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冲天大火 秦国王城中的长公主府北苑突然火光冲天,此时公主府内正高朋满座热闹非凡,大门还挂着大红灯笼,大红对联上飞舞的墨字还没褪去颜色,大大的红绸还挂在正门之上,在风中飘荡着。 今天正是驸马娶平妻的日子,宾客还在跟新郎敬酒,新郎也正喝得高兴,微醉的眼睛半眯着端着酒杯的手不住的向众人邀杯,唇角却是没有笑意。小厮报告大火的消息把在场的人都吓呆了,北苑那可是新娘所在的地方,新娘可是蛮王的公主,大婚的当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新娘生死不明,大火中也无一人生还出来。不知是谁首先回过神来,起身离开宴席冲向北苑,刚才喝的高兴的一群人都跟着奔了过去,穿着大红吉服的新郎胡乱脱掉了外衣,趁着乱去到了这座府邸的主人长公主秦计的住处。 火起之时只穿着里衣的公主正卧于兽皮铺就的软榻上右手拿着一本书,淡然的脸惬意的看着眼前的书,只是眉心微蹙,门外,一个十六七岁身穿绿衣的少女急急忙忙的就奔了过来,连礼仪都顾不上,冲到公主房门伸手就推门进去,口里大声叫道:“公主!公主!不好了!不好了!你快出来看看吧!” 秦计身体未动,眼皮都未抬一下,清冷的声音从她艳红的唇里出来:“怎么了?这么急急慌慌的,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一点礼仪,你是存心想让二夫人挑我的不是吗?” 翠柳看着自家主子天塌下来还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急急的辩解:“公主,我要跟你说得就是二夫人那边的事情,你快出来看看!北苑着大火了!突然一下整个北苑就全都着起来了!听说没有一个人逃出来!二夫人可能也已经葬身火海了!” 秦计听到翠柳这么说表情一怔,放下书,从软榻上起身,光着脚就从软榻匆忙走到了门外。看着外面的冲天大火,染红了半边天空,怎会发生如此荒唐之事,大火早已经将北苑团团围住,只怕里面的人出不来早已化成灰了吧,北苑怕是保不住了。 秦计微蹙了下眉头又恢复了平静,漫不关心的转身便回到了屋内卧于软榻上,平静无波的拿起自己刚刚放下的书读着。漫不经心的对翠柳讲道:“我说怎么突然之间天就亮了呢,原来是北苑着了。你快去看看,北苑可还曾救得什么人没有?问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谁竟敢防火烧我公主府?然后去请巫师为那些亡魂作法超度。” 翠柳看着自家主子不急不慌的摸样,一个人急的在一旁直跳脚:“公主,这北苑离我们东苑的距离不到百米,这大火如此之大,只怕会殃及到我们东苑来,公主还是去避难吧!” 秦计继续看着自己的书,面上无波:“无碍,我观那火势烧不到我们这边来,你去办我交代你的事情。顺便探听一下蛮王的风声,我记得前几日坊间传闻也很甚?” 翠柳愣了一下,公主怎么突然提起此事? “是的,公主,驸马大婚之前,坊间曾传闻,这蛮王的公主强嫁驸马,会触怒上天,必不得善终。这难道是真的应了天意不成?” 秦计翻了一页书:“这事我已然知晓了,你密切注意蛮王那边的动静,有什么马上过来向我报告,让林宇潜入宫中探听我父王那边的消息,快些去!莫要在这里磨磨蹭蹭!若是别人问起,就说我大病未愈,起不得床,挪不得步子,快去!” 翠柳听到秦计这么说,面上一慌,急急忙忙的就跑了出去,关上公主的房门快步往北苑奔去,秦计卧于软榻之上面上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书。 太巧合了,莫不是有人在暗地里安排?谁会在如此紧要之关头做这样的事情?很明显,二夫人的死对她是最有利的,但是那人又好像是为了保护她一般,事先在房间散下流言。那么二夫人之死也能归咎于天意,会这么做的人只有一个,现在自己只要安静的卧于房中等着那个人前来找自己便可。怎能做出如此冒险之事呢?若是被彻查出来,那可不是脑袋搬家就能解决的事情! 一阵微风吹进房内,秦计面前的烛火晃了晃身子,秦计也不抬头,只是冷声问道:“你怎可做出如此之事来?” 进得房中之人不是在婚宴上的新郎还能是谁?面容俊朗、身形高大的蒙生缓步走到秦计面前,伸手把秦计搂入怀中,亲吻着她的发丝。秦计无奈放下手中的书,抬眼看着蒙生,紧皱的眉头带着一点心痛的意味。蒙生亲了亲秦计眉心的红痣,惹得秦计一阵轻颤,蒙生恶作剧得逞般的笑了,眉眼弯弯的看着秦计:“公主莫要如此生气,我也未曾做什么,二夫人的事只是意外而已。” 秦计紧紧的盯着蒙生的眼睛:“驸马莫要狡辩,即是你不喜二夫人,日后寻到她的错处将她扫地出门便可,怎能做出如此之事?若是被父王彻查出来,那可如何是好?本来父王就不喜你太宠爱我,害怕我夺他的国家。” 听到秦计这么说,蒙生也不再装糊涂,笑意未改,柔声道:“公主莫要担心这么多,父王那里我也早已准备好了说辞。更甚者,坊间的传言那么盛,父王怎会再做出逆天而行的事情?二夫人之死也算是给了他一个警告,不然日后不知还要牵扯出多少的麻烦。二夫人生长于蛮国,为人骄横跋扈,若是让她活下去只怕你要受不少罪。父王也很维护她,想要寻个错处将她扫地出门只怕也是一件难事。更甚者,二夫人再不济,也是蛮国的公主,蛮王的女儿,岂能说休就休?现在这样便是最好,公主只管好好歇着,在房间养病即可,剩下的我来对付。” 秦计看着蒙生胸有成竹的样子,想必他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吧,只得叹气:“生,你快些去北苑吧!我已然叫翠柳召集巫师做法超度亡灵。三日之后,我会亲自主持祭典,敬谢神明。你竟然也是,一把火就把自家的院子烧了四分之一。” 蒙生见秦计的气已然消了大半,面上表情无奈当中带着一丝娇嗔。也不急着赶去北苑,脸上的笑意更甚了,俯身吻上秦计艳红的唇瓣。秦计的身体由于蒙生突然的亲吻发出一阵颤栗,感受到秦计的情动,蒙生的手也大胆了起来,在秦计身上不停的游离着。若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在告诉他他还需要去处理善后,不然他真想就这么继续下去,醉倒在秦计的温柔乡里。蒙生恋恋不舍的放开秦计的唇瓣,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唇瓣,好像上面还残留着秦计余下来的味道:“计此言差矣,这把火不是我放的,是那蛮国公主自己放的。你早些歇下,我去处理善后。” 秦计只感觉烛光再晃了晃,房间里哪还能见到蒙生的影子?秦计卧于软榻上,面上平静无波,双颊微红,右手握着书安静的看着。大理石的地板在烛光的反射下悠悠的散发着冷光,好像房间里一直只有秦计一个人一样。 正文 第2章来者不善 现一切已成定局,生即安排好这一切,就绝不会留下二夫人活口。现只怕蛮王跟父王那里会有什么大动作,二夫人是蛮王最宠爱的公主,新婚之日猝死异乡只怕蛮王震怒,再挑起战火。届时,生可能会被父王派去对战蛮王。 虽蛮王屡败于生之手,最后蛮王委屈向我国议和。只是这蛮王到底还有何手段却是未知。蛮国处于大漠边境之上,这蛮国之人也勇猛异常。真是两国全面开展,只怕两国会被周边的大国给吞没。 不曾想蛮国的公主也会跟着蛮王上战场,竟然看上了生,死活都要嫁给生做妻。生当大将军之前一直是我贴身侍卫,眼里从来只容得下我一人。 这蛮王的公主也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仗着两国友谊之邦便胁迫父王赐婚于生。父王早已不满生对我太过衷心太过宠爱,害怕我在坊间的威望,又有生这样的猛将在身旁,终有一日会取而代之,自是顺了二夫人之意,想挑拨我们夫妻间的感情。 只是父王肯定想不到生对我如此这般情根深种,竟会做出如此之事。若是少了生,父王便是少了一个左膀右臂,他肯定不舍。原只是想要牵制我,现竟然发生如此之事,父王,你要怎么做? 除了将一切归咎于天意,顺着生给你准备的台阶走能够避免战乱发生,让年年征战的国家休养生息,你还有其他的路能够走吗? 秦计起身吹灭了烛光,屋内一片冷清。她起身来到窗前,打开窗户,看着窗外的翠竹郁郁葱葱,脸上的神情变得迷离起来。翠竹啊翠竹,我若是能如你一半如此轻松自在那便是一桩人间美事啊!我不愿负任何人,但身在高位实在是身不由己啊!若不负人,人便负我! 公主府的大火烧了整整一夜,照亮了半个王城。大火只烧了新夫人所在的北苑,并没有蔓延到其他的地方。王城的人民都说这就是天意,就是神明对新夫人的惩罚。原本公主与驸马就是伉俪情深,得到了诸神的祝福,她非要在公主跟驸马中间插一脚,这岂不是蔑视诸神?该有此报。 公主府内由于昨夜的大火早已乱作一团,丫环小厮一个个莫不都是形色匆匆。昨夜虽经众人极力扑火但火势还是没有得到遏止,反而越烧越旺。最后整个北苑都烧成了灰烬,地面上还残留着大火过后黑漆漆的建筑乱七八糟的倒在原地。幸好昨夜驸马跟二夫人大婚,丫环小厮也都忙不过来,无人去到北苑。死在大火里的就只有二夫人跟她的几个陪嫁丫环,别的人都相安无事。说来也怪,这大婚本是在梅雨季节,怎会烧起如此大火,而且越烧越旺呢,只怕真是诸神降下的责罚吧! 翠柳不住的在人群中探头看着大火过后的北苑,原本精美的屋舍早已化为一片灰烬,哪还看得出原来的样子啊!这可真是惨啊!活该!谁让你跟我们公主抢驸马的?翠柳伸手捂住了自己想要拍手称快的嘴,悄悄的走出人群。正想回东苑向公主汇报的时候路过大厅,翠柳小心的朝大厅里看了一眼。只见身着兽皮,头戴鸟羽身形粗犷的蛮王端坐于上座。蛮王背对着翠柳坐着,翠柳看不见他的表情。驸马身着黑服负手立于屋中,神情淡漠的看着蛮王。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翠柳在心里为驸马捏了一把汗,疾步往东苑走去。 秦计一夜未眠,浓重的黑眼圈出现在白皙的脸上,整个人显得憔悴了不少,更添了一分楚楚动人的姿态。翠柳敲了敲秦计的房门:“公主可起了?婢女翠柳向你汇报北苑大火之事。” 秦计听得是翠柳的声音,睁开带着红血丝的眼睛,双眉紧蹙:“进来吧,叫上冬梅,竹香服侍我起身。” 翠柳听得秦计的声音,挥手让守夜的小厮去找冬梅、竹香过来伺候公主梳洗。推门走入了屋内,然后转身把房门关上,对着秦计行了个礼。秦计在门开的那一瞬间微微伸手挡了挡光,在黑夜中这么呆了一宿,突然间见到阳光,只觉得刺得眼有点疼:“北苑之事探听的如何了?” “禀公主,北苑已被烧得只剩下灰烬,未曾找到二夫人跟她的陪嫁丫环的尸体,想必是也已经烧成灰了。现北苑已然尽毁,也不知是何原因引起的大火,只是坊间盛传是神明之怒。我已遵照公主的吩咐传话给巫师,昨夜巫师就已开坛作法超度亡灵。据林宇今晨回报,昨夜蛮王与国王在宣阳殿饮酒庆祝,听得北苑大火,二夫人身陷火中,蛮王暴躁,扔下酒杯掀了桌子就急急的往这边赶了过来。国王昨夜也是一夜未眠,火起之时召见了国师,半夜召见了大祭司,今晨竟去了王后的养心殿。大祭司今晨来报,国王昨夜召见他是为了探知火灾的真相,大祭司只道是神明旨意,国王听得便瘫软在地上。王后也差人过来,国王今晨到养心殿是为了探此事之虚实,王后只道不知。婢女今晨去探看北苑回来之时路过正厅,见着蛮王正端坐于上座之上,驸马傅手立于屋中正与蛮王对峙着。”翠柳说完立在屋中便垂下了头,静候秦计的指示。 秦计斜躺在软榻上,低垂下眼睑,手里不住搅着素白的衣袖。看样子这事父王还是起了疑心,只是碍于诸神不敢有何动作。这蛮王既然昨夜就已入得府内,自己这个主人再不出面只怕也是不合适:“蛮王昨夜入府之事怎么没有人来通报我?” “禀公主,昨夜府内大乱,早已无人顾得这些,都在北苑扑火,蛮王什么时候进府都无人知晓。更甚,公主昨夜差婢女传话大病未愈,府上之人不敢来惊扰了公主。”翠柳双手交叉立于屋中答道。 秦计点点头,俯视着屋中的翠柳:“嗯,此事便不再计较。”话说着,便听到了门外通报的声音:“公主,冬梅,竹香前来侍奉公主起身。” “进来吧。”话音刚落便听到了推门‘吱呀’的声音,不一会又听到关门‘吱呀’的声音。两个十四五岁丫环摸样的少女进得屋来,身着粉衣端着水盆的便是冬梅,身着青衣手捧面巾的便是竹香。两人将手里的东西摆放在梳妆台旁边的架子上,回过身面对秦计站着,恭敬的对秦计行了个礼,微微低垂下头,立于翠竹身后约一步距离的地方。 房间共分为三个部分,秦计所躺之软榻位于正中间,软榻位于阶梯之上,软榻之前不到两米之处被纱帘遮挡,阻止人向前探视的视线。左边便是内室,内室正中摆着一张红木桌,四个圆形的红木凳整齐的摆在桌子旁边。红木的家具靠墙摆放着,靠近走廊一侧摆放着梳妆台,梳妆台上精致的首饰盒摆放在正中间镜子的右侧。右边便是卧寝,画着翠竹的屏风阻挡了人向内探视的视线。秦计看着屋中三人,从软榻上起身,翠竹便上前为秦计整衣冠,冬梅撩开珠帘走入内室:“公主今日穿哪件衣服见客?” 秦计张开双手表情漠然任凭翠柳替自己收拾:“昨夜二夫人惨死大火,着丧服!翠柳,林宇现在何处?” 正文 第3章二夫人之死 翠柳手上的动作未停,眼神仔细的瞧着秦计身上还有何处没有打理妥当:“禀公主,林宇已然回到府中,正在待命。” 秦计低了低头,略一思索:“你不必服侍我起身了,着林宇去一趟大祭司处,告知他准备三日后的祭典,我亲自敬谢神明,为蛮国祈福。此时办妥,他便可下去歇着了。你去大厅通报蛮王,本宫虽身体不适,但府中除了如此大之事,理当前去拜会。” 翠柳听得秦计的话,停了手,欠了欠身子,行了个礼便出去了。房内只听得悉悉索索的声音,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秦计表情淡漠,但眼神凌厉的看着前方,眉心微皱。只怕蛮王今日便是来讨个说法的,有诸神之助,谅他也不敢如何。 秦计穿着黑色丧服带着冬梅竹香走过雕梁画柱的回廊,穿过假山小桥的花园走入正厅。面容粗犷、留着络腮胡子的蛮王与蒙生还是面对面僵持着。蛮王眼神凌厉,双手紧紧抓着身旁的桌角,像是随时要将桌角捏碎一般,手上青筋暴起。翠柳面容紧张的立于一侧,见到秦计来了,便小心的走到秦计身后,垂首站着。秦计目光一凛,大声呵斥道:“翠柳,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身为本宫贴身丫环,奉茶这点事情都不会办了吗?蛮王陛下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要奉杯茶,这是我公主府的待客之道吗?府上的丫头小厮是不是都想回家侍奉双亲了?” 翠柳身子一抖,脸色发颤,首先跪下,别的丫环小厮也跟着跪下,翠柳声音发颤:“禀公主,婢女岂敢怠慢客人,只是奉上的茶都被蛮王陛下摔碎,驸马爷说不必再奉茶了。” 秦计对着蛮王欠了欠身子,算是行了礼,半抬的眼睑眼神柔和的看着蛮王,嘴角淡然笑意:“蛮王陛下远道而来我府上却没有一杯茶能合你的口味,真是我的不是。陛下,你想要喝什么茶?我命人去给你准备。” 蛮王冷哼一声,抬头看着秦计的时候眼神马上就由凶狠转变为痴迷。眼前的秦计穿着黑色丧服,略施粉黛的脸上挂着盈盈笑意,细细的柳叶眉,眉心红痣一点,大而风情的眼,精致而高挺的鼻梁,娇小的嘴唇红润如血,仿佛在诱惑着世间的男人。鹅蛋脸,黑发盘暨,露出纤细的脖颈,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蛮王竟然忘记了要回秦计的话,竟然忘记了自己来此的目的,上前一步抓住秦计纤细的手臂:“美人,跟我回国,我封你为后!” 见到蛮王如此举动,屋内除了秦计跟蒙生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蒙生的脸整个就已经变为黑色,杀气尽显,冰冷的目光冷冷的看向蛮王握住秦计的手上,双手握拳。如果他再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就准备出手直接将他击毙,竟然在他的面前调戏他的妻子,真是岂有此理。 秦计目光一冷,伸出另一只手就扇了蛮王两巴掌,厉声斥到:“登徒子!竟敢到我府上来调戏于我!来人啊!将蛮王请出去,禀报父王他在我府上的所作所为,告之天下蛮王今日对我之不敬。着大祭司通报神明,请神明降下责罚。” 秦计眉心微皱,竟是忘记了要遮面纱出来。眼神微微斥责的看着翠柳,翠柳垂首便是悄然快步离开正厅向主屋的方向走去。 蛮王被秦计两巴掌扇醒,听着秦计的话更觉得心里凉了半截。慌乱之中他松开了紧握着的秦计的手,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上,哪还有面对蒙生的时候的半分气势。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斗败的雄鹰,低垂着头颅。他不怕跟蒙生动手,他是大漠的男儿,怎能惧怕争斗。只是这位长公主不是凡人,传闻她是神子,有神明庇佑,神明会倾听她的请求,她的父王都惧她三分。先不论这是否是真的,只是这位长公主在这个国家的威望比国王还高,所有的祭司巫师都听从她的吩咐。即使别国的祭司巫师,也不敢轻言拒绝她的要求,他今日的言行岂不是覆灭了他的国家?颠覆了他在国民心中的地位?蛮王的汗慢慢的从额头渗了出来。 蒙生冷眼看着跌坐在地上的蛮王,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若不是还有二夫人之事阻在这里他早已动手了,二夫人虽然已死,但好歹也跟他拜过堂,也算得上是他的妻子,蛮王也算的上是他的岳丈。哼!算你走运,托了你女儿的福,就算她死了还是帮了你一次。 虽然秦计已经下了命令,但是护卫都畏惧蛮王的身份跟武力迟迟不敢动手,更何况驸马爷并没有动作。护卫虽然把蛮王团团围住,刀锋相向,但是始终还是不敢有什么动作。每个人都神情肃穆,等着秦计跟蒙生的再一次命令,他们便准备马上行动。一张张表情严肃的脸,紧紧的盯着蛮王,冷冷的看着他。真是不知好歹,女儿是这个样子,痴心妄想强嫁驸马!父亲也是这个样子,色胆包天亵渎公主!竟敢在公主跟驸马头上动土,岂不是要招的整个秦国的人的怨恨? 翠柳从主屋中拿着面纱回到正厅之中,秦计目光淡淡的看了翠柳一眼,似是在无声的责备她一般。翠柳垂首恭敬的走到秦计面前替秦计遮上面纱,小心的看了秦计一眼。秦计目光微微在翠柳脸上扫过,翠柳便是恭敬的垂首站立在一旁。 正厅的气氛紧张至极,秦计表情严肃的坐在上座之上,蒙生表情冷硬的坐在秦计身旁的座位上,蛮王低垂着头坐在地上被护卫团团围住,所有的丫环小厮跪在原地一动不动,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遭受到主子的怒火。蒙生冰冷的目光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被蒙生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心底都打了个寒颤,那双没有任何的情绪的眼眸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的没有任何温度,唯独在看向秦计的时候带上了温度。蒙生收回视线,闭着眼睛慢慢的敲击着旁边的桌子,大厅里所有人的呼吸一窒,跟着蒙生敲击的节奏,每个人的心都感觉要跳出胸膛。翠柳的额头已然地下冷汗,即使知道这只是公主临场安排的一出戏而已,但这压抑低沉的气氛还是让人感觉到害怕恐慌。 估摸着事情也该传到了国王的耳里了,秦计起身目光从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冷冷的下了命令:“翠柳在门外听候差遣,其他的人就先下去吧。”秦计说完对着翠柳使了个颜色,翠柳低下头对着秦计行了个礼,然后跟其他人一起出去。刚走出正门,翠柳顿住,出声叫住准备离开的冬梅竹香。两人回头站在翠柳面前,微微行了礼,冬梅道:“翠柳姐姐,叫下我们是公主有什么吩咐要我们去办的吗?” 翠柳对着她们点了点头,目光从她们身上扫了一圈,然后才道:“我要在门外听候公主差遣走不开身。冬梅,你去把今天蛮王亵渎公主的事情传到坊间。竹香,你去茶房准备上好的茶水,国王陛下很快就会到府里了,切不可失了公主的颜面。” 正文 第4章不了了之 冬梅垂首跟翠柳说了一声:“是。”便转身去办翠柳交代的事情。冬梅在府里的各个地方跟人谈论今天蛮王亵渎公主的事情,为了让消息传得更快,把细节更加描述的一清二楚。很快,不知道是府里的哪个下人就把消息带了出去。 正厅内只剩下秦计、蒙生、蛮王三人,蛮王的神情也已经恢复了以往高高在上的姿态。怎么说他都是一国之王,竟然被这么小小的一个公主小瞧,还当众扇了耳光,厉声训斥,他的颜面何存?但是碍于秦计的身份,神情冷漠的蒙生在旁护卫,他还是迟迟不敢有动作,美人,谁不爱?更何况秦计这样的大美人,若是失去神子的身份,只怕是不知道魅惑多少男人?成为她父王手里的工具了吧!蛮王看着秦计没有丝毫悔改的意思,还舔了舔嘴唇,蒙生的眉头马上紧蹙,双手握拳。 秦计就像没有发现蛮王的动作一般,表情也柔和了下来,脸上挂着笑容,声音慵懒:“蛮王陛下,你今天此举就是我在这里将你就地正法,我敢保世上之人绝对不会有人为你抱不平,你的王国也马上会拥立新君,弃你于不顾。早在你让二夫人强嫁于驸马的时候你国家的子民就已然生了异心了。更甚者,昨夜二夫人离奇死于北苑的大火,只怕你的子民也早已是人心惶惶了吧。不过,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为难与你,我会让你丧家犬一般的回到你的国家去。” 蛮王看着秦计温和的笑容说出的话却是句句诛心,不以为意,仰首高傲的看向屋顶的方向:“哼,就凭你一个异国公主,也能让我的子民抛弃我,实在是荒谬。” 秦计也不理会蛮王的无礼,目光紧盯着他,只道:“信不信倒是陛下的事情,只是这里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不仅仅是我们国家的子民会知晓,马上你们国家的子民也都会知晓了。堂堂蛮国的公主强嫁异国之驸马,传出去多丢蛮国王室的颜面,最后还由于被神灵惩戒,在新婚之日惨死于大火之中。哎呀!这可真是一件糗闻啊!不敬畏神灵的公主遭到了天谴,蛮王陛下为了自己宠爱的女儿,强闯公主府,质问驸马,让驸马给其一个交代,最后竟然亵渎公主,想抢夺人妻,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蛮王听到秦计的话,脸色马上就变得苍白,女儿死了就死了,他可不想再把自己搭进去,先不管他们是不是虚张声势,这个时候还是先服软比较好。蛮王面向秦计,脸上堆满笑,语气也柔和了几分,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公主莫要见怪,我只是爱女心切,才会做出此等冒犯的言行。我未曾料到小女竟是死于神灵之责罚,贸贸然的冲了进来找爱婿讨个公道,最后竟然冲撞了公主,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此次回去我必然对秦国俯首称臣,每年献上牛羊各一万头,白银一万两,国内各种珍品若干。” 秦计看着蛮王讨好的表情只是满意的笑笑,然后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坐在蛮王身后的国王说:“父王,刚才蛮王陛下说得话你也都听到了,既然蛮王陛下有如此诚意那你就收了蛮王陛下的礼物吧。” 身穿绛紫色袍子的国王站起身,微微发福的身子向前走了几步,棱角分明的脸对着蛮王就笑了起来。秦计跟蒙生起身给国王行礼,国王赶忙上前伸出厚实有力的手制止他们的动作:“哎呀,我不是说了吗?计跟生见着本王就不必多礼了,计乃神子,怎可对父王行礼?这不是在折父王的寿吗?”国王说是说但是手还是抓着秦计的手不放,眼神放肆的打量着秦计遮着面纱的脸庞,似是要将秦计脸上的面纱看穿一般。 蒙生看着国王放肆的表情眼神冰冷,手更是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手上青筋暴起。国王瞥见一旁神情冰冷像是要吃了他一般的蒙生,赶忙放开秦计的手,正了正神色,伸手拉了拉外衣,转身笑着对蛮王说道:“即是蛮王陛下之馈赠,本王也就不多礼了。本王在宫中听得公主府上的人来报,蛮王亵渎公主,马上便放下所有事情匆匆赶了过来。既然陛下已经向公主道歉,公主也已经谅解了陛下,那么此事便算是过去了。” 蛮王垂首对着国王抱了抱拳:“谢秦王陛下洪恩,只是公主之死……” 国王伸手一把握住了蛮王的双拳放下,笑道:“计刚刚也跟陛下说了,公主死于神明之怒。也怪我竟然忽视了神明的旨意才会如此,说起公主之死我也有一定的责任,坊间的传闻如此之胜,我竟没有听取。昨夜我已唤来大祭司替陛下算过了,公主确实是死于神怒。今晨,大祭司已经来报我,三日之后,我国长公主计祭典诸神,请求诸神原来公主的冒犯之举,不要迁怒于陛下及你的子民。” 蛮王马上露出感激之色,对着秦计就行了个礼:“真是太感谢你了,公主宅心仁厚,我代我的女儿向你们道歉,代我的子民向你表示感谢。” 秦计只是淡然的看着蛮王,嘴角挂着没有温度的笑意:“陛下太过严重了,计怎么受得起陛下这一礼,这都是计该做的,既然陛下对公主之事已然知晓,那计也不留陛下了。计这几日身体不是很好,今日知陛下到来,勉强从床上起来,现只觉得头昏眼花,计就不送陛下跟父王了。” 蛮王跟国王对着秦计点点头然后双双离去。蒙生担忧之情马上表露脸上,如一座山般屹立在秦计身后,坚定可靠,秦计感受到身后宽厚的胸膛。身子微微向后倾了倾,嘴角的笑带上了暖意:“生,我没事。” 蒙生却不这么想,他观秦计的脸色有些苍白,眼角的黑眼圈怎么也遮不住,整个人憔悴至极。国王蛮王一走,秦计整个人身心便放松下来,疲惫之态尽显:“真的没事吗?计你还是回房歇歇吧,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便好了。” 秦计摇摇头,脸上的表情恢复严肃:“生等我交代完翠柳,我们一起回房,你跟我说说你到底是使了什么法子让北苑失火?二夫人死于火中,尸骨无存,虽然现在大火已经将一切尽毁,无法再查出什么根据,但还是小心为上。” 蒙生在秦计背后点了点头,也露出了深思的表情。确实这件事情还不能这样就算是过去了,若是没有处理得当,遗留下什么证据,只怕是后患无穷。计的处境如此之危险,不可轻忽,虽然计已经嫁给自己,但是即使是国王也垂涎计的美色。这世上美人成千上万,只是计之颜色只怕会叫天地也为之失色。 秦计双眼漠视前方,开口威严道:“翠柳可在?” 门外的翠柳听得秦计的声音便推门而入,对着两人恭敬的行礼:“公主,驸马,安好,公主唤翠柳来是为何事?” 秦计的视线落在翠柳身上:“翠柳可见得刚才蛮王跟我父王出门时的神情?” 翠柳低垂着头让秦计看不真切她的表情:“禀公主,蛮王陛下跟陛下出门的时候正高兴的攀谈着一些边关风貌,两人嘴角带笑,倒是像挚友一般。” 正文 第5章一直在等你 秦计皱了皱眉,低下头,手无意识的抓住袖口“翠柳,着林宇晚上继续去宫中探得父王跟蛮王的一举一动。着大祭司放出话去,蛮王陛下触怒神明,明日起去神庙斋戒半月以赎其醉。着巫师派人去往蛮国,觐见蛮国各王子,将蛮王在此的所犯下的罪行悉数讲于他们听。” 翠柳应了一声便行礼退下了,秦计微蹙双眉冷眼看着前方,双手紧握成拳,蛮王不除只怕会成为父王的盟友。即是如此,那便放他回去,掀起一场内乱,自己也留的美名,也削弱了蛮王对自己的威胁。更甚着,能够直接除去蛮王这一大心病,各位王子承了自己的情,日后不论谁若是能登的王位必然回来拜会自己。若是王子都败了,对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害。再再不济,王子都暗兵不动,也能在蛮王身边安下多枚危险的棋子。谁不想名正言顺的登上王位,蛮国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 蒙生默立于秦计身后,听着秦计的一系列命令,稍一思忖便也就明白了。主心思缜密,只是为防万一,还是派个心腹跟着巫师派去报信的人去的好,这样便万无一失了。若是那人被蛮国的王子以功名诱惑,留在蛮国不归来,万一事败被俘他便会成为公主的大患,只要他有留在蛮国的心思便让他永远留在那里。蒙生的目光冷了冷,只是国王暗地里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只看谁能优先拿到这张王牌了,国王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若是国王的人先到蛮国,挑拨离间,那我们这边便卖蛮王一个人情便是。若是我们之人先到蛮国,首先就要确保不被国王抓住证据,那个人若是不能平安归来,那么只能让他消失了。 最近国内发生了不少神隐的事件,闹得人心惶惶。不少达官贵人突然间就不见了,然后又在几天后出现在另一个地方或者回到家中或者就此消失,事后问他们他们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说是神明的指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计从未跟自己说过这是神明的指示,若不是神明那便就是人在冒充神明,能拥有这么大实力的人绝对不能小觑。国王是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听说那些神隐过或者完全神隐的人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衷心不二的保王党。公主在朝中没有势力,神隐也从未在公主的势力范围内发生,那就是说那个人畏惧公主真正的神明之力,到底是谁?为何要如此做?蒙生的目光也变得冷峻异常,正厅内的气氛显得沉静压抑。 端着茶水的小厮颤颤巍巍的走到正厅之上,双手不停的颤抖带着茶杯也不停的晃荡着,看着就像是要掉落到地上一般:“公主,驸马,奴才俸翠柳姑娘命给两位上茶。” 秦计收回自己冰冷的目光,淡然的看着眼前害怕的发抖的小厮,淡淡的道了一句:“我跟驸马回东苑书房,你去吩咐查房把奉上茶水跟点心,召冬梅跟竹香前来伺候,你且下去吧。” 听得秦计这么说,小厮千恩万谢端着茶水一会就消失在门口,秦计看着小厮的背影有点发愣,有这么可怕么?她的脸什么时候能把人吓成这样了?秦计回头就想往前走,却忘了蒙生站在她的身后,直接撞在蒙生的胸膛上,只觉得蒙生的胸膛坚硬似铁,额头似是起了一个包。秦计蹙起眉头秀气的眉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似有些不满的抬眼看着蒙生。 蒙生只对着秦计温柔的笑,伸手拿开秦计揉着额头的手,仔细的看着秦计白皙的额头:“公主,是否撞疼你了,生给你揉揉。”蒙生伸手就要触碰秦计的额头,秦计偏头躲过,冷眼看他一眼,声音清冷:“我们去书房好好谈谈二夫人的事,谈谈驸马怎么设计烧了我的公主府。” 秦计表情柔和的在蒙生前面缓步而行,目光不时的四处观望一下。蒙生乐呵呵的跟在秦计身后不住的看着周围的景色,这公主府住了这么多年了,怎么感觉就是看不够呢,就跟眼前的人一样。初见她时,十岁的少女,眉眼冷漠,神情冷淡的看着自己,在深山当中月光笼罩之下就如仙子降临一般。那时开始蒙生的心便完全沦陷了,那时开始他的眼里便只容得下她一人,那时开始他便成为了他的贴身护卫,但是那时他怎敢想到竟然有这么一天他会成为她的夫?他怎敢想到自己跟她竟然会有这么亲密的一天? 蒙生只觉得自己就是为了秦计而存在的,他降生在这个世上的意义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美若神人的女子。他长她2岁,在她13岁的时候开始他便知道,若他永远只是一个护卫,那么他永远保护不了她,也保护不好她,纵使他有盖世神功,若是无权他还是保护不了她。于是他向她辞行,参军上了西凉战场,为国家夺下西凉这片肥沃的土地。2年后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她已然是这个大陆上的第一美人,国王,王子没有一个男人不在窥视着她的美貌。此时他已然是名震全国的大将军,但他还是她最衷心的护卫,这个国家比起她来简直不值一提,若是她有事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飞奔到她的身边。 那时他跟所有人一样站在祭台下窥视着她轻纱下的面貌,失去了近侍的身份竟然连靠近她都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祭司巫师总是把她护在中间,不让旁人轻易的靠近她,即使是她的父亲她的兄弟。她早已成为全国上下男子的一个梦,只是他看着她的时候是那么熟悉,那么心痛,她还是那么一个人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世人,从未有人体会她的悲伤,体会她的无奈,体会她的痛苦。清冷的眼眸总是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看着任何人,也包括他。 战胜归来国王问他他想要什么赏赐的时候,他鼓足自己的勇气只说想要她。他想陪她一起看这世间的繁华冷漠,纵使他会被她弃如敝履。当时满朝文武都吃惊的看着他,他傲她的时候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2年了,2年没有再见到她,他好想冲上前去告诉她他好想她。但他只能怔怔的站在原地隔着纱帘看着她的影子,在心里想象着她现在的样子。不知道她是否还会记得山里遇到的野孩子?还会记得他曾陪伴在她的身边3年?是否还会记得他为她受了伤,她小心的为他包扎的样子?是否还会记得在山林中,两个人陷入绝境,他把自己的血献给她只求她活下去的事情?是否还会记得他牵着她的手小心的行进在山林的事情?他的目光定焦在纱帘后的影子上,只是痴痴的望着,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他心里很忐忑难安,她一定看不上他然立于殿中,学着她的样子漠然俯视着众人。只因他战功卓越,只因这个王国的安危少不了他,他终于得国王许诺,若是她不拒绝,便把她下嫁给她。 在神殿隔着纱帘见到吧!她高贵的出生怎是他这种人配的上的呢,但他还是想要去搏一回,就像在战场上一样,拼尽全力搏一回,只为了活下来见到她。他举止优雅,缓缓的对着她行了个礼:“下官蒙生,乃是此次出兵西凉回来的将士之一,奉旨前来请求公主应允下嫁于我。”他说这话的时候头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45度弯腰静等着她的回复。 时间过了好长,好长时间她都没有说话,只听得帘中她清浅的呼吸。他的汗都快要滴落下来,在战场杀敌,生死一线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终于,她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只这一句话让他堂堂七尺男儿的泪差点掉了下来,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哽咽:“是的!公主!我回来了!生回来了!生斗胆请公主下嫁于我!此生,生必陪在公主左右不离不弃,决不让公主再孤身一人!” 他屏息等待着她的回答,但是沉默还是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良久,她的声音才传过来,带着飘忽的意味:“即是如此,为何还要离开?” “要保公主完全,生不能仅仅只是个护卫!”蒙生的话说得铿锵有力,整个神殿都回响着他的话,余音不绝,就如2年前他下定决心离开一样坚毅,果绝。 “你去回父王,我允了,记得你今日说过的话,要一直伴在我的身边,此生,不离不弃。” 只是这么一句话,让他的泪流了下来,这是他这一生唯一一次掉泪。最终在新婚前他都没有见到她的脸,也不知道她那天是怎样的表情?是怎样的心情?只是他的欣喜之情却是怎么都止不住的让泪湿了神庙的大理地板,让她看到了他最难堪的样子。 新婚之夜,他身着大红的喜袍推开房门的时候却没有在床榻边看到她,他的心慌了。直到见到立于窗前的身穿跟他一样大红喜袍发丝半批的身影的时候,他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可是他竟然只敢这么看着她,不敢走近,害怕亵渎了她。他只是痴痴的站在关好的房门前看着她的背影,他甚至不能确定窗前的身影是不是她,痴情只道是相思,却恨相思。 最后竟还是她转过身来,头上繁重的发饰却是早已被她摘掉,精致的妆容衬得她的脸即像仙人般遥不可及,又似魔鬼般诱人靠近。她淡然的与他对视,嫣红的双唇一开一合,仿佛在无声的引诱着他上前,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把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话上:“怎么了?一直站在门口做什么,生。” 正文 第6章那些过往 那一个‘生’狠狠的敲击在他的心门上,他恭敬垂首:“生蒙公主不弃,下嫁于我,实乃生三生三世修来的福气。” 对面的她还是漠然的看着他,他记得她从来就不是一个表情丰富的人。她总是习惯这副淡漠的神情,只怕是由于在神庙长大的缘故,与世人接触的少才会如此的吧。若无那次她外出游历,偶然碰上,那么现在的他又会是什么样呢?他竟然在他们的新婚之夜想着这种煞风景的事情,真是万万不该!她没有回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他记起她从不主动与人亲近,一直都是淡淡的站在远处看着他。他走上前,对着她伸出手,她看看他的手再看看他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手心。这一刻,他觉得他得到了整个世界。 本该赐给他的将军府,变成了公主府,他成了她的夫。从神庙把她娶了出来,她不再是永远清冷的摸样,淡漠的脸上也会出现其它的表情。她总是紧抿着自己的双唇,淡淡的看着他,仿若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渐渐的他也敢靠近她,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女人,当做他的妻,不再是淡漠冷清的神子,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只是他的妻。 婚后的本该很幸福的,但自从她走出神庙开始,国王、王子、公主各方势力都在防着她,都在盯紧她的一举一动。他本想保她,却把她拖入了俗世的泥沼中,只是她聪慧过人,什么都看得明白看的透彻,也未曾让他们讨到什么便宜,更甚有自己在,也无人敢轻易的动她。 自幼在神庙照顾她的乳母王后昭然见她处境艰难,也走出神庙回到宫中,长居于养心殿修身养性,若是宫中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马上为他们送来消息。她在朝中无势力,但祭司巫师全都听从她的安排,这便分割了国王权利的一半,也无怪各大势力都防着她。 那时他曾想过她本就不该是俗世中人,若是不嫁给他,她也不会陷入如此境地。但窥视着她的美貌的人如此之多,娶了她又能得到祭司巫师相助,只怕是很多人早已蠢蠢欲动了吧,不管身在何处她的处境都未曾安全过。 蒙生回忆到这里的时候双拳握紧,青筋暴起,脸上出现极其狂暴的神色。若是有人敢动她分毫,那他便要这个国家为她陪葬,然后自己再去找她,永生永世的陪在她的身边。他怎能容忍自己保护不好她?怎能容忍她先他而去?只是他也绝不能留她一个人在这世间孤独的活着,他必须要活得比她长些。 秦计悠闲的走在蒙生前面,信手徒步,表情柔和,眼睛淡淡的看着前方。背后突然感觉一寒,转过身去,就见蒙生眼睛瞪大,双拳紧握,好像要杀人一般的狂怒,秦计皱了皱眉头:“生,怎么了?是府里又来了什么人了吗?” 听着秦计的声音蒙生总算是清醒了过来,表情恢复到柔和,布满厚茧的手向前伸出,温柔的看着秦计,也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秦计满眼疑惑的看着他,最后还是伸出自己纤细修长的手放入蒙生手中,蒙生握住秦计略显冰冷的手牵着她继续向前走:“计,我刚刚在想若是没有遇到你我还是山中的一个野孩子,无父无母,无兄无弟,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又该归往何处,虽然通人言,但却不知道人的活法,跟野兽无异。” 秦计听着蒙生的话便皱了皱眉,面上表情不快:“生怎么突然想到这些,山中岁月虽漫长,但也算得上是这个世间的一块净土,只要遵循最基本的法则活着便可。” 蒙生表情依旧温和,仰头看天:“若是没有遇见你我倒是觉得这样活着也不错。你将我带出山林,让祭司教导我智慧,唤武师传我功夫。我将你娶出神庙,将你引入俗世之中,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秦计听着蒙生的话表情也放松了下来,目光柔和的看着前方:“却是如此,生今日怎么突然提到了以往?” 蒙生有点怅然的叹了口气:“怕是受了蛮王的刺激吧,计之生母先王后是如何逝世的?缘何宫中对这件事一直缄口不谈?跟先王后相关的一切好像都被人彻底的抹去了一般?” 听到蒙生突然谈到这个,秦计刚刚抚平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被蒙生握在手里的手更加是使了几分力道:“这个却是不知,怎么查也没有办法查到,就连祭司巫师对于母后的死也是避而不谈。其中只怕是大有文章,怎么突然间说起这个事情?” 蒙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握着秦计的手更加是紧了几分:“连敬你如神灵的祭司巫师都闭口不谈的话,先王后之死就值得推敲了,我是在想先王后身上是不是有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也可能关系到你,王后有跟你提过先王后的事吗?” 秦计摇摇头,眉头紧蹙,微微低垂下头:“未曾,乳母也从来不开口提母后的事情,若是我开口问乳母总是会不理会我好几天。只是听说乳母嫁给父王之前,曾跟我母后一样是敬奉神灵的祭司,而且就是我生长的神庙里常年侍奉神明的祭司,母后更一度曾是那里的大祭司。” 蒙生稍稍低下了头,一脸深思,即先王后跟王后都是神庙的祭司,那么先王后跟王后的感情也该是很深才对。一般来说,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祭司之间都是相互通婚,绝对不会嫁给外人,引入外人之血来敬奉神明。更何况祭司跟外人之子还被祭司服侍长大敬奉为神子,更是前所未闻之事,这其中甚是蹊跷,现手头消息不足,更是无从入手:“计可还曾听得别的关于先王后的传言?” 秦计低下头沉思:“坊间传闻,母后美若天仙,在世时曾被祭司称为神女,母后可通过祭祀向诸天神明请求庇佑,祈福避祸。母后眉心也有一枚红痣,不知这坊间传闻可信不可信?别的我也一点都不知道了,神庙里母后的画像都是由大祭司妥善保管,收藏起来,从不让我翻阅。除了关于母后的一切以外,大祭司对我都是言听计从,我也曾好奇过,但只要一靠近存放母后遗物的房间就会被不知从哪里出来的祭司挡住去路。” 蒙生用手摸着自己的下巴,实在是太可疑了,所有人都跟事先约好一样,先王后身上到底有什么是不能让计知道的?:“计可曾想过这是为什么?” 秦计抬起头冷冷的看着前方,目露狠色:“我曾从史官手里借阅过我国创立以后的传记,历代国王王后,唯独关于母后的全部被一两句话随便的带了过去,母后的相貌为人身世更是无从得知,但我发现在母后在世并且主持神庙的那段时期,正是创国以来最为繁盛的时期。但是!”秦计说道这里突然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般露出了厌恶的情绪,蒙生皱着眉看着秦计:“但是,神庙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盛,甚至大祭司所掌握的实权已经超过了国王,民间对大祭司的呼声也是很高,那个时候大祭司所说的话已经能够代表神的言语!” 蒙生的眉头皱的更紧了,那些史官还真是笨,把先王后从历史上抹去,却把神庙的繁盛如实的记载上去:“这么说先王后本身很可能就是死在权利之争当中了,只是当中发生了什么还是难以推敲出来。” 秦计皱着眉点了点头:“确实,我也怀疑过母后死于权利之争。更甚者,母后可能是死于父王之手,母后嫁给父王之后,祭司才开始接受国王的召见,在这以前,祭司跟国王完全没有任何往来。母后在世的那段时间,神庙跟朝廷的关系密切,母后逝世之后神庙跟朝廷的关系近乎于决裂的地步,但好像中间被某种不知名的原因牵连着,神庙一直没有跟朝廷撕开脸面。乳母嫁给父王也是在母后逝世之后不足三日,乳母对父王简直是深恶厌绝,父王靠近她一米之内她都要沐浴净身。这中间种种迹象实在是让人猜不透,我曾推敲过,在神庙当中是不是也跟俗世一样建立起了君主制度?母后就是神庙所有祭司供奉的神,也就是俗世中的国王一般,而母后去世之后,她的位置便由我接替?” 蒙生不自主的点了点头:“确实种种迹象表明计的推敲可能是正确的,在民众心目中即存在国王这样一位俗世中的王,也存在大祭司这样代表神的权威。当大祭司比较受到敬仰的时候,俗世中的王的地位就会急剧下降。这个时候国王可能会去神庙当中请求联姻以解除自己现在的权利危机,还提出了某些对自己有利的条约,神庙即使权威再高,手上无兵权也不敢太过放肆。无奈之下,作为神庙最高权威的代表先王后便答应了国王的联姻,并接受了国王的条件。但只要是这位神的权威代表还存活于世他的危机根本就不算是解除,于是设计害死王后,并让自己跟王后的孩子回到神庙替自己接管神庙。” 秦计抬头看着蒙生,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这样的推敲确实是合情合理,只是母后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是无从得知,不过却可以解释为何俗世的所有势力为何都会如此忌惮于我?生为国家之大将军,手握整个国家一半的兵力,现在,神庙在坊间的威信还是很高,我是受了母后的馈赠了。” 正文 第7章真相大白 蒙生对着秦计温柔的笑笑,伸手替秦计理了理微乱的发丝,只怕事情不只是这么简单而已,若是只是如此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藏着掖着。先王后到底是如何逝世的事情更加是没有必要瞒着计,这中间定是还有什么原因在里面。或者先王后之死跟计也有莫大的关系,神庙才会这么一直苦苦瞒着,即使违背计的意愿也不愿意告诉她,更加是派人看守着先王后的遗物不让计靠近。奉计如神明一般的大祭司竟然会这么做让人实在是想不通,大祭司的衷心更加是日月可鉴,若是转换成是为了保护计,其中有些事情若是让计知晓会伤害到计的话,那么此事便可以理解了,那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把先王后的死的谜团追查到底呢?蒙生的眉头微蹙。 话说着两个人就到了书房,蒙生推门牵着秦计的手就走了进去。正对大门的软榻前摆着一张墨色的书桌,书桌上还堆放着几本书在桌角,左边的内室内书架上密密麻麻的都被书摆满了。蒙生牵着秦计坐在软榻上,秦计的目光扫过了书桌上最上面的书《史实》,记载了这个国家创立以来的历史的书。秦计抽出自己的手,拿起那本书就开始翻看,虽说这本书在她15岁的时候已经看完了。 敲门声响起,冬梅竹香端着茶点进得屋内,将茶点摆在书桌上,恭敬的行礼退出门外。关上房门,在门外静静的守着。蒙生随手拿了一块糕点送到秦计嘴边,秦计皱着眉咬了一口:“太甜,府里的厨子是不是该换个了?” 蒙生把剩下的送入自己的口中,入口即化,确实是甜了些:“若是不喜欢这么甜的糕点,下次嘱咐厨子做得淡一些便可,厨子手艺还是不错。” 秦计随意翻看了几眼眼前的书,然后把书放下,目光在书桌上扫了一圈:“听闻生画画的手艺很好,不知是否能为我临摹一副?” 蒙生听得秦计的话,起身唤来冬梅竹香撤下茶点,准备好笔墨纸砚,研好墨:“这是生的荣幸,公主是想在这书房中临摹?还是去到府内的花园?” 秦计淡然的看着前方,侧卧于软榻上:“就在书房吧,不知生是如何让二夫人烧了北苑的?” 蒙生绕过书桌绕道秦计的对面,柔和的看着眼前的宣纸,下笔勾勒:“公主可还记得?新婚之前我曾差人去问过二夫人是否要重新翻新北苑?地板是不是要打蜡?新房要准备成什么样子?” 秦计依然保持着姿势表情未变,双手交握在腰间:“记得,这跟北苑失火有什么关系?” 蒙生抬头看看秦计然后又看看眼前的画,下笔流畅,轻声笑道:“二夫人告知我北苑要整个的重新刷一遍漆,这漆中要加上蛮国特制的香料,地板要重新打蜡,房间的地板要铺上兽皮,挂上纱幕,新婚当晚新房内要灯火通明。” 秦计淡然道:“这又如何?” 蒙生轻笑,手却没有停:“只怕那些不明就里的工匠分不清香料跟火药,把火药粉当成香料也混了一些进去,刷到了北苑的墙上。为了讨好二夫人还混了一些到蜡里面,为二夫人准备的兽皮那也是最好的狐狸皮,毛质细腻柔软,风干程度极高。床上的被子也都是最好的羽绒羊毛的,轻纱更加是最好的蚕丝编成的,整个房间从刚入夜就点上了100根烛火。二夫人又及要面子不愿意自己揭开头巾,在陪嫁丫环的签领下进入新房会撞到什么东西也是难免的。” 秦计的眼睛闭了闭,竟然是这样!二夫人自己虚荣心作怪,反而被生利用了她的虚荣心,遮着头巾看不清房间的东西,自己无意间撞倒房间的烛火,烛火一碰到房间风干的兽皮马上便会燃起大火。只怕是慌乱之间,二夫人跟她的陪嫁丫环在房间内急急的乱窜准备避火,反而撞倒了更多的烛火。整个房间的东西都是见火马上就会燃起来,火势马上从新房蔓延出来,顺着地板上混着火药的蜡,墙壁上新刷的混着火药的漆,整个北苑瞬间就被大火包围。二夫人即使出了新房也出不来北苑,最后到底死在哪里都是不知的,哪里才是她们的骨灰都是不知的。生也真是舍得,整个北苑都用来给二夫人陪葬用了,只是活活烧死在火海里的滋味只怕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吧:“为何是二夫人的陪嫁丫环签领,喜娘去哪了?” 蒙生仿佛是心情大好的样子,眉眼嘴角都带着笑意:“公主莫要乱动,我们还在作画呢!喜娘被二夫人自己赶走了,说是喜娘身份卑微,不需要喜娘的签领。” 秦计的眉头紧皱,眼睛闭上,嘴唇紧抿,竟是这样:“为何大火只烧了北苑?” 蒙生满意的看着眼前的画,不时的添上几笔:“这梅雨季节,火势要烧起来本就是十分不易。听说二夫人不喜欢植物,喜欢石像,为了迎接二夫人过门,我命人把府里的杂草全部都拔掉了,把北苑的花啊树啊全部都移走了,用石像把北苑空荡的院子摆满。” 秦计睁开眼睛淡淡的看着蒙生,有石像阻挡火势便无法蔓延到别的地方了。只是听翠柳回报并未曾听得有什么石像,莫不是石像都已经被烧成了灰,真是一场好大的火啊!:“为何非要二夫人的性命呢?” 蒙生的嘴角已然飞扬,下笔更是像游龙一样,好像在谈什么高兴的时候一般,语调也高昂:“原本我也未曾想过要二夫人的性命,就算她入了门,我不理她便是。只是二夫人入门之前本应该来拜会于你,新婚那天你身体不适未曾出席她应该来看望你才是。这样才能显得她贤良淑德,有容人之心。” 秦计皱着眉,面上似有不忍之色:“就是因为如此?” 蒙生嘴角高扬,仔细的修改着眼前的画,画上的女子慵懒的侧卧在软榻上,神情淡漠:“别的当然还有很多,我听得二夫人身边侍女私下里议论,说是二夫人跟蛮王说终有一天要把你赶出这公主府,她要一人独大。现在虽是两人侍一夫,也是你先嫁于我没有办法之事,终有一天她会让我为蛮国效力,举兵灭了秦国。听闻你是这大陆上第一美人,届时,会把你献给蛮王。哈!你看!多么狂妄!” 秦计的目光瞬间冷了下来,这二夫人真不是省油的灯,竟有如此之想法,取而代之也就罢了,竟然还想把自己献给蛮王,确实是狂妄至极,确实是该死至极:“既是如此,二夫人死了也就是死了,竟然有如此歹心,蛮国之人好斗,勇猛异常,蛮国不能久留。” 蒙生仔细的对比着画中人跟眼前人还有何细微之处没有体现出来,下笔做细微的修改,早就想为计画一张了,今日总算是如愿了:“公主所言极是,蛮国确实不该是一个久留之国,若是日后蛮王重振旗鼓,只怕是会一举吞没我秦国,此次蛮王回国必定会有一番天翻地覆的变化,我们再添一把火如何?” 秦计露出慵懒的表情,无趣的看着眼前正在专心作画的蒙生,身子也软了下来:“现在不急,若是蛮国真的内乱,父王必会派你前去覆灭蛮国。只是早几年西凉被划进我国国土,我国的实力大增,周围的几个大国也开始防备我国,蛮国又处沙漠边境。若是取了蛮国我过更是多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别的大国是不可能放任我国做大的。” 蒙生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确实,若是我带兵去收复蛮国,到时必定是国内空虚,只怕会后方失守,更加可能是前后夹击。” 蒙生说道这里抬头痴痴的看着秦计的脸,然后眉头紧皱,要是后方失守,那么秦计就危险了,这个国家的人到底会怎么样自己不在乎,但是秦计若是被那些好色之徒轻薄的话,若是遭遇什么不测的话,那便是自己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秦计神情慵懒,表情倦怠,伸手微遮,张嘴打了个哈欠:“生,还没画好吗?” 蒙生看看秦计在画上添几笔,怡然道:“计,作画是不能心急的,若是太过于心急是画不出画中人的神韵的。” 秦计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冬梅可在?” 冬梅推门而入,垂首立于屋中,恭敬道:“公主唤我有何事要吩咐?” 秦计淡然的看着冬梅:“去看看翠柳回来没?若是回来了便叫她过来伺候,唤竹香去坊间走一趟,听听坊间现在都在传些什么。” “是。”冬梅听了秦计的吩咐便出门去了。 蒙生仔细的观察着秦计的一举一动,不满道:“计,莫要再动来动去了,唤翠柳回来是有何要事吗?” 秦计慵懒道,伸手整了整衣服下摆:“没有什么要事,只是翠柳这丫头心细,唤她来给我捶捶腿。” 蒙生听秦计这么说,搁下笔绕过书桌走到秦计身边坐下,将她的腿放到自己腿上,细细揉捏:“这种事唤为夫来做不就好了,非要叫翠柳那丫头进来做什么,好不容易抽出时间跟你两个人单独相处一会。” 秦计淡淡的看了蒙生一眼:“你不是要作画吗?画做完了?” 蒙生嘴角带笑,面露媚色:“画刚刚已经做完了,夫人还是如此明察秋毫。” 秦计淡然道,目光看向门口:“那是夫君近几年来越来越调皮了。” 蒙生俯下身子在秦计耳边呢喃道:“是计说的,既是夫妻就不必那么生分。” 正文 第8章当今局势 秦计的身子由于蒙生的突然靠近微微的颤了颤,蒙生嘴角马上上扬,真是不管何时,计的反应还是那么敏感。蒙生勾了勾嘴角,轻咬秦计的耳垂,惹得秦计又是一阵颤抖,直觉想要躲开。两人的呼吸渐渐厚重,秦计嫣红的嘴唇更是红的要滴血了一般诱人前去轻尝,蒙生轻吻着秦计的脖子,由脖子自下而上吻住了秦计的唇。 室内正是一片好春光,室外也是好风景。 秦计疲软的倒在蒙生怀里,两人唯独腰间盖上一件衣物,遮住下身一片春光。蒙生的手不住的在秦计身上游走着,蒙生的手到哪里哪里就让秦计产生一阵轻颤。秦计的眉梢眼角带着春色,听得门外传来‘嘟-嘟-’地敲门声,闭着的眼睛也睁开来了,似娇带嗔的看了蒙生一眼。蒙生邪魅的对着秦计一笑,朗声道:“公主大病未愈,已然熟睡,若无急事等公主醒来再报。” 门外传来翠柳的声音:“是。” 听着门外的声音已经安静了下来,秦计目光似怒微嗔的看着蒙生。蒙生的喉结动了动,俯身就吻住秦计的唇,好一会才放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次就放过她,下次绝对没有这么好说话。秦计双颊微红,目光迷离,艳红的嘴唇不住的喘着,发丝散乱,有几缕挂在嘴角。蒙生艰难的动了动喉结,眼前的女子就如那漫山遍野的罂粟一般妖艳不可方物,又如那花不见叶叶不见花的彼岸花办充满了危险与诱惑,让人深陷一次便愿意永远的沉沦。 蒙生无力的侧躺在秦计身后,双手搂着她,眼睛紧闭,似在极力的隐忍:“计,你睡会吧,今日定是累了。” 秦计闭着眼睛安心的躺在蒙神怀里,感受他有力的心跳,朱唇微启:“生觉得当今局势如何?” 蒙生听得秦计的话,微微动了动脑袋,把头埋进了秦计的颈窝,贪婪的吸取着秦计的味道:“我国处于黄河北岸,南岸有强大的燕国窥视着我国的国土,我国之北有强大的赵国虎视眈眈,东面有蛮国。早三年,西凉国还在的时候,我国便是夹在这几个大国中间的腹地,谁都想要得到,但是谁都不敢轻易动兵。” 蒙生的呼吸喷在秦计的脖子上弄得她心痒痒的,她不自在的动了动脖子:“燕国位于平原之上,黄河南岸牧草肥沃,多是游牧人家。” “赵国跟西凉山地居多,土壤肥沃,多是农耕人家,我国黄河沿岸的人家多是捕鱼为生,内陆有平原有山地,居于平原上的多是游牧人家,居于山地边的多是农耕人家。蛮国位于沙漠边境,在国家尚未建立之时,大都是随着绿洲迁徙。现也跟我国一样,有农耕人家跟游牧人家,更有人家现在还在随着各个绿洲迁徙生活。”蒙生闭着眼睛,睫毛微颤,跟着秦计的动作把头更深的埋在她的颈间。 秦计放弃了反抗,面上一片嫣红,眼睑在微微发颤:“现今西凉国已经并入我国的国土,西凉国已经覆灭。西凉覆灭之时,赵国,燕国,蛮国,人人自危,但谁都想要趁机出兵,趁我国战乱过后将我国一举吞并。只是我国地处腹地,不论谁出兵,都会被邻国出兵断了后路,三国的国王又不愿意彼此间协作,共同进退,都害怕我国覆灭了以后,增强了实力的对方会不断的滋事,国家会像西凉国一样覆灭。正因为如此我国才得以休养生息,休养了三年终于恢复了过来。期间赵国、燕国、蛮国人人都害怕就此覆灭,但又不甘心,不停的出兵在边境滋事,但都是小打小闹般的。终于现在蛮国也向我国俯首称臣,若是我国再一举吞没了蛮国,只怕会被燕国很赵国群起而攻之。” 蒙生微微点了点头,带着秦计的发丝又垂下了几屡挂在了胸前,蒙生不舒服的在秦计的颈间又蹭了蹭:“计说得极是,谁都想要去吞没别人的土地,谁都不愿意被吞没。西凉覆灭之时,西凉的王室没有一个活口,大到七旬老人,小到在腹中的婴儿全部被杀死在西凉的王都内,百姓也被被胜利冲昏头士兵杀死大半。整个西凉的王城就如被浸在血水之中一般,土地被百姓的血滋润,入目都是血的颜色,那就是一个人间地狱!到处都是拿着滴血的刀的士兵在奸淫掳掠,脸上的表情疯狂,那已经不是一个人该有的表情了,直到半年以后西凉王都才渐渐恢复昔日的场景。” 秦计闭着眼睛听着蒙生说得话,眼前马上就浮现了哀魂遍野的西凉王都,秦计猛地睁开眼睛,眉心紧皱:“若是我国被覆灭,是不是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蒙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声音有些隐忍:“怕会是这样的吧,常年战争的艰苦,终于到最后胜利的那一刻,想到不用再经受行军打仗的艰苦,谁都会被这样的喜悦冲昏头脑。而久经沙场的战士早已变成只会用杀人来宣泄自己所有情绪的杀人魔,西凉王都就是被这些杀人魔变成了人间地狱。”蒙生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痛苦,闭着眼睛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时候的西凉王都,蒙生放在秦计腰间的手不自觉的就加重了力道。 秦计伸手握上蒙生搂着自己的手,似是想要给他勇气一般:“像你这样久经沙场的人都能这样,那到底该是一幅怎样的景象啊!” 蒙生紧紧的抱着秦计,把头深深的埋在秦计的颈窝里,声音闷闷的:“计,我绝对不会让你经历这样的事情的,我见过就够了。”现在自己还在为西凉王都发生的一切深深的自责着,怎能让计也经历这样的事情?若不是他没有制止那些兵士,也就不会亲眼见证人间地狱是怎样形成的。也不会在狂喜过后冷静下来见到自己身边很多的朋友很多的士兵无法忍受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举刀刺像了自己的胸口。行兵到西凉王都城下的时候,西凉王室见兵临城下,无法再挽回,以保全全城百姓为条件开城投降。最后成功进入西凉王都的士兵有五万人,回来的时候只剩下2万多了,将近一半的人为自己在那里犯下的罪结束了生命,永远的留在了异乡。 秦计皱紧眉头,紧闭的眼睛颤了颤:“生,西凉王都的悲剧不是你个人的错。” 蒙生把头从秦计的颈窝里抬起来,目光颓然:“我知道,只是当时身为将领的我竟然没有阻止住我的兵士是我的责任。我也被突如其来的胜利冲昏了头,没有给我的兵士下达明确严厉的指令,事情才会这么一发不可收拾。” 秦计的手紧紧握着蒙生的手,眉头紧紧的皱着,微微转头侧身:“生,都过去了,当时你也并非是军中大将,此事并非是你的责任。” 蒙生蹭了蹭秦计的发,两眼无神:“确实如此,大将也在西凉王都自缢身亡了。当时我与蓝风是大将手下的两员副将,大将自缢之前曾对我们说过‘无言回家面对妻儿老小,无法把这么深的罪孽带回家’!第二日我们再进帐的时候大将的尸身都已经冰冷了。西凉的王都内不仅仅是西凉王室西凉百姓的血,还有我国两万将士的血将那里染红。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谁都无法忘记在那里发生的一切。” 秦计地垂下眼睑,淡淡道:“若不是西凉王城中的悲剧,我国也可能早已不再了,正是因为西凉覆灭的时候的悲剧,各个王国才被震惊,才人人自危。” 蒙生轻轻叹了口气:“是啊,若无西凉王城的悲剧,我国肯定早已不复了,正因为各个王国在西凉王国覆灭的时候见到日后可能会降在自己国家的灾难,谁都不敢再轻举妄动,不敢举国之力去攻打别的国家,局面较之之前各个王国相争,各个王国之间持续不停的发生战争安稳了很多。” 秦计的眉头稍稍舒展开了些,身子微微向蒙生怀里靠了靠,也不知是该哀叹西凉王城的悲剧,还是该感谢西凉王城的悲剧:“生觉得现在的局面还能维持多久?” 蒙生将秦计的背紧贴着自己的胸膛,不留一丝缝隙,能够感觉到秦计细腻的皮肤滑腻的触感,表情淡漠:“不知,只是短时间内西凉王城的悲剧还是会印在天下人的脑海里,谁都不会想要去发动大规模的战争,谁都不愿再看到那样的人间地狱,兵士的斗志也无法较之西凉王城的悲剧之前那么高涨,天下人根本就不愿意再发生战争。” 秦计微微点点头,目光探向身后:“确实,西凉的悲剧只怕还会震慑天下人好一段时间,生,你也累了,休息会吧,我去交代翠柳一些事。” 蒙生把秦计紧紧的搂在怀里,紧闭双眼埋在秦计的颈窝当中,眉心微皱:“还有何事要交代翠柳的?陪我睡会也这么难?” 秦计无奈的躺在蒙生怀里,不再动作,整个身子放松了下来,今天这个男人绝对是吃错药了,平日里不管做什么他都会早做安排,以免被捷足先登,今日竟然如此不急不缓:“也没什么大事,我们歇会吧,我今日也乏了。” 正文 第9章迷雾重重 蒙生闭着眼睛假寐,听怀里的秦计不一会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睁开眼睛,复杂的看着秦计,伸手把沾在秦计脸上的发撩开,手来回的在秦计脸上磨蹭着,感受皮肤接触之间亲昵的触感。现今他们生活在泥沼当中,身边还有很多谜团在围绕着他们,危险更是无处不在,若是他们停止思考,停止战斗,停止算计,那么他们马上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光是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但是他还是想要活着,想要活下去,他不相信死了还能再相见的话,若是他死了,一定会下地狱,若是她上得天堂他要怎么去寻她?计,我要活着,活着才能与你同在。 东苑的主屋内,秦计与蒙生安静的在用膳,翠柳、冬梅、竹香站在一旁垂首侍奉着。屋内一片静谧,只能听到牙齿咀嚼食物细细的声音,秦计小口小口的把食物往嘴里送,蒙生也是极其优雅的吃着眼前的食物。用完膳,竹香出门唤人前来收拾桌子,翠竹站在一旁服侍秦计跟蒙生,秦计接过翠柳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漱了口,便吐在一旁冬梅早已准备好的口杯里,便开口问道:“翠柳,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翠柳地垂下头恭敬道,将秦计方才用过的茶杯递给旁边的冬梅:“回公主已经办好了,大祭司已经把话传给蛮王陛下了,巫师也派了最得力的弟子去往蛮国,林宇也已经去往了宫中,大祭司中午的时候差人来报,蛮王陛下中午便入得神庙斋戒。” 秦计点了点头,端坐在桌前:“唤竹香上来。” 翠柳垂首对着秦计行了个礼,便出门去唤竹香,秦计眼帘低垂着,这蛮王中午便入了神庙,值得推敲,难不成是真的怕了神怒?还是只是用来迷惑自己? 不多会,翠柳领着竹香便进得屋内,两人对秦计跟蒙生行了个礼,秦计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不必行礼了:“竹香,坊间的传闻如何?” 竹香听着秦计叫她便上前一步对着秦计行了个礼,低头道:“禀公主,坊间传言正盛,说是蛮王亵渎公主,其罪当诛,中午婢女回来的时候蛮王的车架正从主道上招摇而过,去往了神庙。坊间马上就有人说道,蛮王知道自己亵渎了神灵,知晓自己所犯下的罪孽,驱车前往神庙向神灵谢罪,高呼公主乃是神子,如神般宽厚待人,宽恕蛮王的不敬之罪,还给了他赎罪的机会。” 秦计淡漠的目光看向垂首等待自己发话的翠柳跟竹香:“竹香,你去传话给大祭司,蛮王入得神庙之后一定要看好他的一言一行,若无出格之处自不必向我汇报,但半月内不允许蛮王走出神庙的大门一步,明日让大祭司到府上来见我。” “是。”竹香说完便转身退下。 是夜,蒙生独自一人悄无声息的进了神庙,刚要靠近装着前往后遗物的房间,便感觉到这四周守卫的气息。既然不愿意让人发现这个秘密,那么只要把这些遗物都毁掉不就可以了,偏偏还要如此郑重其事的保管,这其中定有什么秘密在其中。蒙生故意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石子在地面上滚动的声音惊动了守卫,守卫不知从哪里出来,伸手挡在蒙生的面前,目光冰冷。蒙生负手而立站在房前,其中一个守卫便悄声退下唤来了大祭司,大祭司见到蒙生,只是微微对蒙生点了点头,挥手让守卫们都退下,然后便带着他去了客房。 昏暗的蜡烛在烛台上摇曳着,金属制的烛台摆放在屋中正中的木桌上,正对门摆放着一张石头退成的床。花白头发略显老态的大祭司负手立于屋内,面露不满,冷声问道:“驸马来此所为何事?” 蒙生也不急着答话,反而用手随意的把玩着房间里的烛台,看着烛台上的蜡烛跳动的微弱的光线:“大祭司又何必明知故问,你在那里抓到我,我还能是为别的事来的吗?” 面对蒙生的无礼,大祭司不怒反笑:“驸马若是想要知道里面有什么,只怕是再多的人都阻不住你,偏偏让守卫发现,特地来见我想必是有什么要问我吧?” 蒙生转身对着大祭司就做了个揖,动作优雅:“我跟计都是蒙大祭司教导,大祭司也算的上是我的老师,今日生虽然位居高位,但是教导之恩永不敢忘,生也不求知道先王后逝世之谜的全部实情,只求大祭司回答生的几个问题,以解生心中的疑惑。” 大祭司淡淡的看着眼前这个伟岸的男子,带他出山谷的时候还是个如野兽般的少年,如今便已然有如此风范,果然江山代有才人出:“问吧,但今日我们所谈之话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便可,不可说与公主知道。” 蒙生对着大祭司行了个礼,负手站于屋中:“先王后是神女,美如天人,算得上是你们的王?” 大祭司冷眼看着前方:“是。” 蒙生正视前方:“先王后嫁给国王实属无奈,被国王胁迫,你们还跟国王签订了神庙居于王位之下,除了你们侍奉的神以外,任何人在受到国王的召见的时候都不可拒绝,为表神庙对王的衷心,神庙必须有一位祭司嫁给国王的条件?” 大祭司狐疑的看了蒙生一眼:“是。” 蒙生把目光转向大祭司,双眼紧紧的看着他:“先王后进得宫中之后你们曾多次请求国王让你们去探视先王后但都被国王拒绝?” 大祭司的眼睛显出了几分震惊:“是。” 蒙生垂下了眼睛,再抬头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肯定:“先王后在生下计不久之后便暴毙,你们连先王后的遗体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计跟先王后的遗物还是你们再三要求才要过来的?” 大祭司的眼睛已经出现了慌乱:“是。” 蒙生的嘴角扬起了笑意,语气温和:“最后这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想请大祭司如实回答我。王后之所以嫁到宫中又返回神庙照顾计,是因为王后在宫中查到了先王后逝世的原因,而且先王后逝世跟国王有莫大的关系。你们之所以瞒着计是因为先王后之死跟计也有莫大的联系,很有可能计知道真相以后会深受伤害?” 大祭司听到蒙生的话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然后再张开,一脸痛苦的看着蒙生:“是,驸马爷,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了多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但是可以请你不要跟公主提这些吗?”大祭司像是被蒙生击溃了自己心里最后的一道防线一般,整个人顿时萎靡了不少。 蒙生看着大祭司,轻轻的叹了口气:“大祭司,计是你们侍奉长大的,计有多聪慧自是不必我再来告诉你们,早在多年之前计就通过《史书》之上的资料查过先王后之死,也猜测过其中的缘由。我也不怕告诉你,刚才我问你的这些问题,有一半是计跟我说,是她推测出来的,即使有一半她未曾提过,但是我相信她不可能没有想到,计若是想知道实情,你们瞒也是瞒不住的。” 大祭司也跟着叹了口气:“我们自是知道这些,也没有想过要瞒公主一辈子,只是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那些遗物中也没有先王后之死的迷的答案,只是其中先王后的画像是万万不能让公主见到啊!” 蒙生稍稍低垂下头,看着大祭司:“莫是公主与先王后长得一模一样吧?” 大祭司慢慢的点了点头,缓缓的叹了口气:“你既然已经猜到这里了我也不瞒你了,在祭司之间一直流传着一个不成文的传说,是真是假也无人能够分辨。传说神子是以前一届神子之身塑造,不论神子再怎么降世,也只是同一个人罢了。若是让公主看到先王后的画像,公主肯定会猜测成是这么一回事,若是王后没有查明真相,想必我们也会如此认为,哎……”大祭司说完怅然的看着前方,事实实在是太残酷了,他们怎么忍心对公主说出口:“现在知道王后逝世之谜的只有国王、王后与我三人而已。” 蒙生对着做了个揖:“大祭司肯告诉我这些我已经感觉到很高兴了,这事我一定不会告诉计的,只是先王后之死的谜团最后终将会被解开的,计与先王后长得一模一样这件事也瞒不了多久的,毕竟见过先王后面容的人还是大有人在的。” 大祭司只是淡淡的看着前方:“这个驸马爷放心好了,既然我们准备瞒着公主,不轻易让公主知道事情的事实,那么知道这个事实的人也差不多随先王后而去了。神庙里的人都对着神发誓,绝对不会对公主开口提这件事情的。现在,只是看驸马爷是什么意思了?” 蒙生温和的看着前方,负手而立:“我跟大祭司一样,都是保计周全之人,既然现在还不到这个时候,我自是不会开口跟计提这个事情的,这个还是请大祭司放心好了,既是王后现在回到宫中呆在国王身边没有问题吧?” 大祭司一脸感激的对着蒙生行了个礼:“既是如此,那便是太好了,王后方面还请驸马爷无需担心,自有人在宫中照应着,再也不能发生先王后那样的惨剧了。” 蒙生对着大祭司拱手道:“恕生冒昧,先王后跟王后是亲姐妹,都是大祭司的女儿对吗?” 大祭司一脸惊讶的看着蒙生:“你怎会知道?” 正文 第10章何人所为 蒙生淡淡的对着大祭司神秘笑道:“猜的,先王后在世的时候曾是大祭司,先王后逝世之后她的位置理该由她的女儿接替,那为何却是让你接替了先王后的位置?这只有一个解释,那么就是先王后之前的大祭司就是你,王后会嫁给国王肯定也是跟先王后有莫大的关系,不然为何在先王后逝世不足三日便能马上确定嫁给国王之人呢?再者王后如此敬重你,计由你抚养长大,我就斗胆猜了一猜。” 大祭司朗声笑了出来:“生,计嫁给你果然是最明智的决策,我可怜的两个女儿都嫁给了国王那个禽兽,还好上天让计遇到了你。”大祭司双眼有些湿润。 蒙生看着感慨不已的大祭司稍稍垂下了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问大祭司关于神隐的事情,若是大祭司的话应该是知道些什么才对。神隐的事情能如此明目张胆,却不被神庙查处,定是跟神庙有一定的联系,这团乱麻真是剪不清理还乱。但他若是不问个究竟,心里实在是难安,若是不把这些联系都确定了他怎能知道哪些会危害到计?他怎能知道他要对付的是哪些人? 蒙生抬头微笑着看着大祭司:“大祭司,其实今日生前来还有一事想要请教与你,若是生说得不对,烦请大祭司莫要生气。”蒙生说着就对大祭司做了个揖。 大祭司一脸平静的看着蒙生:“我知道你是为何事而来,神隐之事与我们神庙无关。我们这边也在查到底是谁竟敢做出如此亵渎神灵之事,我们衷心侍奉神灵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借着神的幌子作恶的事情的!”大祭司说着脸上的表情就转变为气愤。 蒙生对着大祭司做了个揖:“多谢大祭司,请原谅生的鲁莽,只是生要确定神隐之事会不会威胁到计的安危,才斗胆由此一问的。” 大祭司听得蒙生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也缓和了下来,朗声笑了出来:“你这小子开口计闭口计,若不是你是我教导长大的,我真会怀疑你对公主的居心,那你以为神隐之事该当是谁的势力做得?” 蒙生轻皱了眉头,摇摇头:“生也猜不透到底是谁做出这样的事情,现在我国内的势力,最强的就是国王跟计,其次便是大王子、三王子、五公主。除了计以外国王有十位公主,十五位王子,共计二十六位子女。所有的王子公主都有自己的势力,神隐到底是属于哪位王子公主的势力还真是难以确定。” 大祭司的眉头也皱了起来:“驸马爷说得极是,只是我这边查到一些关于神隐的情况,驸马爷是否愿意听一听?” 蒙生点了点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大祭司,若是大祭司能够提供有用的情报,即使查不出来是谁,能够把范围缩小一点那也便是极好的。 大祭司严肃的看着蒙生:“那些经历过神隐的官员,想必外界不管你们怎么问都是得不到答案的。”蒙生皱着眉点了点头,确实对外界他们根本就是什么都不会说:“我跟巫师亲自登门造访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便一五一十老老实实的说了。前面的他们也都跟你们说过了,我要说的是他们没有说过的。他们醒过来之后首先是被带到了一间简陋的屋子当中,屋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很普通的民房。正前方有一个背对着他们的人问了他们几个问题,‘你们是支持国王支持公主还是支持各位王子公主?’当他们回答之后紧接着就是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支持那个人?’,紧接着就是第三个问题‘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可以去到神的身边随侍神明,你们愿意去吗?’。结果,说支持公主敬奉神明愿意去神的身边侍奉的几日后回到了自己家中,说支持公主不愿意随侍神明、支持各位王子公主不管愿不愿意随侍神明的几日后出现在别的不相干的地方。唯独没有见过有支持国王的人,也就是说支持国王的人真正的神隐了,我们怀疑是有人在利用这件事情在污蔑公主。” 蒙生赞同的点了点头:“大祭司说得对,这确实是在污蔑公主,照这样看来,国王跟这件事也不是完全可以脱得了干系的,毕竟我们不能确定那些神隐的人到底是死了还是被人藏到了一个地方。据我所知,失踪的人都是对国王最衷心的人,若是国王把这些人借着神隐之名聚集在一起在暗地里筹划些什么的话那对公主便是大大的不利了。” 大祭司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生说得极对,若真是如此公主处境便危险了,依生看来这事最可能是谁做的?” 蒙生摇摇头,抬头正视前方,担忧之色露于言表:“生无法猜测出来到底是何人所为,但是生能确定神庙于此事无关,神隐乃是我们需要小心提防的敌人。依大祭司之言,除了公主以外,别的所有人都有可能。甚至,神隐可能是别国安插到我国的细作组织,只是为了分裂我国的各大势力,作壁上观渔翁得利。”蒙生的目光一下子就冷到了极点,若真是如此,我国也许会变成第二个西凉国,覆灭不存。若是失去国家的庇佑,公主的处境才是真正的危险了!亡国之奴,还不是任人欺凌? 大祭司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若真是如此,那我国便危险了,这样吧,这段时间我去打探一下各大势力的虚实。” 蒙生点点头:“这样便是最好,虽打探也打探不出什么太多的情报来,但还是能一定程度的帮助我们去分辨到底是谁人在国内兴风作浪。我会派探子在全国各地内搜索可疑人员,既然国内如此频繁的发生这种事情,那么可以确定,他们有他们的聚居点。” 大祭司表情严肃的点点头:“也只能是如此了,那么公主就拜托驸马爷了。”大祭司说着对蒙生做了个揖。 蒙生点点头,对大祭司行了个礼便悄然离开,事情只怕是复杂了。三年前,西凉王都发生悲剧,才过了短短三年,又有人想让我国王都也变成阴云笼罩的西凉王都吗? 这真是天意,犯下的罪孽总是要还的!当初我国在西凉犯下的罪行,神明在天上都看着呢,如今是到了我国偿还的时候了吗? 作为西凉王都的屠夫,自己怎么样都是罪有应得,只是计绝对不能有事! 蒙生身形一闪便进入房内,身上捎带着外面的寒气。蒙生无声无息走到屏风后面,脱下外套,露出白色的里衣,衣襟微敞,隐约可见胸前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虽然年月久远,但看着还是触目惊心,陷在胸前的肉里,就这样结了疤。蒙生轻手轻脚的上床,小心的掀开被角,身子慢慢的钻进被窝,感觉自己的身子渐渐暖了,才伸手把秦计搂入怀中。 看着怀中人均匀的呼吸,蒙生却是一叹,不知这样与计相守的日子还有多长?秦计微微动了动身子,蹙了蹙眉,似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一般。蒙生看着秦计的动作轻笑,闭上了眼睛,夜深了,是该休息了。 次日,秦计卧于软榻之上,双目无神的看着纱帘外站在的大祭司,面上一派慵懒疲倦:“祭典之事准备的如何了?” 大祭司双目清明,目视前方,微微垂首:“禀公主,祭典已然准备妥当。” 秦计眼神游离:“蛮王在神庙内居住的可还自在?” 翠柳为大祭司奉上座位,大祭司端坐,翠柳双手奉上茶。大祭司笑着对着翠柳微微点头,翠柳看了大祭司一眼,恭敬的退下:“蛮王在神庙内倒还自在,未曾做出出格之事来,虔诚敬奉神明,每日净身斋戒做得倒还齐全。公主,不知翠柳、冬梅、竹香这三个丫头还机灵否?” 秦计淡然道,面上表情百无聊赖:“大祭司调教得当,这三个丫头都还机灵的很。只是舍掉祭司身份,跟我入了俗世,倒还是委屈了她们。” 大祭司淡然道:“公主多虑了,三人都是自愿跟随公主身边服侍公主的,只是公主特地召我前来是还有何事要吩咐么?” 秦计撇撇嘴:“大祭司还是这般通透,计有点小心思都让你猜到了。计想着,身边丫头三人,侍卫唯独林宇一人,只怕林宇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分身乏术。” 大祭司了然:“既是如此,我回去再挑选几个忠诚的人过来供公主差遣。” 秦计点点头:“那便有劳大祭司了,还有一事,这大火烧了我四分之一的公主府,这北苑不能一直这么下去。我想着,我这公主府东苑是主屋,西厢是下人的住处,南苑是宾客厢房,这北苑本就一直是空着的,现如今一把火烧了,正好重建一个庙堂。大祭司这几日若是得闲,便跟巫师一道过来,为北苑驱灾祈福。待得庙堂建起,大祭司跟巫师便派些诚心敬奉神明之人过来侍奉。” 大祭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嘴角带笑:“尊公主旨意,待得庙堂建起之时,我跟巫师会遣人过来侍奉的。” 秦计满意的点点头:“那便有劳大祭司跟巫师了,今日劳你过来一趟,在府里用完膳再回去吧,我命人去准备。” 大祭司起身对着秦计行了个礼:“不劳公主费心了,我还有事要办,先行告辞,公主万福。” 秦计点点头,挥了挥手:“既是如此,计就不留大祭司了。” 大祭司做了个揖便转身离开,秦计垂下了眼睑,待得庙堂建起,日后用人就更加方便了,总是只有翠柳四人端是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