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风呼呼的刮着,劈头盖脸的雨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宁静的小巷一片朦胧,脚下泥泞的土路混杂着犀利的风声,仿佛大自然的一切就要被湮灭,任天翔的呼吸似乎早已被屏蔽,庞大的风衣好像遮掩了他稚嫩的躯体,一头长发早已被雨淋的没有了当初的帅气,被狂风吹的左右摇摆,留海遮住了迷茫的双眼,在一条似乎没有尽头的小巷里徘徊,再徘徊。   再往前,就是启意镇,这是五海市最偏远的小镇,一个遥远的与世隔绝的小镇,这里地势凶险,山水环抱。频繁的地震早已使这里的土地被割断的七七八八,断壁残垣随处可见。与其说这是一座小镇,倒不如说这像一个村庄,在这里居住的人早已为了存活搬去别处,可是孤寡老人却始终怀抱着这片土地,执着的爱着给他们家乡的温暖,这座小镇,一群羊,几只狗,还有零落的老人和小镇尽头依然高高而立的派出所以及两位刚刚走马上任的巡警。   任天翔的脚步戛然而止,抬头看了看电线杆上的路标,启意镇三个大字异常醒目。紧了紧身上宽大的风衣,瘦弱的身体轮廓清晰可见,任天翔狡邪的笑了笑,接着艰难的挪着脚步往前走。   雨依旧下的很大,重重雨影让人辨不清方向,好在启意镇只有这么一条小巷,否则在如此狂风暴雨之下。很难找得到出口,任天翔思忖了半响,朝前方模糊的亭子里走了过去,依稀可以看的出来,这个亭子原先是阁楼一般的建筑,只是随着时间的久远,原来复杂的阁楼四周的建筑早已被毁掉,只留下空旷的供巡警巡逻的办公处。而此时刚刚被调到启意镇的两位执勤巡警正在这里吸烟查哨,以防地震来袭。   “这鬼天气,让不让人活了,来了将近半个月了,天天下雨,好像我们跟老天有仇一样。”胖嘟嘟脸上的胡渣被面部肌肉刺激的上下跳动。“别埋怨了,没来地震都算好的,我们都应该谢天谢地了,知道蒋盛是什么意思吗?他想一辈子在这里憋死我们,这是过河拆桥啊。”瘦一点的巡警叹了口气,气氛突然冷却到冰点。   好半响,胖巡警才张牙舞爪的说道:“这都怪他的宝贝儿子,要不然咱们能捅这么大事吗?实在不行,我就给他捅上去,不让咱们好过,我也不会让他安生。”   “再等等吧,现在还不是时候,蒋盛现在权倾朝野,权势极大,咱们斗不过他啊,再说事情是我们干的,他的证据我们是一点没有抓到,怎么整他。唉”   任天翔看到了亭楼,蹒跚着走了过去,宽大的袖子里露出一截闪亮,慢吞吞的接着朝亭子走去,走的近了,瞳孔慢慢放大,透着光亮的水果刀也从衣袖里缓缓滑了出来。抬头看了好一会,又低下头,目光显得无神和无奈。一步一步逼近两个巡警。   两位民警聊的火热,再加上雨声混杂着风声,竟然全然不知身旁来了外人,只听得“扑哧”一声,鲜血就往外淌,任天翔没有任何的停留,从瘦一点的巡警的肚子上拔出水果刀,在胖巡警目瞪口呆的刹那,染着鲜血的水果刀也分毫不差的捅进了他的肚子里。   任天翔拔出刀,像魔鬼一般舔了舔刀刃上的鲜血,走到亭子的屋檐下,用雨水洗着刀刃上的血液,咧着嘴笑了,仰望着天空足足有半分钟,才无奈的摇摇头,嘟囔道:“这一步,非走不可。”   任天翔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画了许多路标,更是清楚的有一条红线标志的路线。显然是一副地图的样子。顺着路线,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的挪动。   饥肠辘辘的任天翔忍受着饥饿的煎熬,虚弱的身子摇摇欲坠,恍然间,他看到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此处山路已封”。他掏出地图,迟疑了一刹那。然后坚定不移的选择了这条破旧不堪的山路。   再往前,就是蜿蜒曲折的用破石头搭建的一个个石阶,看到这条石阶,任天翔鼓了鼓劲。摇晃的身躯陡然间恢复了如山的壮阔。   像是接受洗礼一般,任天翔小心翼翼的迈着步伐,被裹藏在风衣里俊俏的脸庞也被释放了出来,朝着山顶庄严的攀爬,像是在遥望山顶的壮阔,又似乎是在企及那庞大的天际。任天翔的双目陡然之间散发出光彩。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个小时亦或者几个小时,混沌的大脑已经想不清楚这些概念,任天翔饿了,肚子早已空空如也的他经过三天的挣扎已经摇摇欲坠。希望总是能唤醒人的意志。一座古老寺庙式的建筑恍然出现在任天翔的头顶,牌匾上被岁月腐蚀的“尤以寺”闪耀着金色的光辉。   任天翔在寺庙前停顿了一会儿,这里显然只有这么一个出路,而山的尽头就是这座看上去有几百年历史的破庙。四周皆是丛林灌木,绿荫环绕下,尤以寺早已起木头屑的红漆刷成的木门被圈在了中间。   任天翔掏出地图,凝视了好大一会儿,才确定自己选择的路线是正确的,可是这里荒无人烟……脑袋里像是有了浆糊,重新装好地图,整了整额头前的鬓发,又一次紧了风衣,这才上前虚弱的扣了扣门。   双手艰难的攀附在大门上,可就那么一瞬间,大门陡然而开,任天翔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偌大的庭院,一片片松柏,还有远处孤零零的几口大水缸,残破的房屋有序的排列在最深处,却不见一个人影。   突然,一阵爆空的声音由远及近,刹那间又消失不见,任天翔抹了抹留海,目光凝滞在半空,四个穿着黑衣黑裤的少年像是天使下凡一般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此时的任天翔呆若木鸡,却意识到这几个少年和自己一般大,不过神出鬼没的这一身功夫难道是电影里演的会东瀛忍术?这里处处透着神秘,寺庙竟然没有和尚,却是几个魔鬼一样的少年。五人相对,任天翔却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开口。   领头少年与其他三人相继对视了一眼,四人分散开来,站在任天翔的四周,显然一副大敌当前的情形。   “你是什么人,竟然敢擅闯尤以寺?”声音洪亮,回荡在寂静的山林,有种压迫的震慑。本就被饿的头昏眼花的任天翔被这声呐喊卸去了一半气力,软绵绵的答不上话来,只能抓耳挠腮,一时愕然。   四人没动,恶狠狠的瞅着对面奇怪的人,半响之后,看着任天翔丝毫没有动作,戒备心就放下一半。“师兄,他肯定是迷路了。”一个少年不知从哪里摸来的汉堡一边说话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剩下的汉堡,仿佛有人要跟他抢似的。   任天翔早已饿的眼冒金星,看到对面的少年吃的爽快,心里一阵谩骂这家伙没有眼色。面部表情更是奇特,哈喇子早已顺着嘴边往下淌。   “师兄,那个,快开饭了啊,这个人就交给你了,谁让你德高望重呢,对吧,那……我们就先走了。”说话的少年冲着其余的两人挤了挤眼,三人相视一笑,幸灾乐祸的走开了。   这回任天翔看的很清楚,只见他们一个起跳跃上庭院的大水缸,继而空中一个三百六十度空翻,丝毫不差的稳站在屋顶,消失不见了。   剩下的少年不耐烦的瞅了瞅任天翔,一只手支着下巴,思考着该如何打发这个陌生人,片刻之后,黑衣少年打了一个响指。就在任天翔不明所以的刹那,侧身抬脚,直击任天翔的后脑。爆空的声音又像噩梦一样回荡在任天翔的四周。黑衣少年很确定自己这一脚的力度和方位,既能替晕他,也不至于要他性命。到时候把他丢到小镇里就行了。   对于手无缚鸡之力的任天翔来说,遇到这种不知道何种层次高手,等待的就只有被当羊一样宰割,与其被宰,还不如装死,灵机一动,任天翔便顺势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黑衣少年的脚就这么摆着武术冠军也做不到的完美姿势,奇特的放在了半空,好大一会儿,才不情不愿的放下去。“我已经到这种层次了?破空的声响就可以震晕一个人,不行,改天一定要找华师叔练练。”   看着手舞足蹈的少年,任天翔一阵好笑,可是为了自身安全,竟是纹丝不动。   得意了好大一会儿。这才想起地上还躺了个人,“不会被踢死了吧?”为了保险起见,少年触了触任天翔的人中。“呼吸很弱,算了,看他也可怜,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让华师叔给他看看吧。这年头,好人难当啊。”一边说话,一边单手托起任天翔,哼着小调走进庭院里。   任天翔此时是有苦说不出啊,被用这么不斯文的方式托着,再加上虚弱过度,摇摇欲坠的身子终于禁不住折腾,晕了过去。 正文 第一章:重温旧梦(一)   初秋的烟海城被五颜六色的碧桃花掩盖,漫天散发着迷人的幽香,清澈见底的湖畔表面几只白鸽轻轻掠过,给即将来临的凄凉浮上了一层欢快的气息,层峦叠嶂的山林仿佛逐渐淹没,几片树叶慢慢变的枯黄,柔和的微风轻轻滑过,摇曳着路边整齐排列的枫叶,红叶似火、热情百转。   烟海城高楼林立的中央是一座现代化园林式校园,被四座喷泉相拥在中心,喷泉四周皆是高大的灌木丛,从外面看,俨然一副公园的模样,任谁也想不出在灌木丛下露出金黄琉璃瓦的便是烟海城第一高中。也是本市唯一一座高端大气、享誉各省市的贵族校园。   就读于烟海第一高级中学的学生,不仅代表着全市最顶尖的人才,同样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征。变态的教学方法,严厉的教育法则,再加上学生争先恐后魔鬼式的学习热情和强烈的攀比,以及富贵的出身,无一不给这座被山水环绕的校园涂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能够出现在这所贵族校园里的学生,不外乎三种,官二代、富二代还有无数次在黑夜头悬梁、锥刺股的以变态高分被录取的学霸,但是自从任天翔的出现便彻底打翻了“三种”法则,他形单影只、赤裸裸的充当了第四种,并引以为傲,在烟海第一高中的地头上抹上了华丽丽的一笔。   任天翔家境平凡,父母都是下岗工人,常年外出打工,目的便是希望任家的独子任天翔能够学有所成,光宗耀祖。但是天不遂人愿,一向在学习上无所突破的任天翔以超常发挥水平没有意外的被烟海第一高中拒之门外。   可是,任天翔的父母却没有因此放弃,为了使自己的儿子能够上最好的高中,他们为此做好了常年作战的准备,家和校长办公室两点一线,不管风吹雨打,从来都是按时按点的出现在烟海第一高中校长的办公室里,据说,校长实在被折腾的没了力气,才松口让吊车尾的任天翔破格录取。自此之后,任天翔也理所应当的成为了这所高校饭后谈笑的话柄。   转眼之间,高中一年的学习生活马上就要结束,面对即将来临的期末考和大大小小的模拟考,课堂上俨然一副大势所趋,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壮志凌云的学习气氛,但是一人除外,便是长久以来在学习上没有任何突破的任天翔,口水滴答答的浸湿了课本,正在讲桌上满口喷着唾沫的英语老师兼班主任的张大狂人兴致勃勃的朗读课文,就在这时,轰隆隆的声音时远时近,时大时小,不停的打扰着张大狂人的好心情,不禁“咦”了一声。“地震了?”   课堂一片寂静,掉根针的声响也能分辨的一清二楚,张大狂人的瞳孔慢慢变小,直到眯成一条缝的时候,才目不斜视的盯着在课堂上睡的无比猖狂的任天翔,宽厚的眼镜片映射出一片耀眼的光芒。   “任天翔……”轰隆隆的又一声炸雷,课堂比刚才更加静了,只有任天翔喘着粗气,被活生生的从美梦里拉出来的不安和喉咙里卡着的一团怒气,可是当他看到张大狂人那不可一世、仿佛要把自己生吞活剥的气势之后,便放弃了挣扎。   任天翔瞅了瞅同桌,只见这个平常不怎么友好的女生竟然主动给自己指了指课本,然后就在全班一片愕然的空当。“老师,你讲到一百五十六页了。”声音高亢爽朗,但是任天翔感觉到张大狂人的眼镜片明显的抖动了一下,额头一滴晶莹剔透的汗水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留了下来。教室安静到了极点,只见众人纷纷用手捂着耳朵。生怕即将来临的狂风暴雨淹没了自己。   张大狂人扶了扶了眼镜框,高低起伏的胸部也慢慢柔和了许多,“任天翔,周公没请你喝酒吗?”   “原本要请来着,但是这不是被您拖回来了吗?”别的倒没学会,但是任天翔一身死不要脸的功夫却是炉火纯青。“少给我嘻嘻哈哈的,如果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肯定就笑不出来了吧。”张大狂人阴阳怪气的模样让任天翔冷汗呲呲的往外冒,一种不详的预感浮上心头。   “本次模拟考,我们班在六个普通班里位居第三,比第一名少了二十五分,比第二名差了十二分,知道我们与第一名的差距吗?这是一百米跨栏冠军和八十岁老太太的差距。而拖我们班后腿的就是咱们最亲爱的任天翔同学。”群狼发现一只羊的情况再次上演,全班都以恶狠狠的要吃人的眼神齐刷刷的投向任天翔,任天翔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以低头回应大众的反应,嘴里不停的嘟囔:“不会吧!”   “不会?要不然,我把这次的试卷让全班同学阅览一下,看看你到底是如何挂着火红的灯笼的。”   “别怪我提前没通知你,如果下次还是这种结果,我就不得不请你的家长了。”张大狂人使劲的拍了拍手上的粉笔末,在众人一片注目礼中扬长而去。   原本静悄悄的教室突然间哗然一片,任天翔的脸埋在胸前,一阵清香的茉莉花香水的味道弥漫在他的四周,一只玲珑小巧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别太在意,好好努力。”任天翔转头嘿嘿的笑着,“还是你对我好啊,语薇。”夏语薇清新别致的小脸上一层红晕慢慢浮现,“原来你没有事情啊,我白给你担心了。”说完话,嘟着粉嫩的小嘴,气呼呼的走开了。   夏语薇和任天翔的家离的很近,但差距却是天壤之别,任天翔只能蜗居在一百平米的住宅区里,而夏语薇的家便是离住宅区不远的鹤立鸡群的顶级别墅。而她的父亲则是本市知名的房地产老板。但夏语薇从来没有因为任天翔的家境平凡而对他不理不睬,两人就像多年的老友一起上学,一起结伴回家,一起走过那片路旁栽满碧桃树的林荫道。   “语薇,你说我这个榆木脑袋怎么就不开窍呢,每次考试都这么差劲。”回家结伴同行的这段时间一直是任天翔最喜欢的时光,从小到大,他都爱慕这个带着茉莉花香味的女孩,一头黑的透亮的长发像是瀑布一般缓缓流下,但是自从两人结伴以后,夏语薇就对任天翔约法三章,不准喜欢她,不可以喜欢她,不能喜欢她。从此之后,任天翔牢牢的记着夏语薇的话,尽管心里多么喜欢,他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神话,并不因为夏语薇本人说过这话,也因为任天翔心里相信癞蛤蟆永远不可能配得上天鹅的真理。   “好了,学习或许不是唯一,这只是你人生中的一部分,你学习不行,或许以后在其他方面会有所建树,那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啊。”夏语薇清澈明亮的眼睛仿佛能散发出无限多的光圈,给任天翔无比的自信和决心。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数字,脑子里就不停的嗡嗡,睡眠速度更是快的惊奇,或许我真不适合学习吧。”任天翔无奈的低下头,想起父母为了自己所付出的汗血,一阵内疚。   “你别……”夏语薇刚想安慰任天翔,却发现迎面走来几个自己打心眼里讨厌的人。慌忙之中,便拉着任天翔的胳膊不放。   “哟,这是任大菜鸟啊,听说你这次考试又成了你们班拖后腿的啦。”一脸纨绔子弟的流氓样子,惹的夏语薇一阵恶心。拽着任天翔的胳膊就往前走。“哎,等等,语薇,上次我送你的花,你怎么不收啊,是不是嫌我送的玫瑰不够红啊。没关系,今天见面就是缘分,我送你一个火红火红的玫瑰。”说完话,给旁边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上去抓起任天翔的衣领,往外一甩。任天翔一个没站住,摔倒在地上。夏语薇急忙赶上前护在任天翔前面。“蒋天,别以为你爸是市长,就敢胡作非为。”两眼直视蒋天,一种气势油然而生。“没看出来啊,任大菜鸟,还有女神肯护着你,那行,语薇,只要你同意让我追求,我就放过这个吊车尾。”   “蒋天,我告诉你,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可能。”夏语薇知道,就算蒋天多么不可一世、目中无人,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拉起任天翔,从蒋天的面前肆无忌惮的离开。   “蒋公子,就让他们这么走了。”   “不让他们走怎么样,我爸说过,不让我惹夏语薇。”沉思了好一会儿,又说道:“别让我再看见他们两在一块,否则我一定打得任天翔满脸开花。”三人一阵哄笑,消失在街口。   任天翔依旧被夏语薇拽着胳膊,目光渐渐变得迷离,虽然他们两个有无数次这种亲密的举动,但是他只能享受两人在一起的惬意,却不敢越雷池半步,可一直以来,在外人眼里,他们就好像是一对情侣,虽然来来往往的人对女神身旁的他指指点点,但夏语薇却从不为所动,他从心里感谢夏语薇带给他的信任。   “语薇,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行吗?”原本嘻嘻哈哈的人第一次显得庄重和严肃,倒让夏语薇不自然起来。“怎么了,有什么话就说啊,吞吞吐吐的。”夏语薇调笑似的盯着任天翔,却发现平常大不咧咧的任天翔不苟言笑的样子有种特殊的魅力,没有了往常模糊的面部表情,却给人带来一种棱角分明的俊俏。   “语薇,其实……那个……”任天翔内心挣扎着是否要说出藏在心里的话,面对刚刚发生的一幕幕,他突然萌生了要保护夏语薇一生一世的想法,但是想起夏语薇刚刚慌忙之中冲在自己面前的举动,想要说出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的堵在了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一阵自卑慢慢笼罩在他的心头。   “到底是哪个啊,你今天怎么回事啊?”刚想佯装发飙的夏语薇看到任天翔早已被憋红的脸,不禁心头轻轻一颤,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正在她的心里蔓延。   任天翔看着夏语薇突然之间的语塞,悬着的心明显松了一大截,他从心里彻底推翻了他的想法和决心,从此刻开始,他只能是她生命里的守护者,最陌生也是最熟悉的守护者。他想起曾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如果你深爱着一个人,那就永远充当守护者,而不是占有者。”当下他定了定心神。把这份爱意埋藏在了心底最深的角落,仿佛遥远的不可触摸,放下爱情的他,忽然轻松了许多,轻轻了吐了口气。   任天翔侧目盯着夏语薇,忽然神经质的笑了:“干嘛啊?我只是想说,你刚才好威武,夏语薇,也有女汉子的一面啊。”话还没说完,就一溜烟小跑,把夏语薇甩在了后面。   等夏语薇反应过来以后,才气急的抡着粉拳,一边追,一边喊:“任天翔,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微风轻轻滑过,卷起道路两旁的碧桃花,弥漫在空气的花香,渐渐融入鼻息,清凉而又细腻,林荫道的尽头,一男一女并肩而行,环绕在心底最深处的思念,就这样在微风的嬉戏之中慢慢消散,直到忘却,没有人在提起那天在碧桃树下任天翔想说却没有说出的话,也没有回忆起无数次在铺满花瓣的道路旁,一男一女最纯挚、洁白的友谊,那年初秋,或许就是结束,可是路旁的碧桃花仍然芬芳、仍然飘逸,就如同夏语薇无瑕的脸庞以及那一头永远黑的透亮的长发,使人缠绵,散发着淡淡幽香。  正文 第二章:重温旧梦(二)   今年的烟海城,秋天似乎来的特别早,渐渐阴暗的天空似乎笼罩着一层薄纱,青翠欲滴的碧桃树也逐渐萧条,留下几颗干枝落叶。远处层峦叠嶂的山脉此起彼伏,给人一种悠远与深沉。   任天翔像往常一样,挎着双肩背包,一脸惫懒的模样,像是永远睡不够似的。雾霾充斥着天地,依稀可以瞅见远处移动的红点,一张亮丽清新的的小脸出现在林荫道口。一阵粉拳在任天翔似睡似醒的眼前摇摆,任天翔一个寒颤,挺直了腰躯,献媚的说道:“语薇,你来了啊。”夏语薇哼了一声,霸气十足,扭头往前走,任天翔嬉皮赖脸的跟在身后,一副喜气洋洋的景象,惹的周围的麻雀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路尽头,两三个痞气的少年叼着烟,似乎注视着两人青梅竹马的亲热场面。任天翔心里一紧,暗中叫苦,这蒋天怎么死缠不休、阴魂不散啊。不过这时候也只能鼓起勇气,向前冲了,不过暗地里早已把蒋天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语薇,这么早啊,你看我特意给你带的早餐。”说着话,扬了扬手上精心准备的奶茶。   “你也很早啊,但是我不需要你的早餐,如果没别的事情,我们要去上学了。”夏语薇一脸的阴霾,本来冷冽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惊的蒋天也不得不倒抽了一口气。   蒋天扭过头,盯着任天翔,任天翔被盯的发毛,只能瞳孔慢慢聚集,完全没有焦距的四处乱看,蒋天被气的无可奈何,恍然间就释然了,与后面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狡邪的笑道:“我记得我上次给你们说什么来着?”两人似乎就像聚精会神的猎豹,此刻得到了某种信号,纷纷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双拳被捏的咯咯作响。   任天翔此时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面部表情精彩的一会像是苦瓜,一会儿又像是被拍碎的黄瓜,上下忐忑。据说蒋天后面跟着的两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一个是曾在少林寺研习过几年的王齐海,另一个则是在泰拳少年赛上获得过第三名的优异成绩的黄隆。两个人俱有武术功底,认真之下,竟是好像有一股气场旋绕在任天翔四周,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蒋天一脸狠戾,原本平静的脸上一阵扭曲。“给我揍他。”黄隆和王齐海朝着任天翔走去,夏语薇的脸变得煞白,这三人的暴行几乎全校都知道,曾经一个与蒋天发生过口角的人被这三人打的一条胳膊残废,但最后因为蒋天强大的背景,这件事就用钱财轻而易举的摆平,自此之后,任谁见了蒋天,都是大气不敢出一下,学校也对蒋天的横行霸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们要干什么?”夏语薇的语调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不知是被寒冷的天气冻的,还是害怕三人对任天翔有任何暴行。   任天翔除了脸皮厚点,其他的地方实在不敢恭维,一米七五的个子显然不是这两个虎背熊腰的对手,连连叫苦不迭,只见两人步步紧逼,一前一后,封住任天翔逃跑的路线,夏语薇刚准备上前制止,却没想到被蒋天抓住手臂,挣扎不开,只能一颗紧紧悬着的心,为任天翔祈祷。   王齐海轻蔑的看了任天翔一眼,一拳挥出,带着簌簌的风声,直击任天翔的脸,任天翔躲避不及,被打了个正着,一头栽倒在地上,黄隆就势冲上前去,凭借着惊人的力道,活生生的把沉浸在疼痛中的任天翔从地上拉起,抓起衣领,一个重拳再次出现在任天翔已出现斑斑血迹的脸上。少年跆拳赛的季军果然不同凡响,任天翔直直的被击飞,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到底要干什么?”夏语薇早已泣不成声,这一切都与任天翔没有关系,却没想到把他牵扯了进来,愤怒之余,竟然挣脱了蒋天的魔爪,扑向任天翔。   “真是恩爱的一对啊,没事儿,今天不打得任天翔满地找牙,我就不叫蒋天。”说着话,就凶神恶煞的扑向前去,王齐海和黄隆相视一笑,接着好像毫不关己的漫不经心的走上前,拉开夏语薇,对任天翔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够了,这件事情跟任天翔没有关系,我也不可能喜欢他,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只要你放过他,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条件。”夏语薇毫不避讳的盯着蒋天,眼中充满着不可置疑的坚定。   三人正打的淋漓尽致,有种意犹未尽的味道,却没想到女神夏语薇一声断喝,转移了三人的注意力,看来美女的吸引力果然比菜鸟要大好多。   躺在地上的任天翔慌忙之中听到这一辈子最不愿意听到的话:“我不可能喜欢他。”回荡在他的耳边,有种刺耳和尖锐的吼叫,一颗心也慢慢沉在了谷底,脑子里全然没有任何意识,只是不断重复着夏语薇那句仿佛天籁的话。却没想到这么刺耳,难以忘却。空灵的大脑此时似乎只有无数个回音,轻轻的抨击着他曾经不愿意直视的现实。就这样,一颗心越来越变得虚无,再加上流血过多,身体仿佛置身于荒芜飘渺的虚空,慢慢沉淀,直到听得见蒋天不可一世的笑容,才被恍若间拉回人世。   “语薇,不要……不要跟他走。”就待蒋天准备拉着夏语薇离开的时候,一阵虚弱却好像漂在半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真是打不死的。”还未等得急夏语薇的“不要”出口,蒋天早已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像电射一般,已到了任天翔的眼前,一拳抡圆,直扣任天翔的脑门。   夏语薇吓得回过头去,不忍再看任天翔的惨样,原本粉嫩的肌肤也慢慢由于毛孔的缩紧越来越没有血色。却没想到半响之后,依然没有一丝动静,这才扭过头来,却看到任天翔的手臂耷拉在半空,手臂的尽头,俨然是蒋天的拳头。蒋天的脸上已经流出了冷汗,想要从任天翔的手里逃脱,但是任他如何挣扎,却好像被禁锢一般,死死的被掌控在任天翔的手里。任天翔的脸慢慢抬了起来,脸上的血痕清晰可见,却没有了往日的平和温暖,此时的他就如同沉睡的雄狮,一股惊天的气势慢慢包围了蒋天。   “我说了,不可以带她走。”不容置疑的味道使蒋天呆在原地,一动不动,片刻之后,才发觉自己的气焰被别人打压,心里暗暗打鼓,自己这边三个人,还揍不过你这个没用的菜鸟,当下一声大吼,“你们两个还站着干什么,给我揍他。”王齐海和黄隆不自然的“嗯”了一声,他们也被任天翔的气势吓呆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耐打的人,而且平常他们欺负别人,还没有吃过鳖,今天这一出倒是始料未及,纷纷扑上前去。任天翔抓住蒋天的手臂往前一拉,另一只手以风驰电掣的速度朝着胸口就是一拳,蒋天连连倒退,一屁股扎在地上动弹不得。   王齐海和黄隆此刻也顾不上蒋天,两人从左右齐攻,一人使拳,一人使脚,都用上了十分力气,而且速度惊奇的快,这是他们多年练习所得,对付任天翔或许大材小用,但是出于刚才任天翔一拳的力道,他们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可是,在任天翔眼里,他们的动作慢的可怜,自从听得夏语薇的那句话,再加上心力交瘁,流血过多,他就一直陷入一种沉思的状态,醒不来也睡不去。直到蒋天要带夏语薇离开的那刻,才似乎从睡梦中被猛然惊醒,却惊喜的发现自己的目力和耳力以及身体素质,都要比原先强上百倍,一阵纳闷之余,却也不得不面对如今的局面。   王齐海和黄隆虽然招式平平,却是练过几年武术的练家子,两人狂吼了一声,声势就更加骇人了。却没想到此刻的任天翔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手抓起王齐海的拳头,另外一只手抓起黄隆的脚,一使力,两人便轻而易举的被扔了出去,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打破了黎明的寂静。   夏语薇早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她至此都不相信这就是以往看到的任天翔,突然之间变得陌生无比,任天翔拍了拍手,慢悠悠的走到夏语薇面前,“走。”率先走了前去,夏语薇一阵气急,不过在任天翔声势俱人之下,却鲜有的服从命令,像足了一个持家自重的小女人,如若让其他人看到,恐怕这件事情会引起轩然大波的,任谁也不会相信,娇生惯养的大小姐,烟海第一高中的校花女神会对一个男生言听计从,而且这个男生就是在烟海第一高中的历史上出现过无数次奇葩事迹的吊车尾任天翔。   两人扬长而去,留下三个被打的屁滚尿流的人渣,从来没有吃过鳖的蒋天恶狠狠的看着两人远去,却因为身上有伤,爬不起来。只能留下狠话:“任天翔,我要杀你全家。” 正文 第三章:重温旧梦(三)   任天翔是在病床上醒来的,一缕阳光穿过树丛,从玻璃中斜射进来,直直的照在他此时傻愣愣的脸上,床边已经悄然睡着的俨然是夏语薇,一撮长发吊在眼际,遮掩了他琥珀般透着光亮的眼睛,任天翔看的痴了,呆呆的模样像极了三岁孩子对糖葫芦的热衷,流氓的样子闪现无疑。   不可否认,任天翔的情商简直在零度以下,虽然对夏语薇爱慕已久,但是这个只有色心,却没色胆的家伙却从未表露过真心,一直以来,夏语薇在他心里都是女神的存在,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玩焉也成了他誓死保持的真理,就像此时睡美人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任他如何想入非非,也丝毫不敢有任何举动,能做的就是在一旁傻傻的看着,尽管口水快流到脚尖,也是这样淡定从容。   任天翔回想起当日与蒋天打架的时候,身体突发其来的变化,至今也搞不明白,不过幸好躲过一劫,看来是有老天庇佑啊,再加上英雄救美,别提心里多滋润了,就在任天翔自言自语的空当,夏语薇却是不知何时从睡梦中醒来,或许是女人特有的第六感向她传输了某个色狼的信息,只见一巴掌朝着任天翔的天灵盖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狠狠的拍了下去。任天翔吃痛的“啊”了一声。却看到女神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刚刚欲从嘴里喷出的话活生生的被咽了下去,一副吊儿铃铛、玩世不恭的样子哪里还有那日战神下凡的气概,与从前一模一样。   “你傻傻的干什么?”夏语薇一声断喝,任天翔连连陪笑道:“没干什么,我这是睡了几天啊?”面对此等女人,只有退避三舍的份,所以久而久之,任天翔倒是学会了一旦情况不对,立刻转移话题的良策,而且屡试不爽啊。   “你都睡了三天了,那天你没走多远,就晕倒了。我可是看在和你多年的交情上才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拖到医院的,说吧,想怎么感谢我?”“交情”二字一入耳,任天翔便心里突兀的打了一个激灵,夏语薇说出的那句“我不可能喜欢他”好像一直环绕在耳际,顿时心思沉在了谷底,一言不发。夏语薇以为任天翔在担心自己的病情,便笑着说:“笨蛋,医生说你没事,只是身体超负荷运行,再加上流血过多,造成的暂时性昏厥,瞧把你吓得。”说着话,还不忘鄙视的看了任天翔一眼,意思好像是说:一大老爷们,怎么跟个女孩子一样。   任天翔轻轻的吐了口气,还好夏语薇没发现什么,如释负重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对了,我父母知道我住院了吗?”好像发现了什么,任天翔赶紧上前询问。“肯定了啦,你都睡了三天了,阿姨叔叔如果不知道,还不翻天啊。你说你怎么那么冲动,还跟别人打架,他们几个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出个什么事情,我该怎么跟你爸妈交代啊。”转念一想,任天翔也是为了自己的安危才和别人打架的,不禁心里一紧,再也没有说话。房间里的氛围尴尬到了极点。   屋外,枯黄的杨树叶和枫叶飘落下来,苍翠的青松扬扬挺立,穿着碧绿的军装,夏语薇一身白衣,在柔和的阳光与绿树的映衬之下,显得如此美丽,乌黑透亮的长发像是一只只灵动的鸟儿。   任天翔躺在床边,说不出来的思绪万千,就像窗外的枫叶随着微风摇摆,却迟迟没有落下,虽然大地近在咫尺,却总有东西阻隔着枫叶回归大地的怀抱,如同他与夏语薇若即若离的关系,飘渺虚无。夏语薇说过,她的白马王子会带给她世上最美丽芬芳的茉莉花,在世人瞩目之下,将他拥入怀抱,可惜这一切对于一无所有的任天翔来说,只能是梦中的追溯。藏在内心深处最执着的呐喊就这样被现实阻隔在千里之外,触摸不得了。   与其苦苦执着的等待,倒不如像个骑士一样守护着梦中的女孩。不知道任天翔这是第几次这样安慰自己了,但这些许的安慰总会给他带来极大的动力,爱,并不代表拥有。   夏语薇此时也是心乱如麻,他真切的感觉到眼前的任天翔不会是她的白马王子,她也不可能爱上他,她要的是万千瞩目的婚礼,可惜他给不起。   就在两人各有心思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砰”的一声打开了门,也打开了此时早已将至冰点的氛围。   与任天翔一直要好的朋友伍子涵夺门而入,喘着粗气说道:“天翔,你父母出车祸了,快去看看吧。”晴天霹雳,任天翔只觉得“嗡”的一声,冲下床去,来不及穿上鞋子,便已夺门而出,单薄的病号服在风中摇摆,脸早已一片煞白,不见丝毫血色。   任天翔脑子里乱成一团,热泪也夺眶而出,从前的一幕幕回荡在眼前,挥之不去,他记不起父母的头上到底有几丝白发,也记不得他们当初在校长办公室来来回回所流露的期盼,有的只是声嘶力竭的呐喊,他从没想过安乐的日子变得遥远,也从没想过有一天当从梦中醒来的时候,空空的不能自拔的内心,路很近,却又很远,他已记不得到底他跑了多久,只记得当他推开门的那刻,太平间里俨然是两具冰凉的尸体,瞳孔慢慢张大,血丝也在滋长,旁边站着的医生叹了口气,低声说:“节哀吧,现在在市区里开车开得这样快,让人匪夷所思啊。”   就这样,秋风带走的不止是回忆,还有曾经那诸多的欢声笑语,没有富丽堂皇的豪宅,没有家财万贯的实力,更没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背景,可如今,就连这种平凡普通的生活都已变成了奢侈,倚着栏杆,任天翔痛哭出声、泪如雨下。   夏语薇轻轻的走上前,为任天翔披了一件衣服,她不知道用何种语言来安慰此时崩溃的少年,更不知道一向没心没肺的他到底能承受多少打击,她只能默默地转过头,不在忍心目睹他的痛苦。   “你相信我父母真的是意外事故吗?”冷冰冰的声音从夏语薇的身后传来,她浑身颤了一下,冷冽的寒风吹散了她的长发,拖着无比细腻的声音疑问道:“嗯?”继而转过头看着任天翔凌乱的头发,一脸憔悴却不失坚毅的脸颊。“难道不是吗?”   “这是蒋天干的。”任天翔从嘴里蹦出来这几个字,牙根磨擦的声音像是尖刀一般刺透了寂静的夜空,也狠狠刺透了夏语薇颤颤巍巍的内心。“怎么可能,就算他们再怎么胆大妄为,目无王法,也不可能……”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呆在原地,一声不吭了。“他是不可能干出来这种事,可是他有个有钱有权的爹。我一定要替我爸妈报仇,我要让他们—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八个字从任天翔的嘴里挤出来,有种沁人心脾的恐怖。   夏语薇默默地转过身,如若真是蒋天干的,那这件事就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她该怎么办,是她害死了任天翔的父母,她该怎么办,一系列的问号在夏语薇的头顶打转,脸上几颗晶莹也在夜空闪烁,哭成了泪人的她跑出了这片熟悉的碧桃树,也跑出了任天翔的内心。就这样,两个人的轨道变得越来越远,岔的越来越开,留下的只是那天在碧桃树下依旧残留的茉莉花香。   生活还要继续,不知是补偿还是同情,任天翔破天荒的被免了三年的学费,让周围的同学除了艳羡,也多了一层让人不怎么爽快的感觉。不过,再也没有漫天的嘲笑,任天翔坐在自己位子上,迷茫的双眼睁的滚大,笔下的纸早已被他的强大力道划的粉碎,不过依稀可以看到蒋天两个字。   坐在后排的夏语薇不知何时喜欢看任天翔的背影了,自从那天离开之后,他们很久都没有说过话了,她从来没有此刻的煎熬,她记得以前她生气的时候总会有个像苍蝇的家伙在自己面前嗡嗡,可是此刻却再也找不到当初的温暖。   张大狂人依旧喷着口水,可是再也不会冲着任天翔大发雷霆,数落他的万般不是,或许人类总会有怜悯之心,可是这种怜悯在任天翔看来这就是一种彻底的忽视。任天翔的内心不断的喷涌着热血,直到张大狂人吐完最后一口唾沫的时候,他才会从梦里醒来。   熟悉的茉莉花香味飘散在任天翔的四周,“你变了。”任天翔没有回应,淡然的笑了笑:“或许变了,或许没变,这一切,由天决定,而我只是一个傀儡,活在现实里苦苦挣扎的傀儡,我不像你,有钱有势,我什么也没有,就连我的亲人也已经不见了。”这一次,没有哭声,只有任天翔越来越沉重的脸庞,一脸疲惫遮掩了他稚嫩的躯体。夏语薇怔怔的看着任天翔,她好想对他说:“你还有我。”可是岁月无情,她再也没有勇气从早已残破的内心挤出这句万种风情的话语,夏语薇笑了,现实也让她成长了许多,转身而去,这场爱,再也没有挣扎。   “任天翔,有人找。”阴阳怪气的一句话从教室里漂起,任天翔整了整套在身上、母亲花了一个月工资买的风衣。像是孤魂野鬼一般慢悠悠的飘了出去。   任天翔打死也不相信校长会来找他,更不会相信校长会来亲自找他,在烟海第一高中的地头上,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校长从来都是神出鬼没,可是今天却一切显得那么不正常。任天翔拘束的问道:“校长,您找我。”“跟我来。”校长拖着臃肿的躯体像是企鹅一样率先往前走,任天翔一脸迷茫,却也丝毫不敢违背烟海第一校长的意思。   校长办公室内,几个陌生的脸孔出现在任天翔的面前,当中的一个身材挺拔的人指了指面前的椅子说道:“坐吧。”继而瞅了瞅站的笔直的校长,淡然的说道:“你先出去吧,我和他有话说。”任天翔一阵不解,能让烟海第一校长如此言听计从,低声下气,看来此人来头不小,也是来者不善啊。   校长唯唯诺诺的说了声:“你们谈。”随后慢慢儿退了出去,出门之前,还不忘关上门。   没有人知道那几个陌生人与任天翔谈了什么,只知道从那天以后再也没有见过曾经奇葩的任天翔,那个在烟海第一高中的历史上充当过无限笑柄的怪类。那一天,算是个结束,还是开始? 正文 第四章:初到尤以寺之得罪寺花   任天翔头昏脑胀,脖子一阵酸痛,他依稀记得是被一个黑衣少年驮走的,可是如今头重脚轻,莫非已经成了孤魂野鬼,下了十八层地狱,也不能吧,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要死也应该上了天堂,再说了,我又没做过什么偷鸡摸过,杀人放火的坏事,上天堂才是死得其所。不过我年纪轻轻,双亲之仇,还没来得及报,怎么可能死在这种穷山僻壤。   此时的任天翔如坠五里雾中,慌乱之下,竟然一手抓住一团软绵绵的东西,心里止不住的纳闷,这是什么东西,摸上去手感极好,莫非是馒头?饥肠辘辘的肚子早都发起了严重的抗议,如此山珍海味岂能不食之而后快,任天翔贪婪的凑上前嗅了一下,手上正准备加大力气,不能让这上好食物逃之夭夭的时候,一声怒喝,仿佛天籁一般,但是有种雷霆万钧的震慑,任天翔只觉得翻江倒海,头晕眼花,更有腾云驾雾之飘渺,一点零三秒之后,头下脚上,摔的惨不忍睹。   任天翔回过神来,肚子上俨然一个玲珑小巧的脚印,但是这力道,也太惊人了吧,自从来到尤以寺之后,就没遇到什么好事,这里的人一个比一个变态。恃强凌弱算什么本事嘛。任天翔刚想谩骂,出出心里的这股怨气。却见一个女孩两手叉腰,气急败坏的瞪着他,脸上娇羞之色还未褪去,红晕闪着光亮在别致的脸上打转,一身淡绿长裙,腰身不盈一握。灵秀雅致的小脸上桃腮泛红,檀口粉嫩,不免被引入遐思。   任天翔果真是记吃不记打,刚刚才被面前的女孩踢了一脚,这时候却是被他迷的神魂颠倒,哪还顾得上心中残留的怨气,只觉得心花怒放,秀色可餐,一脸色迷迷的盯着面前的女孩,像极了顶级流氓。女孩不由的一怒,张口便骂:“你无耻。”任天翔只觉得面前的女孩口吐幽兰,杏眼朱唇,宛如天女下凡,一句谩骂之语,却听在他的耳朵里成了天籁,看来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你说话声音真好听。”任天翔猥琐的冲女孩一笑。女孩哪里被人这样轻佻逗弄过,顿时火冒三丈,抬起玉腿,又是雷霆一脚。任天翔重蹈覆辙,原本不太帅气的脸庞此时已经完全扭曲。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任天翔再也不敢胡言乱语,顷刻之间乖的像一个孩子。   女孩见任天翔老实了许多,便在一旁收拾床铺,脸上厌恶之色就更加浓烈了,任天翔不忍直视,原本上好檀木做成的木床,金色秀边的床铺此时一片惨状,东倒西歪。枕头也早已不知飞向何处。   任天翔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四周打量,头顶之上一盏盏明亮的翡翠珠灯,房间四角立着汉白玉的柱子。四周皆是古色古香,一片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就连那些青瓦白墙在如此装饰的映衬之下,也显得与众不同。心下一喜,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睡在了女孩的闺房之中。殊不知,这个凶神恶煞的女孩近日不在,房间又不够用,只能将他暂且安排在这个地方,但是他无意的举动,却在这个地方掀起了风浪,受尽了苦头。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任天翔一人闲的无聊,只能跟旁边的女孩说话,却不想这个女孩像个木头一般对他不理不睬,视若空气。“我问你话呢,你这样很不礼貌,好吗?”任天翔又问了一句,女孩还是纹丝不动,在一旁忙活自己的事情。   任天翔看这个女孩再也没有想揍自己的冲动,便发扬了给点阳光,我就灿烂的优良传统,像是领导视察一样,在这个房间踱来踱去,嘴上还不忘记嘟囔,女孩实在忍无可忍了,“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任天翔心里发懵,暗自说道:你干什么的关我什么事。又止不住好奇,便问道:“你是干什么的啊?”女孩优雅的一笑,“我是一名中医。”这句话说出来,特意把中医两个字咬得极重,任天翔不明所以的说道:“中医好啊,你看医院里那些护士,长的都跟天仙没什么区别。这个职业好。”女孩真是无可奈何,耸了一下肩膀,慢条斯理的接着说道:“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喜欢做一件事。”任天翔顿时来了兴趣,“什么事情啊?”女孩意味深长的瞅了瞅任天翔,“我喜欢把人打残,然后再把他医好。”这几个字从一个绝世罕见的美女嘴里说出来,当真有种说不出的恐怖,任天翔打了一个冷颤。刚刚欲从嘴里喷出来的话被活生生咽回了肚里。   任天翔可怜巴巴的凑到女孩身前,刚想给这位姑奶奶道个歉,却没想到女孩警戒心极强,谁让不长眼的任天翔从睡梦中醒来就触碰了人家的隐秘之处呢。女孩高高挺立的酥胸上下起伏,哼了一声,一拳击出,任天翔意识到情况有变,突然低头,却没想到脚底下没站稳,身边又没什么可以攀附,情急之下,只能将魔爪抓向女孩的高挑秀腿,女孩身穿淡绿长裙,衣料光滑,再加上任天翔早已失去重心,只听得“呲啦”一声。女孩的玉腿就露出了一大截。而任天翔也尴尬的落在女孩的脚前。   女孩吃惊的“啊”了一声,面色也红润了许多,对任天翔再也没有什么耐心,朝着任天翔刚刚扬起的面门就是一脚,这一脚力度极大,任天翔像乌龟一样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脸也由刚才被揍的扭曲,变成了如今的面目全非。   女孩再也没有看任天翔一眼,心里对这个可恶的流氓简直厌恶到了极点,回到里屋换了件衣服,整理了妆容,这才重新回到任天翔此时依旧摆着万年王八摆的姿势的地方。   “我警告你,以后离我远点。要不然我就不客气。”任天翔心里一个劲地打鼓,看来世上真没有免费的午餐啊,脸上也不知道是何种表情,急忙说道:“误会,真是误会啊,我刚想给你道歉,你别动不动就揍我啊,咱们能说就别打,好吗?”   女孩把拳头在任天翔的眼前扬了扬,说道:“我只用这个说话。”任天翔真是郁闷到了极点,怎么喝凉水都塞牙啊,一个女生这么粗暴干嘛啊。心里虽是如是想,但是嘴上可是丝毫不敢再有亵渎之意。   女孩看到任天翔老实了许多,这才上前把他扶起来,任天翔心里那个美啊,能和美女近距离接触,这辈子除了夏语薇就剩眼前这个美的乱七八糟的女生了。看来她也不是一无是处啊,女人心,海底针啊。不过想起夏语薇,任天翔心里就涌出一丝愧疚,双亲去世也不能全怪夏语薇,再说事情也没有水落石出,不能确定就是蒋天干的,再说当时也怪自己冲动,出手打了蒋天。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到夏语薇。神思刚刚飘到天际,突然屁股一阵痛楚,原来女孩把自己从地上扶起,竟然扔到了硬邦邦的椅子上。任天翔刚想说你就不能轻点啊,才想到面前的姑奶奶自己根本就惹不起,女孩从桌子上一个铁盒里取出酒精海绵。照着任天翔的脸就是一阵乱抹,对付这种病人,看来是不需要留情的。任天翔痛的呜呜直叫。张牙舞爪,活像个猴子。   一切就绪之后,女孩冲着门外叫道:“雷通。”只见一个玉树临风,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冲着女孩一抱拳,说道:“是,师叔。”如果说任天翔刚刚还在艳羡中年男子一把年纪了,皮肤还能保持的这般好。这一刻已经被雷到了,“师叔?”看年龄,女孩都可以叫这个中年男子爸爸了,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女孩瞪了任天翔一眼,复又说道:“雷通,带他到无妄师兄那里。”雷通丝毫不敢懈怠,眼下说了声“是”。便率先走了出去,临走之前,任天翔还不忘过过眼瘾,心里暗想:“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就是脾气爆点。”惋惜的叹了口气,才从门里出去。   雷通从门里出来,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神秘兮兮的对任天翔说道:“小子,你完蛋了。”任天翔听得云里雾里的,问道:“我怎么就完蛋了?”雷通意有所指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啊。”   任天翔是个胆小如鼠之辈,雷通的一席话说的他心里不停打鼓,他初来乍到,可不能吃哑巴亏啊,要死也应该死的明白一点啊,就凑到雷通面前:“您就跟我说说嘛,我怎么就完蛋了?”   雷通狡诈的笑了笑,脸上全无正经之色,简直为老不尊。“这个你以后就知道了。”任天翔看问不出来什么了,就放弃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姿态,又饶有兴趣的问道:“刚才那个女孩什么来头啊,你怎么叫她师叔啊?”   雷通神眉鬼道的说:“华师叔原名华瑾萱,是我们尤以寺十大金刚之中排名第三的厉害角色,留学国外的中医博士,再加上她天资聪颖,美轮美奂,更是我们尤以寺男性同胞追捧的偶像级寺花。你惹了她,就是与尤以寺超过一半的雄性动物为敌。所以,我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你死定了。”任天翔听的神乎其神,“不会这么倒霉吧。”   雷通却是一脸可惜的说道:“看你年纪轻轻,却遭此大难,好自为之吧。”任天翔的心里早已沉了下去,没想到他无意为之的举动,竟然酿成大祸,在尤以寺里受尽了苦头。 正文 第五章:初到尤以寺之夙夜   任天翔不愧是心大的主儿,雷通的话他是半分都没有听到心里去,反正左耳朵进、右耳多出的事情做多了,要不然也不会长期处在国家优秀教育末端,什么十大金刚,难道比少林寺的十八罗汉还牛逼?好端端的寺庙竟然被搞的乱七八糟,想起寺庙,却又凑到雷通跟前,“这里真的是寺庙吗?寺庙里怎么会有女人?而且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见过一个和尚。”雷通微微笑了笑,只是说道:“等见了无妄师叔之后,我在慢慢告诉你。”r任天翔显然是一百个不乐意啊,不就是个寺庙嘛,搞的这么神秘兮兮的干什么,不过他怎么知道雷通的话别有深意啊,能通过无妄大师的考核,才能正式成为尤以寺一员,否则尤以寺长久以来的特大绝密岂能让一个外人知道。   两人七拐八折,一个长廊接一个长廊的绕来绕去,任天翔昏睡了许久,再加上刚刚被华瑾萱暴打了一顿,哪能跟得上雷通的脚步,只能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叫嚷道:“你倒是慢点啊。”   穿过长廊,从一个幽静小路直入,一个阁楼巍然挺立,阁楼四周皆是古木青松,奇花异草,任天翔看的暗暗咂舌,雷通走到木门前,轻轻的说道:“师叔。”却见木门应声而开,屋内空无一人,陈设简单,檀木做成的桌椅,桌子之上尽是些笔墨纸砚,正对门是高高挂起的楼梯,任天翔还在细细打量,却觉得耳边一阵微风袭来,等到再次抬首张望时,一个须眉白发的老头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神出鬼没的出场倒是很像尤以寺的风格,不过这个老头却是真正的和尚,一身灰白僧服,神态从容,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这也是任天翔第一次在寺庙见到和尚,如若这件事传出去,或许还真有人以为他在痴人说梦。   任天翔惊疑的道:“老和尚?”脑子一转,才发觉这个称呼很是不礼貌,而且这或许就是德高望重的无妄大师,自己贸贸然的一句话岂不是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大打折扣啊,可是世上哪有后悔药卖的,泼出去的水,也不是想收就收的回来的,任天翔暗自打鼓,这个老头千万别像那些家伙一样变态,现在是和平时期,老是打打杀杀的,这样不好。   无妄笑眯眯的看着任天翔,这样子明显就是一个长辈看晚辈的姿态,平易近人,慈祥温和,“这个称呼好啊,听着亲切。”听到这句话,任天翔一直紧绷的身体也就显得不再那么拘束,看来尤以寺也是有好说话的。还是好人多啊,任天翔又是一阵感慨。不过原先吃尽了苦头,也就不能因为人家的示好就放松警惕。当下也就谨慎了起来。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无妄的声音好像永远是虚无缥缈一般,糅杂着空气,说不出的至高无上。任天翔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是耸了耸肩,意思很明确,我很喜欢和老头子聊天。   无妄慢条斯理的说道:“这里山高皇帝远,而且地震频繁,一般人很难发现这个地方,你又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呢?”语速很慢,透露着温和,有着老人特有的善良慈祥。   任天翔心里暗自琢磨,自己当初离开学校是被逼无奈的,临走之前,那几个陌生的神秘人一再嘱托,不能将自己身上的绝密任务告诉任何人,如今机缘巧合之下却来到这么一个破庙,可是地图上的标记就在这里,莫非这里就是那个恐怖组织,不过怎么看,这里的人都不像恐怖分子,虽然吃了些苦头,但是到现在为止还是毫发无损。不过那几个神秘人所交托的绝密任务肯定不能透露半句。   “无妄大师,我父母都在车祸中去世了,我自己一个人来这里散心,却没想到遇到暴风雨,迷了路,这才闯入了这个寺庙。”无妄目不转睛的盯着任天翔,突然之间从竹椅之上一跃而起,眼中俨然没有了刚才的温和。“你在撒谎。”任天翔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在发生剧烈的变化,原本清幽的阁楼此时也被一阵冷冽的气息笼罩,而无妄四周就好像隔着屏障。空气慢慢的凝结。   无妄大师走到任天翔面前说道:“你杀过人?”任天翔此时早已被吓得一声冷汗,这里的人变脸比变天还快,但是还是暗暗心惊,我杀过人的事情他怎么知道,不过任天翔清楚的明白自己此时面对的状况,只能实话实说:“我杀过人,在我来此的路上,我怀疑两个巡警和我父母的车祸有关,所以我杀了他们。”任天翔说的义正言辞。当然省略了神秘人物的嘱托以及绝密任务。   无妄大师身上笼罩的气势渐渐散去,重新坐到竹椅上面,又恢复了刚才一脸笑眯眯的模样,任天翔简直是又气又笑,怎么尤以寺各种奇葩,我在烟海第一高中的壮举到了这个地方简直自愧不如、不值一提啊。   无妄心知任天翔满心疑惑,说道:“你眼神之中透露着一股血腥,所以我才问你缘由。不过杀该杀之人,倒也无可厚非。按你所说,你以后也是无依无靠。那就把这儿当家吧,你以后就叫忘归了。”任天翔听到这个名字,心里真是愁肠百转,叫什么不好,非要叫忘归,这不是明摆着要把我困在这里嘛,不过亲眼目睹了无妄的恐怖之后,就算心里有再大的意见也只能保留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之后,才说道:“谢无妄大师。”   无妄大师红润的脸上突显慵懒之色,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忘归,以后的事情雷通会告诉你的,我也该睡一觉了,年纪大了就是不中用了啊。”一边说话,一边打着哈欠,当真是举世无双的老顽童啊。   任天翔和雷通两人告退,从无妄大师的住处出来,任天翔像是经过了一次地狱考验一般,突然觉得世间的空气是这么新鲜。阳光是这么明媚。   “好了,别琢磨了,无妄大师可是尤以寺四大战神之首,更是心理学博士,你想要在他面前偷奸耍滑,这辈子都没戏,只是我没想到,你小子看起来瘦弱,竟然还杀过人。”雷通像是丝毫不诧异任天翔杀过人,自顾自的评论着。   这下轮到任天翔犯懵了,“你们这到底是不是寺庙啊,什么四大战神,十大金刚的,一个比一个恐怖变态,我现在都要被你们搞的神魂颠倒了。”   雷通微微一笑,任天翔此时已经通过了无妄大师的考核,所以他已经是尤以寺的一员,所以也就毫不避讳的解释道:“尤以寺只是遮掩外人眼球的空招牌,其实这里真正的身份是我国最神秘的特工组织—夙夜。夙夜成立于建国之前,当时主要是负责暗杀一些叛国者,和平以后,我们的主要职能就是防止别国侵略和打击恐怖分子。这里的人只为守护国家疆土而活。”   当雷通说道这是一个秘密组织的时候,任天翔联想到神秘人曾经说到的危害国家安全的恐怖组织,而且自己此行也是为了捕捉情报,根据地图上指示,自己走的路线不差分毫,那么,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雷通在说谎,要么那个神秘人在说谎,可是雷通刚才一番话说的气壮山河,义正言辞,脸上没有丝毫哄骗欺瞒之色。神秘人也出示了相关文件,到底谁所言是真,一时竟然无从分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雷通见任天翔愣在原地,一连叫了几声忘归,任天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的身份是尤以寺的一名见习特工—忘归。   雷通接着说道:“尤以寺不单单有四大战神,十大金刚,还有护寺十二侍,你晕厥之后,就是被护寺十二侍中的古十驮进来的。忘字辈在尤以寺中辈分最低,所以你见了武僧要叫师兄,见了十大金刚与四大战神都要叫师叔祖。见了我们这些掌教要叫师叔,明白了吧?”任天翔本来记性就差,哪经得住这一通狂轰乱炸,当下只觉得头皮发麻,只记得个大概。   不过听到雷通说道掌教的时候,任天翔还是一脸崇拜的问道:“掌教是干什么的啊?师叔,你也是掌教啊?”雷通挺了挺胸膛,自豪的说道:“我是武器研发基地掌教。另外还有我的师弟雷天魔鬼训练营掌教,师弟雷帝藏经阁掌教,雷国内院掌教。”   任天翔听的迷糊,“听这个地方我都感觉很恐怖,我现在很想要回到学校里上课啊,师叔。”一脸委屈的任天翔惹的雷通一阵郁闷,从这个地方进来,就要做好准备一辈子不离开这里的准备,因为这里是不允许轻易出入的,只有四大战神有权利支配尤以寺的行动,也可以随意进出尤以寺,其他人是没有任何权限做出任何决定的,当初自己也是一心从这里出去,和妻子孩子在一起欢快度日,不过经过努力,那个梦想却还是遥遥无期,可望而不可及。但是看到任天翔清澈透明的眼睛,他实在不忍心告诉他这个残忍的现实,只能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要从这里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任天翔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饶有兴趣的问道:“怎么样才能出去?”   “只要能打败十大金刚,最后在四大战神里随意挑选一位战神打败,你就获得了自由进出的权限。”雷通说的沉重,可是听在任天翔耳里就轻松了许多,看来这里也不是铜墙铁壁啊。当下对自己鼓了鼓劲,一脸严肃的对雷通说道:“师叔,我一定要从这个地方出去。”声音洪亮,直透云霄。只有雷通知道,要成为不可一世的战神,得付出多么大的努力。不过眼前的任天翔却好像是充满无限生命力的巨人一般,永远不知道劳累,或许那个近二十年来没有被打破的神话会被眼前不知所谓的野小子打破。 正文 第六章:初到尤以寺之大开眼界   雷通遥望着远方的丛山,眼神坚定,在他心里,他已经把任天翔当成了完成他梦想的继承者,那个近二十年来没有人打败的神话,而四大战神绝对代表了尤以寺的最强战斗力,不过任天翔带给他的震撼也是空前,透明清澈的眼光,遭遇挫败失去双亲的痛苦仿佛早已被眼前的大男孩掩藏在了内心最深处,有的只是一身纯正的质朴。   片刻之后,雷通才回过神来,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任天翔,说道:“走,师叔带你去熟悉熟悉尤以寺的情况。”任天翔也是早有此意,光是道听途说,也无济于事,最重要的是目睹世界上最强神秘特工组织带给自己的震撼。   一脸死鱼模样的任天翔经过了重重折磨与考验,这才放下心来,好好看看这个雷通嘴中赞不绝口的地方,这里显然地处沟壑之中,头顶之上皆是连绵不绝的灌木丛,但是尽管如此,还是有一缕阳光透过树丛射了进来,照耀着这个山水环抱的美丽地方。四周建筑物鳞次栉比的整齐排列,一座座奇形怪状的房屋此起彼伏。任天翔看的眼花缭乱。雷通也在一旁兴致勃勃的讲解。   “尤以寺之所以百年来未被发现,是因为你头顶之上的灌木丛和尤以寺上空的雾霾,雾霾极大程度的屏蔽了尤以寺的内部信号,在外人眼里,这就是一座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寺庙。再加上尤以寺四个角落安置了最新款科研成果—C520型防空导弹,一旦被发现,这些防空导弹会自动进行安全防御。所以这里可谓是坚不可摧,长久以来隐秘的原因。”雷通说到正酣处,却看到任天翔奇怪的看着周围路过的武僧。“我说师叔,这些人干嘛用这种吃人的眼神看着我啊?”   雷通思索半刻,才恍然大悟的道:“从华师叔房里出来,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嘛,你大难临头了,如果猜测没错,现在你的头像已经出现在尤以寺的各个角落以及各大报纸上,而且绝对是头条。”说着话,变魔术似的掏出一部手机,只不过这比平常手机更薄,做工更加细腻,通体黑色,透着诡秘。雷通点了几个键,就看到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任天翔极度猥琐的脸庞。屏幕中央赫然几个字却是惊的任天翔一身冷汗,寒毛止不住的瑟瑟发抖。“无知小辈误入寺花房间,猥亵调戏不成在外潜逃”落款竟然是夙夜日报。任天翔当真是后悔无比啊,这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任天翔虽然后怕,但也表现出事不关己的表情,雷通倒是被气笑了:“你这模样还挺悠然自得的啊,如果我告诉你,在初级武僧的手里,你连一招也过不了,而且在他们群殴之下,你最少得断条胳膊,你怎么想?”任天翔一个激灵,心想没这么狠吧,指不定是这为老不尊的家伙连哄带骗,吓唬我的呢。嘴上更是极不服输的道:“他们要揍我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雷通听完这句话,脸上笑容就更加浓烈,原本俊俏的脸庞也因为大笑扭曲了许多,任天翔在一旁看得雷通笑的前仰后合。心想看来所谓的酷都是装出来的。   “我还真不是吓唬你,要不是有我在你身旁,我估计你现在连爬起来,都很困难。”任天翔这才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雷通师叔好歹是个掌教,如果自己孤身一人,这不是羊入虎穴嘛。看来红颜祸水,此话不假啊。   “好了,你也别乱想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不了到时候师叔给你收拾收拾,留个全尸。”雷通又是一阵哈哈大笑,惹的任天翔心烦不已,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这都怪那个叫华瑾萱的,年纪不大,长的倒是丰胸翘臀,一脸勾魂模样,能不动心都是假的。想来我风华正茂,却命不久矣啊。   雷通在一旁乐的合不拢嘴,“我带你去其他地方参观参观。”也不管任天翔怎么纠结,迈着虎步就走了前去。任天翔还在原地琢磨,脸由红变绿再到紫,想到尤以寺这些变态,心里就止不住的发毛,谁道抬头一看,雷通早已没了踪影,只能脚下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尤以寺的武器研发基地绝对是历史上空前的存在,占地面前高达七千亩,这还不算其他的一些为武器研发设计的机构,单单是这种手笔,也是毋庸置疑在世界名列前茅的。而且这座空前浩大的基地建造于地下,并且集聚了我国最优秀的科研专家,也是目前世界上科研水平一流,设备仪器最齐全的武器研发基地。   任天翔只觉得眼花缭乱,一台台铁家伙琳琅满目,雷通指着面前一间间的密室挨个介绍道:“陆军装备科研室、海军装备科研室、空军装备科研室……”任天翔眼睛上下乱瞟,真是恨透了自己没多长几个眼睛。不过所到之处,都是高端大气,雷通朝着基地的更深处走去,任天翔紧跟其后,突然,一辆外形奇异,黑铁打造的超级跑车映入眼帘,说不出的狂野霸气。任天翔扑上前去,爱不释手的抚摸着,雷通在旁冷不丁的发话了:“这个可不敢乱动,这个座驾是为四大战神之中性格最怪异、脾气也最火爆的无神量身定制的。要是让他知道了,你可就惨了。”任天翔刚刚还想上去试试,没想到却被雷通一盆冷水扑了个正着,当下也只能过过眼福。其实,雷通当真是好言相劝,就算无神不在,这个战神001号也是人工智能控制,估计任天翔没暖热屁股,就被里面的反侵袭装置弹了出来。   任天翔就这样一直注视着战神001号远去,不过临走之前,还不忘占了一下便宜,朝着车身深情的吻了一口,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这一吻为以后带来了诸多便利,估计他早都左右开攻,上下齐手了。不过单单这一吻,也让这部世界上唯一的顶级战斗跑车和任天翔结下了不解之缘。   从武器研发基地出来,雷通带着任天翔奔着藏经阁而去,藏经阁建在一座高耸的山峰之上,周围云雾密布,当真有说不出的飘逸、潇洒。藏经阁掌教雷帝看到师兄雷通走了进来,当先一步,对雷通颔首点头,“师兄,今日怎么有闲工夫到我这里转转?”雷通豁然一笑:“说道,我带忘归来这里看看,熟悉下情况。”雷帝这才上下打量起跟在雷通后面一脸瘦弱的任天翔,突然对着任天翔哈哈大笑道:“你就是那个夙夜日报上的人吧,你初来乍到的便惹了寺花,估计以后日子不好过啊。”一边说话,一边抚着自己下巴上那仅存的几根胡子。任天翔真是哑巴吃黄连,就算心里有再大的冤屈,此时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谁让自己得罪的是人人顶礼膜拜的寺花呢。不自然的笑了笑,算是对雷帝的话有所回应。   雷帝再无多言,对着雷通说道:“师兄慢慢视察,师弟还有点事,就先走了。”雷通也是抱拳笑着说:“师弟客气,有什么事情就先去忙吧。我带忘归随便看看。”   不过任天翔的这一次游览,却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整齐排列的藏书鳞次栉比,花样层出不穷,各方面资料多的数不胜数,连小学的拼音字母也是一个不落。但这些都不足为奇,只是藏在最深处的娱乐刊物倒是让任天翔大饱眼福,一个个倭国女优摆着各种造型,各种动作片光碟也是被藏于书后,看来这个寺庙果真是空有一个外壳啊。有和尚的容貌,却没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的信仰啊。任天翔是一阵愤懑不平,这些猥琐男口口声声说我流氓下流,他们不是还要满足自身需求嘛,真是贼喊捉贼。   夕阳西下,坐落于云巅的藏经阁显得更加的飘渺迷离,难以捕捉,就好像海市蜃楼一般,虚无神秘。任天翔今天的所见所闻真是空前绝后,心里除了赞叹惊讶,已经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了。雷通走在任天翔的后面,吸吮着霞光中最后的一点朝露,看着任天翔的背影,雷通突然有点发酸。想当初自己也是一身豪气,敢打敢冲,却没想到距离那个目标还是遥不可及。微微叹了口气,才尾随任天翔而去。   最后一站,则是魔鬼训练营,也是任天翔日后苦修的地方,不过听到这个名字,任天翔就觉得胆战心惊。不过雷通守在一旁,就算自己再怎么不乐意,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吧,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雷通前去。   魔鬼训练营是培养武僧的重要机构,而且教官雷天也是一个恐怖的厉害角色,更是十大金刚上排名第六的危险人物。为人狠毒狡诈,因此人送外号雷霸天。曾经在一次军事行动中,单枪匹马硬是挑了一个恐怖组织。下手之狠毒,为人之硬气。在尤以寺算的上不好惹的主儿,但是任天翔这个触头却把他得罪了,而且得罪的不轻,触了雷天的逆鳞。   任天翔漫不经心的跟在雷通后面,雷通的一句话却是从前方传来。“你以后最好小心点,雷天爱慕华师叔已经有很长时间了,而且就是由于他的存在,许多武僧才不敢在华师叔面前献殷勤,不过当初还是有不长眼的主儿,捧着玫瑰在华师叔门口求爱告白,却没想到被雷天打断了两条胳膊,至今还在医院住着。理由是破坏尤以寺正常秩序,内院才没有对他进行批评教育。所以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一阵冷风簌簌的从任天翔的鼻梁上滑过,按说魔鬼训练营在尤以寺的最底层,不应该有风这种东西,但是刚刚任天翔明显感到风簌簌的声音,难道是幻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任天翔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朝着噩梦一般的地方走了过去,或许,有噩梦,才会有希望。 正文 第七章:为女神寺花而战   当任天翔看到雷天的第一眼之后,就觉得这不是人,而是从地狱里游离出来的野鬼,剑眉、平头。棱角分明的方脸到处都是明晃晃的伤疤,一道比一道狰狞恐怖,狮口虎目,任天翔只觉得毛骨悚然,鸡皮疙瘩起了一身。看来雷通所言并非虚假啊,但是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但是双腿还是止不住的颤抖。额头上的冷汗已经不知不觉的往鼻口处流。只是脸上佯装泰然自若、从容不迫。   一步一步,任天翔拖着沉重的步子跟在雷通后面,这里距雷天只有百步之遥,可是任天翔却想用几年时间走完。雷通被气的无可奈何,只能用激将法:“雷天师弟只是十大金刚上排名第六的角色,就你这般模样,还没有进入候选人行列,估计早都被人败于拳下,还怎么出去,怎么回到你的学校。”雷通说的疾言厉色,丝毫没有顾及任天翔此时早已变得煞白的脸。   任天翔暗暗的对自己说道:“我不怕他,只不过是面容可怕了些,实力应该不怎么样吧,排名才第六而已。”鼓足了劲之后,才加快脚步,昂首挺胸的向前走去。如果让尤以寺的其他人知道任天翔这般大放厥词、妄自菲薄。估计都会笑喷而亡。毕竟十大金刚是尤以寺的中坚力量,虽不及四大战神那般高高在上,但也是独当一面的好手。怎么从任天翔嘴里说出来就这般的不值一提呢?   雷天背着手,在训练营里走来走去,脚底也因为他的强大力道出现了一个个脚印。不过当他看到雷通与任天翔的时候,不苟言笑的脸上突然微微抖动了一下肌肉,嗜血的舔了舔厚重的嘴唇。原本狰狞的脸也愈发显得恐怖邪恶。   雷通的脸略微变了一下,他明显感觉到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烈的嗜血气息。这是高手之间才能察觉到的气息,一种由内至外散发出得恐怖气场。看来一向有仇必报的雷天定不会善罢甘休啊。   雷通担忧的看了一眼任天翔,不过这个心大的主儿俨然没有在意周围的变化,只见刚刚还在训练营四处训练的武僧此时已经齐刷刷的往他们这边聚拢。任天翔心里咯噔一下,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喉咙一般,半天都呼吸不畅。这是想干什么?拍黑帮群殴片?   “师兄,你来了。”沉甸甸的一句话,同样也是没有丝毫感情的一句话,好像在他眼里,除了鲜血与死亡,其他的只不过是过眼云烟。   雷通点了点头,他早都看出来势头不对,但是魔鬼训练营里的武僧都唯雷天马首是瞻,现在想要从这里逃离怕是不易啊。如今计议,只能自己充当一个和事佬,让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师弟,这是忘归,以后他可是你的徒弟了,一定要好好训练他啊。”雷天伸出舌头在空气里打了个圈,然后闭上眼睛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好像空气之中有种使人发狂迷离的东西,只见他的左腮微微一动,淡淡的说道:“放心吧,师兄,您交代的,当师弟的怎能不照办呢。”这已经不是任天翔所能承受的心理极限了,他只觉得这人就是一个变态,一个嗜血狂魔,雷天血红的眼睛狠狠的盯着任天翔,充满着欲望,好像面前瘦弱的任天翔是一个猎物,而雷天就是早已准备就绪,发动攻击的雄狮。魔鬼训练营的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心理战术,这是雷天说过不止一遍的战术,这源于一头在森林里狮子和羚羊的故事,当时,狮子正在紧紧的盯着面前的猎物,却发现羚羊也用眼神锁定了他,狮子知道这次行动失败了,所以他放弃了追捕羚羊。这是一种常见的心理战,只有锁定敌人,给予他致命一击,才会获得莫大的成功。   作为无比强大的高手,雷天显然不想用武力去欺负一个弱小的孩子,或者说,在他眼里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任天翔动手,因为胜负已定。何必多此一举,所以他选择了最为恐怖,也最为捉摸不定的战术—心理战,心理防线一旦被击垮,那整个人无异于傀儡一般。对于一个在生养在温室里的孩子来说,这一招,当真是所向披靡。而雷天的最终目的,就是讨回一个公道,一个几年来环绕在他内心的耻辱,或许在今天就会结束。雷天想到这些,眉宇之间的喜色就更浓烈了。   任天翔已经抵挡不了内心深处带来的惧怕与恐惧,原本瘦弱的身躯摇摆不定。雷天洪亮的声音飘到任天翔此时混乱不堪的耳朵里:“我要向你挑战,为女神而战。”冷冰冰的一句话,彻底击垮了任天翔的防御底线,他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说话可以说的这样阴森,一口洁白的透着红色牙花的牙齿仿佛就是雄狮的锯齿,自己即将面临的只有接受拘捕。   雷通想到雷天可能不给面子,只是没想到众目睽睽之下,他竟然这样不给自己这个在十大金刚之中排名第五的掌教一点面子。但是就算他不把自己当回事。自己也不能对任天翔不管不顾,这时候,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雷通挡在任天翔的面前,巨大身躯挡住了任天翔的所有视线,任天翔顿时觉得笼罩在空气里的压力消散了不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一直陪同自己的雷通挡在自己身前,心里顿时无味杂全,感动不已。   “师弟,你想干什么?”雷通是个平和的人,从他的脸上一直不会看到愤怒,他历经风霜的脸从来没有因为岁月的变迁而苍老。还是依旧一副潇洒倜傥。他一生唯一一次发怒,是妻子和儿子双双毙于歹徒刀下的时候,那时候他还年轻,他也想过报仇,那时候的他,眼中充斥着和任天翔一般的质朴澄澈。可是如今他老了,他慢慢学会了承受,学会了接纳。或许时间可以让一个人忘掉痛楚,忘掉那些血淋淋的伤疤。   雷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师兄,你想替他出头?”眼中尽是不屑。按说在十大金刚之中,雷通比雷天排名靠前,但是两人实力却是伯仲之间,半斤八两。当时一年一度的高手排位赛上,若不是雷通暗暗留了一手,那如今这个排名就不是这般了。鹿死谁手也是难以预测。雷天不把自己当回事也是预料当中的。   雷通笑了笑:“师弟误会了,我只是想说他还是个孩子。所以……”雷通还没来及说完,就听到雷天浑厚的声音:“每个人都是从孩子走到这步的,不是吗?”雷通知道,在尤以寺里,实力代表了一切,为了触碰那高不可攀的顶峰,每个人都付出了极大的努力,这一条路,是血与汗才能铸就的辉煌。可是如今骑虎难下,当真是难以抉择啊。   雷天笑了,淡淡的微笑引起了面部伤疤的抖动,一条足有三公分的伤疤闪着明晃晃的光辉,随着眼睛的闭合,这条伤疤也随之抖动的越发厉害,这条伤疤就是荣誉,就是尊严,是雷天永不磨灭的至高地位的代表,周围的武僧笑了,他们因为雷天的挑衅引发了心里最原始血液的觉醒。他们只觉得全身火热,拳头也不自然的握了起来。   雷通愣在原地,他从来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局面,很明显,雷天给他下了一个套,而且自己也跳进了这个套里,雷天聪明的抓住了自己心肠善良的弱点,并希望在今天洗刷那年高手排位赛的耻辱。是进是退,雷通一时难以抉择。但是他那强壮却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依旧挡在任天翔的面前,犹如泰山压顶之势,没有半分退缩。   雷天狡邪的脸部,笑容更加浓烈了,“师兄,你确定为了他,丢失在你身上那至高无上的地位,你也知道,我追求华师叔很长时间了,他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打我女神的主意,我只是让他以后长长记性,什么该动,什么不该动。也好让他明白魔鬼训练营的规矩。这不是一石二鸟,一举两得吗?”如若让雷通说出这番让人感觉客气的话,那一定是真心实意,含情脉脉,但是从面前的魔鬼嘴里说出来,只觉得一阵凉风嗖嗖的往衣服里灌,那种特有的嗓音就像融合了大自然的力量,越漂越远,甚至来回往复,无穷无尽。   任天翔蜷缩着身子,依旧被挡在雷通的身后,就像一个巨大的襁褓,丝毫不会受到任何的雨打风吹,和雷通在一起,他可以找到莫大的安慰,那种在心底涌出的崇拜已经在任天翔的心里根深蒂固。但是他仍然逃脱不了雷天带给他的震撼,他只是一个学生,命运却在他父母死后发生了巨变,虽然他一直渴求变得强大,但是如今他还是拖着瘦弱,从被父母保护,到被夏语薇保护,从头到尾都是别人在默默关心着他,保护他,哽咽的丝丝声音传入雷通的耳朵,也传入众多武僧和雷天的耳朵里,这次依旧是那种歇斯底里的大笑,而任天翔还是没有被这里的任何人认可。他不是软弱的被吓哭,而是一种由心底涌现的出来的恨正在慢慢滋长,他恨的是自己,那个一直软弱的自己。   雷通心里也咯噔一声,他没有想到曾经爽朗乐观的任天翔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哭出来,他也在疑惑自己该不该把赌注全部压在任天翔身上,他还能怎么做呢,他能做的就是帮他解决目前的困局。   “你想动他,先要踩着我的身体。”雷通说话了,他知道这句话正中雷天的下怀。果然,雷天眯着眼睛,把留在眼睛上的伤疤完美的连接在了一起。“当真?”语气之中透露着兴奋。   “当真。”雷通坚定的看了看雷天,做好了全面迎敌的准备。雷天内心的狂野彻底被激发了出来,“师兄,你也别怪师弟,这是魔鬼训练营的规矩,破坏不得,你既然要护着他,我就不得不出手了,咱们两个好长时间也没较量过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师弟好好领教领教师兄这几年的变化。   两人都做好了格斗准备,周围武僧屛住了呼吸,训练场上静的恐怖。这可是几年难遇的高手对决,谁不想饱饱眼福,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冰冷的声音飘了出来,只不过说话的不是雷天,而是任天翔。   “我接受你的挑战,不为女神而战,只为告别软弱。” 正文 第八章:女神降临(一)   一直处于备战状态的雷通万万没有想到任天翔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不过等他精神锁定从雷天身上移除之后,他明显感觉到任天翔有了变化,周围空气中也猛然出现了除他与雷天之外的第三股压迫,但是这股压迫感并不是那么强烈,只有高手才能察觉到一点蛛丝马迹。并且任天翔身上此时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并没有雷天那般恐怖与嗜血,而是好像身体涌现出得一股奇怪力量在挣扎、哀怨。   雷天显然没有预料到任天翔会有如此大的爆发,不过在他看来,这种层次或许不值一提,落败也是在所难免,苦苦挣扎又有何用。雷天淡淡的笑道:“越来越有意思了。”继而又看了看雷通。“师兄,你们两是一起来,还是我先解决了他,再来和你切磋切磋?”其实,雷天心里也没有底,说这句话只是暗自托大,如若让他在雷通的攻击之下再去分散注意力去收拾那个混小子,显然有点吃力,毕竟雷通这个十大金刚之中排名第五的厉害角色也不是浪得虚名。   雷通一脸焦灼,担忧的看着任天翔,虽然他不明白短短时间之内任天翔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变化,但是他知道,如若任天翔与雷天单打独斗也是鸡蛋碰石头。这种意气用事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我说过,要想动他,必须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雷通斩钉截铁的说道。空气渐渐变得灼热,三股能量气息在魔鬼训练营里风起云涌。任天翔从雷通的身后慢慢走了出来。感激的看了一眼雷通道:“师叔,你帮我的足够了,要成长,必须付出代价,不是吗?”雷通心里涌出一丝温暖,看来没有看错任天翔,只是还是忍不住的担忧道:“可是,你打不过他的。结果是预料当中的。”   “我不在乎结果,我需要得到别人的认可,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真正的被人认可过,我是一个软弱者,在我的周围充满了嘲笑,也因为我的不努力,才会失去双亲,让我变成了孤家寡人,我要证明,我不是弱者,至少我可以不用一直被人保护在身后。”一席话充斥在静悄悄的魔鬼训练营,每个人都感觉到一只雄狮正在慢慢的苏醒,没有人再嘲笑他的不自量力,而是敬畏。   雷天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狠厉,他没有想到任天翔的一副哭爹喊娘的话会让现场的气氛发生巨大的变化,他再也不能容忍面前的瘦弱男孩在自己的地盘上撒野,铺天盖地的气息从雷天的身上涌出,笼罩了魔鬼训练营的各个地方,当然,还有每个武僧以及任天翔的心里,压迫感越来越沉重。   雷通目不转睛的看着雷天,从这股恐怖的气息当中,雷通知道雷天是真怒了。而他决不允许他把这股怒气强加给任天翔。雷通看了看身旁的任天翔,笑着道:“至少现在,我承认了你的存在,你的价值。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战友,我要跟你并肩作战。”高亢的声音在魔鬼训练营的上空响起。一股滔天的气势也从雷通的身上散发出来。任天翔感动的看了一眼雷天,也做好了与之并肩作战的准备,尽管他知道就算身体发生巨大变化的他也不过是个累赘。但是这场战斗,他必须血战到底,不能退缩。   周围的武僧心有灵犀的往后退了几步,留出一片宽阔的空地,雷天一副胸有成竹,但是尽管他敢妄自托大,也不得不专心的对待二人的全心作战,毕竟还有一个雷通。   一场大战即将在魔鬼训练营里爆发,众人都秉住呼吸,专心致志的看着三人。   就在三人蓄势待发,准备大战一场的时候,一声娇嫩的声音从空中飘来,只是这种气场显然不是个简单角色,任天翔只觉得头皮发麻,来者是敌是友尚且不知,如若是帮雷天的,单凭这股庞大的气息,自己今天不死也会剩半条命。   来人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峨眉淡扫,不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绝色容颜。长发及腰,乌黑透亮,窈窕身姿,当真是人间极品,任天翔定睛一看,这不是引起今日战事的主角华瑾萱吗?当下忧虑之色就更加浓烈了,见她铁定没什么好事发生。   “住手。”华瑾萱当庭断喝,三人停下身形,在尤以寺里实力代表了辈分,华瑾萱在十大金刚之中排名前三,因此辈分就比他们高了一层,两人没有犹豫,齐声道:“华师叔。”任天翔却是一脸不屑的模样,眼睛上下乱瞟,心里暗暗道:“我打不过你,躲着你还不行嘛。”众位武僧也是齐声的喊了声“师叔祖”。   华瑾萱的丹凤眼溜溜的打着转,“雷天,忘归。我不是你们手里打斗的筹码,所以今日之事如若不想让我掺和进来,那就此罢手。”声音虽有丝丝怒色,却还是婉转动听,如黄鹂一般清脆明亮。   任天翔耸了耸肩,目光盯向雷天,意思很明确,这件事跟我没关系,都怪他。雷通也在一旁添油加醋道:“师叔,雷天师弟非要切磋切磋,我们两个也是不想败坏他的兴致,无奈之下才答应的,还请师叔息怒。”这不单单是客气话,亲眼目睹过三年之前那场高手排位赛比武的话,任谁也不敢在华瑾萱面前托大,因为华瑾萱当年强大的实力,虽是女流之辈,但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披靡,那身扑朔迷离的身法到如今也让雷通胆寒。   雷天此时也心虚了不少,他是一个狂妄的人,但他在华瑾萱面前却变成了孩童,一脸小心翼翼。与脸上的疤痕煞是不匹配。   “雷天,我警告你,我已经忍你忍了好久,如果你今天想找个人练练,我倒是可以奉陪。”一字一句的敲击在雷天的心里,雷天虽对华瑾萱的爱慕人人皆之,但是雷天却还没有当着华瑾萱的面透露半分。一则他觉得自己是个粗人,配不上华瑾萱的细皮嫩肉,二来他没华瑾萱辈分高,十大金刚的排位上也是华瑾萱在前,所以一直以来雷天只是单单的爱慕,从来没有做过越雷池半步的事情,在他看来,就算华瑾萱找个男朋友,也应该首先击败他,这样才有资格。   任天翔站在一边,看着华瑾萱像教育学生一样训斥雷天,不禁乐了,看来这个母老虎还有可爱之处啊,一种不知名的感觉慢慢在心底滋生。   “华师叔严重了。”雷天沉重的说道,他狠狠的盯着周围的武僧,想看出来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告的密。任天翔此时倒是乐的合不拢嘴,心想你倒是狂啊,还不是有人收拾你啊。   雷通心里也甚是感激,华师叔这一来至少解了燃眉之急,不至于打的两败俱伤,也在一旁看热闹。   周围的武僧就更开心了,虽然他们从心底佩服敬畏雷天,但是日夜操练,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过够了,好不容易来了个美女,而是是寺花级别的顶级美女,谁不想大饱眼福啊。光是看看,都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前凸后翘,眼神之中尽是猥琐,如若不是自己不够分量,估计都冲上去占点便宜什么的。不过这都是想想,霸王花级别的美女一般人没个斤两估计碰碰都会要了小命,况且还有嗜血狂神雷天当他的护花使者。   “既然两方都没有损失,这件事就罢了,如果让我知道你再因为我而蓄意挑事,别怪我下次不留情。”华瑾萱的眼光之中流露出一丝狠厉。雷天头埋在胸前,一声不吭。   雷通也恰如其分的跳出来道:“师弟,既然华师叔都这样说了,那这件事情就算了,以后好好操练忘归这个小子,师兄在此谢过了。”真乃是春光得意啊。直气得雷天牙根痒痒,恨不得活吞了他。   “大家都散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华瑾萱看了一眼周围的武僧,不耐烦的说道。武僧倒也知趣,知道今天没什么热闹可看,想看美女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都准备离开,正在这时,一声嬉笑从魔鬼训练营的角落里飘出。一个体型不是很大的黑影突然从空中飘落,众人齐刷刷的“咦”一声,不禁停下脚步。   “怎么不打了,又没热闹看了啊。真伤心,你们快打啊,打啊。”小巧玲珑的身形竟然是一个女人,一张雍容华贵的脸,说出的竟是未脱稚气的话,众人面面相觑,一片寂静。   不过,当华瑾萱与雷天、雷通三人看到这个中年女人的时候,脑袋都觉得嗡的一声,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在他们心里,此时只有一个想法,天要塌了。   中年女人手背在后面,装模作样的审视了一眼,然后若有所指的说道:“训的不错啊。小天。”   雷天显然已经不知所措了,原本煞白的脸此时越来越煞白恐怖,明眼人都会看到一滴冷汗从他的脑门上留下来。   任天翔正在奇怪这个女人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她一出场,这几个人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不过他见识了尤以寺的变态,当下也没有多言,只能静观其变。 正文 第九章:女神降临(二)   就在任天翔傻愣愣的看着局势变化的时候,突然,雷通与雷天齐刷刷的叫了声师叔。华瑾萱也极不情愿的喊了声师姐,三人的称呼,不仅使任天翔有点疑惑,而且在场的所有武僧俱是一脸不解。   一脸贵妇模样的女人慢悠悠的走到任天翔面前,脸上笑容更浓,好像在她眼里任天翔就是一个玩物,而她此时也对这件玩物产生了莫大的兴趣。“你这个小娃娃倒是很有意思,刚刚看起来还不值一提,怎么我打了个盹功夫,你身上的精神力突飞猛进了这么多,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说。”说到东西,她眼里透出一丝迷恋渴望,又有一种眼巴巴的看着任天翔享用美食的委屈。任天翔被盯的发毛,只能说道:“那个,那个阿姨,我没吃的。”中年女人脸色明显一变,浓密的眉毛也因为她脸部肌肉的活动而抖动了一下,华瑾萱与雷通、雷天三人俱是心里一紧,一种不祥浮在心头。   片刻之后,这个中年妇女又爽朗的一笑,用手捏了一下任天翔的脸颊,说道:“小娃娃,以后见了我要叫姐姐,知道吗?”任天翔此时真是大跌眼镜,这个到底是从哪里蹦跶出来的怪物。虽然保养的极好,但是也不难看出来真实年龄。   华瑾萱缓步走到中年女人的面前,“无神师姐,怎么今天有功夫来这里转转,最近没有任务吗?”任天翔的脑子一转,莫非这就是雷通师叔所说的四大战神之一的无神?那个性格怪诞、脾气暴躁的无神?无神是个女人?   不光是任天翔,在场的所有武僧已经炸开了锅,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无神战神。在尤以寺内部,除了一些有辈分的人,下面的武僧大多数是没有见过四大战神的,四大战神是尤以寺最为神秘也最为恐怖的存在。没有想到却在今天不仅见到你了慕名已久的女神寺花华瑾萱,就连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战神都出来的。这场戏,可是越来越有意思,刚刚还欲离开的众人又都站好了位置,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模样。   无神淡淡的一笑,阴阳怪气的说道:“许久不见,你还是那么漂亮,风采依旧啊。”华瑾萱听完这句话,心里不禁打了寒颤,一般无神不夸人,如若夸了,那么后果是……   慌忙之下,华瑾萱赶紧说道:“我哪里比得上师姐,师姐依旧是那副绝色佳容啊,师妹想必脱了鞋也赶不上。”刚刚还一脸严肃的无神听完这句话,不禁喜上眉梢,俏皮的问道:“真的吗?”华瑾萱语塞,但是不能不哄着这个实力强大,却喜欢装傻充楞的师姐,连忙点头道:“师姐还不相信师妹啊。”无神脸上喜色更浓,不过片刻之后,好像想起来什么事情没做,然后抬头看看天,又看看地。还是没有想起来。她走到雷天面前说道:“小天,你知道我来这里所为何事吗?”雷天此时胆战心惊,在偌大的尤以寺里,雷天所怕之人只有两个,第一个便是这个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无神,其二便是自己爱慕已久的华瑾萱,当下两个人都在这里,他不紧张都是假的。雷天纠结的都快哭了,可是无神还是一副专心致志等待答案的模样。   无神看了看雷天脸上的伤疤,突然打了个指响,朗声说道:“我是看你们打架的。”说完话,开心的在原地走来走去,煞是活跃。殊不知,其余的四人一滴冷汗早已顺着脖子流进了后背里。这个瘟神是无妄大师也不敢惹的,偏偏今天到了这里,任谁也没法安下心来。   “小天,你刚才不是要打那个奇怪的小娃娃吗?现在怎么不打了,快打啊。”无神蹲在一旁,做出一副看热闹的模样,雷天吓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目不转睛的盯着华瑾萱,这是求助的意思啊。   无神看雷天半天没有响动,只是眼巴巴的瞅着华瑾萱,当下好像恍然大悟的说道:“小天,你是不是害怕华师妹啊,没事儿,华师妹如果敢插手的话,我一定会帮你的,放心吧,华师妹打不过我的。”自豪的说完这句话,雷天依旧纹丝不动,只能脸上冷汗连连。   任天翔此时是坐立不安啊,心里暗暗道:姑奶奶,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嘛,怎么世界上还有这种人,非但不劝架,还故意恣意生事看热闹。   华瑾萱三人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纷纷想着对策,面前的无神明显不是好惹的主啊,这是个胆大妄为敢用炸药炸自己金窝的可怕女人,事后的原因竟然是自家养的猫不听话,找不着了,她想把猫炸出来。   无神坐在地上已有片刻,可是站着的几人却迟迟没有动手,她一个鲤鱼打挺猛然站起,瞳孔缩聚,对雷天厉声说道:“小天,我想看热闹,我知道你最听话,你一定不会驳师叔的兴致,对不对?”雷天这是是真快哭了,心里暗暗数落着无神的不是,但是他明白自己几斤几两,在强大的无神面前,自己就像一直蚂蚁,随时都有被秒杀的可能。寂静,周围一片寂静。   无神刚刚还春光灿烂的脸上突然晴转多云,恒腰骂道:“雷天,要不你打他,要不我打你。”雷天这时是真崩溃了,一个让打,一个不让打,那到底是打不打啊。我的娘啊……   华瑾萱看无神怒了,当下也不敢说话,凡是见识过无神怪异脾气的人都知道,违背她的话,后果到底有多么悲惨。“既然无神师姐想看你们操练的效果,那不妨雷天和忘归玩玩,不过点到为止啊。”雷天听到华瑾萱发话,有点失望,因为他原来想要挑战的对手是雷通,自己今天自导自演的这一幕也是为报三年前那场耻辱之仇,不过却眼睁睁看着被两个天外来客搅黄了,偏偏都还是得罪不起的主,这怎么能不让雷天恼火。   当下也不管华瑾萱刚刚所说点到为止,一个箭步扑上前去,目标直指任天翔,任天翔慌忙之下做好迎敌之势,刚刚被熄灭的战火重新点燃,众多武僧此时也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场上局势的变幻。   只见雷天腾空跃起,一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右腿朝着任天翔的后脑踢去,任天翔虽然依旧不可能是雷天的对手,但也是今非昔比,他虽然搞不明白自己身体怎么会有如此之大的变化,但还是给这个突如其来的神奇能力起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字—自由意志。   任天翔浸入自由意志状态,耳力目力还有身体素质早已突飞猛进,眼见雷天右脚袭来,他不慌不忙用双手锁住雷天的单脚,但雷天力道大的惊奇,竟然把他活生生震退了三米多远才停下身形。一招胜负已定。任天翔喘着粗气,显然此时已经力不从心,却没想到仅此一招,便把他击退,看来雷天果然名不虚传啊。   雷天显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身体横在空中,单脚被任天翔紧紧的锁在手里,突然单手点地,脚在任天翔的手心里打转,身体也在空中旋转,任天翔只觉得手心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不得已放开了雷天的脚。   任天翔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雷天双脚击地,在他面前突然一跃三丈之高,目标竟然是他的脑袋,华瑾萱暗道坏了,身形早已往前一跃,却没想到刚一动身,无神从身旁横行插在自己面前。不过幸好雷通在侧,阻止了雷天的傲然一脚,否则任天翔可就真废了,一股莫名的透心凉笼罩着任天翔的心里,冷汗肆无忌惮的往下淌。   场上局势越来越混乱。雷通与雷天早已打在一处,其实,雷天这一脚并没有想要任天翔的命,他在赌,他赌雷通肯定会出手,没想到雷通想也没想,却正中下怀。   无神挡在华瑾萱面前,一脸当仁不让的意思,华瑾萱的俏脸被气的红晕一片,却也是无可奈何。   雷天此时与雷通打的正酣,你来我往,速度快的惊奇,除了高深莫测的无神与华瑾萱,其他人只是觉得两个黑影在不停的晃动。   一招,两招,三招……五十招开外,两人还是不分胜负,无神却是看的兴高采烈,华瑾萱一脸忧虑,任天翔更是拖着超负荷身体暗暗为雷通祈祷。   一百招之后,无神显然有点不耐烦,朝着两人极速冲去,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挡在雷通与雷天面前,两个黑影这才就此打住,只见无神左手抓住雷通的脚,右手俨然是雷天的虎爪,众人暗暗心惊,这到底是怎样的恐怖实力,才能做到这般。   无神眼神耷拉着,“你们这是要打到什么时候,天都快黑了,我饿了,好了,你们也不许打了,我去吃饭,记住了,不许打了哦。”雷天愕然呆在原地。原本想与雷通酣畅淋漓的打一场,却没想到阻挠不断,早已没了当初的兴致,只能唯命已从。众人看着无神慢腾腾的朝着魔鬼训练营的尽头走去,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有点放松。   华瑾萱眼看情势已定,也告辞离开,临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任天翔。   一场大战就这样被迫中断,雷天虽然意犹未尽,但是也只能另择佳日,否则让瘟神无神师叔去而复回,那可就糟糕了,谁让自己惹不起呢。   不过此时内心最为挣扎的还是任天翔,这就好比第一天上课就迟到的心情一样,第一次拜见师父却与师傅结了梁子,心里哪能不七上八下,但是事已至此,只能暗暗祈祷雷天能够放过自己了。   雷通起身对雷天说道:“还望师弟以后多多教导忘归,为兄告辞了。”   众位武僧纷纷离去,不过都是幸灾乐祸的看了一眼任天翔,任天翔只觉得头皮发麻,不过大丈夫行走四方,吃点苦又能如何,静了静心神,与雷通告别。   魔鬼训练营是个恐怖的地方,并不因为这里的掌教雷天恐怖,而是这里的训练也是异常艰难,不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任天翔就要在这里接受魔鬼式的操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