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群人,他们被统称为炮灰。   他们的喜怒哀乐不在读者的考虑范围之内,他们所做的任何行为都是为促进主角或者主线的发展。   于是作者君某天晚上收到了无数的投诉,那些可爱的小炮灰抱怨自己很辛苦,没人气,没人疼。   作者君没办法,决定让自己的得力手下,去帮这些炮灰实现他们想达到的愿望。   第一个小可爱是一个小倌。   他蹲在作者君面前,眨巴眨巴眼,“我希望有人记得我啊,哪怕在我死后的很多很多年。”   第二个小可爱是个少爷。   他站在作者君的身边,面色傲娇,“我才不要成为文中那种倒贴的形象。”   第三个小可爱是个……   作者君在听完所有人的愿望,幽幽地把视线移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得力手下。   “席灯,我相信你都能办好的,去吧。”    正文 1.0我在南风馆拆CP   青色的纱幔垂在地上,屋子里的熏香熏熏袅袅,雕花窗开了半扇,外面便是城里最出名的青湖。窗前有一个美人榻,榻旁边有个案几,白瓷瓶里插着还带着露水的桃花。   风从窗外吹进房间内,吹出一室春意,纱幔随风而动,床上的人依旧安睡着,一头泼墨似的乌发散落床上,平添暧昧奢靡之意。      门突然从外面被人推开,探进来一张可爱的圆脸。   “公子,你醒了没?“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唔了一声,很久之后,还带着睡意的声音响起,“小鱼,进来吧。“   被唤作小鱼的少年立刻笑眯眯地进来,手里还端着洗漱用的铜盆。   “公子,今天连桐公子教公子乐曲呢。“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黑漆漆的眼里仍凝聚着睡意,他已经把这个身体的记忆全部吸收了,想被人记住,真是个卑微的愿望。   席灯虽然很想吐槽把他直接丢过来的作者君,但是看了原著这个身体最后的结局,还是不禁叹息。   这个小倌从头到尾都只是个富含悲剧色彩的人物,喜欢主角受连桐,但是从来不敢表示,在主角攻和主角受的纠缠中,他无数次躺枪,甚至为了主角受去遭受一个变态大老爷的欺凌,换得银子想为主角受赎身,最后却只是落水身亡,他在本文的百分之三十的时候就死了,主角受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心意,也不知道他做的事情。   席灯笑了下,就立刻把神情调整成跟原身没有什么区别的样子。      小鱼放下铜盆,走到床边,把垂地的纱幔用钩子挽起,“公子先洗漱吧。“   席灯对小鱼微微一笑,脸上是和煦的笑容。   他赤着脚下了床,却没有注意身边人一下子烧红的脸。   席灯思索原身是个可爱无害的小白兔的形象,向来尊重人设的他从来不喜欢改动人物形象,也没有对主角啪啪啪打脸的习惯。   因为原身也只活了全文的百分之三十,席灯只准备让连桐知道他所做的事,并且深深记住他的死亡。   至于文中的主角攻和其他炮灰攻,席灯只表示谁在乎他们是谁……      席灯洗漱之后,就在小鱼的伺候下换了一件青色的衣服,衣角绣着精致的绣花,现在这个身体马上就要十五岁了,传说的开|苞之夜马上就要到了,而连桐比席灯大上两岁,早已是这南风倌的名魁了。   由于原身的开|苞之夜马上要到,为了把原身卖个好价钱,最近一段时间都是由连桐教他。      席灯戴着面纱走到了连桐的院子里,身为名魁,有资格单独一个院。   连桐的小厮站在门口,看到席灯,立刻笑着迎上来,“席灯公子,我家公子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席灯眼睛带上笑意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身为小厮是没有资格在旁听课程的,小鱼没有跟着进去,而是跟连桐的小厮站在一起。   连桐的小厮拿手撞了下小鱼,“席灯公子今天怎么看起来有点不一样了。”   小鱼想到之前席灯的那个笑容,脸颊又有了微微的烧红,却是说,“没有啊。”      席灯踩着石子路往里面走,走到院子中的时候,看到一个穿紫衣的人背对着他站着。   他思索了下,脸上便挂上笑容,整个人看上去非常乖,“连桐哥哥。”   ……没错,就是这么娘炮地喊对方。      连桐回了头,一张精致但并不女气的脸,再加上自身那种高岭之花不可触碰的气质,足以让人挪不开眼。   “席灯,你来了。”连桐对待席灯并不是冷冰冰的,嘴角还微微一弯,这一笑便如冰湖破开。   只不过席灯完全没有去欣赏连桐的美貌。   他走了过去,整个人像一只无害的兔子,连桐比他高,他需要微微仰头看着连桐,一双黑色的眼里清澈如水,似乎一眼就可以看穿他心中所有的想法,“连桐哥哥,我们今天学什么乐曲?”   连桐答,“《相思怨》”      席灯学乐曲并不太顺利,经常弹错音,弹错一个音,他都很懊恼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然后怯怯地看连桐一眼。   他们两个都坐在院子中,连桐坐在席灯的对面,他面前摆的琴比席灯用来练习的琴好上许多,他的手放在琴弦上,对于席灯弹错,并没有太大表情,还安慰了席灯,“初学,尚可,勤加练习便好。”   席灯眼底染上担忧,“连桐哥哥,那个我十五岁生辰马上就要到了,可是我……并没有准备好。”   连桐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席灯站了起来,几步快走到了连桐的身边,蹲了下去,他仰着头看着连桐,白皙修长的脖子落入对方的眼里。   席灯把手放在了连桐的腿上,声音弱弱的,“连桐哥哥,我真的很怕。”   他清澈的眼里凝聚着忧愁,他全心全意地望着连桐,让连桐都产生一种错觉,眼前这个少年是全心全意地依靠着自己。   连桐最后还是把手放了少年乌发上,他原来并未觉得席灯有如此地……明明是同一张脸。   连桐的手摸摸了少年的头发,眼里比之前更加多了几分温度,“席灯,不要怕,还有我。”   少年唇红齿白,雪肤乌发,对着他甜甜一笑,然后把头靠在了连桐的腿上。      春风袭来,卷来阵阵花香。      连桐醒来的时候,眼还朦胧,本想直接坐起来,却头皮一疼,这疼痛直接阻止了他的动作。   楞了一下的他把视线移向床的里侧。   那个压着他的头发的少年还睡得一脸香甜。   这一个月来,席灯都跟着他学习,昨日席灯说今日便是他生辰,想提前要生辰礼物,连桐并没有想到席灯的生辰礼物是跟他一起睡觉。   连桐到底是经不住少年那祈求的眼神,答应了他的要求。      连桐盯着席灯的睡颜,发现对方唇边还有可疑的印记,这个家伙昨天不仅枕着他的头发睡了一晚,还留了口水吗?这一认知让连桐有点哭笑不得。   他轻轻地把自己的头发扯出来,中途席灯还嘟嚷了几句。   连桐的动作很轻,换好衣服便出去了。   刚出去就看到端着铜盆走过来的小厮。   小厮瞪圆了眼睛,“公子,你怎么出来了?”   连桐并不想吵醒屋子里沉睡的人,只是说,“今日在别的房间洗漱便可。”      连桐洗漱之后,就看到席灯把房门打开,只是他居然是赤脚,一双白玉般的足就直接踩在木板上,外裳未穿,内裳也未系好带,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的肌肤。   席灯头发散落在脑后,本就是十四十五的年纪,便就有几分雌雄莫辩。   房外的小厮一看便立刻红着脸低了头。   连桐则是皱起了眉头,几步走到席灯的面前,语气生硬,这种转变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你怎么这样出来?”   席灯看着他的眼神愣愣,半响,眼眶就红了,“我以为你走了,不要我了。”   说完,要哭不哭地委屈地看着连桐。   连桐在这个明媚的春日清晨,人生第一次意识到不太好。   他居然想把眼前这个少年拥入怀里。      “真是个傻瓜。”连桐低声说了一声。      夜晚降临。   席灯从连桐的院子里回来,便一直被一群人折腾。   他们恨不得把席灯打扮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样子。   南风馆馆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原来也是小倌出身。他看到席灯最后的扮相,眼里全是惊喜,还凑过去给席灯的头发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席灯,我就知道你会成为第二个连桐。”   连桐当年的开|苞价震惊了整个城。   从此他的名魁位置便直接坐稳了。      台下已经坐满宾客,南风馆馆长早就放言,今晚要开|苞的小倌就算比上连桐也无不及。谁不知道见连桐一面有多难,对于这个传言中的第二个连桐,他们是既感兴趣,又带着恶意,如果没有连桐,他们是一定要啪啪啪地给这个馆长和那个厚颜的小倌打脸的。      馆长照例介绍下了竞拍的规矩,然后又是对席灯一顿乱夸,让坐在二楼上的席灯都觉得好笑。   馆长这张嘴真是够会说的。   底下的宾客听了一阵终于是不耐烦了,吵着要席灯出来。      馆长笑眯眯地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便回头打了个手势。   席灯旁边的小厮便立刻弯腰对席灯说,“席灯公子,下去吧。”   席灯微微颔首,他站起来的时候,往四周看了看,似乎在找什么,但马上就收回了视线。      一楼的宾客终于见到传说中的美人。   美人一身红衣似火,脸上戴着精致的面纱,低垂着眼,走动间,他们才发现那身衣服是无数层纱组成,影影约约可以看到美人的肌肤,这似有若无的样子,一下子让全场安静了下来。尤其美人在楼梯停顿了一下,往台下看了一眼,这平静的一眼勾了无数人的心神。   等席灯走到了台上,抬眼看着前方的时候,全场似乎才反应过来。   有人叫嚣,“这到了台上怎么还遮遮掩掩,面纱还不取下来,莫非是个丑八怪?”      席灯看了馆长一眼,便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面纱。   全场陷入比之前更安静的氛围。      很久之后,才有人拍掌,“果真是美人。”   席灯闻声看了过去,出口就带着渣攻属性的人果然是那个主角攻。   席灯微微一笑,完全温顺无害的样子。   如果连桐是那高岭之花,席灯便是院里细心灌溉的花,虽然前者更加难得可贵,但后者伸手可得,更加贴心。       正文 1.1我在南风馆拆CP   安景玉一折纸扇抬起眼前人的下巴。   对方那张脸便全落入他的眼帘。   再加上对方温顺不多言的性子,安景玉觉得自己花的钱值了。   虽然馆长一吹再吹,席灯的价钱还是没有高到连桐那样,但是也越了馆中其余人不少了。   安景玉看对方温顺地跪在自己腿旁,便问,“你的名字。”   对方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如溪流,一眼可以望到底,“回客官,奴家席灯。”   安景玉眼里微微带上温度,另外一只手摸上了对方的脸,果不其然,眼前的人微微一颤,但是却没有躲开,脸颊微微染上薄红。   安景玉低声问,“今日是你的生辰,可想要什么礼物?”   对方似乎楞了下,然后笑了,这还是安景玉第一次看到这个小倌笑得如此明媚,这个叫席灯的小倌总是微微一笑。   席灯说,“席灯已经得到最想要的礼物了。”   安景玉不意外这个回答,他以为席灯说的是遇见他是最好的礼物。   安景玉弯腰轻松把席灯抱起,红色的纱幔被微风吹动,他抱着怀里的人穿过层层纱幔,往洒满花瓣的浴池走去。   席灯只是伸手抱住了安景玉的脖子。   如果安景玉没有注意到席灯乱颤的睫毛,也许真的会觉得怀里的人一点都不怕。   他暧昧地在席灯耳边说,“不要害怕,万事有我。”   席灯抬眼看了安景玉一眼,虽然很想直接说自己并没有害怕,但还只是嗯了一声。      主角攻最不缺的是自恋。      连桐坐在案几前,面前摆着一本书,但是他却静不下心看书。   烛火明明暗暗,他的侧脸在灯火下看起来更加幽美。   他知道席灯被一个年轻的公子哥拍了下来,大概席灯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吧,年轻的公子哥一般都不会太粗鲁,若是怜惜小倌,更是初次只会做一次。   他这般想着,却更是想去看那个人。   如果席灯还是害怕,那该如何。      被人记挂的席灯此时几乎无力地抱着眼前的人,口里溢出零碎的呻|吟声。   安景玉摸着席灯身上滑嫩的肌肤,“席灯宝贝,我们再快些如何?”   “不……”席灯话没说完,就被人吻上。      连桐一夜枯坐到天亮,等小厮推门进来的时候,他似乎才反应到天亮了,不顾小厮惊讶的神情,起身往屋内走去。   “我要休息,勿要打扰。”      安景玉满意地被人伺候穿好衣服,这个事情本该由席灯来做,只是他昨晚要了席灯太多次,把人累得现在还没有醒来。   他拿着折扇,在床边坐下,看着席灯即使在睡梦中都微微蹙着的眉心,让他不仅反思自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随即他又有笑了,不过是个小倌,自己何必如此。想到这,他便弯腰凑在席灯耳畔,说,“席灯宝贝,我会再来找你的。”在对方小巧的耳朵上落下一个吻,便挂着笑心满意足地走了。   看到守在门外的馆长,还拿了一串金裸子给对方,“席灯伺候得很好,他现在还没有醒,你们再让他好好休息吧,这段时间暂时别让他接客。”   馆长自然是懂的,点头称是。      屋内,春风卷动纱幔,床上的人翻了个身,眉心依旧蹙着,他并没有睡得很好,一个晚上都在默默吐槽主角攻的床|技烂。      第二天,席灯才下床去了连桐。连桐像初次那样站在院中,看到席灯,脸上的表情并未有什么变化。   席灯一下子红了眼,只是脸上还笑着,“连桐哥哥。”   连桐看着他,没有说话。   席灯一步步走近连桐,然后缓缓抱住连桐,声音低柔,“我多希望昨日是你。”   连桐似乎感觉到自己肩膀湿了。   《相思怨》里有句,“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   连桐默默思索这句,只觉得春日如冬日般寒冷。   他由着席灯抱着自己,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回抱住席灯。      此日之后,连桐便对席灯闭门不见。   席灯每日都来连桐枯站半日。   这一来二去,馆长自然注意到了,叫人捆了席灯,绑到自己面前。   “席灯,我问你,你是不是对连桐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席灯坐在地上,狼狈不堪,头发凌乱,他没有抬头,声音很低,“是。”   馆长的眼里迅速多了几分厌恶,“席灯,除了连桐,我是最看好你的,只是你如今却……你告诉我,连桐对你可否?”   席灯很慢地摇了摇头,“连桐哥哥知晓我心意之后,便对我闭门不见,我知我是疯了。”   馆长像是松了口气,看着席灯,终究有些舍不得,“我并不想知晓你是何时暗生情愫,只是该断的还是要断,你和他都是小倌,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席灯,你趁早断了这个心思吧,找个良人,早日赎身才是上策。”   席灯很久都没有说话。   馆长还是准备再敲点下席灯,“你喜欢连桐,你可知你要和他在一起有多难?而且你要是真的跟他在一起,才是害了他。席灯,你要想清楚。”   席灯终于点了点头。   馆长看到木板上渐渐有了水珠,他只当没看见。   “席灯,你这事必须要罚,自己去刑罚堂领鞭子,十五鞭。”   席灯低低应了一声。      刑罚堂。   席灯脱去衣裳,趴在木凳上。   刑罚他的人自然也是知道他受罚的原因。   拿着鞭子的头在席灯光滑的背上滑了过去,“席灯,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比你更傻的人。”   席灯转过头看他,一双眼睛依旧清澈,“只是先生还没有遇见罢了。”   刑罚他的人笑了,“情爱如毒,你长于青楼楚馆之中,你母亲当年傻,偷偷怀上你,你看着楼中,不是被情爱迷住了眼,就是已经被伤透了心,你为什么还看不透呢?不过,尚好你是个男娃,若是女娃,到时候又折腾出个小孩,从小便是贱籍,整日伺候人于床榻之间,呵呵。”   席灯微微笑了下,“先生不懂席灯的想法,但一辈子能不陷情爱,倒也是好事,只是无法体会你因他欢喜而欢喜,你因他悲伤而悲伤之感觉罢了。”说罢,他把一旁准备好的布巾拿过来,“先生,可以罚了。”   他把布巾咬在口里。      连桐也听闻席灯受罚的消息,馆长镇压住了消息,旁人都只认为席灯是得罪了客人受罚。   他把手里的药膏捏了又捏,最后还是把药膏放入了箱子里。      小鱼最后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席灯扶了回去。   席灯脸色苍白,却还安慰小鱼。   “爱哭鬼,我记得你只比我小两岁,怎么这么爱哭,还哭得这般难看。”   小鱼闻言,更是想嚎啕大哭。   他想让自家公子别喜欢连桐公子了,但是看着自家公子的脸,这句话怎么也说不下去。      席灯伤好了之后,便再未去连桐那里。   没过多久,安景玉再次来了南风馆。   他直接点了席灯的牌子,期间不是没有人想找席灯,都被馆长拒绝了。   安景玉是什么身份的人,馆长才不想得罪,反正像这种贵人,玩一段时间都会腻了的。      席灯穿着黄裳,手持灯笼,站在长廊处。   安景玉从长廊另外一头走过来的时候,便一眼看到了席灯。   席灯抬着头望着天上的明月,整个人看上去非常孤寂。   安景玉意识到这个问题之后,反射性皱了下眉,脚步声也重了些,足以让席灯发现他。   席灯果然闻声望去,看到安景玉的瞬间,脸上便浮现出一个笑容。   美人手持灯笼,风吹翻着他的衣袖,这个画面,让安景玉一下子心情大好,他也不想去想之前怪异感。      安景玉缓步走到席灯身边,温声道,“怎么在这里等我?”   席灯笑着看着他,声音低低的,“席灯觉得在这里等客官比较好。”   安景玉伸手握住了席灯的一只手,还接过他手里的灯笼,牵着他往前走,“等到了,总该安心了。”   席灯听到这话,楞了下,随机低下了头。   安景玉心情大好,只觉得席灯害羞了。   要记住,自恋是主角攻的属性,他已经认为席灯苦等他许多天了,却不知道席灯根本不在乎他……      安景玉这次直接在席灯停留了好几天,席灯三天没下过床榻,下了床榻也是呆在浴池,进行另外一番糊涂事。   安景玉也很诧异自己这几天对席灯的痴迷。      席灯红着脸,手抓紧底下的锦被。   安景玉瞧着了,轻笑一声,轻飘飘就把对方的手拿起,放在唇边轻吻了,“席灯宝贝,腿夹紧了。”   他指的是席灯挂在他腰上的那双修长白皙笔直的腿。   席灯唔了一声,想把手抽回来,却被对方直接吻住唇。      小鱼站在院子门口,脸一直红红的。   自从席灯开|苞之后,馆长便给席灯单独迁了个院子,还是临着青湖,开窗即可看到。   小鱼只是觉得公子这个恩客长得特别好看,但是也太……   他偶尔进去给送洗漱用品和吃食的时候,都看到他家公子娇弱无力地攀在对方身上,而对方却是一脸惬意,甚至带着肆意的味道。   他不是没有接收到自家公子求救的眼神,不过馆长早就放话了,不准打扰这位客人的雅兴。    正文 1.2我在南风馆拆CP   安景玉一连在席灯这呆了许多天。   好几天后,小鱼才看到自家公子被客人从房间里抱了出去。   席灯脸色恹恹的,仿佛无力般靠在客人怀中。      安景玉抱着席灯走了出来,看到小鱼,只是说,“把里面收拾下。”   便抱着席灯走到凉亭处坐下。   席灯眼里还带着困意,眼睛都是很缓慢才眨一下,他只是搂着安景玉的腰,靠在安景玉的怀里,不说话,很乖巧的样子。   安景玉静静地看着怀里的人,心里却是百转,他此次实在太过荒唐,不过经过此次,下次估计也不会再来找这个小倌了。   “席灯宝贝,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席灯闻言,抬了头,其实这种话在青楼楚馆基本是种暗示,暗示这个恩客不会再来了。   席灯估摸着主角攻估计马上就要见到主角受了。   “席灯并没有什么想要的。”席灯答得乖巧。   安景玉眼神微变,“席灯就没有想要的?”尾音上扬。   席灯像是没有听出安景玉话中的微怒,摇了摇头。   安景玉沉默了一会,说了个好字。      安景玉走了,席灯去送了他。   安景玉走得很慢,席灯站在他身侧偏后一点。   “席灯,你会想我吗?”   两侧种满桃树,此时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桃花艳压枝头,空气弥漫着淡淡的桃花香气。   席灯脚步顿了下来,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等到安景玉回头的时候,席灯又恢复了那副乖巧的样子。   席灯有点理解不了这个主角攻的想法,非要解释,大概是这个主角攻本身就喜欢到处留情,只不过席灯最是却嫌弃这种人,给一个小倌希望,真是残忍。   席灯眼里染上三分忧愁,但似乎又想掩盖这种情绪,落到安景玉眼中,这种表情真是恰到好处。   安景玉隐隐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太怪了,自己来这里本来是办事的,本应该办完事就离开的,但是想到席灯,他又情不自禁来了,知道席灯这段时间都没有接客,他还隐隐地开心。现在本该直接离开,却又问对方这种话。   而且他看到对方的表情,却总觉得不舒服,他总觉得这个他轻易可以随意把玩的玩意儿离他很远。   安景玉握着折扇的手紧了紧,强把这种怪异的情绪压了下去。   “倒是我唐突了佳人。”   席灯抬眼望着安景玉,笑了下,没说话。   安景玉皱了下眉,转身大步往前走了。      他们两人并没有走多久,就遇见了一个人。   是连桐。   连桐穿着一身白衣站在一棵桃花树下,手里还拿着一枝桃花,清冷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看到席灯二人。   安景玉看到连桐的第一眼就停下了脚步。   席灯本来也没注意到,但是发现安景玉停下了脚步,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连桐的第一时间,他的唇角就微微上扬。   这就是命运的相逢啊。      连桐似乎也注意到了有人看他。   转头看了过来。   他第一时间就看到站在一个华衣锦服公子身后的席灯。   席灯脸色有点苍白,但眼角却染上之前没有的媚意。   连桐眼神微微一冷,就把视线放到了前面那个公子身上。   安景玉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跳了下,他说话了,“席灯,他是谁?”   席灯睫毛颤了下,“我们这的名魁连桐公子。”   安景玉盯着连桐,“原来他就是你们馆长半口不离的连桐。”   连桐似乎觉得没意思了,转身离开了。   衣摆在地上拖出蜿蜒的痕迹。      席灯上前一步,抓住了安景玉的衣袖。   等安景玉眼神微带诧异回头看他,他眼角微微有点红,声音还带着颤抖。   “安公子,你对连桐……”   他话没说完。   安景玉眼神微微眯起来,他怎么觉得自己一直误会了些什么。   席灯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行了个礼,脸上带着略有几分尴尬的笑容,“是席灯放肆了。”   的确放肆了,小倌没有资格过问客人的事情。   安景玉抓住席灯的手,贴近了他,“席灯宝贝,你想跟我说什么?你现在跟我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此话一出,席灯微微睁大了眼睛。   安景玉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席灯。   席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又恢复了之前乖巧的样子,“并无。”   安景玉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放开了席灯,声音转冷,“走吧。”   他真的是觉得自己在找事,啧,真无趣。      席灯送安景玉离开之后,便回到自己的院子。   小鱼站在院子门口等他,看到他,便立刻迎上来,“公子,你现在累不累?要不要泡澡?”   席灯沉默了一下,才说,“小鱼,你说……算了,没什么,你自己去休息吧。”   说完,便越过小鱼进了院子。   席灯美美地泡了花瓣澡之后,只穿了件单薄的内裳,系带也未系,发丝湿湿的披在身后。房间里的东西大半都让席灯叫小鱼换了,前几天那奢靡的味道他是受不了。   连浴池都让人刷了刷。   席灯对小鱼说这要求的时候,脸颊有点微红,小鱼顿时就觉得自家公子是害羞所以要换掉这些东西。   立刻就办好了。      席灯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往窗边走,他想在窗边好好晾晾他的头发。   却没有想到在房间里看到一个意外的人。   连桐坐在他的美人榻上,眼神正看着他。   他发现连桐之前摘的那支桃花正插在他的花瓶里。   席灯擦头发的动作一下子停了。   连桐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   席灯笑了下,声音低低的,“连桐哥哥,你怎么来了?”   连桐拍了下他身边的位置,似乎是叫席灯过去坐,“他对你如何?”   席灯坐了过去,连桐便拿过他手里的布巾,帮席灯擦起头发。   席灯看着自己的手指,“好。”   连桐帮他擦头发的动作没有任何停顿,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好便好。”      连桐帮席灯擦干头发,就离开了席灯这。   席灯坐了很久,小鱼偷偷探了头进来,“公子,你还好吧?”   席灯也是答,“好。”      没过几天,席灯就听闻了安景玉斥千金包下了连桐。   馆长来找个席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让席灯放宽心。   “虽然安公子是个好客人,相貌俊,也大方,但是我的乖儿子,你后面还会遇见很多人呢。”   席灯笑了笑,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他的声音低柔,“馆长,他对连桐哥哥好吗?”   馆长顿了下,然后就笑开了,“岂止能用好来形容,不仅为了连桐包下一艘船游湖,还让整个城放了一晚上的烟花呢,那晚的烟花可真美的。”   席灯笑了笑,像当初连桐说过一样,回了句,“好便好。”   馆长为了席灯早日走出那段无果的爱情,立刻为席灯安排了另外一个客人。   席灯只是陪那位客人聊聊天,都隔着一层帘子,馆长并没有准备那么快让席灯再次卖|身。   直到半个月之后,席灯才再次被安排见了他即将卖|身的客人。   听说这位客人也是花了大价钱才从馆长得了允许。   是位年轻的公子哥,见到席灯就笑眯眯的,直接走上去,握住席灯的手,“席灯,我终于再次见到你了。”   席灯从他的叙说中,才知道他本来也是想包下席灯的初|夜的,只是没安景玉那么财大气粗。席灯知道他的名字,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这个叫李盟的人,不是炮灰攻中的一个吗?跑他这来做什么?   李盟倒是没有那么急色,第一天就抱着席灯睡着了,什么都没做。   第二天,李盟再来找席灯的时候,却是带了两个小玩意,还把人拉到等风楼。   等风楼是南风馆最高的楼。   李盟塞了个细长的东西,“席灯,你快把这个放到眼睛那里看。”   席灯本身是知道这个是什么的,但是碍于人设,还是一脸好奇把眼睛凑到那个东西前,然后惊呼了一声。   李盟笑了,“这个是万花筒,神奇吧。”   席灯眼里带着笑意望了李盟一眼,“是很神奇。”然后又拿眼睛凑近了万花筒。   “这个可是西洋来的东西,席灯,还有更神奇的。”李盟兴冲冲地把另外一个东西塞到了席灯的手里。   是望远镜。   席灯再次很配合了李盟,并且一直拿望远镜看来看去,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对人。   是连桐和安景玉。   两人坐在一张桌子前,似乎在说话。   席灯看了一会,便移开了视线。   主角攻和主角受自然是命运的一对,只是这对也脱离不了作者君的恶趣味,全文中也是折腾来折腾去的。      席灯默默思索后面的剧情,然后计算着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李盟这个出乎意外的人物没去找连桐,给主角们的感情添堵,反而是彻底缠上了席灯,但是一直很规矩。   馆里除了谈论了连桐和安景玉,席灯和李盟这对看起来很相配的人也时常被人提起。   本来席灯的客人被连桐抢去,馆中不少人在暗地笑席灯,但是没想到席灯又遇上了一个很好的客人,虽然不敌安景玉,但是也很好,而且李盟总是从外面带东西给席灯,甚至还出了大价钱带席灯出去玩,赏花灯。   这些传言后面也落入了连桐和安景玉的耳中,两个人自是各有心思。       正文 1.3我在南风馆拆CP   李盟穿花拂柳,直接去了席灯的院子里。   在院里遇见了席灯身边的小厮小鱼。   他笑眯眯地跟小鱼打招呼,“你家公子呢?”   小鱼看到李盟却是楞了下,半天支支吾吾不说话。   李盟奇怪地看着小鱼。   小鱼最后才说,“公子今天不在院里,他出去了。”   李盟的眼神一下子冷了下来,“我可是跟馆长说好了,你家公子今晚跟谁出去了?”   小鱼吞了吞口水,“公子是自己出去的。”   席灯非常大胆,他竟穿了普通仆人的衣服从后门偷溜出去了,这个举动基本没人敢干,要知道他们的户籍和卖身契都在馆长那,要是被馆长知道的话。   李盟得到这个消息错愕了许久。   小鱼直接跪了下来,眼泪汪汪地说,“李公子,还希望你不要把公子偷溜出去的事情告诉馆长,馆长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打公子的。”   李盟说,“你知道你家公子为何出去吗?”   小鱼犹豫着说,“看花灯。”      事实上,席灯并不是出来看花灯的。   他知道今晚安景玉包了一艘船带连桐夜游青湖。   而今晚安景玉遇刺,连桐替安景玉挡了一剑,夜坠青湖,也因为连桐这一剑,安景玉才真正意义上对连桐动了心。   席灯表示他只是来二次英雄救美。   他的目标很明确,救落水的连桐。      席灯包不起大船游湖,只能包了一艘小船跟在安景玉那艘船后面。   席灯坐在船头,两米远处就是船夫,船夫拿根船桨划啊划,还跟席灯聊天。   “公子,你看人家都包大船游湖,我觉得就是浪费,一艘小船,不是照样可以吹吹风赏这青湖沿岸的花灯。”船夫乐呵呵的。   席灯笑,“是啊。”      而席灯这厮却没有想到的是安景玉那艘船上的人注意到了他。   “公子,你看那艘船,属下觉得那艘船有些可疑。”   安景玉放开虚搂着连桐的手,往席灯那艘小船上看去,他视力比常人更好,竟看清那艘小破船上的人。   是席灯。   安景玉眼神一凛,他怎么敢一个人出来,他是疯了吗?   安景玉立刻吩咐,“靠近那艘船,快。”      等安景玉那艘船靠近的时候,船夫觉得不对劲了,“客人,你看那艘大船怎么一个劲往我们这边开啊。”   席灯楞了下,扭头去看,原谅他刚才欣赏星星去了。   糟糕,自己好像犯蠢了。   席灯立刻往船舱里钻,边对船夫喊,“开走,开走。”   简直是一时不察,马前失蹄,作者君不会对他失望吧。      小船的速度怎么能敌得过大船的速度。   不一会安景玉的船就直接追了上来。   席灯都听见了安景玉的声音,“席灯宝贝,你要我亲自抱你出来。”   席灯,“……”      席灯只能从船舱里钻出来,穿着普通仆人的衣服的席灯看起来与往日并不太一样,头发就扎了起来,不像平日过于繁琐的发饰,一身蓝色衣裳让整个人看起来没有往日脂粉气,非常清爽。   安景玉让人把席灯接了过来。   席灯上船之后,先是看了连桐一眼。连桐站在安景玉,眼神幽深,一身紫衣,和一身白衣的安景玉看起来异常般配,毕竟是官配。   安景玉注意到席灯那个眼神,缓声说道,“席灯,你这是私自出馆?”   虽然是疑问句,但是确实肯定的语气。   席灯张了张口,似乎是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干脆不说了。   安景玉轻轻哼了一声,“席灯,你是想让我送你去馆长那?”   连桐看了安景玉一眼。   “安公子,席……”   安景玉看了连桐一眼,“连桐宝贝,如果你感觉不舒服,我让人送你回船里休息?”   连桐不说了。      席灯似乎有点难过,嘴角勉强翘了翘,“我……”   刚只说了一个字,破空之声穿来。   安景玉要遇刺了。   席灯只是瞪大了眼,虽然遇刺的时机并不太对,但是席灯并没有想去改变连桐救了安景玉的事实。   可是事实真让席灯惊讶。   安景玉在遇刺的瞬间居然一把扯过身边的连桐替他挡了一剑。   席灯暗吸一口气,连桐被利用挡了一剑,还直接被安景玉推开,直接身子不稳,往船下倒去。   席灯立刻扑过去,只是拉到连桐的衣袖。   连桐是后倒坠湖的,在他坠入水里的最后一瞬间只看到席灯脸色煞白地想拉住他。   可是没拉住。   席灯这个时候没有了一丝犹豫,虽然剧情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主线基本还是对的,他直接跳了下去。   其实原剧情里连桐因为没有席灯这个因素比安景玉更早喜欢上对方,便在遇刺的时候,更快一步替安景玉挡了剑,而现在因为席灯故意扰乱了连桐的心绪,连桐这个时候并没有喜欢上安景玉。安景玉本来就是一个多疑自私的人,下意识就拿连桐挡了剑,但是他倒是没有想到连桐会坠下船,而且席灯还二话不说地跳了下去。      席灯不是准备救人,他只是让连桐知道他有救人的心。   一个柔弱的小倌从小在馆中长大,自然是不识水性,怎么可能救得了另外一个人。      在席灯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旁边是哭得眼睛红红的小鱼。   席灯咳咳了几声,脸色苍白,却还是挤出笑容,“小鱼,你怎么又哭了?”   小鱼眼睛瞪圆,然后又哭上了,抽噎着说,“公子,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了,大夫说你再不醒就……”   席灯没有想到这个身体底子那么差,安慰小鱼几句,“我现在不是醒了吗?好了,不要哭了。”然后他想到了另外一个人。   “连桐公子现在怎么样了?”   小鱼说,“听说还没有醒,连桐公子替了安公子挡了一剑,安公子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们,现在全部在连桐公子的院子里呢。公子,你下次不要出去了,如果不是李公子人好,还偷偷请了大夫过来,现在馆长一定会惩罚公子的。”   席灯微微蹙起眉心,“小鱼,谁送我回来的?”   小鱼有点愤愤地嘟嘴,“安公子派人送回来的,还好李公子当时在,立刻把公子接了过来,还请大夫。”   席灯知道现在小鱼肯定心更加倾心李盟,他只是笑笑,不以为意,问起他真正关心的事,“连桐公子还没醒吗?小鱼,你找个机会去看看,好不好?”   “不好。”小鱼瞪了席灯一眼,“公子,你刚醒来要不要喝水,要不要沐浴,要不要小鱼在旁边伺候?”   席灯无奈地说,“小鱼,你……”   小鱼声音很大,“公子,你是先喝水,还是先沐浴?”   “喝水,再沐浴。”      等席灯撑着病体沐浴完并在小鱼注视下喝完一碗粥,他才提起之前的事。   小鱼哼了一声,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听话地去了,走之前跟席灯说,“公子,你就好好躺在床上休息,我待会就回来。”   这个小鱼真把他当孩子看了。      席灯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去了美人榻那,并且还很是任性地打开窗子,春意渐深,吹来的都是暖风,只是席灯这个病体不应该吹风。   他拿了床毯子披在身上,躺在了美人榻,很是闲情地欣赏窗外的风景。   但是落入来人的眼中,却是席灯小可怜似的窝在美人榻,苍白的脸上全是担忧。   安景玉发现他最近皱眉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盯着那个人的身影,终于忍不住出声了,“席灯。”   席灯整个人却是一颤,回头的时候,眼神不仅带着惊诧,还有害怕。   害怕什么?他看到自己拿连桐挡剑了。   席灯立刻从美人榻上下来,看着安景玉的眼神带着一丝谨慎,和几分恐惧,他的身体甚至还在轻颤,“安公子。”   安景玉往前踏了一步,席灯立刻往后退了一小步。   安景玉的眼神微眯,语气转冷,“席灯,你在害怕我?”又是往前踏拉人一步。   席灯似乎发现自己的反应有点过大,脸色更加苍白,本来准备再退的步子生生停住了。   安景玉几步走到席灯面前。   席灯低着头,身体还在抖。   安景玉看了窗外一眼,走过去,把窗子关了,声音恢复往日的温柔,“刚醒了就在窗口吹风,你是不珍惜你的身体吗?席灯。”   席灯像是挤出的笑容,眼神还在游离,声音也不像平日,“不是,我……我只是觉得有点闷。”   安景玉走到席灯的面前,眼神紧紧地盯着席灯,“席灯都不自称席灯了吗?昨日被刺客吓到了?”   席灯忍不住想往后退,却被安景玉搂住了腰,下一步就是被安景玉紧扣在怀里,两个人彻底地贴在了一起,“席灯,你在害怕什么?还有你昨日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艘船上?”   席灯轻微地挣扎了下,却立刻被制服。   安景玉甚至在席灯白皙的脸颊上香了一下,虽然动作暧昧,语气也温柔,但是只有席灯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用什么眼神在盯着他,仿佛只要他说了安景玉觉得不合意的话,安景玉就会立刻杀了他。   杀一个小倌对于安景玉来说并不是大事。   可是席灯的任务还没有达成呢,他不会说在昏迷的时候他梦见了作者君,作者君痛心疾首地说,“席灯,你这次办得让我不太满意啊。”   席灯僵硬了下,才摇了摇头,“席灯并没有害怕,昨日偷溜出去是因为从来没有出去过,所以才会想出去,但是没有想到会遇见安公子。”   安景玉轻笑一声,“席灯,你在撒谎。”他尾音上扬,“你再说一句谎话,我就让连桐再也没办法醒过来。”   啊?席灯瞪大了眼睛。   拜托,那可是你的主角受,这样虐人家真的好吗?       正文 1.4我在南风馆拆CP   席灯抓住安景玉的衣服,脸上露出恳求的表情,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安景玉已经明白席灯的意思。   这个小倌在意另外一个小倌,甚至在为那个小倌求情,他并不想形容自己看到席灯追随连桐跳下去的时候,他心里的怪异感。他身为一朝王爷,虽未娶正妃,但也已有侧妃,加上别人送的美人,他每日看那些小美人为他争风吃醋,倒觉得有点意思。他此次来此地,本是为了调查当地官员贪污一事,一时不察,没有想到那些官员居然敢派刺客行刺他。   但是让他最意外的却是这个叫席灯的小倌。   在他眼中,小倌是最低贱的人,身为男子,却终日在床榻之间,承|欢与另外一个男人身下,他那日本是被一个官员请来这南风馆的,如果不是席灯当日那个笑容,他根本就不会产生那个心思。   怎么与一个男子做,还是那个馆长不怕死地递了本春宫图集给他,并掐媚地跟他说,“席灯是初次,还望王爷怜惜怜惜,香膏都在床的隔间里。”   那夜,他看到席灯忍痛承受,却依旧对着他柔顺一笑的时候,心里突然痒了起来,像是被一只奶猫抓了一下。      安景玉对席灯笑了一下,“不要说谎话。”   席灯抿了下唇,睫毛颤得厉害,“席灯昨日是因为听闻安公子包了船带连桐公子游湖的事,才偷偷溜出去的。”   安景玉的手在席灯腰上游离,声音温柔,“为何?”   席灯局促不安,呼吸都急促了几分,“因为……因为席灯对……连桐公子有着不好的心思。”说完,他咬住了唇,脸上红了又白。   安景玉似乎猜到了他的话,丝毫不意外的表情,并还问,“什么不好的心思?”   席灯张了张口,最后还是老老实实地说,“席灯私自爱慕着连桐公子。”说完,他紧张地看着安景玉,“连桐公子并不知道,如果要罚,请罚我一人。”   安景玉却是问,“你跟他有上|床吗?”   席灯的脸一下子红了,像是把火迅速烧了起来,“没有。”   安景玉轻笑一声,俊朗的脸上因有笑意,显得更加迷人,“那真的是可惜,你们两个人,我都上过。”   席灯的脸一下子惨白,抓住安景玉衣服的手也松开了,他眼眶一下子红了。   安景玉似乎在享受席灯的表情,“席灯宝贝,比起他,我觉得你的滋味更好,只不过你太听话,而他像块冰山,征服冰山更有成就感不是吗?”   席灯眼泪都在眼眶中打转了。   安景玉的话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小倌喜欢上另外一个小倌,真是个笑话。”   席灯很久之后才笑了下,只是眼角还带着泪花,他强笑的模样带着股脆弱的样子,像是一株后院精心灌溉的花遭受了突如其来的暴风雨。   “席灯不求其他,只望安公子能救活连桐公子。”   安景玉轻哼一声,没有说话直接放开他走了。      安景玉走后没多久,小鱼就回来了。   小鱼回来的时候看到席灯站在屋子中间,立刻快步走了过去,“公子你怎么站在这里,快去床上休息。”   席灯捉住小鱼的手,微微笑了下,只是笑意并没到达眼底,“小鱼,连桐公子那里的情况怎么样了?”   小鱼叹了口气,“还没醒,我进不去,在外面等了会,问了连桐公子的小厮。”   席灯放开小鱼的手,慢慢转过了身,“我知道了,小鱼,夜深了,你去休息吧。”   席灯穿着单衣站着,背影怎么看都带着股单薄的意味。   小鱼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席灯却是往床边走过去,“小鱼,熄灯吧。”      小鱼最后捧着灯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席灯。   席灯坐在床边,外面清冷的月光透了进来,照亮了窗边的一块地,以及席灯的衣角。   他的表情隐藏在黑暗中,小鱼看不清,但他却似乎嗅到了一丝悲伤的味道。      翌日清晨,小鱼敲了许久门却始终没有听见席灯回应,便推开了门,然而找遍整个屋子都没有看到席灯。   此时席灯正站在连桐的院子门口,他往里望了许久,却始终不敢往里面走去。   直到有小厮发现他。   “席灯公子。”小厮很惊讶。   席灯脸上有忧色,问,“你家公子醒了吗?”   那个小厮告诉了席灯一个好消息,“昨晚半夜就醒了,刚刚用了早膳。”   “啊。”席灯低低叫了声,似乎有点开心,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   小厮看到这一幕,也想赞叹一句席灯好相貌,自家公子虽然也好看,但是脸上表情太少,不像席灯公子这般鲜活。   小厮自是知道席灯和连桐的一点事,当下动了同情心,“席灯公子,你是不是想看望我家公子,现在进来吧。”   席灯眼睛微微睁大,但是迅速又恢复平静,“你家公子想必不想看到我的。”   小厮笑说,“哪的话,我家公子此时正无聊呢。”   席灯似乎明白小厮的用意,病人当然是需要休息的,而不是需要人陪玩,但是他也确实需要在连桐面前露次面,“那麻烦你了。”   席灯跟着小厮进了连桐的房间,连桐此时正靠坐在床上,脸色十分苍白,胸口处还缠着纱布。   连桐看到席灯的时候,眼神微微一变,变化的速度很快,连席灯都没有发现。   席灯盯了对方很久,有点遗憾,没有任何感情的变化吗?   连桐脸色有点不悦,视线转到小厮身上,“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席灯抢话,“是我逼他带我进来的。”顿了顿,“我想知道连桐哥哥现在怎么样了。”   连桐对小厮说,“你先出去,把门合上。”   小厮立刻出去了。   席灯在原地站着没动。   连桐眼神幽深,“你不是要看我如何吗?过来。”   恩?这股子强攻的感觉是几个意思。   席灯走了过去,他走得很慢,步履踌躇,他似乎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连桐,眼神都在游离。   连桐咳嗽了几声,席灯立刻就快步走了过去,眼神一下子变得很焦急,“连桐哥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我去喊大夫。”说完,他就准备转身走,却被连桐捉住衣袖。   连桐的声音在后面响起,“不是来看我吗?这么急着走?”   “不是啊。”席灯回头,微微皱了下眉,“我……”   由于席灯是站着,连桐是坐着,连桐需要抬头看着席灯,“为什么要来看我?还有那晚为什么要跳下来救我?”他的眼神很冷静,没有任何波动的痕迹。   席灯抿了抿唇,眼神移到其他地方上了,“其他人这样我也会跳下去的。”   连桐那张好看的嘴巴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说谎。”   席灯没说话了,微微偏过头。   连桐说,“席灯,你知道我们的身份吗?”   席灯身体抖了下,等他回头的时候,表情很平静,如果无视他的双眼,“我知道。”   连桐盯着席灯,他的眼神染上温柔,只是语气还是如之前一般,“席灯,你早点回去吧。”说的话也是伤人的。   席灯强挤出一个笑容,他的眼睛还是如以往般清澈,似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还是他,他的声音低柔,很动听,“我可以在这里再呆一会吗?”   连桐没有说话,席灯知道他是同意了。   席灯便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他的视线是完全放在连桐身上的。   连桐似乎并不太在意席灯的视线,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席灯盯了许久之后,终于吭声了,“连桐哥哥,你看了那么久的书,要不要休息下?”   连桐一个眼神扫过去,席灯便乖乖闭上了嘴巴。   等连桐准备躺下休息下,席灯便立刻走过去,帮助连桐躺下来之后,还帮对方盖好被子,连桐的视线刚放到他的身上,他便立刻说,“你睡着我就走。”眼神带上了一丝丝恳求。   连桐一犹豫,席灯的脸上已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非常灿烂,连桐便默许了。      席灯是直到听见连桐平缓的呼吸才走的,他走的时候动作很轻。   刚走出房间,就看到那个带他进来的小厮。   席灯跟他道谢,小厮有点不好意思地抓头。   “其实我觉得公子也很想看到席灯公子您啦。”小厮说。   席灯笑了笑,离开了。   小厮看着席灯的背影,喃喃地说,“席灯公子的性格真的很好啊。”      席灯回去自然遭到小鱼的责怪,不过让席灯更加头疼的是,李盟。   李盟晚上来了。   馆长派人来通知,要席灯沐浴更衣。   席灯沐浴更衣之后,没等多久,李盟就来了。   从对方微湿润的发丝和清新的气息,他就知道李盟也是刚刚沐浴过来的。   李盟看到席灯坐在床上,便缓步走了过去,眼睛里都是笑意,“席灯。”   席灯披散着发,比平日更加多了几分秀气,看上去简直雌雄莫辩,他闻言,回了李盟一个笑容。   李盟在席灯的旁边坐下,拉过席灯的一只手,眼角似乎都是情意,身为炮灰攻的相貌自然是不错。   “席灯,你可愿意?”他的问话里全是暗示。   席灯没有回话。   李盟凑过去,似乎想吻住席灯,席灯与对方对视,在最后一瞬间却是微微偏开了头。   李盟僵住在原地,好半天才直起身,他苦笑了,“我就知道。”   席灯放在腿上的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似乎很局促。   李盟捉住席灯另外一只手,眼睛全是认真,“席灯,我为你赎身可好?这样你就可以喜欢上我了,便能心甘情愿了。”   席灯愣住了。   赎身什么的是不是来得太早了,恩,剧情好像又变了。       正文 1.5我在南风馆拆CP      李盟迅速去找了馆长,提了替席灯赎身的事。   一时之间,整个南风馆都知道了这件事,几乎所有人都在羡慕席灯的好运。   从席灯开始出来接客,到有客人愿意为席灯赎身,之间居然不到两个月。   其实席灯那晚坚决拒绝李盟为他赎身的好意,当然要拒绝,如果他被赎身了,那剧情要跑偏到哪里去,当然席灯不是一个在意剧情的人,只是他被赎身了,连桐还没有彻底记住他呢,他后面还要为连桐牺牲呢。   可是李盟却理解为席灯担忧他家里人的想法和他自己的名字以及钱财问题。   他信心满满地说,“席灯,我尚未娶亲,家里人已经知道你我的事,他们并不介意,只要我后面迎娶一门正妻即可,至于钱财,你更无需担心,为你赎身这点钱财我还是有的。”   席灯一再拒绝,然后李盟就直接去找了馆长。   馆长一口答应了,还来找了席灯,直说席灯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好运的人。   席灯忍不住问了,“就没有人来提连桐公子赎身吗?”   馆长笑了笑,“先不谈连桐的身价,就算有,基本都被连桐的条件吓走了。”   席灯是知道连桐的条件,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一个小倌来说,这个条件太高了,就算有人愿意为小倌赎身,也不会愿意为了一个小倌此生不娶妻生子的。      不过李盟提了赎身之事之后,人就消失了。   一连消失十几天之后,馆长有点生气,然后又特意来安慰席灯。席灯虽然疑惑李盟突然消失一事,但是不被赎身对于他来说,还是好的。   席灯就没把这事再放在心上,而是开始考虑如何继续让连桐对他更有印象。   但是没想到,他自己居然在自己的院子里被绑架了。      席灯刚沐浴出来,就被人从后面敲晕了。   等他醒过来,手被绑在背后,腿也被绑住了,眼睛那里蒙着条黑布。   席灯对气味比较敏感,他发现自己似乎没有被绑出房间,他蹭了蹭身下的东西,似乎自己被人绑了丢在自己的床上。   他张了张口,声线虽然有些颤抖,但是还是偏于冷静的,“你是谁?为什么要绑住我?”   席灯感觉到有人靠近了自己,他没有动,作为一个柔弱的小倌,对外界不应该太敏感。   直到那个人触碰到自己,他才反应过激地往后退。   结果立刻被人扣住。   席灯挣扎得很剧烈,发丝被他自己弄得很凌乱,额发处都冒出了汗,“放开我,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绑架我?”   “你的问题真的很多。”   一个很嘶哑的声音,是个男人。   席灯立刻不动了,他没有听过这个声音,在原剧情里也没有原身被绑架这一说,一个非主角的小倌一定程度上是没有被绑架的作用,他不是连桐,连桐是千金难得见一面,只要花得起一定价钱是完全可以见到他的,谁会那么无聊特意潜入他的院子里绑架了他,啧,也不能说绑架,因为他只是被绑在丢在自己的床上。   席灯的呼吸微微急促,“你是谁?”他不知道自己的衣领被自己之前的挣扎弄开了一些,让绑匪可以肆意地看到衣服下的风光。      “你只会问问题吗?”那个声音很难听,在笑。席灯往后面退,却被死死地扣住腰。   席灯咬了咬唇,不说话了。   那个声音又响起了,“为什么不说话?”   席灯眼前的布遮得很严实,哪怕他眼睛睁得再大,也完全看不清。   绑匪似乎知道席灯想看清他,笑了下,一只手就遮住了席灯的眼睛。   绑匪的手指触碰到席灯的脸,对方的手指保养地一定很好,很滑。   席灯又想往后退,还偏开头想挣开对方的手,但是那个人力气很大,让席灯猜测这个人一定是个习武之人。   “不要乱动。”那个人慢悠悠地开口,声音暗哑难听,“乱动我就把你这个不听话的小倌杀了。”   席灯立刻说,“求你不要杀我。”他的声音里透着不安,“我不动了。”   绑匪又笑了,“你这个小倌很听话,你想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这个小倌吗?”   席灯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他白玉似的脸上在灯火照耀下显得气色很好,似乎都看不到一点毛孔,再加上黑布的衬托,席灯那张脸看上去很漂亮。   “你勾引我们家少爷,我们家老爷生气了,特意让我来解决你。”那个人说。   席灯微微扬起头,“我没有勾引谁。”   席灯被那个人轻轻打了一巴掌。   “说谎。”   席灯闭上了嘴巴,那个人也不说话,继续地用自己的手遮着他的眼睛,似乎并不急。   席灯很久之后才开口,“我的小厮呢?”   那个人欸了一声,“你不关心我们家的少爷是谁,倒关心你的小厮。”   席灯只是说,“清者自清,我并没有勾引什么人。”   “呵呵,一个小倌说自己没有勾引人,真是笑话,你们不就是专门勾引人的下贱货色吗?”那个人说,“你是不是勾引的人太多了,都不知道我家少爷是谁?”   席灯动了动头,迟疑地说出了三个字,“李公子?”   那个人说,“对了,我家公子是姓李。”   席灯说,“我已经十多天没有见到李公子了。”   “我家老爷听说少爷要为一个小倌赎身,便雷霆大怒,把少爷给关起来了,并且派我来给你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倌一点教训。”那个人说,“本来我是准备杀了你的。”   席灯脸色有些苍白,“李公子说他家人并不反对此事,再说我是拒绝了李公子的好意的,像我这种小倌,并不值得李公子对我如此好。”   绑匪低笑一声,“你都要被我家少爷害死了,还觉得他对你好?”   席灯说,“要杀我的人是你。”   绑匪听懂了席灯的意思,“你这个小倌很有意思,虽然表面上很听话,但是却敢顶撞我。”   席灯动了动,他的腿似乎很不舒服,“我的腿麻了,你可以把我腿松开吗?”   “不可以。”那个人慢条斯理地说,而他的另外一只手却摸到了席灯的腿上,开始帮席灯按摩。   席灯并不太相信这个人是李盟的父亲派来的,不说他的手就不像一个受人驱使的下人,他对席灯的态度轻佻而过于暧昧,不像是来杀人的。   席灯自然是要避开他的手的,“放开我。”   那个人又是说,“你腿麻了我帮你按按,这不是对你好吗?噢,我忘记了,小倌跟姑娘差不多,像我这种粗手粗脚的大男人可不能随便碰。”   席灯听了他的话,也不知道是羞还是怒,脸颊烧红了一片,徒增艳色。   “哎哟,你脸红做什么?我又没对你做什么?”那个人语气很轻佻,那只手还在帮席灯按摩腿。席灯的腿是真的麻了,他只是象征性地挣扎。   “你到底想做什么?”席灯说,语气里带着几分疲倦。   “本来是准备直接杀了你,但是现在我改主意了,不如我就奸了你,你就不敢再随随便便勾引人了。”   席灯闻言,楞了下,才说,“不行。”   强|奸小倌?   “你没有资格说行与不行。”绑匪把手都收了回来,但是下一瞬间他就把手放到了席灯衣领处,“你只有听天由命。”   席灯立刻挣扎了起来,这次他挣扎的幅度很大,对方力气大,并不把席灯这点小力气放在眼里。   席灯衣服一下子被扯开大半,他的声音透着浓浓的不安以及绝望,“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那个人并没有理会,反而讽刺意味很重地笑了笑。   在对方开始扯他裤子的时候,席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微微直起上身,然后猛地地往床栏上撞。   撞的力度很大,似乎是抱着求死的决心。   脱他衣服的人楞了下,看到席灯一撞没死似乎还准备撞第二次,立刻把人拉进了怀里。   席灯那张脸完完全全被看清,包括他额头那个在渗血的伤口。   血冒得有点多,也看出席灯是用了多大力气去撞。   那个人似乎没想到席灯会做出这样的事,他伸手把席灯脸上的布取下来,去堵住席灯额头的伤口。   席灯也终于看清了绑架他的人。   是安景玉。   安景玉身着银白色衣裳,衣裳上有着繁琐而华丽的花纹,头发用一个紫玉冠竖着,整个人看起来俊朗不凡。   只是安景玉现在脸色特别难看。   席灯看清来人之后,嘴巴微微张开,眼里全是惊讶,好半天,他才说,“安公子,怎么会是你?”   安景玉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反而说,“你居然为了李盟自杀。”他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日,不像之前伪装的那般暗哑难听。   席灯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有点淡薄,“席灯并非为了李公子,而是为了自己,身为小倌本是下贱,但不想再如此被人□□。”   安景玉沉默了一会,突然说,“请大夫来这里。”   空中传来一个声音,“是。”   席灯说,“不必了,这点小伤席灯待会会去找馆里的医师的。”   安景玉眼里像凝聚着风暴,“这点小伤,如果我不拦着你,你是不是还要再撞一次,撞死为止?”   席灯没有说话,唇色惨白,眼里透着几分脆弱。   安景玉说,“席灯,你真让我意外。”   席灯本人表示,麻辣个鸡,玩毛线绑架强|奸啊......    正文 1.6我在南风馆拆CP   席灯额上的伤口说大不大,但是也不小,并且撞的力度十足。这下子就急到馆长了。   “我本想让你再见见其他客人,宽宽心,这……哎,这个安公子……”馆长还是没有胆量说这位安公子的坏话,他可是清楚安景玉的身份。   不过,幸好安景玉不仅替席灯请了大夫,还送了许多消除疤痕的伤药来。   这段时间,南风馆两大风头最胜的小倌都被迫养伤,而且原因都是因为同一个人。南风馆馆长私底下简直是咬碎银牙,把苦水往肚子里吞。      半个月后,安景玉举办一场宴会,而他带了头上伤好得差不多的席灯去。   两人是乘坐马车去宴会地点,席灯时隔半个月再见安景玉,虽然态度挑不出任何问题,但是安景玉总觉得席灯有点在躲他。   这样觉得之后,安景玉冷哼一声,丝毫没有客气而言地把坐在离他很远的席灯直接扯了过来,然后一把搂进怀里。   席灯被他一系列的动作惊得瞪圆了眼,倒有几分可爱。   安景玉把人搂坐在自己怀里,心情才感觉舒畅一些。   安景玉掐着对方下巴,仔仔细细把对方额上的伤口看了好几遍,确定席灯那里现在只剩下一点淡淡的印记,估摸不日之后就会完全褪去,他才满意地松开手。   “安公子。”席灯神色有点踌躇。   安景玉微微挑眉,一张俊朗的脸上有些几分慵懒,他现在就像已经捕捉到自己猎物的雄狮,肚子并不饿,但是正在思考要怎么下口,猎物才会更好吃。   “嗯?”   席灯偏头看了安景玉一眼,“席灯比较重。”   安景玉眼里微透笑意,“再来十个席灯,我也不会觉得重。”   席灯在安景玉没有看到的角度下翻了一个白眼。      不管席灯想法如何,安景玉看上去挺满意的。   他对怀里的人时不时捏一捏,这里揉一揉,不把对方弄个眼泛春水似乎就完全对不起他主角攻的尊严。   捍卫自己主角攻尊严的安景玉吃豆腐吃得很开心,导致马车到了目的地的时候,他居然还乐在其中,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外面传来说话声,他的眼神才微微一凛。   “安公子已经到了,怎么不下车?莫非是不想看到我们这几张丑脸?哈哈哈。”那人声音洪亮,笑声肆意,一下子让安景玉的眼神冷了几分。   都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他今晚要会的就是几个地头蛇。   安景玉松开搂住席灯的手,手微微在席灯的腰上一托,“好宝贝,你先下去。”   席灯并无意外,而且今晚他在这里要碰见一个大人物,随着那个大人物的出现,预告着他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并不太长了。      席灯微微整理下之前被弄乱的衣服,就先下了马车,一眼看到那几个被安景玉视为地头蛇的几个人。   而那几个人发现自己在这等半天,居然先见到的是一个小倌!安景玉这个王爷他们并没太放在心中,王爷举办宴会他们给面子来,但是哪知道这个主人来得比客人还晚,这都罢了,居然还一路温香软玉在怀,简直是看不起他们!   之前说话的那人立刻开口了,“你是何人?为何在安公子的马车上?”安景玉不想让太多人知晓自己的身份,所以都让他们称自己为安公子。      席灯看着那人脸上不愉的表情,便知道了一些事,只是他还未开口,安景玉已经撩起车帘,露出一张俊脸。他慢条斯理地说,“这可是我的心肝宝贝席灯,你们别吓着他了。”他还特意在心肝宝贝那里咬重了音,把几个地头蛇气了一翻。   王爷了不起啊,秀个毛线恩爱,再说在他们面前特意提一个小倌,是特意来侮辱他们的吧。   安景玉下车动作非常优雅,还带着皇室所有的尊贵,他微笑着把席灯的手捏在自己手里,“各位大人,请吧。”说完,他就率先带着席灯进了酒楼。      席灯在刚才那短短的争锋中特意观察了一个人。   那人是本地有名的富商,家中有一妻一子,虽年逾五十,但是花名在外,出了名地喜欢玩小男孩和小女孩,而且手段卑鄙又恶劣,死在他床塌上的人数都数不清。   这个叫廖午的富商在原剧情里是一眼就盯上了席灯,在安景玉和连桐忙着谈恋爱的时候,他用千金诱惑了原身。原身一直想让连桐可以赎身逃离这南风馆,对于这样的诱惑,原身最后答应了。   原身在富商的府上足足待了三天,这三天里,原身所遭遇的简直令人发指。原身带着千金回到了馆中,便去找了连桐,却撞见了安景玉与连桐正在做私密之事。恍惚的他出了连桐的院子,一不小心坠入了湖中,溺水而亡。   没有人知道他的钱是为了谁赚的,最后那个钱也没有到连桐手上,连桐在最后也跟其他人一样认为,原身是因为在那三天受刺激太大,自杀了。   不,除了一个人,安景玉。   安景玉很早就知道原身的想法,便直接把人带来了宴会,而且席灯能撞见他与连桐做那事也是故意而为。□□,他干的顺手,虽然他本意只是让原身明白自己与他的差距,但是还是间接促使了原身的死亡。      席灯一下马车自然是遭受了不少恶意的眼光,而里面恶意中又带着股猥/亵的眼光就是来自富商廖午。   席灯像是不经意之间往他那边看了一眼,果然发现对方黄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像足了一条让人恶心的蛇。      安景玉牵着席灯坐到首位,几个地头蛇坐在下面。安景玉环顾一周,突然开口,“怎么周大人还没有来?”   安景玉口里的周大人是周然,当地的知县。   “许是在路上。”有人答,“不过,听周大人说今日要带个大美人给我们见见呢。”   安景玉勾唇一笑,“我倒不知有我们家席灯更美的人。”说话间,他便把手放到了席灯的大腿上,暧昧地来回蹭。   席灯的脸颊一下子烧红了。   “脸皮怎么这么薄?”安景玉笑。   下面的那几位都纷纷翻了白眼,除了廖午,这位富商正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席灯。   看起来真的很可口啊。      这个时候,那位周大人终于姗姗来迟,而他所带的大美人让席灯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怎么会是连桐?   安景玉微眯起了眼睛,眼神在连桐的身上转了一圈,又在席灯的身上转了一圈。   “我来迟了,还望安公子海量。”周大人笑得很开心。   安景玉说,“无事,只不过周大人你身边的那位……”安景玉的话没有说完。   周大人笑眯眯地说,“此位是连桐,正是南风馆的名魁。”   此话一出,几个地头蛇也出声了,“周大人,你这艳福不浅啊”,“周大人,厉害啊。”   安景玉似笑非笑斜眤了席灯一眼,席灯此时表情已经恢复如往日,不过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他眼底的不安和担忧。   为什么连桐会脱离剧情来这里?      连桐大伤刚愈,面色还有些苍白,表情淡漠,薄唇微抿,整个人看上去愈发不可侵犯,一身简单的青裳被他穿出脱俗之感。   他从进来开始眼神就盯着坐在上座的两个人,最后把视线盯在了安景玉身上。   地头蛇们内心想法:吼吼吼,捉奸!   安王爷花大手笔在全城放烟花的事情他们可是都知道呢。   安景玉不紧不慢,一手就搂住了席灯的腰,带着强迫意味地喂了席灯一口酒,“周大人既然已经到了,还不快快入座。”   席灯用手放在安景玉的胸膛处,推距了几下,“安公子。”席灯声音低柔,眼神里带着几分恳求,“席灯并不擅饮酒。”   “无碍,宝贝儿,你喝醉了我就抱着你回去。”安景玉一脸坏笑。   坐在下面的人虽然听不清席灯说了什么,但从他们两个的动作和安景玉并未压低的声音,都大概清楚了。   地头蛇们:啊呸,要点脸好不,当我们是死的啊……   心气不顺除了他们还有坐在周大人旁边的连桐,只见他脸色一下子冷成冰霜,端着酒杯的手一下子捏紧了。   本来想亲近美人的周大人眼珠子一转,最后选择在一旁默默地喝酒。      至于富商廖午一张老脸很是纠结,他此时陷入了选择困难症,两个美人,选哪个好?一个年纪小,看上去乖巧,一个容貌上成,冰霜美人……真是纠结死了……      安景玉暼了连桐一眼,唇角微微一勾,阴森森地笑了。      席灯被连续灌了三杯酒,直接晕乎乎地靠在安景玉的身上,脸色绯红,眼神迷离,一只手还抓着安景玉的衣服。   安景玉把人搂得更近,终于谈起了他的正事。      富商廖午看到了席灯醉酒的样子眼睛一亮,终于做出了选择。       正文 1.7我在南风馆拆CP   席灯后面是晕晕乎乎被安景玉抱上了马车。   席灯坐在马车上的时候,有些不安分,不是动来动去,就是在小声嘀咕。   安景玉把人搂紧,低头想去听清对方说话。   席灯头一偏,嘴巴就吧唧到了安景玉的脸上,他的眼神还迷离着。席灯调戏了安景玉,还露出一个奸笑的表情,嘀咕着,“好滑。”他的唇在安景玉的脸颊上游离。   被吃豆腐的安景玉有点哭笑不得,伸出两根手指,把席灯的脸推开一点,低声说了一句,“小流氓。”   席灯嗯了一声,然后又笑着倒入安景玉的怀里,拿脸在安景玉的脖颈间嗅来嗅去,蹭来蹭去,温热的呼吸尽数地扑在安景玉露在外面的脖子上。      等席灯醒来的时候是半夜,人在自己的床上。他只觉得自己头昏脑胀,喉咙又痛又干。   席灯挣扎着坐了起来,他准备去倒杯水喝。   “你醒了?”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让席灯一下子僵住了,并且他还抓着被子往床里面缩。   声音离他很近,因此声音的主人也是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手,“不要怕,我不是鬼。”   席灯楞了下,听出了声音的主人是谁,他定睛一看,发现连桐坐在他的床边。   今晚外面的月亮格外明亮,导致房间里的可见度并没有太低,席灯隐约可以看清连桐的脸。   “连桐哥哥,你怎么在这?”席灯的声音有些嘶哑。   连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起身走开了,等他再回来,端了一杯水递给席灯。   席灯边说谢谢边接过来喝了一口,随即抬头惊讶地看了连桐一眼,居然是温的。   连桐又在席灯床边坐下,他声音听上去有些飘渺,“席灯,你喜欢安景玉吗?”   席灯反应很快地摇了下头,“我只喜欢连桐哥哥。”说到后面他声音低了下去,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别的原因低下了头。   连桐盯着席灯,“我虽为名魁,但这些年并未对任何人动心,也并未与任何人有肌肤之亲。”   席灯端着杯子的手指动了一下,之前安景玉说他与连桐发生了关系,这……   连桐继续说,“这段时间我也想了很多,后来我终于想清楚了,人活这辈子就不应该有遗憾。”他突然笑了一下,那一笑简直是灿若春阳,很多人见了这个笑容也许会直接为了这个男人甘心赴死。“席灯,跟我在一起吧。”   席灯抬起了头,嘴巴微张,惊讶十足。等连桐的话落音很久之后,席灯才结结巴巴地说,“我……你……不是……”   连桐微微蹙眉,眼神似忧似怨,“你不愿意?”   席灯一紧张就伸手想去抚平对方蹙起的眉心,“不是……我……我太紧张,也太开心了。”说到后面,席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过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脸一下子红了,连忙缩回自己的手。   连桐一把握住,不容席灯收回手,“既然如此,我们今日便算正式在一起了。席灯,你等我一阵子,我们会过上正常的日子,那个时候我们买上一个大院子,过只有我们两人的生活。”   席灯很久之后才说话,他的声音很低,“我今晚在做梦吧,怎么会有这么美好的梦?”他的声音里透着一丝甜蜜,“好像就算明天就死掉,也心甘情愿了。”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从眼眶里滚落了出来,大颗大颗地落在了被子上。   “傻子。”连桐伸出手帮席灯擦眼泪,“是我,不是梦。”   席灯对连桐笑了一下。   后面两个人就躺着一张床上,没做任何坏事,只是单纯地拥抱着对方。   连桐摸了摸对方的头发,唇角微微上扬,闭上了眼睛。   席灯闭着眼睛窝在连桐怀里,心里的算盘打得飞快,这都告白了,那自己要快一点加点油,这样才能让连桐深刻地记住自己,这样才能满足原身的愿望。      请你在我死后记住我吧,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席灯在回馆的第三天就收到了来自廖午的请帖,上面写愿以千金与他共度三天。   随着请帖一起来的,还有一小箱子的银子。   啧,真是财大气粗。   小鱼站在席灯身边,看看银子,看看席灯,脸都快纠结成菊花了,“公子,你不会想答应吧?那个老不羞可是出了名的,馆里的人没一个愿意去他府上的。”   席灯素白的手指捏着那张鎏金的请帖,长长的羽睫掩盖住眼里的情绪。   小鱼急了,声音也大了些,“公子,安公子虽然有时候有点过分,但是也不会像那位老不羞那样在床上玩死人嗯。”   “可是我需要钱。”席灯缓慢出声,“有了钱我就能给连桐哥哥赎身了。”   小鱼瞪大了眼,“公子,连桐公子的身价很高的,况且公子你不要这么傻,去了廖老爷府上,会没命的。”   席灯把请帖收到自己怀里,“也不是都会没命的,而且……”他顿了一下,“就算没命,能帮助他离开这里也是好事。”说完,他对着小鱼温柔一笑。   小鱼眼泪一下子出来了,他觉得自家公子真的是个大傻瓜,明明人看上去很柔弱,却偏偏那么固执。   席灯递了手帕过去,“爱哭鬼。”   小鱼抽噎了一声,然后嚎啕大哭,“公子,你不要去嘛。”      原身可是连小鱼都瞒住了,一心只想为爱付出,可惜对方完全不知道。      席灯答应了赴约,于是在三天之后,他在南风馆的后门坐上来自廖府的马车。   馆长自然是知道的,虽然也怕席灯出事,但是抵不住廖舟实在财大气粗,被钱迷花了眼的馆长犹豫片刻便让人把请帖给了席灯。如果席灯自己答应了,安公子那位大神估计也不能找自己麻烦吧。      席灯到了廖府之后,并未第一时间见到廖午,而是被人引去一个房间。   “席小倌,我们家老爷说了让你先沐浴更衣,待会我家老爷就会过来。”   廖府的下人对待席灯的态度并不怎么客气,席灯也不在意,笑着点了点头。   待人离去后,他也没有沐浴而是走到房间里那张看上去就很名贵的床旁边,然后坐了下来。      席灯等了很久,房间的门才被人推开。   不过,门口的人不是廖午,而是连桐。   连桐的脸色很冷,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似乎在克制什么。   席灯立刻站了起来,呆楞地看着门口。   而这个时候,连桐身后走出来一个人,让席灯的表情一下子更加丰富起来。   安景玉唇角噙笑,手里的纸扇在另外一只手的手心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席灯宝贝,你胆子真大。”   说完这句话,安景玉转头看向连桐,“这傻瓜为了你竟然想出了这样的办法,导致我现在有点吃味了。”   连桐的视线移到安景玉的脸上,眼里是疏离和冷漠,两个人之间完全看不出有正牌CP的感觉,看上去倒像是情敌。   “你想如何?”   安景玉半抬起手在空中动了一下,房间里就凭空出现了一个围着面巾的黑衣人。   那人跪在地上冲安景玉喊了一声主子,就直接向连桐攻了过去。   席灯立刻喊出声,“不要!”      安景玉一步步向席灯走过去。   连桐不懂武功,一下子就被那个黑衣人控制住压跪在地上。   席灯看着连桐,直接跪了下去,“安公子,我求求你,你放过他好不好?今天的事情都是我擅自主张,我求求你。”   连桐无论什么时候看上去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没有任何时候是这样狼狈,脸被人压着贴在地上,跪着听到自己在乎的人去求另外一个人。   他的眼睛立刻红了,“席灯,不要求他,傻瓜。”      安景玉走到了席灯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   席灯伸手抱住了安景玉的腿,抬着头看着他,白皙优美的脖子落在安景玉的眼中。那双清澈的眼睛看着他,安景玉突然觉得自己很想让这双眼睛这辈子只看着他。   “安公子,我求求你,你放过连桐哥哥。”席灯声声哀求,安景玉却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席灯求了一会,便松开手,面上闪过一丝坚决。   他磕头求安景玉。   “安公子,求求你,你放过他。”席灯磕头的声音很重,闷重的声音,一声声地磕在了连桐的心上,安景玉的眼里。      安景玉蹲了下来,一把拦住席灯准备继续磕头的动作。   席灯楞了一下,抬起了头,额头那里已经渗出了血。   安景玉神色很淡,“我不是一个爱强迫他人的人,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他这辈子都呆在这勾栏处,要么你跟我走,离开这里。你答应廖午,不就是想帮他赎身吗?”   席灯闻言,直觉性地去看连桐。   连桐此时还被人压跪在地上,他也听清了安景玉的话,大笑出声,“好个不强迫,安王爷真是了不起。”   连桐很少有情绪波动的时候。   安景玉掐住席灯的下巴,把人的脸扭过来,他的眼神里透着噬人的意味,“席灯宝贝儿,你准备怎么选?”   席灯张了张口,好半天才说,“只要我跟你走,你就放过他?”   安景玉说,“不仅放过他,我还帮他赎身,脱离贱籍。”   席灯怔住了。   多诱人的条件,只不过付出的代价是此生不能再见连桐罢了。      “啊!”突然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惨叫。   席灯和安景玉都回头去看,却看到连桐披散着头发站了起来,他手里拿着挽发的金钗,他的钗子上和衣裳上都是血,而之前那个压住连桐的黑衣人捂住脖子上的那一处大伤口倒在了地上。   安景玉随即眯起了眼睛,他手下的那群暗卫连个小倌都打不过,可以全部换一批了。   连桐那张精致的脸上也溅了零星的血,他一步步向席灯两人走开,若不是神情太过冰冷,活生生像一个艳/鬼。   安景玉笑了一下,眼里是蔑视,他身边自然是还有暗卫的,但是他却突然想自己亲自动手了。   “你们把暗七带下去就行。”   话刚落,房间里立刻出现两个人把地上的黑衣人带走了。   连桐是趁那个人不注意,快、准、狠地拿着钗子就对着那个人脖子扎了下去。席灯看到那个黑衣人的出血量,就知道那个人大概是活不久了。他没有想到连桐居然会被安景玉逼成这样,明明是正牌CP,现在却要拼个你死我活。      安景玉松开了席灯站了起来,衣袖下的手微微一动,他现在真的是有些恼怒了。   他一怒,便用了五分的内力。   席灯眼睛微微睁大,在一触即发的瞬间,他站了起来,挡在了连桐的身前。   安景玉收势不住,一掌就打在了席灯的身上。   席灯当即就被打得飞了出去,直接撞到了门上。   “噗。”席灯一口血就吐了出来,身子缓缓地从门上滑了下来。   连桐立刻冲了过去,抱住了席灯。   “席灯,席灯,你没事吧?”   连桐眼里都是绝望,因为席灯的血一直从口里冒出来,他拿衣袖去擦怎么也擦不干净。   “连桐哥哥……我……我好……痛……”席灯的表情很痛苦,眼泪一直从眼睛里滑落出来。   连桐一把抱起席灯,“我马上带你去看大夫。”说着,他就抱着席灯冲了出去。      安景玉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突然一掌拍碎了旁边的桌子。   席灯活不了了,他比谁都清楚。      那边连桐抱着席灯往外跑,明明是凉爽的夏夜,他却觉得自己置身于寒冬,全身发冷,呼吸都很困难。席灯的手抓着连桐的衣服,他还在大口大口地吐血,连桐不知道席灯这点大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吐。   “席灯,我一定会救好你的。”   席灯抓着连桐衣服的手微微松开了些,他已经脱力了,“连桐哥……哥……答应……我……要好好活着……不要忘记……我”   席灯说完之后,眼睛往后看去,他好像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喜爱穿银白衣裳的人。   连桐跑的速度更快了,“你不会死,你不会死。”   与其说他在安慰席灯,不如说他在催眠自己。      连桐跑到了大街上之后,突然停了下来。他在原地站了一会之后,怔怔地看着自己怀里。   怀里的人面色完全惨白,嘴角还有血迹,胸口的衣服被血染红了。在月光的照耀下,席灯安静得像睡着了。   白白的脸,红红的唇,安逸的神情,连桐突然笑了,“贪睡鬼,你待会醒来我一定要骂你的。”   说完,他抱着席灯一步步往前走。      “请你在我死后记住我吧,这是我唯一的心愿。”       正文 2.0我在武侠文拆CP      秋高气爽,刚褪去夏日的炎热,天空就像是滤过水的蓝布,又像是番邦传来的蓝宝石,美得让人心醉。地上偶有落叶,被秋风吹旋起来,添了几分肃杀之意。      凤禾提着手里的鞭子,一路分花拂柳,一张艳如春水的脸上冷诺冰霜,一口雪白的牙齿咬得咔咔地做响。   走到那人房门口之后,抬腿就是一踢,然后雷厉风行地踏了进去。   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一张美人脸面带煞气,连每心处的朱砂痣都显得狰狞。凤禾直接闯到了床前,伸手把披着的床幔一把扯到地上,持起鞭子对着床上的人就是一挥。   “啊!”房间里立刻响起了惨叫声。床上本来在熟睡的人被一鞭子抽醒,大叫一声之后就是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王八蛋,竟然敢抽小爷我!”   凤禾闻言,眼里风暴更加剧烈,拿着鞭子连抽了十几下。   直到有人拦住了他的手。   来人叹了一口气,“凤禾,算了,再打下去要人命了。”   床上那个人被打得惨叫连连,凤禾被拦之后,犹不解恨,换了只手,又抽了一记,方停下来。   被打之人挨最后一鞭时,只闷哼一声,叫都叫不出了。   凤禾把鞭子收回腰间,“左垣之,你替这渣滓求情做什么?你看到于归身上的那些伤了吗?他现在还高烧不退,如果于归不是为了救他,怎么会受伤?可这个贱人居然在房里呼呼大睡,打死他都不足以卸恨。”   左垣之暼了床上人一眼,一双温润的眼里也露出几分嫌恶,不过他向来当惯了和事佬,也不希望等赵于归醒来之后伤心。   “凤禾,他始终也是于归喜欢的人,你还是放他一马吧。”      在两个人讨论到底该不该打死床上之人的时候,被讨论的主人公痛得呻/吟了一声,不过没有被那两个人发现。   席灯是没有想到自己一醒来就被抽得满天星加屁股开花,反正刚被一掌拍死,换了个世界就被迫承受了一番劈头盖脸的闷抽。   真是个操蛋的世界。      这次委托他完成心愿的是一个带着病容的公子哥,那公子哥可怜兮兮地蹲在他面前,抽噎着说了自己的心愿。   “我也没什么好要求,我不贪心,只愿那几个家伙能离我家于归远一点,最好都不要跟我抢于归。”      委托心愿的公子哥在文中的身份跟其他委托心愿的炮灰不一样,他是一个不小心占了正牌攻位置的炮灰攻。据说此文在连载时候,他是被骂得最惨的,甚至有读者盖起高楼表示主角受的正牌攻不可能是这个家伙。   原因无他,因为跟其他炮灰攻相比,他对主角受赵于归的态度实在太差,不仅态度恶劣,本人还不学无术,没有任何足以让受们动心的地方。不贤惠,不能干,不贴心,一夜还不能七次狼,简直是攻界中的耻辱!败类!强烈支持其他攻转正!   读者纷纷表示如果不是赵于归中了一种蛊毒,需要他的血解毒,这种攻简直不该存在。   公子哥自己也很惆怅,“其实我真的是炮灰攻,后面本来我要被炮灰的,只不过作者要考试就直接结尾了。明明只有炮灰攻的体质,却强迫我干主角攻的苦力活,哼!”   苦力活?你指的是一夜七次狼吗?      公子哥是当朝丞相之子,而身为吏部尚书之子的赵于归跟他从小一起长大。赵于归前半生比较小白菜待遇,母亲是小妾,生他的时候就仙逝了。家里一堆兄弟姐妹,没一个愿意跟他玩。   原身作为丞相最小的儿子,完全被娇宠长大,他对赵于归的态度并不太好,但是相比赵于归的兄弟姐妹已经好上太多。   赵于归十七岁离家准备自力更生,却碰到其中一个炮灰攻——尤蝎。尤蝎一看赵于归就喜欢上了,强取豪夺,把人绑了,给人下蛊毒,却失算地让赵于归逃了。逃跑的赵于归被去江南游玩的原身碰到了,顺手捡了回去,中了蛊毒的赵于归昏昏沉沉咬了原身一口,误吸了原身血的赵于归从此就被迫跟原身绑在了一起,而且这个蛊毒尤蝎自己都解不开。   原身被咬了一口之后,不是去担忧主角受的伤势,而是一巴掌把人打开,大呼小叫地让手下帮他找大夫。      公子哥眼睛红红的,“此文从连载开始,我就一直被骂,虽然夜里偶尔偷偷哭泣,但是我还是尽心职守地当着我的炮灰攻,如今,我也想通了,既然占了正牌攻的位置,我就要做出点样子,我的愿望就拜托你了。”      席灯穿过来的时候,文已经发展到主角受已经除了他这个正式承认的,还有四个暧昧对象了,而几个炮灰攻因为要救赵于归的命而联合在一起了。   全书共有一个正牌攻,四个暧昧炮灰攻,除却原身这个完全没用分外讨嫌的占了主角位置的炮灰攻,尤蝎现在还作为反派炮灰攻,死鸭子嘴硬跟主角受斗来斗去。凤禾,脾气暴躁的美人炮灰攻。左垣之,性格温柔的神医炮灰攻,恭觅陵,清心寡欲的面瘫炮灰攻。      两人尚未讨论完,席灯伸手抓住了床栏,他此时脸上全是冷汗,嘴唇已经被咬破,“凤禾,我艹你大爷。”   席灯包含深情地喊出这句话之后,直接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被问候大爷的凤禾,牙齿再次被咬得咔咔做响。   左垣之扭头去请大夫了,他可不想自己帮这个人看病。      原身不懂武功被人绑架,赵于归因为救他受伤发起了高烧,席灯被凤禾抽了一顿之后也发起了高烧,相比被三个炮灰攻精心呵护的主角受,席灯是要什么没什么,昏迷喝不进药是被那老大夫身边的药僮拿了根细长的竹管强喂进去的。   凤禾在抽完席灯的第三天,又突然来到了席灯的房间,鞭子一甩,缠绕住席灯的腰,把人直接从床上扯了下来。   撞到地板的席灯低低呻/吟了一声。   凤禾冷哼一声,用鞭子一路拖着席灯到了赵于归的房门口,才喊来下人,“把他洗干净,放到于归身边。”   赵于归似乎也深知凤禾在他生病之时会找席灯麻烦,偶尔清醒的时候表达一定要让席灯跟他一起睡,抵不过赵于归要求的三人最后答应了,然后凤禾就直接把人给拖了过来。   席灯一路碰碰撞撞,直接就出气多进气少了,等到被人洗干净放在床上的时候,整张脸白得吓人,相比旁边脸色还较红润的赵于归,他的脸跟鬼有得一拼。   左垣之细看几眼,便叹了口气,“你何必如此折腾他,若是把人弄死了……”   坐在梨花椅上品茶的恭觅陵接了下半句,“左右不过是寻个冰棺,于归要用血时直接取。”   左垣之微微蹙眉,“不妥,这样取的血不够好。”   凤禾翻了个白眼,“我真想杀了这家伙。”   恭觅陵说,“杀吧,不过以后的开支你负责。”   凤禾脸色立刻僵硬了几分,原因无他,虽然原身被骂百事无一用,实际上原身还是有用的,他身为丞相之子,家境优越不说,他自己喜欢经商,他们这些人自从聚在一起后,为救主角受而一起奋斗的日子里,里里外外用得都是原身的钱。   左垣之作为神医,心地善良,看病从来不收钱。凤禾,武林后起之秀,原武林盟主之子,家里奉行穷养子,他身上也没什么钱。恭觅陵,正邪都不沾的江湖术士,他用钱从来都是抢的。      赵于归是主角受,怎么可以让他出钱。      凤禾冷哼了一声,也找了个椅子坐下。左垣之忍不住笑了一声,这个恭觅陵从来都是噎死人不偿命。他也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他要时刻注意赵于归的病情。      赵于归醒来的时候,摸到了旁边有软软的东西,抬头一看,就看到席灯紧闭着眼睡在他旁边。   养成习惯的赵于归直接滚进了席灯的怀里,搂住席灯的腰,闻到对方身上沐浴完的清香味,拿脸在对方怀里蹭了蹭,还嘀咕,“我身上臭臭的,你香香的,我要把你也变臭。”   在旁边看完赵于归全程动作的三人,“……”   赵于归蹭完之后,才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他抱住的人身上温度实在太低了,他不禁喊左垣之,“垣之,你过来看看他,他身上好冰。”   左垣之弯下腰,伸出两指放到了席灯的头上,当即就皱起了眉。   凤禾走了过来,“终于要死了吗?”   赵于归扭头瞪了凤禾一眼,“凤禾!”   凤禾眼睛一眯,走到床边,“我瞧你汗出得差不多了,我带你去沐浴。”   赵于归抱住席灯,“不行,我要陪着阿席。”   凤禾说,“你守着他又无济于事,还不如让左垣之在这里,再说,你可是好几天没沐浴了,你不会想熏死那个家伙吧。”   赵于归脸微微一红,便同意了凤禾的建议。   凤禾立刻笑得十分明媚,牵住赵于归的手,带他离开这间房   恭觅陵放下了手里的茶杯,也跟上了凤禾的脚步。   赵于归拉住凤禾的袖子,回头对左垣之喊,“垣之,你一定要救好阿席。”      被留下来的左垣之看了看床上的人,叹了一口气,被凤禾折腾成这样,也只有自己亲自上了。   左垣之刚碰到席灯,席灯眉头一皱,有点模糊地吐出一个字,“滚。”   左垣之的动作一下子僵了,脸色立刻冷了三分。   不过他没想到席灯还有话没说完。   “凤禾……艹”   左垣之噗嗤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