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秋锦(修)   秋锦是下午接到妈妈的电话的。      那时候她正在林少官的店里蹭吃蹭喝,耐着性子听完妈妈的唠叨,关于工作,关于未来,最后毫无例外的提到另一半的问题。她显的既着急又无奈,没有办法,秋锦只好好言安慰,但讲到后头已经无法维持耐心,只好粗鲁的以“工作来了”为借口结束这次谈话。   此时正是周四下午三点,咖啡店里安静的要死,林少官抱着垫子笑的乐不可支,幸灾乐祸的相当明显。      “秋秋小同学,最近你被逼婚的频率有点高哦。”   秋锦向她抛一个媚眼过去,“要不然咱俩一起去出柜,抛弃掉你的Mr.达西咱们一起迎接新生活好的伐?”   对面的女人用一声呕吐外加白眼否决了这个提案,粗声粗气的连讲三个滚。   “哼哼,以后不要哭着求我来爱你的呀。”她右手拿起一束头发绕着打圈圈,嗲声嗲气的讲。      这个女人最近在追一部剧,拍的是五十年代的上海,因为受了女主角的影响,讲话总喜欢装几分吴侬软语的样子,觉得好玩的不得了。      林少官却被她这样恶心到,风骚的理了理头发,表现出自己在恶势力下顽强抵抗的坚贞劲儿,“滚一边儿去,不要打我的主意,这早就名花有主了你看不见啊?”   “哈哈,”秋锦冷笑两声吐槽道:“看见了看见了,不过你这路边的小野花先照照镜子再来回答我这个问题好的哇?”   “哈哈。”林少官同以两声冷笑回击,直接命中红心,“再怎么样,人家也有爱情的滋润好吧,比起某些人,是要好上那么一丢丢是不是?”      被自家亲生的好闺蜜这样对待,秋锦瞪大了眼睛为自己反驳:“我这是宁缺毋滥!”      “哎哟我的姑奶奶谁让你滥去啊!你要认真谈恋爱我支持,可你出去找了吗?一天到晚不是律所就是家里头蹲着,你这样找得着什么男人你倒是给我说说?玩儿守株待兔呢?”      林少官因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而倒豆子似的说出这一席话,不知道是第几次因为这个而生气,秋锦没胆子再去捋她的虎须,但还是忍不住小声说:“我自己高兴就好了嘛。”      “关键是你真高兴了吗?天天儿见的被你妈逼婚,安琳那贱人在你脸上踩,你告诉我你心爽还是脸爽?”   “我妈逼婚又不能逼到首都来,至于安琳人贱自有天收,我又不在乎她。”她把下巴搁在玻璃桌面上,又显示出几分独有的天真和通透。   林少官双手遮眼不忍直视,几乎要被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愚蠢闪瞎双眼,对着这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的一颗铜豌豆一点办法也没了。      接着和林少官聊了一会儿,等秋锦回到律所的时候已经是三点五十,离委托人到来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秋锦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站在27楼往下俯瞰这个城市的车水马龙、花月春风,之后就顿生一种苍天之下独我一人的寂寥之感。不过这种感觉在委托人到达之后就消失的一干二净,毕竟任何人在听了长达一个半小时的、关于一段失败婚姻的唠叨之后,都很难再保持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感了。      秋锦,今年26岁,在首都西城区里一家律所做一名小律师,主打民事诉讼,供职已经五年,固定月薪8000,加上做案子的提成之类,一个月能有小两万左右,在B市这座城市不能说高,但也不算低。   而其之所以被妈妈念的太狠,被林少官吐槽到不能反驳,其实无非也就是一个原因:没有男朋友。   或者我们可以采用稍稍狠一点的说法,没有过男朋友。      秋锦家里经济条件蛮好,秋爸爸在四川老家经营连锁超市,公司仅在川内发展,但挣得也不少,是把乖女儿小锦自小放在掌心里娇宠着长大的。后来她出川读书,人傻运气好,碰到林少官艾玛这些朋友,对自己也照顾很多,大三努力学习一年头悬梁锥刺股,司考也拿了A级证书,毕业之后在林少官的帮助下进了现在的律所,一直顺顺当当,没有挣大钱但也没经历什么波折。      虽然秋妈妈对于这一点一直抱有着一种极其嫌弃的态度,认为她过得太过随心所欲,承受磨难的能力必然极低,但是等到秋锦在首都工作了几年,不再那么随心所欲,也不再是当初家里娇娇的女孩儿,对不喜欢的人和事在外人面前也能伪装的很好的时候,她又开始抹眼泪,叫秋锦回家来给爸爸妈妈养,别在那劳什子地方受那些劳什子的罪。      这大概就是天下父母心了。   一方面期望自己的孩子能变得强一点,好去面对生活中所有的风雨波折和磨难,但另一方面又希望她一直娇娇俏俏的,对世事无忧无虑,对痛苦无知无觉。不过……再怎么爱自己的小孩,结婚这件事太过重要,作为父母,总还是要想法子逼上一逼的。      唉。   秋锦长长的叹一口气。   对面的刘女士还在述说自己婚姻的不幸,远在千里之外的爸妈已经想把自己推入到婚姻的坟墓里啦!   欲哭无泪,呜呼哀哉!      秋锦毕业之后直接进入高远律所工作,林少官作为名正言顺的富三代,再加上性子惫懒,让她去做律师或者公检法朝九晚五是不太现实的,干脆直接在高远附近弄了家咖啡厅,起名为“壮士”,这么多年不管盈亏,也一直开了下来。那天秋锦接到林少官的电话时正在分析刘女士的离婚案件,电话那头吵吵闹闹,林少官在一片嘈杂之中叫她马上过去店里,随后电话就被掐断了。      秋锦吓了一跳,赶紧下楼朝律所对面的那条街上赶,边跑边给林铁的兄弟、正在附近安保公司上班的大黑二黑打电话,估计店里有人闹事,让他们立马赶过去。等到她急匆匆的到达店里,一进门就看到林少官跌坐在地上,表情痛苦,她面前一女的踩着一双极高的高跟鞋,卷发甩的风声水起,指着林少官骂的正欢,秋锦即刻冲过去把林少官扶起来,气的嘴唇都白了,“你怎么样?”      林少官忍痛翻了一个白眼,小声骂了句卧槽:“正痛经呢,被她一下推地上了。”   虽然如此,但她脸色比平日姨妈到来要苍白很多,秋锦问:“你行不行?要不要去医院?”   林少官咬牙切齿的回答:“去医院做什么?我什么毛病你不知道?你替我好好整这鸡婆下,赶紧替我报了这一推之仇好吗!”      秋锦于是才又看了那女孩一眼,年纪并不算大,大概二十一二的样子,穿了一身小洋装,一副趾高气扬、全世界老子第二没人第一的超级刻薄样,她旁边还站了一个小男生,看着年纪要更小一点,穿了一件白衬衫倒还很有几分清新气质。   男孩望了一眼新出现的秋锦,试图跟自己的同伴讲讲道理:“陌陌,好了,不要再闹了,咱们给这位姐姐道个歉……”      后面的话男生越说越小声,盖因那陌陌小姐似乎发现这个男人才是惹恼自己的罪魁祸首,因此又毫不客气的朝他开火,目光如刀:“我凭什么道歉?赵陈你现在太行了是不是?出去玩儿一趟回来就有本事跟我分手,还敢盯着这老女人看?!这老女人有什么好看的?穿这么风骚还不知道勾引谁呢我说错了吗?我推她怎么了,我就是故意推得她!怎么了?你心疼是不是?啊?”      看着那个叫陌陌的女生挥舞着手上的包去打那个一脸苦逼相的男人,秋锦在她一旁气的都快笑出声来,跟林少官分享着嘲笑说:“这年头的世道越来越可笑,自己长得如此不能出门见人,没本事留住男人,居然就要出来乱咬人了吗?”      她的音量显然故意加大,有心说给某人听,而正在做泼妇骂街状的陌陌听到如此言语,震惊的停下挥舞的双手,看着秋锦,蓦然尖叫出声:“老女人你说谁呢!”   秋锦笑盈盈的看着她,从包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录音笔:“这位妹妹,你可能不知道,凭你刚刚说过是故意推我朋友到地上的话,她现在又伤成这个样子,到时候去医院检查出轻伤,一个故意伤害罪的结果能不能让您清楚我刚刚在说谁呢?”      她一副礼貌待人的样子,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友好,陌陌小姐已经快被她气晕,没见过如此不识时务之人,“老女人你胡说什么呢!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   秋锦本来还带笑的脸一下变的面无表情,收起了录音笔,“我知道的是,故意伤害罪的最低起\点\刑是六个月,不知道这么细皮嫩肉的妹妹去里面蹲上六个月出来,还是不是这么明艳照人呀?”   秋锦说完那句话又嘻嘻的笑了两声,一怒一喜之间,龇牙咧嘴的样子可能凶狠极了,把这位年轻的妹妹吓的眼里马上包了一泡泪,楚楚可怜的朝秋锦身后叫了句“繁哥哥”。      不知道什么时候,秋锦身后就站了三个人。大黑二黑一如既往的沉默,铁塔般的身体把那位“繁哥哥”拦在三米开外,也可能是没能及时赶来害“楚楚可怜”的嫂子现在正痛苦的揉着肚子,这两位常年的冰山脸上莫名带了种愧疚。   林少官不忍看这两位大汉可怜兮兮的模样,别开眼,有气无力的吩咐大黑二黑让那个一身西装的男人过来。   那男人穿了一身杰尼亚黑色西装,剪裁合体,一行一走之间好像有天然的气势在身边围绕,目光深沉,显得内敛又不动声色,这个时候其实长成什么已经不太重要,事实上,当你目光落到他身上,也就很难再注意到这些“身外之物”。      就是有这样的一种魔力。       正文 陈繁舟(修)   大黑二黑得了林少官的允许,将那位“繁哥哥”放入圈子里,但男人走近之后没有理会娇俏可爱的陌陌小姐,反而走到面色苍白的赵陈身边问:“你怎么样?”      哎嘛!秋锦被他磁性的声线萌出一脸血。      “我没事。”小男生摇了摇头示意自己还好,抿唇低声道:“繁哥,抱歉,我……”   他拍了拍赵陈的肩膀表示安慰,转身向陌陌小姐望去,向来就清冷的眸子此时添了几分漫不经心的严肃:“李欢陌,我想你应该向林小姐道歉。”   “凭什么?!”假李欢陌-真泼妇看起来震惊的要飞往地球之外了,好像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是要她道歉而是要她吃\屎一样。      秋锦却对这样的内讧并不太感兴趣,她凑到林少官耳朵旁边悄悄的问她和“繁哥哥”是不是认识:“不然怎么知道你姓林?”   林少官做了个八婆的嘴型:“陈繁舟,陈家的三代最小的一个,几个月前刚从美国回来。”   “帅的我一脸血。”秋锦啧啧一声赞叹:“衣服下面绝对有料!”   “可以考虑哦!”林少官给秋锦做起媒来就眉飞色舞:“这男人不错的啦,底子绝对清白,在圈子里算是难得的好男人,没听到过什么花边,也能干的不得了,在美国开了个什么电子公司来着,我爷爷之前还想撮合我和他呢。性格方面嘛……我没具体接触过,不过听人说挺温和的。”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认真想起这件事的可行性来,但秋锦对林媒婆的好意却没有兴趣,果断的点了拒绝这个选项,顺便诅咒了下好友的爱情,“算了,你还是自己留着当备胎吧,万一林铁不靠谱还有个其他选择么。”      听到这个林少官立马决定放弃装虚弱,打的秋锦变成一只大猪头,却不知道神奇的陈繁舟先生做了什么,就听见李欢陌小姐的方向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对不起”。她于是马上又歪在沙发上,揉肚子表现痛不欲生,丢下句“这件事交由我的律师秋锦小姐全权负责”后就抱着枕头专心数太阳。      秋锦这货虽说在她们面前世故不通、一派天真,但这全因朋友间太过熟悉又太过信任的缘故,若真要叫她上阵杀敌,舞刀弄枪也是煞有其事的。      我们被称作“舞刀弄枪”的秋小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笑容可掬的冒充民刑组的同事,只不过嘴一张就瞎话漫天道:“今天这场事故对我的当事人林少官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心里伤害,我们要求李欢陌小姐对我的当事人正式鞠躬道歉,并赔偿50万元的精神损失费用才可以考虑私下解决,否则只有法庭上见了。”      ----这当然是瞎说,且不论轻伤的鉴定林少官怎么去鉴定出来,国家对精神损失费用也有明确的规定,五十万元,完全是个不可能的数字。   但秋锦却宰的毫不心软、一点压力也没有,这几个人非富即贵,50万只是小case,何不劫富济贫呢?虽然李欢陌是个没脑子的,但有陈繁舟先生这位识时务的在,也不怕他们不给林少官背后的林家面子。      事实上秋锦想的不错。陈先生在面上不动声色,先不提那录音笔里到底有没有所谓的“证据”,至少林少官绝对没伤到什么,不然不可能不去医院反而在这边陪着他们“玩儿”。但不提林陈两家的关系,这件事情又确实是李欢陌做得不对,虽然小陈已经和她分手,但事情不解决,依照他的死脑筋,如果李欢陌真被整的很惨,他绝对会愧疚记得一辈子。      陈繁舟想到这里,本来闲闲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曲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林小姐…”   “对不起!”      一直沉默的赵陈率先向林少官鞠了一躬,出乎了陈繁舟的意料,“少官姐对不起,刚刚是我们不对。损失费之后我会打给你,希望您能原谅我们刚刚的行为。”   ----可惜这倒激起了李欢陌的无限精力,本来还在垂头丧气的她听到这句道歉,立马咆哮教主上身冲赵陈吼道:“赵陈你做什么?!分明是他们不讲理乱说!!!有本事你让她告我!!我看她能…”      本来还微微躬身的男孩慢慢直起了腰,有些隐忍的打断李欢陌的话。   “陌陌。”他叫了一遍他的名字,显得很庄重,“刚刚我之所以看少官姐,是因为想起来以前在林家我们有见过一面,而不是你讲的那些龌龊的理由……我们已经分手了。”      陈繁舟的到来给了这个男孩一点点勇气,他一直没有决断,刚刚差一点又要缴械投降,但这段感情,似乎已经无法再进行下去。      而被这句“我们已经分手了”震惊住的李欢陌瞪大了好看的眼,本来姣好的五官倒显得有些扭曲。她似乎不能相信眼前所看到的这个男孩会提出分手。      是啊,他怎么能提出分手?   他们俩高中开始恋爱,从开始至今有三年往上,最开始因为赵陈身体的原因,虽然做了恋人却不敢跟家里人讲,好多情侣能光明正大做的事情他们都要偷偷摸摸去做,这个羸弱的男孩对她心怀爱意也心怀愧疚,怎么可能提出来分手?   不堪重负的女孩尖叫一声手里的包包就扔了出去,在谁都没想到的情况下抄起手旁的一个咖啡杯朝赵陈的方向泼过去,泼完又转身就跑,酒红色的卷发飞舞起来,隐约可闻从风中传递过来的呜咽声。      秋锦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欢陌跑走的背影,和林少官对视一眼,双方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震惊---所以这一场原以为是场富家女仗势欺人的闹剧,怎么就演变成了虐恋情深豪门恩怨的?      两个女人的目光最后又不约而同的转到陈繁舟身上,在心底默默为他点了一排蜡。   ------没错就是陈繁舟。   在李欢陌把咖啡泼向赵陈时,在场只有他一个人反应过来,并且及时把亲爱的弟弟护在身后,代价就是他昂贵的西装上此刻被咖啡践踏,不幸的是右侧侧脸也溅上几点。      赵陈手忙脚乱不知道做什么好,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前所未历的慌乱,而李欢陌临走时的哭泣又更加令他无法自主。他拿了餐巾纸帮陈繁舟擦,边擦边道歉,就像快哭出来了。      陈繁舟无奈的从他手里抽出纸巾,安抚性的将他按坐在沙发上,“小陈,你不用慌。要是你还想去把她追回来就去,要是不想就坐在这里陪林小姐聊会儿天?”   捂着肚子的林小姐:“……”   赵陈听了他的话,窗外人来人往李欢陌早就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消失而去---到底还是没有追出去。      陈繁舟面上露出一个笑,对林少官做了一个麻烦了的手势,又转向秋锦,声音低沉悦耳,道:“不知道秋小姐方不方便带我去清洁一下?”      怎么敢不方便?男人的目光如大海般莫测,秋锦莫名的紧张,一路带着他走向“壮士”后面的房间,那里用来做平日里冲洗咖啡之处,自然有清洁干净的水源。   到了房间陈繁舟率先进去,秋锦看着水龙头突然想起了什么,登登登跑去拿了一张干净的帕子---帕子本来是做擦拭咖啡杯之用,仓库里堆了一叠,但因为是崭新之故,再加上林少官品(bi)味(ge)略高,想来陈先生不会嫌弃吧?      事实上陈繁舟也并没有嫌弃。秋锦回到小房间的时候他已经把黑色的西装脱下搭到架子上,里面的白衬衣衬的他棱角分明的脸愈加好看。男人极其自然的接过秋锦递给他的蓝色格子方帕,道了一声谢就开始沾水擦脸,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将这一方本来擦拭咖啡杯的布块使用出了高定SAKB的味道。   被看的人没觉得不自在,看人的却觉得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侧过头去暗暗吐了一口气,秋锦开始没话找话道:“陈先生的衣服不知道要现在送去洗吗?”   被弄成那个样子,以“壮士”内现有的设施,是根本不可能恢复成之前的模样,所以秋锦才有此一问。   陈繁舟现在已经清理好自己,闻言向秋锦笑了一下,“暂时不必,刚才我已经叫人新送一套过来。”      碰!   秋锦心里的小恶魔一下踹到小天使,她尴尬的笑了一下,“这样也好,嘿嘿。”   陈繁舟倒是像没看到她的尴尬,在房间里找了一个纸袋,将不要的衣服叠好准备放进去,折到一半是他却突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抬头看了秋锦一眼,目光深深,好像透过了时间。秋锦被他看的有一点不自在,尴尬的笑了一下,转眼朝别处看去了。      被这一声笑惊醒,陈繁舟这才回过神来,手上握着衣服,看着那个女人问:“不好意思,秋小姐全名是秋锦?”   他刚刚在外面并没注意听林少官的介绍,刚刚才回忆起林少官那句“这件事就交给我的律师秋锦小姐全权负责”----   秋锦小姐?秋锦?      秋锦点了一点头,困惑的问:“是,怎么了?”      秋锦啊……陈繁舟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又转头去叠他未叠完的衣服,道:“没什么。”   ---顺便说一句,这男人叠衣服的照片如果流传出去,认真的眼神的娴熟的手法,绝对可以蝉联家庭煮夫宝座。      把东西收拾好,两人出来小门视野开阔,秋锦可以看到赵陈有些低气压,而本来应该“陪聊”的林少官也安静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些什么,秋锦偷偷去看,陈繁舟的脸色却说不上坏。   感觉到身边的小朋友在偷偷的看着自己,陈繁舟又想起在小房间她贼贼的模样,心里莞尔面上却不显,迈着长腿朝赵陈过去。      他显然还沉浸在之前的情绪中,一直在想自己做的决定到底正确还是错误。情侣之间分手永远不可能是某个人单方面的原因,李欢陌脾气火爆他不堪其扰是一个重要的方面,但她对他爱意渐消在其中也同样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此次下定决心给这段已经无法存在的关系一个了结,只是提前发生一件以后一定会发生的事情而已。   而李欢陌所表现出来的愤怒,是不是仅仅来源于分手不是由她自己提出?   这个小孩从小被人保护的太好,对待感情全然是自己摸索,痛苦也只有自己承受。      最后兄弟两个离开“壮士”,秋锦和林少官伙同大黑二黑一起吃了晚饭,席间两位汉子一如既往的沉默,存在感极低,但吃饭风卷残袭的状态尽管在嫂子面前已经收敛良多,还是让秋锦心生感叹。   事实上,每次见到他们,秋锦就忍不住给林铁点一个赞。   毕竟能让徒手夺刃、武功“盖世”的大黑二黑认作大哥,也很让秋锦感叹。       正文 刘燕飞(修)   那天离开壮士之后,秋锦一直在为她代理的刘女士离婚案件忙碌,等到开庭前好几天,这件事却最终以极其惨烈的局面收场。      他们的小孩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匆匆从英国赶回来,尤其不能理解一向感情还不错的父母怎么会面临离婚这样一种结局,于是站在18层高的窗外面去,希望以此来要挟,或者说乞求已经同床异梦的父母回心转意。   刘女士苦口婆心劝了两个小时,最后那个十八岁的孩子也分明被妈妈说动,只是意外实在发生的太快,没有谁知道为什么本来准备离开高空回到地面的、那个还仍在花季的女孩怎么突然就坠落到地面上去。      之后就是兵荒马乱,悲痛欲绝。      等秋锦从医院离开的时已经凌晨一点过。她拔了拔头发,脆弱的想给秋妈妈打个电话,但时间实在是太晚,也只好作罢。后头不得不感谢人生还有个夜猫子的朋友,于是打给正在夜店嗨的起劲的艾玛,秋锦表示某只现在心情很不爽,急需安慰虎摸之后就驱车回家等美人来抱。      艾玛彼时正在随热歌狂舞,接了秋锦的电话便拿了衣服离开,等到她用备用钥匙打开秋锦公寓的大门,毫无意外就看见某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挺尸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散发出低气压和哀怨劲。      “搞什么。”她把脚上的高跟鞋踢掉,带来的啤酒放茶几上,标准的艾玛式安慰出口:“说出来给姐姐高兴高兴~”   “……”秋锦赏一个白眼给她,默默地翻个身抗议。   “好嘛,到底怎么了,是工作上的事?又遇见什么糟心的案子了?”      秋锦最终还是从沙发上坐起来,眼睛里的不开心明晃晃的展现在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面前,道:“就刘燕飞和刘先的那个案子啊。”      艾玛漫不经心:“嗯,就你之前开始跟的那个案子嘛,怎么了?”   “他们女儿今天从英国回来,本来站窗子上威胁下她爸妈的,结果掉下去了。”秋锦又忍不住叹一口气,她打民事案件有五年,专攻离婚案件也有三年了,平日里各种丑恶的嘴脸看的不少,但这么惨烈的状况是第一次见,一闭眼就好像可以看到小女孩儿飞出窗外那个瞬的惊恐,还有刘女士头上的斑驳白发。      艾玛睁大了眼惊奇道:“死了?”   秋锦没好气的瞪过去,“嗯!”   “行行行……”艾玛做了个怕了你的动作,抱了抱心脏脆弱的秋锦小朋友,“行啦行啦,少见多怪,以后见得多啦就习惯了,个人有个人的命嘛,你操个什么心啊真是。”   ……   秋锦缓缓吐出胸中一口郁气,幸好本来也没期望她能怎么安慰自己,倒也没什么好失落----事实上,以艾玛的性格,和自己无关的人就是被五马分尸,也别想得到她一个眼神的怜惜,现如今能说出这样安慰的话来,实在是难为了她。      这样“安慰”了秋锦之后,艾玛习惯性的捏了捏小朋友的脸,“好啦好啦,给姐姐笑一个么么哒!我抛弃八块腹肌猛男来找你,你就这么对我的?”   “行,你把那猛男的照片发给我,我拿给你家孙隼,帮你在茫茫人海中找去好不好?”把在脸上放肆的手狠狠拽下来,秋锦小姐也很有力的表达出自己的不满意。   “别啊,他好不容易去上海出差,这我才能玩儿两天好吗,让你可怜的马上要进入婚姻坟墓的好朋友最后的嗨一把怎么了?”艾玛以红唇送出自己的一个吻,妩媚妖娆,可惜美人计没怎么起到作用。   “你就作去,反正隼哥问我,我也只有说实话的份。”   “随便你,反正到时候还是会被我完美解决啦~~”艾玛妖娆的拂了拂美丽的大波浪,露出个心照不宣的风骚表情。   卧槽!   默默地给她的猥琐点了个赞,秋锦一口老血还是只有吞回肚子里。      “唉,小锦同学,老实说,你生理需求要不要去纾解纾解啊?明天姐姐带你去开开荤怎么样?”   “不用,我最近练玉\女\心\经,要清心寡欲。”秋锦严词拒绝,不受诱惑。   “发什么疯呢,这世界上各色美男任你挑选,壮士猛男小白脸,哪个不好你得练玉\女\心\经去?”   “啊呀,我不是正等我的过儿呢嘛。”   “啊哟我天……”   “我求您别了我的姐姐。”看她和林少官一样有开始长篇大论的趋势,秋锦立马露出个求饶的表情给她:“我的事你别操心了,把你和隼哥那点儿事掰扯清楚就行了好吗?”      艾玛一巴掌拍到秋锦背上,被这头白眼狼气的瞬间连话都不想说了。      秋锦看着她脸上本来飞扬的神色变得略显暗淡,又忍不住操碎了一池心。   孙隼和艾玛认识也有十年了,从高中开始纠缠,中间分开了大学四年,最终还是没逃过对方的手掌心,一直到三个月前说要结婚,但她总感觉艾玛心里还是顾虑不少。      孙隼他们家里作为典型的豪门对“灰姑娘”似的艾玛一直瞧不上,再加上高中他们俩曾经早恋过,那时候孙隼妈妈就和艾玛打过几次交道,被气的不轻,老早放出话绝不可能接受她。   这次孙隼说是去上海出差,也未尝没有回家做工作的意思。      私心里秋锦是觉得艾玛配个王子也未尝不可的,她这朋友为人仗义,一张脸能秒杀这个世界绝大多数脸,波涛汹涌屁股挺翘,上得厅堂下的厨房,除了嘴硬就没其他缺点。   只可惜孙隼妈妈不这么想。      秋锦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上前抱住大美人的腰:“好啦好啦,很晚了,我们睡个觉去,好不好的啦?”   美人嘴里说“睡你麻痹我要嗨”身体却很诚实的和秋锦一起走向了卧室。      这大概算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   有人为爱情担忧,有人失去孩子,有人彻夜难眠,有人一夜无梦。      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闹钟已经明晃晃指向中午十二点,秋锦睡得头脑发昏眼睛发疼,身上没一处是舒服的。艾玛倒是还一脸荡漾的睡得非常幸福,盖因她自己开了个酒吧,还文艺兮兮的取了个名字叫“花后”,日夜颠倒已成习惯,身体貌似已经千锤百炼成铁成钢。      跟只猪一样!秋锦暗骂一句,慢吞吞的起床洗漱,随后又把睡得口水横流的某只妖精从床上挖起来,成功解救了她可爱的床单。   睡醒的两只于是下楼觅食,酒足饭饱之后连日光都格外可爱一点。      秋锦的公寓离工作的律所并不远,开车二十分钟就能到,只可惜她今天被限行,等从地铁上挤过去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   她供职的高远律所在西城区君臣大厦的27、28层,是首都排名前十的律所,也有许多知名的专家、律师坐镇,秋锦在其中只是一名小小的民事律师,并且坦白讲,如果不是因为好友林少官和律所主任的亲戚关系,以她司考370的成绩和B师大的履历,是绝对进不了牛人遍地司考普遍450的高远的。   好在这些年下来,除了刚开始犯了几个小错,秋锦一直做的都还蛮不错,没太丢走后门一族的脸。      等到了自己的位子坐下,秋锦就被刚来的实习生同学告知,早上刘女士曾打了一个电话过来,说要再商讨离婚的具体事宜,当时秋锦不在,刘女士留言叫她尽快给她回电话去。   但她拨电话回去的时候心里是很震惊的。昨天秋锦看的清楚,失去孩子的父母一直互相依偎在一起,再加上刘燕飞的丈夫刘先其实一直也不赞成离婚,她本以为这件事会不了了之,没想到看起来有些包子的刘燕飞会这么坚持,实在出人意料。      “喂?”   “刘姐吗?我是秋锦,早上的时候……”   “哦,对。今早上刘先已经同意协议离婚了,我就是想看小锦你什么时候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出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聚集了疲惫绝望甚至希望好几种情绪,秋锦必须要努力去听,才能使自己关注到对方讲话的内容而不是情感中去:“那既然同意协议离婚,对双方的财产分配和相关权利义务有什么要求吗?”   “没什么特别的,跟之前也差不多。朝阳区那边的房子,两辆车还有所有存款都给我,工厂那边我把百分之三十的经营权折价卖给他,三年内给清,郊区老家的房子他拿去。大概也就这些,具体的内容我发到你邮箱的,你先看看。”   “好的好的,我等下仔细看看,待会儿有什么不清楚的我再打给您好吗?”   “可以,麻烦你了小锦。还有昨天,真是对不起,也谢谢你一直都在医院那边帮着我们……”讲到后面刘女士已经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秋锦都可以清晰听到她用纸巾拭泪的声音。      对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秋锦所能给的不过是两三句的安慰和一点点的陪伴,又怎么当得起这一声谢?她连忙说:“没事没事,我也没帮着什么忙……昨天的事情您节哀,我嘴笨,说不出什么话,不过晓晨一定希望您快快乐乐的。”       挂了电话秋锦就开始看邮箱里的邮件。   说到底刘女士还是心软了。当初刘女士和她老公结婚的时候,两人都是穷逼一个,没啥资产,刘女士的妈妈千万分不愿意两人在一起,刘先就立下毒誓,说什么结婚后一定对老婆好,挣的所有钱都交给刘燕飞,要是做了对不起刘燕飞的事就净身出户,还为此立下了约书。后面的故事就老套的不忍直视,两人艰苦奋斗开了一家加工工厂,越做越大,昔日的俏人儿也慢慢熬成了黄脸婆,男人自然就心猿意马,花边不断了。最后都四十五岁的刘先竟然给刘燕飞搞出个便宜儿子来,这要她怎么能忍呢?      其实仔细想想决定离婚也在情理之中,晓晨一走,刘女士对刘先生最后的牵绊都没了,再加上那个便宜儿子的刺激,再怎么也回不到最初。   毕竟天作孽犹可恕,而自作孽不可活。    正文 撮合(修)   第二天秋锦约了刘女士四点钟在“嘿!壮士”谈协议具体细节,于是提前了二十分钟到,没成想一进门就看见林少官正笑的花枝乱颤,面前站着雄性一名。   因为背对着缘故,秋锦并看不清楚脸,但想也清楚,能让林少官笑成这个白痴样的,一定是个绝世大帅哥。      秋锦好心发作,并不愿意打扰他们,正准备默默找个角落坐下来,就看见林少官极其兴奋的朝自己挥手,还一边挥手一边叫:“小锦快过来!”   ……   秋锦捂脸,在这三秒钟之内开始不能直视自己的交友水平。      那人也顺势转过脸来,秋锦同学这才认出这分明就是一个月前发生在这家店里大姨妈惨案的主要配角之一――陈繁舟先生,他如神笔刻画过的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把秋锦弄的想一巴掌拍死冲过来挽着自己胳膊朝前进的林少官。   “小锦你来了,刚才我还和繁舟说起你呢,说曹操曹操到哦。”成功把鸵鸟秋锦拉到陈繁舟面前,林少官自觉大功告成,恨不得立马功成身退,把这一男一女送入洞房好早生贵子。   “说我什么呢……”秋锦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看都不敢看林少官臆想的男主角。   “说你长的可爱呢!”林少官恨铁不成钢的捏了一把脸:“我刚把你微信啊qq啊给人家繁舟同学了,你多跟人家交流交流,多个朋友多条路嘛,特别是你做律师的,人脉关系很重要的知道吧?”   秋锦习惯性的反唇相讥:“我打离婚官司的好吗,你是想……啊!你干嘛呢!”   揉了揉发疼的腰,秋锦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      陈繁舟一直笑着看这一对闺蜜打闹,直到秋锦被林少官掐了一下腰,才笑着说道:“秋锦小姐率真直爽,倒和平常律师很不一样。”   秋锦尴尬一笑:“可能陈先生接触的都是精英律师吧,我很菜的,很菜的。”      听到她的回答陈繁舟笑了一下,目光闪动间想起那天也是在这里,面前的小朋友一本正经的唬李欢陌的样子。   不可谓为菜啊。      之后三人又随意聊了一点,陈繁舟学识渊博,谈吐间可见其阅历之深,只是目光偶尔转到秋锦脸上,总让她感到不甚自在。   又可能是由于林少官瞎撮合的缘故,秋锦走神着竟也开始暗暗的想,35岁的男人,受过良好的教育,温和内敛,堪称绅士典范,若做恋人……也一定是个完美的恋人。   ------   这样的评价陈繁舟倒是毫不知情,最后“适合做恋人”的他看了一眼时间,因为公事原因,向两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跟两人告别之后就要离开:“我公司那边还有点事,你们慢慢聊。”      临走之前目光不经意的在跟他挥手道别的秋锦上停顿了一下,然后又道了一句“再见”便开门走了。      眼见男人朝君臣大厦方向走过去,秋锦疑问道:“他在附近工作吗?”重要的是如果君臣内有这样的绝色,早该被传的人尽皆知了。      “我上次不是说他自己在美国那边有企业吗?不过他家里面这边的公司出了点问题,过来支援支援,具体的我倒也不清楚。”   “哪个公司?女职员男职员都太有福了吧,为什么我们律所的都是些大肚将军啊啊啊啊……”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秋锦又想了想他英俊的侧脸,口水愈发不能止住。      林少官却给她气的给七窍都要生烟,人都走了嘴贫有什么用啊!在的时候不知道好好跟人聊,等走了胆子就变大开始调戏,她瞪了一眼秋锦道:“奥菲电子的,不过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人成不成?”   “有贼心没贼胆。”秋锦背手摇头:“对方实力太强大,我这驾驭不了。话说陈先生今年多少岁啊?感觉很成熟的样子……”   林少官给她一记粉拳,“得了吧你,你自己什么年纪你清楚吗?人家好歹35黄金单身汉一枚!”   秋锦委屈的撇了撇嘴:“怎么我27就没人权了吗?不能挑了吗?”   恨不得一巴掌扇到她无辜的脸上去,林少官赌气道:“随便你!反正我能做的也都做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秋锦还待说些什么,眼尖看到刘燕飞在店外的身影,秋锦抱着这御前大太监给了一个吻,飞速的找了个位子拿出文件坐好装精英装成熟:“再说吧再说吧,刘姐来了,我过去了。”      之后确定协议确定的很快,几乎没有什么异议,刘姐看起来面色很是憔悴,但眼里的神采却还不错。   收好文件,秋锦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以后刘姐是怎么打算的?”      “也没什么具体的打算,就想先去欧洲看看。”这个离了婚的四十岁女人显得和最初向秋锦抱怨婚姻的怨妇很不一样:“去晓晨读书的地方瞧一瞧,她在那边学校呆了有两年,我也想去那边走走,顺便散散心。这么多年一直在这一亩三分地里转,也出去开开眼。”   “挺好的。”秋锦赞同的点点头,“而且刘姐您也还年轻,完全可以再有自己的人生,多出去走走多转转,反正咱也不差钱儿对吧?”   说道最后秋锦俏皮的眨了眨眼。      刘燕飞握着手点头:“对,我也现在才想明白,这世界上那么多好玩的,一定得都去见识见识,也不枉我来这一遭。”      秋锦忍不住点了一个赞。      这样最好了。开启新的旅途,尝试新的人生。   也不枉之前受的那么多痛苦和委屈。      公事谈完之后,刘姐就离开了“壮士”,秋锦和林少官一起吃了晚饭,席间两人互相抨击了下对方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战况堪称激烈,待秋锦认输求饶,林少官这才鸣金收兵,两人也就各回各家了。      秋锦的公寓离母校B师大很近,在西城区,是刚来这边读书时秋爸爸买的,简单的两室一厅,大概九十平米。读大学的时候艾玛就一直和秋锦住在这里,直到后来毕业了才搬出去。   不过话说起来,秋锦来b市有近十年了,读书工作住都在西城这一片混貌似••……      到家了秋锦把客厅的灯打开,看着这明晃晃的光,女人莫名的就觉得有些孤单了。   好像身边的每个人都在寻找着自己的爱情啊。   林少官初中就开始暗恋林铁,直到现在修成正果;艾玛和孙隼也一直没有放弃对爱情的幻想和努力,甚至于十天之后就是他们结婚的日子;远在四川老家的何欢西、王羊都已经是孩子的妈妈了。身边的每个朋友都在恋爱、结婚,貌似只有自己一直单着。   秋锦悲伤都快逆流成河了。   她也想交个男朋友的呀!      但是一直没有碰到喜欢的,又不愿意委曲求全,就只好一直这样了。      正是林少官他们的爱情太过美好,秋锦在见过了那样的契合之爱后,其他所有的男女关系貌似都变得不圆满,有数不清的错处可以来挑,与其忍着不开心,还不如不忍。      某只单身狗眨了眨眼睛,悲愤的决定快速洗漱完就上床拍丑照,发到朋友圈来报复世界!   不过最后上了床的深夜报社党并没有实现自己的宏图霸业,一沾枕头就投入了好梦,梦里将林少官打的落花流水俯首称臣,实在是大快人心是也!      可惜梦里很美好,等到了律所秋锦就发现还有一个大惊喜在等着她。   “啊呀呀!!!!!人家的小秋秋~~~”      会议室里妆画得不忍直视的张春夏夸张的尖叫起来,秋锦差不多可以感觉到外面同事用眼光传递的几乎化作实质的同情。很可惜,这样的同情并没有帮到她面对眼前这个女人。   “张女士。”   “啊呀,都给你讲了叫人家夏夏了。”张春夏嘟起枚红色的唇,不满写的明晃晃的。   “额……不知道张女士这次来这边是?”不会又是来办离婚的吧?秋锦在心里默默地想,但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来还有什么理由能让她来找自己。      张春夏是秋锦最早接的一批离婚案件的委托人,三年以来,当初的那些委托人,秋锦除了偶尔在逛街的时候遇到,寒暄两句之外就没什么其他交集,只除了张春夏,似乎每隔一段时间她就要光顾一次高远,又似乎对秋锦情有独钟,单办她的离婚案子秋锦就办了四起。而每一次离婚,她的身价都总要涨一涨,这么几年下来,在首都也算是薄有资产,房子几栋车子几辆,当然小白脸也有几个。      不过半年前秋锦帮她办第四次离婚的时候,她分明突然认真的讲找到了真爱,说以后大概不会再过来麻烦律所,那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张春夏小花花过来紧紧挽住她的手,眼泪汪汪:“秋秋你一定要帮我,那个贱男人竟然背着我在外面找小三,老娘要和他离婚啦!” 正文 足舞   这边秋锦还在想到底张春夏来律所的目的,那边手就已经被人挽住,可怜兮兮的样子很是惹人怜爱。秋锦问:“对方同意吗?有财产上的纠纷?”      又像是川剧一样的变脸功能,张春夏女士的脸上马上浮现出冷笑:“我当然不会打草惊蛇啦。去年和他结婚之后打定主意要和他好好过日子,再加上被他哄得头晕眼花,卖了那套在怀柔的铺面再添了一点钱,在东城那边买了个一百平铺子做婚纱,产权写的我和他两个人的名字,要是离婚岂不是他要拿掉一半去吗?秋秋,你想办法帮我找到那男的出轨的证据,搞他个净身出户!”      秋锦头疼的揉揉额:“就只有这个吗?其他的财产都是你的婚前财产?”   “恩德啦,秋秋你一定要帮我,律师费什么的都好讲,就是不能让这个贱男人占这个便宜!”      这一天秋锦都被张春夏的案子搞得七晕八素,问题的关键是对方到底有没有事实出轨,张春夏都不能确切的说个明白,只是看了男人手机里还没来得及删的短信,再加上两人的感情确实已经破裂,打架都打了好几回,才做出此推测。   证据难找,但没有办法,给钱的都是上帝,秋锦也只有乖乖的帮她查。      这于是直接导致了秋锦今天下班下的很晚,等她把手头的事情搞完都已经八点钟了。      凄惨的孩子随便找家店打包了几个菜回家吃,途中秋妈妈打电话来查岗,秋锦表示自己晚餐和林少官艾玛出去吃的海鲜大餐,现在正在散步消食,被秋妈妈好一通说,讲晚上不能吃太多,然后又开始抱怨秋小弟好像交了女朋友,愁的头发都快白了。   秋锦被她搞得哭笑不得,切换成吐槽模式:“妈,我不交男朋友你那么愁,秋琛交女朋友你怎么又不开心?人家都20岁的大小伙了,你一天到晚就别瞎操心了啊。”   “怎么是瞎操心?我们也没说不让他交女朋友,但是他也要告诉我们才好啊,上次放假回来问他,他一直说没有,我是担心他不把人家女孩子当回事,你爸爸知道了得把他腿打断。”秋爸爸虽然疼女儿,但对秋琛却是极其严格的。   “秋琛什么样的人你们不清楚?他肯定不会的,你放心就是了。要是你实在想知道,我明天帮你打电话问一下,你也给老爸多做做工作,叫他不要乱想了,秋琛都大二了,自己做什么事自己知道,你们也别去干扰他。”      随后再多说了几句秋锦就收了线,回家把饭吃了看两集电视,正准备洗洗睡就听到电话在响。      一看竟然是艾玛大美人打电话过来,按理说今天孙隼回来,她应该没工夫也没“精力”搭理自己才对啊……      “小锦!!!!!!”   按了接听键却传来一声嘶吼,秋锦一惊,隔着电话几乎都可以闻到那边冲天的酒气,连忙问:“艾玛你怎么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小锦你快过来……过来嗨啊~~darling~~~”   秋锦心里着急,只能顺着她的话说:“行行我过来嗨,你现在在哪儿呢,我来找你。”   电话那头的声音含糊不清:“我不知道我在哪里啊小锦,小锦你快过来嗨啊我等你呢~~”   “成成你别挂电话啊。”秋锦拿上钥匙走。艾玛喝成这样绝不可能是在自己的酒吧里,而除了她自己的酒吧,躲孙隼最常去的酒吧就是足舞和夜空:“你是在足舞吗?”   “我是在嗨啦小锦,你快点过来哦,我等你等你等你等等等等么么哒~~~”最后她以一个吻结束了这次通话,等秋锦再打过去根本就无人接听,给孙隼打电话也是关机状态,秋锦给这两人气的都快脑溢血了,幸好足舞和夜空都在一条街上比较好找。      想着艾玛那妖精的样子,秋锦急的车都开超速。这个女人没两把刷子也不敢自己开酒吧,酒量完爆众多男士,并且她自己也颇知分寸,喝却从来不超过自己的容忍度,却不知道这次是和孙隼闹了什么别扭搞成这样,酒吧里鱼龙混杂,谁知道有什么人?她平时说是玩的嗨,至多跳跳舞调戏两个纯情少年,要是真被除了孙隼之外的人吃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等秋锦急急忙忙的开车到足舞,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她当时还正在车里解安全带,一抬眼就看到一个男人揽着艾玛的腰,摇摇晃晃的出了足舞的门,向着一辆黑色的车走近,很是心怀不轨。   秋锦气得火冒三丈,把包拿上就冲出车门,离那男的三步远的时候一脚踹到他小腿上,拿着包一顿猛砸,最后胜利的把艾玛抢到自己手里。   那男人似乎已经蒙了,震惊的看着只穿了海绵宝宝睡衣睡裤的秋锦。      怀里的艾玛醉醺醺的,嘴里不时吐出莫名其妙的话,一会儿孙子一会儿小锦,这会儿秋锦才有点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这边人单力薄,硬来完全没优势,一只手撑着艾玛,一只手悄悄拿了手机背到背后去,还硬着头皮抬起头,想拖延一点时间,“这位……”说到一半嘴却已经忍不住的张大。      陈繁舟今晚来足舞,主要是庆祝周清铭那不受家里待见的女朋友唐濛终于得了周老爷子的令,可以顺利的嫁入周家,不过趴开到一半,陈繁舟自罚三杯就要提前告辞。      周清铭是知道好友的尿性的,他性格看着随和,内心最是高冷不羁,又在美国呆了十多年,前不久才刚刚回国,和这群人不太呆得到一块儿太正常,再加上以他今日的成就,日后估计也用不到这群二世祖,今天能来并且坚持这么久已经是极限,因此很爽快的就放了人。      等陈繁舟从包间里出来,正打算由大门出去,却看见舞池里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被一群人围着,喝的酒气冲天,那些男人凑近了吃她豆腐也不见生气,反而很妖娆的笑。      是花后的老板娘。   最关键的是孙隼的女人。      陈繁舟记得今天孙隼应该已经从上海回来才对,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差错,本来该是童话里的公主的女人在这里买酒浇愁,而王子却不知所踪。他很当然的走过去把喝成烂泥的女人揽在怀里,隔绝周遭了的视线,目光清冷一撇,自然就有大批人马退散。   陈先生在心里默默地给孙隼算上了一笔。      而现在,陈繁舟看着变成一尊雕像的秋锦,隐隐疼痛的小腿和脊背提醒陈繁舟这个现在看起来很无害的女人刚刚做了什么。      “我没有想做什么。”等了许久,看秋锦似乎没有清醒过来的意思,陈繁舟只好主动解释:“我是孙隼的朋友,刚才看到她一个人在酒吧喝的很醉,所以想送她回去。”      孙隼的朋友?秋锦这一下倒立马反应过来并作刺猬状:“孙隼呢?他去哪里了?”   她的反应实在太有趣,陈繁舟轻轻笑了一下,在黑夜里格外明显,道:“我不知道,事实上我以为他已经从上海回来了。今天也是恰巧碰到艾玛。”   秋锦还正待说些什么,那边艾玛听到孙隼的名字,突然睁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秋锦,迷迷糊糊的喊:“孙子孙子孙子……”      秋锦心疼的不得了,摸了一下艾玛的头发,安慰着说:“孙隼坏蛋咱不理他。”   “孙隼坏蛋?”美丽的女人嘟囔着重复,突然一把甩开秋锦,要冲到马路中间去,一边冲一边尖叫:“孙子老娘要和你宣战!!!!!!”      被这一下吓得魂飞魄散,秋锦赶紧伸手要把她拉回来,陈繁舟却已经先她一步把艾玛的腰搂住,拖到了路旁。   艾玛一边尖叫一边捶打陈繁舟的手臂,嘴里不忘问候孙隼的相关祖宗,秋锦已经不敢看陈繁舟的脸色,去把艾玛的手臂挽住,劝她冷静,只可惜完全没作用。秋锦从没见过艾玛喝醉的样子,一方面手足无措一方面又故作镇定去安慰,矛盾的样子既让人觉得可爱又觉得无奈。   到最后或许是没力气了,艾玛逐渐安静下来,流下的泪水把妆都冲花,整个人和平时的明艳照人完全不同。   秋锦心疼的恨不得把孙隼拉过来鞭笞一百一万遍。      最后两个人把艾玛一起移到秋锦的车里,朝秋锦在西城的公寓而去。途中孙隼先朝秋锦的手机打了电话,秋锦气的快爆炸当然不会接。后面陈繁舟的电话也响起来,陈繁舟看了眼秋锦青白的脸,最终还是气定神闲的接起了电话,零零碎碎几句回答。   “刚刚跟你打电话就是说这件事”“我和秋锦在一起”“艾玛没事,喝了点酒,手机应该是掉在酒吧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好,我和他们讲”。   挂了电话,陈繁舟咳了一声说:“孙隼明天回来,他奶奶心脏病发作耽搁了一天。”   秋锦哼了一声:“不管怎么样,他让艾玛这样,都是他的错。”   …………   女人无理取闹起来真是……让人尴尬。       正文 入门   等到了公寓,两个人千幸万苦把醉鬼艾玛搬上电梯,再搬到床上,女人好像已经完全睡着,和之前歇斯底里的样子完全相异,乖的不得了。秋锦简单的帮她打理一下,结束之后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了。      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客厅里貌似还有个被遗忘的男人,等秋锦从卧室冲到客厅里,想看陈繁舟还在不在的时候,就看见那个帅的天怒人怨的男人可怜的蜷缩在沙发的一角,睡的很香。      秋锦有点尴尬。进也不是,后退不得,最后只好悄悄的把空调温度调高一点,免得他着凉,再静悄悄的去洗了个脸,最后暗搓搓的给陈繁舟盖了一条空调被,盖被子的时候秋锦的心小鹿乱撞,对这样魅力值的男人,简直没有抵抗力。   陈繁舟睡的很规矩,没流口水也没打呼,睡着了脸上神情也没很放松,鬼斧神工的脸就好像是天神不小心掉到地上来了。秋锦擦了一把并不存在的口水,抑制住自己一嘴亲上去的欲望,踮起脚尖回了卧室锁住门,抱着艾玛的水蛇腰满足睡去。      而客厅里的陈繁舟在秋锦离开之后就睁开了眼,看着她毫无美感的像小偷一样离去。      在沙发上睡着完全是个意外,秋锦给他盖被子的时候他其实就醒了,只是当时睁开眼睛肯定很尴尬,并且还要面对离开还是不离开的选择。   太累了。陈繁舟下意识的选择了装睡来解决这个问题。   看来结果还不错。   35岁的黄金单身汉满足的拥了拥薄薄的被子,在沙发上伸展长长的身体,开始进入梦乡。      第二天陈繁舟是在浴室里传来的水流声中清醒的。秋锦家的沙发很大,几近一个小小的单人床,他昨晚睡的还蛮舒服。   但怎么告别是个问题,两人其实还不熟悉,早上起来看到绝对尴尬到不行,可是没办法,这必须面对。陈繁舟正准备从沙发上下来,就听到浴室里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女人的一声短促的惊叫,他快速的冲到浴室外面把虚掩着的门打开,就清晰的看到一头鸡窝的秋锦呆呆的看着地上到处散落的化妆品,嘴里插着一把牙刷,本来很大的眼睛此刻虚掩着,好像还没反应过来一切到底怎么发生的。   像一只还没睡醒的豚鼠。      豚鼠小姐终于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迟缓的转过头就看见陈繁舟穿着皱巴巴的休闲外套看着自己,眼里貌似残存着一些笑意。   “陈繁舟……你起来了,嘿嘿。”尴尬的四处看看,这么傻的情况秋锦简直不敢直视陈繁舟的眼睛,白色的泡沫从她嘴里喷溅出来,说的话也含糊不清,她很快意识到这一点,赶忙把嘴里的泡沫吐掉,快速的清理完。      “你要用吗?这边有牙刷。”贴心的帮陈繁舟拿了一只新的牙刷,秋锦同学笑的几近谄媚。   “谢谢。”陈繁舟礼貌的道谢,拿过牙刷然后道:“谢谢昨晚上的收留,麻烦了。”   秋锦赶忙摆摆手:“没有啦没有啦,昨天晚上累得你睡沙发……其实本来有间客房,不过昨天看你睡的很熟就没有叫醒你……”   “没有,我睡的很好。”   秋锦看着正挤牙膏的陈繁舟,真的是想戳瞎自己的双眼,魅力值爆表的简直不能多看。      “你慢慢用啊,我去看看艾玛。”随后某人似乎意识到自己花痴的眼光太过赤\裸,默默地挥了挥手,准备往卧室里去去看艾玛。   陈繁舟看她准备离开,又想起昨天孙隼的电话,还是开口叫住了秋锦,没诚意的替孙隼说了两句话:“昨天孙隼没回来也算情有可原,他订了今早的飞机会尽快赶回来,或者可以多劝劝艾玛。”   “我尽量。”不过作为艾玛的朋友秋锦当然站在她那边,”只是她自己要做什么决定,我也不会阻拦。”      这么多年,孙隼给艾玛的安全感始终太少了。高中毕业之后的不告而别和重逢后最开始的冷淡都是艾玛的心结,再加上孙隼家里的阻力,对这段感情的结果秋锦不知道,可能艾玛也不知道,所以她才会这么无法自控。   “好吧。”陈繁舟握着牙刷准备开始刷牙,该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也只有孙隼自己来。   之后大概收拾了下自己,陈繁舟就告辞了。      六月清晨八点的阳光照在阳台上长满尖刺的仙人掌上,灰尘随光柱飞舞,床上的艾玛睡的很沉,秋锦下楼去买了一些粥,等回来的时候,昨晚喝醉的某人已经在床上使劲揉头了。   秋锦气不打一处来,把枕头丢到她身上:“艾玛你可真行,以前是我高看你了吗?您老人家还能喝醉呢?”   艾玛自知理亏,无力反驳就只有一个劲的揉额头装头疼,大呼小叫很是做作。   “你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喝成那个样子,和孙隼吵架了?”   女人露出个委屈的表情:“没有啦,就是本来他昨天要回来,结果一个影子都没看见,我给他打个电话又是他青梅竹马曹可接的,叫我别再破坏孙子他家庭和谐了,他也不会回来和我结婚。”      “就这个?”秋锦震惊的瞪大双眼,都想削开她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不是豆腐脑:“就因为这个你把自己搞成昨晚那副样子?你这是在逗我呢?!”      “也不是,”这个马上就要步入婚姻的、从来以强势面对这个世界的美艳女人此刻终于露出一丝脆弱:“我就是觉得太累了。挂了电话我就想,我都和孙子纠缠十年了,十年里我真的开心吗?我开心的时候多一点还是不开心的时候多一点?”   她仿佛是在问秋锦,结果又自己回答:“我仔细想了想,不快乐的时候是居多的。”      她这么一讲,本来还挺生气的秋锦立马白旗投降,被她搞得都快哭了,也坐到床上去抱住她。   “小锦,你说都这样了,我干嘛不放弃他呢?放弃他了,找一个喜欢自己的人结婚,其实也没那么难。”   “这样你就会开心吗?”   “我不知道,可能会吧。”艾玛搂住好友的腰,依赖的蹭了蹭。   “你个蠢货。”秋锦叹了口气,“你现在能说出这番话来,无非就仗着孙隼不在你身边,艾玛,只要他一回来,往那儿一站,你就什么都给忘了。”   这也是为什么孙隼当年不告而别了四年,艾玛恨得咬牙切齿,等他一回来,艾玛纵然想提刀砍了他,也没办法和他分开。   这就是孽缘。只盼望老天开一会儿眼,别让孽缘成孽。      “算啦,船到桥头自然直咯。”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好再继续进行下去,艾玛眨了眨眼,故意扮萌,“好啦好啦,你快滚去上班吧,个上班狗。”   秋锦气的降龙十八掌削她,把粥给她拿进来,顺便倒了杯水,告诉她手机昨晚搞掉了要自己去重新买一只,最后传递了孙隼今早回来的消息,就出门上班去了。      到车场取车的时候正好和风尘仆仆的孙隼撞了个正着,他看起来还是那么严肃冷静,除了面色差一点之外几乎没什么变化。这也是艾玛最讨厌他的一点,好像不管谁出什么事他都能面不改色一样,包括她自己。      秋锦现在看他也是极其相当很不顺眼,理也不愿意理他,和之前亲昵的叫隼哥的样子判若两人,好在他自己应该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不上来讨嫌,秋锦就径自离去了。      其实这次说起来孙隼原本没什么错,奶奶犯病滞留上海一天完全可以理解。但艾玛的爆发却绝不是无理取闹,孙隼太冷了,这让艾玛感受不到不同、重视和爱,他们俩之前又本来就有太长的隔阂,突然说结婚,她不癫狂才怪。      秋锦到律所的时候刚好九点,被实习生通知十点钟有一个会议要开,她自己看会儿案子时间也就差不多,九点五十和同组的同事一起上楼到了会议室。      高远律所的主任林重远是林少官蛮远的一个堂哥,但关系还不错,今年四十多岁,因为保养得好,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他在二十岁的时候创立了高远,这么多年发展下来,高远成为首都排名前十的律所,和他的专业素养有关,而其人脉交际、御下能力也居功至伟。      开会的时候林重远意思意思的表扬了下各个组五月的战绩,之后就说道重头戏上来。事情是关于楼上奥菲电子的代理,上个月的时候奥菲的老总突然被换掉,从总公司诚业集团空降了个总经理过来。      奥菲电子科技是诚业集团旗下的一家公司,占据了西城区君臣大厦的五层,从37到顶层,主营AOFI品牌手机、平板和电脑以及一些周边产品的生产销售,一直是诚业里很吸金的一家子公司,不过去年开始就传奥菲的经营就出现了一些问题,导致营业下滑,新产品也迟迟没有开发出来。这次换总经理的举动,算是证实了之前众人的猜测。      而奥菲新老总上台之后,并没有选择继续和之前签约的律所合作,反而找上了林重远表示了合作的意向。这次开会主要就是讲这件事情。和奥菲合作当然是一个大案子,林重远让经济组尽快拟定好合同,以准备一个星期后的签约仪式。   随后他把各组的组长留下来商讨合作的具体事宜,秋锦等小喽啰则赶紧退场,散场之后回到各自的位子,大家似乎都还很激动,经济组的八卦女王梅枚夸张的描述了那天她在一楼大厅看到的奥菲老总的惊人容貌,表示了跪舔,秋锦把放在凳子上的靠枕砸到她头上去表示没图没真相。      被怀疑的梅枚尖叫着表示她这次绝对没夸张,任何人看到那张脸都只有流口水的份。   秋锦则在心里暗搓搓的想,早知道就多照几张陈繁舟睡觉的美图,拿来卖给这些花痴女王,一定可以发一笔横财。   完全忘记了昨晚对着人家睡颜差点啃上去的嘴脸。       正文 吃饭   等到六一儿童节这天,秋锦才终于想起来她要给秋琛打个电话探听女朋友的事。   其实秋锦是觉得秋妈妈关于秋琛的事纯属瞎操心,不过好久没给弟弟打电话,秋锦还是要保持自己中国好姐姐的身份,关心关心秋小弟的。      秋小弟秋琛小了秋锦七岁,就在川内读大学。当年秋锦要出川读书,纯粹是凭借着自己的一腔冲动,她那时候可能是叛逆期延后,老觉得自己一直在自家那片转悠,过的很不自由,填志愿的时候就填了远在天边的首都,秋爸爸秋妈妈太宠女儿,没有办法只好妥协。轮及秋小弟填志愿的时候,秋妈妈尝到一年见不到女儿几次的苦,死活不愿意让秋琛出川,好在秋琛不像秋锦那么中二,考虑了爸爸妈妈的想法,再加上其实他成绩并不算顶尖,就近填了四川的C大,读的是金融专业,以后毕业不出意外会接秋爸爸的班。      秋锦打电话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小弟可能在做运动,声音有些喘的问:“秋锦?”   这个小屁孩平时轻易不会喊秋锦姐姐,不过也是秋锦自己自作孽不可活,小时候做了蛮多混账事然秋琛背了锅。   “你在运动场?”   “嗯嗯,在打篮球。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要儿童节礼物吗?”   秋锦气得跳脚:“拜托你搞清楚!!我才是老大好吗?!”   “好啦好啦,你是老大行了吧,真是拿你没办法。”   秋锦抽抽嘴角…弟弟哟,你这种霸道总裁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啊……   “你最近怎么样,妈妈派我来问问你有没有什么情况。”   “这个就不要你操心了。”秋琛把这件事一句话浅浅带过,问秋锦道:“不过你知不知道宋秦表哥那边的情况?”   宋秦?秋锦疑问:“不知道,我有段日子没和他联系了,什么情况?”   秋琛说:“他跟家里出柜了,姑妈好像气的不轻,要把他赶出家门。”      出柜?!秋锦一时无法消化这个信息,张大嘴巴问:“他怎么会突然出柜,不是之前一直说自己是双吗?还跟我们说不会跟姑妈讲这件事!”   宋秦对男人有感觉这在家里的小辈面前不是什么秘密,只是怎么会捅到姑妈那里去?      秋琛回答:“我上次打电话给他,听他的意思是有了喜欢的人,干脆就出了柜,讲明自己是同性恋,对女人没感觉,免得姑妈还怀有无谓的希望。”   “那姑妈现在怎么样?”   “气的要死,已经断了他的生活费,他自己不会存钱,上周还找我借了一点。”   ……   秋锦已经不晓得要说什么了。姑妈一家一直在西安发展,宋秦则在天津读书,只比秋琛大了一岁。姑妈平时疼儿子疼的不得了,这次不知道是不是认真的。她想起秋爸爸又问:“爸爸妈妈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那天刚知道这件事,妈大晚上就打了电话给我,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这个是有遗传因素,旁敲侧击对我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别跟表哥学,我替表哥说了几句话,她都快哭出来了。”   “这种事有什么办法,喜欢谁自己又不能决定。”秋锦叹口气,“他喜欢的那个人是他们学校的吗?”   “他没多谈啦,不过那男的好像没答应他来着,他出柜未尝没表决心的意思吧。”      可是这样表决心真的值得吗?宋秦一向是家里几个孩子最聪明的一个,利弊得失自己怎么可能不会计算?   只是他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做到这种地步,宋秦便已经完全颠覆了秋锦对他吊儿郎当的印象了。      电话那头秋琛深感到秋锦的失落,这个姐姐一向容易受这些情绪影响,劝了两句:“你也别太担心了,毕竟是亲生的孩子,怎么可能说决裂就决裂呢?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给他打点钱过去支持一下好了。”      “嗯嗯。”秋锦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难过。   秋家的亲戚人口简单,关系也很好,秋爸爸只有一个妹妹,也就是姑妈,一家人在西安发展;秋妈妈有一个姐姐,生了表弟李源,在成都当公务员,今年也25岁了。秋锦秋琛宋秦和李源四个人感情很好,以前经常一起出去玩,秋锦是四个里头最大的,又是唯一的女生,以前常常照顾弟弟们也常常被弟弟们照顾。   宋秦选择的这条路,在行走中肯定会承受很多的压力和非议,秋锦不为他感到可惜,只是忧伤他将受到的一切不平等。   最悲伤的是这些不平等往往来自于他最在乎的家人。      挂了秋小弟电话之后,秋锦就给宋秦打了电话。他听起来状态还不错,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对那位神秘的喜欢对象并不愿意多谈,秋锦不好强行逼问,就只好也陪他插科打诨,聊了一会儿之后就收了线。   下班之后她去银行打了一些钱给他,在夜风中给姑妈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刚开始还好,只是秋锦一提起宋秦的事她就开始激动,几次哽咽不能说话,秋锦听了也很心酸,只能陪她多聊一会儿。   挂了电话秋锦又陷入深深的纠结里。其实这件事有谁做错了呢?单纯爱上一个人的宋秦?亦或是爱儿子爱的不得了的姑妈?秋锦说不出来,只能抱怨上帝为什么一开始在圣经里就只写了男女之间的繁\衍交\配,如果有关于同性之间几笔几画的描写,现在的好多人也不至于艰难成这样子。      等秋锦在银行外面感慨完才感受到自己肚皮还空空,现在是晚上七点,吃的能力者秋锦小姐去了公司附近常去的一家中餐馆,给林少官打电话,却被告知在家里陪老爸老妈,父母远在天边的秋锦泪目,愤愤挂了电话一个人点了两个菜一个汤,化悲愤为食欲。      等菜的时候秋锦四处张望,这个时间点餐厅里人还挺多的,只是大多都是成群结队或者一男一女,整个餐厅貌似只有秋锦一个人形单影只,茕茕孑立。她悲伤的瘪瘪嘴,觉得现在的世道每时每刻都在虐狗。   为了不伤害自己脆弱的心,某只单身狗只好把手机拿出来刷微博。      陈繁舟推门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秋锦。她好像是一个人出来吃饭,趁等菜的间隙在玩手机,头低下来就露出恰到好处、莹白如玉的脖颈,长到半背长的头发被她团成一个团,格外干练好看。   同行的公司同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怎么,陈总认识那位美女吗?”   “一个朋友。”陈繁舟笑了笑,右手手指飞快的动了一下,很快做出决定,“很久没见了,难得在这边碰到,我过去和她一起。今天抱歉,改天再请万经理、陈经理吃饭。”   万松和陈程了然的点点头,表示理解,两人单独找了个座位坐下了。陈繁舟于是向秋锦走过去,一路上收获了很多赤果果的视线。只可惜秋锦小姐玩手机玩的很专注,完全没发现陈繁舟的来临。   无奈的陈先生只好两指并拢去敲击桌面来增强存在感。      秋锦本来看手机正看的专注,听到这敲击声吓了一跳,手机都快摔地上去了,幸好身手矫健避免了悲剧的发生,抬起头才看见是陈繁舟。   “陈繁舟!”秋锦有些意外:“你也在这边吃饭吗?”   他自来熟的坐下,点了点头:“不介意拼个桌吧?”   秋锦哪里敢介意,连忙摆手:“不会啦不会啦,不过我菜已经点了,你再加两个菜去。”   “你点的什么?”   “回锅肉和红烧鱼,还有个豆腐青菜汤。”说道后面有些脸红,好像吃的有一点多……   看着女孩红红的脸,陈繁舟忍住了笑意,再点了个银耳素烩就没再点:“两个人吃三个菜差不多吧?”   秋锦表示赞同,其实点的两个肉菜她自己一般都吃不完,不过这两个菜味道很好一个都不想放弃,现在再加个陈繁舟倒还刚刚好。   “你会吃辣吗?这边的红烧鱼很辣的。”   “可以吃。”想起林少官说的关于她的事,“你们四川人果然很能吃辣。”   “其实还好,我算不上是能吃辣的,在四川,我身边很多朋友那才是真正能吃。”秋锦做了个夸张的动作,“每次和他们一起吃饭都觉得自己弱爆了,不过一到北方来就瞬间优越感爆棚,每次出去吃饭叫老板放很多辣椒,老板就会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面前的女孩笑的很夸张,陈繁舟看着也不禁露出笑意来:“我以前去过四川,是个很棒的地方,山清水秀,安逸的不像话。”   “你们这些大城市的去当然觉得很山清水秀了。”秋锦眨眨眼,眼里透出几分怀念,“不过以前在四川的日子真的是很棒,好吃的东西很多的。”   “在这边不好吗?”   “也还好啦,不过毕竟那边才是家嘛。话说起来,你以前怎么会去四川的啊?出差吗?”   “大学的时候和朋友一起旅游去的,那个时候去了很多地方。”   “那么酷炫!”秋锦表示星星眼,“我也很想到处玩儿去来着,但是去的地方很少。不过大哥你不是在国外读的大学吗?”   陈繁舟被她的称呼搞得哭笑不得,说:“是在美国那边读的,休学了一年到处转转,国内国外都去了一些地方。”   “好棒。”秋锦崇拜的用双手撑着头,看陈繁舟的眼神里都是赞叹。   “若是想去也可以去。”看到她小女孩似的钦羡,男人双腿交叠,道:“四处走走可以发现很多有趣的事。”   不仅如此,它还可以帮人忘记痛苦、忘记怯弱、忘记曾经的心魔,对于刘女士是这样,而对于他,同样也是这样。       正文 红烧鱼   之后饭菜上来,秋锦同学最开始还矜持了几下,不过很快本性毕露,吃的欢畅。   红烧鱼真的很辣,陈繁舟吃了两筷就有点承受不住,抬头看秋锦,却发现她吃的很认真,一块块鲜嫩的鱼肉被她飞速的放入口中,整个嘴被辣椒辣的艳艳的红的,脸色也是莹白中透出娇艳,不用修饰,就自成一方绝景。   陈繁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眼光从对面那人的唇上移开。只是后来的进餐时间中,本来不太吃辣的陈繁舟额外吃了很多鱼肉,并且很难抑制住自己把入口鲜嫩的鱼肉想象成某种烈焰红唇的欲望,一顿饭吃下来,不仅嘴里上火,心里也汹涌澎湃。   只是我们的秋锦小姐并没意识到这一点,汤尽饭足之后拍拍肚皮表达了自己的满意,眯眼感叹的样子就像大卫之前养的那只黄色小猫咪,可爱慵懒,女王范儿十足。   陈繁舟将这两种生物联系在一起,不能抑制住自己嘴角想要翘起来的欲望,那边秋锦已经道了一句好饱,并用她那大大的眼睛看着自己问:“陈繁舟,我怎么感觉你吃的好少啊?”   “还好。”男人目光一闪,出口的声音格外的暗哑:“红烧鱼很辣,不过味道很好。”   “是吧?”秋锦兴奋于自己的爱好得到别人认同,“我们家下面有一家鱼庄,那才叫正宗啊,辣的喉咙心口都烧起来,但就是怎么都停不下来。”   某只现在已经喉咙心口都烧的停不下来了人说:“有机会倒可以去尝一尝。”   “好啊,以后你来四川玩儿,我带你去。”   陈繁舟点头,心里记下这句承诺,又问她:“你车停在外面吗?”   秋锦摇头,边说边指外面的公交站牌给他看:“没有啦,今天限行来着,不过我去外面那个公交站牌搭41就好,很方便的。”      “我送你回去。”他却并没有听从秋锦的建议,拿了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向她道:“我去开车,你在餐厅外面等我一下?”   本来是个问句,但还没等秋锦回答人就已经离开一段距离,顺便在柜台处付了钱。   “……”吃了好多的秋锦。      可惜等陈繁舟把车开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在餐厅外看见秋锦,不断有人进去又出来,他却始终没看到他要等的那一个。   打开车门从里面下来,陈繁舟的眉心微微皱起来。   她不是会不告而别的那种人,所以是有可能出了什么意外?想到这里眉头皱的更厉害,从兜里拿出黑色的手机,刚划亮屏幕却听到身后有哒哒哒的奔跑声,像是想到什么,陈繁舟飞速的转身去看-----穿了白色衬衣的秋锦手里抱着什么正朝他跑来,一跳一跃之间发型都有一些凌乱。   她好像毫不在意,直到接近陈繁舟才在他面前弯下腰来喘气,陈繁舟这才看清,她手里抱着的……是两盆小小巧可爱的绿植。   两株都用小小的透明小盆装着,里面还有水,一株九里香,一株绿萝,通通都绿意盎然小巧可爱。      感觉到陈繁舟在看手里的东西,秋锦喘够了气才有些尴尬的抬起头,讨好的笑了一笑,向他举起手里的东西,道:“你看可爱不可爱?我本来在这边等的,但是就那边在卖,我还以为很快就能买好,没想到人好多。”她头往她跑来的方向偏了偏,“买了好久才买到。放在办公室里养着可以净化空气,而且对眼睛也好。”   说了这些好处,她才笑眯眯的问:“陈繁舟你要哪一个?”      此刻眼前的这个女人因为刚刚买东西时的奋战加上奔跑,发型已经全乱,可爱的团子头开始散乱,又因为手里拿着两盆绿植,本来的包包就挂在手臂上-----很不雅的姿势----然后在问他要选哪一盆。      陈繁舟心里微微喟叹一声,伸手去拿,秋锦以为他要选择,连忙把手伸出去一点,结果他先是把左手的那盆绿萝拿到自己手里,再把她挂在臂膀上的包包也拿在手里,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笑:“我都可以,你喜欢那个剩下的那个给我就好----我们先上车吧。”   秋锦老脸一红,低下头去摸了一模自己的耳朵,小媳妇似的跟陈繁舟上了车。      大boss的车是一辆黑色的奥迪A8,低调奢华有内涵,上车之后秋锦看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默默给自己的Polo点了一排屈辱的蜡,系好安全带之后又开始像小偷一样东张西望,陈繁舟给她搞得哭笑不得:“你干什么呢……”   她做了一个严肃的表情:“表示一下对有钱人的膜拜。”   陈繁舟摇头失笑:“林少官也很有钱。”   秋锦义正言辞插朋友两刀:“那怎么能一样的,林少官完全就是个败家女啊,可咱大哥不一样哒,大boss好的哇。”   大boss实在没忍住,大手伸过来狠狠揉了下秋锦豚鼠的丸子头,最终心满意足的开车了。      他心满意足秋锦却给他吓尿了,大boss之手的温热触感还在头上提醒她刚刚发生了什么,心里的小人尖叫着流泪画圈圈,面上只能一本正经的坐好假装看窗外。20分钟后,受惊的豚鼠锦矜持的道了谢,给陈繁舟留下一株九里香就下车上楼了。      而在秋锦上楼之后的陈繁舟却在原地停留了很久,右手似乎还残留着那个女人发丝的感觉,既麻且痒,心里也滚烫火辣。      和多年前他揉她的发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只可惜,秋小锦好像并不记得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哥哥。   陈繁舟吐出一口浊气,拿出手机,翻到之前林少官给的秋锦的电话号码,唇上露出一个愉悦的笑。      于是等秋锦上楼之后简单的收拾下就听到茶几上的手机发出叮咚的声音,跑过去看,是一个未知号码的短信。   “我是陈繁舟。今天晚餐很愉快,早点休息。”   秋锦默默的眨眼。这是什么节奏?   电话号码肯定是林少官给他的。关键是这是表示接受林少官撮合的意思吗?      秋锦不晓得,但她对陈繁舟有好感是真的,于是也就不想那么多,顺其自然的回复了一个笑脸过去,“已存号‘陈老大’,以后多多关照小弟啦老大~(@^_^@)~”   “没工资的,愿意做小弟吗?”那边回复的很快。   “……那算了吧,我还是去抱其他的粗大腿~”   “见钱眼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好意思,语文体育老师教的,听不懂。”   “哪天给你补补课,继承我国的文化精粹。”   “o(>﹏<=o不要啊我很脆弱的,求老大手下留情。”   “老大手下没有情,只有血。等着吧。”   “我错了!我错了老大!!!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好吗!!!!!”   “看你表现吧。”   “我表现很好的老大!!!冲锋陷阵上场杀敌我无一不精通啊!”   “OK。”   “(。﹏。*)这个OK的意思很让人头疼┭┮﹏┭┮好吧。老大你早点休息,我看两集电视冷静一下。”   陈繁舟嘴角上扬,发了个晚安过去,最终驱车离开。      这几天律所很忙,明天就是和奥菲订约的日子,地点约在君臣大厦顶层的会议室里。林重远一直在和各组组长商讨合同的相关事项,下午临下班之际又开了个短会,会上交代经济组做好后续事宜,然后宣布明天签约跟约的人员,经济组那边人去的最多,刑事和民事和其他各组组长也各带自己组的三个人,然后就散会了。   秋锦所在的民事组组长张金林是国内法律界的知名人物,本人牛逼的很,为人也难得的谦和,是当初秋锦实习跟的师傅,关于明天跟约的人,最后张律师点了秋锦、吴方和权季三个。      秋锦是专打离婚案件的律师,这种场合对她是没什么的,估计是张老头太喜欢她所以给了一个名额。吴方比秋锦早进高远一年,主要做民商法,人很好,对秋锦也很是照顾。而权季就是民事组比较老一辈的律师,B大法学院的教授,几乎战无不胜。   散会之后民事组的同事表达了对秋锦和吴方的羡慕嫉妒,但好在这种事没什么实际好处,大家也都没怎么闲话。      下班之前秋锦接到张春夏的电话,表示她男人钱斌这几天一直没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察觉了什么所以有所防备。   “私家侦探那边已经开始跟,不过他一直没什么动静,我想了想,要不你先离开北京几天,说要和朋友去国外旅游,找个正常的借口,这样他也许会放松警惕一点,侦探也比较好抓。”   “那人家要真的走吗?”   秋锦几乎可以想象电话那头张春夏嘟起嘴巴的样子,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随你开心吧,你要出去逛逛也未尝不可,有消息我就通知你?”   “好吧。我刚好去米兰那边逛逛,没男人老娘照样要去买买买哒!”   可能出去几天回来身边又带了个猛男也不一定。   秋锦暗暗吐槽。挂了电话之后又往侦探那边联系了下,确定没什么异常就下班往'壮士'去了。      今天约好和林少官艾玛一起去吃饭,吃货锦表示每周投喂日什么的最开心了。   到'壮士'的时候艾玛还没来,林少官窝在沙发上摆弄手机,看她笑成那个蠢样子秋锦就猜到电话那边绝壁是林铁,没忍住朝她头上丢了个枕头表示单身狗来了,秀恩爱的小鬼快快退散,林少官才收起手机给了秋锦一个吻表示安慰。   “刚是在跟林铁聊吗?他要回来了?”   林铁一个月前去的某国参加某个不知道什么鬼的任务,按理最近也应该会回来了。   “对啊,最近几天。”她紧了紧怀里的抱枕,“不知道这次受伤没有。”   “应该没啦,他那么厉害,轻易不会受伤的。”      林少官的男友林铁在某个特殊的商业机构效力,具体怎么个特殊法秋锦当然不知道,事实上,对林铁这个男人,秋锦本来了解的就不多,基本上都是听林少官讲的他们小时候的事,他20岁以后的经历就基本是在各个国家寻找商机,或者做一些其他的事,偶有受伤,倒令林少官担心的不得了。      其实关于林少官和林铁的爱情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也曾经有过来自家里的阻力。事实上,林铁是林少官家收养的孩子,他的父亲曾经是林爸爸的属下,后来因为车祸死亡,他妈妈没多久也跟着去了,于是林爸爸就收养了当时已经十岁的林铁。      那个时候的林爸爸绝对不会想到,他带进家门的不是一个刚毅的儿子,而是一个觊觎他家女儿的凶狼。只可惜女大不由爹,林少官初中的时候刚情窦初开,就开始意识到自己对这个半路出来的、比自己大五岁的哥哥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后来就是林少官苦苦的追求和最后林爸爸林妈妈的阻挠。林铁20岁的时候离开去国外发展,其根本恐怕就是林爸爸的压力,不过谁能想到林少官对林铁的爱不是大家所想的小女孩一般的喜欢,谁又能想到隐忍的林铁竟然也是默默爱着林少官的呢?   世事无常。   所有当初反对的人到最后也只有妥协,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儿女永远都是父母前世欠下的债。      “艾玛和孙隼怎么样了?上次貌似闹得挺大的啊。”抛掉对林铁的担心,林少官赶紧转移了话题。   “闹什么闹啊,”秋锦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她自个儿在那儿唬自个儿呢,孙隼一从上海回来,她蹦跶两下就又没戏了呗。”   刚说完脖子就被两只手圈住,秋锦马上做出被勒死的样子,赶紧道歉道:“陛下,奴婢错了!”   艾玛哼哼两声,从后面转过来坐到秋锦旁边:“想死啦说我坏话啊?”   秋锦谄媚一笑:“不敢不敢,奴婢瞎说着玩儿呢!”   “朕的圣旨也是你这个屁民能说着玩的吗?”艾玛使劲揉了揉‘奴婢’的脸,表达了不满。   秋锦又只好卑躬屈膝奴颜媚骨的认错道歉,最后获得女王大人一个仁慈的放过。       正文 再次   最后三个人吃饭的地方定在朝阳区那边新开的一家全素席,秋锦眼泪汪汪的宁死不从,深刻的表达了没有肉勿宁死的高尚情操,只可惜被要减肥的林少官和艾玛强势镇压,最后没办法,给钱的是大爷,秋锦再不满也只能含恨而终。   不过幸好这家店的菜对的起他的价格,纵然全素,秋锦也吃出个大肚来。   在饭桌上艾玛表示孙隼那天痛哭流涕求她别放弃,所以她才没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对此秋锦和林少官用两个哼表达了对她的相信。   林少官则带来了安琳的最新消息。   “那贱人现在很得意啊,那天和钦箬聊天,貌似她攀上了沈家的老二,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安琳是秋锦和林少官大学的室友。大一分寝室的时候秋锦林少官和另一个安徽女孩儿文钦箬再加上她是一个寝室的,此人是北京本地人,有严重的公主病,在寝室里对林少官还好点儿,对待外来的秋锦和文钦箬简直差到极点,各种瞧不起都是好的,还经常对两个人呼来喝去,让两人给她做各种事情,可惜秋锦从小娇生惯养,文钦箬也是家里宝贝着长大的,哪个能受的了她?最开始还抱着不破坏寝室和谐氛围的想法,后来实在是没法忍,索性撕破脸皮。   之后秋锦三个人就和她分道扬镳了。   但是不在一起玩儿不代表没有是非,寝室里四个女孩儿林少官和秋锦家里经济条件比较好,花钱比较大手大脚,大一一起住的时候,秋锦林少官出去吃饭买衣服都比较有款爷范儿,安琳看着发酸,经常说她们是故意炫耀、装逼,最过分的是她还在系里四处散播谣言,讲秋锦花钱大手大脚是因为她被人包养!林少官知道这件事之后立马和安琳撕了逼,还到教务处去找老师,要求安琳澄清事实并且当着全校的面给秋锦道歉,后来那件事闹的还挺大,不过后来还是林少官秋锦获得胜利,毕竟见了林少官就点头哈腰的安爸爸看来也不是安琳吹嘘的那么厉害。   “要我说和她瞎BB那么多干嘛,”艾玛一如既往的简单直接粗暴,“给她几个大耳光让她认清现实好吗!”      林少官连忙点头表示赞同,很可惜,在她面前安琳一向只夹着尾巴走路。秋锦其实也很想那么干来着,不过她又一向是嘴巴厉害而没什么实际行动,这么美好的愿望从来没实现过。   三人狠狠的吐槽了沈老二的欣赏水平,再关心了下回了安徽老家做检察官的文钦箬,胡天海地一顿也就各回各家了。   艾玛是由态度变好的孙隼同学接回去的,而林少官吃的太饱懒得回家,临时决定就去秋锦的小窝里一起睡一晚。      晚上睡觉之前林少官问了秋锦和陈繁舟有没什么发展,秋锦含糊带过,装睡装死。没办法,林少官就是老妈子的命,脑子里就一直想身边还有没有什么人刚好适合身边躺着的这个蠢货,想到最后恨不得自己变成男的娶了她算了,不过……还是算了……变成男的一定要和林哥哥搞基去,不能便宜秋小锦。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九点,秋锦比不得林少官这样的老板阶级,再想睡懒觉还是得苦逼兮兮的洗漱穿衣出门。赶到律所的时候差五分钟到九点四十,秋锦缓缓吐出一口气,慢慢走到自己的位子坐下开始处理事情,结果忙起来没时间出去吃午饭,还是吴方在外面给她带了一份盒饭回来。      下午和奥菲的签约仪式定在四点半,四点二十的时候,律所一群人就浩浩荡荡来到顶层的会议室。奥菲的大会议室以前只是听说很大,今天过来一看果然就很大,足可容纳上百人,秋锦心里默默的膜拜下就随大部队到会议桌右侧坐下,吴方很绅士的替她拉了椅子,秋锦则低声说了谢谢。   等坐定看奥菲电子那边,秋锦意外的发现那边坐的人都格外年轻,和秋锦想象中倒情况很不一样。四点半的时候会议室大门准时打开,一脸笑意的林重远和……依旧帅到不行的陈繁舟走了进来。   今天的陈老板穿了藏蓝色的西装西裤,领带上夹了个钻夹。如果梅枚在这儿,可能会当场尖叫出来。当然秋锦也好不到哪儿去,看着陈繁舟和林重远谈笑风生的脸,莫名的想起那天在车里陈繁舟对她的触碰,心跳的格外快,脸可能已经全红了,她只好把头底下来不然别人发现异常。   坐在她旁边的吴方很快发现秋锦的不对,小幅度的移动身体靠近秋锦问:“你怎么样?不舒服吗?”   秋锦深呼一口气,克制住这莫名的悸动摇了摇头。      之后的签约进行的很顺畅,合同的细节之前就已经商量的差不多,签约仪式主要就是向外界正式传达合作的消息,最后林重远和陈繁舟交换合同握手,周遭闪光一片,秋锦跟着大家一起拍手,途中自作多情的看到陈大boss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还皱了一个眉头。秋锦吓了一跳,等仔细看的时候发现根本人家就还是在很认真的和林重远交谈。   囧……   约签完之后,林重远带着几个律所骨干要和奥菲的高层去腐败堕落,他们组其中正包括吴方权季,而秋锦等资历不够的孩子则回了律所继续苦命工作。   五点五十秋锦又见了一个新的委托人,他走了之后就一直看相关文件,等意识到已经下班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一看时钟已经七点四十多了。敲敲自己脑袋,又倒了一杯水喝完,秋锦和仍在加班的同事道了别就拿包下楼离开,下到停车场的时候,车场里的车走了有大半,她的红色Polo安静的停在一角。      她从包里拿钥匙出来准备开门,走近时却吓了一大跳,车的背面竟然靠着一个男人!   不过身形很有些熟悉,秋锦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竟然是陈繁舟。他闭着眼睛靠在车子上面,眉头皱的很凶,好像很不舒服。   秋锦悄悄走进,小心翼翼用手触碰了陈繁舟的手臂问他:“陈繁舟你怎么了?”   男人把眼睛睁开,可以看见眼里水汽很多。看到秋锦他好看的唇形张张合合,好久才吐出两个字:“……秋小锦。”   “你怎么了?喝醉了?”秋锦皱眉去抓住他的手臂,很害怕他会突然摔下去,这个状态看起来就像是喝醉了,但男人身上分明又没有酒味。      怎么了?   陈繁舟不知道。但他心很烦。   今天开会的时候秋锦就一直对那个男的笑,还脸红。他在上面看的心烦意乱,还抽空看了她一眼,但她似乎毫无所觉,依旧和那个叫什么无用还是无方谈笑风生。   恰好晚上和高远的人吃饭,不知怎么回事,奥菲这边的一个董事看吴方年轻有为,想给他做个媒,林重远就笑着说吴方早有喜欢的人了,就是律所的律师,还跟他同一个组。陈繁舟莫名就觉得是秋锦,再看他笑的一脸傻气,心中忍不住的气潮翻涌,只可惜发作不得。   后来吴方起来敬他酒,鬼使神差他就喝了一杯。   他是不能喝酒的,是真正的一杯倒,沾了酒精之后头脑和行动都会变得迟缓。喝了那一杯酒之后他借口有事就要就离开饭店,奥菲和高远的众人看他脸色很差都不敢拦,一个个目送他离去。因为他们吃饭的饭店就在离君臣大厦不远的地方,陈繁舟打发走司机,一个人慢慢的走回了大厦,坐电梯到26层发现秋锦还在很认真的工作,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下到了停车场,也不知道在这里有多久。      看他不回答,秋锦有些着急,用手去摸他的额头,却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你不舒服吗?我们去医院好吗?”   “不去,”陈繁舟这才很缓慢的说了句,“沾酒就会这样……休息一下就好。”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不是在君和吃饭吗?”   陈繁舟本能的撒了个谎,很委屈的指了不远的一块空地:“车不见了,司机没来。”   ……躺枪的司机……   秋锦扶额,头疼的看着和往常很不一样的陈boss:“你家在哪边?我送你回去啊。”   陈繁舟很不满意她的反应,这个时候,很明显应该把自己牵回家才对。   “不知道。”他回答道,还将整个身体都压到秋锦身上。   ……   最后秋锦把陈繁舟放到副驾驶位上,他很乖的坐着,简直可以拿幼稚园最乖小朋友才拿的大红花。只是不知道系安全带,秋锦于是又老妈子一样的凑过去帮他把安全带系好。      陈繁舟看着在自己胸前低头忙碌的秋锦,她的丸子头扫到自己的下巴,于是痒就一直延续到自己的心里去。嘴角翘出一丝笑意,等安全带系好,秋锦要抬头了又赶忙隐去,一本正经。   到了公寓,陈繁舟亦步亦趋的跟着秋锦,坐电梯、开门、换鞋,整个过程听话的让秋锦怀疑自己成了幼稚园老师。   不过男神boss这样好萌啊!!!   秋锦心里的小人捂脸尖叫,悄悄的看了眼严肃脸正准备换上卡通拖鞋的陈繁舟,简直没办法抑制住自己拿出手机照一张的冲动。   “咔擦”   于是一张男神呆萌换鞋的图片新鲜出炉,照片里的陈繁舟弯下腰一手拿着拖鞋,脸朝着镜头,好像没反应过来刚刚是怎么一回事。   秋锦淡定的把手机收起来,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默默决定把照片私藏起来的某锦把陈繁舟带到客厅,塞给他一个遥控器,准备去厨房给还没吃晚饭的自己做一点吃的,再给陈繁舟烧一点解酒汤。      客厅里翻到少儿频道的陈繁舟默默的停了下来。这是他第二次来秋锦家,心态已经完全不一样。小白又腹黑的某只不能沾酒却又喝掉一杯的大boss微弱的翘起嘴角,之后可能觉得不合适,又悄悄地收了回来,在心里给自己的机智点了好几个赞。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这么呆萌好骗,真是……太让人担心了。       正文 贤惠   独居的秋锦实际上并不是很会做饭,所以其实最后端上桌的并没有什么,就是煮好的一大碗泡面外加一碗解酒汤而已。   对于这样的配置,由于现在的陈繁舟脑子不是很清醒,所以他在脸上很明显的表达出了明晃晃的嫌弃,并且被秋锦接收到。护食的秋锦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感觉自己的泡面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喂!你不要小瞧这个面好吗!里面我加了花菜紫菜西红柿小白菜,和普通的泡面不一样的!”      想了想还是不甘心,于是跑到厨房又拿了一个碗出来,决心让陈繁舟拜倒在她的煮面手艺之下。本来秋锦考虑到陈繁舟已经在君和饭店吃过了大餐,所以面就没煮多少,现在还要分出去一些,她简直要吐血。   倒是陈繁舟看着她明明一副很舍不得又咬牙要证明自己的样子,心里愉悦的不得了,再看那个泡面就也不是很糟了,西红柿小青菜在里面飘着,衬的整碗面很好看。   [喂!总裁你的节操呢!]      后来事实证明总裁是有节操的,面的味道确实不错,陈繁舟几口就没了,在饭店本来就没被满足的肚子立马开始叫嚣,于是他仗着自己不清楚的脑袋,开始直勾勾的盯着秋锦的面看。   ……不要看我我不会分给你的啊摔!   秋锦欲哭无泪,在美色的诱惑下最终还是重回厨房又煮了一碗面。   陈繁舟先生大获全胜。   吃完饭以后秋锦把碗丢到洗碗池去洗一洗,开始到客厅里和陈繁舟一起大眼瞪小眼,十分钟之后她自动举白旗投降,把电视打开联网看剧,等秋锦看完一集帅哥欧巴,回头看陈繁舟时候发现某人……又睡着了……   “陈繁舟,起来洗个澡再去睡啊。”秋锦推推入睡的睡美人。   睡美人听到小王子说话的声音睁开眼睛,眼里的光朦胧不定。秋锦给他这样搞的心跳加速,飞快从沙发上跳起来给他找衣服。幸好秋小弟放假还常爱来找秋锦,所以公寓里还留存有几套男生的衣服。秋小弟人长得高大帅气,身材和陈繁舟也差不多,于是有幸秋锦找到一套合适一点儿的给陈繁舟。   至于内裤什么的……那是什么不知道。      秋锦到客厅把衣服拿给他,顺便叮嘱道:“这是我弟弟的衣服,应该差不多,你就穿这个吧,把西服脱下来晾到阳台上吹一吹。”   本来看到她公寓里有男士衣服而眸色渐深,立马就快要黑化的男人听到她的解释又恢复小白兔无害的样子,依言去洗了澡,之后把衣服晾到阳台上去吹一吹,就在秋锦的带领下进了客房睡觉。      嗯。从沙发到客房,谁敢说不是一种进步?总裁大人陈繁舟盖着被子,很快就沉入梦乡。      秋锦暗搓搓的也洗了个战斗澡,上床之后却怎么都睡不着……男神在我家睡觉,这种马上要母仪天下的即视感是怎么回事?!秋锦捏了捏自己的脸,努力让自己从幻想中清醒过来,赶快全心全意投入到和睡神即将开始的约会中去。      阳台上,陈繁舟的衣服被风吹的舒展了身体,秋锦养的仙人球和金桔树也颤巍巍的互相低语,卧室里睡的正憨的秋锦和陈繁舟谁都没有做梦。   未来会发生什么,除了那只操纵一切的命运的大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但这一刻,在同一栋房子里的一男一女,至少睡前的心情都很愉悦。      第二天秋锦照常在今夕何夕的晕然状态中醒过来,反应了五分钟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一条上班狗,于是以龟速状态弯着身体坐起来,穿衣服的时候又意识到这间房子里还有个帅男人。   喵的!秋锦低咒一声欲哭无泪,对自己的蠢已经无力吐槽,总裁来我家,好歹有个早饭吃啊……   破罐破摔的秋锦穿好衣服低头丧气的出了卧室门,在饭厅看到了陈繁舟的身影。他已经换上昨天的衣服,精神甩了一副睡八百年都不够的秋锦八条街,最重要的是,在餐厅饭桌上的粥和包子是自己从窗子外面飞过来的吗?!   陈繁舟看秋锦一副见鬼的样子,心里好笑,面上也就带出几分来,“在楼下包子铺买的。”   这个很重要吗?关键是你怎么出的门啊!   可能是秋锦脸上的表情太好猜,他贴心的指了指茶几上的钥匙:“可能是昨天你放在鞋柜上的,我拿着去买的。”   好贤惠。   秋锦默默去洗漱。      陈繁舟看着秋锦的背影,看样子……昨天应该没发生什么事吧。他碰酒精就会发晕,昨天大概只记得去停车场的事,后来就完全没印象了,今早起来的时候他还吓了一跳,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在这儿。不过想来应该是秋锦在停车场遇到他,然后把他带回家的。   但心情莫名的愉悦高兴这是怎么一回事?      秋锦女王一样的洗漱完就过来吃早餐,吃的时候还一直呈猥琐状态暗暗的看着陈繁舟,总感觉昨天那样的陈繁舟貌似不见了,面上倒还是一样的,只是眼神很是不同。昨天略小白啊,话说这是酒精的特殊技能吗?   秋锦表示拜服。   吃完饭就八点半了,碗来不及收拾被可怜兮兮的丢在了洗碗槽里,两个人下楼取车上班,只不过开车的人换成了陈繁舟。   →这是偷懒的秋锦。      到了君臣停车场,秋锦脑中开始不可控的重现昨天可怜兮兮站在这儿的陈繁舟,于是很不客气的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随后又用手捂住嘴巴,越想越好笑,最后在车里笑的前仰后合,简直停不下来。   陈繁舟无奈苦笑,昨天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好歹他还想保住自己的一点形象,忍住了没问,最后给笑到快发狂的秋锦一记狠揉,无视掉她犀利的眼神下车关门。   关车门的时候陈繁舟看到隔壁一个车位,也才刚刚下车的人分明是奥菲人事部经理陈程。陈程看到他显得很惊讶,老板的车明显并不是这辆Polo,而且怎么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等看到从车里下来的秋锦,陈程乍然一惊,之后又露出个了然的笑意,这分明就是那天在中餐馆,老板去搭伙吃饭的人啊……而且貌似昨天签约仪式是坐在高远的那边的吧?是高远的律师?   “老板早上好啊。”饶是自称职场老手,陈程也不知道怎么和秋锦打招呼,干脆就装作没看到她,得到陈繁舟的点头回应之后就快速离开了现场。      而秋锦才下车就看到一个带了金边眼镜的男人惊讶的看着自己,随后又露出了一个心照不宣的表情,跟陈繁舟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逃也似的离开停车场。她尴尬的要死,恨不得把身体重新塞回车里,偷偷看陈繁舟倒还是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   幸好后头再也没碰上什么熟人,电梯在26楼停下,秋锦朝陈繁舟挥手告别就迈着小小的步子朝高远而去,开始她一天的上班之旅。陈繁舟则默默看着秋锦离去的背影,抿了抿唇,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今天秋锦工作到十点的时候,为张春夏离婚案子而雇的侦探打来了电话,说昨天晚上已经拍到钱斌出轨的证据,今早已经叫人寄给律所,让她验收。   半个小时之后就有快递小哥过来叫秋锦的名字,她验收了那些照片和视频,最开始几张是两个人在逛商场,钱斌戴了大头帽和墨镜,那女人长得倒不是很漂亮,个子也一般,比起张春夏来是差远了。后来就是他们一起去一个小区的视频,包括在小区的湖边小亭里拥抱亲吻、两人一起进了一栋单元楼、在客厅未拉窗帘的情况下交颈为鸳鸯的整个过程。   看过这些东西之后,秋锦先给张春夏打了电话,她表示会今天下午的飞机飞回来,希望能在晚上见秋锦一面,并把侦探拍到的照片和视频带上。   晚上她们约在西城区张春夏某处房产下的咖啡馆,这个女人去欧洲玩了几天,肤色变黑了一点,难得的没化妆,看起来颇有几分健康的性感,还给秋锦带了一个海螺,礼物很小也不算贵重,秋锦推辞一下也就接受了。      看到这些照片和视频的张春夏却意外的安静,在秋锦的想象中,至少她会破口大骂十分钟,狠狠的贬低一下照片上的女人才对。      “其实这个案子就算我们找到这种钱斌出轨的确切证据,可能也不能让他净身出户。”秋锦看她对照片没什么反应,干脆说起案子的事来:“你们买的铺面在东城区,你知道的,之前东城区法院那边审过两起你的离婚案件,对你印象可能不会很好,再加上房产证上又写了你们两个的名字,你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铺面是你一个人出钱买的,那个婚纱店他也一直在打理。这样的话,我最大的把握是他拿到的份额不超过百分之二十。”   张春夏却一直低着头,对秋锦的话没什么反应,秋锦看不清她的表情更猜不透她的心思,也只好随之安静下来。   “秋秋,你是不是一直挺看不起我的啊?”过了好一会儿,张春夏才抬起头来,眼里水光阵阵,说出这么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秋锦很惊讶,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这么多年了,我就一直没定下来过。嫁给那些有钱人再离婚就可以分到一大笔财产,”这个女人一向以拜金来面对这个世界,今天哭着对秋锦说出这番话,泪水冲掉脸上的妆,也许就是她的另一张面目,“这么轻松的事,怎么不好干?可是我对钱斌是认真的啊,是真的想和他过日子,这半年来也收了心,安心的和他一起打理铺子,不出去胡玩,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秋锦没法评论。   很显然,不是你对一个人好,别人就会同样的回报你,更何况张春夏女士的好,极有可能也并不是别人要的好。秋锦没有看不起她,但这样的生活方式秋锦也并不赞同。      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就被赋予可以随意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只是你选择什么样的生活,就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要过杀人犯的生活,幻想去体验杀人的快感,这当然是你的自由,但这样付出的代价也是高昂的。你要是愿意过一个善良人的生活,就要忍受生活中很多的得寸进尺尖酸刻薄,但同时你也会收获很多来自他人的善意。   谁有资格评价别人的生活是好是坏呢?各种辛酸苦辣,都要自己去一一品尝,别人说的,或称为安慰或称为警戒都不是你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