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重生猪圈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   觉得自己的身子被人用力的摇晃,焦雨甄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脸上带着被人掌掴的痕迹,哭得双眼通红的少女,不禁一愣。   这个少女一身淡黄的古装,而且还是丫鬟的服饰?   “小姐你总算醒了。金儿多怕你出事。”看见焦雨甄醒来,叫金儿的少女露出一脸惊喜。   “金儿?”焦雨甄抬手轻抚自己阵痛的额头,感觉一些画面蜂拥般的进入脑海,她记得了,她是在那一次赛车后发生了车祸,只是她这倔强的性子连在黄泉路上也是大胆,竟然从奈何桥上跳了下来,然后……然后就来这身子之中,然而这身子也奇怪,竟也是名为焦雨甄!   “小姐,别碰额上的伤口。”金儿连忙用手绢捂住了焦雨甄的额头,“小姐赶紧用点力气,金儿出门的时候夫人的轿子就已经在府门前了,现在小姐回去的话是可以被夫人看到的,夫人看到了大小姐有这样欺负小姐你,必定能让大夫来瞧瞧……”   焦雨甄缓缓记起了自己这个身子本是当朝焦太傅府上的三小姐,生母柳姨娘出生卑微,生下她以后也去世了,所以焦太傅焦利和一直对自己这个女儿不待见,所以前太傅夫人姜氏留下来的嫡女焦如之才会如此喜欢欺负她,这一次更是一杯端上去茶冷了,就直接用手里的白玉如意敲了她的脑袋,然后命人将她丢到了这里农庄的猪圈之中,这里离都城焦太傅府邸可是有一段距离的,简单来说……这不是惩罚,而是处死。   而金儿是她生母柳姨娘的远亲,比她年长五岁,因为家贫早年被柳姨娘带了过来,算得上是她的表姐,这回自然也是因为护着她,所以才被焦如之掌掴,只是……   “金儿。”焦雨甄伸出手来拉住了金儿的手,另一只手撑在地上,“嘶……”   不知道是什么硌疼了手掌,焦雨甄疼的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低头看去……   “这是……”她的眸子一亮,便松开了金儿,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就俯下身来在猪圈的泥地上乱摸,然后将几颗大大小小的石头放到了怀里。   “小姐,你捡这些石头做什么?”金儿担忧的看着焦雨甄,当真害怕她是被敲傻了。   焦雨甄微微一笑,也不解释,只努力让金儿撑扶着站了起来,虽然穿越成这样受气包的角色,不过幸好她那双能够看透一切的异瞳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小姐……”   “我没事,这些石头将来是有用处的。”焦雨甄回过头来看着金儿,她的眼睛可以辩玉识宝,自然也可以看透人心,她看得出金儿是真心待她,所以她便努力的挤出了一抹微笑,环顾四周“看来这焦府真是没有我们的立身之地……”   金儿红着眼睛,“小姐的意思是想走掉?可是如果被大小姐抓住了,只怕……”   “她说得很对。”一把尖锐的女声响了起来,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由一个丫鬟撑着伞走了过来,她瞟了一眼身上混着血污和泥土的焦雨甄以后便拿出了手绢轻捂住了鼻子,“不过没有想到你真没死。幸好我没有听又涵那丫头的浑话,浪费什么醒神香给你,这样的下贱胚子果真是睡在猪圈里就能安好的……只是你竟然安好到想着带着丫鬟逃走的程度啊。” 第一卷 第二章 说谁是下贱胚子呢   看着来人,焦雨甄只是顿了顿就在脑海里找到了来人的信息,于是便顶着自己这因为失血过多而惨白如纸的笑脸挤出了一抹微笑:“我还以为谁在这大雪天的还来瞧我是否安好呢,原来是大姐啊,当真让我感激涕零呢。只不过我们都是父亲的女儿,姐姐说谁是下贱胚子呢?”   焦如之先是一愣,然后皱起了眉头看着面前的焦雨甄,似乎这么一瞬间她认不出焦雨甄来了,焦雨甄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过去都是唯唯诺诺的,别敢说是如此和她说话,甚至是连在她面前大气也不敢喘的。   难不成是被打傻了?想到这儿,焦如之很快就稳住了心神,朝金儿看去:“这奴婢不是被我关在了柴房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金儿……金儿是二小姐放出来的……”金儿看到焦雨甄都鼓起了勇气回话,于是也战战兢兢的说道,“二小姐说……三小姐体弱,不经冻,让金儿过来带三小姐回府。”   “二妹对着这养猪女的女儿都如此仁慈,当真以为她是观音再世了?我就不信就冻一个晚上会死人。”狠狠地瞪了一眼焦雨甄,焦如之挥了挥手对身后的丫鬟说道,“绿儿,兰儿,你们去给我把金儿拉出来。然后锁好了猪圈,别让那些坑脏的东西出来了。”   “是。”   两个丫鬟应了声,便进了猪圈伸手就要去拉金儿,焦雨甄一个闪身上前拦在了金儿的身前去。   “如果要金儿回去,何苦动手动脚,拉拉扯扯的?这里虽然是焦府的庄子,但毕竟不在家里,还请大姐自重。”   看到焦雨甄竟然敢拦在了金儿的身前,焦如之便一把抢过了身后撑伞丫鬟手里的纸伞夺了过来,直接就往焦雨甄的身上砸去,焦雨甄的眸子顿时一亮,那飞快朝自己砸来的纸伞似乎在她的眼里变成了慢动作,于是她本能的拿起了猪圈食槽旁边的一把扫帚往前一打,竟然就将那纸伞直接往来时的路线给打了回去!   纸伞狠狠的砸在焦如之身上,焦如之惊呼一声就跌倒在了雪地上,精心打扮过的淡红傲梅罗裳便因跌落在雪地之中顿时凌乱了起来。   “小姐!”兰儿和绿儿都被吓了一跳,连忙从猪圈出来回到了焦如之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你、你这个贱人!”雪落了下来,焦如之的发髻有些凌乱,她气得满脸通红,用手指着焦雨甄,咬牙切齿的说道,“给我打她们,打死她们!”   “尽管过来啊,看谁先打死谁!”焦雨甄本就不是一个善男信女,前生小时候在山里就会和男孩子打架,长大以后若没有一两招防身有怎么可以坐拥无数金银珠宝之下活得那么风光?她有一双异瞳,不仅可以看透一切,甚至连子弹的轨迹都可以看得清楚,如果焦如之让这两个丫鬟动手,被打死的人肯定不会是她焦雨甄了!   “放肆!”一个妇人的喝声顿时打破了这拔剑嚣张的气氛,然后一群人便用着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甄儿,你是妹妹,岂能动手打姐姐?”   焦雨甄放下了手里的扫帚,似笑非笑的看着这妇人,这就是记忆之中的焦太傅夫人王氏,二小姐焦又涵和嫡子焦鸿福的生母了,然而王氏虽然不是焦如之的生母,可是却从小抚养焦如之,更因为如此才会从一个小妾成了正室夫人,只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得出来王氏的真心?   焦雨甄勾起了唇角,然后朝着王氏福了福身:“甄儿给大娘请安了。”   看了一眼焦雨甄,王氏便上前扶住了焦如之:“如之,你可还好?”   “大娘,她、她打我?”焦如之拉着王氏指着焦雨甄,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个贱女人居然敢用纸伞砸我,还让我摔倒了,如之好痛。”   “纸伞是你的丫鬟带来的,若你不是先用来砸我,又岂会在我这边?我不过是用手里的扫帚挡了一下,若说我打你,大娘现在可也是在掐你?”焦雨甄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身前的猪圈围栏,“而且大娘请看,甄儿还在猪圈里呢。大姐与我距离甚远,刚才那纸伞只怕也就是在她面前落下来吧。”   王氏有些奇怪的看着焦雨甄,觉得刚才那一番辩解并不应该是出自焦雨甄的口里的,只是她还没有说话,焦如之又不依不挠的说话了。   “大娘,这贱人现在都敢顶嘴了,就不过是在猪圈里待了一天,就和猪一样……”   “好了。”打断了焦如之的话,王氏拍了拍她的手,再看向了焦雨甄,“刚才或许是丫鬟没有把伞撑好,才摔到你这里来的吧。你这样抓着扫帚,也只怕吓着如之了。这也是失了体统的。” 第一卷 第三章 睁眼说瞎话的真髓   “如果我拿着清理猪圈的扫帚是失了体统的,那么大姐用白玉如意把我打伤,还命人丢到了这里来。大娘也看清了这里是猪圈,难道大姐这样做不是失了体统吗?”焦雨甄依旧还是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没有打算就这样让王氏要她认错,如果是错了,她本就不会轻易认,若是对了,就更不会认了。   王氏一时语塞,虽然昨天她是去了青云寺不在府里的,但其实她也是知道焦如之还是找了办法去欺负焦雨甄的,不过焦雨甄向来懦弱,自然是忍气吞声的,虽然这一次是把焦雨甄打伤了在送来农庄的猪圈里关起来实在过分,可是她也没有打算过问,可惜她那女儿和儿子都是软心肠的,一直用各种理由来劝她到这农庄来看看,她便看在老爷还陪伴皇上参加狩猎宴不在府里,不能让焦雨甄死了,否则或许是会影响来年开春,女儿焦又涵进宫采选,所以也便像饶了焦雨甄这贱命,只是……她这张嘴,她这气势什么时候如此凌厉了?   “大娘……”看到王氏没有说话,焦如之也有些害怕了,虽然王氏很宠爱她,可是她从来没有把焦雨甄打得那么严重,所以心里竟然也有一点慌乱。   “最近年关到了,如之不过是想和甄儿你一起来庄上看看。你也知道,老爷前朝繁忙,我又去了青云寺进香,鸿福年纪也还小,所以你们姐妹一起来打理农庄也合情合理,甄儿说什么失了体统呢?”王氏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上前,本想要伸手去拉焦雨甄,可是看到了她全身上下不是血污就是污泥,尽是臭烘烘的味道,也便收回了手。   总算再一次体会到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真髓,焦雨甄也没有追究下去,她轻轻点头:“大娘说的是,只是甄儿太落力了,竟然还弄伤了自己。不过这一身血污实在不宜和大娘大姐一起坐马车回府了,所以甄儿还是自己回去吧。”   “也好。”王氏自然也是不乐意和焦雨甄一起的,于是她点了点头,回过头去看焦如之,“如之,你随我回去吧。这农庄终究不是你大家闺秀应该来的地方,若是传出去了,只怕人家以为弄得浑身猪粪的人是你。”   “是,大娘。”知道王氏说的话里的意思,焦如之便笑嘻嘻的点头,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焦雨甄,鼻子里轻哼,然后跟着王氏走了。   看到王氏等人走远,焦雨甄轻轻舒了一口气,半个身子都靠在了金儿的身上:“若不是失血过多头太晕了,她必定不会就这样让他们走掉的。   “小姐,为什么不随马车回去?小姐你的身子……”   “没事,你可知道城里哪里有买卖玉石玉器的地方?”   “城里有聚宝斎,那是集天下珍宝所在的地方,只是小姐……你问这个干什么?”   用手轻轻按住了怀里的东西,焦雨甄微微一笑:“希望能找到识货的人,这样或许我们当真不需要回去焦府了。” 第一卷 第四章 浑身猪粪的女儿   虽然不是嫌弃农庄的环境,可是想到额头上还带着伤,焦雨甄也便有着金儿撑扶着她从农庄里出来,可是因为没有夫人王氏和大小姐焦如之的同意,庄子上也没有人敢给她们一些换洗的衣服,甚至连口水也讨不到,金儿满心的委屈,可是焦雨甄却不甚在意,他随手在地上抓了一把积雪,用手心暖了以后便用来洗脸,虽然一身血污和粪臭,却不妨碍她将脸简单梳洗,然后让金儿帮忙将凌乱的发髻修整一番,再走出农庄的时候,她也便只是像一个乡下的贫穷人家女儿罢了,不过她从未想过原来她这个焦府三小姐如此出名,只是站在了从农庄回去都城的驿道之上,竟也让好些高头大马上的人侧目了。   “小姐,为什么不随夫人的马车回去?这样回去可是要走很久的,而且……”金儿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四周贵人们来往的车马,也便低下头去,“大小姐常在外面说小姐你的不是,所以向来小姐不是也不愿意在这里被人……”   “没关系,清者自清。”焦雨甄淡淡一笑,但是看到金儿满脸羞愧的模样,也明白金儿是受不了这些人的指指点点的,于是便拉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我这走得慢,只怕晚上回去了也没有半口饭菜了。金儿你先回去,记得给我留些饭菜,也备好伤药。”   “是,金儿知道了。”金儿点了点头,虽然觉得让焦雨甄一个人回去是有些不安全,可是如果她们回去晚了,别说今天连一口饭都吃不上,只怕连半口水也不让喝了,所以她应了声,还是急急忙忙的一路小跑回去了。   看着金儿走远,焦雨甄眸子里掠过一抹笑意,只需要再熬一些时间,很快她就可以找到了自己的立足之地,想前生她从山里一个女孩子出来,怀里就带着一块翡翠原石,在那座人情冷漠的大城市里还是白手起家,风生水起,来到了这落后的世界里怎么可能活不下去?   只要还有一点点的时间……   确定了心中所想,焦雨甄往前迈出的步子就更是坚定了三分。   一辆装饰简朴的马车不急不缓的前行着,车窗的帘子被轻轻撩起了一角,里面的女子看了一眼那在路边的焦雨甄以后就再将车窗的帘子放开了下来,然后笑意盈盈的靠到了身旁男子的怀里去:“没有想到竟然可以看到那个就是焦府三小姐,当真是晦气了。”   “焦太傅府上三小姐?”男子挑了挑剑眉,也便忍不住撩起了车窗的帘子多看了一眼,“怎么穿得如此破烂坑脏?本王……不记得焦太傅的俸禄少了,一府小姐竟然是如此落魄。”   “王爷又不是女眷,自然不会知道女眷间的传闻了。”女子轻笑着说道,“云儿常参加城中名门女眷间的活动,可是常在焦太傅府上长小姐提起这个三小姐呢。说她容貌丑陋,而且愚笨不堪,还克死了亲娘,焦太傅都很讨厌她。不过太傅夫人王氏仁慈,二小姐不仅名动全城,更是个温柔的人儿,所以对这个三小姐也很好。只可惜这疯女子是一个怎么也管不住的人,常会打伤自己的贴身丫鬟逃出府,现在大家都不想管她。只是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能在这路上见到她。那边……应该是焦太傅的庄子吧。”   男子微眯起了凌厉的鹰眸,然后将女子搂紧了几分:“不就是一个太傅府里庶出的女儿啊,管她作甚?你我难得有机会相见,难道还要去管他人的闲事?”   “王爷……”女子娇嗔,小脸上带着羞涩的红晕,却又欲拒还迎的将脸应了过去。   男子虽然拥吻着怀里的女子,可是眸子里却是没有一丝笑意,似乎现在并不是温香软玉在怀,反而是像是在沙场之中,不见狼烟,却已经危机四伏…… 第一卷 第五章 三小姐果然疯傻   时间已经临近黄昏,城里大多数的商铺在这个时候都是打烊了的,然而聚宝斎也不例外,店小二正在帮着掌柜清点桌面上的货物,这个时候焦雨甄便直接走了进去。   店小二一看那衣着破旧,满身都是泥血污秽的焦雨甄,便连忙拦住了她在门外:“哪里来的小乞丐,赶紧出去。”   “慢着。”掌柜抬眸看了一眼焦雨甄,便顿时认出了她的身份,虽然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姐,可是终究还是太傅府上的小姐啊,所以他连忙从柜台后面出来,迎了上去,“给焦三小姐请安了。不知道三小姐今天来聚宝斎是要买些什么,但是现下聚宝斎已经打烊了,若是三小姐方便,还请明日再来。”   虽然掌柜的话可是比店小二客气多了,但是却也很清楚的告诉了焦雨甄,聚宝斎是不会做她的生意的,所以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店里架子上的商品,虽然有一些一看就是上了年月的古董和玉器,但是也算不上个极品,仅算是中等而已,所以她便轻轻点头:“那么请问掌柜,附近可还有玉石珠宝买?”   掌柜笑嘻嘻的说道:“城西有夜市呢,小姐可以去看看。夜市上的地摊都是卖一些有趣的东西,必定能比咱们小店里的东西更能让小姐满意的。”   “谢谢掌柜。”一边说着,焦雨甄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仅有小指大小的原石递到了掌柜的面前去,“掌柜先生,我这可有一个上好的玉石,掌柜出个价吧。”   看到焦雨甄那指甲缝里都沾满了黑泥的手指捏着一个黑漆漆的石头,不仅店小二一脸嫌弃,就连掌柜都皱起了眉头。   “这……小的看不出来,还是小姐自己好好收着吧。”   “那就罢了。”将琥珀原石收了回来,焦雨甄也不做纠缠,转身就走了。   “果真是疯子啊,竟然拿着一块石头来当玉石,焦太傅府上到底做了什么坏事,居然生了这么一个女儿。”掌柜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却看到一个身穿宝蓝锦衣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后,吓得他愣了一下,连忙鞠躬行礼,“主子……”   宝蓝锦衣的男子轻轻拍了拍掌柜的肩膀,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也是老了,以后还是在库房里打理吧,这柜台我会另外有所安排了。”   掌柜吃惊的看着宝蓝锦衣的男子,半响才战战兢兢的问道:“小的……小的做错了什么?”   “刚才那焦三小姐手里的是琥珀原石,虽然天色昏暗,但是聚宝斎每天看到的玉石宝器成千,你居然都无法一眼分辨出来,岂不是应该到库房学习去吗?”宝蓝锦衣的男子掏出了一把贴金的纸扇,不顾这大寒冬气温寒冷,竟然就这样扇了起来,“焦三小姐好有趣,竟然能找到琥珀的原石,而且还知道卖到玉石珠宝的店铺里,显然不是疯傻之人,或许……”   宝蓝锦衣的男子没有把话说下去,他大步出了聚宝斎的门,往着西市的方向去了。 第一卷 第六章 换一套打磨工具   大庆国的都城虽然集了举国权贵,但是终究还是有清贫的百姓的,他们自然是不能在东市消费的,所以西市的晚间便聚集了极多的地摊小贩。   迎着一路的灯笼往前走,焦雨甄虽然衣着邋遢,但是在这西市却不会被人指指点点了,她很快乐的沿着街道东看西瞧,竟然一直没有发现身后有一个人一一直紧紧尾随。   脚步在一个地摊前停了下来,地摊上摆放着一些并不起眼的次品玉器,这些玉器打磨和雕刻都不好,玉也是寻常的软玉而非翡翠,可是从那打磨和雕刻来说绝对不是出自正规玉器师傅之手,于是焦雨甄便掏出了怀里的一块琥珀原石递到了那莫约三四十岁的摊主面前:“老板你看看我这玉石,是否有兴趣买下,还请出个价钱。”   地摊老板看了一眼焦雨甄手中的玉石,一抹惊讶在眸底掠过,可是下一刻却又轻轻摇了摇头:“姑娘这是琥珀,小的就是个摆地摊的,可是买不起琥珀原石的。姑娘何不去大店铺看看?”   “老板,如果你可以给我一套你打磨和雕刻玉石的工具,我就将这琥珀原石作为交换,可好?”   地摊老板既然是自己打磨了一些下品的玉石出来卖,自然也是有打磨玉石的工具的,而且看到了焦雨甄手里的琥珀原石,就算只是小小的一颗,但是也绝对是可以买起了他这一地摊的东西,更别说只是那些工具,所以他连忙从身后拿了一个布包出来在焦雨甄的面前展开,背包里有着一些麻绳,兽皮,砂岩石之类的东西。   焦雨甄看着这布包里的东西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些是打磨玉石的工具吗?这些东西……要怎么用啊?”   “这是有软性的麻绳,配上这个砂岩石,然后蘸些解玉砂就可以用来对玉石进行切割了,这是燧石片,可以用来切割玉石,也可以配上沙子来打磨玉器,还有这个兽皮和树皮是用来抛光的,沾上一点这些抛光粉,就可以了。”地摊老板很热心的给焦雨甄解释,其实他这些都不是上好的工具,但是寻常玉匠也只可以用这些东西了。   “好吧。谢谢老板了。”把布包接了过来,焦雨甄将手里的一颗琥珀原石递给了地摊老板,本想转身就走,却又被老板叫住了。   “姑娘留步!”   “老板还有事?”   “姑娘,小的是做老实生意的,姑娘给小的是琥珀的原石,这价钱可是大着呢。所以还请姑娘收下这些银子。”地摊老板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摸出了三钱银子来,“小的就只有这些,不抵这原石价钱,但是还请姑娘收下吧。”   借着昏暗的灯火看到了地摊老板手指上满是细小的伤口,焦雨甄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老板还是要些银子去备新的工具,刚才的交易本就谈好了,断没有坐地起价的道理。”   焦雨甄轻轻俯首,转身就离开了。   虽然说她焦雨甄向来爱钱,但是也只爱自己赚来的钱,而且比起贪小贩手中的几钱银子,她更烦恼用这些落后的工具如何能打磨出好的玉器来,也因为想东西想得入神,她走在人山人海的夜市里,完全没有发现一个宝蓝锦衣的男子就跟在她不远处。   “有贼偷了我的钱袋!”   突然一把男声响了起来,顿时他身旁的人本能的往后缩开,让那喊叫起来的男人顿时一个人单独站在了人群之中…… 第一卷 第七章 你身上有味道   男人衣着朴素,看模样似乎也已经超过了四十岁,只是那一双眸子映着灯火之光倒也是漂亮,可惜却是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他伸出手去像似在四周摸索,可是四周的人都在窃窃私语什么,所以那个人不仅明显看不见东西,甚至也听不出小偷的去向。   焦雨甄站在人群之中,她的眼睛向来厉害,马上就发现人群里有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将一个钱袋子塞到了袖子里,转身就走,于是她迅速的跟了上去,直到出了这人群才从怀里那布包里掏出了那手掌大小的砂岩石准确无误的砸向了那个小偷的脖子,那里可是人的脊椎大穴,以硬物这么用力砸下去,小偷自然是顿时往前栽倒了。   焦雨甄上前从那晕倒的小偷袖子里拿出了那个钱袋,钱袋是绛紫色的,而且还是绸缎的模样,怎么看也不是一个衣着那么朴素的失明男人的东西,除非他是哪家的下人出来买东西的,可是谁会让一个看不见东西的下人在夜里独自出门采购?   “你……”   突然身后传来了声音,焦雨甄被吓了一跳,她刚才没有发现有人靠近,可是转过身去却看见了那个失明的男子站在了自己的身后,若不是很确定的看到了他那双眼睛里没有焦点,而且她甚至可以看清楚这个男子脑子里有一块淤血,这淤血似乎已经有些时间了,压着视觉神经,所以是一个目不能视的人了。   “我把钱袋给你抢回来了。”焦雨甄连忙将手里的钱袋递了过去,对方是一个失明的人,如果死活拉着她说她才是小偷,她纵然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当然她也不清楚这个世界是不是也有黄河。   “谢谢姑娘。”男子很有礼貌的双手接过,然后隔着钱袋摸了摸,确定没有丢失什么以后也便松了一口气,然后从钱袋里拿了一定碎银子递给了焦雨甄,“姑娘为在下抢回了钱袋,这是在下的谢礼,还请姑娘笑纳。”   看着男子递过来的银子,焦雨甄倒是一脸乐意的接了过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今天那么多人抢着要给她银子,但是这也是她应得的:“那么谢谢大叔了。只是我有一个问题还想向大叔你请教的。”   男子微微一愣,才回过神来:“姑娘请问。”   “大叔是如何寻到我的?刚才在人群里我没有出声,大叔身边也没有人随着,我可是离了人群在这小巷子里才出手打晕了贼人抢回钱袋的,但是这一转身,有眼疾的大叔你却就这样出现在我的身后,让我……有些吃惊啊。”焦雨甄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子,男子的容貌也很是寻常,就是那种在大街上一抓一大把的类型,若不是因为是一个失明人士,估计走在大街上谁都不会多看一眼,不过男子的身材倒是高挑,如果不只是一个练家子,在这个时代这把年纪的男人应该很少还有如此挺拔的身姿了,所以除了钱袋,就是这个引起了她的注意,毕竟她今天才醒了过来,对一切都不熟悉,怎么可以不小心翼翼呢?   男子听了以后便笑了起来:“这事说出来也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姑娘以一己之力可以抓住贼人抢回了钱袋,那么自然也是位侠女了。那么在下就直说了……在下的眼睛是看不见的,耳朵也不是那么灵,但是这鼻子还行……这都城是天子脚下,早有明令禁止城中百姓不许在城中饲养家畜,所以姑娘身上这股味道,是在城里不容易出现的……”   焦雨甄连忙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血污混着猪粪的味道真是刺鼻,只是她一直没有把心思放在这里,只是想着原石啊原石的,所以才就会忽略了,没有想到这个男子竟然是闻到了她身上臭味,一路寻了过来,不过这座都城里竟然禁止饲养家畜,倒真的是罕见了,或者当今圣上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我身上的味道让大叔见笑了,只是今天入城匆忙,所以沾染了味道,实在不好意思……”   “姑娘莫要介怀,在下也只是随口一说罢了。感谢姑娘的帮助,不知道姑娘贵姓芳名……”   “你叫我……卿宝便可。”   “卿宝……是个特别的名字。在下墨翰,在城西尾街当个教书先生,姑娘若是有亲戚朋友想认个字,大可去去找在下。”   “那么谢谢大叔了。”焦雨甄随口应着,暂时她可没有兴趣再去体验一回古代的私塾学堂,“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男子点了点头,侧过了身子,直到听不见焦雨甄的脚步声以后才挺直了身子,“都出来吧。” 第一卷 第八章 有些东西肉眼看不到   “王爷。”两个黑衣人瞬间出现在男子的身旁,单膝下跪。   “这贼人送去衙门吧。本王……要回府了。”男子往脸上一抓,取下了人皮面具,露出了面具下一张极为清俊的面容,这面容不过是二十几岁的模样,他化名墨翰,而又能自称“本王”若是现在还有他人,自然也是可以认出他来的,他便是多年以来都闭门不出的景亲王即墨翰飞。   “是,王爷。”   黑衣人一个拿起了地上的贼人,瞬间就消失在黑夜之中,另一个人则是伸出手来扶住了即墨翰飞施展起轻功来往城南朱雀大街东侧的景亲王府去了。   回到景亲王府也只是一会的时间,才刚落地,那将即墨翰飞送回来的暗卫小声的问道:“王爷,刚才为何不让属下直接出手抓住贼人呢?若是刚才那姑娘打开了钱袋,只怕会发现王爷的身份。”   轻轻的坐到了椅子上,即墨翰飞伸出手来摸到了桌子上的茶杯,端起来送到了唇边抿了一口,他并不着急回答对方的问题,都城里的人都以为他这个瞎眼的王爷早已经因为身体上的残疾而避世了,但实际上他却是常常易了容出门的,虽然他目不能视,可是身旁总有好些暗卫跟随着,今天他放纵小偷跑开也只是顺应自然反应,也想看看百姓的反应,有暗卫在,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只是今天却出了一个人让他有些意外了。   “那个时候我只是想人群里怎么会有人带着那么重的味道也不梳洗一下,毕竟都城里不是早就严令禁止饲养家禽和不允许有乞丐了吗?所以我才好奇怎么会有这么一个人,而且听跑开的脚步声是个女子,我开始还以为是和那贼人里应外合的女贼呢,却不料是一个女中豪杰。京中敢于贼人相斗的女子估计也没有几个,那姑娘……清影你看清楚了吗?”   “属下看清楚了。”暗卫清影点头,“虽然身上的衣服很脏很旧了,但是可以看出是都城中绚丽坊的布料,绚丽坊可是城中贵族豪绅们才会去的地方,鲜少有出产那么朴素耐脏的颜色,那位姑娘若不是大户人家的大丫鬟,就应该是买了一些大户人家丢掉的二手衣衫了。”   “清影是被那姑娘身上的味道给迷惑了。一个会买大户人家丢弃的二手旧衣来穿的人是不那么谈吐得体的。”即墨翰飞轻声说道,“那位姑娘或许你们看起来是一个出生卑微的人,可是在我听来……是一个颇有气势的人。你命人暗中调查一下看看这位姑娘是谁,她从哪里来,又去了哪里。”   “王爷认为那姑娘奇怪?”清影看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女子没有丝毫的特别之处,又或许有一些东西是用肉眼看不到的。   “奇怪……倒不如说奇异吧。”即墨翰飞勾起了唇角,没有焦点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卿宝……是个特别的名字。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若是贪财,取此名讳也很寻常,可是她拿着本王的钱袋的时候气息很平稳,不像是一个贪财的人……” 第一卷 第九章 好好管教   焦雨甄根本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里,她向来讨厌小偷小摸的人,所以不管是什么时候,只要她有能力,这样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事情她没有少做,只是她没有想过自己不过是因此耽误了一点点的时间,回到焦太傅府上的时候那些看门家丁和守卫竟然说什么也不给她进去,说这是大小姐焦如之吩咐的。   焦雨甄心里明白,这焦太傅府里根本容不下她,被人排挤的日子她以前就过了不少,但是她知道如何应对,于是她就直接从袖子里拿出了那叫做墨翰的人手里得到的银子分给了守卫和看门的家丁,自然便也轻轻松松的进了府。   “小姐!”看到了焦雨甄总算回来了,一直守在焦雨甄院落里的金儿便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金儿就是不该让小姐一个人回来,怎么走到这个时候才回来啊?小姐可是累坏了,饿坏了!”   “我没事。”朝金儿一笑,若不是她如此提醒,焦雨甄倒不记得自己还没有吃饭,而且头上的伤也没有上药,“不过我的确饿了,你给我准备了吃的东西了吗?”   “有,小姐放心,金儿准备了晚饭,这就去热一下,还特地在厨房藏了些汤圆,一会也给你端来啊。金创药在房间里,小姐先去休息上药,金儿这就去把饭菜热一下……”金儿似乎还是有些风风火火的,一边说着一边出了这院落。   焦雨甄刚才一路走来,知道这院落是焦太傅府里最偏远的院落了,而且还有些西斜,这大冬天还好,如果是夏天想必是又闷又热的,不过她还是不觉得需要在这府邸里住太久,只要那些人不会闲来无事的来打扰她,她自然不会去理会那些人,等到把手里的原石打磨出来,她就可以离开了……   突然一阵东西碎裂的声响从院落拱门传了过来,然后便是金儿的求饶声音了。   焦雨甄由不得皱起了眉头,她还没有来得及休息一会,喘一口气,这会又闹了起来,当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高门女子,是不是除了为难别人就没有其他事情做了。   焦雨甄一边想着,一边往拱门处走去,走到了一半就可以看到那焦如之使唤着身旁丫鬟紧紧抓住了金儿,她还亲自抬手打着金儿耳光呢!   “不知道我的金儿做了什么让大姐如此动怒,甚至还要亲自动手教训?”   听到了焦雨甄的声音,焦如之便转过了脸来,然后却还是毫不客气的当着焦雨甄的脸给了金儿一个耳光:“我连你都可以打,我现在打一个丫鬟,难道还不行吗?”   是啊,焦如之连她这个三小姐打起来都是毫不留情的,自然也是敢毫不留情的打金儿的,只是她不是以前那个逆来顺受的三小姐了,她的东西除非是她意愿,否则岂容他人染指?   “大姐说的也是,只是大姐今天一路过来都也劳累了,妹妹怎么还敢劳烦大姐代替妹妹教训妹妹的丫鬟呢?如果大姐不介意,还请把金儿还给妹妹吧,妹妹自当好好管教的。”焦雨甄这一番话里说得很是得体客气,可是那语气却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来。 第一卷 第十章 挖坑等你跳   焦如之盯着焦雨甄,她虽然觉得自己的身子在焦雨甄的凌厉目光的直视下仿佛都颤抖了起来,可她都把这一切归咎于自己天气实在冷得很,所以并不在乎焦雨甄的话,反而对自己的丫鬟们吩咐道:“下人可是不能在夜里私开炉灶的,你这样做就是坏了规矩,那么我就小惩大诫好了,就罚你七天不许吃饭,把她拖下去吧。”   “且慢。”看到丫鬟们要把金儿拖下去,焦雨甄便上前喊住了丫鬟们,“大姐,若是七天不吃饭的话,就是在柴房里不被冻死,也会被饿死的,难道大姐你就不是要金儿的性命吗?”   “不过就是个奴婢嘛,连狗也不如……”   “狗吗?”焦雨甄勾起了唇角,冷笑的看着焦如之,“虽然嫡女之位不敢说,但是大姐怎么也是太傅长女,应该也是识字懂理的,那么必定听过一句俗话是‘狗瘦主人羞’,若是大姐真的要把金儿饿死了,只怕这件事情传了出去,百姓都会笑话咱们焦太傅府上刻薄下人,连丫鬟都给饿死了。这样的传闻一旦传开了,父亲大人只怕会怪责大姐的。”   “金儿是你的丫鬟,若是饿瘦了,羞的也是你这个主人。”焦如之似乎不吃焦雨甄这一套,她理直气壮得如此回答道。   焦如之的回答本就在焦雨甄的意料之中,她笑着点了点头:“大姐说的很对,既然大姐都知道金儿是妹妹的丫鬟,那么还是不劳烦大姐来管教了,还请大姐把她还给我。”   “没有想到你这个小贱人竟是被我越打越伶俐了,挖了陷阱等我跳呢。”焦如之也算是反应了过来,她觉得自己第一次正视了这个常被自己压着打的庶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她竟然觉得面前的瘦弱少女可以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了。   “大姐,平常我们怎么闹也不过算是姐妹间的争吵而已,外人知道了也不过说妹妹对姐姐不敬,姐姐不喜欢妹妹而已。但是若是饿死了妹妹的丫鬟,那么可是父亲大人被人取笑的引子了。”焦雨甄再上前一步,站在焦如之的面前,借着一旁丫鬟手里的灯笼幽暗的光紧紧地看着焦如之的眼睛,她的目光看似柔和,却又暗藏着凌厉,不容焦如之再回避。   “小姐……又下雪了……”一旁一个穿着蓝白色衣衫的丫鬟轻声说话,她是焦如之的近身丫鬟兰儿,向来都是很聪明伶俐的。   焦如之抬起头来看着那纷纷扬扬落下的雪,然后再看向了焦雨甄额头上随意荣手绢包扎的伤口一眼,然后转过身去了:“那么冷的天还是回去睡觉来得好。”   “妹妹愿长姐有个好梦。”轻轻福身,焦雨甄便转过身去扶起了金儿,“让你受委屈了。”   “不……金儿没事。”金儿捂着越发红肿的双额,含着泪看着地上那打翻了饭菜,“是金儿不小心,如果我小心一点,就不会被大小姐发现了。”   “她知道我今天没有随大娘的马车回来,那么回来一定会错过晚饭的时间,或许早就安排了人在厨房那里守着,你再小心,也还是会被他们看到的。”焦雨甄俯下身去将那打翻了半碗的饭菜给捡了起来,虽然没有了上头的菜和肉,但是幸好还有大半碗米饭没有被弄脏,还是可以吃的,要不她今天估计要饿着了。   “小姐,这饭……”   “没关系,不就是匆匆的一顿饭而已。”焦雨甄拿起了那大半碗饭,擦去了边缘的一些泥沙,然后看向了又下起雪来的天空,“我喜欢冬天,这地上都是冰,干净得很,要不我这碗饭就不是米饭,而是泥饭了。”   “是金儿没有用,下次……金儿或许可以留一些包子。”   “不,这样很好。”焦雨甄也捡起了地上的筷子,本想要用衣袖去擦,却记起自己还是一身脏兮兮的,“金儿,给我烧点水,我要沐浴更衣,至于衣服……给我准备一件青玉素白的。若是长姐还敢让我做粗活,我就会让她什么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