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写作的启蒙 第三十三章替越山哥相亲   第二天下午,下了第二节自然课,下节是自习,说好去翟家屯的同学作业早已写好了,我们十几个同学就浩浩荡荡奔向翟家屯去看越山哥形容美若天仙的大闺女,是不是未来俺越山嫂,我今天先看下,翟寿岭当然去了,王洪生走在前面,我们有说有笑来到翟家屯。进了村庄,先从东到西走一遭,引起了他庄人的怀疑,还有的人问我们干什么的,翟寿岭说是玩的,庄里的人也都不在意了。他们观察好偷看的位置,先潜伏起来,我和耿炳伦走进最西面的一家人家,进了大门,耿炳伦大声喊:“有人吗?走路的口渴了,找点水喝。”说着俺俩就去摸院内的压水井装压水,这时屋里走出两个人,一个是年过五十的老妈妈,一个二十出头的大闺女,她不就是越山哥形容的美若天仙吗?我上前会会她,心想着向她走去:“过路的,找点水喝。”   “喝水凉,我给你倒茶喝。”那老婆说着进了屋。   “你也过来,我妈给你们倒茶去了,还摸压水井干啥?”那女的对着耿炳伦说。   “不喝茶喝水。”我站在她的面前,仔细观察未来的越山嫂:黑嗷嗷的脸庞,两个大眼,还是双眼皮呢,鼻宽口阔,脑后扎着两个短辫,中等身材稍胖些,干活有劲,别看她黑可漂亮啦,在那本书里见过,我摇摇头,对,谭老师办公室里世界历史书里有张照片,叫蒙特丽莎,就是那张照片,我死盯着她的脸时,她的脸却红了,通红通红的,赛似晚霞又似桃花,我被她的容貌迷住了•••••••“你到底干啥的,这样看着我。”她大声喊。   “他替他越山哥相亲的。”耿炳伦笑着说。   “你是哪里的人,不然我就人抓起来你。”她恼怒的说。   “别,别。一家人抓一家人有这法律吗?”我急忙说。   “小毛孩,懂得啥是法律。”她转身去拿堂屋门口放着的扫帚就补。   那个老婆端着两碗茶走出来,见她闺女拿把扫帚向我补来,她颤抖的手茶晒手上碗落地而碎甩着双手抄把铁锨就砸,我先闪过扫帚又闪过锨,再瞅耿炳伦早已逃之夭夭。   “毛掉孩子,还来撒野,打死你。”那老婆嘴里骂着脏话。   “快跑,小杉子。小杉子,快跑。”都站在大门门口乱喊。我是左闪右躲窜出大门,他们嗷嗷叫着笑着直奔学校而去,幸亏没撵,我是跑的丢盔卸甲,满脸是汗,累死我啦!   半路,我埋怨耿炳伦没去救我,也埋怨众多人看笑话,他们异口同声说我是自找的。回到学校里,我不叫他们宣传,他们却宣传得沸沸扬扬的,老师、同学们都知道了,蔡老师没批评我,反而看我的笑话。后来,薛姨也知道啦,常拿这件事学我。   顾校长回来啦,许多人围着他问这问那,我也挤在人群中间仔细听他高一阵低一阵说话:“••••••谭老师的身体恶化到这样,我这当领导的有责任。我和谭老师一样,思想上麻痹大意,身上有些小病,大病还说小病哪?打针吃药轻点算啦,根本没治除根,积劳成疾。嗐,不说啦!现在好啦,谭老师又回到S市一中教课,手续办好了。她全家也和好了,她的丈夫刚掉进教委,她有个幸福的家庭•••••••”   “顾校长,你说谭老师不回来啦?”我问。   “正好你也该上中学,可以去找她。”顾校长说。   “我妈妈不叫。”我挠挠头说。   “认谭老师个干娘,还管跟着她,教你写小说。”顾校长说。   “太远啦,恐怕去不上。”我喃喃地说着上课去了。回到班里,蔡老师讲课我根本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谭老师,走神了。   “张茂山,站起来背下昨天学的《示儿》这首诗。”蔡老师敲着黑板。   我慢慢地站起来,下意识问:“蔡老师提的啥问题?”   全班哄堂大笑,他们都看我地笑话。   “背下《示儿》那首诗。作者是谁?”蔡老师重复说。   “作者:陆游。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我流利地背了起来。   “坐下吧,张茂山同学。你走神啦?注意听讲。”蔡老师提醒说。   “这首诗去年谭老师就教过我。”我小声地说。   “你会别骄傲,集中精力听讲。”蔡老师说着又开始讲起新的知识。   放学回家,村南遇见越山哥打球玩,他拦着问:“你去见我媳妇啦?”   “你说长的漂亮,我就去看看••••••”我做个鬼脸说。   “人家说我一顿,你差一点给我搅黄,下回别再去了。”越山哥嘱咐道。   “不去了,差点被扫帚补着,我要是小鸟就呆住了,哪婆娘太厉害。”我慢慢地说。   “哪婆娘太厉害,我还不愿你的意,你从中给我搅黄。”越山哥愤愤地说。   “你不会哄哄她,我给你摘两朵花。”我滑稽一笑。   “现在哪有花,再说那是情人节送的。”越山哥为难地说。   “啥叫情人节?”我问。   “你懂的还不少,这点你咋不知道了。”越山哥故弄玄虚。   “求求你啦,越山哥。”我扒着越山哥肩膀。   “七月七夕,牛郎会织女的时候,在葡萄架下就可以看到。”越山哥在忽悠着。   “谭老师说缺人哩,那是传说。”我又转过话题问:“越山哥,该走了,这次回来你咋没给我带诗集。”   “拿好了,忘了带啦。我听菲菲说,那两本诗集都叫谭老师扣着哩。”越山哥问。   “谭老师的书籍都在我这里。”我反驳道。   “那好,我下次回来给你多买几本名著,在过几天就归队,现在还是续假哪。”越山哥说着搂着我向我家走去。迈进门槛,菲菲趴在凳子上抓耳挠腮瞅着作业本,见着我大喊起来:“哥,帮我做作业。”   “不会,烦死啦。”我狂叫道。   “不然我给咱妈说。”菲菲嘟囔道。   “对着坟给咱奶说也不怕你。”我赌气说。   “你的钢笔我用下,我的铅笔老断,不问你作业了,我问越山哥•••••”菲菲不断的嘟囔。   “没有。”我干脆地说。   “薛月又给你一个哪?”菲菲质问道。   “笨蛋,自已学不会,求别人•••••••”我快嘴快舌地说。   “小杉子,你的钢笔多,就给菲菲一个吧,我回部队后也给你拿一个好点的钢笔,还给你买个收音机,上中学时听英语用。”越山哥说着从我书包里找出一支钢笔递给菲菲用,并趴在凳子边给菲菲讲解题。我坐在床上预习一元一次方程,脑海里总想起谭老师那慈祥的面容,又想起我和谭老师写的诗歌的情景,我翻着谭老师的诗稿,抽出一首短诗念着,我又看会书,突然,脑海蹦出灵感,我胡乱地在稿纸上写着,写好后,我又把越山哥叫来,他给我改了错别字,我叫他拿着给她女朋友看,越山哥说她不识字,除了添乱子,妈妈听见了,她不叫我给任何人看,我只有拿给谭老师修改,妈妈叫念下写的啥,越山哥念啦:七夕•情人节年年七月七,盼夕阳,迎七夕。   走进院外葡萄架下,想听来自空中的私语。   天,闷热,——没有半丝凉意。   望着串串葡萄,穿过片片叶隙。   恍惚看到了银河,看到了星座牛郎、织女。   空中没飞一只喜鹊,——无鹊搭桥别想团聚。   蚊虫叮咬很失落,我感觉有些困意。   夜静了,也罢,回屋休息。   止步,反回摘串葡萄,对,去远处寻朵玫瑰花。   双手捧着双礼,惊喜,一定让她乐哈哈。   倏忽,天空骤变,狂风暴雨遍地洒。   我把礼物搂在胸前,大步流星跑回家。   电闪雷鸣中看到了她,她手里不知拿着啥?   我们好像飞奔鹊桥,——相聚葡萄架下。   雨衣披在我的身上,玫瑰、葡萄送给她。   虽是初恋,涌出暖流,两颗心撞出璀璨的火花。   “你咋会写这诗?你又不懂恋爱?”越山哥问。   “看书看的呀,勃朗宁写的都是恋爱。”我反驳道。   “你咋知道葡萄架下看七仙女。”妈妈问。   “谭老师讲的•••••••••”我说着,不让越山哥走啦,和我睡在一起。 第二卷写作的启蒙 第三十四章我让谭老师修改诗   星期六的下午,我在班里写作业,王洪生气喘吁吁跑过来告诉我:“小杉子,顾校长叫你去呢?”我胡乱地把书塞进书包里,就去找顾校长了,顾校长坐在办公室里告诉我:“谭老师想你啦,拿上你的诗稿,明天老早找我。”   “燕子去吗?”我突然问这句话。   “燕子去,你薛姨也去,俺全家都去。”顾校长慢慢地说。   “你说谭老师治病缺钱?”我想起那天的谈话问。   “没你小孩的事,俺老师对啦,我和孙超华再上教办室里跑跑,上课去吧,明天别忘了。”顾校长说吧让我走了。   坐在班里,我什么也听不进脑子里,只到放学回到家里,我把脏衣服脱下来放在洗脸盆倒点水泡着,我又找了身穿上,才看见菲菲沾沾自喜做小玩具,便从书包里掏出薛月送给我的文具盒里拿出一杆大伯给的那杆钢笔,那杆钢笔不好使递给菲菲说:“小妹,这钢笔给你,不过你待叫俺妈叫回来,给我洗衣服。”   “我的还脏了哪?明天洗吗?”菲菲慢慢地说。   “明天还去见谭老师哪?我就这身好点衣裳了。”我急促地说。   “好,好。我去叫,钢笔不许要了,看我做的玩具多好看。”菲菲把玩具搁到我脸上晃晃。   “钢笔我不要啦,对妈说把衣裳洗好弄干了。”我安置道。   “好的。”菲菲答应一声跑走了。   家里没人,我急忙走到柜前,柜没上锁,打开后,慢慢地把叠好的衣服挪开,翻着妈妈存取的小红布兜,找着红布兜,里面的钱并不多,我没去数钱有多少,冒昧抽出五十块钱装入口袋,又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然后小心谨慎衣服归回原样,这时我听见院内有脚步声,我急忙把柜盖盖好,第一次偷家里的钱,心里特别害怕,心跳到嗓子里了,装作没事向外跑,只见越山、移山架着我爸爸跌跌撞撞走进院子,越山一见我忙说:“三叔喝多了,叫他睡会。”   “在那喝的。”我问着急忙拾到好床。   “在我家,今天给我哥送彩礼的。走,上我家吃剩下的饭菜,还有酒哪。”移山哥说。   “那女的是我嫂嫂啦。”我高兴得蹦起来。   “看吧你美的,移山,你在这照顾俺三叔,等着三婶回来你在回去。”越山哥说着把我也捞他家去了。呵!两大方桌吃剩下的饭菜,二伯递给我一双干净的筷子,我狼吞虎咽挑拣鸡、鱼、肉吃着。少许,移山哥也叫菲菲领来了,俺姊妹俩在这两桌大口吃着,菲菲一边吃着一边说着:“俺妈把衣裳给你洗好,给你用火烤干不耽误你穿。”   “喝酒,小杉子。”青山哥倒了两盅酒瓶的酒,给了我一杯,他端起一杯一饮而尽,我看他喝了,我也端起酒杯喝了,当时在嘴里想吐,二伯家全家人都吵我喝咯,我把酒咽了,辣的我呲着牙咧着嘴直摇头,他们劝我吃菜,几口菜下肚不辣了,青山哥又倒了两盅给我一盅他端一盅碰了碰说:“喝,一醉方休。”然后,他又一饮而尽。我端着酒不喝直笑,放下酒杯想跑,倒被青山哥看穿了,他端起酒杯往我嘴里倒,我不得不喝,又吃了几口菜,趁青山哥不注意,我拔腿就跑,在门槛上给妈妈撞个满怀•••••••“你个大青山又戏弄俺的,看我可打你,你单贯小杉子咯。”妈妈进屋就说。   “三婶,小杉子要喝的,不信你问他。”青山哥吓跑了。   我不怕了,由妈妈在他们不敢再叫我喝酒了。我摸着肚子直到饱嗝,二大娘倒几盘子好点叫妈妈掂着,妈妈不要,菲菲要她说好吃。   “小杉子,我明天归队,送我去。”越山哥说。   “你什么时候走。”我问。   “明天上午十点钟的车。”越山哥接。   “不行,明天天不明就去看谭老师,那我去不上了。”我说。   “你不会晚会去。”二伯说。   “不行,给顾校长说死了。”我果断的说。   “二哥,俺还是去看谭老师吧,谭老师没少在孩子身上下工夫。”妈妈转过脸问:“都是谁去?”   “燕子、薛姨、顾校长••••••”我说。   “愁到钱了吗?”妈妈问。   “不知道?”我摇摇头说:“我还管给谭老师上中学哩。”   “明天咱家都去,给她拿点钱,我也想谭老师了。”妈妈说着流出了泪,捞着二大娘上里间去了,从里间出来,妈妈揉下眼领着俺姊妹俩走了•••••••星期天天不明,妈妈从鸡窝里抓个老母鸡叫菲菲携着,说是叫谭老师喝老母鸡汤补身体的,俺就到了燕子也家。半路上,妈妈塞给我五百块钱,说叫我给谭老师钱,谭老师会对我更好,我接着钱之后,脚步稍微放慢点,趁夜色把那五十块钱加入里面,才赶上妈妈。叫开门,顾校长在洗脸,顾校长用毛巾擦吧脸,爸爸递给顾校长一只香烟燃着后吱吱吸着。   “谭老师的病很重吗?我也没来看看•••••••”爸爸说。   “嗷,全家都去。”顾校长慢吞吞地说。   “都去,叫菲菲也去趟S市。”妈妈摸着菲菲的头。   “燕子不去了,给菲菲在家玩,去那么多人没用。”顾校长吸了口烟说。   “不行,我还没做过汽车哪?”菲菲幼稚地说。   “谭老师是小杉子的老师,也是我的老师,我非去。”燕子固执地说。   “都去,都去。不过见着谭老师不许哭,病人一见哭就不高兴,待别是小杉子,注意点。”薛姨按摆道。   “我说一句,是给你小杉子说的,你给她的感情最深、最厚。病人怕哭,因为她的情绪不好,有一种已返心里。再说,她的病都瞒着她,你最了解她的脾气,您娘俩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病情一点也不提•••••••”顾校长说着领着我们高寨南走去。   “我感觉燥热,天还没明也看不见啥样,难道今天有雨。”爸爸说。   “有雨叫它下,谁也管不住。”顾校长说。   “拿点雨具。”爸爸提醒道。   “不拿了,到那都管躲雨。”顾校长说。   薛姨锁上门,天已是麻麻亮了,妈妈给薛姨走在后面说着什么?不时薛姨还擦着眼泪,等走到柏油路时她俩都不说了。稍等一会,来了一辆公共汽车,坐上之后驶向S市去了••••••••到了S市,下了公共汽车,老母鸡拉菲菲一裤子,爸爸要回老母鸡,妈妈给菲菲擦干净,菲菲要把裤子脱掉,在薛姨的劝说下,菲菲打了那老母鸡两下才算毕,我们在街头吃点早点,买点鸡蛋、水果给谭老师掂着,妈妈掂的水果给换爸爸了下,就坐班车到市中心医院。我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在通往S市主街拐入健康街没多远眼前出现“S市第一人民医院”前,进入医院,一座高大楼房闪现在眼前,那就是门诊,我们穿过门诊,直奔住院部,上了三楼在三0三房间里见到了谭老师,谭老师看见我们来,勉强做起身,被薛姨按住了说:“二姐,好点不。”   “好多啦,这里还是比乡下的强。都来了,家里忙不忙?”谭老师问。   “不忙,家里没活。”爸爸说。   “小杉子也爸,你咋来啦?”谭老师高兴说。   “我从早就想来看你,一直没空,小杉子说来我也跟着来了。”爸爸说。   我们把掂的礼物放下,这是过来个小孩接着我妈妈怀里的老母鸡系在床腿上,又把礼物规规矩矩的放好,等那小孩站定之后,我才发现他比我高半头。再看这间房子放着三张钢丝床,钢丝床中间放着一个小柜子,专供病人放东西用的,三张床两张有病号,那张是空的。   “来看看不就好了,还买这么多东西。”谭老师挠挠头皮说。   “二姐,没买一啥。”薛姨说。   “小刚,可认识你五姨啦?”谭老师手指着薛姨。   “哟,小刚呀?没看出来,可能想起在高寨给你玩?”薛姨说。   “五姨好,没忘你给我玩。”小刚向薛姨鞠了一躬。   “小刚,这是你姨夫。”谭老师手指顾校长。   “见把面啦。”小刚说。   顾校长笑了笑,没说什么。   “这是你燕子姐。”谭老师手指着燕子。   “姐姐好。”小刚又鞠了一躬。   “我还叫你哥呐,你比我大一岁。”燕子说着全屋里的人都笑了。   “小刚,这是你三叔,是你三姨,不,是你三姨夫的弟弟。小刚,你可明白。”谭老师手指我爸说。   “知道,桃花屯人。三叔好,希望你到三姨夫家经常到我家坐坐。这位就是三婶了,三婶好•••••••”小刚向我母亲鞠了一躬。   “不,不,我从来没来过S•••••••”爸爸没说完顾校长瞪他一眼。   “小刚,这是你菲菲小妹。”谭老师手指着菲菲。   “小妹上几年级?”小刚问。   “上三年级。”菲菲回答。   “学习咋样?”小刚又问。   菲菲摇摇头躲在妈妈身后不会答啦。   “怕什么?努力努力再努力,坚持不懈。”谭老师说着向我摆手,我走了过去,谭老师拉着我的手站在小刚面前说“小刚,这就是你小杉子弟,明年我叫他接回来上学,你不准给他玩红脸,更不准欺负他,人家欺负他你给他帮捶,妈妈一生有两个孩子,亲生也罢不亲生也罢,我都看着他长大、成人,尽我最大努力为国家输送人才,至于他学啥不学啥,玩吧不玩吧,你不要管,由我哪。”   “小杉子弟,谢谢你,谢谢你照顾我妈妈,我这一辈子拿你当恩人看待,这几天妈妈经常提起的就是你。”小刚说着哭了起来,把我搂在怀里,我紧紧地搂着他,一句话也不说,因为我的眼泪快要掉下来。许久,许久,我们俩才松开,我看着谭老师,把那五百五十块钱掏出来,放到谭老师手里,让她攥着,我的放在她的手上,好像害怕他们在抢钱,又把我写的诗稿递给谭老师,谭老师说有空再改。反正,我抄好的有底稿,谭老师说着把钱散开了,我的脸上发起发烧。   “小杉子,拿这么多钱干吗?”谭老师问。   “谭老师,让你治病。”妈妈接着说。   “我不要,拿回家吧。”谭老师顿时脸就沉下来。   “谭老师,治病要紧,我知道你需要钱。”我快要哭出来。   “无缘无故要你们的钱,良心不••••••”谭老师动了动下手,我压了上去,反而薛姨却笑了。   “谭老师,治好病可以再还我们。”爸爸说。   “谭老师,明年你还叫我跟着你上学,算我预交的伙食费。”我说。   “哪你得叫我声妈,今后都叫妈。”谭老师脸上有了笑色。   我瞅了瞅谭老师,又看看妈妈笑啦。   “叫吧,她就是你妈,日后跟着你我也放下啦。”妈妈催着我。   “叫呀,小杉子,三、四年头里她就是你妈啦。”爸爸也催道。   我望着谭老师的脸,拉长声音喊了一声:“妈。”谭老师答应一声,全屋子的人都笑啦。我忘乎所以地站了起来,小刚搂着我蹦呀跳呀,当我低头时,看见谭老师把钱数的还有几张,我的脸像火烧的似的,热辣辣的•••••••“五百五,交五百五十块钱的伙食费啦。”谭老师风趣地说。   “二姐,学校给大队里也都捐点,三块五块、十块二十块,梁支书也捐五十块钱。这里一共五百块钱,我写的有条子。”顾校长把钱交给谭老师后,又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钱说:“二姐,这一百块钱是我给你五妹一点心意,请你收下,教育局的钱很快就下来,我和孙超华跑的紧••••••”   “二姐,这是我和老顾的一点心意,你得收下。”薛姨上前压住谭老师的手。   “这钱我收下,日后我必须还。”谭老师慢慢地说:“谢谢你,谢谢孙超华,谢谢高寨的老师,干部们,请你转告我的话。”   “你哭了,小杉子,谁咋住你啦?你肯定受了委屈啦?”谭老师把诗放下,拉着我的双手,看着我的眼问。   “没有。”我摇摇头说。   “你骗我,有啥话给妈妈说,给我这个新妈说。”谭老师一直瞪着我的眼。   我的眼泪掉了下来,因为找到哭诉的地方,我便哭了出来。   “咋回事,对我说。”谭老师再追问。   “小杉子,咱们走吧。”妈妈也慌了手脚,不知说啥好了。   “小妹妹,你知道这事,你说。”谭老师望着我妈。   “谭老师,别问了,没啥事。”妈妈含糊地说。   “有啥事,不能放在心里,说出来也许是好事。”顾校长望着我妈,这时的我哭得更厉害了。   “别哭了,你说,小杉子。”谭老师用袖子给我搌下泪,最后还是妈妈说出那夜的事情。   “知道啦?初生牛犊不怕虎,这盆凉水浇他个透心凉。中国,中国像她这样教育啥时出现人才。”谭老师喃喃自语道,然后对我说:“坚持写,就像你妈妈说的地下党工作,主要是功课,学不好功课啥时也办不成,无基础的根基早晚会塌,学好功课,提前预习,借着书,找学过的学生都管,你是个好苗子,一点就透,燕子不行,给木头疙瘩敲不开,别生气小妹••••••”   “不生气,我的闺女我知道。”薛姨说。   “回去我开除她。”顾校长狠狠地说。   “算啦,你也该走啦,离开那鬼地方,别至那个气啦?蔡老师也是个好老师,不过小杉子气她啦,有些日子没见过小杉子这么委屈过,以后办事有策略点。再说,你那犟脾气也得改改,论直理的人行通,自已找罪受。”谭老师说着笑啦。   “走不走我还没想好哪?厂里没给我答复?你歇着谭老师,我们走吧?”顾校长说着都动身走了,小刚捞着我不让我走,谭老师叫小刚松着我,妈妈捞着我,眼里含着泪回头望着走了•••••• 第二卷写作的启蒙 第三十五章噩耗传来   走到医院大门口时,顾校长老远伸出手给迎来一个人握手,那人好话说了一大堆,满客气的,又给薛姨握下手,匆匆忙忙向住院部走去。   “他就是谭老师的丈夫。”薛姨说。   我回头看看,他穿着灰色中山装,我记得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高度近视镜,给人一种温文尔雅的感觉,他好像有急事,只给顾校长寒暄几句就匆匆走啦。   我们走着说着,一阵狂风卷着雨点而来,大街上的人都在跑,啥那间没人了,我们只好躲进商店里,菲菲没见过这么多的东西,有的还不认识哪,捞着燕子东看看西看看,问燕子这问燕子那。时辰已过午后,大雨停了,小雨还在继续下,我们都感觉饿了,薛姨要回娘家一趟看看,顾校长叫俺先回去,妈妈不肯回家,她说她要看看小明看看伯父、伯母,薛姨拍着我妈妈的肩膀儍笑了,妈妈背着薛姨买点礼物,我叫妈妈得意给小明、薛月买点,撵上薛姨时,薛姨买好了礼物,她还埋怨妈妈买这么多礼,妈妈说没买啥,没买啥•••••••到了燕子也外祖母家,全家人都在,顿时热闹了起来,寒暄让坐后沸腾了,听说小明给薛月学校包的电影,不查票管混过去,我和燕子、菲菲都要去,妈妈掏出了给小明、薛月待意买的东西,小明、薛月偏着拿回卧室各自放着去啦,我和燕子、菲菲都拿着凉馒头吃着上电影院看电影去了,看的是《小花》,电影精彩,歌曲也好听,我跟着电影只学会几句:妹妹找哥泪花流,不见哥哥心忧愁心忧愁,望穿双眼盼亲人,花开花落几春秋••••••••电影结束,我把燕子捞到背影里,告诉她:“你嫁给我,王洪生就有人给他说媳妇啦。”   “你胡说,咱俩是姊妹,我对你妈说去。”燕子的脸红了。   “那一年,咱俩就拜把•••••••”   “你在胡说,我骂你啦。”燕子说着跑走,我心里却害怕她对大人说。   回到薛月家后,天快黑了,我和小明、薛月一样讲电影,唱那一句歌,我心里还在打着鼓,恐怕燕子说出我的话,其实,燕子什么都没说,我悬着的心放在肚子里。到星期一上午才回到学校里上课。   我记不清过了多少天,大概是腊月的吧,顾校长上次回来说,谭老师的病好多啦,又能上完最后几天课,说的事明年开学再走,还给我带回一封信,让我自己看,我知道谭老师的名字哪,在信上写着哪?还是没叫别人看。别,叫燕子看啦,她又不传,信封上写着小杉子(亲启),是我亲自撕开的信封:小杉子噢,对不起,叫你张茂山才对,叫惯了,你是我的儿子,我看你比小刚还重。其实,我最疼爱你,我听顾校长说你的成绩不佳,超不过翟寿岭、宋剑宾,怎么搞的?惦念我吗?我猜是,可你做错啦,大错待错,没我的日子你该不学啦!其实你已经预习罢了,不要骄傲,不要把我放在心里••••••近期,我感觉身体轻松,又能下床活动了,过不几天,我就能回校上课了,好大家共欢喜,天天向上到年底,明年再讲明年的罢。小杉子,你们走后,我听人说你拿家里五十块钱,那是家里零花用的,那五百是你妈妈给的,现在你家里还有花的钱吗?你妈妈打你了吗?你感觉你做的对不对?站在我这方面,你是对的,叫我早好早教你,教你学知识,写小说;站在你妈妈那方面是错的,她把存款拿来啦,你把零花钱拿来了,家里空啦,吃什么?喝什么?往后办啥事,你要想想才能行动。   小杉子,你给我的两首诗已修改好,写的不错,照这样写下去,会成功的。放心罢,是金子早晚会发光的,我默默地祝福你,只有咱娘俩知道,搞地下党工作。   石榴   在荆条上,春天长出小叶,叶间开着红喇叭花.花落见有果,果子咧着嘴儿,看它慢慢长大,——好似在笑,那模样真儍.中秋,摘取一颗熟果,想掰开粗糙的黄皮,不行,反用拳头砸.看,里面水晶晶的珠子,粒粒挤紧,好看极啦.抠出籽儿填嘴里,味道酸甜吐出渣.   春河水   春,风吹日暖,河里的冰雪,渐渐的融化了.冬,和内断流,死水脏黑静悄悄;又来了一个艳阳天.水,清澈见底,淙淙缓流向东跑,在河的两岸,野花盛开,水面浮出片片苲草,散步河边,听,水里有哇叫.神州的河呀,似幅风景画,——到处多恣多娇.我与你相识快五年了罢,你最了解谭老师,谭老师也最了解你,你知道谭老师的性格,谭老师对你好,你对谭老师也不孬,有啥话不瞒着,不藏着,情谊似海深厚。小杉子,我可能叫你的名字不多了,病魔很快敲响丧钟,癌细胞扩散,所有人都瞒着我,不让我看病历卡,我偷着找道了。嗐?我担心陪你的路不长了,你的路还是靠自已走吧,你要坚持。我什么都知道,自己的身体比谁都清楚。小杉子,答应我,你一定考上大学,搞创作,你的成绩管考上,这是我对你的期望,我祝福你顺利平安,风浪莫怕,拿着大学通知书,到我身边告知,千万不要灰心,要努力呀。切记!切记!   我还想叫你叫我一声妈妈谭避雲十二月二十日市人民医院。   看吧,我还是觉得谭老师的病会好,燕子也觉得谭老师的病会好。今天早晨妈妈告诉我,放学把燕子叫来,今天是我的生日杀个鸡,自从我偷走家里的钱,妈妈回来数数只剩下四十六块钱,妈妈说我一顿也没打,说那五百块钱是给二大娘借的,我也知道妈妈把二大娘捞到里间去了,幸亏越山哥当天准备的多,不然的话还着急,妈妈回来后取出家里的存款才还上。看吧谭老师以后,我家就是馒头、面条,家里分点菜,妈妈拿小集上卖了,好花钱。   放学回到家里,妈妈把鸡做好了,吃饭期间,爸爸问燕子:“燕子,你爸爸叫你哥叫回来,明年在高寨上学。”   “叫呀,我爸说叫我哥回来上学。”燕子认真地说。   “今天不是去S市啦。”我说。   “可叫你哥回来。”妈妈问。   “不。”燕子摇下头说:“看谭老师的病去了,是小刚的亲戚来叫的。”   “嗐,谭老师的病不好,谁领小杉子看大海。”我喃喃地说。   “我爸,我也去••••••”燕子说。   “你爸不看海,指望他•••••”我摇摇头。   “小杉子,你说谭老师不是会回来了吗?”妈妈问。   “学校里说啥的都有,说谭老师再也回不来,快死了。”菲菲插嘴道。   “别胡说,有啥事你哥不知道,谭老师有点屁事就给哥说。”爸爸严厉地说着,然后“噗嗤”一笑,端着碗走了,妈妈瞪爸爸一眼。   “燕子,现在的数学不是你爸教着的。”妈妈问。   “我爸是代替,教数学还是谭老师,说不定,谭老师今天就给爸爸回来。”燕子高兴地说。   “谭老师在信里说她还回来的,她从来就没骗过我。”我坚定地说。   吃罢饭,妈妈把两个煮熟的鸡大腿给燕子让她给她妈妈拿着,燕子不要,妈妈叫我拿着给薛姨,我包好放到书包里,领着菲菲上学去了,走出大门口我鸡腿就给燕子啦,燕子装她书包里。我喊了大青山一句,青山、移山跑出来,又找到王洪生唱着那首《星星盼月》,蹦着向高寨走去••••••••走到高寨学校后面,迎面碰见高振军的母亲拉着架子车和几个妇女一起去拉什么?我走到她面前问道:“高大娘,拉啥去。”   “来上学啦。”高大娘又说:“拉麦秸去,你没看天阴了,喂牲口多拉麦秸少蹅雪。”   “你们组里分几头牲口。”青山哥问。   “五头都是马。”一个妇女接道。   “管骑着玩。”王洪生笑眯眯地说。   “你骑摔死你,那不是骑的马。”青山说。   “摔死你••••••”王洪生回了一句。   “学校路口咋停辆?”我以为是送谭老师故意问。   “顾校长回来啦,站那一群人说话哩。”那几个妇女乱答。   “驾!”移山哥像赶牲口一样先自已跑走了。我们几个跟着跑向学校,学校大门口站着一群人,顾校长在说着什么?我们几个从人群里挤到顾校长面前,顾校长看到了我们,他的话语本能地停止了,顾校长拉着我的手,我看到他的脸,看到他的眼泪汪汪的,薛姨在一面呜咽着,我又看看站着的所有人,脸色阴沉沉的,好像天空的低云一样,要下雪啦,不,有的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燕子去捞住薛姨,薛姨告诉燕子:“去小杉子也家,别给菲菲搁架,我啥时叫你,你在回来。”   “妈妈,你干啥去?”燕子问。   薛姨摇摇头没说啥?我想问薛姨,却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凝视着我,我身上有什么破绽,我瞅了瞅自已,我什么也外露,也没什么好看的。不,不,为什么?为什么看我??为什么这样看我???我瞅了瞅薛姨,瞅了瞅顾校长,瞅了瞅蔡老师,我不敢问蔡老师,又瞅了瞅完老师•••••••••“谭老师回来了吗?谭老师哪?”我问。   顾校长眼含泪水打转,一言不发。我看了看这个,又看了看那个,好像谁也不先说话。   “完老师,谭老师回来了吗?”我看着完老师,完老师摇摇头。我又转向孙超华主任,他的眼泪就掉下来,我又问他句:“孙老师,谭老师哪?谭老师回来没有?”   “小杉子,谭老师再也回不来了。”孙老师摇着头咬着牙说。   “谭老师上市一中报道了,我明年就可以找到谭老师了。”我说。   “小杉子,谭老师,谭老师死了。”孙老师话音没落。我放声大哭,只感到空中响个炸雷,眼前金花四射,身体发抖坐在地上,嘴里不断喊着:“谭老师•••••••谭老师•••••••”   我哭,大家哭;天哭,地哭。从大声到狂嚎,泪水像断线的珍珠滚落下来•••••••有人堆我,有人摇我,有人安慰我,有人劝说我,我都没理睬,我坐在地上揉着凄迷的双眼。顿时,我感到头晕了••••••当天下午放假,移山哥在高寨找辆架子车,好些学生把我拉回家了,燕子也跟着上去啦。   下雪了,天空下起了雪,天地之间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到我家后,门锁着,妈妈不在家,有的喊我妈妈,有的去找我妈妈,妈妈回来后,把门锁打开,叫我让床上睡觉,妈妈急忙打开柜找钱,钱攥手里,急忙对移山说:“看好小杉子,他们在学校等着哩。”   “妈妈,我也去,学校门口有车。”我说着想下床,被王洪生按住了。   这是我爸爸跑了回来,抓起一个褂子穿着,嘴里说着:“快走,老师都在学校里等着咱啦。”   “我也去,妈妈,我想谭老师。”我把王洪生推开,站了起来,没走几步跌倒了,王洪生使劲拉我,几个同学捞住我。   妈妈过来打去我身上的土说:“你别去啦,睡觉。”   “你快点,不叫小杉子去啦。”爸爸催道。   妈妈摸下我额头,又用嘴唇挨下,大叫道:“小杉子也爸,快拾到架车子给小杉子看病。”   “老师都到齐了,你还不走。”爸爸又催。   “你来抱小杉子,讲我的儿子。”妈妈哭了回来。   “我不要紧,去看谭老师。”我大声喊。   这时爸爸走过来,抱起我一看:“呀,脸这么红,快点,快点准备好车子。”爸爸把我放在架车上,叫几个同学推着,向乡里医院跑去•••••••妈妈把事安排好,一路小跑赶上了我们。 第二卷写作的启蒙 第三十六章我生病了   我躺在架车上,用被子蒙着,就知道车子紧一阵慢一阵晃着,听见跑步众人呼呼的喘气声,等到被子掀开的时候,乡卫生院就在眼前。天已经黑透了,透过灯光看见他们都围着我满脸是汗,穿白大褂的医生突然站在我的面前,给我量体温听诊,很快就挂上吊瓶,等平息之后,爸爸叫来的学生都回家,谁害怕叫移山、青山送他们,妈妈听了叫移山、青山留下,在这过夜以免有急事用,剩下的互相照顾回家吧?来的学生都走了,没一会儿,二伯、二大娘都来了,坐在我的周围劝着我,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也把爸爸、妈妈叫过去,去了回来说:“医生叫转院,先打个退烧针,到县医院治疗。”   “那咋办?”青山哥问。   “叫转院,打了退烧针就走,这样吧?你回去多拿点钱,拿个保温瓶、脸盆、拿点吃的,你看着拿,用什么拿什么?”爸爸对妈妈说。   “咱家有多少钱,你不知道。”妈妈转向二大娘说:“二嫂,你也回家,叫你手里的钱也拿回来,改天还你。我们现在就走,回家拿齐东西去县医院找他们。”   “你俩走吧,这里有我们爷四个哪?”爸爸说吧,妈妈和二大娘走了,我看见爸爸眼里也含着泪花。   县城离我家十多公里路,在我家北面,如果叫路取直的话,俺庄爬掉一小半。输液完了,我慢慢躺在架车上,蒙着被子,积雪厚了,实在难走,爸爸与二伯换班拉着,移山、青山推着到凌晨5.30分钟才到县医院,医生给我检查一遍,天有点麻麻亮才给我扎上针,医生埋怨爸爸几句,爸爸目若呆鸡地站在床前,两眼流着眼泪。妈妈和二大娘被着围巾来的时候,天明透了,所有的人到现在还没吃饭,妈妈买了一瓶热水,开始啃起凉饼子,喝口热水。妈妈说:“饼子是燕子做的,昨天给老薛拿的鸡腿没给老薛,她给菲菲吃一个,叫我拿回来,我又给她俩搁家里了叫她俩吃。”正在这时,走进来一群人,身上的雪还没打干净。呀,是薛姨,掂着礼物来的,我妈妈急忙接着,后面的人就站在我的面前,顾校长、银山姐、云山哥,还有俺大娘,俺大娘看上去约有三十六、七多岁,好漂亮哟。我看和我妈妈的岁数相似,我不看她,两眼转向银山姐,叫了句:“大娘,银山姐•••••••。”   “别动,小杉子。”大娘走到我床前摸着我的头。   这时银山、薛姨来到我床前低下头看着我,银山姐叫声:“小杉子。”   “孩子,好点没有。”薛姨说。   “好多啦,头不疼了,谭老师啥时下葬。”我问。   “谭,谭,谭老师埋,埋吧了。”薛姨半天才呜弄上来。   “小小的孩,干吗惦记她呀。忘了小云吧,叫小杉子栽了个大跟头。”大娘说道。   “小杉子,听你大娘的话,她是我的大姐。”薛姨用手摸着眼泪。我看着大娘并没搭理她,我发现爸妈、二伯、二大娘、移山、青山都后退一步。   我吞吞吐吐叫了声:“大娘,你不知道我和谭老师多亲,让天天领着我,教我写诗、写歌词。”   “我知道,她经常夸你。”大娘看看我,她又扫下爸妈。   “薛姨,带我参加谭老师的葬礼。”我哭着说。   “孩子,你把你的病养好,考上大学,再去见谭老师,就是谭老师活着,谭老师也不让你这样做,听薛姨的话,听你大娘的话。”薛姨哭着小心压着我输液的手。   “别哭了,别冲着小孩哭,不好••••••”顾校长说。   二大娘上前拽着薛姨,想岔开话题:“燕子也妈,你可知道燕子多能,昨天小杉子没馒头,都跟着小杉子来医院啦,燕子做的死面饼子,要是菲菲一人在家,那就饿人啰。小杉子也妈从乡医院回去,拿来的饼子我们吃着•••••••”   “燕子会做饭,有水有面,饿不死啦,就是没小杉子心灵,小杉子的功课一点就透,二姐说燕子给个木头疙瘩敲不开。”薛姨说。   “那就行,女孩家。”顾校长道。   “那不能买点热馒头吃,天这么冷不怕凉。”大娘说。   “没钱,小杉子家的钱给谭老师治病了,留下八十多块钱零花的,还叫小杉子偷走五十哪?”二伯冲着大娘说:“我哥也没过苦日子,冬天冻坏的红薯生吃就吃啦,树皮馒头,树皮切碎搀面做饼子,吃着苦难吃,还拉不下来屎勒,就这俺姊妹几个也摸不着,都供应他上学了•••••••••”   “小杉子也妈拿的饼子,我还叫俺家的馒头拿来啦,我们吃点凉的身体受得了。”二大娘也说。   “二弟,二妹,你哥没在家,我才知道一个小小的孩都献出爱心,回家我把钱拿来给小杉子治病。”大娘脸色通红,眼角噙着泪。银山、云山直叫大叔、大婶,薛姨在里面劝解,顾校长站着不动,爸爸捞着二伯,妈妈捞着二大娘,那场面快要发生战争似的••••••医生听见了,也来劝架,这场闹的不欢而散,顾校长让云山开车回S市。临走时,薛姨用嘴唇吻下我的脑门,问爸爸:“小杉子得的啥病?”   “脑炎,发热烧到40°说不定管留后遗症。”爸爸的眼泪在眼圈打转。   “抓紧治,治好再回去。”顾校长差话,这时我才看清顾校长脸上发白无血色,芽咬着嘴唇印子多深,眼角含着泪说:“我有病小杉子就帮我,我现在•••••••••”。   “医生,给小杉子,还有三妹化验肝部正常否。”大娘对医生说着,又转向薛姨说:“你也得化验,不可轻视。”   “我不搁这化验。”薛姨说。   “化验啥,医生。”妈妈问医生。   “血、尿。”医生道。   “薛姨,我去参加谭老师的葬礼。”我哭着说。   “小杉子听话,你越叫薛姨我心里越不好受,你好好的治病吧••••••”薛姨擦着泪去了。   “我们走啦,我的思想还撵不上小杉子呐。回去叫钱送回来,给小杉子治病。”大娘说着向外走着:“别忘着化验,三妹••••••”   “用不着你的钱,我上街讨饭给俺小侄子治病。”二伯说。   “少说一句。”爸爸瞪了二伯一眼。顾校长他们去了,屋内又恢复了平静。   “你多会给大嫂吵有啥用?”爸爸问。   “吵她的钱哩,叫她送钱。”二伯说。   “只不过眼前急点。”爸爸又问:“小杉子,你给过顾校长钱吗?”   “大伯给的,我给顾校长啦。”我说。   “想起来了,别再你大娘面前提这事。”爸爸点着头。   “我没在任何地方说过。”我小声说。   “就这样做的。”妈妈说:“这个没多少事啦,天冷,回家休息会。”   “放心吧,这一吵准送来钱,我也知道孬好人,咱哥天天生气,生的那门子气••••••”二大娘说。   “气就气去吧,不提他,不生气。”爸爸说。   “都回去吧,小杉子也爸也回去,缺啥拿点啥,一夜没合眼啦,叫青山、移山受累了。”妈妈说。   “小杉子好,我们就好•••••••”他俩先走了。   雪不下啦,太阳出现天空。爸爸、二伯他们走了,妈妈趴在我的床前睡着了,我不能和谭老师再堆雪人啦,那天的情景出现我的眼前,大大的身子,小小的脑袋,小刀划个口还贴上红纸条,说是给它擦的胭脂。想起谭老师想起了往事,我的眼里噙着眼泪,看着吊瓶,瞅瞅一滴一滴的输液,两眼又注视吊瓶,仿佛看见谭老师在拿着吊瓶说话:“唉,别写高山的山,就写水杉的杉,木字答彡撇,稀有的木材,早晚成大才。”“你就叫张茂山吧,山上有茂密的森林,希望你能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好孩子,向老师提问题先举手,得到老师同意后站起来再发言,要做个有礼貌的学生••••••”“燕子也爸是校长,你打他的闺女,他开除你,我们也惹不起他,好孩子,往后谁也不打了,好好学习。”“素不相识的好心人,会向困境中的人伸出手呀!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会向绝境中的人援助呀?”“秋风吹,轻轻吹,风没吹回东流的水,水想早点大海回。”“小杉子,别撵鸽子。在那花香鸟语的春天,我来到绿油油的麦田间。这不是春天,这是秋天。你不懂,写出来的作品得使人相信,竟不能叫鸽子吃药麦哟。”“哟,哟,小小的孩,还知道伤心,我开心死啦,好逗。”   谭老师丢掉吊瓶走啦,越走越远,我哭啦大声喊:“谭老师,谭老师你别走。”两手扬起坐了起来,妈妈从睡梦中惊醒叫道:“小杉子,小杉子你弄啥的。”   “我看见谭老师走远啦。”我说。   “血,血,医生,血••••••”妈妈大叫道,这是我看见输液管反流着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按着我的手腕叫我躺下,血又回流了,药液还有点没下完。妈妈看看她身上还披着一件黄大衣,便问医生,医生笑着回答:“我看见您娘俩都睡着啦,我就出来站会,输液没人看着不行,我看你趴着睡着了会着凉,我的大衣给你披上了。”   “昨夜没休息,睡着了,给你添麻烦医生,还你大衣。”妈妈说着,取下大衣。   “你睡呀。”医生说着接过大衣。   “不睡啦,你忙,给你添麻烦了。”妈妈说。   “好。”医生说着走了。不大一会,药液下完针拔掉,妈妈捞我起来小便取点尿、耳朵里取点血化验。我又刚躺下,大娘、云山哥反回来了,拿来热白面馒头、油条叫俺娘俩吃,还问他们哪?又掏出一千块钱,妈妈直取三百块,剩下的叫她拿走,大娘不肯。我吃着油条真香,大口大口地吃着,妈妈看着笑出声,大娘说:“慢点吃,都是你的,别噎住。”   “不,妈妈你吃点,多好吃,给菲菲拿回家,还有燕子呢?”我说。   “噢,给燕子留点,你心里还有燕子。”大娘问。   “小杉子给燕子玩的特别好,谭老师就教他俩。”妈妈低声说。   “你看好小杉子,我走,小杉子你慢点吃。”大娘要走。   我极啦,那口油条没咽支吾着说:“谭老师啥时葬礼,我搭你的车去。”   妈妈劝阻,大娘百思不得其解问:“小小的孩,下雪天为啥非得去看埋人的。”   “大嫂,谭老师待俺太好啦?不是亲生比亲生还亲,管俺吃管俺住,教俺学知识••••••”妈妈说着哭啦。我也哭出了声,大娘不知道说什么好啦,这样劝那样劝。大娘又要走,爸爸、二伯来了,医生叫再检查一次身体,这下可忙坏了他们,我看大娘东一头西一头慌的也怪很,事毕,爸爸等待拿结果,回到病房化验单也出来了,一切正常,都放心啦。爸爸回来了,拿个片子,叫医生看,都去啦,出来脸色都不高兴。大娘真的走了,我叫爸爸去参加葬礼,爸爸点点头去送大娘啦,走出门外他们说着什么?二伯留在病房,看见白面馒头拿起一个夹着油条吃着问:“你大娘送回来多少钱?唉!我半年没吃过白面馒头夹油条啦”   “一千块。”我慢慢说:“二伯,你吃吧,给菲菲留个油条就行,菲菲还没吃过油条哪?”   “不吃啦,不吃啦,我只是尝尝,给菲菲拿回家吧?”二伯说。   “那还行,少了我现在就给她要去。”二伯说道。爸妈回来了,大娘、云山走了,我问爸爸咋没去,爸爸阴沉着脸,我也不敢问了。在县医院住了不到一个星期,我就回家了,花的不到三百不块钱,爸爸把分的麦、红薯,几头羊都卖了,听说越山哥年后结婚,是为了春天分责任田占地有份提前结婚,兴山哥回来探家,也顺便回老家瞧瞧长辈和弟兄们说说话,一句话说完,是回来给越山哥送贺礼的和看看我的,我妈妈把那一千块钱叫他拿了回去,也给越山哥送去了贺礼,那个年关实在过的磕磕绊绊。薛姨领着小明、燕子来看我,妈妈拿出油条叫小明、燕子吃,时间长了发硬,小明吃过摇头不吃,燕子吃了啄不动,妈妈只好用热水泡着吃,嘴里说着:“好吃,好吃。” 第二卷写作的启蒙 第三十七章想念谭老师   谭老师,亲爱的谭老师,我跟着你的时候,总是想玩会,不想学诗,不在你的身边,我想学啦,写作,写作的知识我才学一点点,才有点模糊地认识,现在有时间学啦,天天在翻阅谭老师的资料,妈妈不叫我看书时间长了,叫我休息好,我后悔,后悔死了,以前没抓住机会,现在晚矣。蔡老师来到我家:一是家纺,二是看望,三是关心学生。她不是给我补课的,我不喜欢她,也不敢得罪她,她是我现任老师,我见着蔡老师就哭,让她也掉了泪,边哭边劝,坐在一边的我妈妈也哭,今天我不胆怯与她,因为没做违纪的坏事。女人的话真多,说起谭老师没头,谭老师的好处,谭老师的为人师表;谭老师,谭老师好像依稀仿佛站在我的面前,她那一桩桩往事像电影镜头出现我的眼前••••••夜幕降临,只到菲菲烧好锅,留蔡老师吃饭,蔡老师才站起身要走,临走时妈妈送她到院里才说:“我来是看张茂山同学明天可管参加年终考试。”妈妈回答的是模棱两可的话,我也没追上言语,蔡老师走了,踏着咯咯吱吱的积雪远去。   吃晚饭时,我勉强吃点饭,又躺在床上,给妈妈睡在一起,我感到母亲的温暖,透过灯光我看着妈妈拉鞋底吱吱捞线声,却听不见她教知识声,夜间教知识声再也听不到了,往后的学习、努力全靠自已啦?妈妈熄灯睡着了,我大概是白天没起床的缘故,没一丝睡意,雪又下大了,窗棂风刮雪的声音,呼拉呼拉再响,好像谭老师的走路声,谭老师来啦?来和我堆个雪人,还给雪人察上胭脂••••••••翌日清晨,天还在下着小雪,老俗语:干冬湿年也吗?不下雪过年没味。我喝碗稀饭,移山哥、青山哥架着我上学校去了。校园里,嗬!白皑皑的积雪一片,也没人打扫,我老实地坐在班级里,等待上课,顾校长见了我问了几句,就开始考试了,考试期间,我不想写,看见试卷头痛,趴那个稀里糊涂一上午过去了,下午也没参加考试,发通知书那天,全班的同学几乎都来了,还给我拿回家一张奖状,那张奖状也没贴,告诉我,老师布置的所有寒假作业。   腊月二十八上午,我在堂屋里坐着享受着阳光,看菲菲铲雪,我也拿起铁锨撂了几下。可惜身体无力,直不起腰,我又回到堂屋里趴在凳子上眯缝着眼,没人来,不知什么碰了我几下,抬起头见是小猫,照它头上就是一巴掌,*地跑远了。看见小猫,这是梁东霞家的猫崽,其实她家的猫不知什么原因已经亡了,平常我喜欢小猫,总抱着玩玩,今天不知怎么啦,给谭老师的小猫不知跑哪里去了?想起谭老师,我眼里又流出了泪•••••••妈妈给我端碗鸡蛋茶,让我喝下去,我不想吃,食欲少的可怜,妈妈正在苦劝时,越山哥三来了,进大门乱喊:“小杉子,小杉子••••••••”   我站了起来又惊又喜,越山哥领章上多道杠,手里还掂着一个小黑匣子,里面唱着《河边秋风》歌曲。这几天,我是第一次高兴,越山哥把它放在凳子上,我急忙抱在怀里不肯撒手,菲菲也不扫雪啦,跑过来闹着要拿会看看那是啥?我还没玩够哪,不肯给她。妈妈都劝我让她看下,我才给她,她看看问道:“越山哥,这是啥呀?”   “你猜猜,这是啥?”越山哥反问。   “没见过吗?”菲菲说。   “这是收音机,下午四点半省台还播英语哪。”越山哥解释道。   “这是越山哥给我的,你往后少拿。”我厉害的说。   “给你的,骗人。”菲菲搂的更紧。   我上前就去抢,移山哥拦住了我,全屋人都笑啦。   “小妹妹,这收音机是给你哥哥学英语用的,城里的小孩三年级就有英语啦,你哥哥快上初中啦,我怕他跟不上。”越山哥解释道。   “哼,叫我扫雪,叫我扫雪,有点啥就没有我的,我是要的孩子。”菲菲囔嘟道,把收音机重重往凳子上一放,做一边哭去了。青山、移山在看笑话,菲菲哭的更凶啦,妈妈还打青山、移山。   “别哭啦,小妹妹,这不是玩的东西,这是专门听的东西,管收好几个电台,不讲英语课,你也管听歌曲,对啦,你也管学习英语,英语占100分,是主课。”越山哥劝道。   “真的,我也管学习英语。”菲菲不哭又笑啦。   “你啥时到家的,是请假回来的。”妈妈问。   “连长不批,我说是结婚才准,二十假。昨晚到家爸妈就说小杉子病啦,我来了,您灭灯了,谭老师真好,谭老师也带我好,我现在知道笨了,那时不当事学习,缺了我一辈子,后悔晚了。就看小杉子的,大伯提起你就高兴,兴山也姊妹学习也不好••••••”越山滔滔不绝地说着。   “你生啦越山哥。”我说。   “咱哥除了会虱子又不会生娃。”移山哥嬲气地说着逗得人都笑了。   “又升个排长。”越山哥自豪地说。   “升了就好,哥几个劝小杉子吃饭,饭马上凉啦。”妈妈说。   “我不饿,吃啥?”我说。   “他不饿叫菲菲吃。”青山说。   “我才不吃哪,没那口福,我是抱的小孩,干活找着我啦?”菲菲嘟囔道。   “都是抱的小孩,谁不抱谁也长不大。”妈妈风趣接。   正月初一那天上午,小明、燕子给我爸妈来拜年,得知消息,小明回来上学,现在他上初中一年级,顾校长真的成为五年级的数学老师,蔡老师给顾校长说,叫我退到四年级里去,顾校长当时就火了:“你不在这教可以,小杉子决不退级,你看他初中的知识可会,你在把小杉子的事说三道四我不愿意,小杉子咋得过罪,你给他作对,老师给学生一般见识吗?”自从谭老师死后,薛姨积劳成疾,病体缠身经常睡觉。妈妈听说后,下午叫我和她去看薛姨去,到了薛姨家,顾校长、薛姨、燕子都去城了,小明自个在家玩哪?小明还说,他爸爸找当年的老领导可能叫他调回去。   越山哥结婚的前两天,全家人开始忙碌着*办酒宴,四面八方的亲戚,左邻右舍的朋友,所有的人都欢欢喜喜,热热闹闹来帮忙。见着越山哥就出相,越山哥只是会傻笑,没词啦!往日好出洋相的小杉子脸上也没笑色,也不想逗乐,在越山哥家站会又回去了,打开收音机听那《海边上的白云》、《星星追月》歌曲,我心里蹦发出一种写歌词的念头,怎样拼怎样凑,都不朗朗上口,自已拭唱没收音机里动听,我恼得把纸撕碎,在收音机专找歌曲听,想寻找里面的奥秘,我在整理谭老师的诗时,发现谭老师写的含蓄诗特别多,我想模仿去写,总是写不好,再说,谭老师也不想叫我模仿她的,我想写我的含蓄诗,老是写不好••••••“我就知道他在家里,好像个大闺女怕见人啦?天天搂着收音机听,给羊叫的•••••”是妈妈的声音。   “羊能叫这么好听就成了神羊啦,这一一首是经典歌曲。”是兴山哥的声音。   我关掉收音机向大门口走去,这时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我家门口,从车内走下一人,向迎面来的一群人的一个握手,来的那人说:“张书记,省里有急事,叫去开会。”   握手那人一句话没说,坐上车走了。原来是大伯全家,大伯还走了,大娘都坐在堂屋里,堂屋里晒的都是纸,妈妈忙扫地,我问大娘谭老师埋在那里,大娘不告诉我,她说下葬那天她也回家晚了,我几次问薛姨,薛姨不告诉我。又说会话,都去越山哥家帮忙,我看见啥活也不想干,银山姐看出我的心意,便和我溜了,我俩踩着泥来到龙潭河桥上玩,银山姐问我啥,我都心不在焉•••••••“小杉子,你经常流泪,谭老师比姐姐还好。”银山姐说。   “谭老师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说。   “比姐姐还好?”   “我一挤眼谭老师就在我眼前。”   “只不过是一个老师。”   “老师,老师比妈妈还亲,她教我知识,还教我写诗,她还准备教我写小说。”我说着大哭起来,银山姐搂着我的头安慰我。正巧,青山哥来叫吃饭,跟着他回家了,当天夜里,大娘回来的人都住我家里了,大娘讲这讲那挺外向,她搂着我说我仿她,爱说爱笑,最后她说我会写诗,我把诗拿了出来让她看,她仔细看时,直夸,写的有那个意思,只是幼稚些,希望未来的小诗人努力、加油。反而,我却哭的更痛啦,真的想念谭老师•••••••• 第二卷写作的启蒙 第三十八越山哥结婚   今天盼明天盼,终于盼到正月初六,万事俱备,只等时间到,大家分配好工作,我是压轿,大娘搂着我安置道:“压轿最适合你,脸皮厚爱开玩笑,到他家后你坐在轿内就不下来,非得封五次红包再下来,红包里的钱少不下来。假如有人取笑你吓唬你,他不待打你捞你的,这是规矩,一吓唬就哭下来了,人家竟想着哪,拿出厚脸皮,耍耍咱张家的威风••••••”   “好的,大娘,瞧好吧。”我说。   这时越山哥来了,他高兴得手舞足蹈,双手不知放到什么地方好啦,时而插入裤兜时而放在胸前,见他不知所措的样子,银山姐笑话他,大娘也出他的相,我也来了精神找他的毛病••••••越山哥回去换上时髦的西装,走出来。嗬,挺帅的小伙,显得更潇洒、漂亮了,院内、院外的人挤过来看,赞叹声不已,问这问那问不完,还没人穿这外国服装哩。时间到了九点半钟,大总发领出发,吹着唢呐放着铁炮,抬着花轿,一群人浩浩荡荡向翟家屯走去。花轿抬起时,四个轿夫还不让我坐,说有泥有雪到村庄头再座,我不让拦住花轿说:“本来就进,她家村东头,不进村就到她家门口了,我做啥,大闺女还有一次坐花轿机会,我这半拉小伙等了多少年才凑模上一次,我也享受享受大闺女的待遇。”   “小老弟,不是不叫你坐,路上有泥,不好走。”轿夫说。   “新娘子可比我重,你们不抬啦,那是不可能地,再说你们四个棒劳力,让我享受享受吧?”我把双手合十作个揖。   “坐吧,坐吧,俺小侄子说这么多好听的啦,叫他享受享受大闺女坐花轿的滋味。不过,你回来得写一首坐花轿娶媳妇的诗。”大娘在下面打着圆场,说好条件才让我坐,我不想坐了,条件太苛刻,我感觉脑子没以前好使了,没那么多灵感,写了半截都撕毁啦。   “叫坐,叫坐,写诗让我们听听。”一个轿夫把花轿门扣开,让我进去,我反而胆怯,大娘抓着我,往花轿抱,我直摇头嘴里小声呜弄着,我也不知说的啥?   “比大闺女还扭捏,写两句诗就算,上去吧。”大娘说。   “真的,谢谢大娘,谢谢轿夫。”我高兴地钻入花轿,花轿抬起,我想起电影豫剧《七品芝麻官》里花轿,不就是这味么?我晃了两下,遭到轿夫的反感恐吓,我的灵感闪现,突然有一首诗,我掏出笔很快飞越纸上。   花枕头花枕头,,绣双喜,夜间盼来单变双。   良辰美景,花前月下,悲欢离合,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处处饱尝。   恩恩爱爱,比翼齐飞,朝夕相伴变鸳鸯。   白头偕老,相依为命,有苦同担,有难同享。   日出而做的苦累,日落而歇的同床。   同甘共苦的生活,丰收的喜悦,苦难的悲伤。   甜言蜜语而失去,风来雨去情溶枕头上。   我连标点就没点上,就到了翟家屯,我在纸上东补拼西凑寥寥草草马马虎虎写着,将能看懂意思,就被一只大手抓了过去,我一看是轿夫,让他看去啦,还叫他交给我大娘。我装作没事的样子,安静地坐在花轿内,所有的人都围大门口听唢呐去了,四个轿夫也远离我而去,唢呐吹过两回,嫁妆开始抬走啦,这时我见一个人端着托板来到轿前,把托板伸到花轿门前,我看上面摆着三个红包,伸手拿了去,那人叫我下来,我摇摇头,那人又递我一个吓唬我,我没理他,他走了。我把红纸散开,里面都是一块钱:“老鳖一。”我嘴里还嘟囔着,那人又来了,递给我两个说:“这回该下来了,给你六个红包,六六、六大顺,吉祥的数字。”轿夫也叫我下来,可我的心愿满足了。我把钱叠好装进布袋,走了下来,迎面被一个人抱住,翟寿岭也站在我的面前,我推开抱着我的人,是耿炳伦,他说他是上姨家来走亲戚的,我们三个手拉着手向翟寿岭家走去。到了翟寿岭家,他妈妈生起一堆火,我们围着坐火着谈着笑着,谈到年终考试,全班的成绩都下降了,翟寿岭语文80,数学72在全年级最高的分,耿炳伦还下降哩,说到谭老师,我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小杉子,回家吃饭,叫我俩好找。”青山哥、云山哥走了过来。   “你俩咋找的。”耿炳伦问。   “问的,都说上翟寿岭家啦。”青山哥说。   我站了起来,向他俩告别,跟着青山、云山踩着泥回桃花屯。   “小杉子,今天落多少钱?”一进院门大娘就问。   “六块。”我掏出来让大娘看看。   “不少,我两天的工资还挣不来的,装起来吧?”大娘掏出一张纸,没散开我就要了回来,装进口袋说:“大娘,完成任务。”   “小小的孩,知道啥是恩恩爱爱,结婚就知道枕花枕头••••••••”大娘笑着说便搂着我。   “嘘!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小声快快地说着。   “小杉子,你可知道压轿人端灯盆。”姑母说。   “我不知道。”我说。   “你干一半的活,到你结婚都不给你帮忙。”姑父接着问。   “您不来省的待客了,还省钱,是不小杉子。”大娘说。   “那你们不来,我背。”我说。   “就是,猪八戒背媳妇——即省轿又省钱。”大娘说着大笑起来把我搂的更紧了。   “大嫂,大嫂,叫你寿头哩。”妈妈在叫。   大娘指住笑声,捞着我就向堂屋里跑,大娘把钱往托板里一放,转身就跑,二大娘抱住大娘,大娘推开二大娘,闪到新媳妇后面去了,我也躲在新媳妇后面,大娘仍捞着我,看来大娘给二大娘打起来,二大娘还打不过大娘啦,大娘有劲。客拜完毕,新媳妇想走,我抱住她,她一看是我笑啦,掰开我的手想走,那能容得她跑。   “大娘,去外面拿把扫帚扑她。”我喊着大娘。   “小杉子,桌摆好了,先抢个座去,人家抢完不得吃了。”大娘拽着我。   “不勒,她年头里拿扫帚扑我,我今天扑她,捞本。”我说。   “哦,你俩做的有仇。”大娘问。   “大娘,你不知道,年前他领一群小孩去我家,进去两人,都在外面藏着,进去的有他,还有一个胖点高点的小孩,进俺家就摸着压水井找水喝,我妈去给他俩倒茶,他就站在我面前,两眼直勾勾盯着我的脸,叫我羞得脸就发热,没有他那样看人的•••••••”新媳妇说个没完。   “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连口就没动,你拿扫帚扑我。”我争辩道。   “唉,小杉子,你就那样直看人家大闺女?”大娘问。   “那有啥,越山哥说她有多漂亮多漂亮,比嫦娥还美,我就领俺班同学去看看仙女,看看又不犯法。”我说。   “嫦娥叫猪八戒盯上了,你就放过吧,小弟弟。”越山哥求情道。   “你那叫傻看——犯罪,要是就我报警,叫公安局抓你。”大娘吓唬道。   “啥叫报警?”我问。   “给公安人员说,叫报警。饶了她小杉子,到咱家啦,不敢了。再说,人家是大闺女••••••”大娘劝道。   “哼,你没谭老师疼我。”我丢掉她,拽她一下辫子,见她一侧身,用手捞我一下,我闪开做个鬼脸跑远了,弄得里外人都大笑一阵。   我跑出来,小孩都去抢桌子去了,我和银山姐、菲菲也抢一张桌子,吴萍、云山姐也来了,最后叫来妈妈、大娘、姑母,还有两个不认识。反正,一桌十人我们坐着吃起来,酒席宴间,大娘劝我喝酒逗我玩哄我开心,妈妈也不问坐在那里直笑,她光想叫我精神愉快勒。再言,全桌人连外桌人也逗我,让我多吃多喝,拿我当开心果,我总是失败被打倒,大娘老滑老滑的,她也能喝酒,话语激着陪她喝了五盅酒。我心里想,不能这样傻吃傻喝,我吃饱了,找点话题问她,反正知道她的脾气了。我脑海里一直有个悬念问了出来:“哎,大娘,你这么年轻,兴山哥是抱养的。”   “哦,你猜猜我多大了?”大娘问。   “三十,三十一、二岁。”我慢慢地说。   “我还没你妈妈大哪,别说有兴山、云山,只是才有银山••••••••”大娘风趣地说。   “妈,看你说的。”云山阴沉着脸。   “我今年四十有七啦。”大娘说。   “大娘,你是拜把子老大?”我问。   “啥消息瞒住你小杉子,谭老师给你提过她姊妹俩吗?”大娘问。   “没有,薛姨说过去她给省城检察院的三姐玩的好,现在也不来往了。”我说。   “我还给她有联系,省里政协有个老四,都没她俩惨,你薛姨是被老顾拉的后腿,没少受罪。”大娘突然转变话题,她看着我妈妈说:“弟妹,咱换下小孩。”   “大嫂,你喝醉了吧?小孩咋换?他们也不同意••••••••”妈妈疑惑地说。   “他姊妹五个,随你要小孩,我先要小杉子,兴山给你我就同意。”大娘没说完,都嗷嗷叫,乱说不同意。   “我当不了小孩的家。”妈妈慢吞吞地说。   “我就要小杉子,这两天俺娘俩能说的来,一个性格,在家我爱说他不爱说,他在家好像个木头疙瘩,就会看报纸、书籍,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到家给开了锅,他还烦,常拌嘴,小杉子仿我••••••”大娘说话是长篇大论。   “大娘,你看着咋年轻呢?”我疑惑地问,滑稽地说着,大家都笑啦。 第二卷写作的启蒙 第三十九章新娘子敬酒   “大娘,给你敬杯酒。”越山掂着酒,新媳妇端着酒杯来到大娘的后面,大娘站了起来打量着。   “这杯酒得喝,来就是喝你们这杯喜酒哩。”大娘说着接过酒杯一饮而进。   “大娘、大伯给越山*心不少,大伯不在,大娘替大伯再喝一杯。”新媳妇说道。   “都没长大,长大都得问你们的事。好,我替你大伯喝了这杯酒,侄媳妇别生气,你大伯回来啦,又叫走开会去啦,对不起你俩,请原谅。”大娘说着端起酒杯,看看越山哥然后一饮而进,把酒杯朝下,一滴酒也没滴,众人看见拍起巴掌,越山、新媳妇深深鞠了一躬。妈妈、姑母这桌大人都喝了,连云山也没跑掉,最后站到我的身后,我扭过头来看他俩,越山哥倒满一杯,新媳妇扑哧一笑说:“小弟弟,我敬你一杯喜酒。”   “你叫我扑回来我就喝?”我说。   “这杯酒先干为敬,我就叫你扑过来。”新媳妇羞红了脸。   “先扑回来,就喝。”我还坚持自已的立场。   “你别得理不饶人,你还没得理哪,这就让着你啦?”越山说。   “他不喝,灌,敬酒不吃吃罚酒。”大娘说着拽我的胳膊面朝桌子,新媳妇用胸顶住我的头,把酒杯放到我嘴边上,慢慢的倒酒,我喝了之后,新媳妇用筷子夹两筷子菜放入我嘴里。这是越山哥又一杯递给新媳妇,新媳妇看了看又笑啦说:“小弟弟,一条腿无法走路,再喝一杯。   “你咋不叫人家喝两杯,专找我?喝醉了咋办?”我问。   “喝醉了回家睡觉。”越山哥直截了当地说。   “咱大娘就喝啦。”新媳妇说。   “咱大娘替咱大伯喝的。”我挤挤眼喃喃说道:“惨哟,差点当小鸟扑,又备灌了酒。”   “你还委屈哪?叫我妈汤了手,还打碎两碗。”新媳妇说着脸更红了,比那天还红哩。   “咋回是,你说,这孩子不办好事。”妈妈追问。   “没,没啥事,没啥事,我说大嫂子,你陪我喝了这杯酒,咱俩的恩怨一笔勾销,从今往后是亲哥们。”我吞吞吐吐地说。   “嫂嫂听你的,那是我不认为你是我小弟弟,现在投降。”新媳妇把那杯酒给我,又倒了杯酒,我俩在空中一碰一饮而进,新媳妇辣的嘴咧多大,用手捂住了嘴,我夹两筷菜不辣啦。   “大娘,你可知道她叫啥?”我问。   “不知道,我还没问哪?”大娘话音未落,所有的人都转向我,说啥都有,激我的,刚我的,拍手的看笑话的••••••••。   “她叫蒙特丽莎,要不是有气,我早叫蒙特丽莎嫂了。”我大声说。   “谁叫蒙特丽莎,我叫翟玲玲。”新媳妇说。   “唉!小杉子说的有理,黑黑的面容像蒙特丽莎,你学过世界历史。”大娘问。   “我在谭老师办公室里看的那本书,现在在我家里,我经常翻看。”我说。   “小杉子学啥能用上,云山,你在高中学过蒙特丽莎没有。”大娘问。   “学过,没盯着她傻看。”云山说。   “没脑子。”大娘瞪了云山一眼又高兴的说:“自古英雄出少年,怪不得谭老师收你为螟蛉义子。”   从哪以后,都叫她蒙特丽莎。她摸了我下脸蛋,我又拽了她一下辫子,他俩向别的桌敬酒去了•••••••我又吃点东西,大娘看我不沾了,叫兴山背着我回家了,兴山把我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兴山哥走了。我先是头疼的厉害,酒饭向上撞,不久我就睡着了。   醒来已是天黑,回忆酒醉时的情景,便写下了一首小诗,不会的字查了字典:醉酒久盼的这一日,邀请亲友相聚共欢。   见面寒暄让坐,早已设好一席宴.伸出手指吆五喝六,划拳声喧嚣,互谦互让,推杯换盏。   有赢有输——赢了心自喜,输了手端酒杯发颤,酒喝嘴里想吐勉强咽,酩酊大醉舌硬话语乱.该做的事情抛脑后,明天的啥事更不谈。   酒尽灯慵不忘,归家的路,半路跌倒爬不起来怎么办?   写罢我看了多时,感觉不符合我的心意,我把诗稿藏了起来,等日后再修改,我又躺床上睡啦。   正月初十,雪虽然融化,但温度稍微上升路上还有泥,农村一般正月初十开学,不论阳历是多少,正常上课。我先去了薛姨家找燕子、顾小明一块上学,妈妈安置我向薛姨问好,问她的病好没有,薛姨见着我可亲热了,问这问那,我一一作了答复,薛姨的病早就好了,她现在学的给俺大娘相似瞎胡扯,她还说初六的下午俺大娘回家时拐她家去了,说了我不少好话,我也没给薛姨顺着说,俺大娘是耍嘴皮子不办事的人。顾小明拾到好了叫我走,我喊着燕子一块上学去了••••••••到了学校,小明先找他爸,叫他爸领着去找初一个老师,还没到校长办公室门口,就听见蔡老师给顾校长说话声很大,好似吵架,我们没敢进去,绕到后面的窗棂下往里偷看,我和燕子都搬两块砖头踮着脚。我以为办公室里多少人哪?就蔡老师与顾校长他俩。   “叫小杉子退到四年级里去,他年关就没考试,到中学才跟不上。”蔡老师说。   “没事,没事,他那个不会我给他补课,语文、数学全包了。”顾校长接。   “我怕他基础打不好,会影响以后•••••••”   “他对我家帮忙不少,他这个忙我帮定了。再说,他的基础并不差,就是你小时候也没这么好的基础,能叫他早一年就叫早一年,真不行到初中、高中再座不晚。”顾校长有点不耐烦了。   “这样会影响他的名牌大学。”   “谢谢你的关心,你和四年级的王老师调换一下,我也不想发脾气了。”   顾校长对我真好,我那东西算啥,他常挂在嘴上念叨着,报什么恩呀,我不在乎那点东西,但屋内的对话我听的真真切切,心脏却扑通扑通乱跳,耳听啪嚓一声巨响,我低头一看,燕子的砖头倒了,万幸没伤着,可平静的偷听露馅了,蔡老师叫窗户打开,我们面面相觑良久,我发现蔡老师脸上有怒气。   我们三人走进办公室,我果断地向蔡老师说:“我不退级,向你保证学习好,老老实实听话,不打不乱长大了,交给谭老师一个满意的答卷。”   “好,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蔡老师,你还有啥要求,当面说。”顾校长认真了。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蔡老师脸上有了笑容。   “我愿给你写下保证书。”我不假思索地说。   “行,有你这句话就可以,不要保证书啦,偶尔犯点小错误,缓解学习压力也可以,不许过火,就像你领咱班同学完成作业后偷看你嫂嫂,不但没吵我乐了,仔细想想挺有创意的,谁也想不出来,想出来也不敢做哟。”蔡老师边说边笑了起来。   “我回家后越山哥审讯几回。”我慢慢地说。   “你又给他开绿灯。”顾校长乐着说。   “他不找乐班里就乐不起来”蔡老师说。   “我也不想叫小杉子退级。”燕子插嘴道。   “咱两个班挨着,又管玩啦。”小明搂着我说。   “就知道玩。”顾校长板着面孔说。   “主要是学习。”我补充一句都笑了,笑得是那么自然、爽朗,办公室的气氛升华了。最后我们一人携一捆书向教室走去。到了教室里,小明和顾校长走了,我和燕子帮着蔡老师发书••••••发书完并没上课,各自抱着新书回家了,我没等王洪生独自走了,走到庄南地槐树下时,我突然想起谭老师在这里给我补课,想瞅谭老师一眼,谭老师不在,我潸然泪下好像没哭出了声,揉揉双眼又走了,我突地看见满地死了活的昆虫,躺着地蚰子蹦走的蚂咋,谭老师打了个寒噤,我急忙说:“你害怕,谭老师。”   “小杉子,小杉子,你说啥?”后面有人说话,我揉揉眼转回身见二儍、王洪生、还有新嫂嫂撵了上来。   “小•••••••杉子,你•••••••肯定是想谭老师吧?”王二儍问。   “把书装我书包里,走回家。”王洪生瞪了王二傻一眼。   “书,我给你拿着,你咋哭啦?”蒙特丽莎嫂问着把书要了回去。   “谭老师在这里给我补习过功课。”我慢慢地说,王洪生也示意她一下。   “走,小•••••••杉子,上••••••••桥上玩,玩去。”王二傻突然来了主意。   “不去,河堤泥才多哩?”我说。   “水••••••••生,咱•••••••••俩去。”王二傻说着他俩跑走了。   “蒙特丽莎嫂,干嘛去啦。”我问。   “叫我越山嫂,叫我玲玲嫂。”蒙特丽莎嫂瞪起杏核眼慢慢又变得温柔了:“送你越山哥回部队去了,我也随便去卫生室看了医生。走小路,没有多少泥•••••••••”   说着我俩拐上了小路,路半有两丈多宽低洼地,里面还是水哪?蒙特丽莎嫂穿的又深又长大胶鞋,我穿的是钱胶鞋,蒙特丽莎嫂过这片水的地方她要背我,她把书装进她布袋里,蹲下身我厚着脸皮趴了上去,她往上欠欠,我的手无意摸到她的胸部,好软和怪不得她灌酒时脑后好软和,敏感让我两手捂着胸部又放下:“小杉子,小杉子,我把你撂水里,要不然我给妈妈说。”   她没把我撂水里,背到没泥的地方往下一撂,闪我个趔趄,我差点没跌倒,这时我看她的脸红的像夕阳,她也不理我了,独自走着,我像犯错的学生跟在她后面走进我家里。   妈妈搬来一个小板头让她坐下,她把书掏出来递给我,王洪生的妈妈也在我家里,女人呀!三个人不能碰面,碰面就是一台戏,有说不完的废话,谈不进的心事,她们有说有接,犹如麻雀叽叽喳喳,可我也听不懂,废话连篇我也插不上嘴,自愿蹲在一边翻书,仔细研究谭老师的诗作,耳朵时刻听着蒙特丽莎嫂可告我的状••••••• 第二卷写作的启蒙 第四十章顶碗   大地回春,万物刚刚苏醒,嫩条吐出渐渐芽,杏花未败,桃花泛起嫣红,撅起小嘴,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女,怪好看的,梨树枝条落满雪花。眼前野草未见,田间绿绒簇簇,麦苗更绿,乡间呈现出一片生机,一片希望•••••••三月中旬,一天下午我放学回家特别早,我和水生第一名跑回家的,没进村庄就看见蒙特丽莎嫂站在路边的几棵桃树下,欣赏着尚未盛开的桃花,。我俩悄悄走过去,走到她身后,想快速蒙着她的眼,可惜我够不着,用两手拽起她的两个辫子,她转身就抓住我,她大喊道:“不用猜就是你,小杉子坏,小杉子最坏。”   “我坏啥啦,是偷你的葱偷你的白菜啦。”我瞪起双眼,还是那样傻傻地看着她。   “看你这味,我就想起那天事啦?”蒙特丽莎嫂摸下我的脸。   “专门叫你看的。”我说。   “你看他多老实,就你鬼点子多。”蒙特丽莎嫂说。   水生腼腆笑笑,半个字也没说出来。   “嘿,嘿,你不是王家嫂,你是俺越山嫂嫂。”我呲牙做了个鬼脸。   “我没听说你叫我一句越山嫂,你好捉弄人,叫哪个人都知道啦,我不爱给人开玩笑,往后有句话说句话••••••”蒙特丽莎嫂干脆地说。   “行,往后见面像大人问你吃吧啦,吃饱啦。站那个给树一样,不说不笑,多没意思,我这有话说,有事做,快乐地活,快乐地过,多有意思。”我滔滔不绝地说:“水生,你忘了,那年俺俩折杏枝,编冒圈•••••••”   “那时候不懂话。”水生说。   “等你长大了,给你娶个老婆,天天逗她红脸,看她啥样?”蒙特丽莎嫂说。   “我给咱大娘就说过,不要老婆,还得管她吃。”我说。   “到那时你要老婆,我叫她捞俺家去。”蒙特丽莎嫂接。   “随便,随便,越山嫂,玲玲嫂,蒙特丽莎嫂再见。”我拜着手和水生一块走啦。   “别走,折两个枝条我也走。”蒙特丽莎嫂笑着伸手去折桃花多的枝条。   “对啦,折两枝条。”俺俩又了回来,先递给水生两枝,又给我两枝。   “把枝条插在有水的瓶子里,叫它自然的开,女人最喜欢花啦。”我喃喃自语地说着,蒙特丽莎嫂蹲在地上干哕想吐没吐出来,我急忙上前轻轻为她捶背,她站了起来,拉着我的手走啦。   “小小的孩会捶背,给谁学的,怪有眼色的。”蒙特丽莎嫂问。   “给谭老师,谭老师干哕时经常叫我捶背。”我问:“你咋不看医生?”   “看啦,才回来。”蒙特丽莎嫂说。   “啥病,病重吗?”我又问。   “没啥病。”蒙特丽莎嫂说着水生拐弯了,我叫住王洪生,王二傻也跑了来,我们仨跟着蒙特丽莎嫂去她家了,我们便走下坑,从后门到了二伯家,蒙特丽莎嫂开了东屋门,我把桃枝连王洪生的都插进水瓶里去,我见她洗洗手,我们也洗洗手,她去干哕啦,我拿起毛巾还没擦好,蒙特丽莎嫂出去了,二伯家没人,可得我们乱了,每人拿着她家吃饭的碗,用牙咬住筷子,脸朝上顶着碗,看谁顶的时间长,学人家演杂技那样表演,都没王二傻能,他能顶好大一会儿,我和王洪生筷子搁上碗就掉,蒙特丽莎嫂回来了,我们把碗又放好,蒙特丽莎嫂叫我们玩,我们又拿起碗学顶起,不再害怕了。我和王洪生顶不好,干脆给王二傻喝彩,给王二傻加油,王二傻更买劲了,他能顶住到叫碗转圈,青山哥回来了,他也大大咧咧学起顶碗,青山哥也能顶住,就是没有王二傻能,王二傻管转圈了,我们给王二傻鼓掌、叫好,王二傻便玩的忘乎所以啦,青山哥还笨头笨脑地玩着,我和王洪生把碗放在蒙特丽莎的屋子里桌子上了•••••••“看•••••••我,我能叫它转个最快的。”王二傻高兴地说。   “王二傻能•••••••紫啦,管把碗转飞。”我学着王二傻说。   “转•••••••飞是不可能的,管叫它转的更快。”王二傻在兴奋中。   “你转个我看看,到底有多快。”蒙特丽莎嫂给他开玩笑暗骂他句,没想到被他听出来了。   “叫新•••••••媳妇转转,才•••••好看的。”王二傻反驳道。   “你快转转吧,看看你的神速。”王洪生劝着。   只见王二傻憋着嘴仰脸,手把筷子放进嘴里用牙咬着,碗转着圈放到筷子上,王二傻使劲地打着碗,我们都为他拍手、叫好•••••••我的脑子分岔了,想写一首诗,可怎么也写不出来,确实没那灵感。   “妈,演杂技的。”外面有人喊,我扭过头见是银山姐。耳边听一声响,碗烂了,当时王二傻的脸变了色。   “你陪我家的碗。”青山哥说。   “愿•••••她,她••••一咋呼我看她的,碗掉差一点没砸•••••住我。”王二傻指着银山姐。   “你咋怨我,又不是我给你砸烂的。”银山说。   “谁叫你喊的。”王二傻反驳道。   这时兴山哥、大伯、大娘走了过来,我们都跑过去接了礼物,大伯走到王二傻跟前说:“你的技术不错呀,再来一次。”   “你••••••是小杉子大伯。”王二傻问。   “噢,你是谁,再顶次碗叫我欣赏下。”大伯说。   “我爸叫•••••••王老噶,我是•••••练着玩的。”王二傻谦虚了。   “再练一次,我看你可是演杂技的料。”大娘说。   “要•••••••这样说,我••••••现丑啦。”王二傻要过青山哥手里的碗,又转了起来,转的正高兴,他洋洋自得的加速,脸一遍偏碗又掉地上摔烂了。   “这回怨谁,怨不着我吧?”银山姐问。   “不•••••••怨你,怨我,我••••••陪他家碗。”王二傻说着跑走了。   “不叫你陪,说着玩的,王二傻。”青山哥说。   “我•••••••回家给你拿去。”王二傻跑了。   “回来,回来,我有话给你说。”大伯摆着手叫他。   “啥••••••事,说吧。”王二傻站在大伯面前,大伯向大娘使了个眼色,大娘掏出苹果每人两个。   “不但不罚你,还受奖励的。”大伯说。   “谢•••••谢你啦,大爷。”王二傻说着,我们都笑啦。   我吃着苹果,把哪一个装进布兜里,人家还削皮,我找不着刀,也等不急啦,连皮吃,心想:又脆又甜,怪好吃的,就是不经常吃。   “小杉子,东屋里桌子上有鸡,撵出来。”兴山哥说。   我跑进东屋一看,有个鸡正在啄着什么,我拿个扫帚就去撵,只见鸡忽闪着翅膀飞下来了。   “别撵,叫鸡慢慢下来,摔打着东西。”蒙特丽莎嫂话未落音,就看桌上保温瓶、碗都掉地上,我当时就傻眼了。   “看见没有,磕一个头放两屁,行善没有作恶大。”大娘走进来拾到烂碗对小声我说:“快回家吧,您家哪兜搁在厨房里,你爸爸妈妈没在家,叫去来二伯家,就说兴山来看他的。”   “小杉子,过一会我去你家里,看看你写的诗,给你指点下•••••••••”大伯说。   我答应着跑走了,差点撞邮递员自行车上,就听邮递员喊:“张志伟,你的挂号信,拿章。”   “小杉子,可是回家,叫你二伯去,就说咱大伯回来啦。”蒙特丽莎嫂喊。   “叫青山哥去,我找诗哪,叫大伯看。”我说。   “你不叫,我叫你陪保温瓶,叫把你二伯再找诗。”蒙特丽莎嫂威胁着说。   “兴山哥叫我撵的,怪兴山哥。”我看兴山哥出来了,撒丫子跑了,后面是一阵笑声。   我没回家,找二伯、爸爸去了,问了两个人才找到,原来生产队开会的,我说兴山哥回来了,都去二伯家看兴山哥去了,妈妈把钥匙给了我,她也直接去了,我拿着钥匙回家了,回到家里,门口停辆小轿车,正是大伯坐的那辆,菲菲也放学啦,我把钥匙、书包给菲菲,还给她个苹果叫她吃,她没洗就吃着,和我一样,我没敢给她说厨房里还有一兜子,怕她放起来偷着吃,我让菲菲开门,就进了厨房,找着大娘拿的那兜苹果,放在柴禾下,我去二伯家了,正好和邮递员走个迎头,到了二伯家,他们说的热闹的很,只见兴山哥拆开信笺念了起来,我站在兴山哥身边听着,人们慢慢地静下来了。 第二卷写作的启蒙 第四十一章越山哥来信   “爸,妈二老好!   玲玲好,青山、移山好,向三叔、三婶问好,淘气可爱的小杉子弟、菲菲小妹问声好,代我向大伯全家。   二老,我向你们鞠躬,敬军礼,向你们问好,千言万语难表达您对我的养育之恩,我现在后悔啦,后悔没好好读书。当年谭老师叫我关到办公室教我学习,我不学,谭老师把我推出办公室,小杉子学,天天留在她身边,现在我才悟出道理,大概是大娘那一层关系吧,再说谭老师也爱学习好的学生,愿弟弟妹妹前程似锦,理想一帆风顺.。嘿!俺弟兄仨笨到一块去了,加在一起还没小杉子聪明,他能年年获奖,我后悔啦,后悔没当事学习,叫移山、青山多学点吧,多学点就有好处,人到用知识的时候,脑子里没有,那时的你多尴尬,我确确实实体会到了,我写这的意思就是告诫弟弟妹妹,学习从小抓起,打好基础,古人云:万般出学焉,唯有读书高,啥知识都是学问里得来的。   我来部队之后,调到运输连,刚出几趟车,最后一次走到一个下山坡的时候,我是个共产党员,又是个排长,和我同辆车的是个新兵,我要过方向盘我开的,结果车刹不住闸,我吓儍了,幸好,老天没要我的命,我受点伤,他也受伤了,比我年轻,现在都好多啦,正好我还有闲空,二老、还有玲玲来一趟,我陪你们在这里玩两天看看。现在家里不算忙,管出来,正是好时候。   爸、妈,咱养个猪吧?到十来月该喂大了。哈哈,玲玲来信说她身体不舒服,可能是怀孕了吧,到我做爸爸的时候管杀着庆贺,没那事到年底管杀。嘿嘿,不知她检查没有,来这里检查吧,这里的医院大,好医生多,不说这事啦。小杉子不是想写诗吗,我这里有艾青、冰心两本诗集,给他拿回家,叫他学着写,我也想写诗,写诗多浪漫,可惜,我和灵感无缘,真心希望咱家出个大诗人,我也希望大伯多指导点,不多写,止笔。   此致敬礼儿越山三月十日夜。”   “你怀孕啦。”大娘问。   蒙特丽莎嫂点点头。   “检查没有。”大娘又问。   “在大队里看过医生,光想吃酸的,吃凉的。”蒙特丽莎嫂小声地说。   “不管乱吃药,也不管吃凉的,注意身体,吃点营养品扑扑,兴山看人家,你啥时给我领回来一个,叫我也喜欢、喜欢。”大娘打了兴山一下。   “妈,早晚的事。”兴山哥红了脸。   “大娘,你还瞅。”蒙特丽莎转移话题:“我也没出过门,也不识字,我妈也不识字,可能找到越山住的那地方。”   “大嫂,咋办呢,坐车上哪去,越山在哪方向我就不知道。”二大娘问。   “大婶,我跟你一起去。”兴山说。   “你可有事?”二大娘问。   “有事也得去,没事也得去,陪大叔去一趟,我就知道路了。”二伯说。   “你去,还没有盘缠哩。”二大娘说。   “你去就有盘缠啦。”二伯问。   “那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心疼。”二大娘哭啦。   “是你儿,不是我儿,信上写的怪好,实际他伤啥样,现在都不知道,我的儿子我知道,他是有苦不外露。”二伯说。   “别吵啦,车费我拿我去,我也想看看越山伤啥样。”大娘劝道。   “我立刻就想飞到越山身边,看他啥样?”二伯说着哭啦,越山嫂也失声哭了起来,她哭着又干哕啦。   “也是呀!越山这孩子苦处都是自已抗,不知道他伤啥样?”大伯停会又说:“走,现在就走,半夜就到地方了。”   “兴山,你送俺到柏油路,坐上公共汽车,汽车快。”二大娘说着拾到东西去了。   “嘿,两辆汽车也跑不过这小车,明天清早就管拐回来。”兴山说。   “换衣裳吧,赶紧去。银山留在家里,想回去坐公共汽车回去,不想回去明天就回来啦。”大伯催道。   “我也去,我也看看越山伤啥样。”爸爸说。   “坐不下啦,我叫银山就留家里啦。”大伯小声说。   “那叫大嫂留家里。”妈妈说。   大娘看看妈妈一眼,妈妈不敢说话了,爸爸也不敢说话了。很快换好衣裳,二大娘带个包裹,越山嫂也拿一个包裹,向我家门口走去。二大娘嘱咐妈妈几句,坐上了小车,好多人都站住了,让开车道,大伯摆摆手,小车飞驰而去,人们慢慢散了,天也快黑了,妈妈做饭,叫青山、移山在我家吃的,银山姐没让她走,在我家住的,我藏苹果的事被菲菲烧锅时发现了,妈妈问起时,我嘎嘎直笑。   “大伯走啦,谁给我指点写诗妙招,我没有灵感,可也写不成诗呀!”我自言自语地小声嘟哝着,银山姐听见了,她找我要诗看,我给她找着才写的一首小诗,写的并不理想,可我也修改不了,愁死我也。我叫银山姐给我改,银山姐不会,我不言语了,只有看着我这遍诗稿默念着。   ,   百花   春来了,枝头露出花蕾,花儿渐渐盛开。   花开好似少女的脸,不,是少女的心,——向人间表白。   秋走了,花瓣凋谢,别失望,还会有花开。   腊梅,开在雪里,不要闭上眼帘,花开四季不败。   以前,我写过好些这样的小诗,都不满意,撕成碎片洒啦,我好伤心,我和燕子天天到大自然里寻找灵感,找也找不到,失望急啦。   谭老师呀谭老师,你为何离我而去,我再也叫不着你啦,谁叫我写诗呀,我现在总想学,我限人困惑之中,不能自拔,现在我懂得怎样写诗,了解上天入地,纵横驰骋,无处不可到,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笼天地于形内,挫四海于笔端的含义。我还没有驾驭自己能力,像谭老师那样给我改改就成诗了,我只有念谭老师,大伯实在太忙,我挂不上他的影子,他去看越山哥,我也想念越山哥,不知他的伤势如何•••••••我非常想念越山哥,闭上眼就给越山哥在一起玩,和越山哥打打闹闹,说说笑笑,越山哥给我写的信找出来仔细阅读一遍,还有那个收音机打开听会,越山哥给我的关系也不赖。夜晚,我梦见越山哥了,醒来讲给妈妈听,妈妈说我给越山好,其实,越山哥对我真是大力的支持,给我寄回来好多书籍啦。顾校长、薛姨经常不在家,数学课就没老师上,也没老师给我温习功课了,蔡老师老讲语文,我们也没兴趣,看见蔡老师上语文我就头疼,给鸭子听打雷——呼噜呼噜听不心去,有的顾校长的课她不来,她的课还旷哪,我有时也缺课,看蔡老师不在领着好友逃学,她来不吵我,我也成为无拘无束的自由人了,小明经常拉我去他家,吃罢饭就玩,也不写作业,燕子看不上去说说,我不听她的老想玩。我找到了原因,发现蔡老师的肚子又鼓了起来,孙超华找过我谈话,我是嘴里答应实际不问,班里纪律为何不乱。听说完金亮老师考大学去了,不想当孩子王啦?日后可能见上他否,不知道?反正,学校里又缺一名老师,这下,可忙坏了孙超华••••••第二天上午,又是个星期天,我独自在家门口抽绳打陀螺玩,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我面前,从车内下来了二伯、二大娘、大娘、大伯,兴山哥也下来了。我喊声爸妈,爸妈急忙跑出来,妈妈扶着二大娘,让进我家里,我捞着大娘,大娘又握着我的手坐在堂屋里。   “吃罢饭没有?”妈妈问。   “吃吧啦,吃罢回来的。”二伯说。   “远吗,可靠大海。”我问。   “小车轱辘转好大会,没见海,见几条河。”大娘风趣地说。   “你数多少圈没有?”我又问。   “你这孩子,问话就是妖气的。”大伯说。   “越山咋样?”爸爸问。   “伤不重,叫我吓死了,见到越山,我心里好多啦,叫我在那玩几天,还没在家舒服哪,我俩跟着大哥回来了,玲玲住些了,过几天越山和她一块回来。”二大娘慢慢地说。   “移山上学也不行,考不上大学,也叫他去当兵,,俺说不上来,在部队里听首长说,军队是一所大学,是年轻人第二次的选择,有啥本事向那里使,还能学到好多知识,移山默默无语,一声不吭他心里有事,那孩子聪明着哩,能干有力,比越山强,人家都说他仿大哥,我看也像,他最适合到那闯闯,闯出一条路来,国家得需要军队,军队得需要各种人才。”二伯慢慢地说。   “越山当兵你就反对,你咋又叫移山去。”爸爸说。   “我看越山就干出成绩,移山肯定行。”二伯笑着说。   “今年听说有空军,就是检查身体严。”大娘无意地说。   “叫大哥多*点心。”二大娘说。   “谁问那事,就你多嘴。”大伯埋怨道。   “不问不问算啦,离了你也能过。”二伯瞪了大伯一眼,对二大娘说:“走,回去。”   二大娘也看了大伯一眼,和二伯走啦。   “大叔、大婶,我爸•••••••”兴山想捞着二伯没捞住。   “菲菲,叫你银山去。”妈妈说,爸爸也没吭声。   “妈,回来这么快,我想得到黑哪。”银山姐跑回来高兴地说。   “走,回家。”兴山哥说。   “咋不高兴,越山哥的伤重吗?”银山姐问。   “逗你,找点子事。”大伯埋怨道。   “赖我,不会说话,多好办的事,叫人家听了就不高兴。”大娘愤恨地说。   “办不成的事不要说。”大伯说着坐进车,他们也坐上车,兴山哥给爸爸摆摆手,爸爸点下头小车开走了。 第二卷写作的启蒙 第四十二章困惑的诗作   五、一劳动节放假两天,薛姨、顾校长去S市办事,小明和燕子起早就来我家了,妈妈在家的时候,吃过饭我们一个人趴一块写字,爸妈干活去了,我和小明坐不住啦,到院外路上弹琉璃珠,我家院外的路只有两米宽,东面宅子是五保户,宅子后面是大坑,五保户早年归天了,现在是墙倒屋塌怪吓人的,俺俩就在那院里玩,琉璃珠是小明给的,乡下那时没有琉璃珠,全是小明带回来的,怎样来,还是小明教的,总来不过小明,我就给他孬,小明也让,哪次来到最后,小明要给我十好几个拿着,现在,我给小明是好朋友,他也不打我了。上午没来过瘾,算着爸妈该放工了,就趴那写字去了,吃吧中午饭爸妈干活走后,俺俩又来开琉璃珠,刚弹一小会,越山嫂来了,站那里看我们玩,还看我的笑话,我捞着她并数她十个琉璃珠,叫她也参与,她不干,我说不是来真的,来吧还叫琉璃珠给我的,我和小明三劝两不劝,一点顾虑没有,她才肯参与。   越山哥、越山嫂回来三天了,我经常去看越山哥,他的受伤胳膊用红布挎在脖子里,越山嫂的肚子大多啦,蹲下去像黑狗熊似的笨着,我想笑不敢笑,笑她怕不给俺玩啦。   西边的太阳想发红时,我们来的兴趣不减,琉璃珠都搁地上成三小堆,输一个拿一个,赢一个撂堆里,最后都是小明的。越山嫂蹲下不得劲,她弯腰弹,俺俩说她孬,她真好蹲下贴地皮弹。突然,我猛抬头看见老远薛姨手掂提篮子向这走来,并对小明说了声又叫越山嫂收拾琉璃珠,我俩跑回家写字去了。不一会,或许越山嫂没收拾完,就听薛姨给越山嫂要琉璃珠,越山嫂还不认薛姨是谁。   “叫琉璃珠拿来。”薛姨的腔。   “你要琉璃珠干吗?又不是你的。”越山嫂说。   “那个小孩是我孩子,好来琉璃珠,不知道学习。”薛姨说。   “这是小杉子的琉璃珠。”越山嫂说。   “你是越山也吧?”薛姨问道。   “你咋知道我。”越山嫂疑问。   “小杉子头年里给我说啦,我说他一顿。”薛姨说着就听外面呼拉呼拉两下,好像洒东西声。   “你别洒呀,有闲空•••••”越山嫂语气低了。   “我给你大娘是姊妹,惯小孩不是好事,教他学习将来才有出息。”薛姨说着来到俺家门口,越山嫂想回去,薛姨一把抓住她想叫她捞俺家里来,见她撤着身子,薛姨笑着说:“我今天去城里啦,买点包子叫小孩吃。”   “我又不是小孩。”越山嫂腼腆地说。   “我就经常吃你家的,薛姨拿的你就不吃,往后我也不吃你的。”我笑着说。   “你长的再高也是我的小孩。”薛姨话音未落,菲菲、燕子上前趴着篮子拿起就吃,我和小明看着眼馋,不敢上去,只好在那里乖乖的写字,我俩像罪犯等待着审讯。   “好吃,好吃。”菲菲、燕子蹦跳着。   “别吃,凉,放锅里馏馏。”薛姨说。   菲菲、燕子掂着走进了厨屋,薛姨叫我去找妈妈,我只好去了。妈妈正在俺组里菜园地干活,我去叫她就回来了。到家里都吃着勒,我也拿起一个吃着,这时我发现小明不见了,手里拿的包子不敢吃了,我还想吃,太好吃啦,我又到筐子里拿一个包子到院外去吃,薛姨叫住我,说下午不做饭了叫吃饱,我看着所有人都大口大口地吃,妈妈拿着一个咬了一口说:“哦,怪好吃的,比馍夹油条还好吃。”   “这是市里有名的包子店,买回来叫小孩尝尝。”薛姨说。   “你咋不吃,小杉子,扭扭捏捏比你越山嫂还害羞。”妈妈看了越山嫂一眼。   “三婶,看你说的,我就不好意思吃了,没吃过这包子,你再说我也吃饱。”越山嫂有点害羞了。   “小杉子脸皮子厚,你能说咯他。”妈妈越看我我越不敢吃了。   “不叫你给他玩,不叫你给他玩,你非得给他玩,这回露馅了。”燕子狠狠地说。   “又给谁玩啦?”妈妈问。   “没有啥事,不要大惊小怪,吃饱再说。”薛姨把所有的事都压住了。   又过了一会,所有的人嘴都不动,我手里两个包子只吃半拉,薛姨叫我拽到她跟前,夺过我手里的半拉包子,慢慢笑眯眯说:“来,叫薛姨喂,我还没喂过我这个孩子哩。”   “燕子,给谁玩啦?”妈妈问。   “给我哥。”燕子说。   “给你哥有啥。”妈妈不解地问。   “现在小明是个混鬼,叫他送他姥姥家是害了他,我叫吃走了,将来不知成为啥人,我对他就头疼。”薛姨说着把我手里包子夺了过去,撂到筐子里,筐子里没有几个了。   “五姐,他犯啥错。”妈妈问。   “你问他。”薛姨狠狠地指着我。   妈妈不问青红皂白举起巴掌朝我脸上扇了两个耳光,我急忙躲在越山嫂身后,越山嫂护着我,我的脸火辣辣疼,再看妈妈的眼睛直射着我,捞着我的胳膊,想叫我捞出去,我搂着越山嫂不撒手,妈妈也不敢舍命拽,薛姨叫妈妈推走了,燕子也来护着我,家里乱作一团。   “三婶,你问清啥事没有,抓着就打,我妈妈从来就没有这样打过我。”越山嫂说。   “三婶,你打小杉子干啥?”越山哥也来了,一只手捞住我妈。   “叫他自已说。”妈妈厉害道。   “小妹,你咋憨也,碰着玲玲咋办,有这样教育小孩的没有,俺二姐没打过他一下,笑呵呵地把事办了,能打过来都打了,你以前天天打他,可改。小明能叫我的肚子气炸,我还没打他,我总觉得生他没养他,对不起他•••••••”薛姨说着眼圈有了泪。   “薛姨,你别哭,都是小杉子的错,连小明哥的都打回来,出出毒气。”我急忙又捞住着薛姨。   “跪下,给你薛姨跪下。”妈妈严厉地说。   “小杉子,听话,我还夸你哪,叫哪两本诗集仔细看看,看看人家写的诗,老玩,不行,你干啥事我支持你,你说写小说,我给你买小说。”越山哥劝道。   我知道错了,此时的我,不得不跪下。薛姨捞着我,叫我起来,我不敢起来,害怕妈妈打。这时我爸爸回来了,放下工具又是一阵火,薛姨又是一翻苦劝,越山哥也在劝着我爸,这才消去怒火。   “起来吧,小杉子。”薛姨说。   “不,我不怕妈妈打,我怕薛姨哭,我对不起你,我惹薛姨生气啦。”我说。   “五姐,我把小杉子交给你,你说咋办就咋办。”妈妈说。   “小杉子,你气人的时候可知道气人。”薛姨蹲下身子,用手擦着我的脸。   “我学不会啦,老想着玩,也知道玩有啥结果,是害自已的,顾校长经常不在学校,我也没心学习啦。”我哭着说着。   “嗨,不怪小孩,不怪小杉子。”薛姨把我拉起来,仰天长叹:“今年有多种原因造成的,燕子也爸不会初中的数学,忘完啦。五年级的数学就算学,看初中的数学吃力的很,我和他研究半夜也研究不懂,二十四、五年啦,就馒头吃完啦,再说,课本年年更新着哩,燕子也爸也想培养小杉子,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没办法,在加上燕子也爸跑工作,蔡老师怀孕,一年级的完老师考大学去了,学校里乱成一团一塌糊涂,不像样子,老师们无心教学,学生无心学习。小杉子,你别只靠哪个老师,我敢说,没有俺二姐赤心教你,只有靠你自已啦,能学会自钻,老天爷也,这么小的小孩,知道个啥也。小杉子,假如说俺要走啦,也带不了你,二姐管,那梦别想啦,燕子也爸的脾气倔,工厂也停产啦,燕子也爸恢复厂子,有的领导也同意,工作或许能跑成,俺真的回去的话,想我的话先去找薛月,我想你啦,我回来看看你,你记住我说的话,你就是我的好孩子,薛姨永远把你当儿子看待,薛姨就是你的母亲,走到天涯,母子心永远连着心。”   薛姨领着燕子走啦,送她到大门口,越山哥说我会,也和越山嫂回去啦。那夜,妈妈搂着我,我半夜没睡着,想了许多许多,突然脑子蹦出灵感,我起床燃上灯,拿出笔、纸写出自已的悔过:逃学新年刚刚过去,开学了,我领回新书慢慢翻看。   不知怎么啦,我对那门课失去兴趣,勉强学会可心里并不烦。   这学期又换了一位老师,他上课时总是盯着我,相反,我却不敢与他对视眼。   听他讲课似打雷,他用粉笔写出的字,我的双眼偷偷斜视黑板。   那门课我学不会了,坐在教室里心不在焉。   天哪?失去对那门课的兴趣,见着那老师我就有害怕感。   每当学习那门课时,老师不来我最喜欢。   我领着伙伴悄悄溜走,无拘无束玩耍在河边。   此时忘记爸妈对我的期望。   慢慢玩过放学的时间,躲闪老师,也不去独自钻研。   一学期很快过去,又到升学考试的那天,我面对着试卷,填不出半道题答案。   求学时失去那门课的知识,无形中浪费自已最佳时间。   通知书上的那门课的分数,我无脸拿回家捧给爸妈看。   我写完这首诗,也没改当作自已的悔过书,装进书包里,没让妈妈看,妈妈根本不识几个字,我就吹灭灯睡觉了。   翌日清晨,俺庄小孩都知道五保户家洒的有琉璃珠,来好些小孩上下翻遍,找走完了,越山嫂还拾五个哪,我给小孩要,农村的小孩见那稀罕,小小的圆圆的光光的滑滑的,个个里面还有各种花瓣,都不给我,拿着跑了,越山嫂把琉璃珠给我,我不要,妈妈叫我回家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