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穿越后被虐1   “呦,换上衣服,当真还以为自己成了娇滴滴的大小姐了不成?”一袭碧绿色的衣裙拖地,裙摆处绣着妖娆的牡丹,白灵澄望着伏倒在地的女人,眼眸中迸射出一抹冷光:“萱儿,把她叫醒。”   “是,小姐。”萱儿捏起伏倒在地上女人的下边,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白灵羽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一抬眸,便对上白灵澄一双怒意横生的眼眸。   白灵羽望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古香古色的高角瓦房,郁郁葱葱的树后隐隐若现的长廊,每个人的衣服都是长袖宽袍……在现代即便是拍戏,都找不出这么纯粹的古迹。白灵羽几乎可以确定自己是穿越了,只是现在的处境……   “莫非,你没有听到小姐在叫你?”萱儿的声音尤为尖锐,再次伸出手狠狠地在她的脸颊上甩了一巴掌。   白灵羽半块脸颊几乎都肿胀起来,灼热的疼。她四肢软绵,青石板上的积水湿了她身上水蓝色的衣裙,整个人瑟瑟发抖。白灵羽大抵明白所处的困境,此刻她尚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并且全身无力,更是不能硬拼,只能隐忍。   “小姐,您有什么吩咐?”白灵的低敛着眼眸,颔着头,身姿恰似弱柳扶风,卑微的趴伏在地上。   白灵澄唇角勾起一抹揶揄的笑意,看到妹妹卑微的姿态,倒是十分享用。白灵澄高傲的俯视着白灵羽:“一个月后的及笄礼,给我好好的备着。”   “是。”白灵羽的拳手缩在水袖下,紧紧地握起。   白灵澄尚未开口示意,萱儿便已经再次扬起手,又是一掌狠狠地甩在了白灵羽的脸颊上:“你回答的这么小声,是不情愿还是怎的?”   白灵羽被萱儿扣住下巴,不得不抬起头,迎上萱儿的眼眸。白灵羽装作卑怜的模样,眼睛中噙着泪水,楚楚可怜的道:“我是情愿的。”   “在大小姐面前,你还敢自称我,还真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萱儿果真是一个贴心人,把白灵澄的心思揣测的分毫不差。在偌大的府中,能够成为白大小姐的心腹了,自然也是人精。   萱儿果然又是狠狠的一掌,甩在了白灵羽的脸颊上。萱儿自小便在农家种田,五年前来到了府上,长得甚是粗壮。每一掌,她都打得及用力。   白灵羽的发丝都被打得凌乱了,披头散发的倒在冰冷的地上。她感到一股强烈的无奈感,却只能默默隐忍:“奴婢,知晓了。”   一阵风拂来,白灵澄满头的流苏金发饰都叮叮作响。她伸出纤纤玉指,慵懒得理了理衣襟:“萱儿,天凉了,我们先走罢。”   说完,白灵澄望着白灵羽肩头颤抖的模样,眼眸中的笑意更浓。整个白府上,都对她惟命是从,更何况一个庶出丫头。白灵澄冷笑一声,装作无意一般踩过白灵羽的手,听到白灵羽疼得吸气声,眼睛里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白灵羽原本生出冻疮的手,冻疮上的裂痕被踩开,血顺着冻疮的裂痕流了下来,整张手都是血淋淋的,模样异常狰狞。   萱儿跟随在白灵澄的身后,原本为了讨好主子,也想再补上一脚。孰料,白灵羽竟然蒙的缩回了手,她正巧踩空。脚下一个不稳,萱儿跌了一个踉跄。   “怎么冒冒失失的?”白灵澄冷眼望向萱儿,自小被娇宠惯了,性格多了几分飞扬跋扈,即便是对自己的心腹,也从不留情面。   即便白老爷是生意人,每逢遇到天灾便开仓济粮,倒是得了一个大善人的称号。因此,在整个京城中倒也颇有一些威望。白府无男丁,白老爷自然对嫡女白灵澄如珍宝一般。 正文 第2章穿越后被虐2   白灵澄自小便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即便是得宠一时,却也是个尴尬的存在。她向来懂得察言观色,不过,那些心思却是用在大人物身上的。对一个丫鬟,打骂自然随心情。   萱儿在整个白府也有些威望,此刻当着众人的面被白灵澄斥责,自然把责任全部推倒了白灵羽的身上。她怒视着白灵羽,却不料一低头,却望见白灵羽揶揄的目光,身子一怔。   白灵羽抬眸望冷然的望着萱儿,似笑非笑,眼眶中哪里还有半分泪色。   萱儿被那抹目光望得全身发冷,总觉得白灵羽醒来后,有了些许变化。只是,一瞬间她股膨胀的优越感又爆发了出来,在白府中她白灵羽一个地位比普通丫鬟都低贱的庶出小姐,竟然也敢挑衅她:“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剜了。”   “还不快跟上?”白灵澄回头,不耐烦的望着在身后磨蹭的萱儿,声音中带着几分怒气。   萱儿再次回眸狠狠地瞪了一眼白灵羽,随即便跟了上去。   白灵羽望着她们渐渐离开的背影,忍着全身的痛楚,缓缓地站起身子。刚站起来便被一个身着灰褐色衣裙的妇人紧紧地抱住:“羽儿,羽儿还好吧?都是娘的错,娘若是早些知晓羽儿发烧了,羽儿近日便不会晕倒,便不会受今日的皮肉之苦。”   “娘,我没事。”白灵羽顺着妇人的话接了下去,她望着妇人满脸倦容,以及眉宇中缭绕的积郁多年的愁色,大抵也猜到了她们两人在府中的尴尬地位。   若仅仅是一个丫鬟的女儿,又何必劳烦白灵澄那么高傲的人,亲自来见她?想必她娘是一位不得宠的妾室,或是和这家主子私通产下的她。   “娘,您别哭,我们先回房再说。”白灵羽要先摸清楚了自己的处境,才能反击,反败为胜。现在在外边,人多眼杂,自然不是谈心之地。   夏茶望着平日里懦弱的女儿,一时间变得如此镇定,倒有些回不过神,抹了一把眼泪,把白灵羽带到白府角落的庭院中。   虽说夏茶虽在白府中地位低贱,却也是白老爷生过一女,住得地方虽小,倒也算是五脏俱全。庭院中既有水井,又有厨房。   “快先换上衣服吧,你看衣服全湿透了。”一进房间,夏茶便从柜子里边取出一件青色的麻布长裙,交到了白灵羽的手中。   “好的,娘。”除了白灵羽身上这件水蓝色的织锦缎,柜子中的衣服,全都是粗布衣袍。白灵羽换上衣服后,走出屏风,即便是粗仍难以掩盖她眼眸中闪烁的灵气。   夏茶望着白灵羽目光中流动的光采,恍惚间觉得这个女儿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等回过神,看到白灵羽已经坐到了她身畔,夏茶轻叹一口气,取了一块比较柔软的棉布包裹在白灵羽的手上:“羽儿,疼吗?”   “娘,我不疼。”白灵羽的声音全然没有半分柔弱,每一字都清脆滑润:“娘,女儿刚才摔倒了一下,醒来只觉得脑子一片空,什么都不曾记得了。”   夏茶一惊,脸色瞬间煞白,慌张的望着白灵羽,无措的喃喃道:“不记得了?不记得了?这可如何是好,再过一个月便是大小姐的及笄礼……”   “娘,您别急,您和女儿说说及笄礼,是怎么回事?”白灵羽想要找一个突破口,穿越来以后,她先是听白灵澄说了一次及笄礼,此刻又听夏茶提及,听她们的语气,这个及笄礼倒是有些玄机。   更何况,既然是白灵澄的及笄礼,为何白灵澄让她准备?而夏茶,又何必如此惊慌失措?若是想要转被动为主动掌握整个局势,便是先了解局势。先弄懂了游戏规则,这盘对弈才容易下。   “哎,你要替大小姐出席及笄礼,若你什么都不曾记得……那……那……”夏茶当真是乱了分寸,原本她和羽儿在白府上的地位便岌岌可危,若是在及笄礼上又出了乱子,那她们在白府当真是无容身之地了。   白灵羽将手覆盖在夏茶冰凉的手指上,轻生安抚道:“娘,您慢点说,有我在,无妨。” 正文 第3章联盟1   夏茶拿起桌子上的苦茶,饮了一口,静了静心,脸颊上的愁容更甚。她见白灵羽一脸茫然的模样,便开始解释道:“富家小姐及笄礼上要斗笠,身披斗篷,吟诗作赋。学问越高,才越是知书达理。官家公子、富家少爷便是在及笄礼上挑选文采高的新娘,作为婚配对象……”   “我和大小姐身形相当,于是便带她参加及笄礼是吗?”白灵羽笑意盈盈的望着夏茶,眼眸中闪烁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白灵澄这个女人,倒是宁愿把自己的命运交付到旁人的手中。在古代,婚姻便是女人的一生。想必,白灵澄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若是如此,她倒是有兴趣,好好的帮白灵澄规划规划人生的轨迹。   夏茶望见白灵羽笑意盈盈、运筹帷幄的模样,心下有几分狐疑,良久才试探一般的询问道:“莫非,羽儿记起来了?”   “娘,虽然女儿现在未曾想起什么,但是脑子里却闪现了好多的诗句,这几日勤于看书,到时候定然不会给白府丢脸。”白灵羽笑意盈盈的挽着夏茶的胳膊,目光中全然一片坚定。   夏茶向来软弱惯了,此刻诺诺的望着白灵羽,轻叹一声:“那便好,那便好。”   “怎的?日头还这么高,你们就想偷懒?”一个穿着蓝布衣裙的女人,怒气冲冲的推开门板,大声喊道。   夏茶被吓得一震,急忙拉着白灵羽站起身子,小声说道:“没有,没有,我和羽只是换一下衣服……”   白灵羽望着眼前一身蓝色衣裙,头上扎着两个发髻的女人,穿戴和萱儿类似,一眼望去便是府中的丫头。只不过,这个丫鬟身姿妖娆,眼眸中带着几分媚意,倒也难怪会被大夫人发配边疆。然而,换句话说,一个府中的丫头,便令夏茶如此神色慌张,白灵羽倒在这一瞬间才算是真真切切了解到自己在府中的位置,究竟卑贱到什么地步。   “娘,莫慌。”白灵羽轻声安抚夏茶,随机抬起头,冷眼望着蓝衣服的女人,伸出血淋淋的指尖问道:“哪儿来的丫鬟?”   “冷雀是大夫人的人。”夏茶听到白灵羽竟然质问冷雀,刚刚恢复的血色,全然褪下,整张脸颊再次变为惨白色。她低声向白灵羽解释完之后,又慌忙望向冷雀,苦笑着解释道:“冷雀姑娘,您莫生气,羽儿一时发烧糊涂了。”   在当下的情形,夏茶又怎能说出实情,说白灵羽是不记事儿了?若是如此,大小姐若以为白灵羽是为了故意逃脱及笄礼,便是一顿难以逃脱的责罚。   冷雀从未听到过白灵羽大声说话,突如其来的质问,使得她心中有所狐疑。即便是听了夏茶的解释,她仍觉得有些怪异。以前不是没见过白灵羽发烧,这次发烧发得倒是诡异的很。白灵羽的眼眸,莫名添了几分光采,映得整个人都多了几分贵气。   “呦,这不仅发了个烧,还烧坏脑子了吧?”冷雀眼眸中闪过一抹揶揄,怒气冲冲的走到白灵羽的身前,刚举起鞭子,便被白灵羽扯住。   鞭子将白灵羽手上的冻疮勒开,她掌心的肌肤皮开肉绽一般,血色浸透了鞭子。她松开鞭子,用染着鲜血的指尖扣住冷雀的下巴:“冷雀姑娘这般美艳,倒也难怪大夫人会将你发配到我们这儿来。”   夏茶一直在忌惮于冷雀,她本想阻止白灵羽说话,然而白灵羽眼眸中的坚定却又震慑了她。夏茶一时间,怯怯地望着冷雀和白灵羽,手足无措。   冷雀嗅到一股血腥味,唯恐素净的脸颊染上白灵羽的血,急忙将白灵羽的手推开。虽然一听,便知晓白灵羽有挑拨之意,倒也贴切她的猜测。冷雀的怒气消散了几分,眼眸中多了几分明晃晃的笑意,却仍反口咬道:“哼,你个庶女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妄加揣测主母的心思。”   白灵羽眼眸中多了几分嘲讽,她随手拿起帕子擦拭了一下手上的血,对夏茶说道:“娘,您帮我去井里打一些冰水来。”   夏茶原本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不敢动弹,此刻听到白灵羽的话,却又不知如何拒绝。抬眸担忧地望了一眼白灵羽,她才缓缓走出房间。 正文 第4章联盟2   “行了,这儿只有我们俩了,有什么话我也不绕弯子了。”白灵羽坐到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一副神闲气定的模样:“我可以帮你成为府上最受宠的妾室,我做你的谋士,你庇护我们周全。”   在古代,女人对地位的追求,犹如男人对权利的追求一般炙热。她在冷雀的眼眸中看到了野心,既然如此,便不妨利用她的野心。   “你若是有那般的能耐,你娘怎会落得这到这般窘迫的境地?”冷雀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自小被卖做丫鬟,混迹过多少个大大小小的府中,再木讷的人都混成了人精,更何况原本就有些小心思的冷雀。   冷雀的长相比大多丫鬟都美,然而命却不及旁的丫鬟命好。即便是没有一丝女人味儿的萱儿,都成了丫鬟中的炙手可热的人物,而她依旧名不见经传。她原本的优越感,在长期的压抑中,已经变为了汹汹的野心。   白灵羽轻抿了一口苦茶,竟比向来养尊处优的白灵澄,更多了几分运筹帷幄的气质。她的半块脸颊已经肿得变了模样,然而眼眸中灵动的光芒,却着实的吸引人:“我娘若是有冷雀姑娘的美貌……”   白灵羽说话间故意一顿,恭维得冷雀倒是眉开眼笑。   冷雀耳根子软,听着舒坦了,看着白灵羽倒是也顺眼了几分,说话倒也不似之前那般刻薄:“有啥法子,说出来听听。”   若不是这两年冷雀一直和白灵羽相处,知晓她和夏茶一般性子软弱,又怎能轻易相信她?今日的白灵羽虽然气质上有了极大的转变,在冷雀看来也不过是卖关子。   “冷雀姐若是信得过我,便先悄悄地把我爹的大致行程给我一份,冷雀姐嫌少安毋躁。”白灵羽牵住冷雀的手,笑容倒是及其真诚,语气又方为诚恳,目光一片清澄:“咱们既然已经卧薪尝胆这些年,倒也不急于一时。但是你放心,在及笄礼之前,我必然会让你成为白府的妾室。”   白灵羽三言两语便挑明了立场,一句“姐”叫得酥酥软软,并且一个“咱们”便划好了楚河汉界。   冷雀自小是丫鬟,没读过多少书。而白灵羽虽然是庶出,但是终究是白府小姐,书读得又好,冷雀倒是有些心动了。   看到冷雀的神色有些犹豫,白灵羽轻叹一声,继续游说道:“冷雀姐又不是不知我在府中的情形,若是大小姐嫁出去了,下一个成婚的便是我。莫说嫁个体面人家,怕是嫁给一般人家做妾,大夫人都是不会应允的。到时候,我还指望冷雀姐给我求个好人家呢。”   待字闺中的女孩儿直言出嫁,到底不是件体面事。然而,夏茶软弱无力,自然帮不上忙。   冷雀听闻白灵羽终究有私心,悬着的心倒也放下了不少。既然白灵羽帮她成为妾室,是有所求,她便也不担心白灵羽会有甚歹心了。   如此一来,两个人便是绑在同一只船上的蚂蚱。   “好说,好说,事成之后,我定会给你许配一家好人家。”冷雀笑意盈盈的反握住白灵羽的手,神色柔和了几分:“之前我做得不对的地方,羽儿小姐也担待着些,毕竟我是听命于大夫人办事……”   终究是聪明人,联盟一旦达成,冷雀把责任甩得倒是干净,之前所做的欺压她们的事情,全然推给了大夫人秋染。   白灵羽虽不是真的要冷雀帮她寻一户好人家嫁了,但是如此一说,不仅暗自抬高冷雀的身价,更是表明了她们日后一方受损,便是全军覆没。祸福与共的关系,看起来才更稳固。   “我懂冷雀姐的难处。”白灵羽眉眼一弯,一副贴心人的模样:“倒是要有劳冷雀姐配合了。”   “好唻,倒也有劳羽儿小姐费心了。”冷雀眼眸中的笑意更深了几许,也真诚了几分,野心却像是浪潮一般汹涌的翻滚。   “羽儿,水我打来了。”夏茶端着木盆子走到了房间中,小心翼翼的窥探冷雀的表情,却发现冷雀竟然对她笑。冷雀来的这两年中,她何曾看到过冷雀的笑容,她也受过冷雀手中皮鞭的苦楚,此刻再看一看同样笑意盈盈的白灵羽,只觉得恍惚间有些不真实。 正文 第5章计划雏形1   “你们娘俩还是趁着日头把衣服洗了罢,省得到了晚上天色凉了,水怕是更冷了。”冷雀撩了一下耳畔的长发,姿态妖娆,眼眸微眯,倒确实风情万种。她倒是相信白灵羽会将她碰到妾室的位置,不为别的,只因祸福与共,欺骗她白灵羽也捞不到甚好处。   冷雀话说得绵软,让夏茶心下越来越狐疑。   待到冷雀走出房间后,夏茶才诚惶诚恐的小声询问道:“羽儿,冷雀……是怎了?”   “娘,没怎的,或许是想通了一些事情罢了。娘,厨房里可是有生姜?”夏茶性子软,她若是把她和冷雀说的那番话,说与夏茶听,夏茶怕是会吓出病。   “生姜就在厨房的柜子上。”白灵羽有心隐瞒,夏茶即便是狐疑,却没有头绪,她倒也不再询问,眼皮一垂说道:“羽儿,万万莫惹出什么是非。”   “娘放心便是了,我自由打算。”白灵羽未曾料想,夏茶虽然性子软,但是直觉倒是不差。不久,白府中着实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   白灵羽把生姜洗净了,之后煮成汁,倒入木盆中端到夏茶面前:“娘,天凉了,多用生姜水泡泡手,治冻疮管用。”   夏茶小心的将手探入黄褐色的姜汁中,眉眼处的愁容消散了几分:“羽儿莫不是看了医书?娘只听过喝生姜水治咳嗽,倒是不曾听闻过姜水还能治冻疮。”   白灵羽唇角荡起一抹笑意,满目怜惜的望着夏茶,明明二十多岁的女人却熬成了四十多岁的模样。白灵羽心思一动,仰头对夏茶说道:“娘,羽儿的脑子里装的可不仅仅是医书。您泡完手便歇息吧,衣服交给我。”   “再过一个月便是及笄礼了,羽儿先去看书罢,那些衣服娘洗便可。”夏茶的目光触及到白灵羽的手,明明不过是十二岁的女孩儿,哪里还有纤纤玉指的模样?手肿胀开来,手指间处处都是裂痕,血冻结在掌心中凝成绛紫色的血痂。   白灵羽泡过手以后,趁着白天走到庭院角落的书阁中。她对这个时代一无所知,却又不能让旁人生疑,便只能自己寻求答案了。   书架上摆放着《论语》、《中庸》、《大学》、《中庸》,四书倒是齐全。四书本是春秋战国时期所编纂的书籍。如此看来,不管她穿越而来的是哪个朝代,都已经经历过了春秋战国。   白灵羽在书桌旁看到翻开的字帖,竟是《玄秘塔碑》的拓本。《玄秘塔碑》本是柳公权的代表之作。这般看来,倒是历经过唐朝。   之后,白灵羽翻遍了整个书架上的书,都未曾找到宋、元、明、清的痕迹。她身为现代人,又怎会吟诗作赋?所谓吟诗,也不过是偷诗而已,若是不把朝代弄清楚,偷了当代人的事,那便贻笑大方了。   “冷雀姐,您可知道如今数一数二的大文豪是谁?”白灵羽抬头望见冷雀端着一碗银耳莲子汤,款款走过书房前,便张口询问道。   冷雀一时受惊,汤水洒了出来,手都被烫了一片灼红的斑痕。冷雀本想出言责备,然而一想此刻的立场,虽未挤出笑意,目光倒柔和了几分:“我知晓羽儿小姐读书多,冷雀一直没读过书,却也知道第一文豪便是鼎鼎大名的张安贤公子。”   “冷雀姐虽没有读过书,却比某些读过书的人,懂事理多了。”白灵的思来想去都未想到张安贤是哪个朝代的名人,所以便顺着冷雀的话接了下去:“羽儿借着胆子再考冷雀姐一个问题,冷雀姐可是知道朝代变更顺序表?”   白灵羽处处放低身份,说话间多了几分恭维,冷雀听着顺耳,眼眸中便多了几分笑意。她把桂圆莲子汤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拿手帕擦拭自己的手,仰起头笑道:“羽儿小姐是笑话我呢,不成?夏、商、周、秦、汉、三国、魏、晋、南北朝、隋、唐、魏,怎样,说的没错吧?”   冷雀虽没有读过书,却喜欢听书,平日里跟着夫人、小姐没少去过书堂,此刻神色中带着几分得意的说道。   “冷雀姐说极是。”白灵羽大抵知道,现在的朝代是魏朝,属于历史书中没有记载,中国历史没有经历过的一个朝代,相当于五代平衡时期、平衡时空的一个朝代。 正文 第6章计划雏形2   这样想来,在及笄礼那日,只管吟诵唐朝以后的诗,便可以天衣无缝。白灵羽眼眸一转,眼眸中闪过一抹璀璨的光芒,映得整张清秀的脸颊仿佛闪烁过一抹流光溢彩,整个人变得夺目起来。   “冷雀姐,我最近看到医术上有一付药,药性柔和,却可以使得肌肤润滑,如同凝脂一般通透,不知道冷雀姐要不要尝试一二。”白灵羽的眸光扫过冷雀桂圆莲子汤,爱美是人的天性,更何况一个野心勃勃的女人。   冷雀常日里用惯了铅化妆,皮肤几乎已经中毒了,卸妆后脸部的皮肤黯然无光。只是,铅就像是毒品一般,又戒不掉,便眼睁睁地看着皮肤越来越粗糙。冷雀平日里会偷着熬一些滋补汤,效果却并微乎其微。   此刻白灵羽的话,之于她倒是蛊惑。   冷雀唇角一勾,笑意盈盈的牵住白灵羽的手:“早就听闻羽儿小姐通透,果然不凡。倒是劳烦羽儿小姐了。”   白灵羽见冷雀态度越发温和了,心中闪过一抹冷笑,面上却越是谦和:“冷雀姑娘客气了,我去调药,马上过来。”   白灵羽见冷雀转身后,从羊圈中挤了一些羊奶,又添了蜂蜜,加了些许蛋清……等到面膜调制好以后,白灵羽帮冷雀擦拭了脸颊,用布当做面膜纸贴在了冷雀的脸颊上。白灵羽一边贴,一边帮冷雀按摩:“冷雀姐这幅药虽然是贴的,却十分管用,汉朝时期是宫中的御品。”   冷雀觉得稀奇,又不是服用的,又不抹的药膏,这种法子她倒是未曾试过。此刻听闻白灵羽说,曾经皇宫中使用过这等法子,此刻更是诧异了:“这法子这么好,怎么却不曾流传下来?”   白灵羽既然编好了法子,自然也想好了下文,狡黠一笑:“汉朝末年兵荒马乱,都是男人的天下,好多兵书都失传了,更莫要说女人的皮肤调理药方了。”   “说得极是。”冷雀只觉得脸颊上冰冰软软的,倒是舒服的很。她读书少,仅有的那点历史知识都是听说书人说得,自然不懂汉朝末年战乱的事。不好说话,若是说错了话,被白灵羽小瞧了去,便转了一个话题:“羽儿小姐自小读书便精,想当年二夫人也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深的老爷宠爱,那时老爷便为羽儿小姐建了一个偌大的书房,若不是……”   冷雀一时间觉得恍惚,夏茶和白灵羽那时风光无限,而此刻却沦落至此……   “若不是什么?”白灵羽心下疑惑,若是当年她和她娘当真是受宠,今日又为何沦落到这般境地?若不是,有什么隐情?   冷雀噤口不语,娇笑一声,再次转了话题:“这幅药,可敷好了?”   白灵羽见状,自然不再逼问,将面膜撤掉后说道:“冷雀姐去洗洗罢,我帮冷雀姐化个妆。”   “劳烦羽儿小姐了。”冷雀洗掉脸颊上奶渍,指尖划过脸颊,湿滑紧致,倒真的恰似凝脂一般。她转身望着铜镜,她肤色亮了几分,连同眼眸都泛出了光。柳眉微垂、肌肤通透、唇若花瓣粉润怡人,看着半娇半媚,勾人心魂。冷雀此刻对白灵羽更是信服了几分,她眼眸中的笑意更浓:“羽儿小姐好能耐的人。”   在古代,用铅上妆,脸色白得像鬼一般,若不是绝世美人,气质都被浅粉掩盖了。白灵羽帮冷雀化了一个淡妆,整个人似素颜一般,清新中多了几分妖娆……   “今天老爷在书房中,你帮我去书房里边取本书,仪态端庄些,对老爷的态度若即若即。”白灵羽为她化完妆,便在一旁教导道。   冷雀望着铜镜中泛出的面容,比平日里美了七分,气质中竟平白添了几分端庄。和白灵羽接触的越深,她倒是越信服,未有半点怀疑,点点头娇笑一声:“羽儿小姐果然睿智。”   计划已经稍显雏形,即便是在庶女卑贱的年代中,她也要扭转乾坤。   白灵羽眼眸中泛出一抹锐利的光芒,唇角微微勾起。等冷雀走出了院落,她便走到了白府的后花园中。后花园即使主子们散心的地方,又是丫鬟们谈心的地方。   “安贤,你若是帮我,我又何必让那个卑贱的女人在及笄礼上假扮我?”一席碧绿色衣裙的白灵澄站在藤蔓后,倒让人看不真切,温声软语,仿若揉进了风中一般。 正文 第7章出谋划策1   原本一身碧绿衣裙的白灵澄,本不扎眼。然而,一身素白色衣衫的张安贤站在形形绰绰的藤蔓后,倒是尤为夺目。他摇着字画扇,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模样,当真是有几分诗人舞文弄墨的气质。   光天化日之下,来白府的后花园幽会。在古代,女孩儿的名节比命重要,否则何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只是,不仅敢前来幽会,并且胆敢如此明目张胆,也可见他对白灵澄也并不上心。   “及笄礼那日,是随意出题。我尚且不知晓题目,我有心帮你,只是怕弄巧成拙。让你妹妹帮你,岂不更加保险?到时候,她只要崭露头角,我便可以说服母亲迎娶你入门。”张安贤的指尖勾住白羽澄的下巴,大拇指轻轻的摩擦过她的脸颊。   白玉成脸颊上染上几分潮红,轻咬着唇,嗔斥道:“你可不许耍赖,那个贱人自小学问不差,又怯懦,想必玩儿不出什么花招,到时候崭露头角,必然不在话下。”   好一个郎情妾意,合着一个牛郎一个织女,她便就是活生生的鹊桥。   白羽澄背对着白灵羽,张安贤虽然看到了白灵羽,看她一身粗衣布料,脸颊肿胀而起,以为她是婢女,也未加理会。   白府的丫鬟几乎个个知晓白灵澄和张安贤私会的事情,只是忌惮于她白大小姐的娇纵,于是都选择了欺上瞒下。   白灵羽唇角一勾,眼眸中闪烁出一抹光芒,她的杏核瞬间美得让人肝肠寸断。   既然,她白灵澄想要借她崭露头角,那么她白灵羽可以让她扬名天下。既然白灵澄可以对她为所欲为,那么她倒也要颠覆白灵澄的命运。   白灵羽的手指一掐,随手扯断了一朵牡丹,纷扰的花瓣落了一地,倒是好生的妖娆。她唇角一勾,即便是脸颊浮肿,却依旧难以遮掩美眸的璀璨嫣然。   “给,老爷说这本《李白诗集》恢弘大气,倒是值得一看。”冷雀将书丢到我的手中,眼眸中没有半分喜色。   男人一般都是吃惯了山珍海味,便想来点山间野菜尝尝鲜吗?莫非,这个白老爷还不是普通男人不成?看冷雀的模样,倒是未曾得了好。   “冷雀姐这是怎了?”白灵羽亲热的握住冷雀的手,将冷雀拉到一旁的凳子上。   “老爷近日因为生意的事情,已经是大动肝火了,此刻哪里还有心思欣赏女人?”冷雀的指尖绞弄着手帕,嗔道。   白灵羽眉角微挑:“哦?不知最近发生了何事?还望冷雀姐透露一番。”   冷雀面带忧愁之色:“哎,还不是生意上的事情闹的。”   不等白灵羽继续发问,冷雀就道:“老爷那里屯了一批货,本想着等到布匹价格高一点的时候卖掉,不成想这些日子布料的价格不仅没升,反而降了一点。这不,南边又新上来一批新布,花纹很好看,老爷咬咬牙买了很多,现在手头也没什么银子了,只剩下这一批货,没想到其他布庄也进了这种布,老爷这里卖的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好,老爷最近正在发愁呢,哪有心思看我。”   冷雀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对于这件事,她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毕竟白家是她安身立命的地方,除了指望坐上白青峰妾侍的位置,她也没什么盼头了,若是白家垮了,最先被发卖的或许就是她。   听完冷雀的诉苦,白灵羽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狡黠的笑:“冷雀姐,这可是走到我们眼前的一个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冷雀妩媚一笑,看着白灵羽的眼光中也带上了几分探究:“哦?莫不是羽儿小姐有什么好主意?”   白灵羽抿嘴一笑:“老爷所担忧的,无非是现在货物卖不出去罢了,我们只需要解决这一点就好了。”   冷雀娇笑一声,兰花指翘起:“说是这样说,也不能让老爷亏本太多吧。”   冷雀想的,显然是降价战术,然而并非白灵羽所想,白灵羽摇摇头:“你只需要这样告诉老爷,买两匹新布送一匹旧布,还要把新款布料的价格提高一成。”   冷雀一愣:“提高一成?这……哪里还会有客人光顾。” 正文 第8章出谋划策2   白灵羽神秘一笑:“可不要忘了,我们还要送旧布,综合下来算算,价钱并没有降低多少,但却是能吸引不少客人过来的,也不要怕会亏本,要知道现在新款布料一出,买旧布的人少之又少,你把这个主意告诉老爷,他一定会高兴的。”   冷雀有些狐疑地看了看白灵羽,想到现在两人已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白灵羽也没有什么理由害自己,便点头应了此事。   白灵羽看出冷雀心中的疑惑,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打算过多解释,道:“冷雀姐只需要放宽心就好,羽儿不会害你,相反,还有事情想要求你呢。”   冷雀勾起了唇角,她确实一时半会儿转不过弯儿来,不过只要换位思考,就知道一定会有不少想要捡便宜的人来买布,白青峰的货一定能很快卖掉。   “羽儿小姐有何事,不妨直言。”   白灵羽的脸上带着一抹黯然:“冷雀姐,你也应该知道,前些天羽儿不小心撞到了头,有些事情都恍恍惚惚,一些重要的事情更是已经忘记了。”   冷雀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白灵羽带着一丝伤感,抬眸望了一眼冷雀,眼眶中含着清泪,仿佛一晃便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些天来,羽儿已经想起了一些事,不过有些事,还要向冷雀姐确认一下,那日听冷雀姐偶尔提起以前的事,这才想要打听一番,我和娘亲二人,为何会落入今天这般境地?”   冷雀的脸上出现了迟疑的表情,她试探道:“羽儿小姐,你真的想不起来了?”   白灵羽已是双目含泪,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的确忘记了,这些日辗转反侧,看见母亲过得不好,于心不忍,这才想要打探一下以前的情况,若是冷雀姐怜悯羽儿,就请告知吧。”   说罢,白灵羽一副要跪下的样子,冷雀顿时慌了,连忙扶了白灵羽一下道:“这怎么使得?既然羽儿小姐想要知道,我冷雀告诉你便是了。”   倒不是冷雀心中真的可怜白灵羽,不过白灵羽毕竟是个小姐,虽说现在不受宠,甚至受欺负,不过冷雀是个聪明的,她知道凡事不能做得太绝,万一将来白灵羽抓住机会麻雀变凤凰呢?   “当年羽儿小姐与夏茶夫人正得老爷喜爱的时候,大夫人怀孕了,郎中已经确认过了,大夫人肚子里的是个男孩。”   讲到这里的时候冷雀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复杂。   “当时老爷很高兴,整日将大夫人呵护备至,就盼着这次一举得男,好让白家有继承人,只是没想到,大夫人有身子了几个月,忽然有一天上吐下泻,面色苍白,后来直接大出血,孩子就掉了。”   “老爷当时很生气,直接叫来了郎中,郎中诊断说大夫人是中毒了,有人让大夫人吃了流产一类的药物,害的这个孩子没了。”   “大夫人说对不起白家的列祖列宗,保不住孩子,要去吊死,后来好不容易被老爷拦住了,老爷问了大夫人吃了些什么,大夫人说是夏茶夫人给她送了些吃食,她也没想那么多,吃过之后就感觉身上不舒服了。”   白灵羽已经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她满脸不可思议的样子:“这不可能!娘不是那样的人!”   冷雀看着白灵羽的目光里也多了几分怜悯:“大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老爷震怒之下直接把夏茶夫人赶过来做浣女,也不再疼爱羽儿小姐你了,没办法,在老爷看来,就是夏茶夫人害的白家没有了香火,所以这么多年一直对夏茶夫人和你的待遇视若无睹。”   白灵羽伏在床上痛哭失声,嘴里喃喃自语:“不可能!不可能的!”   冷雀见白灵羽可怜的样子,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可悲的境遇,淡淡地叹了一口气道:“羽儿小姐,你也不必太过难过,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   白灵羽又抽泣了一会儿,哽咽道:“冷雀姐,还请告知羽儿,当年给大夫人诊脉的郎中是哪一位?”   冷雀毫不在意,她倒是不觉得白灵羽能翻出什么风浪来,便随意地道:“自然是城隍庙旁边那家回春堂的坐堂郎中路妙手了。”   “路妙手?”   白灵羽想了想,似乎在花园中听丫鬟们提起过,又听冷雀道:“路妙手医术高明,大夫人和老爷身体不爽利的时候,都喜欢找这位路妙手前来诊治。” 正文 第9章真相1   白灵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似乎想起来了,这位路妙手原名叫做路远,不过因为医术不错,素有妙手回春的美名,因此常被人称为路妙手,只是听说名气并不是数一数二的,因为他只为富人诊治,全无救济世人的医德。   冷雀看了看外面的天:“羽儿小姐,天色不早了。”   白灵羽会意,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目光灼灼地看向冷雀:“冷雀姐,你还是早些找老爷献计吧,万一被人提前想出了主意,可就大大不妙了。”   冷雀转眸一想,点点头,便提着衣裙火急火燎的跑出了院落。白灵羽漠然地拿起一边的粗布帕子擦了擦脸,全然没有之前伤心的神情。她在心里算计着,若说夏茶有胆子给大夫人下毒,她是万万不信的,且不说夏茶有没有那个胆子,就她看来,大夫人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有人送给她的吃食,她怎么敢吃?   更何况当时的她正在怀孕,又是男孩,只要生下这个孩子,就算夏茶再得宠也威胁不到大夫人的位置了,由此可见,似乎说秋染下了狠手自己弄没了这个孩子,然而似乎却又说不通……如果她诞下一子,在白府中的地位更是无人能及,又何必下如此毒手,亲手弄死腹中胎儿?   真相被围绕在层层迷雾之中,而那个路妙手,似乎就是事实的关键。   打定了主意,白灵羽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自从她告知夏茶自己失忆后,夏茶便把一些事情告诉了白灵羽,例如这些年来夏茶也不是没有私房钱的,当年事发突然,幸好夏茶平时有省下些钱来,害怕有一日会失宠,所以存起来打算给白灵羽做嫁妆的。当年的事情一出,夏茶便被赶到了这里,多亏一直存着的这些珠宝首饰。   夏茶小心地保存着,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被发现,留作急用,虽说用掉了一些,不过剩下的数目仍然让白灵羽有些咂舌,不管怎么说,从这些珠宝的数量和质量上就可以看出,当年的夏茶定然受宠至极。   白灵羽拿了一块破布,想了想,留下了一小部分值钱的珠宝,将大部分的珠宝放进了布中,打了结,塞到衣袖中。凡事要留一丝后路,未免以后自己和夏茶有急用,还是留些做保命钱为好。   拿好一包珠宝,白灵羽在心中掂量了一下,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足够让人心动了。   因为刚刚哭过,脸上还有些红,白灵羽又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努力让脸看上去不太正常,快步向门外走去。   之前脸上的肿还没有消,现在的白灵羽看上去更渗人了一点。待走到白府门口的时候,白灵羽迅速拿出那条破布帕子,捂住了自己的嘴,用力地咳嗽两声。   守在门口的家丁看见白灵羽,忍不住皱了皱眉,厌恶地道:“这么晚了上哪儿去?”   白灵羽用力地咳了几下,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咳咳,这位大哥……奴婢身体不舒服,似乎是感染了风寒,想要去找郎中看看,咳咳……”   此时也不过是下午五六点钟,不过在古人眼里已经是晚上了,借着夕阳和门口悬挂的灯笼,家丁发现白灵羽的脸的确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倒真真切切像是犯了病。脸色一变,家丁连忙跳开了,像是驱赶什么令人厌烦的东西一般挥手道:“快滚!”   这个年代的风寒等同于癌症,一旦感染,极可能会丢了性命,也不怪家丁看白灵羽的眼神像是看瘟疫一般。   白灵羽千恩万谢地走了,城隍庙离白府也不是很远,白灵羽便索性走过去,一路上引来不少人的窃窃私语,白灵羽只是坦然地走自己的路,丝毫不介意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   回春堂很快就到了,正巧,路妙手正在坐堂看诊,白灵羽一副风寒病人的样子上前,坐在路妙手的对面,气若游丝地道:“路郎中,咳咳……奴家好像得了风寒,不如进去给奴家看诊吧。”   路妙手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冷冷地道:“走吧。”   风寒容易传染,为了防止把风寒传染给别人,一般都会选择在内室给病人看诊。   进了内室,路妙手坐下来,冷冷地瞥了白灵羽一眼:“我这里的药材可是很贵的,也不只你付不付得起。” 正文 第10章真相2   白灵羽放下了手中的帕子,看了站在路妙手身边的药童一眼,一脸为难的表情:“路郎中,其实小女子并不是得了风寒,而是一些不好启齿的病,还请路郎中放心,小女子自然是付得起钱的。”   路妙手会意的点点头,找他的也有这种不方便说出口的病,便对一边的药童道:“你先下去吧。”   等药童走了,白灵羽这才卸下了伪装,路妙手觉得自己的眼似乎有些花,眼前的女子明明脸肿的令人厌弃,眼神中却有着一种勾人心魄的光芒。   白灵羽也没有废话,直接掏出了那包珠宝,将包在外面的破布打开,随后将珠宝推到路妙手的面前。   路妙手的眼睛瞬间就移不开了,白灵羽拿来的这些珠宝,他只要扫一眼就知道值多少钱,这些珠宝,他要给不少大户人家的患者诊治才能拿到这么多。   看着路妙手紧紧盯着面前的珠宝不动了,白灵羽心中多了几分胜算,言笑晏晏:“路郎中,奴家今日来找你,只是想问一件陈年旧事,只要路郎中肯说出当年的实情,这些珠宝就都归你了。”   路郎中忽然抬起头看了看白灵羽,贪婪地道:“什么陈年旧事?”   “路郎中是否还记得当年曾经给白家大夫人看诊的事情?”   “给白家大夫人看诊?我这些年一直给大夫人看诊,不知你说的是哪一件?”   白灵羽勾起了嘴角:“当年大夫人曾经怀有身孕,是你诊断大夫人怀了男丁,后来也是你说大夫人中毒所以掉了孩子。”   路妙手神色大变,他沉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白灵羽早就有心理准备,既然是路妙手给秋染看诊,说不定他早就被秋染收买了,收了秋染的钱,又怎么能不保守秘密。   不过白灵羽可不信路妙手真是这样一个能保守秘密的人,她微微一笑:“路郎中,我只是有些细节上的问题需要问问你,你大可以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肯告诉我,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大夫人不会知道的,我会把我知道的秘密憋在心里。”   路妙手看了看眼前的珠宝,又看了看坦荡荡的白灵羽,终于还是点头答应了:“有什么问题,你问吧。”   白灵羽压低了声音:“当年大夫人流产,真的是因为中毒吗?”   路妙手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道:“你要答应我,决不能说出去。”   见白灵羽点了头,路妙手这才继续道:“当年大夫人流产,是因为不小心跌倒,所以把孩子摔掉了,至于她说的中毒,应该只是为了内宅争斗。”   白灵羽又问道:“既然如此,路郎中又为何答应大夫人做这种事情呢?奴家曾经听说,路妙手原本是城中的名医,医术好,也常常替穷人诊治,为何会变成今天这样呢?”   路妙手苦笑道,看着白灵羽清澈的眼眸一尘不染,倒是有了倾诉的欲望:“当年的路远,医术只能算一般,诊金也不过够日常花销罢了,本来大夫人来找我做这件事我是不愿意的,谁让当时犬子正巧要去参加科举,我却连盘缠都拿不出来,为了犬子的前途,只好答应做这件缺德事,好在大夫人给的钱够多,让我成功送犬子去参加科举。”   白灵羽嗤笑道:“后来呢?听说路郎中的公子在翰林院熬资历?”   路妙手难得脸红了一次:“唉,一言难尽,一言难尽啊。”   白灵羽算是知道路妙手为何会变成今日这样了,她说不上路妙手做的是对还是错,也只能感慨世事弄人罢了。   “我的问题都问完了,这些珠宝你可以拿走了。”   白灵羽起身,丢下了这句话便走了,只留下路妙手望着桌上的珠宝,似乎在发呆一般。   白府的书房中,白青峰皱着眉翻看着账本,忽然有下人敲了敲门轻声道:“老爷,冷雀说有事求见老爷。”   白青峰烦躁地挥挥手道:“什么事改天再说!没看老爷我烦着呢吗?”   那下人更是小心翼翼地道:“冷雀说她是来献计的,听闻老爷最近烦恼布料囤积的问题,特意前来帮助老爷。”   白青峰眉头一挑:“哦?让她进来,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要说。”   冷雀画着淡妆,正是白灵羽教给她的那种,脸上的皮肤如凝脂一般富有光泽,纵使白青峰没什么心情欣赏美人,也忍不住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