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捡个美女傻子
我的大校公主（蛋花月）
曹一凡牵着两条藏獒第无数次来到这片林子，也根据风水专家“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和“直则冲，曲则顺”的原则勘察了这块依山傍水、屈曲蜿蜒、明堂开阔、生机勃勃还比较有灵气的宝地，却就是找不到传说中的古墓，他郁闷得很想跟面前的藏獒一样“嗷嗷”地叫两声。
他是个长相看似普通却很迷人的男人，更有着非凡毅力，一旦是自己追求的东西，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他也毫不退缩，却死要面子，这次独自出来寻墓就是和朋友打赌，所以，即使现在烈日当空，烤得他冒烟儿般虚脱，他也坚持在这崇山峻岭里继续翻找。
他又爬过了一座山，面前这山东西两侧，层峦起伏，沟壑纵横，主峰更是险峻雄伟，四周还有流水环绕，山水具佳，气势磅礴，蔚为壮观。喝了两口水，掏出背包里的毛巾擦擦汗，脱掉T恤，光着膀子牵着两条一米多高的藏獒开始登山。
就在这时，两条藏獒同时发出警戒的“汪汪”叫，还用力挣脱他的束缚想往右边的林子钻，什么情况？他戒备的四处张望以为有野兽来攻击，这一分神，两条藏獒就挣开他冲了出去，还差点儿把他带倒在地，他急忙跟过去，林子还算平坦，荆棘也不多，两条藏獒跑了四五十米就停了下来，对着地上的什么东西“呜呜”叫，曹一凡冲过去一看，竟然是个衣衫不整、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女人，他往她鼻孔里一探气儿，还好，没死。
“小姐，小姐，醒醒……”急忙去啪打她那黑糊糊看不清容貌的脸，一旁的藏獒则伸出长长的舌头美滋滋地舔舐她腿上不断往外冒的鲜血。
“不准吃！”曹一凡喊了半天见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心烦地站起来四处张望，查探下山的最近出路，却见藏獒喝她血，急忙呵斥一声，掏出毛巾就把她血肉模糊的小腿包扎起起。
“小黑，你把包背着，小白，你在前面带路，我们下山！”经过训练的藏獒聪明乖巧得很，听到主人的指令，立即执行，曹一凡有些费力地背起半死的女人跟着藏獒的后头下山，寻找最近的诊所。
连滚带摔，夜半三更，曹一凡背着半死的女人总算在方圆七八十里外找到了一个小镇子。“汪汪”、“咚咚”，镇子唯一的小诊所外，两狗一人正疯狂地叫门，可等了半天都没人出来开门，倒是把隔壁卖杂货的小老头儿给唤了出来。
“请问先生是不是这诊所的医生？”隔壁的门嘎吱一声响，曹一凡立即迎了上去。
老头儿披着件大马褂没有回答，反而拿手电筒对着他照，从头到脚对他进行了一番快速的打量，而后把光线移到他身后，这一照，就照到了藏獒身上，它们是凶犬啦，哪乐意别人对它如此不尊敬，猛地冲过来伸出长长的舌头凶恶地朝他汪汪大叫，老头吓得尖叫一声，丢掉了手电筒弹回屋子，“嘭”的一声关上大门。
“小白小黑！”曹一凡制止了两天藏獒，转身拍打门板：“先生，对不起，这是家犬不会伤害你的。我这里有个生命垂危的病患，想找隔壁的医生，能不能麻烦你帮下忙？”
“真、真不伤害人？”小老头战战兢兢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门板后传出。
“真的不会伤害人，先生，人命关天能不能麻烦你出来帮下忙？”他趴在门板上焦急地等待着回应，刚刚小白小黑叫得那么凶，要是这小镇上的人警觉应该早就起来查探了，可他扫了一圈周围不见半个灯亮，很可能这个人是他们今夜唯一的救星了。
“你是什么人？”小老头警觉地问。
“先生，我叫曹一凡，以前是汲水县的县长，现在在云城山种茶！”
“你以前真是汲水县的县长？”老头忽地打开门，累趴在门板上的曹一凡险些跟他来个嘴对嘴的亲密接触，幸亏反应快，转向了一边，却光荣地吻上了大地。
“快、快起来……”小老头被他压得喘不过来气。
“先生，麻烦你帮我喊下医生，这人她快不行了！”他慌忙爬起来，顾不上别的，拽过小老头就往平躺在小诊所门口半死女人的身边去。
“呀，伤得怎么重？估计是没得救了！”小老头推开小诊所的门，拉开电灯，大致瞄了下，摇摇头，有些不负责任地下了个结论。
“怎么会？她身上又没其他伤口，肯定是失血过多，我是O型血，你快帮她输血！”曹一凡一听她没得救，不知怎么的就急了，飞速扯过墙上的针头，伸出黑黝黝的臂膀一并递到小老头儿面前。
“这人不像就失血这么简单，她应该还有内伤！”小老头没理会他，找出聚光手电仔细察看她的瞳孔和舌苔，淡淡地说。
“医生，你一定要救她！”曹一凡激动地抓过小老头的手，垮着脸恳求，这时，门外的藏獒也发出两声可怜的“呜呜”声，让人想拒绝都难。
“我不是这里的医生，这里看病的是我的弟弟，可他现在不在，要不这样，你连夜赶到县城，说不定她还有救！”小老头的心肠本不坏，要不然也不会窝在这个住户不足五家的小镇子上收留这么两个来历不明的人，加上他真诚的眼神让他拒绝不了，顿了一下，出了个最稳妥的办法。
“县城离这里还有多远？”此刻，曹一凡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就只想着怎么把这女人救活，他冥冥中感觉，这女人命不该绝。
“一百来里吧！”小老头的话一出，吓得曹一凡差点儿没咬掉舌头：“一百来里？我，我不保证我还有没有命赶到？”
“你没带车？”小老头惊讶，难道这人也是从山上来的，一想到这个，他的脸顿时暗沉了不少。
“有，可我的车我也不知道放到哪儿了！”他挠挠头，灵光一现：“先生，你有没有车，我跟你买？我出高价！”
“哎，算了，人命关天，我就一辆破旧的摩托，你要不嫌弃就开去吧，到了县城停在医院门口就行了！”说完，小老头又叹了口气，出门，将他的摩托车动隔壁的屋子里推了出来。
摩托车虽然旧了点儿，但还好用，曹一凡在后座上加了快木板，将半死的女人固定在好，两条藏獒一前一后保驾护航，天亮时分总算赶到了映山县县医院。
……
“护士小姐，她怎样？”曹一凡靠在手术室墙上睡着了，开门的声音将他惊醒。
“情况不是很好，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请你先去大厅预交住院费！”不管哪里的医院，医生护士见你的第一眼就是去叫手术费，曹一凡悬着的心算是落下来了，可护士小姐的话令他不爽，立在原地，孩子气地朝她挤眉弄眼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跟上。
交完费用回来，那半死的女人已经转到了病房，他要了全院最好的病房，这进去真让他大开眼界，最豪华的病房里头就是一张病床，一个床头柜，一把椅子和斑驳的墙壁，连个卫生间都没有，无语的他只能哀叹时运不济。
他趴在床边上睡了一觉，这一觉醒来，太阳都快西沉了，伸伸懒腰见床上的女人还昏睡不醒，就出去买了点儿吃食和洗漱用品，再给他的小白小黑买点儿生肉，回来时碰到了医生。
“病人的情况不太好，从CT上看来，她头部受过重创，胸部和腹部也有轻度内伤，醒来后，很有可能变成痴呆！”医生神情严肃地分析着CT断层扫描。
“什么？”精神恢复得不错的曹一凡傻眼了，这可怎么办？所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可这一痴呆他该如何是好？
“最好联系她的家人将她送到大医院去做个全面的检查！”医生的话提醒了曹一凡，他都忘了应该联系她的家人，急忙起身，抓过手提袋，跟医生道了句谢谢，跑进了病房，翻找她身上的口袋看能不能找到手机证件什么的。
“什么都没有？”曹一凡里里外外将她翻了个遍，就差剥了她的内衣，破烂的衣服口袋倒是不少，可一个个比她的脸还干净，他算是彻底傻眼了，瘫靠在床边，想着对策，去公安局报警？不行，不行，要人家怀疑是他伤的人可就有理说不清了，猫扑人肉搜索，咦？这个主意不错，跳起来，找出相机就帮她拍照。
“天啦，这是谁呀？”黑糊糊的一张脸，连他自己都不认识，人肉搜索估计是行不通，得了，还是先帮她把脸洗干净吧！
上个洗手间看门的老大娘还跟他要一块钱，他真怀念山里头的日子啊，随地大小便都没人敢跟他收钱，想想算了，再掏出十块钱在门口买个盆子，打盆水平生第一次伺候别人去吧，还是个半死之人，哎，倒霉！
“醒来之后一定要感谢我听到没有？”曹一凡边给她擦脸边教训她，忽地，他手中的动作变得越来越快，也越来越粗鲁，眼睛更是瞪得越来越大，嘴巴张了几下都没发出声儿来：“你，你……”
躺在床上的人儿，瓜子脸虽然苍白，可细腻、光滑如瓷，乌黑的黛眉，浓密的长睫毛，下面是双长长的眼睑，可想而之，她睁开眼将或是怎样的迷人，高挺的鼻梁，厚实的小小丰唇，一抹斜阳照在她身上，曹一凡以为他看到了一个沉睡中的白雪公主，这让他停留在她唇瓣上的手一动都不敢动，他怕一动就会亵渎了她的美丽。
太阳继续西沉，也将更多的余晖洒进这单调的病房，曹一凡还在傻望着床上的睡美人公主，连脚下的水盆被毛巾打翻了都不知道，就那样傻傻地望着她，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好久后，发出一阵傻呵呵的笑，一个大胆的决定在他脑子里形成：这女人，他带走！
曹一凡活了二十八年都没见过如此动人对他心的美女，不免地多幻想了一下，就在他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穿梭时，睡美人动了一下，雪白的藕臂掉到了被子外头，瞒脑子有色思想的曹一凡被她吓了一跳，缓过神，帮她把手捡到被子里，却发现她的左手紧握，紧到连手背上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
“五角星？攥着这么个东西干嘛？”使劲儿地掰开她的指头，白嫩的掌心早已血肉模糊，四颗染血黄红色的五角星，背面还有两个固定用的扣子，应该是从什么东西上掰下来的，曹一凡左看看，右看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算了，先帮忙保管起来，随手装进了自己的口袋，起身去找护士给她处理伤口。
“先生，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你应该帮她把身上擦洗一下，天气热，病菌滋生得快，很容易引起伤口发炎！”小护士包扎好她的手掌，皱着眉头对曹一凡警告。
“护士小姐，能、能不能麻烦你帮她擦洗一下？”要他擦洗？岂不是要他老命，鬼知道他当了多久的和尚，万一他兽性大发怎么办？
“我是护士，不是护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护士小姐气呼呼地走了出。
“不擦就不擦嘛，那么凶干嘛！”努努嘴，曹一凡委屈地咕哝，半晌后，认命地出去找护工。
趁护工帮她擦洗身子的时候，曹一凡拨通了云城山的电话。
“老大，你什么时候回啊，稻子全被麻雀啄了……”曹一凡的好哥们兼部下肖叮一接到他的电话，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开始哭诉。“已经收割完的稻子淋了雨，都发芽了，还有伯母天天打电话催你回去，小雅也说如果你再不给她回电话，她就……”
“打住，打住……”他不想再听下去了，再听下去估计他得再次疯掉逃跑，急忙高声制止。
“老大……你就打个电话回去吧……”云城山半山腰呆在稻田里的肖叮，一双解放鞋，一条破黄裤，一件黑不溜秋的背心，脖子上搭着条毛巾，戴个草帽，顶着夕阳，汗如雨下，一手拿把镰刀一手拿着手机，脸皱得比苦瓜还难看。
“行了，行了，把田里的活包给别人干吧，你明天开车到映山县来接我，我车丢了！”曹一凡不耐烦地又提高些了音量，四处张望找他的小白小黑。
“老大，你怎么跑到那个鬼地方去了？”肖叮惊呼，映山县可是出了名儿的穷乡僻壤哎，距离云城山少说也有个两千来公里。
“你到底来不来接我？”小白小黑看到主人了，欢快地甩掉口中的烂骨头朝他冲过来，路人见这么两天大藏獒都吓得不敢动，有个小姑娘甚至放声大哭。
“来，来……”肖叮扔掉镰刀急忙点头，上万顷的稻田啦，他一个人要割到什么时候？神都知道他求之不得逃脱这个厄运！
“来就快点儿……抱歉，抱歉……”曹一凡赶开小白小黑，蹲下来安慰吓得哇哇大哭的小姑娘。
“老大，你说什么……”肖叮正猜想是不是老大良心发现体谅他一人收稻的辛苦咧，“啪”的一声，电话被挂断，呵呵，管你说什么呢，不要我一人收稻子就好，肖叮哼起了山歌，喜滋滋地拾起地上的物品，下山找工人去也。
“先生，医院禁止动物入内！”买了晚餐回医院的曹一凡正纳闷护士的话，他没带动物啊？两条高大的藏獒就发出可怜的“呜呜”声，还一狗一边含住了他的裤腿儿，主人将它们丢弃了一天，他们不干嘛！
“小白小黑，出去！”曹一凡对护士赔了个笑脸，转头大声呵斥两条过分腻主人的狗，可怜的大狗哀怨的瞅了主人一眼，蔫蔫地摇着尾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现在可以了吧？”曹一凡笑眯眯的环顾一下四周，迎上可爱的护士小妹妹。
“可以！”护士小姐像着了魔般，一改原先的后妈嘴脸，端上一幅淑女表情羞怯地望着他，傻傻地点头。
“谢谢！”曹一凡又对她露了个大大的笑容，提紧晚餐朝病房走出，直到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小护士才回过神：“天啦，好迷人的男人！”
曹一凡又在医院守了三天，这天他上卫生间回来一如既往地准备坐回角落继续研究书上的莎士比亚，却瞥见一双亮汪汪黑溜溜的大眼睛正直愣愣地盯着他。
“你，你，你醒啦？”曹一凡丢掉手中的书，冲过去捉住她的手，比见遇到二十年没见面的亲妈还激动。
床上的美人，没动，仍旧直愣愣地望着她，就在曹一凡焦急得满头冒汗时，她喊了一句：“玖哥哥……”
“你我喊什么？”曹一凡用自己认为最温柔最和善的语气问。
“玖哥哥……”美人儿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的眼，半晌后露出一个傻憨憨又纯洁得不行的笑。
“你叫我玖哥哥？”曹一凡指着自己，如五雷轰顶地望着她。
“嗯，玖哥哥！”点点头，美人儿笑得跟朵儿花儿似的。
“那你叫什么？”曹一凡真被雷轰傻了，这女人该不会真如医生所说的那样脑子受伤傻了吧？
“嘿嘿，玖哥哥，玖哥哥陪颖颖出去玩好不好？”傻美人儿挣扎挣扎就要起来。
“别动，你身上有伤！”曹一凡满脸黑线地按住她，随即深吸一口气柔柔地问：“你叫颖颖对不对？”
“玖哥哥，颖颖没调皮，颖颖乖乖的，你不要不跟颖颖玩……”傻美人儿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看得曹一凡心一揪，她是傻子的那丝嫌弃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没有不跟颖颖玩，颖颖乖，在床上好好躺着，我去喊医生，马上就回！”安顿好她，曹一凡大步往外走，走到门边回了个头，就见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他，好不委屈。
“颖颖现在生病了，乖乖躺着，我去喊医生，马上就回，我保证！”返回身的曹一凡安慰了好一会儿才把她眼角的那颗泪给逼了回去。
“颖颖乖乖的，玖哥哥要快点儿回哦！”见她乖顺地闭上了眼角，曹一凡飞速走了出去，没敢回头。
医生给她检查后，也没说出个所以然，还是建议他到大医院去做个前面的检查，中午时分肖叮赶到了，听到他说事情的经过很是吃惊，仔细了他叮嘱了几句，还是悻然接受了这个傻蛋美女。
“玖哥哥，他坏，颖颖不要跟他玩！”肖叮头疼，他牺牲智慧陪她玩三岁孩子的拍手游戏，她输了就说他坏，真是的，要不见她是个美女又有伤在身他大少爷才不屑于陪呢！
“颖颖，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以后叫我凡哥哥！”曹一凡沉着脸第一百次更正，他被错认也就算了，还要顶着别个男人的名号，傻子才干呢！
“嘿嘿，凡哥哥！”颖颖可爱地吐吐粉粉的舌头，继续拉着肖叮陪她玩。
“颖颖，我们明天回家去好吗？”曹一凡挨着她坐下，做出决定，这个县城真是太落后太穷了，连找根网线都要找半天，很多东西还卖不到，实在是不方便，云城山的稻子还急等着他回去处理，还有夏茶也得开始采了。望望笑得一脸灿烂的颖颖，曹一凡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云城的条件好，她的病应该还有救。
“回家后，凡哥哥还会陪颖颖玩吗？”颖颖停下手上的游戏，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傻傻的望向他。
“会！”狠狠瞪了一眼闷笑的肖叮，曹一凡马上变出一张笑脸对颖颖说。
“嘻嘻，好，颖颖要回家！”
正文 第二章 拐来傻妞生儿子
云城地处高原与横断山脉的结合部位，地势南高北地，地貌复杂多变。云城界内交通便利富饶发达却以云城山最为出名，此山终年三季，山脚为夏，山腰为秋，山顶为春。最高的山尖一到雨天还云雾缭绕，醉眼迷人，如拱似屏又不失巍峨挺拔。
曹一凡他们就住在云城山的山顶，傍水的一处小山泉边建了一栋两层小木屋，一楼放了几个大机器，二楼住人，屋内装修简朴却各尽其用，各种应急的、防盗的高科技措施一应俱全，甚至小木屋的四周还安装了几个美国最先进的隐蔽式针孔摄像头。在他个人看来什么防盗的，放弹的，防偷袭的东西都用不着，因为他现在是个农民不是县长更不是曹家大少，还养了两条藏獒，怕什么？而且这里是中国，中国人又不跟卡扎菲似的喜欢四处搞征战，可是肖叮谨慎甚微认为有必要，那就只好随他去了。
七月，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曹一凡处理完田里的稻子回来，瘫倒在凉椅上连手指都不想动，可偏有人不让他舒坦，硬是把他拖起来。
“颖颖，凡哥哥好累好累，你让凡哥哥休息一会儿再陪你玩躲猫猫好不好？”曹一凡哭丧着脸四处找肖叮，明明叫他把人看好的，怎么他一回来这黏人精就缠了上来？
“嘻嘻，凡哥哥，颖颖要去躲了哦……”穿了条碎花米色短裙的颖颖，欢快得像个小精灵，更漂亮得如个花仙子，可就是黏人，尤其是曹一凡，这回来的半个月，是吃跟着他，睡也跟着他，连他上个厕所她都要守在门外，累得他恨不得马上就把她送走。可问题是猫扑也扑了，天涯也帖了就是没人来领认，害得让他天天躲下田去干活儿。
“颖颖，乖，听话，凡哥哥真的累了，等会儿凡哥哥给你将故事听！”眼疾手快的抓住她，曹一凡满脸疲惫地跟她说，这傻妞，傻是傻了点儿可腿脚忒块也忒灵活，刚刚要没抓住她，保准这个躲猫猫游戏他逃不脱。
“好，颖颖要听故事，凡哥哥给颖颖讲故事……”拽着曹一凡的衣角，颖颖跳了起来，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流出出单纯的喜悦。
“哎……”曹一凡无语问苍天，拖动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走进小木屋，认命地拿出新买的童话书，要不然，她保证立马给哭给他看。
“颖颖，颖颖美女……”曹一凡刚要准备讲，肖叮的声音就响彻山巅。
“颖颖，快出去，叮大哥喊你！”阖上书，推她，曹一凡眯上了眼，农忙季节正要人命。
“不要，颖颖要听凡哥哥讲故事！”颖颖扭捏地躲开他的手，继而眼巴巴地瞅桌子上的故事书。
“先去看看叮大哥找你有什么事，等会儿再给你讲故事！”揉揉太阳穴，曹一凡有气无力地说。
“哦！”半晌后，颖颖才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精美的故事故上撤回来，慢吞吞地走了出去，如获大释，曹一凡立马坠入了梦乡。
一小会儿后，曹一凡被一阵乒乒乓乓地声音吵醒，火大地准备骂人，就见颖颖双手捂住小嘴朝他跑来。
“颖颖美女，求求你把药吃咯！”肖叮垮着脸气喘吁吁地冲进来。
曹一凡一听，拧眉，这天都快黑了她的药竟然还没吃，不由得瞪向了肖叮。“你怎么搞的？”
“老大，你知不知道我找这个小傻妞都找了一天了？”这个傻妞，小腿受了伤还这么能跑，要全好了，他估计抓住她肯定比登天还难。
“颖颖，你又不吃药，是不是要凡哥哥打你？”曹一凡拽出躲在他身后的小人儿，严厉地责斥她，为了逃避吃药，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开跑了。
“苦！”听打这个字颖颖不由得垂下了小脑袋，还偷偷用放下一只手去捂住她的小屁屁，瞄了一眼肖叮手中的大瓶子，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不吃药腿上的伤怎么能好？乖啊，吃完药让叮大哥会给你烤饼干吃！”曹一凡无奈，每次叫她吃药就这副死了娘的表情，拿过肖叮手上的药，倒了杯水，拉下她坐在他的腿上，试着引诱她。
“不要，苦！”一把埋进他怀中，使劲儿地摇头。
“颖颖，你是不是想跟凡哥哥下田采茶？”曹一凡轻拍着她的后背，换了副温柔的表情。
“颖颖要跟凡哥哥去采茶！”听到这个，颖颖一下子抬起了小脸儿。
“可颖颖的腿伤没好是不能去采茶哦！”曹一凡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看，傻妞就是傻妞，最好糊弄了！
“颖颖的腿伤好了，凡哥哥你看，颖颖都能跳了！”小美女滑溜一下从他身上翻下来，用力把木屋震得咚咚响。
“凡哥哥记得昨晚有人还抱着小腿哭着喊痛！”曹一凡别过脸，不屑地冷哼。
“颖颖乖了，颖颖以后不喊痛，也不哭，凡哥哥，凡哥哥别生气……”小傻妞很会看人家的脸色，一见曹一凡不看她就委屈得双眼凝水，眼看泪就要滴下来了，肖叮推了曹一凡一下，就怕等会儿搞不定她。
“要凡哥哥不生气也可以，以后乖乖听话吃药，别让让叮大哥满山追你！”曹一凡狠下心，沉着脸道。
“颖颖腿好了，能不能不吃药？”颖颖噙着泪花瞅着曹一凡。
“等腿伤好了可以不用吃药，但你现在腿伤没好，所以一定要吃！”肖叮有些无语，都逮住她了，逼她把药吞下去不就完了，犯得着讲那么多废话嘛？
“颖颖乖乖吃药，凡哥哥明天可不可以带颖颖去采茶？”密长的睫毛眨呀眨，几下眼眶里的雾气就消失不见，见他脸色缓和了回来，颖颖主动爬上他的腿，偎进他怀里，而曹一凡也习惯性地搂住她。
“以后都乖乖的吃药明天就带你去！”
肖叮见老大努力地装成一个小孩哄她开心，觉得脑门发麻，他想搞不好时间一长他的智商也会跟着退化，接着傻掉，索性来个耳不听心不烦。
……
夜晚山头里很静，花鸟草虫都在修身养性，只有银黄的月娘坚守在山峰上，微风徐徐，夹杂淡淡茶香，醉倒着一切灵长。然而这种气氛对曹一凡来说却是火上浇油，照理说，白半天累得个半死的他晚上应该呼呼大睡的，可他就是睡不着。努力地闭上眼睛，一遍一遍地念着静心诀，好不容易有丝睡意的时候，一双小手适时地摸上他的胸膛，接着一个温软香嫩的身体滚到他的怀中，睁开眼拉了拉被子，叹口气将那软香的身体搂进怀中，再转过脸，试着闭上眼睛，根据前些日子的经验，他如果推开她，天早起床，她一准是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睡酸了脖子还得大哭大闹。
今夜的颖颖睡得特别的香，缩成一个虾球拱在曹一凡怀里，还发出微微的鼾声。这对曹一凡来说真是个非人的折磨，当了太久的和尚，本就想吃荤，有个女人躺在身边，早已想入非非，何况又偎在他赤裸的胸口，晕，还拿小脸磨蹭他，天啦，他再也熬不住了，推开她，被子一掀，狼狈地逃进浴室。
冲个冷水澡，体内的燥热压下去不少，帮她把被子盖好，捡了个枕头曹一凡推开了隔壁的门。
“呃……”肖叮睡得正香，被人一脚踢到床边，还险些掉下床，幸好他手快地扶住了床沿儿，揉揉眼睛，一个就穿了内衣的高大身影在他身边躺了下来，看清人后惊呼：“老大，你跑到我床来来干嘛？”
“睡你的觉！”曹一凡拿起手旁的枕头砸向了他。
老大，你、你要跟我睡？”抱着枕头肖叮有些懵，现在是什么情况？他泰然自若地闭上眼，老大不是最讨厌跟男人挤在一起的？记得有一次露天旅游，他宁可一个人守夜也不愿意跟别人分享同一个帐篷。
“再不睡你就去睡地上！”噌的一下坐起来，曹一凡烦躁地瞪他。
“老大，你，你脸怎么这么红？”怯怯地，肖叮本打算躺下去睡觉的，谁知不小心碰到了床头开关，柔白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将铜古色肌肤上的暗红照的一清二楚。见他不说话，反而用被子将头蒙住，肖叮有些担心地问：“老大，你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问了半天，不见他说话，肖叮慢慢地拉开被子一角，探手覆上他的额头，咦，没发烧啊？温度好像比自己的还低点儿。
“搞什么？”曹一凡甩手挥开迟迟不离开他额头上的狼爪。
“老大，你很奇怪哎……”轻揉被敲得生痛的手，肖叮瘪瘪嘴嗫喻。
“怪你个头啦，困死了，你到底要不要睡？”木床上的承重有限，两个大男人又不停地动来动去，很快制造出“咯吱咯吱”地响声，人静夜深，很是刺耳。
“呿……”不满地咕哝一声，抱过枕头，肖叮就躺到了另外一头，虽然心头纳闷，可抵不住周公的召唤，不一会儿就发出了平稳地呼吸声。
躺在肖叮的一边，曹一凡怎么睡怎么不舒服，挪一下床发出不满的抗议，动个脚挨上了肖叮满是长毛的腿，直僵僵地侧着身子微闭着眼，脑子里却蹿出一张干净无垢的笑脸。
半小时后，一条黑影儿抱着一个不明物推开了隔壁的门。
“凡哥哥，起床了，带颖颖去采茶了……”清晨第一缕曙光照亮大地不久后，一阵阵如蜜蜂般的嗡嗡声就在曹一凡耳朵旁边响起，不管他如何挥赶它就是不走。
“凡哥哥，带颖颖去采茶了……”小小的声音梦魇般缠绕着他，逼得他不得不睁开沉重的双眼。
“哦，是颖颖啦，颖颖乖，等会儿带你去采茶！”眼睛睁开见是她，马上合上，边睡边说。
颖颖嘟着嘴爬过他的身子，光着脚丫子下床来到厨房，舀了瓢清水走到楼下就往头上浇。
“颖颖，你在干嘛？快住手……”肖叮身着懒腰打着呵欠从房间里出来，说是去方便方便，就见颖颖美女双手捧着瓢水从头上往下浇。
“颖颖，早上这么凉，洗冷水澡是要感冒的！”冲下来慌忙抢 过她手中的水瓢。
一头齐肩短发被浇得湿淋淋的，身上全身水渍，脚上、小腿上全被溅起的泥巴弄脏，肖叮正哀叹一大早就伺候她，没想到颖颖端着一张无辜的脸望着他说：“颖颖不是洗澡，颖颖在洗脸！”
“你这样洗脸？”肖叮脑门儿发麻。
“嗯！”点点头，颖颖还伸手准备去拿他手中个水瓢，颇有再洗一次的意思。
“哪个教你的？”麻痛蹿到上身。
“凡哥哥就是这样洗的！”湿淋淋的小脸满是泠然，坚定。她记得有天中午，凡哥哥满头大汗地冲回来，就是这样洗的呀？
“天啦……”肖叮无语地拽过她塞进洗漱间，神呃，来块儿豆腐让他撞死算了吧！
……
“洗脸是这样的，知道了吗？”拿吹风吹干她的衣服头发，肖叮再一遍遍叫她怎么洗脸。
洗完脸后，肖叮就为他们独居在这深山的两男一傻妞做起了早餐，颖颖洗过脸后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玩了，这样最好，肖叮乐得她跑远，哼着小调快乐地端起了锅碗瓢盆。
可惜好景不常，砰的一声巨响差点儿没震垮这栋小屋木，接着一阵嘤嘤的哭泣声传上楼……
“颖颖，颖颖，你怎么了？”
“凡哥哥……呜呜……”
当肖叮拿着锅铲找到声音的来源时，曹一凡已将哭得一抽一抖的颖颖搂进了怀。
“你，你，你把把炒茶机烧了？”瞥见一旁还在冒黑烟儿的炒茶机，肖叮额上的青筋凸爆，拿着锅铲指着罪魁祸首有种想杀人的狠劲儿。
“炒茶机坏了？”曹一凡抬了起头，望见了烧得冒黑烟的机器，拧着眉抬起了颖颖的小脸儿：“是你干的？”
颖颖垂着眼帘抽泣，没有说话，曹一凡怒火一冒，大吼一声：“说，是不是你干的？”
“哇哇……”小人儿望了他一眼，接着嚎啕大哭。
“哭什么哭，吵死了！”大致检查一遍炒茶机确定是真的坏了后，曹一凡对着她又是一顿怒吼，颖颖被吓到了，停止了眼泪，蹲在地上，缩着肩，垂着脑袋，不停地颤抖。
“算了，别吼她，我们再仔细检查检查看还有没有救！”肖叮从机械里探出头，心情也不好，这台炒茶机是从云南弄回的，花费了很大的力气，是他们加工茶叶的主力军，要是真坏了，他们的秋茶可就麻烦了。
两人招来工具合力将大机器给拆了，仔细地检查了检查，发现就是发动机烧了，肖叮下山去买发动机时，曹一凡又把所有的机器检查了一遍，还在一楼的工作间加了把锁，等他记起颖颖时，太阳都西沉了。
“颖颖，颖颖……”屋前屋后曹一凡找了个遍就是没见到颖颖，这下子急了，拿个喇叭就在山上喊。
“颖颖，颖颖，你醒醒……”天黑时分，山顶的一处岩缝里，曹一凡找了晕睡过去的颖颖，急忙把她背回小木屋，放到床上，检查她身上的伤口。“颖颖，你醒了，有没有怎样？”
“蛇……啊……蛇……”颖颖恐惧地望着他大喊蛇，并缩躲在床角。
“颖颖，别怕，我是凡哥哥，这是我们的房间，没有蛇……”曹一凡轻轻安抚她，猜想她肯定是在山里头碰到蛇了，这个季节山上就蛇最多，幸好没被咬到，要不然就遭了。
“凡哥哥？”她抬起了头，怯怯地望着他，突然扑进他怀中：“呜呜……凡哥哥，颖颖不是故意的……”
“凡哥哥知道，凡哥哥错怪颖颖了！”紧搂着她，突然心痛了起来，眼角也湿润了，他不敢想象，她要是真在山上出了什么意外，他该如何是好？虽然她傻傻的，但单纯的笑容总算能让他觉得很温暖，很舒服，而且他喜欢像现在这样拥着她，暖暖的，身心都很满足。
“呜呜……凡哥哥坏，凡哥哥该打……”毫不嫌弃他脏兮兮的裸胸把鼻涕眼泪擦全擦在上面，还拿一双小手轻捶。
“是，是，凡哥哥坏该打……”
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任她捶打。
“老大，老大……”肖叮的声音在楼下响起。
“颖颖乖，叮大哥回来了，我们去看看他有没有给你买好吃的糖果回来好不好？”曹一凡擦干她的眼泪，柔和地问。
颖颖点点头，由曹一凡牵着去帮肖叮卸发动机，顾念着她一天没吃，曹一凡亲自下厨弄了点儿皮蛋粥喂她吃完后就照顾她睡下，自己跟肖叮连夜把新的发动机换上，弄好都下半夜了，两天累得不行，并肩躺在地上仰望在浩瀚的天空。
“老大，我今天又接到伯母的电话了！”
“干嘛，你也来当说客劝我回去，还是两年是你的极限？”
“老大，你始终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啊？”肖叮苦叹，为了不想继承家业躲到这深山老林来种田，可逃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要不你顶我回去？”
“不要！”肖叮好不犹豫地拒绝，他家也有个小公司等着他去打理好不好，他才不会傻得自投罗网咧。
“哈哈……”曹一凡突然大笑，爽朗地笑声传遍山角，惊醒了一山的鸟兽。
“喂，老大，那小傻妞你准备怎么办？找不到她的亲人难道我就得一直伺候着她？”想到那个傻子他就头痛，赶快送走，省得他天天想上吊自杀。
“你说怎么办？”
“送走！”
“送到哪里去？”
“福利院！”
“我考虑考虑！”
“喂，老大，你真的要送他走？”见他真有送她走的念头，肖叮不免闪过一丝不舍，那傻子虽然了傻了点儿，但有时也挺可爱的。
“嗯！”曹一凡的回答很轻，有丝不舍，可她实在是个麻烦，即使当时决定将她带回，但现实生活跟理想真的不是一回事。
事情决定后，两人的心情都有些低落，躺在地上都没再没有多说话，曹一凡这几天实在是没休息好，阖上眼，很快就睡着了。肖叮反而失眠，回想着以往轰轰烈烈生活，嗤嗤发笑，想到即将和小傻妞分别又觉得心头空空的。颖颖的病，他们一回到云城就找最权威的医生看过，医生说，她是脑细胞受损才变成这样，医学上没确定的办法帮她恢复，只能靠她自己的造化。
“颖颖，好好吃饭，等会儿凡哥哥带你去采茶！”曹一凡夹了个煎蛋到她碗里，心头有些沉重。
“好！”傻傻的颖颖笑呵呵的埋头吃蛋，还不忘对他露出一个灿烂的笑。
“傻妞儿，叮大哥把这个送你！”肖叮从房间里走出来，递给她一串珍珠手链。
“好漂亮哦，颖颖喜欢！”颖颖放下碗筷，快乐地接过手链摊在手心上，两眼放光地望着它。
“喜欢就好，快吃吧！”两个男人不敢看她一脸璀璨的笑，趴在饭碗里猛扒稀饭。
在茫茫树林的掩映下，在漫漫云海的覆盖下，一节节绿色的梯田从山脚一直盘绕到山顶，壮观又美丽，耀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绿丛的最顶端，一抹鹅黄色的身上正欢快的跳跃，阳光将茶园染上一层金色，更将那抹身影镀上金光，只见她神采飞扬，灵巧敏捷地从茶树上摘下一片片嫩芽。绿树映衬着她俊美的身影，构成一幅美丽动人的图画，炫得曹一凡都不舍得移开眼睛。
“凡哥哥，你看，颖颖摘了好多哦！”曹一凡正瞅在一芽嫩叶发呆，没注意到颖颖是何时来他身边的。
“哦……呵呵，颖颖真能干！”摸摸她的头，颖颖得到一个肯定的微笑后，又欢快地跑开。她学有些东西很快，比方说这个采茶，他只示范了两遍，她就会了，没乱摘，而且速速还很快。
“颖颖……”曹一凡走到她身边：“吃过午饭后，凡哥哥带你去城里玩好不好？”
“城里？是什么地方？”扬起红扑扑的小脸儿瞅着他，可手中摘茶的动作没停。
“城里有好多好多的人，玩具，糖果，还有好多你在童话书中看到的城堡哦！”揉揉她的头顶，曹一凡轻声道。
“真的吗？城里真的有城堡？”亮晶晶的大眼满是喜悦的望着他，曹一凡点点头。
“好，好，颖颖要去，颖颖要去城里看城堡！”丢下手中的茶叶，抓着曹一凡的手蹦跳。
吃过午饭，曹一凡和肖叮就带着颖颖下山去了，坐在车里，望见一排排高楼大厦颖颖没有吃惊，也没乱叫，只是一直不停地找童话书中的城堡。
“小傻妞，来，叮大哥帮你头发绑起来！”游乐场门口，肖叮突然兴起了帮她扎马尾的冲动，随即买来头绳和梳子。
“真笨，来，我弄！”曹一凡见他笨手笨脚地把颖颖扯得只喊痛，随即抢过了梳子。
“嘿嘿，好看，凡哥哥好！”看着镜子里歪歪垮垮的马尾，傻妞摸着发尾一个劲儿地傻笑。
“呵！”肖叮自嘲，自己的待遇真差，他曹一凡扯得她直皱眉都不见她喊一句，还有那松松垮垮的辫子哪里好看了？
正当肖叮哀叹自己悲惨的境遇，颖颖对着曹一凡傻笑时，四五个打扮如潮的年轻人从侧边走过来。
“耶，那不是曹一凡吗？曹一凡……”
“咦，小金，你们也在？”两拨儿人相见，曹一凡有些惊讶。
带头的一个穿牛仔裤黑背心左耳戴钻石耳钉的年轻人，瞅瞅四周，压低声音问：“古墓找到没有？”
一听到这个，曹一凡顿时干笑了起来：“呵呵，那个……山上的活儿多，还没来得及腾出空来！”
“开什么玩笑，曹一凡，你该不会忽悠我们吧？”另一个嚼着口香糖的惊呼。
“怎么会可能，我曹一凡一向说到做到的！”
“你不是一个多月前就动身了？哦，该不会是没找到吧？”
“什么呀，真是山里的活儿多，不信，你问肖叮！”
做贼心虚的曹一凡急忙把肖叮扯进来。
“呵呵，老、老大真是山里的活儿多了！”
“呿，鬼才信咧，咦，这个美女是谁？”
“别乱摸！”曹一凡见他动手动脚，一把愣愣的颖颖扯进自己的怀里。
“哦……”
“哦什么哦？”
“你该不会只顾着谈情说爱忘了我们的赌约吧？”就是两个月前，不知道是谁说映山县有古墓，然后曹一凡就被他们激得去找那古墓，没找出来，呵呵，就得学狗绕地三周了。
“瞎说什么呀！”
曹一凡的脸开始变红了，古墓他是真去找了，没找到不说还捡回颗傻蛋，他这些日子忙着照顾这傻蛋都忘记赌约这回事了，看来，今天这劫，有些难逃了。
“不准欺负凡哥哥！”
“啧啧，这妞儿真他妈水灵，曹一凡你在哪里找来的，要不让给兄弟我算了？”
“别瞎说！”白了他一眼，急忙去安抚龇牙咧嘴的颖颖：“颖颖乖，他们是凡哥哥的朋友，不会欺负凡哥哥！”
“真是凡哥哥的朋友？”
小傻妞似乎不信，温怒着眼眸仔细地把每个人打量一遍。
“真是的！”曹一凡蹲下来绑紧她送掉的鞋带，再捏捏她的脸颊轻笑。
“天啦，曹一凡，你从哪个星球上招来这么一个白痴？”
他俩之间的互动严重惊傻了在场所有人，除了早已习以为常的肖叮。
“她不是白痴，只是脑袋受了点儿伤！”
听他不屑地叫她白痴，曹一凡很不高兴。
“脑袋受伤了不就是白痴！”
“她不是白痴，只是脑袋受了点儿伤！”曹一凡突然大吼，刚刚在被他强压下的那根火苗一下子蹿到了脑门儿。
“好，好，脑袋受了点儿伤！”他的气势将小金吓得后退了好几步。
“行了，老大，咱们好不容易见上一回，走，去酒吧坐坐！”
肖叮见他这么护着小傻妞，既高兴又有丝道不明的惆怅，却也不愿意他为了她跟兄弟们吵架，招来一辆计程车将他塞了进去，跟司机交代好酒吧的位置后，开车载着小金他们跟了上去。
“老叮，那傻美女是谁呀？该不会就是他那个青梅竹马吧？”
车内，烟雾缭绕，有人经不住好奇地问，其实是他们从没见曹一凡为个女人跟他们发火了。
“他的青梅竹马我见过，不是她！”小金见过顾小雅，但他也好奇傻妞的身份，忍不住推推肖叮问：“说说，那个女人是谁，哪里找的？”
“她的身份老大有交代：保密！”
叼着一根烟，肖叮坏坏地一笑，暗叹，今天送不走她咯！
“呿！”不屑声一片。
“凡哥哥带颖颖去找城堡了……”酒吧里，颖颖正扯在曹一凡的手袖耍赖，吵得他们几个喝酒都没心情了。
“颖颖乖，等会儿凡哥哥再带你去找城堡！”丢给她颗糖，曹一凡继续跟他们争论打赌找古墓的事，这可关系到他男性尊严咧，当然要比陪颖颖去找城堡来得重要。
“喂，曹老大，你赖皮哎，明明就说好了三个月找到古墓的！”
“小金，你就再给老大点儿时间嘛，山上的活儿真的很多咧，要不你们也上山帮帮忙？”
“谁要去当农民啊，不去！”
“当农民有什么不好，自己种菜自己吃，既卫生又环保，还绿色无污染！”听他们不屑农民，曹一凡就生气，自力更生比你们这些啃老底儿的强好不好？“你看，我和肖叮在山上种地，这肌肉多结实，这肤色多……”
“曹一凡，不要老岔开话题了，你到底要不要学狗叫？”
“汪汪汪……”
他们东张西望还以为曹一凡的两条宝贝藏獒来了咧，却发现声音是从吧台底下传来的，众人一阵爆笑，随即被曹一凡瞪回去。
“颖颖，你在干嘛？快出来！”
曹一凡气绿了眼，人家说学狗叫，没想到她还真四肢趴在地上，学小白小黑吐舌头汪汪叫。把她拉出来，拍拍她身上的灰，曹一凡觉得丢尽了脸，随即沉着脸呵斥：“好好的，哪个叫你学狗叫的？”
“颖颖是在帮凡哥哥学的！”垂着脑袋揪着食指，小声地道。
“我有叫你帮吗？”见她不说，曹一凡又大喝一声：“说呀？啊？”
“没有！”声小如蚊。
“大点儿声音！”
“凡哥哥，颖颖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别丢下颖颖！”扬起一张泫然欲泣的小脸，让人们看得好不舍。
“行了，老大……颖颖，没事的，我们不会丢下你的！”她受伤的表情触动了肖叮心底最柔软的衣角，急忙将她拉到身旁安慰，他这个人，重承诺，说到做到，从今后，他，不会再起丢弃她的念头了，他发现，她真的很害怕人家丢弃她。
“算了，算了，来，曹老大，咱们干一杯！”小金举过酒杯递到他跟前，他接过来，一饮而尽。
“好，爽快，来，再干……”
一伙儿人开始拼酒划拳，好不愉快，而颖颖乖乖地坐在一旁，不敢哭也不敢闹，时不时偷偷地望一眼曹一凡，接着又垂下脑袋去吃肖叮给她的糖果布丁。曹一凡喝趴了，在小金他们的帮助下，肖叮把他抬到了云城的公寓，颖颖送福利院的事自然就这样被搁置了。
……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曹一凡被电话声吵起，扶住快炸开的头，摸到了手机，瘫倒在了沙发上。
“喂……”喉咙干涩得痛，半眯着眼想找肖叮给他倒杯水，扫视了一圈，屋里干干净净的，可是没人。
“一凡，你总于肯接我电话了啊？”小雅惊喜的声音从遥远的那端传来。
“谁啊？”躺下身子，逼着眼睛问。
“一凡，我是小雅呀，你的未婚妻小雅！”甜甜腻腻又有些嗲嗲的声音，不是男人的最爱么，可曹一凡不同，他一听到小雅两个字，立马弹了起来，头也忘记了痛。
“小、小雅？”惊呼，吞了吞口水，从内心恐惧。
“一凡，人家好想你哎，你什么时候回来？”声音更甜更轻更腻了。
“呵呵，那个小雅，我田里还有好多稻子要收就不跟你多说了哈，拜拜！”急急忙忙，曹一凡作势就要结束通话。
“喂，一凡，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小雅大声的呼住他，接着道：“伯父跟我爸在商量我们的婚事了，你再不回来，他们就亲自过来找你了！”
“我妈咧，你把电话给我妈！”曹一凡一听，气歪了眼，重重地甩掉脚上的拖鞋，抓过桌子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白水一灌而尽。
“儿子……”
“妈，我跟你说了不少次了，我不爱小雅，不会结婚，你为什么总不听？”
“儿子，我和你爸老了，全都指着你给咱们老曹家留个香火，好传宗接代，难得小雅不嫌弃你的臭脾气……”
“妈，我才二十八，不想这么早结婚！”
“儿子，隔壁家的阿莫二十七，儿子都两个了！”曹妈妈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得好不心酸，听得曹一凡头冒青烟，从他大学毕业的那年起，她就逼着他娶妻生子继承家业，实在受不了了。
“你不就想要个孙子吗？好，我娶！”
“真的啊，儿子，妈妈就知道你最孝顺了！”
曹妈妈哭咽着鼻腔，对小雅比了也胜利的手势。
“妈，你给我听好了，我不娶小雅，死都不娶，但你放心，明年我一定给你抱个孙子回去！”
一口气吼完，嘭地一声将电话砸个稀巴碎，冲到窗子边，对着大马路狂喊。
“小雅，别哭了，你哭得曹妈妈心都碎了！”龙滩顾家，曹妈妈正安慰哭得跟个泪人似的顾小雅。
“曹妈妈，一凡他，他真的不娶我，哇哇……”
“小雅这么漂亮，这么乖一凡他怎么会不娶你咧，他那是说得气话，别当真啊！”
“真的么，一凡他真的是说的气话吗？”
“真的了，你啊，是曹妈妈唯一的儿媳人选，等一凡回家，我就让他娶你，你就安安心心漂漂亮亮地准备当我曹家的儿媳妇吧！”
小雅从小就喜欢曹一凡，也不知道怎么的，曹一凡就是不愿意娶她，这几年甚至还一直躲避着她，为了能给他做老婆，她不得不利用曹家人迫切想抱孙子的心理，打起了曹妈妈的注意，这不，曹妈妈都把她手中象征儿媳的祖传手镯送她了。
“老大，你怎么了，脸色怎么难看？”一点左右，肖叮领带颖颖从外头回来，就见曹一凡一脸颓败的躺在地上。
“说话啊，老大，谁惹你了！”将外带午餐摊放在桌子上，进厨房拿来个碗勺，拨了些饭菜放在颖颖面前。
“奶奶个熊！”曹一凡从地上坐起来，猛地抓了抓头发，大骂：“该死的！”
“老大，你吓着颖颖了！”肖叮擦掉颖颖一口塞到鼻孔里的饭，不满地嚷嚷。
“有没有酒？”没理会他，曹一凡径直走到餐桌前，抓起个凤爪就往嘴巴里塞。
“你还要喝？”他都吐了一晚哎。
“有没有？”拨了口饭，吼道。
“没有！”肖叮不客气地诋回去：“要喝自己买去！”曹一凡木木地望了他一眼，诧异自己哪里得罪他时，他又说：“喝醉了别指望我再伺候你！”
“凡哥哥臭臭！”颖颖吃得满脸油光，突然捏着小鼻子缩进了肖叮怀里。
“天啦，老大，你真的很臭哎！”肖叮凑近他闻了闻，立即掩住了鼻子，挥手赶着臭气儿。
“是有点儿臭哈！”拉起T恤衫闻了下，曹一凡自己也皱起了眉头，尴尬地笑了笑，放下凤爪走进了浴室。
等他冲完澡出来时，肖叮和颖颖已经吃完，坐在一旁看起了电视，端过自己的午餐，挨着肖叮坐下，准备跟他说说他刚刚冲动答应的那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从饭碗里瞄了他好几次都不见他理他，仔细观察观察，视线也不在电视上，呵，原来他一直盯着穿得清凉的颖颖啦，火气莫名其妙地往上蹿。
“肖叮，谁叫你买这种裙子给她穿的？”
曹一凡大吼，顺便从嘴巴里吐出几颗白色的小炮弹，成功地吸引两人的注意力。
“老大，她的衣服都是你选的好不好？”
“呃……呵呵，走，颖颖，凡哥哥带你去换件衣服！”
放下碗筷，曹一凡干笑几声，拉起颖颖就往房间里钻。颖颖被迫穿起了她最不喜欢的polo衫，曹一凡这才满意地将她放了出来。
“肖叮，我跟你说个事，你别骂我呵！”重新捧起饭碗，曹一凡小心地问。
“什么事？”肖叮斜了他一眼，心头不爽，凭什么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傻妞换衣服，他雾里看花几下都不行？
“呵呵，我，我答应我妈明年给她抱个孙子回去！”快速说完，垂下头猛扒饭，就害怕听到他杀猪般的惊叫声，果不其然，惊叫声如期而至。
“什么？明年给她抱个孙子？你连女朋友都没有好不好？难不成你要跟那个嗲声嗲气的千金女结婚？要她当我的老板娘，你别指望……”肖叮跳起来咆哮。
“别激动，别激动，来，喝点儿水……”
“喝什么水，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不会娶小雅！”紧握着水杯，曹一凡大叫一声。
肖叮顿了一下，接着吼：“那这么短的时间内，你上哪里去找个媳妇儿帮你生儿子？”
“所以找你商量咧！”曹一凡委屈地小声声讨，他也后悔一时莽撞啊！
“商量个屁，你这是先斩后凑！”
肖叮双手叉腰，满脸通红地瞪着他，而曹一凡则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低着头，坐在一旁的颖颖这时出声了：“凡哥哥，颖颖做你的媳妇儿好不好？”
“你说什么？”两个大男人同时瞪向她。
绞着手指头，颖颖被他们吓到了，可做他媳妇儿是她一直以来的心愿，童话故事里说，只有结婚才能跟喜欢的人永远在一起，她喜欢凡哥哥，她要跟他在一起，想到这里她又壮着胆儿说一遍。“颖颖，颖颖想，想做凡哥哥的媳，媳妇儿！”
“傻妞，你知道媳妇儿是干什么的吗？”肖叮先回过神。
“颖颖知道，媳妇儿就是帮凡哥哥做饭洗衣服的，这些颖颖都会。凡哥哥，让颖颖做你媳妇儿好不好？”越过肖叮，颖颖走到曹一凡跟前，眼巴巴地望着他。
“颖颖，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曹一凡失笑。
“是凡哥哥给颖颖讲的故事上面说的啊，颖颖都记在这里！”傻气地指指自己的脑袋。
“颖颖，现实生活中的媳妇儿跟童话书里不一样，做凡哥哥的媳妇儿是很辛苦的，不仅要听凡哥哥的话，还要帮凡哥哥生儿子，生儿子很痛的！”
“凡哥哥，颖颖不怕痛，颖颖要帮凡哥哥生儿子！”她亮晶晶的眼里有丝光，有丝令曹一凡心动的光，摸摸她的头，曹一凡露出一个淡淡的笑，点了点头。
“好，凡哥哥就让颖颖给我当媳妇儿！”
颖颖的笑容扩大，正要蹦起来拍手的时候，肖叮惊叫：“老大，你也傻了吧，她脑子有问题！”
“没事，会好的！”
正文 第三章 傻妞到底是傻不傻
望着怀里拱成虾球的小媳妇儿，曹一凡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么大勇气，竟把她给娶回了家。不过，傻虽然是傻了点儿，但婚后的这一个月，她真的有很乖很听话，每天早早起床下山去采茶，中午时自己来，跟肖叮学做饭洗衣，虽然打掉很多碗盆，搓烂了他很多件衬衫，摇摇头，捋捋她汗湿的发，会心一笑，对她的要求，呵呵，还真不能太高。
单纯而又充实的日子，曹一凡很满意，正闭着眼休息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了她，下体一阵骚动，曹一凡暗叫不好，心头努力叫叫自己停手，可它却不受控，沿着曲线一路由上到下，轻搓慢捏……
“呃，凡哥哥……”睡梦中的人儿被一记强有力的冲击撞醒，睁开眼看了一下，旋即又闭上，继续和周公下棋。
“啊……颖颖……”一记长长的闷哼，曹一凡瘫软在自己媳妇儿身上，动都懒得动就沉沉地睡去。
……
被秋雨洗涤过的云城山，到处都是苍翠欲滴的浓绿，没来得散尽的雾气像淡雅丝绸，一缕缕地缠在它的腰间，阳光把每片叶子上的雨滴，变成了一颗颗五彩的珍珠，亮眼又圆润。
“凡哥哥，凡哥哥，快点儿……”花雀般的身影穿梭在树林，金铃般的笑声传遍山峦。
“媳妇儿，你跑慢点儿……”曹一凡和肖叮一人提着个竹篮，艰难地避开着藤藤绊绊努力地追赶着。
“老大，傻妞的脚力真、真不是盖的！”肖叮靠着一棵松树上大口地喘着气，再也爬不动了，自嘲地望着前面刚刚传来回音儿的地方。
“你说她以前是不是登山队的呀？”曹一凡也停了下来，望山兴叹。
昨夜下了一场秋雨，曹一凡见颖颖喜欢喝蘑菇汤，所以就决定带她上山捡蘑菇，谁知，出现这种让两个大男人觉得无地自容的情景！
“老大，小金他说城里来了一批专家，你要不要再带傻妞去看看？”两人继续慢慢地爬着，反正是追不上她了，也就不再委屈自己的双腿。
“算了吧，看了那么多家医院，医生都说没戏，还得逼她吃一堆没什么用的药！”曹一凡捡起树脚下的一个大蘑菇，摇摇头。
“可这……”
“没什么了，反正我们住在山上，她是不是傻子对我们没什么影响的！”
“这万一要让别人知道了咧？”肖叮真不知道老大怎么想的，没跟傻妞结婚前他还嫌她烦，天天丢给他照顾，这才结婚才几天，态度就来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未免也……
“知道就知道了，怕什么！”曹一凡无所谓的耸耸肩，看得肖叮瘪瘪嘴，他才不信老大真的无所谓咧，死要面子的男人会容忍别人讥笑他娶了个傻子？
“凡哥哥，你们好慢咯……”傻妞脏兮兮地对面山坡冲下来。
“傻妞，你遇上山猪了哇？”肖叮好笑地望着满是泥土的她。
“山猪？凡哥哥山猪是什么？”冲到曹一凡的面前，颖颖微蹙着眉头问。
“山猪啊，山猪就是你叮大哥那样的！”擦掉颖颖脸上的泥土，曹一凡望着她淡笑。
“喂，老大……”肖叮抗议。
“颖颖在山上没见到叮大哥这样的山猪咧！”颖颖歪着脑袋傻傻地说说，惹得曹一凡哈哈大笑。
“老大，你很过分咧！”肖叮气得直跳脚。
“好了，好了，咱们捡蘑菇去！”曹一凡憋住笑，牵过颖颖。
“凡哥哥，前面有好多好多好漂亮的蘑菇哦！”听到蘑菇颖颖欢快地跳了起来。
“真的？颖颖确定是早上在书上看到的那些？”爬了好几个小山坡了，就捡了几个松树菇，曹一凡有些不甘。
“是的了，是的了，走，凡哥哥，颖颖带你去！”抓住他的大手颖颖就往前跑，脚下一条荆棘，就那么恰好地划伤曹一凡的小腿，呵呵，看他痛得龇牙咧嘴又不好意思大叫时，肖叮别提多爽了。
“凡哥哥，你看！”
背阴的山坡上，满满的全是淡淡的，黄的，红的小伞，中间还夹杂些紫的，蓝的小花儿，看得曹一凡和肖叮眼珠子都掉下了了，他们活了将近三十来年，从没见过这么多蘑菇，这景观可谓是一个壮美呀，肖叮还拿手机把它们给拍了下来，准备传到微博上去。
“开采……”
曹一凡惊呆了片刻，一声令下，带着媳妇儿属下直奔战场，疯狂地开始捡啦，捡啦……两个篮子装满了，他们就脱下T恤，领口拿草一扎，又开始捡这大自然赐给他们的美味儿，等他们就要把这片蘑菇捡完时，终于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事。
“这些蘑菇有没有毒？”
“什么？老大，你分不出来？”
肖叮惊呼，他很白目的哎，对于这种事，他一向是不在行的，现在要是连老大都分不出来，那他不就白忙活白高兴了？
“嘿嘿，我好像真不认识咧！”捻起一朵淡黄色的，仔细瞅瞅，曹一凡揉揉发丝尴尬一笑。
“老大……不会吧？”搞屁呀？肖叮扔掉手中的蘑菇，一下子坐在地上，哀怨地瞪着曹一凡。
“凡哥哥，这些蘑菇没毒的啦！”傻妞从裙子兜里倒出一大堆蘑菇，挨近他身边。
“你会知道？”肖叮斜睨她一眼，随即转开。
“真的没毒啦，叮大哥看着些香菇：体圆齐正，菌伞肥厚，盖面平滑，质干不碎，色泽黄褐，褶裥紧密细白，菌柄短而粗壮，远闻有香，无焦片，雨淋片，霉蛀和碎屑，还有些这些花菇……”
“等下，等下！”肖叮太惊讶了，忍不住打断她：“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我……”望着他，颖颖眼中露出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困惑。
“真的，颖颖，这些你都是从哪儿得知的？”曹一凡也惊叹，她说得太专业了，太好了，一点儿也不像头脑痴傻的人。
“凡哥哥，颖颖，颖颖不、不知道！”瞅着他，颖颖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颖颖，凡哥哥问你，这里有多少种蘑菇？”曹一凡看得出，她是真的不清楚。
“有多少种？”颖颖挠挠耳垂，望着篮子，又是一副憨傻样儿。
“对，颖颖，我们捡的这些蘑菇有多少种可以吃？”捏捏她的手，给予鼓励。
“都能吃啊，但那边那些好漂亮好漂亮的不能吃！”指指不远处，颖颖理所当然地说。
“天啦，傻妞，你的脑袋该不会好了吧？”肖叮惊喜地大呼。
“捡你的蘑菇吧！”曹一凡抓起一朵蘑菇砸向他。
“喂，老大，难道你不希望傻妞的脑袋好起来哦？”拈掉额头上黏糊糊的蘑菇肉，肖叮瘪瘪嘴。
“她这是条件反射你也笨得看不出来！”曹一凡瞪他。
“要知道，我就去汲水县当县长了！”弯腰继续捡，肖叮小声地咕哝，他的脑袋本就没老大长得聪明，真是的，非得这样损他么？
“你也可以回去当你的富二代呀！”又一朵蘑菇砸过来。
“老大……”
“叮大哥，你快捡了，颖颖要喝汤！”
“知道，知道了……”小傻妞也瞪他，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呀？
大丰收，三人捡了一百多斤的蘑菇，曹一凡回去一查资料，耶，还真跟傻妞说的一样，那些菌杆粗壮、褶皱紧密的全都是能食用的。可这么多蘑菇，他们三人肯定是吃不完的了，丢掉又可惜，所以，傻妞提出了一个好办法，将它们晒干，储备过冬。通过这件事曹一凡就猜想，搞不好啊，他捡回来的是个宝，放下田里的农活儿不干跟肖叮左测试，右测试，可惜，她只是对蘑菇有着正常的反应，对别的任何事都是个傻妞。
正文 第四章 幸福生活比蜜甜
田里的活儿不能再拖了，这早曹一凡下了好大的决心推开怀里的温香软玉，喊上肖叮下田干活儿，哪知道，他一出门，傻妞就跟了上来，半眯着眼，当着肖叮的面就开始解手，吓得他手中的锄头差点儿没把他的脚杆儿给挖断咯。
……
“老大，休息下啦？”肖叮哭丧着脸望着光着膀子浑身湿哒哒的曹一凡，天热也就算了，可把傻妞干蠢事儿的气撒在他身上有些说不过去吧？
“老大……”扔掉手中的电动镰刀，踩着刚从田里割下来的豆角杆儿来到曹一凡身边。
“干嘛啦？”摸摸脸上的喊，曹一凡不耐烦地吼了一声。
“那个，早上我什么都没看到了！”肖叮的脸有些暗红，不过，看不出来，两人长期在田里干农活儿早晒成古铜色了。
“快割了，再啰嗦我就不请工人上山让一个人割完！”
肖叮哪还敢说什么？操起镰刀赶忙卖命，苦哇，本以为抛家弃业跟老大出来混会吃香的喝辣的，哪知道最后当上了农民，天天对着烈日割啊割啊……百万亩梯田啦，啥时候能熬出头哇？
“凡哥哥，凡哥哥……”快乐的笨鸟飞来了。
“凡哥哥，你怎么流这么多汗，嘻嘻，颖颖帮你擦……”
人家小两口躲在树阴下，卿卿我我，看得烈日下的肖叮眼角发红，妒忌啊，想想他以前的那些女朋友，那身材，那眼神，那滋味儿……
“你再发花痴，田里的豆子今天你就给我一个人割完！”一瓶红牛伴着一句警告砸飞肖叮的美梦，可怜的肖叮，敢怒不敢言，气愤地喝掉红牛开始拿豆荚撒气。
树阴下，阵阵山风吹得曹一凡好不舒服，再张嘴“啊”的一声，一颗冰镇的荔枝就光溜溜地跑到他嘴里，爽得眯起了眼。
“媳妇儿，你咋不吃？”曹一凡吐掉荔枝核，就见傻媳妇儿拿着一颗剥好的荔枝傻傻地等着他张嘴。
“不吃，长痘痘！”将剥好的荔枝塞进曹一凡嘴里，颖颖接着开始剥下一颗。
“长痘痘？你长痘痘？”曹一凡瞪大着眼睛惊呼。
“颖颖长痘痘，不美！”说着她还下意识地摸摸脸。
“媳妇儿，你智商到底几岁呀？”曹一凡昏倒，距离他们上次去采蘑菇又过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他这个傻媳妇儿的傻事、蠢事可做了不少，他和肖叮一致认为她的智商只到5岁，可智商5岁的娃儿怎么知道长痘痘不美？
“智商是什么？”这下曹一凡真的昏倒。“凡哥哥，地上比较舒服吗？颖颖也要躺！”
“起来，你这像个什么样子？”曹一凡急忙将她拉起来，她穿的可是裙子哎，照她的作风不曝光才怪。这个傻妞，给她穿裤子她一定会把臀部弄烂，只有给她穿漂亮的裙子才会完好无损，说白了，傻妞很爱臭美。
“凡哥哥脸臭，不好看！”伸手将他的眉头展平：“嘻嘻，这样的凡哥哥好看！”
“你凡哥哥我本来就很好看！”曹一凡被她傻气的动作逗笑了，但也不忘臭美一下。
曹一凡高高的鼻梁，又黑又长的眉毛下，镶嵌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微薄的唇，一看不咋的，但仔细看你会发现他很迷人，尤其是笑的时候，甚至还有双浅浅的酒窝。
“嗯，凡哥哥好看！”倏地一下，勾下他的脖子，凑上自己的唇。
“等下，媳妇儿，这里不是咱们的房间！”别过脸努力地不让她亲到，她漂亮的脸蛋，火辣的身材本就让曹一凡很难自控，加上主动，甚少有男人抗拒得了的，曹一凡也不例外，夜夜上演车轮战，结婚两个多月，他的床就整修过五次了。可有个问题，自从曹一凡开启颖颖的情欲之门后，她每每只要一高兴就会主动凑过来，不分场合地点，直到得到满足……
“凡哥哥……”柔软的胸脯贴在曹一凡光裸的胸口上，还不停的扭动，弄得他燥热难得，严重怀疑自己中暑了。
“媳妇儿，乖啊，凡哥哥田里还有好多活儿，等下再陪你啊！”为了不让肖叮再看一次他的笑话，曹一凡强忍住体内的躁动，按住颖颖，在她唇上亲啄了一下，飞也似的逃离了犯罪现场。
“老大，不用回去呵……”肖叮悄悄来到他跟前，暗昧的瞅瞅树阴下绞扯衣衫的傻妞。
“呵呵，有你这么好的兄弟，大哥我要不回去岂不对不住自己！”咬住牙帮，曹一凡狠狠地瞪住他，镰刀往地上一甩，真的转身往回走，肖叮一傻，猛地扯住他。
“嘿嘿，老大，那种活儿干多了对伤身了，还是先加强锻炼锻炼好了！”捡起镰刀塞到他手中，肖叮又赔了几声笑，跳开。
“非得一再挑衅我的威信！”握住镰刀，曹一凡白了一眼弯腰割豆子的肖叮，也不想想，在我这，你几次讨到了便宜！
……
午后回到家，曹一凡第一件事就是拉上闷闷不乐的媳妇关上房门，费力地安慰，肖叮被闹得没法，骑上摩托车下山觅食去，胆儿大的不帮他们做午饭。
“小白小黑，你们总算舍得回来了……”傍晚，曹一凡在小溪边泡了个澡，起身遇见了离家两个多月的藏獒。
“啊……”颖颖过来，见亲亲凡哥哥被两条高大的狼狗围着汪汪叫，操起路边的一根把木棍就往它们身上打去。
“颖颖，颖颖，别打……”曹一凡将两条无辜被打的藏獒护在身后。“他们是凡哥哥养的，不会伤害凡哥哥……”
她的主动让曹一凡很窝心，可又心痛两条被打的呜呜叫的宝贝藏獒，这两条狗可跟了他三年，是他花了一百多万在意大利买来的，在他去寻墓前，夜夜可都是跟他睡一张床的，为了专心帮颖颖治病，他才狠心将他们赶离的，这好不容易见了面，它们又因他负了伤，呜呜……
“老大，不要嚎了好不好？”两条狗才破了点儿皮，他就叫了一个小时，很夸张哎！
“别来烦我！”窝在两条狗中间，曹一凡啪嗒啪嗒地抹眼泪。
“懒得管你，傻妞，我们走！”肖叮准备带傻妞去抓野兔，转脸：“傻妞咧？”
傻妞不见了，两人两狗，屋前屋后找个了遍都没找到人，就在考虑是不是要下山找人上来帮忙时候，楼上传来阵阵呜咽声。
“颖颖，颖颖……”曹一凡冲进房间，打开灯，见她缩在角落里掉泪抽噎。
“颖颖，你吓死凡哥哥了，凡哥哥以为你在山里头又碰到蛇了……”她浑身都散发着哀伤，曹一凡心痛地把她搂在怀中，轻拍她的后背。
“凡哥哥对不起，颖颖不是故意打、打狗狗的！”半晌后，颖颖抬起头，哽哽咽咽地道歉。
“没事，没事，凡哥哥知道，别哭……”亲吻着她泪流不止的眼，曹一凡此时心都揪成了一团。
“凡哥哥……”
正文 第五章 懒汉吃饼
有了两条狗的加入，山中的生活更丰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异性相吸的原因，狗狗们不仅没因颖颖打它们而疏远她，反而比较比黏曹一凡更加黏她，因此，山中长长上演人狗大戏，颖颖追着曹一凡，狗狗追着颖颖。
一晃，又过了两个月。十月份，山中的农活儿都忙完了，因此，曹一凡搬到了云城的公寓，因为山中一天比一天冷，他把担心不爱穿裤子的颖颖冻坏。
“媳妇儿，才下山来一星期哎，你腰上怎么就长出这么多的肥肉？”曹一凡枕在颖颖腿上看电视，无意中摸到了她的腰，惊呼。
“真的咧，傻妞，你肥了不少哦！”肖叮抱着洋芋片瞅瞅，跟着赞同。
“管好你的狗眼！”自己的媳妇儿被别的男人那样打量，曹一凡当然不高兴了，踢过脚边的靠枕就朝他砸。
“我的薯片……”最爱的零食被砸掉在地，撒了一地，心痛得肖叮把人脸拉成了马脸。
“凡哥哥腰上没有颖颖这么多肉肉咧！”摸摸曹一凡的腰，颖颖蹙着眉头说。
“可不是，傻妞，这几天你跟小金他们出去都吃了些什么啊？”曹一凡又捏了她的腰一下，天啦，一大个游泳圈啊。
“没吃，都被狗狗抢走了！”嘟嘴小嘴，颖颖哀怨地望了望趴在她脚下舔薯吃的藏獒。
“没吃怎么会长成这样？”曹一凡纳闷。
“怀孕了呗！”重新撕开一包薯片，塞上一嘴，肖叮咕哝。
“颖颖，你那个多久没来了？”曹一凡猛地跳起来。
“什么东西？”颖颖迷惑。
“算了，我自己去看！”咚咚冲进卧室，翻开她的行李，找到护舒宝，他记得自己是两个月前才帮她准备的，天啦，完好两包包，连封都没拆过。慌忙冲出来，抓过颖颖就往外跑：“走，走……”
“老大，你要去哪里？”肖叮光着脚丫子冲到门口，望着电梯里那抹慌张的身影。
……
哈哈，哈哈……曹一凡从梦中笑醒，他当爸爸了，他当爸爸了，哈哈……
“老大，别笑了，会吓死人的！”肖叮爬起来捶他的房门。
哈哈……回应他的，是几声比刚刚还恐怖，还大的笑声，这下子，准妈妈也醒了，坐起身，揉揉眼：“凡哥哥，你怎么了？”
“呵呵……媳妇儿，你醒了啊？”黑暗中，曹一凡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格外扎眼。“没事，没事，你快躺下，躺下……”
把傻妞安顿好了，曹一凡也躺了下来，可躺了一会儿，又爬起来望着傻媳妇儿微胖的小腹傻笑，不过这次稍稍收敛了一些，捂住嘴闷笑……
“媳妇儿，醒了哇，来来来，尝尝凡哥哥给你炖的十全大补汤……”
正当颖颖对着一大锅热气腾腾的汤发愣时，肖叮也哈欠连天地晃了出来。
“老大，一大早的，你就不能消停……哇，好香……”
“滚开……”曹一凡拍掉正要伸向鸡腿儿的狼爪。
“喂，老大，你很小气哎！”肖叮揉揉被打的手，望着肥肥的鸡腿儿流口水。
“要吃自己弄去……来，媳妇儿，来尝尝……”舀起一碗香喷喷的汤，就往颖颖嘴边凑。
“恶……”猛地颖颖捂住嘴冲向了洗漱间。
“媳妇儿，怎么了，怎么了……”碗塞进肖叮手上，赶紧冲过去。
“呿，还不到我嘴里来了！”肖叮悠哉地吃着肉喝着汤，幸灾乐祸地望着曹一凡扶住吐得直不起腰的颖颖。
……
傻妞怀孕的前三个月，没人发现，后两个月狂吐，瘦得不成人形，到了第六个月，就开始挺着一颗小皮球天天冲着曹一凡喊饿，例如现在……
“凡哥哥，颖颖要吃瓜……”寒冬时节，曹一凡将屋子里的空调开到最舒适，刚刚说歇会儿，傻妞就开始叫了。
“媳妇儿，你不刚刚才吃过了吗？”累啊，为了她，他天天围着厨房转，简直比下田干活还累上百倍。
“颖颖饿，颖颖要吃瓜……”傻妞不干，扭捏着身子就开始吧嗒吧嗒掉泪。
“好，好，我去买瓜……”可怜的曹一凡认命的擦擦她嘴边的蛋糕屑，拿起羽绒服就准备上街。
“哇，好冷……”他正准备开门，肖叮就推门进来。“哟，老大，这么冷的天儿你还要出去啊？”
“好好看着颖颖，我一会儿就回！”不多说，戴上手套，拉高衣领，曹一凡就钻进了冷风中。
“傻妞，你又给老大出了什么难题？”肖叮脱下大衣问看童话书看得痴痴发笑的颖颖。
“瓜，颖颖要吃瓜！”
窝在沙发上，颖颖眼睛一直没离开美丽的白雪公主。
“天啦，傻妞，这么冷的天儿你要老大上哪里去给你买西瓜？”
“瓜，颖颖饿，要吃瓜！”
“真是的，幸好我没娶你！”肖叮瞟了她一眼，扶住额头，小声地瘪瘪嘴，走进了卧室。
……
“傻妞，你在干嘛？”躺在床上的肖叮正梦着一个比傻妞聪明几亿倍的大美女，就被“嘭”的一声巨响吓醒。
“饿，颖颖要吃腿腿！”望着一地碎瓦片汤汁，傻傻地说，嘴边还有根晶莹地亮丝儿。
“神啦，你救救我吧！”
曹一凡跑了一整个下午，终于在一个农产品试验基地买到了一个西瓜，气喘吁吁地赶回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媳妇儿，你这是在干嘛？”满屋子摊的都是牛奶，巧克力，蛋糕……干的，湿的，西式的，中式的，国内的，国外的全都满满的摆在桌子上，沙发上，地上，最恐怖的是，傻妞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大饼。
“凡哥哥，你回来啦，你看，这些全都是叮大哥给颖颖买的哦……”颖颖抱着一大堆吃食笑脸比日月都还要灿烂。
“肖叮，你给老子滚出来……”曹一凡扔下西瓜，踢飞脚边的一排酸奶，咆哮。
“干嘛啦？”肖叮不耐烦地打开房门。
“哪个让你把家里搞成这样的？还有，这，这是什么？啊？”曹一凡气得脸铁青，指着颖颖脖子上的大饼。
“怎样，老大，我是不是很聪明？”望望傻妞脖子用绳索穿挂的大饼，肖叮痴笑。
“聪明你个头， 三分钟之内你没把这些东西给我收拾好，你就滚回龙滩去！”太气愤了，看他把傻妞搞成一幅懒汉模样，他就恨不得凑人。
“哎，我这也不知道是为了谁？”长叹一口气，肖叮开始收拾满屋子的吃食，哪个叫他嫌傻妞麻烦，打电话叫厂家送货的？
“给我收！”一包奥利奥吻上了他的脑门，肖叮偷偷揉了下发痛的额头，吸下鼻子，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颖颖，来，凡哥哥帮你把这个拿下来……”叱责了肖叮，曹一凡动手就要取下颖颖脖子上的大饼，哪知道……
“不要，颖颖喜欢它！”双手捂住饼，不让他碰。
“颖颖乖啊，把这个拿下来，你不是要吃瓜吗，凡哥哥买回来了，取下来，咱们去吃瓜啊……”听到瓜，颖颖的眼睛亮了起来，大眼睛在屋子里扫了扫，却还是死抓住大饼不让摘：“不要，颖颖要饼，凡哥哥不要摘下它……”
“颖颖……”曹一凡满脸黑线，却不敢来强的，这时不远处的桌子底下发出一声爆笑。
“肖叮，你个混蛋，你把这个东西给老子弄下来！”曹一凡揪出笑得缩成一团的罪魁祸首。
“老，老大，轻，轻点儿……”
“呵呵，叮大哥不听话，凡哥哥揪耳朵……”
当事人竟在一旁跳着脚拍起了巴掌。
正文 第六章 大麻烦嫁到
“叮咚！”门铃响起，在颖颖要跑去开门前，曹一凡唤住了她，沉着脸道：“颖颖，把饼摘下来，要不然凡哥哥生气打屁屁了！”
“曹一凡，开门……”门外响起了不耐烦的拍门声。
“来了！”不等傻妞同意，曹一凡强制性取下了她脖子上的大饼，这种洋相关起门来出就好了，被外人看到还得了。
“曹一凡，猜猜，兄弟我带谁来了！”他一把门打开，小金就把一个戴墨镜，大围巾包裹半张脸的女人推到他面前。
“一凡，我好想你！”顾小雅等不及猛地扑进曹一凡怀中。
“小，小雅？”曹一凡呆滞。
“怎样曹一凡，我小金够兄……”小金挤挤眼的动作倏地僵硬，他在街上碰到四处乱飘的顾小雅，自作多情地把她带到这里，本以为曹一凡会感激他，没想到换来一记恨不得杀了他的凌厉眼神。
“一凡，你有没有想我？”死搂着曹一凡，小雅没看到门后泪眼婆娑望着他们的颖颖。
小白小黑可能是察觉出女主人的伤心，立即汪汪叫了起来，扯回几个人的思绪。
“呃……呵呵，小，小雅冻着了吧，来，快进来，肖叮，快把你媳妇领到你屋子了去……”他用一米八五的个子挡住小雅的视线，使劲儿地对肖叮使眼色。
“哦，哦，好，来，傻妞，叮大哥给你讲故事听！”颖颖乖乖跟肖叮走，可走了两步回头望了曹一凡一下，那眼中是一抹曹一凡从未见过的精光。
“一凡，肖叮结婚了哇？”一进门，小雅就大呼。
“呃？哦，是，是！”冷汗，好险，还好肖叮反应快，要是儿子还没生下来，就被这个麻烦精知道他另娶他人，不联合一家人来吵他才怪呢！
“曹一凡，傻妞不是你……”小金的疑问还没说完，一大个苹果就堵住了他的嘴，刚要抗议，就被曹一凡搂过，恶狠狠瞪着他，还给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来，来，小雅，你也吃香蕉！”干笑一声回来，塞给有些诧异的小雅几包糖果。
“一凡，你知道我从小就不吃这种垃圾零食的！”小雅嫌恶扔下手中的牛奶糖，突然起身，大叫：“天啦，一凡，你怎么在家里摆这么多吃的？”
“呵呵，那个，那个有孕妇嘛，自然比较会吃！”扯扯发丝干笑，曹一凡不禁担心地望了望肖叮的房门，不知道房间里有没有吃的？傻妞会不会闹？
“一凡，肖叮都有老婆孩子了，怎么还住在你这里？”嫌恶地翻翻这个，拎拎那个，最后用十二寸的高跟鞋踢跑一瓶营养快线。
曹一凡转过脸，见到她的动作，火气突地窜了上来，把收好的吃食翻得乱七八糟也就算了，还踢颖颖最喜欢的营养快线，真是的，这个死女人，他一定要马上赶走她。
“小雅，这是我家，我愿意怎样就怎样，愿意让谁住就让谁住，你用不着管这些！”捡起滚到角落的营养快线，曹一凡不客气地说。
“一凡，我只是担心以后我们结婚了不方便！”小雅发嗲跺脚。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小雅，我不爱你，不可能跟你结婚！”
“我不管，曹妈妈已经把你们曹家的手镯给我了，就算你不承认，我也已经是你们曹家的妇儿了！”
“那又怎样？如果你愿意守着那个破手镯，你就跟它过啊！”冷笑一声，曹一凡火大地挥挥手。
“一凡，我爱你，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猛地从后背搂过他，小雅降低了自己的姿态。
“小雅，我只把你当妹妹，我相信凭你的条件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合适更配得上你的人，况且我现在只是个农夫，不能给你……”
“不管你是什么，哪怕是要饭的，我顾小雅都爱你！”紧抱着他的腰，小雅真诚地宣誓，一下子就把小金的泪给感动出来了。
“可我不爱你呀！”曹一凡满脸黑线，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你是爱我的，我知道，要不然，高中时你也不会为了我跟一群男生打架！”想想他为她，以一敌十的时候，她就觉得浑身冒泡泡，粉色的。
“我那是……小雅，你明知的！”要不是那群男生非礼她，他才懒得管咧，傻妞，他怎么听到傻妞哭了？大叫一声：“肖叮，你把傻妞惹哭了？”
“没有，没有，你们继续，她是被故事感动的！”紧抵着房门，肖叮掌心都是汗，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傻妞坐在他脚边又哭又闹。
“一凡，人家媳妇儿哭管你什么事？”小雅吃醋，看他紧张得，隔着厚厚的毛衣，她都能感觉出他肌肉的紧绷。
“没事，小雅，你什么时候的机票回龙滩，我送你！”说着，推开她，捡起她的外套就准备开门。
“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就这么急着赶我回去？”小雅没有傻妞漂亮，可也差不到哪儿去，但同样是扭捏的动作，曹一凡就觉得傻妞做得很可爱，她做得让他起鸡皮疙瘩。
“好，好，那就好好玩两天再回去，小金，带小雅在云城好好逛逛！”将她的外套塞给小金，使了个眼色就把他往外推，急呀，傻妞的哭声越来越大了。
“一凡，人家要你陪！”小雅立在门口不愿走。
“抱歉，我田里头还有农活儿，实在抽不出空，小金对云城熟，他带你肯定没错，对，一定没错！”使劲儿地拍拍小金的肩，给他一个警告的笑。
小雅一走出大门，曹一凡就将小金给捋了回来，警告他不准说出他和傻妞的关系，然后，推了出去，毫不客气的关上了大门，急忙冲进肖叮的房间。
“媳妇儿，怎么了啊？”搂过小泪人，曹一凡好不心痛。
“哇哇……”什么话都不说，傻妞扑在他怀里大哭，望向肖叮，肖叮只是耸耸肩，就掏掏耳朵走了出去。
“媳妇儿，别哭了啊，哭得凡哥哥心都痛了！”曹一凡说得煞有其事，还垮着张脸表示难过。
“凡哥哥，哪、哪里痛？”一听他说痛，傻妞立即不哭，抽抽噎噎地问，还伸出小手摸摸他的脸。
“这里！”指着自己的心。
“揉揉，呃，揉揉就不，不痛了！”说着还真的动手给他揉。
“好了，颖颖，凡哥哥不痛了，你也别哭了，哭多了对咱们的宝宝不好啊！”亲亲她红肿的小鼻头，笑笑。
“好，颖颖要吃瓜，饿！”哽咽一下，她摸摸肚子。
“走，给你切瓜吃！”
……
吃完西瓜后，曹一凡就把颖颖哄睡着了，自己和肖叮坐在客厅商量着赶走小雅还有暂时隐瞒他娶妻还有子的消息，立马逃回山中肯定是不可能的，颖颖怕冷，山里头这个时候也早下雪了，别的地方不是生活不方便就是卫生环境太差。最后，曹一凡一狠心，带着颖颖住到了酒店，将烂摊子扔给了肖叮。
北风呼呼地吹，小雨飘飘洒洒，不至于寒冷刺骨，但在这距离大别山不足3千里的云城也冻得够呛。云城最豪华的休斯顿国际大酒店大门口，矗立在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一个身穿冬群大衣，脚蹬长靴，头戴粉红绒线帽的孕妇，庄重严肃地痴望着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崇敬的肃穆之气。
“媳妇儿，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吹风了？”就上了个厕所，转眼曹一凡就找不到自己的傻媳妇儿，跟前台一打听，才知她又跑到大门口来看国旗了。“走，快回去，风这么大，要吹感冒了可就遭了！”
“凡哥哥，颖颖要看星星！”挣开他的手，傻妞死盯着旗杆上的国旗。
“星星？”听她说这个，曹一凡想起了那四颗沾染鲜血的黄红色五角星。“颖颖，回房间，凡哥哥有星星要给你！”
“凡哥哥也有星星？”收回视线，傻妞小脸熠熠生辉。
“嗯，走！”拉着她走进了电梯，回到房间找出那四颗五角星，递给她并仔细察看着她的反应：“颖颖，认识它们吗？”
“好漂亮！”摇摇头，如获珍宝似的捧着五角星，傻看了好一会儿，扣到肩上问：“凡哥哥，这样好看吗？”
“好看！”四颗五角星闪闪发亮地别在她的右肩上，将她整个人衬托得光彩照人，真的很好看，还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仿佛她天生就该是那个样子。
“嘿嘿！”冲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望着肩上的五角星一遍遍地傻笑。
看她对国旗那种发自内心的热爱，曹一凡还以为那四颗五角星能促使她想起点儿什么，没想到，她除了爱不释手、天天捧着它傻笑外，什么异常的反应都没有，失望之余，又暗自庆幸，没反应也好，俗话不是说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么，他暗暗祈祷：没法应就是最好的反应，维持现状，目前的生活他很满意，不希望外力来破坏。
……
可惜事与愿违，这天，颖颖又偷跑下楼看国旗，曹一凡冲下来找人，正要上楼，就被一声尖叫声吓住。
“一凡……”小雅甩开肖叮从马路对面冲过来。
“呵呵，小雅？”搂着满脸肃穆的颖颖，曹一凡干笑。
“一凡，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小雅气嘟嘟地问，转眼就看到被他紧搂在怀的女人，尖叫：“你搂的是谁？”
“这个……呵呵，是，是……”
“我媳妇儿！”肖叮抢过话，并扯过傻妞。
“你媳妇儿，你不是说她回娘家了吗？”小雅不信，满脸醋意地死盯着傻妞。
傻妞刚一张嘴就被肖叮一把捂住：“是、是老大刚刚帮我把她接回来！”
“是吗？是一凡帮你把老婆接回来的？”小雅可不是傻妞，满是怀疑地打量在满脸憨傻的颖颖，突然转头：“一凡，你把肖叮的老婆接到酒店做什么？”
“啊……这、这不是她怀孕了嘛，这里方、方便！”曹一凡一时接到这么难缠的问题，舌头有些打结，脸也憋得微红。
“一凡，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说，这女人是谁？”揪过颖颖，小雅质问，一点儿防备都没有的颖颖被这突如其来地一扯，踉跄了几步，曹一凡手快地扶住。
“你干什么，颖颖怀孕了！”用力一推小雅，曹一凡大吼，转脸又温柔关切地问：“颖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凡，你还说这女的是肖叮的老婆？”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他对别的女人那样，小雅气得小脸噶白，跳起脚来嘶吼。
“她是我老婆，怎样？”见傻妞惊恐地缩进他的怀里，曹一凡的火气再也控制不住了。
“你，你，你……”小雅僵化，瞪着眼珠子指着颖颖，半天没说出话来。
“她是我老婆，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我的，你，顾小雅，不要再妄想嫁给我了！”说完，曹一凡就牵起颖颖，小心翼翼地往回走，不再多看她一眼。
一会儿后，酒店大厅传来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吼声。
“凡哥哥，那个姐姐哭了！”躲在他怀里，颖颖扯扯他的衣角往后偷看。
“不理她！”按开电梯，拧着眉头走了进去，其实他并不讨厌小雅，某些时候她在他心中占的分量还超过了他自己，只是，他真的没办法娶小雅，他只把她当妹妹，一想到跟她睡一张床干那个事，他就……呀，浑身打颤。
正文 第七章 傻媳妇儿带球失踪
是夜，月黑风高，众人沉睡，月娘也在打盹儿，曹一凡也不例外，尽管白天的事弄得他很不开心，但不影响休眠，搂着俊美的傻媳妇儿，用细小的呼噜声弹奏着深夜的乐章。
夜半三点，房间的门锁突然跳动，接着被推开，漆黑的房间立即多了两抹黑影儿，准确地朝床边移去，找到目标后，一个黑夜儿将一根针管扎入了男人的皮肤，另一个扛起睡在旁边的孕妇走了出去，扎完针后，黑夜儿拉上被子将男人盖好带上房门，大步追上同伴。走廊昏黄的灯光下，隐约能见那人肩上有个东西在闪闪发亮。
夜，还是那个夜，乐章也没变，可某些平凡的生活就再也回不去了。
……
“媳妇儿，媳妇儿……”曹一凡揉揉昏晕的脑袋，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摸摸床边空空的，张口就喊。
听不见回应，他也没多想，慢悠悠地掀开被子光着脚走进卫生间，掏出兄弟，开闸放水，舒坦后，找出手表看时间。这一看可吓了他一大跳，下午四点钟了，晃晃脑袋似乎不相信，拉开窗帘，一看天，太阳都快落山了，这才接受自己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急忙拨通前台的电话，询问媳妇儿的去向。
“曹先生，抱歉，前台今天一天都没见到您夫人！”曹一凡皱着眉头听着前台回给他的话，没再多说，急忙挂断电话，套上衣服鞋子，准备出门去找。
“咦？颖颖没围围巾？”梳妆台上一条鲜红的绒线围巾安静地躺在那儿，曹一凡紧紧地抓在手上，这是颖颖最喜欢的，平日出门什么都可以忘记，就是这条围巾她忘不记，今天怎么连这个也忘记啦？算了，先找她再说，急速跑了出去，以致忽略了某些很重要的小细节。
慌慌张张地冲到街上，找了一些颖颖平日偷跑出去玩常去的地方，可惜，冷冷的严冬，别说颖颖了，就连个人影儿都很难见到，无奈之下，拨通了肖叮的电话。
“老大，你是不是要把顾小雅接过去？”望着被砸得个稀巴烂的屋子，肖叮心痛，再看看坐在沙发上那个从昨天一直哭到现在的女人，他又头疼。
“她不是重点，我问你，你有没有见到颖颖？”站在寒冷的大街上，曹一凡焦急地四处张望。
“没有啊！”找了一块还算能坐的地方坐下来，肖叮摇摇头。
“颖颖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你带着小白小黑赶快出来找，我在酒店门口等你，快点儿！”见到一个卖红薯的小贩儿，曹一凡急忙挂断电话。
“老大，那这顾小雅怎么办？”肖叮捂住话筒瞄了瞄才一晚就已经变得不成人样的顾小雅，压低声音问，可等了半天，也不见回答，这才惊觉通话早已中断，没办法，老大的命令他不敢抗拒，只好跟小雅交代几句，就带着小白小黑出去了。
“老大，怎么回事？”肖叮赶到就见曹一凡一脸慌张地站在酒店门口张望。
“我睡到四点钟起来，就没见到颖颖，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肖叮这才注意到，老大毛衣都没穿，内衣外就套了件羽绒服。
“别急，指不定她跑到哪里去玩了，这样，你带着小白，我带着小黑咱们分头去找！”
“可我找了颖颖平时去的所有地方！”曹一凡急得直扯头发，嘴唇也冻得干裂干裂的。
“再找找，她一准是跑到哪儿去玩了！”说着，肖叮就把小白牵给他，拍拍他的肩膀，附在小黑耳边说了句什么就带它跑了开来。
正文 第八章 颓败
距离云城几千米的一处小岛上，一片密林掩盖着一座二层高小楼，房子外头全是武装齐全的武警官兵，不远处还有座观景台，上面架着一个巨大的望远镜，从那里能观察到整个小岛上的动态。房子一楼的地下室里，满满的全是最精密最先进的医疗器械，脑部扫描机上躺着一个身穿武警制服，面貌绝美，昏睡不醒的挺着个大肚子的女人，旁边围着一圈肩佩好多杠好多五角星的老头儿，拿着针头、药物、CT图正在讨论着什么……
……
第二天深夜，不紧月黑风高，还惨愁云淡。曹一凡住的宾馆房间里，围在着满满有一屋子的人，有肖叮，小金，小雅，还有好多他在云城的兄弟朋友，甚至还有警察。每个人都望着头发凌乱，胡茬儿满脸，嘴唇干裂，满眼血丝，紧张不安，憔悴不堪的曹一凡，最后小雅实在受不了压抑的气氛，起身走了出去。
“老大，吃点儿东西吧，说不定傻妞很快就回来了！”两天一晚不眠不休地搜找，肖叮实在是没多余的力气想那么多宽慰人心的话，随手泡上一桶方便面递给他。
“你吃吧，我吃不下！”推开方便面，曹一凡地抱住头。
“老大，你从昨天就没吃过东西，这样把身体搞垮了就算好到傻妞了又有什么用，别忘了，她是需要你照顾的！”肖叮把方便面塞给他，严厉地斥责。
“好，我吃！”肖叮说得没错，傻妞需要他照顾，她肯定是走丢了，说不定明天好心人就把她送回来了，挑起一满勺滚烫的面条塞进嘴巴，被烫得舌头起泡他都没感觉，只是一个劲儿地不停地把面条往嘴巴里送。
“兄弟，你别这样好不好？”他的样子，看得小金心好酸哦。
“别吃这个，我给你买了饭！”小雅走进来，抢过他手中的面桶，塞给他一盒饭，拿过饭，捡起筷子，他又就开始往嘴巴里趴，趴了一嘴的白米饭，塞得嘴巴动都不能都，突然，他的眼泪啪啦啪啦往下掉，傻妞没见到他会害怕会哭的。
“一凡，你别哭好不好？就算那个女人真的失踪了，你也不必要了她变成这样个啊？”小雅接过饭帮他擦泪，擦着擦着她自己也哭了起来。“一凡，我爱你，你别哭好不好，你哭得我心好痛……”
“小雅，让他哭吧！”肖叮说，他看，老大是对傻妞动真感情了，要不然也不会动用所有的人力物力出去找，更不会憔悴成那样。
“我不要，我不要一凡为别个女人伤心……”小雅挥开肖叮，霸道兼任性地抱着他。
“小雅，那是老大的老婆孩子……”肖叮叹气。
“我不管……”小雅哭着叫。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曹一凡突然出声，扬起的脸上还有两行没干的泪。
“老大，你真的没事了？”肖叮担心。
“没事，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事要你们帮忙！”擦擦眼泪，曹一凡推开小雅。
“那好，大家就都回去休息吧！”大家都出去后，肖叮回过头找小雅：“小雅，走了！”
“不要，我要照顾一凡！”
小雅坐在床上无动于衷，只是一个劲儿打量着房间，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你跟肖叮回公寓住！”
“不去，我要跟你住！”说完，脱鞋躺在了床上。
“这床，这房间都是我跟我媳妇儿睡过的，住过的，你觉得你一个女人在这里合适吗？”曹一凡跳起来指着房间傻妞曾用过的一件件物品地大吼。
“她不是你媳妇儿！”小雅跳了起来，叫：“至少曹妈妈不承认！”
“我说她是我媳妇就是我媳妇儿，不需要别人来承认！”
“在曹妈妈没承认她是你媳妇儿之前，我都是你的未婚妻！”
肖叮看着小雅，无语地摇摇头，坐了下来，他预感，这场战争还有得打。
“我儿子都有了，还要你这个挂名儿的未婚妻干什么？”
倏地转过身，曹一凡狰狞的眼眶里全身血丝，这一瞬间，小雅觉得他像来自地狱的撒旦，很是恐怖，不过，也就一瞬间。
“我爱你，我就是曹家的媳妇儿！”撒气儿似的猛躺了下来，拉过被子小雅把自己蒙住。
“懒得跟你说，肖叮，咱们走！”一一捡过傻妞的东西，曹一凡大步走了出去。
“一凡，一凡，你要去哪里？”小雅鞋都顾不上就急忙往外追。
“小雅，你不要闹了，老大心情不好，等他找到颖颖你再跟他好好讨论讨论这个问题了！”肖叮停下跟她说完后立即追上曹一凡。
“啊……”颓靡地回到曹一凡跟傻妞住过的房间里，小雅将所有能砸的东西砸得个稀巴烂，还穿上高跟鞋跳到床上使劲儿的踩……发泄完所有的情绪，小提着包包毫不留恋地离开这个令她伤心欲绝地地方。
消失了，傻妞颖颖消失无踪了。整整一个月，曹一凡动用了所有的人力物力，包括当县长时遗留下的权利，可一无所获。傻妞就如梦里的一场梦魇，来去无踪，不留下一丝痕迹，只有那些她曾经的照片和衣物证明她是真的存在过。
曹一凡了，时间消磨了他的意志。
最近一个星期，他像只游魂整天在街上乱飘，肖叮一直跟着他，因为他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既憔悴又邋遢，全身散发出浓烈的痛苦哀伤，常常自言自语、喃喃咕哝着一些只有他自己才懂的话。白天他像个疯子似的，到处询问有没有人看到他的媳妇儿，晚上就抱着酒瓶喝到醉死为止。
小雅也执意要跟着他们，这是她最好的机会，她当然不能错过。然而，曹一凡对她完全视若无睹，仿佛根本没有她这个人在他身边绕来绕去似的。他看不见她关心的眼神，也听不见她温柔的劝慰。甚至对自动躺在他身边、香软的身躯也一无所觉，就好像他身边只是多了一尊石膏像般。
他昏倒街边，肖叮立即把他送到医院。医生诊疗的结果是：悲伤过度、体力透支、高度营养不良、轻微酒精中毒、加上重感冒拖太久没有治疗。
正文 第九章 无由的坚持
“他必须住院至少一个星期调养身子！”医生怜悯地望着病床上昏睡的男人说。
但是半天后，曹一凡一恢复清醒，立马拖着孱弱的病躯，摇摇晃晃地走出医院，继续踏上他寻媳之程。
他不间断的寻，全国各地到处找，只要是人能到达的地方，他就去，哪怕是自己去不了，他也会派人去找。
“儿子，妈妈求求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这天早上，曹一凡托着行李箱预备往下一个地点出发时，被曹妈妈拦住。
“妈，颖颖要生了，我得去陪着她，要不然她会哭会害怕！”呆滞空洞的眼神望着门外，曹一凡木讷讷地说。
“我知道，儿子，妈妈求求了，为了我和你爸爸，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我们就你一个儿子，你要有个万一，你要我们两个老的怎么活呀？”曹妈妈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拽着儿子，不让他出门。
“妈，我把颖颖找回来后就随你们回滩！”愣愣地扯回目光，曹一凡望着消瘦苍老的母亲儿，很是愧疚，这两个月为了他，她真的遭了很多罪。
“不，妈妈不让你去找那个扫把星……”
“妈，你不要那样说颖颖，颖颖不是扫把星，虽然有时候她傻傻的，可她真的很乖，很听话，也很心疼人……”一下子他陷入了美好的回忆当中，在真情的滋润下，憔悴的脸上闪现一抹抹动人的光彩，在那些光彩陪衬下，他看起才像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
“儿子，妈妈求求你，为了我和你爸，你不要再找那个扫把星了，妈妈现在也不逼你和小雅结婚了，你乖乖的跟妈妈会龙滩好不好啊？”
“妈，你说孩子我该给他取个什么名字才好呢？”突然，曹一凡放下行李箱，一把抓过曹妈妈的手，满脸期待。
“呃……”曹妈妈愣住。
“嘿嘿，扭扭，妈你说，女儿就叫扭扭好不好，她肯定会跟颖颖一样漂亮，要是个男孩儿，就叫……”
“儿子，儿子……你不要这样，不要吓妈妈……”他一回儿傻愣一会儿傻笑，看得曹妈妈一阵心慌，使劲儿地拍了拍他苍白的脸颊，就怕自己的儿子傻了。
“一凡，一凡，曹妈妈，一凡怎么了？”小雅闻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小雅，快，快把他的行李拿回去！”
小雅正要准备拿行李上楼，两条藏獒就汪汪地冲了进来，后面跟着肖叮。
“肖叮，怎么样，山中有没有找到什么？”一见到肖叮，曹一凡立马恢复正常，松开母亲的手，跨近他，焦急地问。
他派肖叮重新跑了趟映山县，想看看能不能从捡到她的地方找到点儿什么线索。
“老大，要不咱们放弃吧！”傻妞失踪肖叮也很伤心，可望着老大一天比一天消瘦，一天比一天颓废，更是心焦，他心中宛如英雄一般的老大，不该是这样。
听完肖叮的话，屋子里的人全都把目光对向他愣住，倏地，曹一凡大叫：“不可能！”
“老大，可都三个月了，傻妞说不定早……”
“别让我听到你后面的话！”曹一凡咆哮。
“儿子，听肖叮的话，咱不找了行吗？”曹妈妈拭泪。
“不，我非要找到她！”
失去了她，他才明白，她憨傻的笑颜早已烙印在了他心上。
他早已爱上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傻媳妇儿。
又过了一个月，开春了，万物复苏，大地回春，可人们的心情并没因季节的转变而有所好转，反而一天比一天沉重，他们担心曹一凡会崩溃，因为他们都对找到傻妞：不再报有什么信心了，个个心里都有一本谱儿，搞不好她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
可曹一凡不同，他仍旧坚信：他会找到她。
……
云城几千米外的小岛上，冷风飕飕，疯狂地肆虐着战士们单薄的身躯，突然，一阵海鸥拍着翅膀噗噗飞来，接着传出一阵婴儿的啼哭和一个老者爽朗的笑声。
“严老，小心门牙！”一个套白大褂少将制服的中年人，一边缝合孕妇的伤口一边嗫嚅。
“呵呵，没事，没事，珺珺帮我生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孙女儿，笑掉两个门牙都值！”老者满头华发，军绿色制服，胸前满是奖章，肩上一朵松枝叶配上三颗五角星，精神奕奕，却不失威严。
“呵呵……”一屋子围着孕妇忙碌的军人，同时发出轻笑。
“对了，清名，珺珺什么时候能醒？”老者晃了两下手中的婴儿问。
“这个……可能还得等一两个月！”贺清名贺少将为了孕妇剪断最后一个线头说。
“怎么还要这么久，你不是说珺珺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吗？”在无影灯的投射下，清清楚楚可以看到老者怀里的婴儿粉雕玉琢，乌溜溜的大眼睛下一对小酒窝，可爱逗人。
“严老，要是翟大校这个时候不生孩子，让她醒来是没问题，但依她的性子肯定不会乖乖做月子的，所以为了她的身体我不得不延后她醒来的时间！”贺清名脱掉白大褂手术套，走过来。
“嗯，她肯定不会乖乖躺在床上做月子，那行，你们忙，呵呵，孙女儿我就抱走了！”严老望望病床上沉睡不醒的人，叹口气，眼神有些黯然，转眼瞥见怀中的小婴儿望着他笑，顿时，心花怒放，立即扔掉心中的担忧与不安。
“严老，请留步！”贺清名大步追上。
“清名，你还有事？”严老一脸灿烂地转过头。
“严老，上级下了命令，婴儿您不能抱走！”贺清名顿了顿，有些为难地开口。
“这、这是怎么回事？”严老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望望床上如女儿般的部下再转向清名。
“抱歉，严老，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贺清名清瘦高挑的个子，但看起来却很有精神。留着短短的头发，刚毅的脸上长着一双黑亮的眼睛，鼻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幅金边儿眼睛，威严的同时多了丝书卷气儿，很是好看。
“那孩子谁来看管？”严老瞅着怀中的小娃儿，不安倏地加剧。
“等会儿彭少将会带人亲自过来抱！”贺清名也纳闷，为什么上面要抱走翟大校的孩子，就算是责罚，也不该是分开人家母女。
“下的一级文件？”严老当了一辈子的军人，遇事绝对地沉稳，此时也一样，明明心头很是气愤、火大，却能保持清醒和军人该有的风度。
“是！”立正敬了个礼，贺清名伸手抱过严老递过来的孩子。
一级文件是部队里最高指挥处下达的，被指示的人和事，必须无条件服从。
“清名，好好照顾珺珺，她醒来后通知我！”瞄了几眼病床上的女人，严老脸色凝重，想多说点儿什么，张了几次口却什么也没说，最后望了眼可爱的婴儿迈着矫健的步子急速离去。
清名望着他坚毅有力的背影感叹，他整整七十岁了啊，还有能如此敏捷的动作沉稳的作风，不得不令人敬服哇！
正文 第十章 第二个傻妞
又过了两个月，此时，到处都柔枝嫩叶，草长莺飞，春意盎然。人们一个个神清气爽，精神抖擞，谁叫到了一个令人喜悦的季节。
苍翠的云城山，伟岸婀娜，美丽富饶。
温暖的阳光下，曹一凡坐在小木屋前的草地上，托着下巴，呵呵傻笑，两条高大的藏獒吐着长长的舌头无精打采地瘫睡在他脚边。
“老大，干活儿了！”肖叮走过来，扔给他一把锄头。自从一个月前曹妈妈死活不再让他出门后，他就回到了山上，干活之余，哪怕是一分钟的空隙，他也会偷跑到这儿来坐着，要不双眼空洞望着木屋发呆，要不就像现在这样傻笑。
“老大，下田干活了！”走了两步，肖叮又听到一阵傻笑，回头，见他还握着锄头坐在地上，无语地走回，凑到他耳边大叫了两声。
“哦，好！”自从傻妞失踪后，曹一凡就变了，先前四个月是满世界到处疯找，骂人咆哮。这两个月，不再自己出门找了，却变成了，除了上厕所不要人看管自己弄外，其他的事都要别人一遍遍地跟他说清楚，还完全没脾气。
“老大，秧苗儿要用手插，不能用锄头！”田里，肖叮拿走曹一凡手中的锄头，示范插秧的方法。
“好！”拿起一把秧苗儿，曹一凡半蹲在田里慢慢地插起了秧，退步时动作太大把自己溅得满身都是泥浆。
“一凡，一凡，吃饭了……”小雅戴着一顶草帽，穿着简单的衣裤，踩着帆布鞋吃力地提着个竹篮子从山那边走来。
“走，老大，吃饭了！”肖叮接过他手中剩余的秧苗儿，将他拉出水田。
“呵，小雅，手艺进步得很快嘛！”夹起一筷子小白菜儿，肖叮赞扬。
“本小姐本来就很会做菜，只是你这里没本小姐最最拿手的西式材料罢了！”小雅挑了一大块红烧肉给曹一凡，得意地挑挑鼻。
“呵呵，为了嫁给老大，你还真舍得下工夫啊！”肖叮一边大口地吃着香喷喷的饭菜，一边肆无忌惮地说着以往不敢说的话。
“喂，一凡为了我也学了很多技能好不好？”小雅拿筷子敲他，小时候他为了她不被别人欺负，专门去学了跆拳道，柔道，舞蹈哎。
“小姐，这个是银制的啊，打在头上很痛的！”含着一大口饭，揉揉头，肖叮口齿不清地抗议。
“那你就不要说一堆很贬低我的话啊！”擦擦曹一凡嘴边的油渍，小雅瞪他。
“我哪里贬低……”肖叮大叫，刚一张开嘴，一大坨肥肉就飞进了他的口中，再张一下，滑溜溜的肥肉就滚到了他的喉咙，吐不出咽不下，瞪大着个眼珠子，拿筷子指着埋头吃饭的曹一凡，结结巴巴地说：“老，老……”
“哈哈……”小雅毫不淑女地仰面大笑，顿时，另一坨肉也飞进了她的小嘴中，含着肉，小雅不敢置信地望向曹一凡……
肖叮刚咽下肥肉，正要问什么，曹一凡就放心碗筷起身走到了一边儿，留下他俩你等我我瞪你，都不敢相信变傻的曹一凡会干这事。
“曹老大，曹老大，有消息了……”小金的喜呼声传遍山巅，肖叮和小雅立即扔掉碗筷冲过去。
“真的……”呢哝一声，顺着声音的来源，曹一凡僵化，立正原地，一动不动，只有黯淡的眼神正一丝丝变亮。
“曹老大，你看……”小金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跟前，递给他一张照片。
“颖颖……”那张熟悉的脸一出现在他面前，他禁不住热泪盈眶。
“老大，这、这真是傻妞？”虽然有着一样的脸，可那凌厉的神情，那英姿飒爽的气质完全跟傻妞是两个样啊。
“那女人是个军人？”小雅盯着她那一身军装惊叫。
“颖颖，我的颖颖！”他把照片拥进怀里，一遍遍地呼喊。
曹一凡再一次蜕变。
“小金，走，带我去找她！”不再多说，曹一凡扯过小金就往山下冲。
“曹老大，曹老大，等一下啦！”跑了一小段后，小金停下来：“曹老大，我们也就只弄到这张照片了，其他的还是一无所知！”
听到这个曹一凡闪亮的眼顿时黯淡了下来，捧起照片，轻轻摩挲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半晌后轻说：“没关系，至少我能确定，她没从这个世界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