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七杀出狱
燕京昌平郊区,秦城监狱庄严如神祗,坐落大地,或许这不是世界上最坚固的监狱,但它却是世界上最恐怖最神秘的地方之一。
这座监狱里关押着一群不愿迁移的牛鬼蛇神,仿佛成了世界上最神秘的学堂,江湖人对它充满了敬意,有些能人甚至期望自己可以进入其中,但并非每一个重罪犯都有资格被关押其中。
“吱……哐!”
电子大门缓缓打开,两道身影缓缓走出了秦城监狱。
“出去后好好做人,控制好自己的脾气,这么些年了,应该长大了!”老狱警苦口婆心地教导着,似乎有些舍不得身旁的青年,眼睛里的柔情,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儿子。
青年不言不语,只是轻轻地点头,眼睛淡淡地扫了一眼外面的世界,只一瞬间,整个人的气势从止水变成了洪涝。
仇恨,无奈,愤怒,杀意等等各种负面情绪涌上心头,不过,三秒钟之后,他立即平静下来,如同一泓清泉。
他并没有看老狱警,缓缓向远处走去,右手微微伸出,轻轻晃了几下,告别了这个生活了六年的“家”,告别了那一群折磨得自己死去活来,却难以忘怀的怪人。
“哎!”
老狱警黯然叹出一口气,霍然转身,快步走进了大门,眼睛有些微红。
青年的步子很稳,很慢,但却迈的很大,肩上的背包,根本给不了他一丝压力。
曾经如山的诬陷重罪都压不垮他,更何况是一个背包!
数百米之后,在一个转角处,他停了下来,将肩上的背包扔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十米外的一道人影和五十米外的那辆奥迪A6。
这是一个魁梧的男人,至少有一米八五的身高,看起来有四十左右,肤色黝黑,面容粗糙,布着几道细小的伤疤,看起来分外的狰狞。
看着背包缓缓走来的青年,魁梧男人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和喜悦,随即变成了狂热,势如火山待发,肌肉隆起,手腕一转,一把两尺多长的怪异军刺在手中舞动。
“呼……”
北风吹过,沙尘轻扬。
十秒之后,魁梧男人化作疾奔的野兽,冲杀过来,步伐轻盈如拂风轻纱,与体格极不相衬。
最基本的攻击技法,只是普通的刺杀,在他手中,却多了一分神韵,可见实力之强。
青年面色平静,嘴角微微翘起,不动如山,直到魁梧男人的军刺距离自己的咽喉一尺半的时候,他整个人如同鬼影,瞬间一动,不过了兵器的直刺,右手探出,坚如鹰爪,变如灵蛇,根本看不到踪迹。
瞬间,两道身影都停下了,青年的右手已经扣住了魁梧男人的手腕,左手贴在了对方的太阳穴上。
两人一动不动,静静地看着对方,数个呼吸之后,魁梧男人开口了。
“六年过去了,想不到你会变得如此之强,更意想不到的是,你竟然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杀气了!”
青年淡淡一笑,松开了手,打量着魁梧男人,道:“你也进步了许多,不过,样子倒没怎么变啊,结婚了没有?你这模样,整个一门神啊,以后铁定吓到自己的儿子!”
魁梧男人的声音有些沉闷,摇摇头,道:“我还年轻,暂时还不想结婚!”
“年轻?我去!三十三了吧?换别人孩子都可以入伍了!”青年嘴角一抽,打趣道。
“我有一颗年轻的心!”魁梧男人腼腆一笑,在青年作呕的瞬间,他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甚至有些哀愁,低着头,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
片刻之后,魁梧男人深深呼吸一口气,深沉的眸子看着青年,低声道:“七杀,恭喜你解脱了!”
七杀!
听到这个名字,确切的说,是这个极有威慑力的代号,青年眼中闪过一丝缅怀,紧接着是愤怒,甚至有滔天杀气聚拢。
不过,一个呼吸之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静静看着远处略带模糊的天空,嗅着空气中的沙尘气息,低叹一声,道:“我不叫七杀,我叫步铮!”
魁梧男人不语,他知道,这个世上,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眼前这个青年心中的痛和恨!
气氛再次变得有些紧张,甚至有些压抑!
半晌之后,魁梧男人再次开口了。
“太阴走了!”
“嗯?”
步铮神色一滞,面色瞬间苍白,身体禁不住颤抖起来,缓缓蹲坐在地,眼睛微红。
“什么时候?”
“两年前!走得很安静!”魁梧男人道。
正文 第二章 胡老
“呼……”步铮呼出一大口气,缓缓起身道:“对她来说,这也许是解脱!她是一个坐不住的女孩!”
“嗯!”魁梧男人闷声应道。
忽然,步铮面色一冷道:“不过,这个仇,不会这么算了!”
魁梧男人暗叹了一声道:“白家势大,惹不起!你能安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走吧,胡老在车上!”
步铮点点头,看向不远处的奥迪车,眼中闪过一丝敬意,随即迈开步子,缓缓走了过去。
几步之后,他突然停下道:“林啸,功夫博大精深,我还上不了台面,你要努力啊!另外,要小心上官!”
魁梧男人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讶色,脑海中立即出现了一道儒雅的身影,那是一个神秘的男人,天生的领导者。
步铮对着车后座行了一个军礼,随即二人钻进车里。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老人,步铮心中尽是感激。
“兔崽子,提前释放,不错啊,你可是打破了这里几十年的规矩了,不愧是老子手底下的兵,没有丢老子的脸!”车里的老人一身唐装,身材瘦弱,但那一双眸子,却如星辰一般明亮,岳峙渊渟,气势非凡。
“首长,我这样的表现,按秦城的说法,是丢人丢到祖宗那里去了,您还夸我?”步铮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身后远去的树木和那模糊的高强大院,打趣道。
“哈哈哈!也是!别人削尖脑袋往这里钻,没一个安分的主,你倒奇葩,提前释放!怎么样?有收获吗?”
步铮重重地点点头,道:“没有浪费光阴!”
“好!哈哈哈……”
“首长,您的身体?”看着老人的起色,步铮神色微微沉重。
老人微微摇头道:“老毛病了,治不好!”
他言语很随意,似乎根本不把健康放在心上,随即哈哈一笑,道:“用这一身伤,换小鬼子数百条命,值了!哈哈哈!”
步铮打算说些什么,老人摆摆手,道:“我无妨!活了这么久,赚了!只要国家安好,老子的安危算个鸟!”
……
“哐当哐当……”
西归的列车,轻轻地晃动着,燕京已经远离了步铮的视线,看着窗外山峦树木的掠影,他心里五味杂陈。
终于离开了?
抑或是终究离开了?
步铮买了硬座,一方面是因为自身节俭,另一反面是他想看看窗外的世界,看看世人,看懂世人。
列车上的乘客根本坐不住,徘徊于座位和厕所之间,却不显得拥挤。
步铮记忆中的这列车,如同西北到饭点的拉面馆,人满为患,步履维艰,而此时的情景,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只能说明他运气好。
他靠窗而坐,身旁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着装讲究,带着眼睛,看起来像个学生,打上车就一直在玩手机,眼睛却时不时地盯着对面的座位。
步铮对眼睛男手中的玩意很迷惑,这种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苹果六出现的时候,他还在监狱里。
不过,很快他转移目光,看着眼镜男的眸子,转而又看向窗外。
对面坐着两个俏丽的女孩,一起来的,叽叽喳喳地聊了半会天,一个便插着耳机听音乐,另一个却拿出了一本英文本《巴黎圣母院》,翻阅起来。
周围男人的目光,几乎时不时的瞟过来,围着两个女孩鼓荡的胸脯打转,但二人似是毫无察觉,也许是不予理睬。
“两位美女好!你们是去兰市吗?”挣扎了许久,眼镜男终于按住了手机,看向对面的两个女孩,搭讪起来。
听音乐的女孩丝毫不动,眼睛微眯,仿佛在享受夏日的凉风或严冬的阳光,不过,读书的女孩抬起了头,合上了书,微微一笑,看了一眼步铮,然后看向眼镜男,道:“我们去西京!”
“西京?你们是西京人?”眼镜男微微惊讶,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似乎找到了话题。
女孩摇摇头,直笑不语。
“哦?那你们去干什么?”眼镜男追问道。
“旅游!”女孩甜甜一笑。
“你们是哪里人?”眼镜男眉头微皱一下,殷切地道。
“燕京!”
“你们是学生吗?”眼镜男道。
甜美女孩没有说话,但那个听音乐的美女却立即拔掉了耳机,冷冷地瞥了一眼眼镜男,道:“干什么?查户口啊?想泡我们?就你这样,还是去洗手间照照镜子吧!”
瞬间,车厢里安静下来,周围的人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正文 第三章 列车上的扒手
眼镜男面色憋得通红,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围哂笑的人群,低下头继续玩起了手机。
这时,那比较娇蛮的女孩看向步铮,嘻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道:“大叔,你去哪里啊?”
大叔?
步铮有些无语,他才二十六岁,给小学生初中生当大叔还可以,但对这么一个胸部挺拔的美女当大叔,总有些古怪。
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开口道:“凉州!”
眼镜男拳头突然一紧,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冷冷地瞟了一眼步铮,却被对方直接无视了。
“凉州?你是凉州人?那里好玩吗?”俏皮女孩看了一眼眼镜男,连忙对着步铮追问道。
步铮淡淡地看了一眼俏皮女孩,道了一句还可以,便侧过头,看向窗外,不再理会女孩。
女孩眼中闪过一丝讶色,也不多问,再次挂上了自己的耳机,周围的人群却是暗道可惜,而那眼镜男,却恨得牙痒痒的。
这就是差距!
几个小时之后,步铮起身走向了厕所,出来后却看到了那个甜美的女孩迎面走来,看着步铮的眸子,略有羞意,轻轻地颔首致意。
步铮点头致意,忽然眉头微蹙,眼神凌厉地看向女孩身后走来的两人,一个是五六十岁的高手老人,衣着朴素,一个是四十多岁的妇女,脸上抹着一层厚厚的脂粉,脖子上和耳朵上挂满了金银首饰,两只手却很干净。
步铮看得真切,这似乎陌生的两人实际上是同伙扒手,而且是高手,那老人手中贴着一个刀片,翻飞着,诡异莫测。
他们的目标,明显是这甜美女孩鼓荡的牛仔裤左侧口袋。
这女孩一身香奈儿,难免引起团伙小偷的觊觎。
步铮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轻轻咳嗽一声,但声音明显已经惊动了两个扒手,二人先是一惊,随即目光冰冷起来,冷哼一声。
这时,步铮感觉身后有东西抵在自己的腰上,继而是一道阴沉的声音轻轻在耳畔响起。
“别多管闲事!”
步铮斜着眼睛,便看到了那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獐头鼠目,眼神有些阴鸷,戏谑地盯着步铮。
步铮不屑地冷哼一声,右手轻轻一动,扣住了那人的手腕,稍稍用力一捏。
瞬间,那人面色通红起来,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甚至还夹杂着一些惧意。
而这一瞬间,对面的两人已经得手,毫无痕迹地拿走了女孩的钱包,藏进了那妇女的皮包里。
那妇女立即迈大步子,狠狠地瞪了一眼步铮,越过女孩而来。
步铮手掌微动,太极推手施展,轻轻一拨那中年男子,那人很自然地被推退几步,木立在厕所附近。
紧接着,步铮点点头瞥了一眼那妇女,随意迈开步子,与那妇女齐平的时候,肩膀微微一动,除了那老人和身后的中年人,谁也没察觉。
很快,他走过了甜美女孩身旁,然后转身,对着女孩道:“你钱包掉了!”
瞬间,三个扒手面色剧变,那妇女惊怒转身,却看到步铮手中拿着一个粉红色的爱马仕小皮包,递向了女孩。
“啊……谢谢!谢谢你!”女孩转身,看到步铮手中的钱包,一摸自己的口袋,脸色瞬变,立即接过粉色钱包,对着步铮连连躬身道谢。
“不客气!”步铮神色不变,豁然转身,在女孩的感激目光中,向着自己的座位走去。
几秒钟,步铮走到了那老人身侧,二人的目光都看向远处。
“小兄弟出手不凡啊!敢问是哪路英雄?”老人发出了唯有二人可以听得到的声音。
“英雄不问出处!”步铮淡淡地回了一声,脚步缓慢。
正文 第四章 盗门
“好!有胆气!”老人冷笑一声,道:“既然是同道中人,阁下应该知道盗门的规矩吧!不厚道啊!”
“道不同!何谈规矩?”步铮闻言,先是一愣,似是知道了这伙人来历非凡,恐怕并不是一般有组织的盗贼团伙。
盗门,这是一个流传古老的流派,说好听一些,这是一群有组织有纪律,传承悠久,把偷盗当学问来研究的贼盗。
说难听一些,这他妈就是一群大贼!
“好!少年轻狂!”老人语气平淡了,却铿锵有力,道:“这个场子,总有人会找回来的!”
说完,他立即迈开步子,向着妇女和中年人走去。
“我等着!”
步铮头也不回,轻声应了一句,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谢谢你啊!”
几分钟后,那甜美女孩回来,对着步铮又是一番感激。
“不客气!”步铮依旧淡漠。
眼镜男和俏皮女孩倒是疑惑起来,在俏皮女孩的追问下,甜美女孩说出了原因,顿时,步铮的形象在俏皮女孩眼中高大起来,而眼镜男,却是嫉愤不已。
“你好!我叫张佳雨,她叫丁灵!”甜美女孩羞涩地伸出了小手,柔声道。
步铮一愣,右手轻轻地与张佳雨碰了一下,道:“步铮!”
很快,两人聊在一起,丁灵更是自来熟,完全打开了话匣,步铮话不多,更多的是疑问,从二人的言语中获取一定的信息。
三人的热切似乎激怒了眼镜男,他看向步铮,伸出手,彬彬有礼地道:“我叫魏梓军,在兰石化工作!不知大哥在高就?”
他观察步铮很久了,全身上下都是地摊货,脚上是一双很旧的跑鞋,身着一套运动秋衣,印着耐克的标志,写着李宁的字母,这是山寨不成功的典型例子,全身上下加起来估计也没有一百块。
这样的“穷鬼”,怎配和他竞争?
不过,半晌过去了,步铮根本不理睬他,气得魏梓军直骂“没礼貌”!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距离凉州越来越近,那几个扒手并没有离开,似乎有意留在车上,似是盯着步铮,时不时地开工。
而魏梓军的皮包,却是不经意间进了那妇女的大包中,看到这一幕,步铮没有轻举妄动,既然知道了对方的来历,自然不能大意,这些都是江湖人,并不是普通扒手,更何况,魏梓军是一个讨厌的人!
列车奔驰了三十多个小时,转了两站,终于在暮色将之的时候停在了凉州。
步铮下了车,看着故乡的这片土地,感慨万千。
凉州的车站,自然不能与燕京相比,没有那么美观,但却比较安静,人不多,甚至在这个季节,显得有些冷清。
“回来了!变了!”
此时的车站,比之六年前,确实是大变样,最起码一些先进的科技装备,比以前好了很多,也方便了很多。
出了车站,看着这座城市的郊区,他依旧感觉到了变化,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回来过了,好几次路过,只能是趴在车窗上远望,然后看着它消失。
外面堵满了出租车,他刚出站,便有人跑过来拉客。步铮也不计较,背着包坐上了车,驶向市中心。
在刚刚上车的瞬间,他的眉头微微一蹙,也不回头,直接坐了上去。
有人跟踪他,不用多想,肯定是那些所谓的“盗门”中人,想不到刚刚回家,便已经结怨,这安静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虽然是西北的穷乡僻野,但这些司机的心之黑,比之燕京车站一点也不差,几十里路,却向步铮要两百块。
步铮冷冷地瞪了这人一眼,随手扔去一百块,便下了车,他知道,这钱只多不少,他不会贪这点车费,却也不愿意给多一分钱给这样的人,不过,他的钱包里,没有五十块的。
司机本想敲诈一番,但看到步铮那冷厉的眼神,心里打起了鼓,待步铮下车后,慌忙驱车奔逃。
正文 第五章 故园不在
“这便是十多年后的凉州吗?”
看着眼前的繁华都市,步铮心头感慨不已,当年他离开的时候,市里的现代化建筑物不少,但也比较落后,没几幢超过十层的。
但是现在,几乎座座都是二三十层,霓虹闪烁,灯红酒绿,好不热闹。
此时,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陌生。
“嗡……”
忽然,一阵震动传来,步铮一愣,立即解开背包,打开了林啸塞给他的包裹,里面有一堆东西,其中一部手机屏幕亮着,不停地震动,与魏梓军的有些相似,但却没有标志,而且做工更加细腻。
“到了吧?好好生活,保重!”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林啸熟悉的声音。
“嗯!”步铮轻哼一声,那边也没停留,结束通话。
收起手机,步铮翻了一下包裹,两条内供小熊猫,几张信用卡,还有几张储蓄卡。
本以为回归故里,要过起普通人节俭的生活,找工作,挣钱,但是,好兄弟已经解决好了一切。
不过,步铮从未为钱发愁过,秦城里,亿万富翁是最底层的,有不少人将产业留给了步铮。
低叹了一声,收好东西后,他大步向着远处走去。
城市已经变了样,要找到孤儿院,还真不容易,多方打听之下,他才找到。
可是,故园不再,屹立在眼前的,却是一家夜总会,生意火爆!
金辉煌!
步铮的心,瞬间破碎,他渴望中的家,没了!
有一瞬间,他仿佛要爆发了一样,想要杀人!
孤儿院没了,儿时的同伴应该还在吧?老院长应该也在吧?
可惜,打听了半天,却得到一个答案!
“拆了!早就拆了!起码有六年了!”
“那你知道孤儿院的那些人去哪儿了吗?”
“不知道!”
……
步铮木然立在夜总会的广场上,静思了片刻,虽然有六年没有观社会动态,但是拆迁之类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
原先的那块地,虽然是国家的,但孤儿院可是有几十年的租赁,以老院长的为人,自然不会将之交出去,修建这样一个纸迷金醉的地方。
如此一来,必定有着不好的事情发生。
拿出一支内供小熊猫,用手中那块被子弹钉入的珍藏版的Zippo点燃后,深深吸了几口,火星闪闪,一支烟便成了一节烟灰,化作流萤飞向垃圾桶。
步铮冷冷地看了一眼金辉煌夜总会,忿然转身,向着小街走去。
穿过几条街道,走进了一个宽敞的巷子,虽然城市的变化很大,但这里,依旧还保留着原先的模样。
这是一条老街,民国时候的建筑,建国后又翻修了一遍,因为其特殊的历史意义,这里便保留下来,或许再过些时日,这里也会被拆掉,换上高楼大厦。
不过,目前来说,这一片老区却是北区的标志,有着清晰的文化符号!
北风呼啸,路灯昏黄,巷口异常冷清,不见人影,只有几家小店还亮着灯。
“噔噔噔……”
步铮缓缓走去,近乡思怯,他的速度反而更慢了,心绪颇为不平。
终于,他停下了脚步,看着眼前三十多平米的小店,招牌已经蒙上了灰尘和油渍,但“马家牛羊肉”那五个字还清晰可见。
正文 第六章 混混闹事
旁此时的店中,稀稀疏疏地摆着几张桌子,但每一张桌至少围着三个人,抽着烟,啃剩的羊骨头散乱一摆。
厨房里一道身影正在忙碌着,偶尔顾客里有催促声想起。
乍一看,步铮还以为是生意红火,因为在他的印象中,这家店的老板,也是厨师,非常懒惰,也不像个做生意的人,顾客在他眼中可不是上帝,而是北风。
他想什么时候开张就什么时候开张,什么时候打烊就什么时候打烊,高兴了,给你做一顿人间美味,生气了,哪怕是大把的钞票往他脸上扔,他也不会给你一根骨头。
这是一个非常有个性的人,五十多岁,论样貌可以去拍西游记了,而且,这人是一个瘸子,左腿走路一踮一踮的,话比较少,对步铮非常好,步铮的整体素质好的原因之一,就是因为小时候吃这里牛羊肉长大。
店老板被人称作“马瘸子”,而步铮却亲切地叫他马叔,据说是回民,忌煮肉荤酒,但是步铮小时候却亲眼看到马叔就着一坛十斤闷倒驴,吃完了一条猪蹄膀。
再次回到小店,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里面缓慢擦着厨房桌子的佝偻身影。
步铮心中的亲人,老院长算一个,马瘸子也算一个!
轻轻呼了一口气,步铮迈开步子,正打算进店,却看到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上起来一个矮瘦的黄发青年,尖嘴猴腮,跟街头混混流氓一般无二。
“关门了!不做生意了!”黄发青年眼珠子不停地打量着步铮,叫道。
步铮眉头一蹙,这里似乎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步铮的到来,将所有混混的眼神吸引过来,其中一些人的目光,盯着其背上的背包。
瞬间,步铮明白了,这些人本来根本就是混混。
“我找老板!”步铮没有理睬这些混混,径直往后厨走去。
忽然,有几个非主流青年起身,挡住了去路,其中一个小胡子道:“你找瘸子干嘛?”
“他是我亲戚!”步铮平静地看了几人一眼,淡淡地道。
“亲戚?”小胡子眼睛一亮,诡异一笑,道:“那正好,瘸子欠我们这个月的保护费还没交,你既然是他亲戚,怎么也得帮他一把嘛!”
小胡子语毕,又几个小青年站了出来,挡住了门口的路!
而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瘸子却是慌慌张张从后厨一瘸一拐跑了出来,挡在步铮和小胡子之间,脸上挂着无奈的神情,道:“几位,这不关他的事,不要伤害他啊!”
步铮看到瘸子,心里有些兴奋,不过,听到这话,他的神色冰冷起来了。
“死瘸子,吵什么吵!我们只是说说而已!只要你交了钱,我们不会乱来,不然,嘿嘿……”小胡子一把推开了瘸子,撞到步铮身上,森然一笑,眼神有些邪恶。
“你们天天来,我这儿都快维持不下去了,哪还有钱给你们啊!”瘸子无奈,完全不像以前,声音中竟然带着一些哭腔。
步铮淡淡地扫了一眼小店中的人,“马叔,怎么回事?”
瘸子见混混在,不敢开口,有些为难,不过,小胡子却开口了,他道:“我说小子,你耳朵聋了!瘸子欠我们两万块,赶紧还,不然,我烧了这家店!”
“两万块钱?”步铮一愣,心中一冷,似有杀意涌出。
“当然!一个月两万块,这是规矩!”小胡子道。
步铮冷嗤一声,就瘸子这家店,一个月的流水账估计都没有两万块,手保护费却这么多,这明显是敲诈,而且,恐怕还有别的原因!
“小铮,你别听他们乱说,他们分明是欺负人!”瘸子这时候急了,也不顾忌混混了。
步铮拍了拍瘸子的肩膀,淡淡一笑,看向小胡子,道:“两万块,我给!”
小胡子像是一愣,随即一喜,道:“小子,挺识时务的嘛,快点拿来吧!”
“嘭!”
小胡子刚说完,步铮就一脚踹出,直接将其踹倒在地,并且将身后一人也撞倒。
“妈的!找死!给我剁了他!”
步铮的举动,彻底惹怒了混混,小胡子一发令,十几个人便扑了过来,王八拳乱轰一通。
可惜,实力差距太明显了,步铮一脚一个,十二个混混全部被踹飞,到底痛苦呻吟着,桌椅被砸坏了几张。
狭小的肉店,此时满地是残兵,个个面带恐惧,看着步铮。
正文 第七章 瘸子
“还收不收保护费了?”步铮点燃一支烟,塞到小胡子嘴里,吓得小胡子抽也不是,不抽也不是,不知道步铮要干什么。
“不收了!不收了!”小胡子慌忙摇摇头,言语含糊不清。
“以前一个月收多少?”步铮道。
“五……五百!”小胡子战战兢兢地道。
步铮冷笑一声,道:“说吧!到底是谁指使你们的?别告诉我只是收保护费这么简单!千万不要说错了,不然……哼!”
“我说!我说!”小胡子嚼着烟头,颤声道:“是吴富强!”
步铮显然不知道这个名字,不过,瘸子却知道,他怒拍了一下桌子,骂道:“这个王八羔子!”
步铮看了一眼瘸子,又看向小胡子,道:“说清楚点!”
小胡子慌忙点头,道:“吴富强看上了这个店和院子,想要改成麻将馆,给我们五万块,叫我们天天来闹事,知道马老板开不下去了,他再出面压下价买走!”
步铮一愣,看向瘸子,道:“马叔,姓吴的应该跟你提过这事吧,他出多少钱?”
“多少钱我都不卖!更何况他才出十万块!我这小店面都不止这个价!”马瘸子怒道。
步铮点点头,看向小胡子,道:“你叫什么名字?”
“胡……胡勇!爷啊,你千万别杀我!我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四个两岁孩子要抚养啊!”小胡子惊恐,大叫道。
步铮咧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我不杀你!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不要来闹事!打坏的桌椅算你的,还有这些日子的饭钱!不然……”
说着,他拿起旁边的一把木椅子,右手成掌,对着小孩手腕粗的椅子腿劈了下去。
“喀!”
椅子腿应声而断,断处参差不齐。
不过,这一幕被众混混收入眼中,却仿佛看到了死神一样,彻底被吓到了,想一想,这一掌要是看到脖子上,那可……
他们不敢想了,小胡子连连点头,道:“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不敢了!绝对不敢再来!”
……
其他的混混也连忙应允道。
正如步铮要求的那样,混混赔了五千块钱,便四散奔逃了,临走的时候,步铮要了胡勇的手机号,这样的人虽然有些渣,但是,他们也有可利用的地方。
“马叔!你老了许多!也胖了许多!”待混混走后,步铮挽上瘸子的肩膀,感叹道。
“呵呵!除了剁肉,便不怎么运动,自然胖了!”瘸子人逢喜事,话也多了起来,道:“饿了吧?先吃东西!管饱!”
“呵呵!我小时候没少吃您煮的肉!”步铮解下背包,环顾了一眼凌乱的小店,道:“马叔!你以后不用担心这群小混混了,他们不敢再来了!还有那个姓吴的,要不,我帮您收拾一下?”
“先吃肉,吃完了再说!”瘸子避开话题,递过来一壶烈酒,道。
步铮也不多言,直接坐下,手也不擦,抓起香味四溢的熟羊肉,大快朵颐!
“香!真香!马叔的手艺真是没话说!”就了一口烈酒,腹中如烈火焚烧,步铮哈出一口气,感叹道。
瘸子静静地坐在一旁,仔细地看着步铮吃肉,脸上露出了一个老人该有的神色。
半晌之后,一大盘清煮羊肉终于被步铮消灭掉了,拿起纸巾随便擦了擦手,一口灌下剩余的酒,面色有些微红,酒劲已经上脑。
“马叔,吴富强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事可得趁早解决啊,不然,人今天叫来一帮混子,明天搞来黑社会,那可就麻烦了!”步铮正色道。
“姓吴的是外地暴发户,两个月前他来我这里,看上了我这个院子,打算买下来,出价三十万,不过我没有答应!”
“你知道的,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生活的安安稳稳的,别说给我三十万,就是三百万,我也不会买!”
“后来,这群混子便出现了,经常来我这白吃,不但不给钱,还收什么保护费!我生活了几十年了,也没有听说这里受什么保护费!太不是东西了!”
瘸子怒拍了一下桌子,道:“后来,那姓吴的有来了一次,不过,这次他给的钱更少!才十万块!我虽然读书不多,可也知道这院子的价钱,好歹也是清朝时的老屋子,都算上文物了!怎么会值这点钱!明摆着是欺负人!”
正文 第八章 老院长的托付
经过瘸子这么一说,步铮也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他自己清楚,瘸子的这个院子连着店面,不像店面那么窄,很大的老院子,清朝四合院,全部都是木屋,建造的非常精致,据说以前住过一个大人物,建国之后,被抓了,院子几经流转,不知怎么到瘸子手里,但可以肯定,这院子值不少钱!
步铮知道,瘸子是息事宁人,不去惹麻烦,但他不一样,年轻人有年轻人的血性,若是姓吴的在敢来,他可不轻饶。
不过,此时他的心里,却压着孤儿院的事情,沉重无比。
“马叔,孤儿院怎么回事?”终于,步铮心里等不及了,开口道。
瘸子不语,摸出一块薄纸片,从橱窗里拿出一个纸盒子。
步铮一看,就知道瘸子要干什么,立即打开了自己的包,拿出了那两条内供小熊猫,递了过去,道:“叔!试试这个!国家领导人就抽这个!”
瘸子眼中讶色一闪,放下手中的盒子,拿出一支内供香烟,想嗅了一下,然后点燃,抽了一小口,仔细感受了一下,紧接着是第二口。
几口下去,火星直冒,十几秒钟,整根烟都烧完了,瘸子直接将之扔到烟灰缸里。
“包装好看,就是没什么劲儿,抽不惯!还是这老旱烟过瘾!”说完,继续卷旱烟抽起来,那神情,如升仙一般。
抽了几口,他才缓缓道:“孤儿院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就让他过去吧,你不要再管了!老院长也是这样交代的!”
老院长是一个神秘的老头,以前见识不够,直觉得每天都穿唐装的老人有些古怪,然而随着见识阅历的增长,他便发觉这个抚养自己长大的老人,非常神秘。
儒雅,平静,谈吐不凡,出口便是古诗词一般的晦涩言语。
太极、形意、八卦、八极等等,各种拳法,老人家基本都精通。
总之,他的武道基础,是老人家帮他打下的!
既然老院长开口了,定然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因素,不然,那样的一个神秘人物,怎么会这么轻易将那块地让出去呢?
虽说老院长有交代不让他管,但步铮可不会不管!
瘸子告诉步铮,老院长在这之前就离开了,只留下两样东西给他,一个盒子,一张药方!
“药方?什么药方?”步铮疑惑不解,
“就是你小时候用来泡澡的药方!”瘸子淡淡地看着步铮的眼睛,似乎在期盼着什么。
果然,步铮一听,整个人跳了起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呼道:“什么?那玩意儿?”
瘸子不语,轻轻地点点头。
瞬间,步铮只觉得天塌下来了!
那是一种很恐怖的中药方,用来熬炼身体,绝对的大补,但是,却可以将一个人的灵魂折磨得分裂开来,没有大毅力之人,绝对不敢泡这种药。
其实,这只是针对哪个年级的小孩,对现在的步铮来说,完全没有影响。
可是,小时候的心里影响,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变大,饶是经历死亡无数次的步铮,也惧怕那种煎熬!
“怕了?又不死人,那可是好东西来着!”瘸子冷笑一声,语气十分不屑。
步铮嘴角一抽,昂首挺胸,道:“怕?死都不怕,我还会怕它?”
瘸子点点头,道:“那就好!”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块被油渍污染的牛皮纸,扔到步铮怀里,道:“药材在后院的贮藏室里,一大木箱,搜集了几年,数量不多,但够用几天,剩下的,你自己去找!”
步铮一听,心里微颤,有些湿润,那种药材,以前他不知道,但是现在,那值多少钱,他清楚。
瘸子肯定将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都花了进去!
“叔,这几年苦了你了!”步铮揽着瘸子的肩膀,感激道。
“苦?瞧你小子说的,这算傻苦?那么苦的年代都走过来了,还怕这个?”瘸子咧嘴一笑,轻轻地拍拍步铮的手,道:“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老爷子不在,我就照顾你!我可是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待的!你小子千万不要跟我矫情!”
步铮心里有些湿润,有时候,不是血脉的亲情,依然叫人感动。
男人之间的感激,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
正文 第九章 人能百忍终无忧
“叔!你也老了,干脆不要忙这店了!不如我带你出去旅游,见识一下祖国大好河山!”步铮微微一笑,道。
瘸子摇摇头,道:“习惯了!不想出去!咱这大西北虽穷,但有家的味道!正好你回来了,可以陪我聊聊天!”
步铮微微沉吟,随即点点头,道:“好!我陪着你!说定了!我给你养老!”
“那感情好!”瘸子一听,顿时乐了,许多年未见过的开怀大笑。
看到瘸子此时的神情,步铮也是满心欢喜,他将牛皮纸叠好,装进钱包里,再次看向瘸子,道:“叔,盒子呢?”
“跟我来!”瘸子梦抽了一口旱烟,带着步铮进了后院。
这片老区全是清朝的建筑,有不少被外来的开发商买去了,都是京城古四合院的布局,散发着一股历史的气息。
进了其中一个屋子,那是瘸子的卧室,他从一个锁着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两尺来长的黑漆木盒,这并不是什么文物,只是普通的木盒而已。
步铮打开之后,竟然是一副绫裱的字画,上面用正楷写着两句诗:
事不三思终有败,人能百忍终无忧!
十四个颜体字,筋骨刚正,力透纸背,厚重如山!
步铮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看来老院长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的变故,留下这两句金玉良言,警诫自己。
若是自己当年能够忍住心中的火气,便不会发生那一些变故,不管那些人有什么阴谋,都不能把自己拉进去。
如果一切变故都没有发生,那现在的自己依旧还在军中,可能已经是大校或者少将了,依旧是国之利器,三军典范。
但是,那样的话,自己可能一生都无法触碰道秦城监狱这个神秘的地方,也遇不到老道士,学不到顶尖的武艺,也结交不到那几个人!
如果……
没有如果,事已发生,他不会一直沉湎于过去,无法忘却的仇恨,他必须报,他要忍着,等待时机,一击而歼敌!
这一夜,步铮暂时住在瘸子这里,因为这里有很多房间,瘸子倒是希望他能住下来,多个人多一份热闹,但是步铮并没有答应,他并不是归家隐居的,他要报仇,有些事情,不能牵扯无辜的人进去,尤其是仅有的亲人!
所以,他打算明天一早去市里转转,看看有没有房子可以租的,那样对谁都好!
而且,对于孤儿院的事情,他必须要查,该有的报复绝对不会少!
瘸子大概听说了一些步铮的遭遇,不过,步铮不说,他也没有多问,虽然关心,但事已过去,他不想让这个自己看着成长的孩子难过!
第二天,步铮不管有没有睡好,都是早晨六点起床,天还有些暗,他便在院子里打拳练功,直到出了一身汗,累得实在动不了了,才停下来。
瘸子起得更早,抽着旱烟,饶有兴趣地看着步铮耍拳,年轻人就是有朝气,他羡慕不来。
洗漱一番,吃过瘸子准备的不算丰盛但绝对适合他的纯牛肉早餐,已经九点多了,他便出了门,在街上游荡,一是熟悉地形,二是查找有关孤儿院拆掉的事情。
再次来到金辉煌,看到的依旧是五层标杆建筑,欧式设计,华丽的外表下,包笼着的是纸迷金醉和犯罪。
不过,白天的夜总会,除了部分洗桑拿的顾客外,其他的营业区格外冷清,不似昨夜的繁华和喧嚣。
步铮仿佛是一个外地游客,在这栋建筑物周围转了好几圈,就连后面的环境都了然于心。
周围还有一些老商铺,在步铮的记忆里有些模糊,可能是改头换面了,依稀有些熟悉的身影,或多或少都有些变化。
当步铮询问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认出他来!
半天过去了,他得出的结论是,孤儿院是政府和商人一起弄的,他们都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记得三天两头有混混上门闹事。
如此,与步铮预料的差不多了,那么,事情的突破点在混混身上,或许,从这类人身上可以打听到什么。
正文 第十章 暗查
步铮沿着大街缓缓走下来,遇到的电线杆和墙壁,都会停下来,寻找一些房屋出租的广告。
虽然瘸子的院子很大,住在那里生活方便很多,但却不利于他做一些事情。
有些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最好不要牵扯进别人,尤其是自己的亲人!
不过,让他失望的是,午饭时间到了,他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
要么环境不好,要么租费太高!
随便在路边找了家拉面馆,吃了三碗二细加半斤牛肉,步铮这才满意地出了餐馆,北方人吃面,尤其是陇省人,牛肉拉面是最受大众喜爱的,对步铮来说,这是生活,也是回忆!
又是两个小时过去了,他终于找了一家较为满意的租房。
这个小区位于东区,自然环境较好,靠近雪湖公园,不过,距离市中心还要好几站公交,相对来说,比较偏僻。
不过,这样的地方住着安静。
而且,距离北区瘸子家也不是很远,一有事情,可以及时赶到。
同房东电话商量了一会儿之后,步铮大概清楚了,自己要租的这所房子,是一间公寓楼顶楼,与人合租,月租三千,相对来说,较为便宜。
步铮其实想一个人住的,所以,一开始并不想租,但房东告诉他,另一个租客是母女俩,过个把个月就会搬走,到时候只有他一个人,三室一厅,唯一麻烦的是只有一个洗手间。
此时要面对一对陌生的母女,步铮就有些头疼,离开军营后,他已经习惯了独自一个人住,所有的孤独和痛苦,自己承受。
不过,一想到对方住不了多久,便也释然了!
一边走,步铮一边思考着,有住的地方了,还得有一份工作,不为赚钱,只为生活正常化。
有时候,他甚至想买一辆代步车,毕竟,凉州虽不大,但要步行走遍全市,那可不是一两天就可以的。
不知不觉,步铮便走到了雪湖公园,这是凉州自然风光最为美丽的公园。
步铮坐在公园的石椅上,拨了一个号码出去,简简单单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一个人影匆匆忙忙进了公园,神色有些慌张,待发现石椅上的步铮时,心虚地吞了吞口水。
“铮……铮爷!”胡勇一看到这个青年,便想起了昨夜随手捏断椅子腿的事情,瞬间举得自己的四肢仿佛要碎裂了。
“不用怕,叫我步铮就行!”步铮淡淡地笑着,一指旁边的空位,道。
步铮的笑容在胡勇看来,那就是魔鬼的微笑,有些不安地坐在步铮旁边,道:“步……步先生,有什么吩咐?”
“放轻松!昨天的事情过去了!不用想它!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步铮直接开门见山。
“您……您说!”胡勇顿时有了注意,步铮在他眼中,那可是电视或者小说中的武林高手,这样的人,能结交,对自己好处无穷。
“原先城北有家孤儿院你知道吧?”
胡勇一愣,疑惑地道:“好像是,都好几年前的事情了,似乎是金辉煌的原址!”
步铮点点头,道:“不错!就是金辉煌的原址!那是凉州最早的孤儿院,拆了好几年了!我要你帮我打听一下那家孤儿院的事情,越清楚越好,到底是什么人或势力出面拆掉的!”
胡勇一听,来了兴趣,立即点点头,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凝,道:“铮哥,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过,你可不能乱来,金辉煌很有背景的,听说连市里的大人物都给面子!”
“哦?”步铮眼神微凝,似乎抓住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有五千块钱,递给了胡勇。
“不不不!铮哥,我可不能收你的钱!你这可是看不起我胡子!”胡勇立即站起身来,退后两步,义正言辞地道。
步铮微微一笑,道:“拿着!你用的到!就算是我给你的赏金!必须拿着!”
说到最后,步铮的神色严肃起来,胡勇不敢推辞了,便收了起来。
简单地聊了几句,胡勇满面红光地走了,而步铮则是点燃一支烟,悠然地吸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