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 章
43岁的郝柏言从公司出来，花了四十分钟的时间，开着自己的那辆已经开了快要十年的银灰色二手海马汽车，终于在晚上10点半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
五六十平的两居室，住着郝柏言一家三口，房租倒也能负担的起，自己和妻子都挣着小钱，所以日子马马虎虎地能过。
儿子郝运来今年12，可是两口子的骄傲，因为学习成绩好，所以从来没让人操心过，而且他还因为跳级的关系，现在已经是初三了。
看着6层右边儿，昏黄的灯光，只觉得温馨一片，不过更多的是心中的颓丧。
自己真是个没用的，就算是父母，也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所以才不会借钱给自己，这也不能怪他们。
唉，叹气之后，郝柏言只得抬着越发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往楼上走。
方秋白听着楼道的脚步声，就晓得是丈夫回来了，带着几分焦虑和希翼地打开了门。
看着他强颜欢笑之态，就知道他在公婆那里又碰壁了。不忍心郝柏言再难为，只好闭口不言。
方秋白不问了，却不想，郝柏言自己亲自提起了这事儿。
“唉，对不住，我明儿再想想法子，去路薇薇哪儿试试。”
路薇薇是两人的好友，她的日子虽然不大好过，可比自家好许多。
“算了，她也不容易。上有老，下有小的，咱们还是别难为人家了。我明天打电话给我妈，先拿两万过来，度过这一关了，再说。总归是郝运来的事儿比较重要，是吧？”
听闻要向岳母开口，郝柏言难掩羞愧，本想说不用了，可是开不了这个口。
这次的机会难得，儿子郝运来的成绩又不差，去国外当两年的交换生，对于孩子来说，各方面地都是一个良好的锻炼。再说，学费都是免了的，家里只要准备生活费就行了。
可惜，自家实在是太穷。看着妻子才35岁，眼角就有了皱纹，他更加地愧疚了。
若是不嫁给自己，那么妻子的生活绝对不会是这样的。
似乎是看出了丈夫的羞愧，方秋白主动地开解了两句，
“没事儿，我妈就我这么一个闺女，她的钱拿来给咱儿子花，那也是应当的。日后儿子长大了，好好地孝顺他姥姥就成。”
“好，要是郝运来不孝顺他姥姥，我就揍他屁股。”
郝柏言就着冰凉的茶水，咽下了口中的苦涩，笑着附和了两句。
郝柏言晚上听着妻子儿子睡着了之后，便睁开了眼睛，慢慢地爬起来，摸黑去了阳台，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支烟。
要是自己当初努力一些，不是一直这么混日子，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地窘迫呢？
郝柏言想着自己的曾经，那些恣意浪费过的日子，悔不当初。可就算再怎么后悔，人生也没有二回了。
郝柏言叹息了很久之后，才回神过来，明天还要上班，他还是赶紧地去睡吧。
郝柏言是个小小的公务员，虽然在单位就是混日子。可就算如此，也是很多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往进钻的地方。
不过他自己是个没出息的，所以在单位上混日子，五六年的时间过去了，还是个小职员儿，不见加薪，不见升职，看不见前面的道路。
临睡过去之前，郝柏言只想着，要是能有再来一次的机会，那可该多好呢？
“我靠，郝柏言，你还睡，等着迟到呢？今儿可是老杨的课啊，不想死的就赶紧地起。”
郝柏言觉得自己似乎做梦了，梦见了二十多年前，自己高中的那个小胖子发小了。
小胖子看着郝柏言直愣愣，一副见鬼的样子，怒了！
“卧槽，你起不起啊？”
“呃，马上起。”
虽然心里纷纷乱，可是好歹地也是有过历练的，郝柏言压下了各种思绪，开始起床穿衣服。
秋衣秋裤，洗的褪色发白了，袖口毛毛的，松松的，弹性不在。
不过都极为地干净。
麻利儿地从被窝里翻起来，郝柏言就冷不丁地打了冷颤，想不明白，怎么会这样冷了？
直接地从上铺翻身跳了下来，郝柏言也有些震惊自己曾经的手脚竟然这样利落。
看着小胖子已经从他那张堪称垃圾场的床上翻出了课本，出去了。
郝柏言就着急了，急忙出声喊住了小胖子，
“喂，小胖子，今天早上是什么课？”
“哟，吊车尾也会问课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立即地，就有个长相斯文，带着金边眼镜儿的白面书生模样的小子接话了。
郝柏言还没有完全地从自己的情绪里走出来，所以并没有回答冯顺的话，可是小胖子就不行了。
最看不上这种仗着成绩好和老师看重的狗腿子看不起人的样子。
“冯顺，你找揍是不是？要是想找揍，直说！”
郝柏言目瞪口呆地看着撩胳膊捋袖子的小胖子，他高中的时候有这么吊？这么有王八之气了？
似乎是晓得自己的武力值比不上小胖子，冯顺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恼，发现了窥视的目光，抬头狠狠地瞪了一眼郝柏言，
“狗腿子。”
然后就背着双肩书包出去了。
相比起大家都是自家手缝的或者是最便宜的绿皮单肩包，冯顺的双肩包顿时地就鹤立鸡群，高大上起来了。
似乎是看出了郝柏言的好奇惊讶，冯顺几分得意洋洋，转身出去了。
小胖子倒是对于他的那句狗腿子并没有什么抵触的，他成绩不好，脑袋也不聪明，郝柏言平常在学校里很照顾他，所以小胖子就紧跟郝柏言的脚步，简直快到了同出同进的地步了。
“早上是语文，英语，政治，生物。”
虽然不晓得言哥为啥突然问起这个，可小胖子还是忠实地回答了。
“谢谢。”
郝柏言温和地点头道谢，不过让小胖子伤心了，郝柏言这是要和自己生分了？
不过也就是转瞬，他就恢复了原样儿。
“你先去洗漱，我去食堂买早餐，四个包子？”
“好。”
郝柏言自己闹不大明白，怎么会回到年轻的时候，不过这不妨碍他现在快速地做出反应。
正文 数学随堂测试
等郝柏言彻底地接收了自己重生的事实时，他已经饿的快要直不起腰来了。郝柏言伏在桌子上，正好儿桌面能抵着自己的胃，也算是能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前胸贴后背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自打什么时候起呢？是上了高三之后，还是随着老爹去学厨子之后呢？早上他还诧异自己竟然能填下四个拳头大的菜包子，虽然味道是真的很不好，可是自己还是咬牙填了下去。
现在，他恨不得上面的生物老师能立即地闭嘴，然后可以飞奔去食堂，哪怕是最便宜的杂面馒头，让自己啃一口那也是好的啊。
不过生物老师还在喋喋不休。马屁精冯顺很认真地在奋笔疾书，也不知道是在记笔记还是怎么着。
班花马香梅忽闪着睫毛，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难不成她也饿了？郝柏言有些无厘头地想着。
“你不会是看上马香梅了吧？”
小胖子越过自己的同桌儿，双手扳着自己的桌子，腰往后仰着，一副贼眉鼠眼的猥琐样，问隔壁的郝柏言。
“胡说什么呢？赶紧地听课。”
郝柏言闻言一怔，下意识地反驳了一下，然后回神过来，盯着课本。
小胖子撇撇嘴，还要说些什么，上面的生物老师老胡的粉笔头儿已经精准地落到了小胖子的额头。
“郝柏言，丁磊，你俩不听课，就后面站着去，别影响其他同学。”
对于老师，大家有一种莫名地敬畏，郝柏言只觉得自己倒霉到家了。慢吞吞地站起来，捧着书，站到了后面放杂物的地方，笤帚，拖把，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冲鼻子。
好容易地听到了打铃声儿，郝柏言只觉得这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啊！
小胖子似乎情绪有些低落，不过郝柏言并没有出声安慰，他只希望赶紧地食堂，赶紧地填饱肚子。其他的一切，在吃吃喝喝面前，都是浮云。
小胖子丁磊跟在郝柏言的后面，两人一个高，一个胖，这战斗力自然是不差的。
好容易地从人堆里挤出来，两人也没有要回宿舍的想法，走出食堂，蹲在外厅的角落，和大家一样，然后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满满儿地一饭盒面片儿连汤带面地下肚之后，这才让郝柏言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到了这个时候，郝柏言才觉得这饭竟是是前所未有的难吃！
小胖子吃饭的速度自然也不慢，他胖，那自然是有原因，能吃，而且还快！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小胖子他家是杀猪的。所以一年四季，都不缺肉！
这样想着，郝柏言觉得胃里又有些发酸了。
吃完饭之后，两人便去了食堂隔壁的水房，这里限时供应热水。
早中晚各一个小时。
吃过饭了，郝柏言也恢复了淡定，再不是之前的那副猴急猴急的鬼样子了。
“老大，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一样了呢？”
两人并肩往回走，冬天的午休时间也只有一个半小时而已。
大部分都是住校生，全校只有那么十几个人是镇上的走读生。
其他的都是各村考上来的，没地方住，也只能住校了。
高一是大通铺，高二高三都是上下铺。一个宿舍里住八个，这已经足够让他们高兴的了。
想想大通铺的时候一个宿舍住12个，不管冬夏，宿舍里的那股子味道简直销魂。
尤其是男生宿舍！
对于小胖子的话，郝柏言虽然有些心惊，可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是翻翻白眼，捶了他一拳，
“得了，赶紧地回去睡会儿吧。”
小胖子也就不问了，等他俩回到宿舍的时候，也只有一个两个人在。
郝柏言对高中同学都已经遗忘的差不多了，自然也就没有要寒暄的意思。至于小胖子，除了郝柏言之外，其他人，他还真是不放在眼里的。
一群就知道装、逼的货色！
爬到自己床铺，郝柏言脱掉了校服外套，躺下之后，心思转的飞快。
可惜，并没有多久，他就睡过去了。一上午的神思恍惚，实在是让他累了。
踏实地睡到了一点半，生物钟准时地将郝柏言从梦境中唤醒。
下午两节课，一节体育，一节美术。
郝柏言诧异地发现，竟然还有这么松散的课程。不过，看着抱着卷子的数学老师，大家表现地很是正常。
哦呵呵，这样才对啊！
张老师“啪”地一声把卷子甩在了满是粉笔灰的讲台上。
前两排的女生们简直快要暴走了，后排立即就有一群不怀好意的笑声。
“两节课的功夫，加上课间十分钟，咱们来一次测试，算是期中考试前的演练了。都认真点啊，要是发现谁作弊，那么，呵呵……”
老张的口头禅就是“呵呵”，对于他的话，谁也不敢去捋虎须。
大家都静悄悄地，不过后排的男生们没那么乖，使眼色地使眼色，赶紧翻书找公式的找公式。
郝柏言就是其中一员，虽然说不定，那些题目他会解，可是不记得公式，张老师只怕还是照样地给个零蛋的。
好在课本的后面有所有的公式，在张老师开始发卷子的时候，郝柏言已经挑了几个重要的记下来了。
好在才开学没多久，内容也不是太多。
不过这一场考试对于郝柏言来说还是煎熬的不行，他发现，很多的东西自己直接地就写了答案，至于公式啥的，过程啥的，简直都是浮云。
半个小时，郝柏言已经无所事事起来。自大的仁兄虽然面上依旧淡定，可心中还是有辣么几分得意洋洋的。
许正是因为他这副淡然样，张老师从讲桌上起身，踱着步子在教室里转圈圈了。
大家都是一阵地紧张，之前几个东张西望的都赶紧地低头，一副认真好学生的样子，恨不得将自己的卷子瞪出几个窟窿出来，然后下面是答案的话，那就好了！
张老师走到了郝柏言的身后，看着他的卷子，倒是来了那么几分兴致，显然地，郝柏言的正确率很高。可惜，这基本上一个步骤都没有的卷子实在是让张老师很难满意。
不过现在还不是教训人的时候，他又慢慢地抬脚走了，顺带地，抽走了郝柏言的那份儿卷子。
至于作弊啥的，张老师还不认为有谁敢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捣鬼。
郝柏言木木地看着拎着自己试卷的老张，有些反应不过来。
张彦军似乎后脑勺长眼睛了，带着几分恶趣味儿地回头看了一眼郝柏言。
看着木木呆呆地郝柏言，张老师很是好心情地背着手，哼着小调儿走了，走了……
郝柏言只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他记忆中的张老师可是一直以严肃高冷著称，怎么会这样？
角落里发生的事儿大家自然是看到了，于是，教室里便出现了“嗡嗡”声，张老师立即地轻咳两声儿，教室又恢复了之前的肃静。
卷子收走了，郝柏言就没事儿干了，他从桌藏里掏出了数学课本，开始从头翻了起来。
很多的东西他都已经记不大清楚了，看着既是新奇又是熟悉。
看着他还算认真，张老师就做在讲桌后面，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只英雄钢笔，开始改卷子了。
冯顺对于郝柏言这种哗众取宠的行为非常地不屑，撇撇嘴，然后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卷子上面。
虽然自己的总成绩绝对是碾压郝柏言那家伙的，可是他的数学一直都是班级前三的。
这一次，他是憋着一口气的，总要超过那家伙一次，然后狠狠地嘲笑嘲笑他，只要想着郝柏言难堪的表情，冯顺就觉得自己内心火热起来了。
正文 第 3 章
张彦军对于郝柏言的试卷还是很惊讶的，实在是没想到，这小子的程度竟然都到这个地步了。
不错，不错！
当然了，这要是步骤再详细些，那就更好了。
对于这美中不足么，张老师虽然有些挑刺的心情在，可也是事实。
不过是个老师，他就喜欢成绩好的孩子。品质这种东西，实在是太玄乎了，成绩可是踏踏实实地能体现在纸上的。
好学生可以让自己多拿奖金，好学生可以让自己少操心，干嘛要不喜欢好学生？
当然，郝柏言这臭小子还真算不上是好学生，不过他的单科成绩不让自己操心就是了，其他的么，不是还有老杨么？
想着七班的班主任老杨时常地头疼样儿，作为二班的班主任，张彦军表示，自己很是欣慰啊。
一下午的两节课之后，郝柏言更加地淡定了。下课之后，和小胖子一起去厕所解决生理问题时，竟然发现了几个吞云吐雾的家伙。
看到有人来了，除了领头的之外，其他的都是赶紧地把手背到后面去了。
不过看到是郝柏言和小胖子丁磊，大家都放心了不少。
“呀，我说，现在的高一年级的小子都这么个性了？”
郝柏言刚刚提上裤子，要往外走，领头的瘦子竟然开口了。
他身后的几个，便隐隐地围了过来。小胖子面现惧色，不过倒是没有后退的意思。
“怎么着？哥儿几个看我不顺眼？”
郝柏言实在是觉得诧异的很，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在高中时候有过这么一出啊？
“小子，你傲气的不行呐。”
瘦子旁边的一个吨位和小胖子差不多的立即就接话了。
郝柏言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到底哪里傲气了？他自己不知道一副看待晚辈后生的目光刺激到了那几位年轻气盛的小子们。
不过是个高一的罢了，怎么地就敢看不起学长了？那么一副高高在上，一副“不和你计较”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火大了。
这些年，香港电影儿正是红火的时候，大家风风火火地开始学习香港社会，混黑社会是多么光荣的一件事儿。
“哦。”
郝柏言就这么一句，再没下文了。
哦，哦你个头啊！
这是几位所谓的小混混的心里话，尤其是瘦子，那简直是笃定了要好生地教训这小子一通了，省的他不知好歹！
“小胖子，你先回去上自习。”
似乎是看出来不能善了了，郝柏言便回头吩咐了一声儿。丁磊虽然看着壮的很，可他就是个虚胖，打起架来，那就是个挨揍的货色，一点儿用处都没有。
“郝柏言，你……”
“行了，赶紧地回去吧，省的老杨又四处地找你了。”
不过小胖子也是晓得郝柏言的身手的，自己在这儿，只怕就是个添乱的。
深深吸了口气，小胖子转身就跑了。
“哎，你……”
小胖子的速度倒是快，很快地，就不见人了。人走了，这些人倒是有些怕了，要是那胖子去找老师告状可怎么好？
似乎是看出了他们的心思，郝柏言也没有要和小孩子计较的意思了，便转身出了厕所。
在洗手的空档里，毫无征兆，侧脸就挨了一拳。郝柏言一个踉跄，实在是没想到，这些人还真是敢作死地动手啊！
他打架的功夫倒是不赖，不过好多年都没动手过了，就不知道身手还在不在了。
郝柏言被揍到了墙角儿，正好地有拖把扫帚的，拖把似乎是有些太硬了。
郝柏言抄起了笤帚，三不五下地，除了瘦子之外，剩下的四个都倒地了。
大家都躺在地上，唉哟哎哟的叫唤，实在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主。
这后悔的，可不止是地上躺着的这几位了，就是瘦子，都有些后怕。
作为老大，可不能露怯，装怂，要不然，以后还怎么服众啊！
“你，你，你别过来……”
磕磕绊绊地，这位老大就开口了。
郝柏言闻言，实在是觉得无语的很，自己是欺负良家弱女子的恶霸？
“哦，似乎是你们先挑衅的不是吗？”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了脚步声，还有小胖子的呼声，
“老师，老师，快点，他们可是四五个人欺负郝柏言一个啊！”
外面的脚步声就加快了几步，听着这声音，似乎不止是班主任和小胖子，只怕还有校方的其他负责人。
这下，不管是地上躺着的，还是略微还能站起来的瘦子，都是一副“你欺负人”的表情。
郝柏言只能抬头望天了，这种时候，他还真不能怪小胖子多事儿。
至于地上躺着的这几位兄台，只能委屈他们了。
班主任杨春华，教导主任冯潘，还有小胖子，三个人都有那么几分气喘吁吁，进了洗手间，就看到了脸肿了半边儿的郝柏言，和几个一副脏兮兮的高三生。
“王岳山，又是你！行了，明天把你们几个的家长都叫过来。”
教导主任压根儿就不问，直接地就定了王岳山几人的死罪，看着郝柏言的伤势，就知道他是吃苦头的那个了。
“郝柏言，跟我回教室吧，一天地，一点儿都不省心，还要劳动冯老师过来。”
杨春华可是个不折不扣的腹黑老狐狸，自然是看出来，那几个人的伤势只怕是比郝柏言只重不轻。
只要自己的学生没有吃亏就成了。 小子们打架啥的，那可正常的很，作为一个资深的教育工作者，杨老师表示，只要自家学生没吃苦头，打架就打架吧，男生们，火气大，一言不合就开揍，那也是常事儿。
杨春华的话让冯潘很是受用，虽然自己来这一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能让老杨感激，那也不错。
郝柏言自然是能听出来自家班主任的意思，也不存在什么自尊心过剩的问题。
“唉，谢谢冯老师了，都是我不好，给老师添麻烦了。”
杨春华闻言，差点儿就乐出声儿来了。这小子不错，这么上道的学生可是不多啊。
冯潘虽然不知道郝柏言的成绩如何，可是对于会做人的学生，他还是听满意的。
温和地对于杨春华师生三人点点头，然后吆喝着带走了瘦子一行人。
王岳山只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就更崩提其他人了，这自己可是挨打的受害人啊。老师竟然问都不问，就直接地判定了自己的过错，怎么能让人甘心呢？
几个人临走之前，都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郝柏言，那意思很清楚，咱以后走着瞧！
郝柏言摸摸鼻子，这真不是自己故意要坑人啊，谁让这几位的风评实在是太糟心了呢？
郝柏言一副无辜样，更加地让那几位气恼了，虽然这事儿就是自己先挑头的！
“行啊，你小子，没吃亏，不错，不错！”
快走到教室了，杨春华突然地转过身来，打量了郝柏言两眼，说道。
郝柏言在班主任老师跟前，也不装象，一副笑眯眯地样子，
“都是杨老师教导的好。”
这话一出，杨春华鼻子要气歪了，这臭小子，有他这么说话的么？
“那正好儿，我听张老师说了，你这次的数学似乎满分了，明天写一份学习心得在早自习时，读读，让大家都学习学习你的经验，可不能藏私啊。”
成功地看着郝柏言苦了脸，杨春华才满意了。臭小子，敢挤兑自己，自己收拾了他，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
“杨老师，这个，这个，那个，我……”
“没的商量，你俩先回宿舍吧，郝柏言去找点儿药膏涂涂，要不然就去医务室。”
杨老师似乎很是欣喜自己坑人的决定，然后背对着俩学生，挥挥手，很是潇洒地往办公室方向走了。
正文 第 4 章
“郝柏言，疼么？”
丁磊看着他的半边脸，拳头印儿很明显，看着就疼。出言问，不过话出口之后，他就知道自己犯了蠢，自己看着都疼，郝柏言能不疼吗？
“操。蛋的，当然疼。”
郝柏言摸摸热辣辣地脸蛋，有些咬牙切齿。实在是大意了，谁晓得那几个作死的敢真的在学校动手呢。
“我那儿还有半瓶儿云南白药，回去之后就给你敷上。那个药效可好着呢，等明儿，保准好。”
“这倒好！”
郝柏言自然是晓得现在的云南白药是货真价实的，他和小胖子虽然以后很生疏，可是现在的感情却是深厚的很，一点儿也没有见外的意思。
“哎，言哥，我发现你好像并没有吃亏啊，快点儿和我说说，你是怎么大展神威，教训那些小子的！”
真是没想到，丁磊还有这份儿眼力，倒是让郝柏言有些吃惊了。
不过小孩子打架啥的，他还真是有些不放在心上。现在，他有些想老婆孩子了。
也不知道才9岁的方秋白是什么模样，虽然知道方秋白家的具体地址，可那是他们搬过好几次家的地方，郝柏言压根儿就不知道现在的方秋白具体在哪儿。
不过即便是知道，两家也隔着几千里呢，他基本上就是身无分文，怎么可能跨过两手空空地跨过着几千里的距离。
唉，还是要想办法挣钱啊。郝柏言双手一摊，叹口气，想到。
这之后，郝柏言便和小胖子两个回宿舍去了，至于上自习啥的，那简直就是浮云了。
回到宿舍之后，丁磊第一时间地就是从自己堪称是垃圾场的床上精准地翻出了一个盒子，折腾了半天之后，才找出了半管儿云南白药的药膏。
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替郝柏言涂上了。立即地，郝柏言就觉得自己的这半边儿脸凉丝丝地，舒服起来了。果然是好东西.
似乎是察觉出了郝柏言的赞叹，丁磊便有几分炫耀的意思了，
“我大姐夫从县医院的药房里弄出来的，给了我们家一支，呶，就是这个了。”
第二天，郝柏言起了个大早，洗漱的时候摸摸自己的脸，还有些硬硬的，不过已经看不大出来了。这云南白药真的有神药的功效？
冷水洗脸之后，郝柏言开始了自己结婚之后保持了十几年的作息。
老婆特别喜欢有腹肌的男人，所以，他为了让方秋白不对于电视上的男人赞叹，不得不狠心去锻炼。倒是受益良多。虽然方秋白还是会赞叹电视上的肌肉男……
不仅仅是自己收获了老婆孩子的崇拜和赞叹，而是自己一直能保持充沛的体力不被生活压垮，这也是实实在在的依仗。
十七八岁的时候，体力真好啊。郝柏言已经在四百米的跑道上跑了快要一个小时了，竟然没有半点儿地疲态。
一时间，郝柏言觉得心情舒畅极了。重生两天来的惶恐和压抑慢慢地散开了，在天蓝蓝的，太阳跃起的天地间，少年的脚步坚定而有力，让人感受到了朝气勃勃。
跑了一个小时之后，郝柏言便慢慢地绕着操场走了一圈儿，平息了一下呼吸。
然后第一时间地奔去了食堂，五个菜包子下肚之后，他又替小胖子带了几个包子，至于肉包子，那真是又贵又不实惠。依着他们现在每星期的那点儿生活费，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小胖子对于郝柏言的关心，十分地高兴。拿着菜包子，啃的高兴。
上早自习的时候，班主任果然是没有放过糗郝柏言的机会。
不过这些学习方法啥的，万变不离其宗，郝柏言自己写了个大致的提纲，便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了。
就算是之前一直鄙夷他的冯顺，这会儿也听的津津有味的。
他们本地到他们这一期才把英语纳入了高考的范围内，不过因为底子实在是太薄，就是教英语的老师，那都是带着浓浓的口音。
郝柏言听着地方腔的英语，实在是别扭的很，他的英语发音倒是没问题，自家老婆是英语专业毕业，而且还在大三的时候就拿到了专业八级的证书，那简直就是他家老婆最为辉煌的成绩了。
儿子郝运来从2岁开始，便接受的是三语教学，英语，中文，德语，都是她家老婆一手操持的。
所以，拜老婆儿子所赐，郝柏言的英语自然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这会儿听着地方腔的英语，实在是别扭的不行。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露出一点点和别人的不同来，这实在是没地方去解释啊。
他的英语成绩比语文都差，一瞬地成了天才，谁信呢？
这英语课，简直就是折磨了。
郝柏言听着老师终于说了 see you next week.简直欢喜地要疯了。当然了，大部分地同学都是这个表情。
唯独英语课代表马香梅，她的英语发音比老师还要好那么点儿呢。
马香梅也因此让老师看重的很，常常地领读课文之类的。
看着满腹书卷气的马香梅，郝柏言觉得，自己年轻时暗恋人家那也是有道理的，至于现在，这样青涩的小姑娘，可是一点儿也比不上自家老婆了。
殊不知，现在他老婆比这个已经有了少女线条的马香梅更加地青涩。
周六早上四节课之后，就是周末了，郝柏言也没有要回家的打算，他兜里只有2块五毛钱了，不过这是他下周的生活费，虽然也是够的，可是2块钱，真的很让人没有安全感。
虽然晓得这是个遍地都是钱的年代，可是一时之间，郝柏言还真是找不到去挣钱的地方。
磨磨蹭蹭了半天之后，小胖子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他家的日子好过，生了五个闺女之后，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小胖子的日子过的那自然是滋润的不行。
“郝柏言，你不回家吗？”
“不回，你要回家？”
看着郝柏言一副极为诧异的样子，实在是让丁磊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没告诉过郝柏言自己是否要回家了。
“行了，那你赶紧地去集上吧，今儿逢集，说不定咱们村儿的拖拉机也来了，正好儿地就是顺风车了。”
每隔四五天，差不多就是一集，这全村的妇女们就会带着自家积攒下来的鸡蛋啊，青菜之类的到镇上来，卖了鸡蛋换个油啊盐的。
丁磊晓得他说的是正理，也不废话，这下午两点，就散集了，要是不早点去，只怕村里的拖拉机就回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郝柏言这才把周末老师留的作业都收集起来，也不回宿舍，直接地就在教室开始写起来了。
作业不多，可架不住每科都有啊。
这量变引起质变，所以，他估计自己这一下午能写完就已经很不错了。
可谁想，自己重生之后似乎便天才了，不到两个小时，除了语文的周记外，竟然都写完了。
郝柏言在大吃一惊的同时也满是窃喜，怪不得人人都爱重生呢，这重生之后竟然有这样的好处。有些得意的郝柏言哼着老婆的偶像，小哥费玉清的一剪梅，小日子不要太惬意哟。
不过很快地，他就要欢喜不起来了。
正文 第 5 章
家人
郝柏言在教室完成了作业之后，收拾了书桌，各种书籍，册子，卷子地摆放的整整齐齐地，就连隔壁的隔壁，小胖子丁磊的书桌也收拾了一遍之后，这才满意了。这个时候，似乎还没有隐私这么一说，尤其是在男生之间。
哼着小调子，出了教室，很是小心地锁上门儿，然后往宿舍走。虽然大家都穷，教室里除了几本破书之外，就是班里的拖把扫帚了。可要是丢了，那自己的责任可也不小。
不过，在到达宿舍的时候，看到了自家老娘陈翠翠和弟弟郝柏平。
郝柏言虽然曾经也满满地抱怨过老娘的偏心，可是见到了十几年前的还年轻有活力的老娘和刚刚上小学的弟弟，他的心情还是不错的。
“妈，柏平，你们怎么来了？”
郝妈陈翠翠是个极为泼辣女人，当然，在农村，你要是不泼辣点儿，那就是任由他人欺负了。尤其是在有一个懦弱无能的丈夫的情况下。
这也是常态，尤其是在郝爸郝贵贵是个懦弱木讷情况下，他妈也算是护着这一大家子了。
“来看看你，学习咋样？可还有钱吃饭？吃的饱么？”
陈翠翠对于大儿子那很是满意的，她的儿子可比那郝家的其他叔伯兄弟家的侄子们都强了许多。
虽然这两年家里可能要困难一些，可是等着过两年，儿子要是考上大学了，好日子自然就在后面。
不过陈翠翠最为看重的还是小儿子郝柏平，村里的白瞎子说了，小儿子那是大富大贵的命。
所以，为了小儿子的前程，大儿子稍微地牺牲那么一点点儿，自然是没有大问题的。总归，柏平也说了，自己以后出息了，肯定是会拉拔大哥的。
“妈，都够了，吃的饱，妈你放心吧。”
郝家的日子虽然过的不是太拔尖儿，可也不是太差。盖因陈翠翠是个好强的，庄稼啥的那简直就是一把好手，再加上郝贵贵的厨子手艺，也算是给家里能增添不少的进项呢。
“妈，快点说正事儿，说完了咱们也该回去了，要是太晚，就要走夜路了。”
郝柏平看着越发温润的兄长，眉眼间的嫉恨一闪而逝。不过郝柏言和自家老娘在说话，并没有注意到而已。
“儿子，你下周回去一趟吧，家里有些事儿要和你商量呢。总归你是长子，家里的事儿要担待一些，你说是不是？”
他家老娘竟然会这么文雅地讲话，这让适应了陈翠翠粗俗的郝柏言有片刻的怔愣，不过他很快地就点头应下了。殊不知，陈翠翠压根儿就没有这么文雅，还是在小儿子一再叮嘱之下，再者，这里是学校，往来的都是知识分子，这样想着，才收敛了往日的脾性。
“好。”
已经很久都没有回家过了，郝柏言的心情也有些激荡，满口地就应了下来。看着长子似乎没有一丝的推辞，陈翠翠难得地起了那么点子愧疚。
不过，也就只是那么一眯眯罢了，在对上郝柏平的几分不耐烦之后，很快地就消散了。
“那行，我和你弟就先回去了，你自己花钱也省着点儿用，家里花钱让你们兄弟俩上学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在你妹妹今年辍学了，要不然，一大家子人只怕是要去上街讨饭了。”
喋喋不休之言，郝柏言兄弟俩都已经习惯了，郝柏言的注意力在妹子郝柏雅退学的事儿上。
郝柏雅的成绩说起来，还要比小弟好上那么几分呢。可惜，自家老娘是个重男轻女的，他们也拗不过陈翠翠，只好任由郝柏雅退学了。
想着妹子日后在土里刨食的艰辛，年纪轻轻地就劳累的一身的病，郝柏言的心里很不好受。
这都是穷惹的祸啊！
好在自己回来了，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一定要好好儿地想个法子，总要让妹妹重新进入学校才好呢。
哪怕是不上高中，不念大学，去考个中专，去做个幼师护士会计啥的，也比当农民强上许多啊。
不过，郝柏言自己倒是忘记了，现在的中专可比高中生还吃香呢。
谁家要是能出个中专生，那简直就是阖族的荣耀了。
他的心绪乱飞，就连一旁，郝柏平的那么几分鄙夷都没看到。
陈翠翠觉得在学校浑身儿不得劲儿，局促的不行。正好儿地郝柏平催促了两句，母子俩便离开了。
郝柏言一直将母亲弟弟送到了镇东头，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这才慢悠悠地回来了。
郝家能供着兄妹仨念书，这日子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郝爷爷有三个儿子，两个闺女，郝爸郝贵贵是老二。因为他厨子的手艺，自然是积攒下了一大笔的家产。
虽然现在看起来并不多，可是在当时的社会，那简直就是耀武村上少有的富户。
郝爷爷年纪大了，这子女们都成家了，分家一事儿自然就提到日程上了。
长子要奉养父母，分了大头，大家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可这事儿就出在郝柏言的小叔身上，他因为小时候害过小儿麻痹，所以，到了快三十岁了，还孑然一身。
郝爷爷郝奶奶自然是心疼幼子几分，这长子不能委屈，幼子就更不能委屈了。
自然地，这只能对不起老二了。
不过老二继承了郝爷爷的手艺，是十里八乡的大厨子，有这么手艺，日子还能过的差了？
郝爷爷老两口一商量，便做出了分家的章程。
那个时候，郝柏言已经是能记事儿的时候了，对于自家老娘成天在家里咒骂的事儿，他记得清清楚楚。
其他的粮食田地三兄弟基本上都是平分的。
可是这事儿出在了房子上。郝爷爷手上有两处房产，可是有三个儿子啊。
最后，只好委屈郝贵贵一家五口分了两间房，而郝柏言的小叔，那个瘸子，一个人独占了大五间房。
老两口想要小儿子有个保障的心思，郝贵贵兄弟俩自然是能理解的。
陈翠翠想要闹腾，可是一向木讷的郝贵贵终于雄起了一回，死活地将自家婆娘摁在家里，要是想闹腾，那就离婚！
这个大旗祭出，陈翠翠果然地就老实了。休妻啥的，本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儿。
陈翠翠儿女都有三个了，要是因为不孝被休，那她也只有死这一条路可走了。
不过，郝贵贵也就只强硬了这么一回。后面的事儿就是一团烂泥了。
陈翠翠是个要强的，既然这公婆是偏心到没谱的，她偏生要过上好日子，让人人都羡慕了才是。
郝贵贵的手艺不差，他做人又厚道，这自然就受欢迎的不行。
陈翠翠自己一个人，家里家外地一手抓，放她男人出去挣。
很快地，在郝柏平两岁的时候，他们家便和村里打了招呼，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外加上举债，建了漂亮的一砖到底地新屋。
敞亮的堂屋，水泥面儿的灶台，无一不昭示着这是全村的头一份儿。
陈翠翠在暖屋的那日，逢人就说自己这两年的凄苦，暗暗地指着公婆偏心，大家都是一个村里住着，谁家的情况不知道，对于陈翠翠的泼辣要强，自然是看在眼里的。
陈翠翠的表现郝爸爸当然也是知道的，于是，这位农村汉子便觉得愧疚了，对不住妻子儿女了。
这之后，这位大老爷比面团更软了，家里的事儿都是陈翠翠说了算。
就是他老爹老娘的丧事儿，也是自己三兄弟平摊的。郝贵贵私底下别说是补贴自己兄弟了，就是一起说上两句话，陈翠翠都要在家里闹腾上一回。
是以，郝家二房就是独的很，兄弟姐妹地概不往来。 至于小一辈儿的，就更甭提了。
郝柏平和几个堂兄弟们基本上话也没有两句的。到了现在，郝家才总算是将这些年借的外债陆陆续续地还清了。
可日子也是不好过，两个儿子，一个高中，一个初中，实在都是出的多，进的少啊……
正文 第 6 章
郝柏言虽然有些诧异，不过没有多想，家里的情况他是知道的，上一世，郝柏言是在高三的上学期退学的，跟着郝贵贵，搭把手，学手艺。
郝柏言的手艺自然也就慢慢地磨练出来了，结婚以后，这算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一个优点。
他家老婆基本上就没下厨过，一双手保养的很好。方秋白也最在意自己的手了，平日里涂涂抹抹地，郝柏言尽管不明白她到底在意啥，可很是明智地没有开口过。
女人，很多时候都是莫名其妙的很，和她们将道理，简直是作死。
周日早上，郝柏言起了个大早儿，锻炼之后，手里捏了几个杂面馒头就去了外面的街市上。
他想着，自己找找有什么商机之类的，看是不是能挣点钱，缓解一下自己的窘境。
不过，这个时候，乡镇上极为地落后，做生意的寥寥无几，而且大多数都是公家的！
郝柏言大概地逛了一圈儿，也没发现有什么自己能干的。就是搬砖，似乎人家也不要他这种半大小子呢。
就在郝柏言有些灰心失望的时候，听到了旁边铺子里的对话。
要说对话其实已经不大对了，应该是争执。是修理铺的老板和顾客在争执。
周围围了几个看热闹的闲汉，郝柏言略微地往里面挤挤，大家虽然觉得这人讨厌的很，不过看着郝柏言的个头，几个闲汉也都明智地没有开口。17岁的郝柏言已经快要一米八的个头了。当然了，他的身子也不单薄，有些壮壮的。
“大叔，能不能让我试试？”
双方争执的起因就是一台收录机，似乎是因为老板没有修好，或者是修好了，症状又出现了。
那位颇为斯文的青年便又找上门来了，不过他的口才似乎没有老板的好，被挤兑了。
可即便是被挤兑了，青年人也是一点儿不退，这修不好自己的收录机，老板你还有理了？
老板自己也是有些恼怒的，这种收录机自己只是见过那么两回，正儿八经地没往手里碰过，可是有生意上门了，自己还能往外推不成了？
老板自己在店里鼓捣了几天，也不知道碰着哪儿了，唱歌匣子自己好了。老板很是高兴，不过也有那么点子心虚。
6块钱就这么到荷包里了，怎么可能吐出来？
双方便争执起来了。
郝柏言虽然不知道这个收录机的问题，不过他也不怕，这种东西，万变不离其宗的。
争执的双方听到郝柏言插嘴，都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盯着郝柏言，
“怎么着？你是技工？”
店老板最先开口发问，看着他油腻腻的袖子，郝柏言这个略微有些洁癖的，便轻轻地皱了皱眉。
“不是，我是高中生而已。”
听了这话，店老板自己就先失望了，尽管郝柏言是读书人，可是要论起实际上的操作能力，老板还真是有些不放心的。
“让他试试吧。”
斯文青年却是发话了，总归就是这样了，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既然主人同意了，店老板也就死马当活马医了。当然了，郝柏言的沉稳也起了一部分作用就是了。
郝柏言走上前去才发现自己竟然紧张了，手心微微地有些湿意。
“老板，改锥，有吗？”
“嗯，这呢。”
店老板从自己的乱糟糟的操作台上准确地找出了郝柏言需要的改锥，然后让出了空间。
大家目现好奇，都想知道这位小哥儿是不是能变出个花儿来。
收录机的壳子很新，郝柏言很是容易地就打开了后壳子。不过里面的情况却是一团污糟。
显然地，这是个二手货而已，里面的东西都是二手货，就不知道物主知不知道了。
郝柏言的手边儿就多出了一块儿满是油污的抹布。这位店老板还真是个有眼色的。
郝柏言虽然有那么点子洁癖，可是现在他还真是没有挑剔的余地了。
好半天地，才将内里清除的差不多了。
其实症状很简单，几个触头松了而已。看着郝柏言轻松沉稳的样子，店老板和那斯文青年都是长舒了一口气。
只要能修，那就好。
郝柏言三下两下地鼓捣了一番，然后又重新地装上了后壳子，用改锥将后壳子的几个螺丝拧紧，装上了两个1号电池，摁了下开关。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这里是中国中央广播电台，这里是……”
总之，有了声音，这就成了！
店老板和斯文青年都露出了欢欣之色。既然没有自己的事儿了，那他就要走了。
虽然想要挣钱，可是这位的自尊心那可是相当的强的。
要自己开口要，还真是不好意思的很。
“哎，后生，这是给你的酬劳。”
店老板先是从脏兮兮的钱匣子里拿出了三块钱，不过看着郝柏言淡淡的样子，又拿了一块出来，总共四块。
郝柏言虽然很想高风亮节一番，可是自己实在是很需要这钱，再三地谢过了店老板之后，便告辞离去了。
众人看着没好戏看了，也纷纷地散了。那斯文青年人显然地对郝柏言有些好奇，不过看着他步履匆匆，似乎没有要停下来和自己寒暄的意思，只好让郝柏言离开了。
郝柏言想到了自己可以做什么了，虽然是小本儿生意，不过对于他来说，还是首次尝试。
不管能不能成，可总归自己努力过了那就成了。到了供销社，郝柏言批发了各种地本子，都没敢多要，一种只要五本而已。
抱着小半箱儿的本子，郝柏言几乎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钱，只给自己留了一块五。下周自己的生活费就靠着一块五了，要是不挣钱，那么自己就只好饿肚子了。别说是菜包子了，就是杂面馒头，窝窝头，也混不饱了！
至于那些本子，卖不出去也没关系，自己留着用就是了。
这要是在夏天的话该多好，夏天的话自己还能批发冰糕冰砖去卖。
看着远处的残阳，郝柏言如是想到。
冬天白天实在是太短，这样折腾了一番，太阳已经西斜了，当然地，越是越来越冷了。
郝柏言加快了脚步，回了学校。
不过这本子要怎么卖，还是要想想策略的，总不能大咧咧地就在学校做生意就是了。
要是让班主任老杨发现，自己只怕是有一顿批评要挨了。
郝柏言回了宿舍之后，郝柏言的两只手已经冻的通红，而且没有知觉了。不过，小胖子丁磊竟然是头一个回来的。
“郝柏言，我这儿有我妈烙的锅盔，你要来一块儿么？”
郝柏言放下了手上的箱子，到了半盆凉水，正在洗手，听了丁磊的话，这才觉得自己的肚子饿的难受。他似乎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几个杂面馒头。
“好呀，来一块儿吧。”
郝柏言也顾不上矜持了，对着看似在整理东西，实则关注郝柏言动作的小胖子说。
小胖子有些担心郝柏言会拒绝，听了这话之后，面上的忐忑便不见了。
郝柏言晾完毛巾之后，就从丁磊手中接过了半块儿半寸厚的锅盔。
这里头揉了猪油，闻着就很香。自己似乎很久没尝过这么好吃的锅盔了。
许是因为饿，许是因为怀念，总之巴掌大的锅盔尽管很厚，也不大禁吃。
很快地，就剩下手心里的碎屑了。郝柏言仔细地将碎屑放在嘴里，又灌下了一大杯的温水，这才觉得肚子半饱了。
“谢谢你，丁磊。”
郝柏言很是认真地道谢，不过小胖子的脸上有着明显地失落。
这在农村乡镇，这么客气代表的不是态度，不是你很礼貌，而是疏离。
郝柏言也是聪明人，很快地就发现了症结。于是，站起来，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说，
“好兄弟，明儿请你吃炒面。”
炒面是食堂的门面，味道自然也很好。不过大家都是穷学生，就算家里情况不差的丁磊，也不能天天吃。
郝柏言要请自己吃炒面，丁磊咧着嘴笑了。
正文 第 7 章
慢慢地，郝柏言卖本子的事儿便在住宿生中流传了出去，生意不好不坏，不过郝柏言也不大在意。
他卖的比供销社便宜五分，又不用跑去供销社，学生们自然是捧场的。
郝柏言还以为冯顺会去告发自己不务正业呢，可谁知，半点儿动静也没有。
既然他不多话，那么郝柏言自然也没有多事儿要挑衅他的意思。
都是些少年人罢了，郝柏言历经过沧桑，自认为很是成熟之人，自然是不会和小孩子一般见识的。
当然了，这和郝柏言现在的状态有关系。他的学习成绩进步的很快，而且还不藏私。
不管是谁来问，他都不吝指教。当然了，这其中大部分都是男生，女生们才不会来问郝柏言呢。
现在这个年纪，尤其是早熟的农村孩子居多，男女关系非常地敏感。
就算是郝柏言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其他人不这么想啊。就算是老师，也关注非常。
要是有谁和女生多说两句话，第二天，保准儿地班主任杨春华就会请你喝茶了。
不过大家面上正经，私底下还是会讨论一下越发有曲线的女生们。
比如，高二年级的高岭之花马香梅。
马香梅的学习成绩好，又有那么点子的书卷气，又是个冷傲的脾气，男生们很自然地就奉她为女神了。
郝柏言现在成绩突飞猛进，尤其是英语，似乎比之前好了太多。
所以，偶然地，马香梅还是会和郝柏言聊上那么两句的，这一切，在其他男生眼中，就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儿了。
看着郝柏言一副淡然的样子，大家都在心里狠狠地诅咒这个装/逼的小子。
不过许是他的态度太过正常，马香梅对他的态度更好了。私下两人偶然地还能开两句玩笑。
等一周过去之后，郝柏言发现，自己批发来的那半箱本子，竟然见底了。
实在是大喜过望！
数了数，除过成本外，竟然赚了五块多。加上他原本的成本，郝柏言竟然有十多块了。
这可真是，真是什么。
情绪十分地激荡，不过郝柏言也知道见好就收。学校的购买力就是这样罢了。想要更进一步，显然是不大可能的。
不过有了这些钱，总之自己是有了积蓄的人了。十块钱能过个好年的年代里，你还有什么强求的呢？
郝柏言虽然有些不满意，可他也晓得，一步登天，一下子成为大富豪，对于自己来说，是不大可能的。
这周过去了，也该是到回家的时候了，不仅是因为郝妈妈的发话，也是到了郝柏言去拿生活费的时候了。
虽然自己手头上有钱足够撑到自己这学期结束了，可是郝柏言还想着多些本钱，不管是做生意还是怎么地，总归心底不慌不是。
自然地，这周六也是逢集的日子，郝柏言和丁磊两个收拾了两套衣裳，就背着洗的发白的书包往镇东头去了。
一般村里的手扶拖拉机会停留在哪儿，能和郝柏言一起回村里，实在是让丁磊有些小兴奋。
郝柏言成绩好，可是对于自己那是一点儿也不藏私。这一段时间，丁磊明显地进步了不少。
让各科地老师赞了又赞，实在是头一回啊。丁磊很高兴，能教到郝柏言这个好朋友，那简直就是自己的荣幸。
两人背着单肩包，慢悠悠地往外走去。等到了手扶拖拉机的地方时，已经坐的满当当的了。
不过对于村里的两个高材生，大家还是很照顾的，妇女们往一起挤挤，让郝柏言和丁磊俩站了上去。大家都是站着的，虽然拥挤，可也暖和不是。
“郝柏言，丁磊，回家啊？”
有热心的妇女们自然而然地就搭讪起来了，两人点点头，笑着寒暄了几句。
“郝柏言，寒假的时候你能不能再给我儿子补补课啊？他马上要考高中了，自己觉得有些吃力……”
“没问题，婶子，到时候让他带着功课来找我就是了。”
郝柏言的成绩不错，又是唯二的高中生，大家自然是看重许多。
郝妈陈翠翠也是因为儿子的关系，在一干妇女中很是得脸。
“哎，你放心，不会耽误你的功课的，每天指点他一下就行了。”
那大妈听着郝柏言一点儿也没有推辞，立时就应下了，很是高兴。
咧着嘴，很是欢喜。不过还有那么几个想要开口的，这会儿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不停地看着郝柏言。
“唔，要补课的等我放假了再说，到时候安排个统一的时间，这样能成吗？”
郝柏言主动提出了替大家补课，这让车上的村民们很高兴。
说起孩子的功课，气氛更加地融洽了。
等到了村口，拖拉机便停在了大队部的门口，众人纷纷地下去，去交了五分钱的车费。
郝柏言和丁磊俩自然也不例外，他现在手上有钱，也不在意这一毛钱五分的，很是阔绰地替丁磊也交了车费。
司机看着郝柏言，还想推辞一二，他家小子也要考中专呢，要是能得了正儿八经的高中生的指点，是不是把握更大些呢？
不过郝柏言可不知道司机师傅的心思，将一毛钱放到了师傅装钱的铁皮盒子里，然后就和丁磊俩走了。
丁磊家很快就到了，郝柏言婉拒了小胖子的邀请，加快了脚步，往家赶去。
他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有些纠结，总之，心绪不稳就是了。
等远远儿地看着自家的青砖红门时，郝柏言长舒一口气，他回家了。
就算日后这是个伤心地儿，可这会儿，郝柏言深切地感受到了，自己对于这个家，还是有眷恋的。
“呀，大哥你回来了!”
郝柏雅背上背着一大捆地干柴，弓腰趴背地，脸蛋儿红扑扑的，额头上还带着几滴汗珠子，不过十分地欢喜就是了。
郝柏言几步上前，将妹子背上的柴禾拎了下来，对着郝柏雅温和地点点头，
“嗯，大哥回来了。”
虽然郝柏雅觉得大哥有些变化，语气中似乎表达了许多的东西，不过她年纪还小，只顾着欢喜了，并没有深思。
“大哥，快点回家吧，这天儿，只怕是要下雪了，越来越冷了。”
郝柏雅使劲儿地晃晃有些发酸的胳膊，欢快地说。
“好呀，咱们回家。”
农村是不会锁门儿的，兄妹俩推开了大门，郝柏言熟门熟路地就把那一捆柴禾放到了右手边儿的杂物房里。
左手边儿是茅房，他家大黄听着动静儿，欢快地摇着尾巴，就扑了上来。
大黄是郝柏言家里养的土狗，不过十分地机灵就是了。郝柏言抱着大黄，摸摸它的背，算是安抚了。
长子回来了，陈翠翠从堂屋出来，手里拿着鞋底儿，倒是有几分欢喜，
“老大回来了？快点儿进屋，这天可冷。”
“是呀，妈，这么冷的天，怎么让柏雅上山打柴呢？柏平呢”
“闲着也是闲着，这不要下雪了，让她去山上拾点儿硬柴禾，咱们烧炉子使。柏平在屋里学习呢。”
在屋里看武侠小说的郝柏平当然听见了外面的动静，很是默契地把包着《初三数学参考》皮儿的《天龙八部》收在了被子底下，然后捧着一本儿英语书，嘴里念念有词。
郝柏言只能无语，
“妈，烧炉子不是有蜂窝煤么？哪里就要用硬柴禾了，柏雅要是冻出个好歹来，不是还得花钱吃药啊。”
郝柏言带着几分责备地道。
“怎么着？她就金贵了？像她这么大的姑娘，都能说人家了，我使唤使唤她怎么就不行了？”
陈翠翠重男轻女的心思十分地明显，对于闺女，自然是极为地不待见，哪怕就这么一个闺女。
郝柏言兄妹俩只能无奈，至于要和他妈妈讲道理这事儿，还是算了吧。
郝柏言就算是重生而来，可是对上郝妈妈，那也只能败退。
至于郝柏雅，女儿家，说起婆家的，嫁人这类事儿，自然是害羞的不行。
郝柏言不想再和老娘斗嘴，只能拎着书包进了屋子。他和弟弟郝柏平一间房，妹妹郝柏雅倒是一个人占个一个小间儿。
不过小间儿十分地小就是了，也就够郝柏雅出入而已。
郝柏言要是进去，别说是转身儿了，就是腰都直不起来。
郝柏雅非常地娇小，成年之后，也不过是将将161的个子。不像郝柏言兄弟俩，一个185公分，一个181公分。
看着自家老弟在诵读英语，郝柏言便放轻了脚步，不过也没有要交谈的意思。
郝柏平的功课不差，经常地考前三名的人，自然是看不上自家大哥的，两兄弟俩并没有外人看到的那样兄友弟恭。
郝柏言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高傲的郝柏平就更加地不会开口了。
这在郝柏平看来，简直就和不战而降没有什么区别。正好儿地，郝柏言也不想说话，斜倚着被子，双手伸进被子里，结果摸到了一本书。
郝柏言有些惊讶，不过还是抽了出来，看着是参考资料，他就没兴致了，可谁知，好死不死地，他翻开了两页。
看着《天龙八部》，郝柏言有些哑然失笑，这种小把戏，他曾经也耍过，对于少年时的这些事儿，郝柏言只觉得好笑的很。
不过那也曾经代表了自己的青春，郝柏言觉得自家弟弟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他正想开口打趣两句，郝柏平已经怒气冲冲地上前，一把夺过那本书，然后塞进了书包，背对着郝柏言，继续念念有词起来。
郝柏言无语ing……
这之后，他就出去跟着自家老娘去给牛添草，跟着妹子去给猪喂食，总之，没有和郝柏平碰面就是了。
小孩子敏感，更何况是从小看着母亲脸色长大的郝柏雅呢。
大哥似乎不同了，可是对于大哥对自己很是慈爱这一点儿，让郝柏雅觉得有些诡异。
不过在家里她很少能享受到这种宠爱，所以，她便抿着嘴巴，任由自家哥哥表现就是了。
小女孩子的这种小把戏，郝柏言还是不放在心上的，对于这个妹子，他本来就有那么点子的歉疚。
正文 第 8 章
傍晚时分，一身风霜的郝贵贵才进门，看到长子回来了，这位面上沟沟壑壑的老实汉子露出了几分喜色。
父子俩都是少言寡语之人，所以就算郝贵贵心里有再多的慈爱，也不会表达就是了。
郝柏言主动地叫了一声
“爸。”
郝贵贵点点头，然后就沉默起来了。陈翠翠煮好了饭，许是因为长子要回来的缘故，所以郝家的晚饭还算丰盛。
竟然有肉！
不管是傲气地郝柏平还是郝柏言，都面露喜色。这能吃上一顿肉，可不容易。
再加上他们家才还清了外债，生活不是很宽裕，节俭的陈翠翠才不会这么大咧咧地炒个肉菜上来。
哪怕他们家有一大缸的猪肉！
都是去年的肉，过年宰猪之后，除了卖掉的份儿，留下了就被陈翠翠炼制了，将水分熬煮出去，贮藏在大缸里头，上面倒上厚厚的一层猪油，保存的很好。一点儿也不会坏掉。
当然了，这炼猪肉也是有水平的，有些人手艺不到家，到了夏天，猪肉照样坏，长毛。
陈翠翠的厨艺，受自家老爹的影响，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的。
家常里，陈翠翠自己也时常地下厨，并不是都是郝贵贵干的。
当然，像他们这样的人家那也不多，很多人家一年四季到头，一点儿油星不见的多的是呢。
一家人吃饭，还算和睦，郝柏言兄妹三个虽然馋肉，可还算节制。
吃了三碗饭之后，郝柏言才觉得撑着了。他有些羞赫，坐在角落里消食。
听着郝贵贵的问话，他仔细地回答了自己在学校里的事情。
听着学习有进步，文理分科的事儿这些他们都不懂，郝柏言也就没有提了。
他们这一届，到了高二下学期才会分文理，似乎是有那么点儿晚了，不过自家老娘似乎一直一副“我有话要说”的样子。
谁也没有不让她说话啊，郝贵贵很是认真地听着长子之言，对于这个大儿子，他很是看重的。
长子的性子也敦厚，让人觉得踏实。不像小儿子，虽然聪明，可是有些机灵过头了。
郝柏平隐隐地敌视长子的情况，郝贵贵也是察觉了一二，不过一家人，哪里会有隔夜仇？
对于妻子之言，郝贵贵还算是赞同的。
于是，这种情况便越发地严重了。
不过即便是到了临睡，陈翠翠都没有开口，这让郝柏言更加地惊讶了，心中也算是提高了警惕。
他家老娘并不是个城府很深的人，虽然泼辣，可也算是直肠子啊，这次怎么这么犹犹豫豫的。
第二天早上，果然是下雪了，而且还不薄。郝柏言这个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见过雪的人，便有些兴奋。
门被雪堵的推不开，也难为郝柏言这人，竟然从小小的窗子里钻了出去。
郝柏雅透过自己屋子的玻璃窗，看着大哥的囧态，格格儿笑。
“臭丫头，再笑我可不给你扫雪了，让你今儿一天都堵在屋里。”
郝柏言抖了抖裤腿上的雪，故作恶狠狠之态，打趣道。
“烦不烦，多冷啊，快点儿把窗子关上。”
在被窝里的郝柏平不爽的很，这大早上的，只顾着聊天了，竟然不管别人，果然，这个大哥真讨厌。
郝柏平将头缩进被子里，继续地睡了过去。
郝柏言虽然知道自己是疏忽了，可是被小弟这么说，有些恼怒和尴尬。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少年人了，所以学会了调节和掩饰。
伸手急忙地把窗子关上，趟着到脚踝的厚雪，去了大门的角落里。
那里放着铁锹，扫把。
他家的院子很大，郝柏言也没有一个人要把雪都扫光的意思，看着这天气，阴沉沉地，似乎还要继续下呢。
所以，只要铲出小路来就成了。
这虽然不难，可也不算轻了。从大门到堂屋，从堂屋到兄妹三的两间屋子，从这两间屋子到厨房，从厨房到杂物间，总之，一通折腾下来，郝柏言丁点儿也没觉得累，反而出了一身的透汗。
等这路都扫出来了，郝家的其他人才起身。
大冬天，农村人难得的清闲，所以，大家起的比往日晚，那也是应该的。
陈翠翠起身去了厨房，把昨儿的剩菜收拾收拾，热了一下，又烧了一锅酸辣适中的疙瘩汤，再就是在锅边热了热早就蒸好的杂面馒头。
这早饭就好了！
众人吃过之后，齐聚在堂屋，说些闲话。郝柏言看着欲言又止的老娘，便主动地开口了，
“妈，你有话就说吧。”
“呃，这个，儿子啊，我说，嗨，你的成绩能保证上大学吗？”
陈翠翠带着几分语无伦次，问道。
“嗯，差不多吧，虽然不一定能考上重点大学，可是咱们省的宁清大学，那是没问题的。”
宁清大学可是本省最好的大学了，郝贵贵夫妻俩闻言，都是一愣，真是没想到，自家儿子竟然这么出息了。
“喔，这样啊。”
家里能出个大学生的这种愿望让陈翠翠压下了自己道嘴边的话，不管怎样，还有一年半的功夫，到时候再说。
所以，尽管郝柏平在一旁使劲儿地给自家老娘使眼色，陈翠翠愣是视而不见。
郝柏平觉得自家老娘腻腻歪歪的，没劲透了。手中的书页甩的啪啪的，转身回房去了。
晓得儿子是生气了，陈翠翠心里有那么点子不自在，当然了，她自己也是有些恼怒的。
“给，这是你下月的生活费。”
郝贵贵的话不多，可是出手竟然是大方的不行，这一次，竟然给了郝柏言十块钱！
“爸，这太多了，用不了这么多的。”
郝柏言有些惊讶，虽然他也很想都拿着，可还是选择了实诚。
“拿着，买些复习资料啥的。”
郝贵贵的话不多，可其中的拳拳之心还是让郝柏言很感动。
当然了，许是他的感动值降低了。家人一丁点儿的好，他都记在了心上。
“嗯，谢谢爸。”
郝柏言再不多言，将钱装进了自己的上衣内口袋里，他差不多也该走了。
因为下雪，路肯定不好走。往日里需要两个小时，只怕今天三四个小时还不一定会到呢。
“爸，我先去丁叔家，找丁磊，我们俩约好了一起回学校的。”
“行，去吧。”
陈翠翠已经去小房间去安慰小儿子去了，所以她没有看到丈夫给长子这么多钱，要不然，只怕又是一场风波了。
正文 第 9 章
“哥，我和你一起去。我要去找丁宁玩儿。”丁宁是丁磊的五姐，已经说了亲事，明年开春儿就要嫁人了。
郝柏雅带着几分雀跃，对于大哥郝柏言说。
“成，只要你不怕冷就成了。”
郝柏言对着妹子倒是好脾气，笑着说。两兄妹便在郝贵贵的目光下，离开了家。
“哥，你知道咱妈要和你说什么吗？”
郝柏雅一副“你快问我，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不过郝柏言只微笑着摇头，没有开口的意思。
“哼，大哥可真没趣。我偷听到了小哥和咱妈的话。小哥说了，让你退学，然后剩下的钱正好儿地可以让小弟去原州一中。小弟的分数不够，然后花两百块的借读费。”
“怎么着？这事儿是你小弟和咱妈说的？”
郝柏言似乎没有动怒，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不过郝柏雅还是觉得大哥生气了。
她赶紧地点头，一点儿也没有卖了小弟的愧疚感。小弟太傲气了，平时压根儿就没把自己这个当姐姐的放在眼里。
再者，郝柏雅退学的原因他自己也晓得些，就是郝柏平在后面挑拨的。
小姑娘记仇着呢。
要是大哥能收拾了小弟，她绝对会拍手称快！
“小妹，没事儿，这事儿你别到处乱说啊。”
郝柏言的眼中闪过厉色，转头却是和颜悦色，对着郝柏雅吩咐道。
“嗯，大哥，我晓得的。”
转眼，郝柏雅就成了无知少女，跳着脚，不停地在雪上踩个图形出来，玩的不亦乐乎。
郝柏言看着自家妹子，眼中闪过些什么，微微一笑，
“柏雅，你在家里有闲时间的话就好好儿地看看初中的课本，等大哥有本事了，就送你去复读一年，到时候，咱们该考高中考高中，能上中专就上中专，你觉得咋样？”
刚刚才在地上踩出了一个小猪模样的郝柏雅脚下一顿，图案乱了都不察觉，带着几分急促，回头看着郝柏言，
“大哥，你说的是真的？”
“嗯，当然是真的。大哥说话算数，不过你的成绩一定要好，要不然，就算大哥再有钱，人家学校也不收不是。”
郝柏言的态度太过笃定，郝柏雅虽然还心有疑虑，不过这一点点儿的希望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嗯，大哥你放心，我这半年，虽然在家里待着，书也没放下。你放心，大哥，我肯定能考上高中的。你放心。”
郝柏雅很是激动，语无伦次地说了许多个“你放心”。郝柏言的心中也有些不好受。
“嗯，大哥相信你，你的成绩要是好，大哥就送你去原州一中，成绩好的话，一中肯定会免了你的学费，而且还会有奖学金，到时候就算没有钱，你也可以上高中的。”
为了让郝柏雅更有信心，郝柏言继续说道。当然了，其中有没有私心，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嗯，好，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儿努力的。而且，我还会替大哥主意小弟和咱妈的动静儿的。”
小丫头还挺机敏的，说完之后，便蹦蹦跳跳地进了丁家。
郝柏言虽然诧异，不过更多的是欣慰。农村孩子早熟，尤其是女儿家，他妹子不笨，有这样的心机也能说的过去。
郝柏言心里找了借口，总算是说服了自己。
和丁磊约好了11点出发的事儿之后，郝柏言兄妹俩便出门回家了。
下雪天，去别人家，踩的人家的地上一脚泥，还是有那么点儿不方便的。
郝柏雅压根儿就没想着要留在丁家，不过是找个借口和大哥一起出来，说些私房话而已。
回来的路上，兄妹俩压根儿就再没提郝柏平半句，说着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儿。
到家之后，听着儿子十一点要走，陈翠翠便下厨去准备午饭了，吃的早点儿也不是什么事儿。
还有，要替儿子贴饼子呢。
吃过了晌午饭之后，郝柏言便背着陈翠翠贴的杂面饼子，带着一罐头瓶子的陈肉，开始上路了。
至于带来的两件儿衣裳，尽数地都穿上了。郝贵贵还怕儿子冻着，把自己的有些年头的皮袍子贡献了出来。
郝柏言这皮袍子上身之后，果然一点儿都不觉得冷了。头上戴着同款的皮帽子，唔，果然派头十足。
一副憨厚老农的做派！
一家人将郝柏言送到门口，看着他和丁磊汇合之后，便回去了。
农村人在表达感情这方面比较含蓄，十七岁的郝柏言已经能当大人使了，大家自然也是放心的。
更何况，同行的还有个小胖子呢。
俩半大小伙子，还是读书人，要是这点儿路都走不了，那也别去念书了，留在农村务农吧。
丁磊他爸的原话。
虽然老丁家只有这么一根独苗苗，可是对于儿子，并不溺爱就是了。
俩人吭哧吭哧，花了将近四个小时，这才看到了小镇的影子。
简直是喜极而泣了要。
身上穿的厚实，自然是不冷，可是脚上就受罪了。穿着自家做的厚棉鞋，尽管是胶底儿的，可是现在已经湿透了。
至于脚，自然是僵住了。一冷一热的，痒的难受。
“嗨，我的老天啊，终于到了。”
远远儿地看到校门口的影子，丁磊把棉布的围脖儿从扯下来，露出了半张脸，叹息道。
“是呀，终于到了。”
郝柏言自己也快吃不消了，看着校门儿，面现喜色。
两人加快了脚步，现在最想的就是赶紧地把鞋子换了，好好儿地用雪洗洗脚。
到了宿舍之后，大家似乎都有些热情了，虽然只有四五个人，可比八个人都在的时候还热闹呢。
不过大家最为关注的还是马上要来的期中考试，这个时候，成绩还算好的郝柏言就比丁磊吃香许多了。
有那么几个家境好的甚至还给郝柏言塞了自家带来的鸡蛋。
郝柏言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谢绝了。这个时候，谁家都不大宽裕，吃人手短啥的，郝柏言还是不大乐意的。
不过也言明了有问题的话，他欢迎大家来找他。
大家便乐呵呵地赞叹郝柏言够义气。
闹哄哄地，气氛非常好。
冯顺进门之后，就是这副景象，他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喜，这些土包子。
冯顺的气场似乎有些强大，很快地，宿舍里便安静下来了。
郝柏言也不管他们，刚用雪洗完了脚，他把那些东西收拾了出去。
很快地，就到了要上晚自习的时候，郝柏言和小胖子俩带着语文，英语这些平日里比较薄弱的科目去了教室。
这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总之，老班的话也许是有道理的？！
因为下雪的缘故，所以人到的不齐全，老杨吩咐班长和纪律委员把人名儿记下来之后，便带着纸条儿去办公室了。
许多都联系不上，不过那么一家半家儿的有电话，可以问一下情况。
丁磊和郝柏言的同桌，眼镜君换了座位，坐到了郝柏言身边儿，听他给自己讲解英语的考点。
郝柏言没有其他的本事，可是这抓重点，揣摩老师的心思，那是一个一个地准。
丁磊很是信服他的本事。
整整一个自习课，丁磊听着郝柏言的重点，狠狠地震惊了一番。
虽然晓得郝柏言最近开窍了，可这也太夸张了些。在他的眼里，这语法简直简单的就跟一加一似的。
不过，对于接下来一周的期中考试，他更加地期待了。
这差生翻身啥的，想想都让自己兽血沸腾。
老班杨春华到快要下自习的时候才来晃悠了一圈儿，他是语文老师，班里的语文成绩自然不差。
文言文好多要背的东西，也算是横亘在郝柏言前面的一座大山，他将这些没啥技术含量的东西都抄在小纸条上，打算重点突击。
当然了，要是这没啥技术含量的你都答不上来，那么迎接你的，可就是老班的毒舌了。
杨春华从不体罚他们，可比体罚更加地让人觉得难堪。
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正是要面皮的时候，被老杨一顿冷嘲热讽，哪里能忍受的了呢。
所以学生们对于班主任老杨还是非常恭敬，甚至是畏惧的 。
正文 第 10 章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老杨也就没有心思要守在教室里了，提前二十分钟，八点四十的时候，老杨就让大家悄悄儿地离开了教室。
一点儿多余的动静也不许有，省的吵到了隔壁班级。
大家刚想欢呼，不过看着老杨有些发黑的脸，急忙地捂住了嘴巴。
将自己各色书本收拾好，整整齐齐地放在桌藏里，郝柏言这才和已经等的不耐烦的小胖子离开了教室。
同桌眼镜君是走读生，还要走上一段儿路才能到家呢，早就在老杨发话的时候溜走了。
课本胡乱地堆在桌子上，郝柏言也没有要替人家收拾的意思，转身离开了。
值日生等着大家都走光了，这才锁了门儿，回宿舍去了。
今天自习下的早，所以大家都有一股子莫名的兴奋。宿舍里乱成了一锅粥。
郝柏言虽然也觉得朝，可没有发话要管的意思，冯顺十分地不爽，可也知道自己说话似乎并不大顶用。只好黑着一张脸，想要来点儿震慑力。
可惜，做了无用功。
郝柏言用热水泡脚之后，这才翻身上床，拉开了被子，热水袋捂的暖暖的被窝可真是舒服啊！
发出了一声喟叹，郝柏言继续地背诵那些毫无技术含量的文言文。
这些东西听着看着都很是熟悉，可是到了自己手上，还是有那么点子的不习惯呢。
好多的生僻字，郝柏言没法子，只好又从书的夹层里翻出半张废纸，仔细地把那些不认识的字儿都一一地抄写了几遍。
晚上十一点，寝室熄灯，冯顺很快地就打开了手电筒，点上了蜡烛，继续复习。
他在功课上花的时间不算少了，所以十分地看不上那些平时就疯玩，到了考试的时候才临时抱佛脚的家伙。
比如郝柏言，小胖子丁磊这些人。
不过现在的郝柏言比以前更加地让人讨厌了，他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实在是碍眼极了。
冯顺发誓，他一定要把郝柏言踩在脚底才好呢。
第二天大早上地，郝柏言便起床了，也实在不是他不想偷懒，这生物钟到了，就睡不着了啊。
只能起床！
不过外面大雪封地，到处都是积雪，就是他想跑步，也没场地不是。
这位便在上铺，做了百个俯卧撑，算是运动量了。
他们的床虽然结实，可也架不住郝柏言这般折腾啊。咯吱咯吱地，很快地，全宿舍的人都被吵醒了。
大家看着郝柏言笑的欠揍的很，可没法子，这武力值不成正比，只能无语了。
“好了，作为赔偿，我给大家划英语重点，怎么样？”
似乎犯了众怒，郝柏言几位地识趣儿，立即地就投其所好。
大家听了，这才算是饶过了这小子。
冯顺虽然看不上郝柏言，可是对于他的重点还是有些好奇的。
因为冯顺的薄弱点就是英语，能多了解一点儿算一点儿啊。
看着心高气傲的冯顺主动地去找了郝柏言，其他人就更加不想慢了，就怕郝柏言过后就忘了这事儿。
大家围了一圈儿，小胖子没有要往里面挤的意思，盖因昨天晚自习的时候，那些重点郝柏言就带着自己捋过一遍了。
可是看着郝柏言这么受欢迎，小胖子的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儿不得劲儿的。
有一种好朋友被抢走的危机感。
不过替两个人划了重点之后，郝柏言就住手了，这些东西一模一样的，大家可以互相抄的。
果然，听了他的话，大家觉得有理的很，冯顺和另一个舍友很快地就陷入了包围圈儿。
郝柏言狡诈地一笑，带着小胖子，俩人施施然地去了食堂，吃早饭去了。
他答应了小胖子，要请他吃炒面的，早上人少，正好了。
小胖子的失落瞬间地就跑到爪哇国去了，郝柏言果然最看重的朋友还是我丁磊啊！
俩人结伴儿，花了2毛钱的巨款，吃了一顿大餐。这才心情巨好地回教室去了。
所有的老师都在强调期中考试，这关系重大，简直就是关乎到将来的幸福去了。而且，马上要过年了，到时候亲戚啊邻里之间不就爱问成绩？
要让父母失了面子，那么压岁钱就别想了，而且还是大大地失面子的事儿啊！
接下来，你就会成功地陷入父母念叨的窘境了。别提多闹心了！
大家果然地被这种凝重的气氛给唬住了，郝柏言看着眼镜君的面色都有些发白了，也只能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
心里素质这种东西，还真是个玄妙的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的。
大家都紧张起来了，各科老师，尤其是副科老师，开始了划重点，敲范围的日子。
大家捧着书本，划的不亦乐乎。不过期中考试听着严厉的很，可是老师们也没有主动停下来带着同学们复习的意思。
进度照样地赶，大家只能私下抓紧了一切时间，复习备考。
许是因为气氛太过凝重，就是淡定的郝柏言都有那么几分紧张了。
他的弱项是文科，这些都是需要花费时间背诵的。郝柏言宁愿自己去做一套试题，也不想被那些政治啊，历史事件的意义。
真是痛苦啊。
终于熬到了要考试的时候，似乎这一次的考试颇为正式，考场都是打乱的，大家拿着自己的考号儿去前面黑板上去找自己的考场。
郝柏言和小胖子两个很是幸运地分在了本班，虽然不在自己的座位上，可是相对于要出去其他班级考试的同学来说，极大地舒了口气。
老杨全程监考，就算不是他的场次，他也要去各班转悠转悠，就怕这些小兔崽子们作弊。到时候，可就不仅仅是丢人那么简单了。
第一科是语文，这个很是稳定的科目，也没法子突飞猛进，也没法子猛地就落后许多。
所以，第一场考试下来之后，大家其实还算平和。不过等到第二天，英语和数学考完之后，一大半儿的人就黑脸了。
有那么几个女生还红了眼眶，太变态了有没有。
数学超纲，英语加了听力。
对于农村学生来说，听力啥的，这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了。
大家都考的不好，郝柏言自己也不敢就说自己觉得很简单这事儿了。
他还是低调些为好，不过宿舍里的舍友们可是很感激郝柏言的，他划得重点果然都有涉猎。
就是冯顺，对郝柏言，也是面色好转了不少。
接下来的几门副科，大家有好有坏，郝柏言大概地估算了一下自己的成绩，虽然不能得第一，可肯定不差了。
自己付出了努力，有所收获，那是应该的。
老师们虽然还要继续按着原来的进度上课，可是这成绩也很快就出来了。
因为是期中，并不是多么重要，所以没有在全年级排名，不过每个班，每科老师自然是心里有数的。
老杨很得意，自己班的语文成绩很不错，虽然数学和英语砸了，可这是全年级都砸了。并不是自己班的问题，他也就放心了。
不过更为高兴的是，郝柏言的总分竟然得了全年级第十，自己班上的第二。
第一是马香梅，第三是冯顺，小胖子丁磊也是头一回地进了全班前十五名。
老杨更加地欢喜了，笑的眼睛都快成眯眯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