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诡异的桃树
我想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决定,就是去棺镇支教。
据说,因为当地多以打造棺材的手艺而闻名,故人们称之为——棺镇。
或许由于褚天师曾断言我活不过二十五岁,所以,我才会铁了心瞒着奶奶去了棺镇。
乌云蔽日,黑压压的一片,好像快要下雨。
一阵风吹过我的脸颊,似有无数只毛虫爬过。
我从长途汽车上把大包小包的行李取出,放在路边。
湿滑的土地弥散着一股腐败的味道,我捧着那张派遣通知书,上面赫然印着三个字“鬼头村”。
突然,一滴红色的液体滴落在“鬼”字上面,那液体一瞬间晕染开来,洁白的纸张上像是开出了一朵妖冶夺目的红花。
像血一样的殷红,令人触目惊心。
我吓得一惊,差点将它扔到了地上。
定了定心神,我抬眸往头顶上方看过去,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棵古怪的桃树下,桃树上面没有叶子,光秃秃的树干上有红色的液体不断往下滴。
桃树的树干上布满了像蛇一样的鳞片,那鲜红的液体似乎是从鳞片里面渗出来的,粘稠得像是石磨里碾碎的血肉。
滴落在地上的液体越积越多,像是蜿蜒的红蛇,吐着信子,慢慢朝我的脚爬了过来。
我吓得慌忙退了一步,却脚下一空,差点摔倒。
突然之间,无数只黑色的蝙蝠一瞬间朝我扑了过来。
我慌忙用手挡了过去,那蝙蝠却没有攻击我,而是飞到了那棵诡异的桃树上,张开血盆大口,贪婪地吮吸着桃树上不断流出的红色液体。
定睛一看,我发现我身边竟赫然立着一口巨大的黑漆棺材。
我感觉一种莫名恐惧慢慢地从脚底爬了上来,像是无数只蚂蚁啃噬着我的四肢百骸。
“嘀嘀……”耳边传来两声刺耳的喇叭声,我吓得一抖,冷汗已经将衣服浸湿,黏在我的背上。
寒气慢慢从我汗湿的衣服里往里渗,我能够感觉到我的手脚一片冰凉。
紧接着,我看到一个瘦瘦的司机朝我挥了挥手,“美女,你要去什么地方,要不要车?”
我依旧处在惊吓中,腿脚发软,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走为妙。
就在我懵懂地点了点头后,瘦瘦的司机立即下车,帮我把行李都搬上了车。
我坐在车子的后座上,看着手中的派遣通知书发呆。
“你刚刚说,你要去鬼头村?”
那司机又问了我一句,面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敢置信。
“对,我是被派遣到当地支教的教师。”
我的心里依旧忐忑,有些后悔来到这么一个鬼地方。
目光无意间瞥向那棵诡异的桃树,那奇怪的树枝造型像是青面獠牙的鬼怪,仿佛在发出咯吱咯吱的笑声。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渗进泥土里,我仿佛闻到了阵阵血腥。
我恍然发现,那口巨大的黑漆棺材竟然消失了……
耳边却还能够听到蝙蝠吱吱喳喳的叫声,诡异且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这时,司机瞄了一眼我手中的派遣通知书,了然点了点头,“这鬼头村可不是个好地方,我可以送你到村口,剩下的路,你得自己走。”
“为什么?”
我着急忙慌地问了一句,心里害怕极了。
“上次有个人也说去鬼头村,我就拉着他去了,可没想到,我刚把人送到,就上来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我看了半天都没看到她的脸。”
司机说着,咽了咽口水,自己都有些害怕。
“直到车子开到路灯下,我才终于看清楚了她的样子,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了?”我有些胆怯地问了一声。
正文 第二章 千年水晶棺
“那个女人竟然没有脸,可我却清楚地听到她问我,是不是到了。”
司机以为我不相信,又补充道:“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说谎,后来我直接把车扔在路边,撒丫子跑了!”
我能够想象一张没有五官的女人脸,突然感觉到脚有些发麻,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车窗外的天变得低低的,偶尔传来一声轰鸣的雷声。
“你既然要去,就趁早,不然天黑了,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
司机叹了口气,沙哑的声音说道。
我猜想,这里马上就要下雨了吧,也不知道进村的路究竟好不好走。
罢了,奶奶说既来之则安之,我也只能盼望着,能够一路平安了。
车子在有些坑坑洼洼的路上奔波,我将那张派遣通知书收进了口袋里。
“司机,刚刚那棵桃树……”
我心里有些害怕,可好奇心却慢慢变得越来越强。
“桃树?”
他微微转过头,疑惑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继续开着车。
我支支吾吾地描述道:“对啊,就是刚刚我上车的那里,你有没有发现,那棵桃树怪怪的?”
“哪里来的桃树啊,刚刚你下车的那里就是一块空地。”
司机沉思了片刻,又问:“我在这儿开车这么多年了,哪里有树我还不知道么,我看你是刚刚听完我说的事,想吓我的吧?”
我嘴角一抽,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他竟然没有看到那棵桃树,那么我刚刚看到的那桃树究竟是什么?
我整个人僵硬地坐在车里,明明车窗是关起来的,司机也没有开空调,可就是感觉到有股冷风扑面而来。
我感觉到浑身的鸡皮疙瘩一瞬间冒了出来,汗毛直直地竖着,头皮发炸。
我吓得不敢去摸口袋里的派遣通知书,我怕我会看到更恐怖的东西。
我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保持冷静。
“对……对啊,被你看出来了,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我咽了咽口水,忽然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
司机没有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地开着车。
我注意到前面的路越来越狭窄,路的两旁都是悬崖峭壁,峭壁下摆放着许多破烂不堪的棺材。
我恍然发现,那些峭壁上竟然寸草不生,怪石嶙峋,那岩壁上就像是挂满了密密麻麻的骷髅。
耳边能够听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鬼哭狼嚎,像是穿越在杳无人烟的坟地。
突然之间,哐当一声惊雷像是把天空都炸开了一个口子。
我无意间看到那堆怪石之上,竟然有个山洞,山洞的里面泛着幽幽的绿光。
就在这一刻,我看到了司机的后脑,慢慢幻化成一张人脸。
那是一张十分俊美的脸,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颧骨饱满微微向上,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他深邃的眼睛如岩壁上那个洞一般,泛着幽绿的光。
我恍然发现,他竟然在看着我,对着我笑。
我吓得睁大了眼睛,差点叫出了声音来。
我似乎感觉到有种恐惧在慢慢啃噬我并不怎么坚定的内心,那张脸离我那么近,好像一个鬼头,随时有可能扑过来咬我。
我摸索着往左边挪了挪,企图避开鬼头的视线。
可我却看到,他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珠子跟着我往左边转动了一点点。
我全身的汗毛一瞬间立了起来,头皮发炸。
“你是第一次来吧,棺镇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棺材多,据说那个山洞里有一口水晶棺,好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了,那些盗墓人不知道来过多少回,不过都无功而返。”
司机微微转头对我说了一句。
此刻,我发现,他的后脑上那张奇怪的鬼脸竟然消失不见了。
我想我一定是太累所以才会出现了幻觉,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过于紧张的情绪。
我早听说过棺镇的事,却不知道,那个山洞里竟然藏着一口千年水晶棺。
不过,我对这些也不感兴趣,我只希望能够尽快地完成支教任务,早早地回市里去。
好在一路平安,很快,司机就将我送到了鬼头村的村口。
腐朽的烂木渣子上依稀可以看到“鬼头村”三个字,司机把我的行李放下,同情地看了我一眼。
“要是你想回去的话,可以随时打我电话。”
司机留了手机号码给我,收了钱,接着便迅速掉头把车开走了。
正文 第三章 吻尸
我能够理解他此时此刻的心情,换做是我,我恐怕也会这么做。
顺着那条唯一可以进村的路看过去,山顶上依稀能够看到一些古朴又低矮的房子,我猜想,学校应该就在山上。
咬了咬牙,我把心一横,拖着行李就上路了。
此时,我能够感觉到天空变得很低很低,好像触手可及。
山路十分陡峭,白雾氤氲,天又那么黑,我几乎是摸索着上山的。
行李太沉,我卯足了劲儿往山上爬,可还是在爬到半山腰的时候,哐当一声,把行李箱的轮子给弄破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一声惊雷接踵而至。
我吓得腿如筛糠,颤抖着往后退了一步,却没有站稳,一个踉跄我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我挣扎着,企图抓住什么东西,却什么都没有抓住,我想我大概要命丧于此了。
可我没有想到,下一秒我竟然掉进了一个山洞。
“啊!”我大叫了一声,可身体根本就由不得自己控制。
耳边传来奇怪的回声,那声音变得幽怨绵长,像是传到了地底下一般。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掉进这个山洞,只是感觉这个山洞好深好黑,伸手不见五指,一股湿浊的气息扑面而来。
我感受到四周都是长满了苔藓的山壁,湿湿滑滑的,根本没有办法踩上去,更别说是用手了。
越是到达山洞深处,洞口越是开阔,我知道我已经没有办法停下来了。
我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头脑里一阵嗡嗡作响,好像快要炸开了。
这样往下掉了好几分钟,倏而发现,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了。
我心里好像有千万只蚂蚁爬过,我好害怕,我怕自己会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竟然发现四周慢慢亮了起来,幽绿幽绿的光让我的心不由一阵狂跳。
我瞪大眼睛看着那个洞口,模糊间好像看到了一口水晶棺。
“砰”一声过后,我整个人从洞口掉了出去,我慌忙用手保护住自己的重要部位不受伤害,可我还是重重地掉在了那口水晶棺上。
棺盖一瞬间弹飞了,我竟然掉在了一具男尸身上,惊悚的感觉让我头皮发麻,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微微张开的嘴唇竟然恰好吻在了那具男尸硬邦邦的嘴唇上。
他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冰块,让我觉得自己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窖一般。
不断有寒气往我的身体里渗入,我瞪大眼睛呆滞了几秒后,似乎闻到一股臭味扑面而来,我赶紧吐了一口气。
可没想到,就在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那男尸的嘴竟然牢牢地将我吸住了,同时,我能够感觉到自己胸腔里有一股气流不停在往男尸的嘴里输送,像是要将我肺里的氧气全部吸干一般。
慌乱的我用手去推他,可是,我怎么都推不动,反而将他的衣服撕破了。
我感觉到他干瘪的皮肤像是气球一般膨胀了起来,原本硬邦邦的身体慢慢有了弹性。
可不论我怎么挣扎,他的嘴就像是用强力胶粘住了我一样,我越是挣扎,就越是觉得一阵扯痛,疼得我连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
就在我快要精疲力竭了时候,更诡异的事情接踵而至,那具男尸竟然神奇地睁开了眼睛。
我能够看到他清澈的瞳仁,像是一个活人一样,只是那双眼睛竟透出一种幽绿的光。
这双眼睛,竟让我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我……我好像见过他!
我感觉到一股寒气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朝我的身体里蔓延,把我的胸腔中的氧气硬生生地挤进他的身体里。
而他蜡黄的皮肤也开始变得白皙而有光泽,除了他的身体依旧是冰冷的。
我吓得不轻,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
我的头脑是一片空白,颤抖的手指死死地掐住他,像是掐着冰块一般,冰冷得快要麻木了。
忽然之间,他竟然没有再吸我肺部的氧气,而是缓缓抬起一只手,轻轻按住我的后脑,深情地吻了起来。
我感觉到整个背都僵硬了,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好像有上百只蚂蚁爬过。
我觉得恶心,可奇怪的是,原本还能闻到的臭味竟然神奇地消失了,反倒是能够闻到一股好闻的香味,像是藏在抽屉里的木屑。
正文 第四章 千年僵尸
我的手紧紧地抵住他,想方设法地和他分开,可他原本僵硬的身体却慢慢变得灵活,他紧紧的抱住我,让我没有一丝一毫喘息的机会。
我像是被一块冻肉抱着,湿浊的寒气让我几乎快要窒息了。
我心里变得越来越害怕,可头脑还是一片空白,或许是出于本能,我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咬破了他的舌头。
他好像会痛,迅速放开了。
我能够感觉到自己好像吃下了什么东西,浓浓的,稠稠的,带着些苦味。
“呸呸呸!”
我愤愤地吐着口水,可我发现,不论我怎么往外吐,却还是无济于事。
陡然之间,我看到他的嘴角缓缓渗出一些幽绿的液体,恍然发现自己竟然喝下了他的血。
恶心的感觉一瞬间涌了出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差点把昨天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我渐渐往后退,让自己尽量离那具男尸远一点,再远一点。
直到我的背上传来一次刺骨的冰凉,我发现自己几乎已经贴在了冰冷的水晶棺上,退无可退了。
这时,他突然坐了起来,四肢竟一点儿僵硬的感觉都没有,灵活自如。
我终于看清楚了他的那张脸,那是一张十分俊美的脸,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睛,颧骨饱满微微向上,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
我恍然发现,他竟然在对我笑……
熟悉的感觉袭来,我空白的脑袋里,突然浮现出那样一张脸。
我想起来了,就在我路过那个山洞的时候,我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司机的后脑幻化出一张鬼脸。
而这张脸,竟然就是这具男尸!
强烈的恐惧,让我呼吸一滞。
我浑身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脚底似乎爬动着无数只蠕动的毛虫。
天啊,我怎么会走这样的霉运,招惹了一只千年僵尸。
没错,我清楚的记得那个幽绿的山洞,还有司机跟我说过的话,我只是没有想到,他说的那口千年水晶棺里竟然躺着一具千年僵尸。
此时此刻,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逃!
我的身子早已经到了水晶棺的边缘,我相信只要从这里跳出去,我就能够顺利逃走。
于是,我摸索着缓缓站了起来,可这口棺材比我想想中要高出许多,距离地面大概还有一个人高。
我心里害怕,一把抠住了水晶棺的边缘。
我感觉到身上莫名有股锋芒刺入,他似乎一直在用那双幽绿的眼睛看着我,就像是那时他幻化出来的鬼脸一样,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头皮都快要炸裂了。
我双眼一闭,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手撑起水晶棺,颤抖的一只脚迅速跨出来,正欲从棺材里跳出去。
可就在我几乎半个身子都已经翻出了那口水晶棺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脚踝。
我整个人僵住了,我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他深深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我肉里,那只冰凉的手好像是刚刚从冻柜里拿出来的一样。
我仿佛能够感觉到一股凉气从脚踝处蔓延上来,蔓延到我的五脏六腑,深入我的四肢百骸。
恐惧已经占据我的全身,我的眼泪顷刻间如泉涌一般。
忽然,一滴眼泪落在他的手上,他忽然迅速将手收了回去。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看着刚刚的眼泪,忽然之间,他长长的指甲一下子全都收了起来,至此,他看上去已经变得和一个活人没有区别。
我惊恐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他眼中幽绿的光慢慢收敛了一些,却依旧对着我笑,露出长长的僵尸牙。
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脖子处痒痒的,心里祈求他千万不要咬我!
我想我一定是犯了他的忌讳,他或许正想着怎么吸干我的血,然后,从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逃出去吧。
我突然想起以前奶奶跟我说过的话,奶奶说,诚心的跪拜是唯一的方法。
于是,我没有想太多,而是噗通一声跪下了。
“僵尸爷爷,我不是有意要闯进你的领地,我也不是有意要霸占你的棺材,更不是有意要……要亲你的,我求求你,原谅我的无心之失,放了我吧。”
我双手合十,朝他叩拜,一叩一拜都小心翼翼,诚心极了。
我期待地他会大发慈悲放过我,可没有想到,忽然之间,我看到他身后悬着两道幽绿的鬼火,他的手在一点一点伸向我。
正文 第五章 尸变
我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只感觉胸口堵着一股闷气。
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避无可避了,可他却好像对待一只小狗一般,将那只冰冷的手放在了我的头上。
当他的手五指插进我的头发时,我感觉到有寒气一丝一丝渗入我的头顶。
我仿佛看到他伸出乌黑的长指甲,企图直接掀了我的天灵盖。
我吓得差点惊叫失声,连连后退。
他身后的鬼火左右飘动了起来,好像随时要朝我扑过来。
我的神经高度紧绷,双脚发软,冷汗几乎已经把我的衣服完全浸湿了。
我不知道现在究竟应该怎么办,一个幽深的山洞,一口冰冷的水晶棺,还有面前这具复活的男尸,我的精神快要崩溃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边似乎听到了一些诡异的声响。
“砰砰……砰砰……”
那声音竟带着节奏和韵律,像是在告诉我,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向我靠近。
我无意间瞥见原本躲藏在棺材下面的老鼠全都爬了出来,疯狂地四处逃窜,嘴里发出吱吱的叫声,那样子就像是在逃命一般。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深的一个墓穴里,会有老鼠这样的活物,定睛一看,那些根本就是不是老鼠,而是乌黑发亮的怪物。
那怪物长着坚硬的外壳,牙齿非常尖利,腿像蜘蛛一样多,跑得非常快。
那些怪物身上带着浓浓的腥臭味,爬过的地方会拖出一道深绿色的痕迹,像是腐烂变质的肉浆。
奇怪的声音越来越近,几乎只是一瞬间,墓穴里的那些怪物全都跑没影了,这难道是地震的前兆吗?
忽然之间,刚刚还对着我笑着的那具男尸,竟然从棺材里立了起来,他几乎是脚不沾地立着,而且,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严肃。
他身边慢慢显现出无数团绿盈盈的鬼火,那些鬼火将他簇拥了起来。
我感觉这个几乎密不透风的山洞里吹来阵阵阴风,水晶棺竟然伴随着韵律震动了起来,那声音像是沉重的鼓点,一下一下敲击着我的心脏。
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重重地压在我的心口,我快要不能呼吸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感觉到危险在一步步朝我逼近过来?
四周好像真的地震了一般,我感觉整个山体都在颤抖,糟糕了,难道我激活了这具千年僵尸,所以,这个山洞就快要塌陷了吗?
我整个人止不住颤抖起来,死死地抠住棺壁,可接下来我所看到的一切,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山洞四周的岩壁像爆炸一般地崩裂开来,我慌忙用手挡住了眼睛,直到那一片白茫茫的尘土散去,我吓得几乎窒息。
因为,岩壁后面站着一排排的僵尸,就像电影里拍摄的一样,那些僵尸穿着古装,头上带着顶戴,双手平举在前方,一跳一跳的进了墓穴。
他们个个脸色灰白,乌黑的指甲足足有四五寸长,眼睛是空洞洞的,瞳孔模糊不清。
僵尸太多,我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了。
我用手捂住双眼,心里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
良久,我发现四周忽然安静了下去,我慢慢睁开了眼睛,从微微张开的指缝中偷偷地观察周围的一切。
当我看到所有僵尸都跪在地上朝拜那具千年男尸之后,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我干脆放下了手,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他嘴里叽叽咕咕说着什么,我记得小时候听奶奶提起过,这叫做尸话,是复活后的尸体之间相互交流的方式。
我一句都听不懂,只见他说了些什么,那些原本跪地叩拜的僵尸一瞬间全都立了起来,一跳一跳地朝我扑了过来。
他们的伸出骨瘦如柴的手指,皮肤如骨灰一般的颜色,四五寸的长指甲看上去竟比刀刃还要锋利。
难道说,他们把我当做了祭祀的用品,要将我进献给他们的僵尸王吗?
突然,那僵尸王身上幽绿的鬼火一瞬间朝我飞扑了过来。
我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
那几团鬼火直接飞到了我的脑后,在那些僵尸的长指甲即将触到我一刻,我感觉到脊背后面一阵轻微的刺痛,跟着,我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正文 第六章 恐怖的校舍
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好像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游离,直到我的耳边传来几声乌鸦嘶哑的鸣叫。
我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灰蒙蒙的天空,我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脖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膛。
我的心还在跳,我竟然没有死!
我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荒凉的土地上,身旁有些枯树,那枯树上站着几只嘶鸣的乌鸦。
我猛然间一回头,发现我的行礼竟然整整齐齐的摆放在我身后,而我身后居然就是那间古朴的房子,上面有几个锈迹斑斑的大字:“古道中学”。
可我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到了学校外面,我清楚地记得,我掉进了山洞,遇上了僵尸啊!
我愣了许久,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我把自己浑身都检查了一个遍,没有任何伤痕。
难道我早已经爬上了这座山,只是因为太累,所以昏过去了,以至于做了一个梦?
我已经顾不得这些了,还是早点去学校报到吧。
拖着行李,我一步一步往那间破旧的学校走去。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浓密,好像随时会下雨一般。
我身后那些枯树上的乌鸦,叫声凄厉。
学校的大门是朝里面打开的,教学楼的墙面坑坑洼洼,墙体有一些已经脱落了,一阵阴风吹过来,明明是六月天,我却打了个寒颤。
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学生们大概都放学回家了吧,我这样想,可是心里却仍旧有些害怕。
学校外面几乎是寸草不生,石阶上长满了苔藓,只是那绿油油的苔藓,在阴风中抖动,就像是毛茸茸的软体虫子一般。
我觉得浑身发毛,似乎有什么东西堵在我干渴的喉咙里,难受极了。
我把行李留在教学楼的门外,缓缓往里面走去。
“有人吗?”
空荡荡的走廊里,我只听到自己的回声。
教室的窗户都破了,却还悬挂着白色的窗帘。
一阵阴风吹来,白色的窗帘被风吹了起来,宛若白色的魔鬼,张牙舞爪。
破烂的窗户发出吱吱的轻响,摇摇欲坠。
我感觉教学楼里的温度要比外面低了好几度,我冷得打了个喷嚏。
正当我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砰”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我被吓得抖了一下。
恐惧的感觉一点一点蔓延上来,寒气透过的我的鞋底,不断渗入体内,我发现我的脚有些不听使唤了。
我察觉到声音似乎是从前面不远处一间教室里传来的,我深呼吸了一下,慢慢往那间教室里走去。
“请问,有人在吗?”
我又问了一声,整间教学楼里都回荡着我的声音,那声音异常恐怖,好像有人在和我对话一样。
走廊里很阴暗,地面上湿漉漉的,好像铺上了一层粘滑的液体,踩在脚下有些沾鞋。
我慢慢地走到了那间教室的门口,破烂的木门虚掩着。
从门缝中,我看到一些微弱的光亮,紧接着那光亮瞬间消失了。
我好像看到一个黑影掠过,“谁?”
我感觉到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牵动着敏感的神经。
恐惧的感觉渐渐没入我的骨髓,鬼使神差的,我竟伸手去推那扇门。
可我的手还没有触碰到那张门,又一阵阴风吹过,那扇门“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
我吓得呼吸一滞,心脏快要跳出喉咙眼儿了,我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往脑门儿上冲。
然而,映入眼帘的不过是一间空荡荡的教室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教室里却弥漫着一股焦臭味,我微微蹙眉,用手捂了捂鼻子。
明明这么破旧的教室,课桌和黑板竟被擦得很干净,一尘不染。
或许学生们已经放学了,我想我只能去别处看看。
我转头准备离开,可当我转头的一瞬间,竟然看到了一张苍白如纸的脸。
正文 第七章 三年一班
我吓得连连后退,惊叫声响彻整栋教学楼。
惊恐间,我看清楚了那张脸,那是一张男人的脸,不仅仅是苍白,而是带着一种淡淡的灰色,就好像刚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一样。
他的眼神晦暗,眼袋很深,嘴唇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你……你是什么人?”
我强忍着害怕,问了一声,那声音好像在颤抖。
我仿佛能够感觉到我的汗毛从头到脚都立了起来,一种深深的恐惧,迅速在我的体内蔓延。
白色的窗帘依旧在空中翻飞,破烂的窗户摇摇晃晃,好像快要散架了。
“我是这里的校长,你是过来支教的代课老师吧。”
校长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嘴唇一张一合之间,我看到了他满口的烟熏牙,黄中发黑。
我点了点头,拿出派遣通知书颤抖地交给他,自己却不敢看一眼。
他缓缓低眸,看了那张派遣通知一眼,没有提起血渍的事情,接着对我说,“我已经收到上面的通知了,今晚先安排你去教工宿舍休息,明天正式上岗。”
校长说完,僵硬的身子慢慢转了过去,背对着我说,“跟我来吧。”
我看到他消瘦的肩膀,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迟疑了片刻,我无奈地跟上了他的脚步。
“对了,校长,我这次是负责哪个班级的什么课程呢,我……我想提早备课。”
我的双腿依旧在打颤,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带上你的行李,我慢慢跟你说。”
校长伸出那只灰蒙蒙的手,指了指教学楼外面的行李。
此时,我看到了他干瘪如风干的橘子皮一般的皮肤,关节处显现出几道深深的沟壑。
那些沟壑纵横交错,就像此刻我凌乱的内心。
“好的。”我有些胆怯地应了一声。
立即去拖行李箱,因为掉了一只轮子,所以抬得很吃力,但校长却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想过要帮我。
我发现天越来越黑了,偶尔有一两道闪电闪过,接着便传来一声闷雷。
原本停留在枯树上的乌鸦竟然都不见了,光秃秃的树干让这个学校显得更加恐怖和诡异。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三年一班的代课老师,至于课程,你和吴主任去协调吧,对了,我忘了告诉你。”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半张脸来。
从背后看,他的头就像是挂在瘦削的肩膀上,脖子转动的时候,我仿佛听到咔嚓咔嚓的响声。
我微微一愣,看到他原本就灰白的皮肤,看不到一丝血色,那惨白的一张脸,在闪电下变得更加恐怖了。
“我们学校,只有三年一班一个班级,吴主任是班主任兼训导主任,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她帮忙。”
校长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几个字几乎和雷鸣声融合在了一起。
我有些没听清楚,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继续往前走,我继续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我感觉到自己的腿在止不住颤抖,声音也变得很微弱:“校长,为什么我们学校只有三年一班一个班级呢?”
我不仅仅是好奇,更是从心里感激到一丝恐惧。
不过,我没想到校长竟然回答了我,他说:“鬼头村的孩子越来越少了,学校经营不下去,其他年级人比较少,就合并到镇上的中学了,三年一班是毕业班,所以没有合并。”
“哦。”
我心里总算是放心了一些,看来,这批毕业班的孩子中考以后,估计古道中学就会永远成为一个历史了。
不知不觉,校长已经将我带到了教工宿舍。
依旧是十分简朴的房子,低矮的平房,房顶是小瓦盖的,似乎不是很密实,感觉会漏雨。
窗户也破破旧旧的,不过,好在有一张看上去还算干净的木板床。
我环顾四周,找到了电灯的开关,有些年头的拉式开关,我轻轻拉了一下,暗黄色的灯光亮了起来,只是电压似乎不是很稳,熄了一下,才又亮起来,苟延残喘。
“校长,真是谢谢你啊,我……”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一转身,校长竟然不见了。
正文 第八章 娘子，我好想你
我吓得微微一怔,这时,窗外又出现了一道闪电,我匆忙回头,这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暴雨,而校长的背影却出现在雨里。
他连伞都没有撑,却走得极快,一瞬间就没影了。
我想他大概是没有带伞,所以才走得如此之快吧。
然而,我的估计果然没有错,不一会儿,我就发现房顶在漏水,房间里有两个很旧的木桶,还有一个不怎么干净的木盆,都被我用来放在漏雨的屋顶下接水了。
我猜想着吴主任或许也住在这里,所以,壮着胆子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可当我走到尽头,也没有发现吴主任的宿舍,不过却发现了洗漱间和厕所。
虽然条件非常之差,但将就着还能用吧。
我打开水龙头,水管立即发出呼呼的响声,吓了我一跳。
可奇怪的是,水管响了好一会儿,却一直没有水从水管里流出来。
我以为这里没有水,于是低着头去看。
忽然之间,深红色的水一瞬间喷了出来,冰冷地水喷在我的脸上。
我吓得连连后退,恐惧像是火焰一般从我的身体里窜了出来。
我以为那水管里喷出来的不是水,而是血。
过了许久,我慢慢闻到那些深红色的水里并没有血腥味,而是带着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我想,大概是这自来水太久没有用过了,所以水管才会绣得那么厉害吧。
我放了很久,水才慢慢变清,洗了把脸,我胆战心惊的回到了房间里。
校长把钥匙挂在门上了,我拔下钥匙,将房间里的门和窗都牢牢反锁。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我躺在那张并不怎么牢固的木板床上。
我不敢乱动,害怕一不小心会把床弄塌,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我就那样看着天花板发呆,过了好久,屋外的雨似乎停了,可屋顶上还是有雨水往木桶里滴。
那滴答滴答的水声让我更加睡不着了,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脑子里却总是浮现出一张脸。
那张脸就是躺在水晶棺里的那具男尸,他俊逸的脸庞看上去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他嘴角微微向上,他在对我笑……
我觉得浑身好冷好冷,即使我盖了被子,可我还是感觉到从头到脚都是冷的,就像躺在冰块上……
不,就像是躺在那口水晶棺材里一般。
我猛然睁开了眼睛,却发现窗户竟然是开着的,而窗户上竟坐着一个人,长发及腰,月白的袍子在夜风中翻飞,我发现,那件袍子却被人撕坏了一块,露出一抹光滑的香肩。
“你是谁!”
重复的惊恐让我的心变得慢慢麻木了,我好像很冷静,并没有惊声尖叫。
“娘子。”
他缓缓转过头,我看到了他脸,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他,那具千年僵尸……
“你……”我吓得连牙齿都在打颤,“我不是什么娘子,你快走!”
这一刻,我恍然发现,那一切都不是做梦,我是真的遇到了一具千年僵尸。
可他不是说尸话的吗,为什么他刚刚在对我说人话?
“你就是我的娘子,一千年了,我一直在等着那个唤醒我的人,而这个人就是你。”
他突然从窗户上跳了下来,那月白的袍子仿佛翩然起舞的蝴蝶,不过一瞬间,他已经站在了我的床头,迎面对上我惊恐的目光。
我感觉到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背上的冷汗已经将衣服都浸湿了。
“你……你想怎么样?”
我发现自己的四肢已经不能动了,好像鬼压床一般。
“娘子,我好想你。”
他说完,整个人朝我扑了过来。
正文 第九章 打篮球的男孩儿
我看到他的身子好像漂浮在空中一般,他就那样压在我的正上方,与我四目相对。
忽然,他裂开嘴笑了,像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时候一样。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好像有千万只蚂蚁爬过我的皮肤,一点一点啃噬我的血肉。
我咬了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说了一句,“不要碰我!”
可是,他就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慢慢朝我吻了过来。
我感觉到嘴唇上冰冷的触感,那触感让我头皮发麻。
他身体里的寒气一点一点朝我袭来,憋着一口气,不敢呼吸。
我想推开他,可我的身子就好像被人绑住了一般,根本就动弹不得。
“唔……”
不要啊,不要啊,我痛苦地挤出眼泪。
忽然,我眼前一黑,压在我身上的那种力量瞬间消失了,我猛然睁开了眼睛。
却看到了一张陌生的脸,一个女人的脸。
她的头发梳理得很顺,盘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只是镜片反光,我看不到她的眼睛。
“啊!”我吓得大叫了起来,忽然发现我的身体似乎能动了。
于是,我连连后退,用被子将自己牢牢地裹住。
那女人疑惑地皱眉,缓缓转过身去,淡淡说道:“城里来的老师就是不靠谱啊,第一天上班就睡过头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此时,天已经大亮了,而我,只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我定了定心神,问道,“你……你是吴主任?”
“校长都跟你说了吧,没错,我就是吴主任,现在给你十分钟的时间洗漱,整班学生等着你呢!”
我陡然间反应了过来,立即起床,也不顾得那么多了,跑去洗漱了。
可等我洗漱完,吴主任已经走了。
我叹了口气,慌慌张张拿了课本就往教室那边跑。
跑到半路,我竟然看到一个瘦瘦的小男孩在操场上拍篮球,他很专注,眼睛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过那个球,甚至都没有看过篮筐一眼。
我走到他面前,说:“你是三年一班的学生吗,我是新来的代课老师,我叫……”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他捧着篮球转身就走了。
“哎……”
我还想说什么,他却连头也没有回。
这几天的天气似乎都不是很好,天阴沉沉的,可我却在为接下来的支教生活,深深担忧。
我知道自己已经迟到了,于是也迅速往教室里走去。
空荡荡的走廊,我觉得我的脚步声特别刺耳,我又站在了那间教室的门口,心情却莫名有些沉重。
门依旧是虚掩着的,我从门缝中看到为数不多的几个学生。
我慢慢推开了门,朝大家微微一笑,“大家好,我是新来的代课老师,我姓刘。”
学生们一个个坐得笔直,异口同声地说:“刘老师好。”
此刻,我看到第二组的最后一位同学,正是刚刚我在教学楼外面看到的那个打篮球的孩子。
他察觉到我注视的目光,微微低下头去。
这时,吴主任从教室外面走了进来,扶了扶眼镜,对大家说,“这位就是刘老师,她以后会教你们语文和历史,时间不早了,刘老师,你开始上课吧。”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我要负责语文和历史两门课程的教学,而我却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为了让气氛不要冷场,在吴主任走后,我对学生们说,“第一节课,我想认识认识大家,所以,我们大家每个人站起来做一个自我介绍吧。”
就这样,我知道坐在角落那个喜欢篮球的孩子叫做左小伟,还有三年一班的班长孙萌萌,还有其他的同学,我的支教生涯正式拉开了帷幕。
只是,我渐渐发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正文 第十章 千万别吃
每个孩子的后颈都有一个奇怪的朱砂印,关于这一点,我后来向吴主任请教过,她告诉我,鬼头村有个习俗,会在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在孩子的后颈点个朱砂印,辟邪的。
忙了一整天,下午四点多,孩子们就放学了,而我恍然发现,我竟然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
“刘老师,我们学校没有食堂,校长和我都是自己从家里带饭过来吃的,如果你饿了,学校后面有块玉米地,你可以去摘玉米。”
吴主任其实年龄和我差不多,却已经结婚了,住在山下。
我听了她的话,弄了几个玉米煮来吃。
教工宿舍实在是太简陋了,我花了好多功夫才把玉米煮熟。
当我坐下来,准备好好填饱肚子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娘子,别吃,千万别吃啊。”
我猛然回头,可空荡荡的房间里,根本就没有人。
难道是我幻听了?
我抓起一个玉米,还没来得及放到唇边,背后突然吹来一阵凉风,那声音好像在我耳边一样:“娘子,别吃!”
恐惧再一次袭来,我感觉到有蚂蚁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全身发麻。
我匆匆转身,随手抄起一把剪刀,对着空气胡乱的挥舞了一通,“你不要过来,我可不是好惹的!”
四周安静得几乎落针可闻,他好像是怕了,没有再出现。
我随手抓起一个玉米,一把啃了起来,“你不是让我不吃么,我偏偏吃给你看!”
可奇怪的是,那玉米竟然比石头还硬,吃起来还有股烧焦的臭味,可我明明是用水煮熟的啊?
我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把嘴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在洗漱间洗了把脸,我隐约感觉到背后似乎站着一个人。
“谁?”
我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任何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够激起我心中无限的恐惧。
仓惶回头,我看到的竟然是我的学生左小伟,他手里抱着一个篮球,背上背着一个大书包。
看到我的惊讶,他微微低下头:“刘老师。”
“你怎么还没有回家?”
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了,我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我不敢回家,这次模拟考,我有两科没有及格,我爸爸知道会打死我的。”
我想了想,或许可以打电话给他的父母亲,帮他说说情,可是,我的手机竟然一格信号也没有。
我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他忽然之间抬起头来,天真地对我笑着,问道:“刘老师,你可以送我回家吗?”
我有些犹豫,谁让我胆小呢。
可如果我不送他回去的话,他的父母亲只怕会担心死了。
我迟疑了片刻,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
就这样,我和左小伟一起从学校出发了。
天很黑,我把手机当成手电筒来用,然而,山路难走,我小心翼翼地牵着小伟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总觉得他的手很硬很冰,甚至感觉不到温度。
耳边时不时吹来阵阵阴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呛鼻的焦臭味。
我的精神高度集中,敏感的神经像是紧绷的琴弦。
“小伟,你家里离这儿远吗?”
我一边走,一边心虚地问他。
他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可不过一眨眼的功夫,我们便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一间茅屋子。
“老师,那里就是我家。”
我朝那间茅屋看过去,明明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可茅屋附近却好像被镀上了一层银色的月光,灰蒙蒙的,周围还弥漫着一阵青烟。
这荒郊野岭的,竟然会有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