程锦真的会自杀，既然她想演，那么他就配合一下，虽然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她依然还是他的百变公主。
    柳叶华吹了吹手指，全然一副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架势，“用这么拙劣的演技就想威逼我们就范？这还真不像您能做出来的事！”
    “你这小兔崽子！看我不好好教训你！”、程锦握紧拳头就冲柳叶华冲去，面对气势汹汹的程锦，柳叶华躲避已经来不及，只好用胳膊将脑袋挡住。只是好久，重击都没有落下。他稍微将自己的防线降低一点，只见一只白皙的手紧紧握住了程锦下落的拳头，程锦的眼睛里竟然闪动着泪花，果然真的生气了。
    “不要吵了。”柳叶然松开程锦的拳头，“就让叶华做自己想做的事吧，我去帮忙打理公司的事！”
    程锦又笑逐颜开了，“真的？”
    “只是，也不能便宜了这家伙！”柳叶然回过头看了看柳叶华，“他要是一年内搞不出什么名堂，就让他打理公司，然后我去济世救人！”
    刚才还笑逐颜开的柳叶华僵硬了，“太卑鄙了！有谁能一年内就成文豪啊？不过也好，我柳叶华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嘛！”
    “好！就这么定了！”程锦点头，冲柳成勋做出个胜利的手势。
    儿子终归是她的，总有办法搞定的。只是叶华依然那么调皮，叶然还总是替别人着想，明明是双胞胎，为何就这么的不同呢？
    家庭战争终于告一段落，柳成勋长舒一口气，这娘三个，最好别见面，一见面就吵吵，吵吵的脑袋都大了。公司的事宜，也不是那么着急，毕竟他跟程锦还都年轻，只是这两个继承人如果总是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还真是前景堪忧。
    程莹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一直没出来，她低着头呆呆的看着手机，根本没有意识到手机屏幕早就暗下来了。良久，她托起腮凝视着窗外已经渐入盛夏的世界，盛夏即将到来，她的世界又该如何呢？重重的敲门声把她从思绪拉回到现实，她狠狠心将编辑好的短信发送出去，然后跳下床打开了门：“干吗？”
    “闭关修炼呢？”柳叶华不停的朝房间内探头，这小妮子在搞什么鬼呢，不会做什么坏事的吧！
    “要你管！”
    “哈哈，别自恋了，就跟人多愿理你一样！”
    “那你来干吗？”
    “吃饭啦！”柳叶华将手插在口袋里，大摇大摆的离开。
    程莹呆了几秒，紧跟在柳叶华的后面。她明天就要离开这里，返回学校，好朋友的凯旋，怎么能离开她的欢迎仪式呢。她跟晓晓一个寝室，见惯了晓晓萎靡不振、懒懒散散的样子，以为晓晓本来就是一个慵懒而且没有情调的人。直到临近就业，程莹才看到了她真实的样子：热血沸腾、青春而有活力。只是，这青春之火似乎将要燃尽了呢。
    “丫头，恭喜你哦！”
    冯晓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手机上程莹发来的短信，泪水在眼眶里转啊转，最终还是逃离束缚顺着眼角滑落。良久，她轻轻笑了笑，她的青春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但，没有什么不甘心。
    “砰”“砰”“砰”，轻轻的敲门声。冯晓晓擦了擦眼泪，强挤出个笑，跳下床打开门。冯浩没有说话，只是递给冯晓晓一杯热水，然后离开。他能算得上懂她吗？或许算，或许不算，他只是看惯了她的习惯，并且能够猜想的到她的状况。
    第二日一早，冯晓晓和程莹便在不同的城市，向相同的地点进发了。冯浩则懒洋洋的倒在沙发上看电视，论文答辩、毕业典礼通通去死吧，宅在家里养蘑菇的日子，他还没有过够。
    脚尖刚着地，冯晓晓便被呼啸而来的程莹差点撞翻在地，吓的司机师傅都冒了冷汗。
    “丫头，你不是说要跟我私奔闯天涯的吗？”
    “嗯？”这是咋回事？她可从来没有说过这话，再说她一直都是坚持自己的想法的。她要留在父母身边，只要跟家人在一起，就算是地狱也没关系。
    “我还期待能跟你轰轰烈烈的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呢，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简单的就放弃了！”
    恭喜的短信还没发多久，程莹便忘了自己的立场。晓晓是她最好的朋友，传说中的闺蜜，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一想到要分开，失落也是必然的。
    “与其做一只漂泊的小虫子，还不如在个小地方安安分分的过一辈子。”
    “骗人的吧！谁不想趁着年轻绚烂一回啊！”



正文 第5章弯柳是谁？

“大姐，你清醒一下吧，人家可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才把这个岗位搞定的！那些在这场比试中失利的人，听到你的话，就算变成亡魂也不会放过你的！你还是好好安分一点吧！”
    北上广再美好，也不属于她，热闹也好、繁华也好，这些浮华的东西从来都与她无缘，人生的价值哪能用在什么地方来衡量呢。她一直都是这么安慰自己的，但还有遗憾。不光是因为对弯柳还存有思念，更是因为她不得不去面对的宿命。
    公务员，这是让多少人羡慕嫉妒恨的职业啊，只是之于她注定是枷锁，就算是枷锁，她也认了，因为她没有什么可以来回报父母的养育之恩，她能做的就只有留在他们身边，像水一样来滋润他们。
    “这倒也是哦。”程莹点头，拉起晓晓的手就朝宿舍跑去，“我说晓晓啊，邻近毕业了，怎么着也得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吧？”
    “什么事？”
    “当然是把我们大学的记忆都卖了啊！看看能不能在跳蚤市场骗个高价。”
    程莹笑的有些小人得志，这家伙坑蒙拐骗样样在行。大一那会儿，很多人都在为远离家，而黯然神伤的时候，这家伙就开始捣鼓着进了一批名为“家之爱”的小商品，到处欺骗别人脆弱的小心肝。到后来发展到整间宿舍都变成了她的小仓库，为了逃避辅导员及校领导的定期，以及突击的检查，她可没少干了力气活，当然也没少装了肚子疼。她装肚子疼的水平可是炉火纯青，每次都会把前来检查的校领导吓的忘记检查。
    “好啊，那就看看谁更会骗！”冯晓晓叉着腰当仁不让。
    一路飞奔回宿舍，这会儿真是很安静啊，两位考上研究生的大神，正窝在床上可能是思考，也可能仅仅是睁着眼睡着了，很像死不瞑目的样子呢！冯晓晓朝程莹做了个鬼脸，示意她安静。程莹哪是能安静下来的人呢，一进屋就噼里啪啦的翻箱倒柜。
    “喂，我说，大姐啊，被子是卖不出去的吧！你就不要这样背着大山上阵了吧？”
    “你哪知道，这被子的用处可多着呢，你见网上流传的照片了吗，被子可是毕业季耍帅的必备良品啊。”
    “大姐，被子可是贴身物品。”话不多，点到为止。
    “那就不卖了。”
    程莹将她那崭新的羽绒被，重新放进箱子里，又倒腾出满地的衣服。
    杨颖终于回过神来，“你们这是？”
    仔细一看，杨颖跟晓晓还真有点相似，都有着玄月一般弯弯的眼睛。
    “大姐非要去做骗子，我当然奉陪了。”晓晓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我也去！”
    杨颖复活了，一骨碌爬起来也开始翻箱倒柜。她的身家跟程莹比起来就显得苍白了，因为她的宝贝只有书而已。省吃俭用攒钱买的各种各样的书，现在看起来还真成了麻烦，别说往家带了，就连带出这个宿舍都极为困难，就算舍不得，也不得不清理了。
    与冯晓晓和程莹不同，杨颖可一直都是乖孩子。见冯晓晓和程莹热情洋溢的招呼往来的学弟学妹们，或者研究生的师兄师姐们，杨颖有些坐立不安了。马上就要告别学校了，她竟然还会看到生人就发抖，怪不得萧雅会看不起她。
    “这可是大神看过的书。”程莹开始忽悠大三的师弟，“你知不知道，你这位师姐，刚参加公务员面试回来，你就不知道那成绩高的啊，简直吓死人！”
    眼见男生的眼睛由茫然变成了崇拜，冯晓晓真想将程莹的嘴巴给堵住。可被她这么一说，她们的小摊彻底被包围起来了。
    “你也大三了，该考虑一下公考的事了，有前辈留下的足迹，你也能少走点弯路。”程莹继续忽悠，“你看，你这位师姐把学习思路，都整理的井井有条的，还是孤本哦，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本了。要买抓紧，不然过会儿就没了。”
    男生接过书，细细的看了几页，“毕竟是二手书，比原价还贵真有点说不过去。”
    “我看看。”从人群中挤出个女孩子，浏览了几页后，微笑，“贵是贵了点，但还是很值得的。虽然这么说，但能不能便宜一些？七折，我就买了。”
    晓晓也是招牌式的微笑，“我们卖的这些东西都是平时自己很珍爱的。只是毕业了，回家带不了，才考虑出售。说实话，来跳蚤市场真不是为了赚钱。”
    真是心虚啊，不是为了赚钱，还卖的比原价贵，真难为她这样厚脸皮。
    “七折！”女孩很坚决。
    见急性子的冯晓晓就要点头答应，程莹用胳膊将她挡在后面，免的她碍事，“智慧在你的心里就这么不值钱吗？你想想大学四年得花多少钱，又能学到多少知识，又有多少知识能够在工作生活中派上用场？所以，这本书已经便宜到极致了。”
    “那就算了。”女孩起身离开。
    程莹边用书扇着风，边自言自语，“这人啊，就是这样，吃喝玩乐的时候从不在乎花了多少钱，真的到了提高自己的时候了，就是几块钱都跟割肉一样。”
    “我很喜欢师姐说的这话，这几本公考的书我全都要了。”男生露出个灿烂的笑，“我对公考的事还不了解，不知道师姐有时间可以指导一下吗？手机不方便的话，可以留给我QQ。”
    “当然可以。”冯晓晓彻底被这小师弟崇拜的目光给捧上了天，都把自己几乎不聊QQ的事给忘了。
    男孩飞快的在纸上写上了名字、手机及QQ，又将纸条递给冯晓晓，“我叫章宾，还望师姐不吝赐教。”
    “客气啦，有不明白的尽管问。”
    “怎么啦？”见男生一直没走，冯晓晓免不了疑惑。
    “师姐还没告诉我联系方式呢。”
    程莹突然意识到好像不对劲，怎么感觉像是男生找女生搭讪呢，还要联系方式。刚想阻止，男生就拿着冯晓晓留下的QQ号兴奋的离开了。
    “靠！我怎么感觉被人耍了呢！”程莹气愤的白了冯晓晓一眼，“你缺心眼啊，他要你就给啊！你也太热情过度了吧，咱卖的是书，书是不包售后的！人力资源的费用是要另算的！”
    “你生的哪门子气啊，不过QQ而已。都是校友，能帮到的话，也算是积德了。”
    “丫头，防人之心不可……”话还没说完，程莹突然就沉默了。冯晓晓低下头，很适应气氛的也不再说话。
    良久，程莹苍白的笑了一下，“丫头，我有点头痛，先回去休息一会儿，你照顾好摊。”走了没几步又回过头来，“丫头，没有原则的好心，只会害了自己。别在一厢情愿的认为，这个世界会按照你希望的样子发展。”
    见程莹绕过苍天的古树，消失在街角，冯晓晓也深深的埋下了头。完全没有跟上这二位思路的杨颖，更加的茫然了。
    “晓晓，大姐怎么了？”
    “没怎么。”
    沉默了一会儿，冯晓晓抬起头，继续微笑着招呼往来的客人。
    就在忙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刚才离开的女孩子又回来了，她蹲下身，眼睛里写着诚恳。
    “师姐，七折卖给我，好不好？”
    “已经没有了。”冯晓晓耸耸肩。
    “我真的为师姐的智慧折服，我也不是舍不得为自己的成长投资，只是眼下，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了。”



正文 第6章青春之火

女孩的眼睛里闪动的光芒，又让冯晓晓动了恻隐之心，“师妹要是有困难的话，可以给师姐说，师姐会帮你的。”
    杨颖从自己厚厚的一打书中，飞快的抽出几本递给女孩，“我这里也有。”
    “我一折就卖了。”杨颖笑靥如花。
    “这怎么好呢？”
    “反正放在我这里也没用。”
    “可是……”
    “没关系，我把QQ给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找我。”冯晓晓再一次把自己给卖了。
    人都说，谈恋爱也是会传染的，也是会成群结队的，一个寝室只要有一个人恋爱了，其他人也就快了。当然，如果寝室谁也不愿意第一个吃螃蟹，那么也会一直保持光秃秃的状态相安无事。所以到了现在，寝室也分成了两种，一种每到晚上都会倾巢出动，各种活跃，各种精神百倍；另一种连卧谈会都腻了，虽然全员都在，但井水不犯河水。很明显女生宿舍3号楼315属于后者。
    已经明确了去向的冯晓晓和萧雅闲的一塌糊涂；程莹是对去向毫不在意，以她的家庭背景，根本就不用考虑这些闲杂的事情，但她还是忍不住瞎琢磨，到底是这样好，还是那样好；比起这三人，杨颖显得不淡定了，她研究生考试的成绩是全院最高的，但是她还在读研与工作之间犹豫。
    杨颖本来打算好好考虑一下去向的，无奈萧雅敲击键盘的声音，实在让她不淡定的心更加的沉静不下来。她跳下床准备出去转转。
    夜晚的校园静谧而安详，夏夜的风也格外的清爽，不管是宽阔的主干道，还是清新的雨花石小路，无处不在的是成双结对的情侣们或蜜语或争吵。
    一心扑在学习上的杨颖，哪知道校园的夜晚是这样的诡异呀，惊的小心肝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小心翼翼的绕过各种姿态存在的鸳鸯，生怕一不小心惊扰了别人，更怕一不小心惊扰了自己。饶是这样，她还是被草丛中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吓得撒腿就跑，跑到图书馆好久，她的呼吸才顺畅起来。果然，就算人满为患，还是图书馆最为亲切。本来已经决定，考完研就再不来这个地方，可计划永远比不上变化。
    “老三，心情不好？我在校门外等你，一块逛个夜市呗！”
    好不容易找到个座位，就收到冯晓晓发来的短信。奇怪了，这个懒人，很少在宿舍以外的地方打转的，这是脑子抽的哪根筋啊。杨颖对冯晓晓有一种崇拜加恐惧的感觉，只要晓晓说往东走，她绝对不敢朝西，因为这个看起来温柔贤良的女子，其实是个恶魔，还是个从骨头缝里坏掉的恶魔。二话不说调头就走，可是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晓晓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冲她微笑。
    “晓晓。”她叫。
    “我看你心情不好啊。”
    “不是要去夜市的吗？”
    冯晓晓抱着臂，在前面带路，“我可不愿意跟自然规律呕气！走，找个地方聊聊天。”
    冯晓晓喜欢大言不惭的为她的懒惰寻找借口，所谓自然规律是不可抗拒的，人类克服地心引力站起来是错误的，因为重心越低，越能减少体力的浪费。所以，只要能卧着，她绝对不会坐着，只要能坐着，她绝对不会站着。
    冯晓晓对着苍柏旁边的小亭子点头，“这位置不错哎。”
    “晓晓……”杨颖对亭子里传来的甜腻的声音很恐慌。
    “就这里了。”
    “晓晓……”杨颖表示为难。
    冯晓晓拍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杨颖踩着一级一级的木制台阶，窘迫的几乎都要浑身颤抖了，冯晓晓倒是大方，大摇大摆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好像对位置还不太满意，不够舒服。她轻轻皱了皱眉，看了看不远处霸占着最佳位置的情侣，又看了看杨颖。杨颖正立在旁边坐立不安，扭捏的不得了。突然，冯晓晓站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杨颖搂在怀里。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答应我吧！”
    “晓晓……”完全没搞明白怎么回事的杨颖傻眼了。
    “马上就毕业了，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了，难道我们不应该在这仅有的时间里放纵一回吗？”
    “晓晓……”
    “难道你不喜欢我吗？还是说，你……”
    “晓晓，我怎么会不喜欢晓晓呢，只是……”
    “小颖，你知道我的心意吗？”
    “晓晓……”
    本来还腻歪的拥抱在一起的情侣，见势不妙，吓得扬长而去。晓晓露出个邪魅的笑，松开杨颖，然后朝小亭子最佳的位置走去。杨颖对冯晓晓的举动彻底搞懵了，好久都没回过神来。
    “老三，开玩笑的了。”冯晓晓微笑，“没事出来娱乐娱乐也挺好的嘛！”
    “晓晓……”
    “好啦，坐吧！”
    夏夜的天空真的是浑浊啊，连星星都看不到，但风还是能让人安心和惬意的。冯晓晓不说话，只是仰头看着天空。杨颖也有点站累了，战战兢兢的坐在冯晓晓的旁边。她似乎有点明白冯晓晓刚才的意思了，不自觉有点羞涩。
    “老三，大学四年，你学会了什么？”冯晓晓突然开口，“我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抖的连杯子都打破了。四年了，就算同在一个屋檐下，你看到我还是会发抖。”
    “我……”杨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不用说话，我来替你回答。”冯晓晓诡异的笑了一下，吓的杨颖小心脏砰砰乱跳，“因为自卑，永远无法对人敞开心扉，可是，杨颖，你是有理由骄傲的。我所知道的杨颖，成绩永远都是全院第一，就算一直被嘲笑，也从来没有放弃过努力，经历了那么多的辛酸和挫折，依然保持着最纯净的心灵。如果，这样的美好都不能令人昂首挺胸的话，那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可以令人骄傲的。若是不甘于被羞辱，那就挺起腰杆用自己的实力去让人折服；若是不甘于贫寒，那就用自己智慧的头颅去创造财富；若是对未来还有念想，那就从今天开始改变给我看！”
    “晓晓，我……”
    杨颖已经有些泪眼婆娑了，从来没有人在乎过她的努力，也从来没有人在乎过她的这些不甘心。
    冯晓晓站起身，大踏步离开，“如果，不想被人永远踩在脚底，那自己首先要看得起自己。”
    呆滞了良久，杨颖冲着冯晓晓的背影大喊，“晓晓，我想改变。”
    “好！如果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找我。”
    冯晓晓头也没回的离开了。老三，你凭什么认为，自己有资格比我辛酸？你还真是有点自以为是呢。
    冯翔一回到家，就看到冯浩表情严肃的立在门口。
    “爸爸。”
    “这么严肃？”
    “嗯。”冯浩点头，“爸爸，晓晓到底是谁？”
    “你姐姐！”
    冯翔头也没回的走进了书房，并且重重的关上门。他拒绝回答冯浩的问题。赵清听到冯浩的问话，也转身离开。就是因为这两人一直是这个德性，才让冯浩对晓晓的身世更加的好奇。他站起身，去敲书房的门。
    “爸爸，我早就成年了，有些事情，你不能再这样瞒着我了。”
    就算冯浩再怎么样重重的敲门，冯翔都没有回应。倒是赵清从卧室走出来，将冯浩拉到一边：“你只要记住，晓晓是你姐姐就好了。很多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正文 第7章把记忆卖了吧

“你们打算瞒多久呢？”冯浩低下头，第一次流露出落寞的神情，“难道晓晓是爸爸的私生女？”
    其实这件事，他就在脑中否定了很多遍了，但父母拒绝回答的态度，总是会让他莫名其妙的联想到这样的事实。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作为家庭的一份子，他自觉得有权利知道真相。
    赵清眼睛中竟飘闪着泪花，“小浩，等爸爸想告诉你了，自然就会告诉你的，不要在逼他了。”
    一提起晓晓的身世，他们总是这个样子，要么不回答，要么泪流满面。冯浩低下头，将赵清拥在怀里：“妈妈，不要再这么辛苦了。告诉我吧，让我跟你们一起分担。”
    “小浩……”赵清无力的倒在冯浩的怀里，他的怀抱并不宽广，但第一次，她觉得他长大了。
    “晓晓是……”
    “住口！”冯翔厉声吼道，“小清，晓晓谁也不是，她是咱们的女儿，是咱们的女儿！你都忘了吗？她是咱们的女儿！”
    赵清点头，在冯翔的咆哮声中恢复了理智，“是啊。小浩，你是觉得晓晓不够好吗？”
    “我没这么说。”
    “那为什么非要纠结于过去的事情呢？你不想让她留在这个家里吗？”言外之意，过去的事情，或许会让这个家庭失去冯晓晓。
    “妈妈，为什么呢？”
    冯翔走过来，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高的儿子，“因为，你的肩膀还不足以承担那样的重量。一定要知道吗？”
    “嗯。”冯浩点头。
    就算经历了这么多年，冯翔眸子里的伤依然没有褪色。“时机成熟了，我们自然会告诉你的！不过，到时候你也要做好失去这个姐姐的准备，因为路是你自己非要走的。”
    知道她的身世，就会失去她吗？这是什么逻辑？有什么样的话题是这样沉重的呢？算了，算了，冯浩摇摇头，坐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在家休息了一天，柳叶然便被程锦软磨硬泡、威逼利诱、并以公司的名义剥夺了人身自由。柳叶华则以要采集素材为由，神出鬼没、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小然。”程锦笑靥如花，“我想了想，财务现在交给你还是太早了，不如这样吧，你就负责人事吧。”
    “好！”完全没有异议。
    “那就抓紧动身吧。”
    “嗯？”
    “抓紧去高校抢人啊，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们提前回来呀！”
    “有没有搞错啊！这个时候，优秀的人才早就被抢光了！”
    “瞎说！闪着光遭人哄抢的，都是易碎的玻璃渣。大浪淘沙，剩下的才是金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些原石的金子，从沙子中给我挑出来，然后再由公司提炼成高纯度的金子。”程锦很自豪的解说自己的聘人理念。
    柳叶华再一次幽灵般的出现在程锦的身后。
    “妈，我真是太崇拜你了，我觉得我就是金子啊，可惜一直埋没在人群。”
    “怎么，你也想来公司？”
    “想得美！”一眨眼，柳叶华又消失了。
    “好，我即刻启程。”
    “启程？有没有搞错，没有一套完整的方案，没有对高校及竞争对手的了解，你竟然敢说启程？启程个头！”程锦边说，边敲柳叶然的脑袋，“这脑袋是木头做的，我打你，你不知道跑啊！”
    “我是觉得妈妈打的对。”柳叶然微笑，“我现在就去准备，一定交出满意的答卷。”
    “好！不愧是我儿子！”
    柳叶然回到办公室，便叫人将以往的招聘资料全都找来，又对高校学风、校训、培养人才标准等情况进行细细的分析对比，最终确定了跟公司需求吻合的几所大学。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柳叶然埋头望着半成品的方案，第一次意识到，理论与实践的差距。意识到这点，反而让他对公司事务稍感了点兴趣。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他自觉的方案已经可以实行，便拿去给程锦看，结果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本以为开窍的脑袋又一团浆糊了。
    “小然，太纠结于事情本身，反而容易看不出事情的实质。”程锦终于不愿再等下去了，肚子早就饿瘪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或许你就明白了。”
    “你先回去吧，我整理一下，马上就走。”
    “没想到，强拉的马也挺上套的嘛！”程锦大笑着挽起柳叶然的胳膊，强行将他拖离出办公室，“小然，人都说，咱们这餐饮行业最重要的是服务，但我觉得服务不能成为立身之本。”
    “服务这一概念的确太笼统了。”
    “一个成熟的公司应该能够经营一种理念，而经营理念的根本在于良心。就像行星围绕太阳，人尽其才的前提是有一个可以形成引力的核心，这核心不是高薪和竞争，而是人文的关怀和理性的回归。所以淘尽浮躁，我们所需要的其实是沉淀下来的修养。”
    “可是，逃避竞争，公司便难以发展。”
    “公司间的竞争是高层决策的责任，不是员工承担的责任。公司内部，我们鼓励员工竞争上岗、绩效工资，所以作为管理者，就要为员工提供这样一个干净、公平的竞争环境，绝对不姑息任何的恶意竞争。竞争跟沉淀，没有任何的矛盾。”程锦微笑，看不出这孩子还真是挺上心的。就算上心，她也看出，她这俩孩子在国外根本就没好好读书！
    见柳叶然没有回答，程锦也没有再说话。
    一路上柳叶然都没有什么精神，吃饭的时候也是无精打采，最后倒在床上目光依然呆滞。程锦的话值得他去细细的思考，学问真的无处不在。
    “我都听到了，妈妈的话。”柳叶华凑在柳叶然的耳边低语，“没想到，咱这母夜叉一样的老妈，内心其实是个淑女。”
    母夜叉？淑女？淑女？母夜叉？柳叶然的眼睛突然亮了，只见他从床上弹起来，抱住柳叶华就狠狠亲了一口，“我明白了，谢谢你啊，叶华！”
    “你不怕人家嫌你口水脏啊！”柳叶华皱着眉擦拭脸颊的唇印，幸好夺去的不是初吻，不然他哭都找不到地方，“话说，你怎么谢我啊？”
    “刚才不是已经谢了吗？要不要再来一次？”
    “去你的！还没向你索要精神赔偿呢。你要是觉得有愧于我的话，不妨把莹莹的秘密告诉我吧。”
    “想得美！”看来，小狗一样可怜的祈求眼神，对柳叶然根本就派不上任何用场。
    任凭程莹再怎么的软磨硬泡，冯晓晓也坚决表示，绝对不去跳蚤市场了。仅仅三天而已，才三天，她们寝室已经变得空荡荡的了，再这么闹下去，估计她就只能睡木板了。
    就在她们争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一直呆呆望着雪白天花板的杨颖突然坐了起来。
    “我决定不读研了。”
    “为什么？”程莹很讶异。
    杨颖可是以全院第一名的成绩考的研究生，并且拿到了最高奖学金。
    “考研，是因为除了读书，我什么都不会。但现在我想改变，如果现在不能改变，研究生下来，我还是什么都不会。”
    冯晓晓和程莹邪恶的对视了一下，似乎找到了比跳蚤市场更加有趣的事情。萧雅则翻了翻眼皮，对杨颖的决心表示怀疑。
    “改变当然从现在开始！”



正文 第8章跳蚤市场

程莹握住杨颖的脚踝就往地上拉，生生将杨颖从二层的床上给拖到了地面，摔的杨颖龇牙咧嘴的。
    “这才算是正常人的表情嘛！”程莹对杨颖的表情很是赞赏，“去，我们的大美女，赶快围着咱宿舍楼跑上五圈。记得是跑，不是走哦。时限半个小时，要是超过半个小时没完成的话，我们可要罚你围着男生宿舍跑哦。”
    “大姐真是慈悲！”冯晓晓贱笑一下，然后冲杨颖喊道，“要是我，肯定让你转着呼啦圈跑。还不收拾收拾快去！连跑步都要羞涩的话，是无法改变任何事情的。”
    杨颖穿上鞋，立马就冲了出去。她可不认为程莹和冯晓晓只是说说算了，她们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主。再说，她也的确想要改变，如果这么做可以改变自己的话，那她绝不犹豫。
    “她竟然真的去了？”萧雅不敢相信。
    杨颖平时连走路都是低着头的，没想到竟然敢做聚焦在众目睽睽之下的事情。
    程莹没有理会萧雅，而是冲着冯晓晓眨眼睛，“我听说，咱们院领导正在开会。”
    “大姐老邪恶了。”冯晓晓捂脸，扭扭捏捏装作不好意思。
    这俩坏人，连做坏事的步调跟思路都这么同调，怪不得没落得好名声呢。
    半个小时后，杨颖气喘吁吁的回到寝室。这前脚刚进门，就被程莹和冯晓晓脚不沾地的给劫持走了。还没明白过是怎么回事，杨颖就发现自己被丢进了一个陌生的空间，空间内气氛沉闷的几乎能将人压垮。
    “对不起，对不起，走错地方了。”杨颖边道歉，边往门外撤离。
    刚走出门，就看到两双魔鬼一样的眼睛，冯晓晓浅笑，“老三就是太胆小了，不过应变能力还蛮强的嘛！”
    “就是嘛！还有几天就毕业了，还这么怕老师！让晓晓给你演示一下吧。”程莹不忘出卖冯晓晓。
    “大姐太邪恶了，到了现在还一心想出卖我！但为了老三，我豁出去了。老三，你好好看着哈，不做几件出格的事，你是豁达不起来的。”
    冯晓晓示意程莹和杨颖走远点，她自己则一路小跑着朝走廊尽头的楼梯冲去，仿佛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边跑边焦急的喊，“不好啦，班长跟团支书打起来了，狗血淋头啊，都快引发群体性事件啦！”
    见院长脸色不好，好几个辅导员战战兢兢的坐立不安。
    大概过了一分钟，院长黑着脸发话了，“还坐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处理！”
    救急的命令终于下达，几个辅导员起身就往外跑。门外早就不见了人影，但辅导员们也不是来抓人影的，而是去阻止战争的。班长跟团支书的战争，真是无时无刻不在上演。谁也不敢保证打架的不是自己的学生，所以转眼间，开会的辅导员就都不见了。
    杨颖敲了敲自己愚笨的脑子，“晓晓，为什么是班长和团支书啊。”
    程莹神秘的笑了笑，“是不是说学生会会长，会更能引起重视？”
    “是啊。”
    “没看出来，老三，你这纯洁的脑子，被污染的还挺快的嘛！”
    冯晓晓看着杨颖一脸的无辜，解释道，“学生会长正在家养蘑菇。分会长咱们学院就只有一个哦，班长跟团支书可有很多。会长有没有打架，我是不知道，但此刻肯定有班长跟团支书在打呢。”
    院长气呼呼的看着七零八落的座位，现在的学生真是太不像话了，年纪轻轻就这样的世俗和势力。辅导员更是不像话，竟然放任这些勾心斗角！这些年轻人，真是太浮躁了，哪还像学者的样子？全然将学校的宗旨和校训抛诸脑后了！看来，真该整顿学院风气了！过了好一会儿，他竟忍不住笑了，刚才引起骚乱的女孩子，肯定躲在小小的角落里偷偷得瑟的吧！现在的孩子啊，总有办法让人操心！
    不出冯晓晓所料，果真有班长跟团支书在打架，还打的不亦乐乎。她没有谎报，自然也不会受到什么样的追究了。想让杨颖一下子变得开朗也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可以让她变得大胆一点。
    之后，冯晓晓便拖着杨颖四处参加招聘会、投简历、面试。怕见人的病其实很好治，只要多与人接触，与不同的人接触，自然就会好起来的。几天的忙碌生活之后，连杨颖自己都能感到自己变得越来越有自信了。
    冯浩伸了个懒腰，表示对蚕蛹一样的生活感到厌倦了，因为不管他怎么扮蚕蛹，冯翔也没有要妥协的意思。既然这样，那么他妥协吧！
    傍晚，刚拎着杨颖面试回来的冯晓晓就发现，高高帅帅的弟弟黑着脸站在宿舍楼门口，看来心情极为不爽。还没回过神来，冯浩便将她拖走了，直到四周没人了，他才站定。
    “你很有本事吗？”
    “怎么啦？”
    “几天不见，就听说你取向异常了？”
    冯晓晓的脸都绿了，她做了个掳袖子的动作，“这是谁的臭嘴啊，看我不去收拾他！”
    “你真是好本事啊。”冯浩抱着臂，挠有兴致的看着冯晓晓哭笑不得的脸，“几天不做风云人物，就寂寞的要死么？”
    说实话，就算一进校门就听到沸沸扬扬的传言，冯浩也并不生气，但他还是忍不住巴巴的跑来奚落她一顿。
    冯晓晓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还是厚颜无耻的嚷道，“谁呀，这是谁呀？这不是要毁我名声吗？”
    “你的名声还用人来毁吗？班长跟团支书打架的事，也是你干的吧！”除了冯晓晓，有谁还能做出这么不经过大脑的事啊，这人就是不怕混乱。不够混乱，她还要去添乱！
    冯晓晓连忙招手，死活不承认，“我怎么能做那么伤天害理的事呢。话不要乱讲嘛！”
    “全当我没说好了，我记得走廊里有监控来呢。”
    仿佛遭了晴天霹雳，冯晓晓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天哪，你怎么不早说？我的政审！”
    不管冯晓晓怎么在原地鬼哭狼嚎，冯浩都不理会，只是抱着臂欣赏夏夜的风景。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嘴角上弯的弧度，有多么的完美。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揭穿她，“不要装了，我早就知道了。”
    随着冯浩的开口，冯晓晓也停止了表演，露出个灿烂至极的笑容，“就是嘛！你姐姐做事可是有分寸的！那个摄像头用牛奶一喷，就完全不管用了。好弟弟啦，有空我请你吃水煮鱼，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好啦！”
    “我倒是不知道你的分寸是什么！好了，我也该回去了，记得少给我惹事，我很忙，懂不懂？”
    反被教训了。明明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是他才对！得意个毛啊！什么叫给他惹事啊？还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啊！
    杨颖急匆匆的跑回宿舍向程莹汇报：“大姐，不好了。晓晓被学生会长给抓走了，会不会上次那事被发现了。”
    程莹没有理会，一直飞快的吞食着桌子上摆放的各种糕点和水果。眼看杨颖就要急哭了，程莹才抽出空冲杨颖微笑，“是吗？被多抓几次就好了，每次都有好吃的。”



正文 第9章娱乐娱乐

“真是傻子的天真啊。冯浩什么时候理会过这些闲杂的事情？又不是偶像剧。”一直卧在床上的萧雅欠了欠身子，好让自己更加舒服一点，“你这大学四年难道都是从外星上过的吗？”
    “是啊，是啊。冯浩光往这送东西就不下几十回了，老三真该劈开脑袋，好好清洗一下大脑。”
    杨颖彻底傻掉了，为了不让自己表现的更傻，她只好紧闭嘴巴不说话。至少，她不说话的时候，没人会把她当傻子。但她还是焦躁不安，就连她都曾听闻过学生会长脾气之臭无人能及。
    臭脾气当然有臭脾气的资本。就连班长跟团支书都会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吵的不可开交，可冯浩却在学生会长的位子上一呆就是三年。就算临近毕业，也没有人敢觊觎他的宝座，所以换届交接一直拖到现在还没完成。
    校园里一直有着这样的传言，只要冯浩在，便没有做不了的事。连校方都承认，冯浩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大一便在全国性的大赛上频频获奖，大二带领校体育团获得了全国大学生体育节的团体冠军，大三、大四更是强劲的有些像魔鬼。他当会长的原因只有一条：冯晓晓总是闯祸！当然，冯晓晓对此根本就不买账，她觉得自己很靠谱，根本用不着冯浩打着这样的旗帜冠冕堂皇的监视她。
    “什么？冯浩是晓晓的弟弟！”杨颖仰天长叹。
    这家伙真是从外星来的，都四年了，她竟然不知道冯晓晓嘴中那个游手好闲的弟弟，就是冯浩！
    萧雅白了杨颖一眼，“你以为呢？”
    “不对啊，晓晓。”杨颖狐疑的看着冯晓晓，“连我都听说冯浩很厉害，你怎么说他游手好闲呢？”
    冯晓晓以自由落体的动作摔倒在床上，嘟着嘴慢悠悠的开口，“不解释。”
    冯浩当然知道，冯晓晓这亲友团当的很不称职！只是他懒得跟她计较，她爱咋滴就咋滴吧。若是哪一天真的被她夸奖了，他还真怕她动机不纯。
    比如，那次说请他吃水煮鱼，鱼还没吃了一半就被卡住了。她竟然因为记错了时间，忘了考试，原来是哀求他千万别给家里说她可能要挂科了。什么是可能？确定以及肯定的就是挂科了！
    过了没多久，又请他吃水煮鱼。边吃边可怜兮兮的告诉他，英语四级考试的时候，耳机坏了，可能没通过。找借口也找个好点的，是英语四级哎，就算不听听力，也不能过不了吧！最终她才承认，她忘了在答题卡上涂准考证号！又是强烈的要求他，一定一定要给家里保密！
    再没多久，又请他吃水煮鱼……
    现在，他一听到水煮鱼，就觉得世界末日就要到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每次都去。听这个呆瓜姐姐，讲述她坎坷曲折的倒霉事迹，也是他的乐趣之一，并且乐此不疲。当然了，冯晓晓的这些倒霉事迹，只要她不说一般人是不会知道的，可偏偏冯浩是学生会长，很多事知道的比她本人还早！所以，每次她也只能坦白从宽了。
    经过对比、筛选，制定详细的计划，程锦终于满意了柳叶然的方案。招聘事宜已经跟高校谈妥，招聘启事也已经在目标高校网站发布，行程就定在第二天。第一站就是程莹所在的大学，当然这只是纯粹的巧合。
    柳叶华一听第一站竟然是程莹所在的大学，立马来了兴致，非嚷着一道同行。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柳叶然也没有反对，他这个弟弟很多时候还都是很靠谱的。当然，约法三章还是有必要，免得他不靠谱的时候，会坏了公司的形象。
    “莹莹，明天去你们学校招聘，中午一起吃个饭？”柳叶然拨通了程莹的电话。
    程莹拍着自己的饱腹，不忘粗鲁的打个饱嗝。”如果，你请的饭，能比我们学校王子做的还好吃的话，倒是可以考虑滴。”
    “不吃算啦。”
    “狗屁！一点诚意都没有，这世上哪有我程莹不吃的白食啊！要不要我连舍友一块叫上啊！”
    “OK！”
    一挂掉电话，程莹便向舍友汇报，明天中午有大餐可以吃。萧雅自然没有异议，只要是见帅哥，还是高富帅，她从来都没有异议。冯晓晓懒懒的，不说去也不说不去。杨颖惊讶的望着程莹，良久，她才反应过来。
    “大姐，我好像不能去。因为我投了你表哥公司的简历，好像不太好。”
    萧雅很是激动，“什么好像不太好啊。让大姐帮你说说情，说不定不用面试就能录用。”
    “不，这样就更不能去了。”杨颖很坚决，“我必须用自己的实力来获得别人的认可。”
    “晓晓，晓晓……”
    程莹腻在床边，毫不客气的去推冯晓晓。只是不管怎么推，那人一直都是毫无生气的样子。
    就在程莹以为这人可能就这样要升天的时候，冯晓晓突然坐了起来，“难道我不是姐姐吗？”
    “你是姐姐。”萧雅点头。
    “但是，为什么我总觉得矮他一头呢？”
    “没错，你的确矮他一头。”程莹打趣。
    自打知道有免费的午餐，萧雅立马就活跃起来了，“若是身高的话，你明天开始穿二十厘米的高跟鞋就好了；若是别的，还真不好弥补。”
    程莹摇摇头，“二十厘米的是高跟鞋吗？那是高跷！”
    “不行，明天我得找他算账，干吗一直踩在我头上啊！我可是姐姐！”
    “相当失败，相当没有说服力的姐姐！”
    冯浩倒在床上，随手翻开床头上的书，还没看了几页，就听到手机嘟嘟的短信提示音。
    “明天中午，我请你吃水煮鱼，别再安排别的事了。”
    还真是霸道的邀请啊，不知道是不是鸿门宴呢，他轻轻笑了笑，然后回复：拜托你，别在我喜欢的东西上，追加恐怖的记忆了，行不行？
    柳叶华一下了飞机就如脱了缰的野马，不管说什么都无法阻止他的癫狂了，到现在柳叶然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程莹一边遗憾柳叶然来的不是时候，没有机会见到她们宿舍的大美女了；又一边赞叹，多亏这个时候来，才能让她有机会金屋藏娇。虽然萧雅平时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她很懂得把握时机和分寸，所以现在她贤良的都有些让人恐惧了。
    柳叶然只是淡淡的微笑，什么美女不美女的，他都不在意，他所在意的女孩子就只有一个。就算短暂的相遇，短暂的相处，也无法阻止心底慢慢滋长的温柔。
    他记得她，漫漫的时间长河只是冲淡了记忆，但那种铭刻在心的感觉和留恋丝，毫不曾褪色。寻找，从来都没有停止。他不敢去打扰她的生活，所以只要一眼便好，他只要看她一眼，知道她过的很好，他也就觉得自己能够圆满。
    “莹莹，马上就毕业了，你也没考研，今后怎么打算的？”柳叶然岔开美女的话题。
    程莹大笑着，手臂如水蛇一样在空中游动，“我啊，哪里都能生根，只要有饭吃，飘到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乞丐也是这样的生活。”萧雅打趣。
    “从本质上说吧，我就是一乞丐。”程莹站起身手舞足蹈，“不，应该说我还不如乞丐！”
    见程莹如此痴颠，柳叶然忍不住微笑，“怎么讲？”



正文 第10章有理由骄傲

“以天为盖，地为床的生活，是多么的潇洒啊！我乃一凡人，没有被子肯定能冻死；我也是个俗人，一眼就知道这大地吧，根本不能用来当床。当然，当然，我跟乞丐一生下来都是一样的，都是光溜溜的一无所有。所谓，人生来是平等的，只是各色的人生，冷暖自知罢了！”
    “好啦，好啦！吃饭啦！”
    柳叶然阻止程莹的手舞足蹈，他这个妹子还真是不一般，哪里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但正是因为这个样子，才会这么讨人喜爱。
    冯晓晓以三步之差跟在冯浩的后面，明明把冯浩叫出来的是她，可临阵怯场的也是她。冯浩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听着她怯怯的脚步声，随着他的频率而加快或者减慢，心情无比舒畅。突然，她加快了脚步，追上前拉着他的胳膊。
    “喂，我说你，离我那么远干吗？我又吃不了你！”
    咳，脸皮还挺厚！明明是她故意离他那么远的，反过来倒打一耙！不光倒打一耙，只见她将他往回推了三步。
    “站住，别动。”冯晓晓往前走了三步，然后回过头来，“好了，可以走了。”
    可是，似乎还没走出多远，冯浩又领先了。她加快脚步，将冯浩推回到离她六步远的地方，可是还是很快就被反超了。那个不甘心啊，她又追上前，直到将他推回到离她一百米远的地方，才长舒一口气，示意他可以跟着了。醉卧花丛的柳叶华，挠有兴致的瞧着这对奇怪的组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光是冯浩就够让她头疼的了，她也懒得理会周遭是不是有人嘲笑她，只是埋着头让自己的速度更快一点。
    可还没走出校门，肩膀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揽住了。
    “怎么啦？一百米的优势还无法早走出校门？”
    冯晓晓将冯浩推开，突然的亲昵让她觉得没怀好意，“去你的！你就不能跟在我后面啊！我是你……”
    话还没说完，嘴巴便被冯浩给捂住了，“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唔唔唔……”就算发不出声音，但不能阻止她说话。
    他凑在她的耳边，声音极低，“好啦，好啦，谁说姐姐就一定要走在前面了？”
    他竟然都听懂了！是啊，她的话，无非就是在寻找姐姐的存在感。可是，冯浩接下来的话，让冯晓晓彻底心灰意冷了。
    “晓晓，如果你能长的比我高的话，我不介意你摆出姐姐的架子耀武扬威的。你看，哪有小草对着大树吼的！怎么样？很公平吧！”
    靠！就算声音很低，她也全都听见了！太卑鄙了！就算一把火把她烧了，然后再重新投胎，她也不一定能赶上他高！
    看着冯晓晓漂亮的脸蛋不停的转变着颜色，冯浩才松开手，但是好像慢了那么一点，手还没拿开，剧烈的疼痛便从指间传来。冯晓晓的得意的瞪着冯浩，大摇大摆的朝校门走去，谁说她不能先走出校门的？
    “够狠的，都咬出牙印来了！别怪我没告诉你啊，我刚上厕所可没洗手！”门外赫然立着的是微笑的冯浩。
    “得了吧，骗谁呢？谁不知道冯二有洁癖啊！”
    冯浩将冯晓晓揽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阻止她的视线，然后朝着门口满脸灿烂的柳叶华说道，“我说你，要跟到什么时候啊？没见过情侣吵架啊！”
    情侣吵架？冯晓晓懵了，就要呜呜的张嘴说话，可嘴巴被冯浩的胸膛紧紧的堵住了，光是喘气就很困难，更别说能发声了。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他低下头，继续在她耳边低语。
    鉴于声音里流露出的压迫感，冯晓晓只好乖乖听话。见她停止挣扎，冯浩也给她留出了喘气的空间，他在替她挡桃花，明明是在做好事，要是真把她给憋坏了，他不就成罪人了！
    柳叶华华丽丽的转身，不忘向冯浩挑衅，“强扭的瓜不甜，你们节哀吧！”
    “什么人啊，说话这么难听！”
    冯晓晓终于从冯浩的钳制中抽出身来。哪还有什么人啊，大中午的，全都趴窝避暑去了吧！
    冯浩见柳叶华终于走了，才转过身大摇大摆的朝离学校不远的麻辣鱼馆走去，全然不见了刚才的亲昵，更像是路人了。冯晓晓当然明白他是在为她挡桃花，正是因为他一直在帮她挡，所以到现在她还是光棍一只。
    冯浩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什么事，说吧。”
    感觉像是在被审讯，冯晓晓皱了皱眉，伸出一根手指头，“我就是想要跟你说清楚一件事。”
    “说吧，听着呢，不用停顿。”
    “我，冯晓晓，是冯浩的姐姐！”
    “嗯。没错！”
    “我今天还请你吃水煮鱼。”
    “嗯。不错，还知道弟弟最喜欢吃水煮鱼。”
    “我这个姐姐很称职吧？”
    “嗯，还可以。”
    “那你能不能努力做一个称职的弟弟？”
    “那什么才算称职啊，还需要我再做什么吗？饭替你做，碗帮你刷，为你挡桃花，给你做搬运工……”
    “等等，等等。你是在埋怨我吗？”
    “你是姐姐，我怎么敢埋怨你呢？”
    冯晓晓脸羞的通红，再也不敢开口索要权利了。只是低着头扒拉着饭。不过，反过来想想，她有这么对不住他吗？好像不对吧，偷换概念了。他是嫌她碍手碍脚，才把她赶出厨房的；桃花，她也替他挡过；至于搬运工，谁让他力气大呢？她突然抬起头，他正微笑着看着她。
    “差点就被你耍了！”
    “怎么样？知道自己脑子缺氧了吧！”
    “冯二是头猪！”她恨恨的说。
    “跟你一个圈里的。”冯浩摸了摸冯晓晓的脑袋，“听话，别闹了，呕气会肚子疼的。”
    冯晓晓没有回答，其实也没什么不甘心的。曾经她连做梦，都不敢想会有这么温暖的家，会有这么宠着她的弟弟。她能像现在这样开心和任性，也全都是因为对现在的家没有一点隔阂，这种全身心的放松对她来说更像一种奇迹。曾经的悲伤，可以画上休止符了吗？
    从记忆初始，她便跟随杨姓夫妇一起生活，以为那里就是她的归属，她的家。在她六岁那年，妈妈生下了小弟弟，她才知道自己是那样的多余，对那个家庭而言，她多余的就像个肿瘤，大有不除之不快的意味。
    每天在战战兢兢中生活，每刻都有可能被遗弃，所以，当杨氏夫妇把她卖给人贩子的时候，她反而踏实了。不管怎样的恐惧，该来的总是会来，不论怎样的痛苦，时间总是分分秒秒的不紧不慢。
    在人贩子黑黑的地下室，她遇到了弯柳，当然弯柳不是他的真名字。他说，他是被保姆骗来的，在这种黑暗的地方，绝对不可以透漏给歹徒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他给自己取名叫弯柳，叫她小不点。她只是苦笑，就算将真实的姓名透漏给人贩子，人贩子也没有任何威胁到她家庭的理由，因为她没有家。
    过了不知道多久，眼看地下室的孩子来了又走了，奇怪的是，只有她跟弯柳一直没有变。或许，歹徒其他的打算，或许，仅仅是卖不出去。终于，有一天，她被带走，见的却不是买主，而是警察。原来，人贩是要以她为人质来胁迫警察退后，弯柳为了救她而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