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01　你就是代言人 “听说……你昨晚掉下水道了？” 当李辰垂头丧气地提着垃圾袋出门时，正巧碰见了对面的邻居，一位刚刚二十出头的美女。 看着头发乱七八糟，外表无精打采的李辰，穿着靓丽短裙的漂亮邻居白眼一翻，秀眉微微皱起，说话的同时，一双清澈的眸子扫过李辰的双腿，似乎透过那条发白的牛仔裤，看到了他腿上缠满的绷带。 与此同时，李辰的双眼也扫过了邻居凹凸有致的身材，着重关注了一下细长的美腿和高耸的双峰，最后停留在那张秀丽又不失一丝稚气的精致脸庞上：“张然，你丝袜破了个洞。” 张然的脸色瞬间白了一下，随即泛起了一抹红晕，在朝阳的照射下，显得妩媚动人。她羞赧地拿包挡住了双腿，一双美眸冲着李辰丢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笨蛋！” 李辰随意地挥了挥手，目送着张然恼怒地返回屋内，然后悠然自得地提着垃圾袋往楼下走去。 大清早能逗逗住在一起多年的邻居小美女，双腿的疼痛似乎也没有那么剧烈了。 一想起昨晚踩空的那一瞬间，李辰的眉头又拧了起来。走夜路掉下水道这种事情，在临近年关的时候总是会突然激增，要过年了，出来挣过年钱的佛爷们也多了起来，居民区难免少几个下水道盖子。 但掉下水道也就罢了，摔得双腿全部破皮也没什么，甚至毁了自己才用了半年的手机也没关系，可是…… 没等李辰继续回忆，就听一阵让他心悸的铃声从左边裤兜里传了出来：“喂喂，主人，接电话啦！” 李辰提着垃圾袋的手瞬间攥紧了，指节泛白的同时，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直到小区里的路人向他投来了诡异的目光，他才抖抖索索地将手机掏了出来，放在了耳边：“喂……” “小子，你不按接听键我怎么讲话？”电话那头立刻响起了一个老头子要死不活的声音。 李辰却像听见了什么鬼音一般，浑身打了个激灵，磕磕绊绊地答道：“老先生，你不是正在讲吗？” “唉，别叫我老先生了，叫我宋连天。”宋连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反正就按昨晚商量好的，以后呢，你就接替我，做妖皇在世间行走的代言人，如果做得好，说不定还能晋升个妖王之类的。总之，先给你个武器。” “那个，宋老先生，什么商量啊，我们什么时候商量过，难道不是你把我拽进下水道强行按的手印吗？”李辰嘀嘀咕咕地念叨着，但听到“武器”一词时，还是下意识反问道，“什么武器？难道……神器？！” 李辰的话音未落，就见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洞，随即从黑洞中激射出了一个暗黑色的光粒，并在李辰面色煞白的同时，径直进入了他的左眼。 一点刺痛感眨眼消散，李辰慌忙抬手揉眼，却没感觉到任何异常。 “靠……”没等李辰骂完，电话那头老头子有气无力的声音又响起了：“这玩意儿也差不多算神器了吧，你也别费劲了，植入眼睛后，是绝对取不出来的。” “你的工作嘛，简单来说就是和有能量波动的生物签订契约，让它们都成为妖皇的仆人。当然作为妖皇的代言人，有任何生物敢于反抗妖皇的意志，都由你负责抹杀。失败的话嘛，我不介意把你封印到下水道去。” “妖皇？！”李辰就像被烫到了尾巴的猫一般一跃而起，直到周围的视线越发诡异起来，李辰才慌忙捂住手机，转身躲到了一个角落里，低声问道，“我什么时候又变妖皇代言人了？不是你说按了手印我就是你的代言人了吗？喂，宋老先生，难道你就是妖皇？” 老头子咳嗽了一声，回答道：“呃……其实那不是我的代言契约……少废话，总之你现在就是妖皇代言人了。就这样，完毕。” 随着“哔”的一声，电话那头回归了平静。 李辰怔怔地呆立了数秒，突然面色狰狞地将手中的老式直板手机砸到了墙上。一声闷响后，手机直接变成了七零八落的零件。 他一个光荣宅男的人生，从昨晚被疑似贞子的老家伙拖入下水道开始，就彻底改变了。 一想到那份闪烁着诡异红光的契约书上按着自己的指印，李辰就一阵阵恶心。这是他见过最霸王的条款，几乎每一条都是：如果李辰违背该条款项，抹杀。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个皱巴巴的老头子微笑着说：“违背了契约，下水道就是你永恒的归宿。” 片刻之后，李辰毫无反应地看着已经摔成了破烂的手机，就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突然组合到了一起，并且回到了自己的裤兜里。他拍了拍手，提着垃圾袋，再次无精打采地朝着小区门口走去。 “小辰，早啊。”面目可憎的保安大叔挥着油腻腻的大手，亲热地拍了拍李辰的肩膀。 李辰挤出了一丝笑容，顺势一脚踩在了大叔的脚背上：“老宝，你也早啊。” 从表面看来，李辰的生活和以往没有任何变化。早起丢完垃圾，然后到早点摊子随便凑合点，接下来就可以回屋里搞他的软件设计了。 大学毕业以后，李辰一直都过着这种技术宅的生活，他做梦也没想过会遇上这种只存在于小说中的事情。 “喂，大笨蛋！” 刚刚丢完垃圾转过头来的李辰，迎面便看着一个白色的牛奶包装盒朝自己飞了过来，被砸到额头的同时，那张明媚的青春面庞也映入了李辰的眼帘。 张然嘟着嘴巴瞪着李辰，看李辰一脸无奈地揉着额头，才露出了一丝胜利的笑容。在冲李辰比了个“V”字后，她清脆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迅速远去：“我要迟到了！对了，我妈炖了鸡汤，晚上来我家吃饭！” “大笨蛋，受伤了也不知道补补。”她低声地补充了一句，提着包迅速地跑远了。 “小丫头，你哥哥我命都快没了，你什么时候从了我吧……”李辰也低声说了一句，揉着额头看着那道身影消失在了公共汽车上，这才抬头看了看天空，满脸的无奈。 射入他左眼的那个黑点，似乎根本就没什么问题，不管是视线还是感觉，都没有受到一点影响。他甚至趴在路边商店的橱窗上仔细掰着眼皮看了又看，也没看出什么特别来，一如既往的黑白分明，带着一点点细细的红血丝。 倒是他的诡异行为惹得刚刚开门的店员一脸惊讶，不知道这个看上去没睡醒的青年，大清早是哪根神经搭错了线。 在店员看神经病的视线中，李辰终于扛不住闪人了。前往早点摊的路上，他又忍不住摸出了那个老式古旧的绿屏手机，放在眼前看了又看。 昨晚恍恍惚惚地爬出下水道，他甚至还真以为自己撞了鬼。可是兜里的这台破手机，却是真实存在的，提醒着他那并非幻觉。在用尽了各种办法毁掉这手机后，李辰终于颓然地认命了。 不管他是用油炸还是火烧，又或者从楼顶扔下去，这个手机总会在下一刻奇迹般地，完好无损地出现在他的裤兜里。 而且这手机无需充电，也没有插卡，却能接到一个号称是上任妖皇代言人的老头打来的电话。 李辰至今还记得在黑咕隆咚的下水道里，自己看着面前那个眼睛泛红，皮肤白得跟鬼一样的老头，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为什么选我……” 宋老头的回答让他差点当场背过气去：“这是命运的邂逅，谁掉下水道就是谁。” 一切都怪那个倒霉的小偷，偷哪里的下水道盖子不好，却偏偏要偷那一个。 小小的蝴蝶翅膀，扇动后改变的，居然是宅男李辰的命运轨迹…… 但话是这样说，可是直到李辰吃完了早饭，提着为中午准备的便当一晃一晃地回到小区，还是没有发生任何事件。周围走过的也都是一些熟面孔，看不出一点有妖怪的痕迹。 李辰怀着无比侥幸的心情，一路无事地走回了自己家门口，在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的那一刻，他甚至想立刻跳起来庆祝一番。 果然，那只是个蛋疼的恶作剧罢了！作为一个技术宅，一切不符合唯物理论的存在都是妄言啊！ 但这一点兴奋的心情，在房门打开后一个突然扑上来的影子面前迅速化为了乌有。 “啊！” 李辰只觉得胸腔处传来一阵剧痛，应声朝后倒去。 “陛下！不对不对，代理陛下……”那个影子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拉住了李辰，并且再次扑进了李辰的怀中，用甜糯得几乎能滴出蜜的声音，高兴地呼唤着。 李辰在呆立了数秒后才终于回过神来，他一把推开怀中的人儿，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半晌后发出一声惊叫：“哦买噶！” 穿着古怪紧身蓝衣的女孩眨巴眨巴浅蓝色的大眼睛，一头金发如星光般闪闪发光，柔顺地披在胸前，两只长长的茸耳呼扇呼扇：“代理陛下，不对哦，我不叫哦买噶，我叫安丽思亚。” 正文 002　养只小妖精 李辰张大着嘴巴看着安丽思亚，直到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才猛然回过神来，迅速地关上门，一脸警惕地看着漂亮得像天使一般的安丽思亚，问道：“你是谁？干嘛叫我代理陛下？” 安丽思亚脑袋一歪，舔了舔手指，说道：“回代理陛下的话，我是住在附近的水妖，闻到了陛下的气息后，就过来了。” “水妖！”李辰骇然地看了看安丽思亚陶瓷般的肌肤，这怎么看也不像是水里泡出来的吧！但那身像鳞片一般覆盖了几乎全身重要部位的蓝色衣服，也不是李辰所见过的材质能做出来的，更不是正常人会穿在街上到处晃悠的。 “是的，”安丽思亚偏过头指了指浴室的方向，“代理陛下，以后我可以住在那里吗？” 李辰满头黑线：“你不能回你以前住的地方吗？我家里一点都不适合养妖精，还有，你看我，我是个人类！” 最关键的是，他每个月挣的钱少得可怜，现在还不知道下个月生活费的着落呢！ “可是您身上的气息确实是正统的皇族血脉，我能感觉到您不是真的妖皇，但拥有妖皇的部分气息。”安丽思亚认真地答道，“代理陛下，你要知道除了我这样拥护皇族的妖精以外，还有很多不承认皇族存在的妖精，您可是很危险的。”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李辰头上的黑线迅速聚拢成了一团乌云，“别吓唬我，反正你就是不想走就对了吧？你以前住哪儿？小姑娘不能到处乱跑，你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安丽思亚一甩长发，在半空中冲李辰优雅地行了个礼：“陛下请安心吧，我的父母已经死了上千年了，不会给您添麻烦的。还有，下水道不太适合我这样的淑女居住，您认为呢？” 半个小时后，李辰坐在旧沙发的角落里，看着安丽思亚换上了自己的外套，狼吞虎咽地吃着自己外带回来的炒饭，一面还伸出小手来对他说：“代理陛下，水……” “小心噎死。”李辰重重地将水杯放在了安丽思亚跟前，十分怀疑地看着这个金发蓝眼，却长着一对长耳朵的小妖精。如果不是那对耳朵，他怎么也不能把面前这个女孩和妖精这个词联系到一起。 这怎么看都像是捡了个卖火柴的小女孩，回家蹭饭来了！ 怀疑之余，李辰终于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长长的耳朵，软绵绵的触感和阵阵暖意，以及安丽思亚迅速绯红的脸颊，都证明了这确实是真耳朵无疑！ “代理陛下，请不要轻薄我的耳朵！”安丽思亚抓住李辰的手腕，十分轻松地将李辰来了个过肩摔，扔在了沙发上。 没等李辰从后背的剧痛中回过神来，就突然感觉腹腔一痛，安丽思亚已经跪坐到了他的身上，不合身的外套缝隙中，一对玉兔若隐若现地出现在他眼前。 安丽思亚伸出粉嫩的舌头舔去嘴边的饭粒，十分郑重地警告道：“我的耳朵就是我的贞洁，以后请不要碰我的耳朵好吗？” 李辰吸了吸鼻子，一双眼睛却忍不住瞟向安丽思亚的领口，那对玉兔和她的耳朵都在一跳一跳，让人不由自主想要去摸一摸，揉一揉。 一股热血迅速从李辰的小腹攀升至全身，似乎感受到了小李辰的突然立起，安丽思亚的大眼睛眨了眨，突然探下身去，一把捏住了小李辰，好奇地问道：“这是您的耳朵？” 李辰立刻浑身紧绷，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呃……也算是。” “噢！”安丽思亚狡黠地笑了笑，突然至上而下地捋了捋，然后在李辰几乎快燃烧起来时又缩下了沙发，边吃边说，“您摸了我的耳朵，我也摸了您的，扯平了。” 扯平个毛线啊，挑逗陛下可是重罪！ 李辰强忍住推倒安丽思亚小妖精的冲动，深深吸了口气，坐直了身子。这倒不是他不想趁机破掉处男之身，而是刚刚短暂的交手，已经让他清楚地明白了一人一妖之间的实力差异。 这个小妖精虽然看上去柔弱甜美，但力量却大得惊人，速度也快得跟动车有得一比。李辰根本没看清她的动作，等回过神来时就已经被她压在了身下。 养这样一个小妖精，怎么看都不合适。 于是李辰整理了一下语言，挣扎着说道：“其实啊，小亚，别看我家装修得还行，面积也还算大，其实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我本人可是没有存款的，糊口都难，更何况养你了。” “不用您养。”安丽思亚认真地擦干净嘴巴，站起来冲他鞠了个躬，回答道，“放心好了，我会代替您死去的父亲，好好照顾您的。” “谁父亲死了……”李辰以手扶额，跟这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妖精对话，他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二老都在外地……靠，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一人一妖，孤男寡女，不适合住在一起。” 安丽思亚露出了一个开朗的笑容：“放心吧，我不介意。” 可是我介意……李辰无奈地看了看安丽思亚，后者明朗的表情让李辰实在狠不下心去，尤其是看着李辰纠结的表情，安丽思亚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竟然掉下了两滴亮晶晶的眼泪来。 “好了好了，”李辰满脸冒汗，连忙抓了张纸巾过去，“行了，你也别住浴室了，自己找个房间去吧，赶明儿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 当李辰唉声叹气收拾饭盒的时候，他却没有注意到，自己背对着的安丽思亚在此时突然一扫明朗的笑容，嘴角微微咧开，露出了两颗尖锐的白牙，看着李辰的后脑勺，轻轻地舔了舔嘴唇，眸子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李辰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小妖精别有用心地盯上了，待把小妖精塞进一个小房间后，他精疲力尽地倒在了沙发上，掏出手机来翻出宋连天的号码，打了过去。 “对不起，你所呼叫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根据信号判断，手机主人应该处于异界，请……” “靠！”李辰一把将手机砸了出去，愤怒地抱头怒吼了一声。 要不是没钱买新家具，李辰恨不得将家里能砸的东西砸一个遍，才能解心头的怨气。 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然而在李辰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之时，却突然感觉到左眼中传来一点点刺痛，且迅速放大，很快就化为了几乎难以忍受的剧烈刺痛，犹如一根钢针狠狠扎入了眼球一般。 但奇异的是，在这种让李辰几乎背过气去的剧痛中，他却偏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就像是有人捂住了他的嘴巴，让他不得不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忍受这抽筋剥皮般的痛苦。 在身上的衣服几乎都被汗水浸透后，疼痛终于缓缓淡去，但当李辰痉挛的手掌慢慢移开，尝试着睁开眼睛时，却险些惊得跳起来。 他右眼中所看到的情形倒是一切如常，但左眼却完全像是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一眼扫去，不仅安丽思亚好奇地上蹿下跳的身影，隔着墙壁也清晰可见，就连对面的张家也完全映入了眼帘。 可惜此时张然上班去了，否则他一定会好好观察一番。 强忍住惊叫的冲动，李辰跌跌绊绊地冲到了窗前，朝着小区里看去。 在他的左眼中，整个小区的情形一览无遗，不光是内部建筑，就连哪里有生物活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甚至当他聚精会神地看向楼下草坪时，还能看见地底蚯蚓的蠕动！ 透视！超强的透视功能！ 李辰兴奋得整个心脏都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一个普通人，突然经历了一场接一场的变故，李辰的神经原本已经紧绷到了极致，但左眼突然发生的变故，却让他从紧张中跳了出来，沉浸到了无尽的兴奋之中。 作为一个顺风顺水过了二十来年的人来说，生活平淡得就像扔块石头下去，也会不见一丝一毫的踪迹。但有了这样一个能力存在，李辰突然觉得，他的人生终于开始充满刺激了！ 最刺激的，莫过于……李辰迅速调整了视线，满脸涨红地开始在居民楼里搜索起美女来。 但美女没有搜索到，他却被左眼的又一阵刺痛弄得浑身一抖，再睁开眼时，透视的功能却已经完全消失了，倒是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喂，小子，我感觉到你那边有妖气啊，莫非你开启了左眼？” 随着宋连天没精打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李辰像抓住了一本百科全书，立刻开始发问了：“那就是给我的神器？为什么才用了十几秒就没了？” “妖力不足啊。”宋连天沉默了一会儿，才施施然地答道，“你遇到妖精了吧？多吸一点对方的妖力，才能使用左眼，妖力越强，你能使用的功能和时间就越长，明白吗？” “妖精？”李辰下意识朝关着安丽思亚的房间看去，自己确实是养了只妖精没错，但是他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吸过妖气。 宋连天像是能听到李辰心中的想法一般，阴鸷地笑了两声，说道：“和妖精有过肉体接触，就能吸收对方的妖力。如果能和妖精签订契约，就能驱使对方为自己所用了，一次性吸收到的妖力也能助你获得实力，不过，妖精可是很难驯服的。” “关键是，”李辰皱着眉头问道，“契约怎么签订，我可没有你那种一挥手指就出现卷轴的能力。” “用手机打印嘛！”宋连天叹了口气，教诲道，“要学会应用高科技啊，少年！” “哔。” 宋连天又单方面切断了通话，但李辰却没有再次砸手机，而是第一次认真研究起这个手机来。果然，在菜单中，他还真发现了“契约打印”和“契约回收”这两个项目，然而按下去之后，却有一行提示出现—— “对不起，暂时没有发现可契约对象。” 这玩意儿居然还是智能的！ 李辰由衷地觉得，自己的世界，突然变得无比扯淡…… 正文 003　金屋藏娇有凶险 “嘀嘀，有您的短信。” 这个手机无论再出现什么样的功能，李辰都不会太惊讶了。即使听到一个柔美标准的女声手机里传出，李辰仍然很镇定地点开了那碍眼的绿屏，查看了这条来自“宋连天”的短信。 但短信内容却让李辰的镇定瞬间化为了乌有，冷汗同时爬满了脊背。 “任务通知：作为妖皇代言人，你必须履行的职责想必你已经了解了。现在通知你进行第一项任务的执行，鉴于你刚刚接手此项工作，我人性化地发布了一条相当简单的任务给你。” “请随意契约一个生物，并在明天早晨前完成。失败的话，请自动跳下水道，谢谢合作。（笑脸）” 宋连天，你对下水道的怨念究竟有多深啊！ 李辰终究没有忍住，又一把将手机砸了出去。虽说任务是随意契约某个生物，但回想一下身边认识的所有生物，没有一个能够被好好契约的。 只要想到自己将这破手机在某位朋友面前拿出来，然后对方露出的鄙夷和嗤笑神情，就足以让李辰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了。 何况这种完全无法令人接受的事情，一旦暴露，恐怕第一个遭罪的就是自己。 李辰虽然成天混日子，但对于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应该死死埋在心底，还是很有分寸的。 “对了，还有小亚！”李辰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跃而起，直奔安丽思亚的房间而去。家里正好有只妖精，这可谓是天赐良机啊！ “小亚，”李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冲着正研究废旧电脑的安丽思亚笑道，“那个，请问，你有主了吗？” 安丽思亚撅着屁股趴在桌上，闻言偏过头来，指了指面前的老式显示器：“这个能给我用吗？” “呃……”李辰下意识点头道，“可以啊，来我帮你安装……” 他话音未落，就看见安丽思亚以惊人的速度上下一动，随即显示器的指示灯一亮，居然在眨眼之间已经就完成了安装到启动的一系列的动作。 这种高速看得李辰头皮发麻，虽然还看不出水妖安丽思亚有什么强大之处，但作为妖精和人类的区别，在速度上就已经尽显无遗了。 看到这里，李辰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左眼，如果能随时开启左眼，自己的生活肯定也会变得十分精彩。这种想法一出现，就无法遏制了。甚至李辰自己的心中，还升起了一点小小的期待。 眼看安丽思亚已经熟练地开始玩扫雷了，李辰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小亚，是这样的，你想跟我生活在一起，也不是不行，但是古人有云，名不正则言不顺……” “代理陛下，稍微安静一下。”安丽思亚头也不回地打断了李辰的长篇赘述，看样子是打算专心致志地扫雷了。 “喂，跟我契约吧。”李辰简短地说道。 谁知出乎意料的是，安丽思亚居然扭过头来，用一种李辰从未见过的诡异笑容答道：“好啊。” “欸？真的？”李辰反而惊讶地愣住了。这也太容易了吧？！ 但有的契约肯定比没有好，李辰觉得事不宜迟，迅速从兜里掏出又自动回到了身上的手机，对着安丽思亚按下了“契约打印”的键。 在安丽思亚的诡异笑容，和李辰紧张的注视中，手机的绿色屏幕闪了闪，竟从里面飞出了一行行字体，并在空中自动组合成为了一篇契约。 “我，安丽思亚，自愿成为代理陛下的仆人。”安丽思亚很是熟练地说道，同时吐出粉嫩的舌头，激射出一滴蓝色的血液来，融进了那篇契约中。 血液一进入，契约迅速地卷成了一个小点，在李辰按下“契约回收”键后，便回到了手机之中，并且自动生成了一个文件，文件名就叫“安丽思亚契约书”。 第一次契约生物的过程让李辰惊骇万分，但兴奋劲儿过去之后，安丽思亚的镇定和熟练，却让李辰心中生出了一丝怪异的感觉。 但他尚未细细品味怪在何处，就听安丽思亚郑重地说道：“按契约条例，我现在将给予您一部分的妖力，请接收。” “呃？”这倒是大事，李辰的心也一下子提了起来，作为开启异能的动力，妖力对于他来说，可谓既神秘又期待。脑海中升起的那一丝担忧，被左眼即将唤醒的兴奋迅速冲淡了。 然而他刚刚一本正经地站好，就见安丽思亚的身影在面前一晃，随即一点温热的感觉突然从嘴唇上传来。 “唔……” 感受着安丽思亚香软的嘴唇紧紧贴在自己的嘴上，一点点滑腻的津液通过她的细嫩小舌，缓缓进入了自己的口腔中，像融化的冰淇淋一般，滑入了喉咙之中。 一点凉意迅速从小腹中窜起，在李辰清晰的感觉中，如汇入江河的细流般，全部涌入了他的左眼之中。而且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能清楚感觉到身体中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充盈着全身。 但美人在怀，口舌相交，李辰还是忍不住搂紧了安丽思亚柔软的腰肢，感受着压在胸前的两丸弹性惊人的玉球，一团火再次从小腹燃了起来。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双手下移，摸上了安丽思亚挺翘的臀肉，顺手捏了一把。只听怀里的安丽思亚嘤咛一声，双腿自然地缠绕了上来，盘住了他的腰，细嫩的双臂更是搂住了他的脖子，与他激吻着。 小李辰迅速抬头，而李辰抱着热情的安丽思亚，直接将她压倒了床上，大手一把握住了那跳动的玉丸，感受着手心中的柔软嫩肉，闻着安丽思亚身上一股奇异的清香味，呼吸很快变得粗重起来。 然而就在他探手伸进大衣外套时，脸色却骤然变得十分精彩。 “小亚，你的腿呢……”李辰哭丧着脸掀开了大衣的一角，然后颓然地缩下了床，十分受伤地看着下本身化为了一条鱼尾的安丽思亚。 那条蓝色水晶般的鱼尾轻轻在床上拍打着，对称着安丽思亚狡黠的笑容，让李辰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过来：“你个小丫头，你是故意的吧！” 安丽思亚竖起了食指立到嘴唇，歪着头，长耳朵微微一动：“代理陛下，别看人家看上去很小，其实人家已经几千岁啦！” 这个腹黑的伪萝莉！ 李辰怒气冲冲地准备转身离开，却惊骇地发现窗外不知何时，竟已经夕阳西落了。接收安丽思亚妖力，在李辰的感觉中，只是短短十几分钟罢了，但回过神来，竟然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 接收妖力是不是非得要这种方式，非要这么长时间呢？李辰的目光狠狠地扫过了安丽思亚露出一半的玉兔，心中陡然升起了疑问。 看着安丽西亚嘴角带着的诡异笑容，李辰真心觉得，妖精果然是不能看外形的，这小妞外表纯洁得跟个天使，但做起事来却毫不含糊，最关键的是，他压根儿不知道这妮子在想什么！ 着急地契约了这来路不明的小妖精，李辰的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悔意。但体内汹涌的力量，也让他稍稍安了安心。 不管这小妖精打得什么鬼主意，至少契约条例中，她既不能对李辰动手，也不能违逆李辰的命令。而且妖力也按照条例给了李辰，从表面看来，小妖精还是很听话的。 但妖力进入体内，李辰却没有感觉到自身出现了什么异常。他凝神感受了一下，最终将注意力又集中到了小腹上。看得电视小说多了，李辰也知道肚脐眼附近有个丹田，而刚才那些凉凉的感觉，似乎大部分都经过了腹部，再涌入了左眼内。 进入左眼的那些让人感觉凉飕飕的妖力，又缓缓地沉静了下来，再次汇聚到了腹部。 经过细致的观察，李辰终于确认了，这些妖力还真是进入了他的丹田之中。只是自身的改变，却还是不甚明了。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突然随意地朝着面前的墙壁挥了一拳。 让他惊骇的是，这一拳挥出，他的拳头上竟然也带了一层和安丽西亚一般的蓝色光圈，一拳击出，尚未临到墙壁之上，便看那层淡淡的蓝色光晕荡在了墙壁上，瞬间在墙上形成了一个不浅不深的拳印。 “好厉害！”李辰震撼之极地看了看自己根本没击到的拳头，又看了看那个拳印，简直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这只是吸收了安丽西亚的一小部分妖力，就能达到如此效果，若是……李辰体内的鲜血忍不住有些沸腾了。 “叮咚！” 随着门铃声突然响起，李辰的冷汗也紧跟着下来了，他迅速打开衣柜翻找起来，一面指着双腿已经恢复人形的安丽西亚，义正言辞地警告道：“不许动，躺在那儿不许动！” “喂，笨蛋，快点出来，鸡汤都冷掉了！” 在张然一声声不耐烦的呼喊中，李辰将安丽西亚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穿戴了起来，最后还将一顶有些发霉的棒球帽扣在了她的头上，遮住了那一对扎眼的长耳朵。 “不对不对，还是不能带你去。”李辰想了想，还是打算将安丽西亚留在屋内。突然带个金发小妞出去，别说以后搂着张然睡觉了，估计现在就会被张然的白眼瞪死。 安丽西亚眨了眨眼睛，竟十分乖巧地点头道：“好啊。” “喂，大笨蛋，你再不出来我可走啦！” 张然发出了最后通牒，李辰有些慌忙地拍了拍安丽西亚的头：“乖，我晚上给你买好吃的，你先自己玩着游戏吧，忍耐啊，一定要忍耐，不要出去乱晃。” “李辰！” “来了来了！”李辰理了理衣服，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了出去，一把拉开了大门。 张然嘟着粉嫩的嘴唇，质问道：“干嘛呢？难道在家里藏了个妞？” 女人可怕的直觉啊！李辰头上黑线无数：“哪有，我上大号呢……” “洗手没？”张然一把拍掉了李辰伸过来的手，裙摆一动，率先走下了楼梯，“走吧，妈妈说让我们先去买瓶酱油，家里酱油没了。” “哦，好……”李辰趁着张然转身的功夫，迅速反锁上了房门，这才安心地擦去了额上的冷汗，跟着走下了楼梯。 金屋藏娇，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妙啊。李辰后怕地想。 正文 004　再开透视眼 李辰所居住的小区，是九零年代的老式干休所，虽说处于城市的中心地带，但附近几条都是老街，小巷横穿其中，居民区也大多都是些老人居住，平日里很是寂静，是还没来得及改造的旧城区。 对于喜静的李辰来说，这个地儿显然不错，尤其是在夕阳下牵着张然的小手，看着围墙上挂着的干枯藤蔓，踩着脚下堆得厚厚的金黄银杏叶，一起往社区超市走去，这种感觉就实在太美了。 可惜没等他把手伸过去，张然就未卜先知地将双手放到了身前，偏过头来冲他吐了吐丁香小舌，调皮地扭扭肩膀，说道：“大色狼，你别想非礼我哦……” 这一句话立刻将李辰尚未熄灭的邪火点燃了，尚未低头的小李辰又立了起来。瞅准了四下无人的空当，他突然一把拽住了张然，在张然的一声惊叫中，将她带入了怀中。 “坏人，放开我……”张然使劲挣扎了两下，却惊讶地发现李辰的力气难以想象地大，自己居然根本连动都动不了。不过李辰的力量很有分寸，既让她难以挣扎，但也不会被弄得难受。 感受着李辰愈加粗重的鼻息喷在了自己的脸上，张然的呼吸也一下变得急促起来。眼见李辰的脸缓缓靠了过来，张然只觉得浑身软绵绵的，一丝奇异的麻痒从心底钻了出来。 尤其是抬头的小李辰抵在自己的腹部，张然的脸色越来越红，身子也越来越软，一种既羞涩又期待的感觉刚一冒上心头，就挥之不去了。 可惜没等他吻上张然因紧张而紧紧闭上的双唇，一阵阵谈笑声就远远传来。 靠！ 李辰怒骂一声，而张然更是紧张地使劲将他往外推，一张脸红得像苹果：“你这个大笨蛋，快点放开我！” 郁闷的李辰意犹未尽地放开了几乎瘫软的张然，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早晚吃了你！” 让李辰倍感意外的是，张然理了理衣领，红红的脸蛋突然凑了过来，水波荡漾的双眸中，映照着李辰咬牙切齿的模样：“你敢！” 这丫头！李辰好容易忍住立刻吃掉她的冲动，一把抓过了她的小手，在手心里紧紧攥着，死活不放，迎面朝着几个坏了好事的老大妈走去。 经验丰富的老大妈一看见两人手拉着的模样，再看看张然红得发烫的脸颊，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都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辰，什么时候娶了我们然然啊？” “哟，转眼张家丫头和李家的小子，都长这么大了啊！” “般配，真般配！” 老大妈们的八卦弄得张然脸色绯红，恨不得立马离开这个令人害臊的地儿：“我们哪有那种关系，他腿不好，我扶着他呢……” 张然一边使劲地往外抽手，一边拿眼使劲瞪着李辰。 偏偏李辰却不动如山，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老大妈们闲扯着，做出一副听话晚辈的模样，挨着跟老大妈打招呼，但那张满含笑意的脸，和嘴边勾起的一抹诡笑，却逃不过张然的眼睛。 在吃了张然一记嫩肉掐后，李辰抽搐着眼角，揉着被掐的腰部，无奈地被张然拽向了社区超市。不过这种感觉，也让李辰心里有些暖意。 在父母回老家以后，他就将张然当做了自己家人，而张然也确实十分关心他，时不时跑家里帮忙打扫下，更是经常邀请李辰去她家蹭饭。 不过像这样手拉手出来购物，还真是第一次。 一时间，李辰甚至忘记了昨晚到今天所发生的那些怪事，要不是兜里揣着的手机传来一丝沉坠感，李辰还真的会以为那不过是一场接一场的幻觉。 “对了，试试透视！”看着张然蹲在货架前挑选酱油，闲来无事的李辰突然灵光一闪。他伸手捂住了右眼，左眼却十分不安分地在张然身上扫来扫去。 不过第一次主动使用左眼，李辰一时还摸不到窍门，盯着张然外套上的熊宝宝看了半天，却就是无法透视。 “喂喂，让我透视啊！”李辰在心底嘶声竭力地喊道。 好容易从腹中升起了一点凉意，左眼也终于传来了一点微微的刺痛感，随即在李辰兴奋的期待中，眼中的景象迅速化为了另一番情景。 但让李辰郁闷的是，熊宝宝依旧还是熊宝宝，倒是他将目光投向超市墙壁时，却能透过墙壁直接看到仓库内部。目光一转后，也能透过墙壁看到外面巷子里走过的行人。 这什么透视眼啊，不能透视衣服的眼睛还叫透视眼嘛！ 李辰心中腹诽道，眼睛则瞪得更大了，眼看张然已经选好了一瓶酱油，就要站起来了，李辰心中也有了一丝焦急，腹中的凉意也陡然间升了起来，迅速朝着左眼涌去。 又一阵刺痛自左眼传来后，李辰终于透过熊宝宝，看到了里面的毛衣花纹，然而他还没继续透视下去，就已经忍受不住左眼的持续剧痛，不得不放弃了。 “好了，我们回去吧！”张然站了起来，转头对李辰扬了扬手中的酱油瓶，然后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满头大汗？” “空调开得太大了……”李辰伸手擦去了汗水，答道。 张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瞪了李辰一眼：“别逞能了，一定是腿痛了吧？谁让你走路不看路的，一会儿我给你上药。对了，顺便买个电筒，以后走夜路记得带着。” “好，未来老婆。”李辰心中一暖，脱口而出道。 “呸，”张然的脸刷一下红透了，嗔怪道，“谁是你未来老婆，大色狼。我才不会嫁给你呢。” 尽管透视的试验并不成功，但李辰也隐约抓到了一点头绪。似乎自己往左眼内注入的妖力越强，所能透视的能力也会随之变强。但自己现在的妖力，仿佛还不足以支撑自己透视到那种程度。 而且李辰也感觉到了，透视死物和透视活物之间，似乎有着本质的区别。他能轻松透视墙壁，却无法透视张然的外套。这种透视能力，还是有一定限制的。 但无论如何，平生拥有了第一个与众不同的特长，李辰还是很兴奋的。 可惜好景不长，任李辰再怎么小心，他也没想到回到张然家后，会面对这样一幅情景。 “李辰哥哥，你回来啦！”当围着花边围裙的安丽西亚像花蝴蝶一样迎过来时，李辰只觉得头顶“轰”的一声响起了一个炸雷，尤其是当厨房里又冒出张伯母的脑袋时，他更是恨不得直接撞头晕倒。 “哟，小辰回来了？”张伯母端着一盘菜走了出来，热情地冲着李辰说道，“你妹妹刚过来，却发现你不在家。她来问我你去哪儿了，正好，我就留着她一起吃饭了。这孩子真好，你看，这还帮我做饭呢，多不好意思。” “妹妹？！”李辰一脸震惊。 “我跟你爸妈认识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你们家还有这么个混血的远方堂妹，叫……”张伯母似乎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安丽西亚适时地接口道：“伯母，我的中文名叫李亚亚。” 李辰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他下意识转头看了看自家房门，的确锁得好好的没错，但联想到安丽西亚的妖精身份，和出现在他家里时的情景，李辰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天真，太天真了！对方可是妖精啊，区区一个锁，怎么拦得住妖精呢？ 但就算拦不住，你也不用冒充堂妹出现在我准丈母娘家吧？！李辰燃烧着火焰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安丽西亚，却没察觉到张然的变化。 张然的目光在李辰和“李亚亚”之间转了一圈，最终在看见李辰无奈又恼火的表情后，露出了一丝笑容，大大方方地走过去，冲安丽西亚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你堂兄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不介意的话，以后就叫我张然姐姐吧。” 张然的话不仅让李辰呆住了，更是让张伯母一愣，随即乐呵呵地走过来接过了酱油：“你们聊，我再炒两个菜。” 还聊什么啊，张然这反应绝对不正常！李辰欲哭无泪地看着两女，心道糟糕，要是张然吃醋还好，这么大方，他反而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因为他与张然虽然关系没确立，但平日里的确比一般朋友要亲热多了。对于张然的性格，他自问还算了解。要在平日里，张然对他身边出现的女性，那可都是无一例外，全部敌视的啊！ 安丽西亚眨了眨眼睛，握住了张然伸出的手，然后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姐姐你好！我刚刚回国，以后可能要暂时借住在李辰哥哥家了，还请姐姐不要介意哦！” 张然的脸色如常，甚至更加亲切了一些：“没关系，有空多多过来玩，你哥哥这个人啊，可是没什么收拾的。等我后天放假了，我带你到处逛逛？带上你哥哥一起？” “好啊，谢谢姐姐！有个姐姐就是好，比不欢迎我的哥哥可好多了。”安丽西亚十分高兴地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张然。转眼之间，两个丫头竟然又说又笑起来，反倒将李辰晾在了一边。 可是李辰看着这两个丫头不亦乐乎地聊着他的坏话，心中却阵阵发凉。 两个女人凑到一起，能有什么好事？！尤其是……李辰的目光扫过了看似天真烂漫的安丽西亚，头皮不禁有些发麻。 其中一个可是货真价实的妖精啊！ 正文 005　上门找茬 这顿饭当真吃的李辰浑身难受，三个年龄段的女人使劲往他碗里夹菜，不一会儿就让李辰撑得肚子鼓胀。即便是好久没沾过的油荤，吃到肚里也有些索然无味。 借口尿遁的李辰，躲在卫生间的门缝里看着交谈甚欢的张然和安丽西亚，实在是头痛不已。 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安丽西亚已经和他签订契约，名义上来说也属于他这个妖皇代言人管辖，小妖精还抛出了一个来投奔堂兄的妹妹身份，再撵出去也不太合适了。 不过话虽如此，李辰却还是有些发懵，按宋连天宋老头的话来说，他只需要做两件事，契约和抹杀。但契约后该怎么办，却是一句话都没有交代。 这个莫名其妙砸到头上的妖皇代言人，还是让李辰如堕入云雾之中，当真是摸不着头脑。 看着安丽西亚和张然坐在一起，李辰就一阵阵的心惊肉跳。他刚刚整理了一下心情，打算找个借口带着安丽西亚回去了，却听张然家的大门突然“嘭”的一声巨响。 “怎么了？！”和张然聊得热络的安丽西亚仿佛很是惊慌，筷子也被吓得跌落在地。 借着弯腰捡筷子的空当，刚从厕所里冲出来的李辰却看见安丽西亚冲他使了个眼神，手指轻轻朝着大门的方向点了点，嘴角挂起了一丝和她容貌完全搭不上调的邪笑。 一看见安丽西亚的表情，李辰就知道坏了。果不其然，张母和张然的表情都同时变得有些苍白，尤其是张母，虽强作镇定，端着碗的手却在微微发颤。 而张然担心地看了看张母，微乎其微地叹了口气，皱着眉头站了起来。 “喂，开门！”又是“嘭”的一声之后，门外传来了一个男人粗犷的嗓门，听动静似乎是不耐烦地踢着大门，一面还骂骂咧咧地吼道，“快点给老子开门，造反了还！” 一听这声音，李辰原本也有些茫然的神色，立刻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霾之色。 作为多年的老邻居，李辰对于张然的情况也很了解，知道她有个混账老爸，叫张龙，在外面吃喝嫖赌惯了，跟着一群不上道的混混搅在一起，隔三岔五还回家撒一次酒疯。 前两年被李辰撞见一次，两人还险些打起来。但在李辰暴怒着扬言要捅死他个混蛋后，这位张父倒是好长时间不见了踪影。 “靠，又来找麻烦。”李辰眉宇间的阴霾越来越深，但这毕竟是张然家的事情，他只得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张然走到了门口，静立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打开了防盗门。 一股冲天酒气立刻随着阵冷风吹了进来，随即从门外走进一个魁梧的大汉，留着短寸头，脸上一道蜈蚣般的刀疤从头顶一直爬到了嘴角。他一手拍在了张然的肩膀上，张然浑身一震，有些紧张地偏了偏身子，却强忍着没有逃开。 “……爸……”张然的声音低得就像蚊子哼哼，细听下来，分明还在发着抖。 张龙咧开嘴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出现在他脸上，怎么看都十分狰狞：“行，还记得老子是你爸。还是我女儿好啊，自己生的就是不一样。” 他拽着面色惨白的张然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李辰先前的位置上，黑着脸看了眼已经吃得差不多的饭菜，还用汤勺在鸡汤里捞了捞。 “啧啧，伙食开得不错嘛。”张龙冷笑着看了看低着头不敢说话的张母，一把将汤勺扔了回去，溅出了无数油点，甚至还有一些刚好溅在了一旁的安丽西亚身上。 “啊！”安丽西亚下意识叫了一声，连忙抬手遮住了脸，饶是如此，还是有几点温热的油汤，溅到了她洁白滑腻的脸蛋上。 与此同时，李辰猛然感觉心头突然生出了一股杀机，这杀机来得突然，几乎在眨眼间就席卷了他的心神，阵阵烦闷和愤怒，让他恨不得立刻找东西砸烂张龙的脑袋。 但他虽然讨厌张龙，却从未真想过干掉张然的亲生父亲，因此这杀机的出现，让李辰反而有些骇然。 待他稍微平静一点之后，无意间看到安丽西亚放在背后的拳头，顿时心头狂跳。 安丽西亚那白皙如玉的手，不知何时已经化为了蓝色水晶般的十根尖刺，在灯光下闪烁着骇人的寒光。而安丽西亚埋在帽沿儿下的双眼，更是不时闪过一道诡异的蓝光，紧紧地盯着一脸无所谓的张龙。 坏了！李辰这才反应过来，安丽西亚可是货真价实的妖精，怎么能忍受张龙这种无赖行径。恐怕刚才那杀机，就是安丽西亚的心理反应，不知怎的，竟然能被他感应到。 但现在显然不是细想的时候。他装作关切地走过去，替安丽西亚擦脸的同时，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小亚，忍耐啊，在我手下做事，不得随意杀人是第一条禁令。” 安丽西亚看了他一眼，眼中的蓝光总算缓缓消散了，手也恢复了原状，但当李辰大松一口气立起身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了安丽西亚的声音：“杀人的妖怪可是很多的，你管得过来吗？何况，有些人就是该杀！” “不是只溅了一点油吗，大度点，冲动是魔鬼啊……”李辰低声回道。 “哼，妖族和魔族，本来也是同根，你说我是魔鬼也没错。”安丽西亚却是毫不客气地顶嘴道。 倒是一旁张母看到这一幕，终于坐不住了，一下子站了起来，十指紧张地绞在一起，但口气却很生硬：“你干什么！” “不好意思，”张龙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安丽西亚，目光中隐约闪过一丝邪光，直到这时，他才仿佛刚发现李辰一般，随意地扫了李辰一眼，“我还以为你这婆娘给我炖来补身子的，原来是讨好这小子的。” “女儿，”张龙拍了拍被他抓在手中的张然的手，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妈眼光差，你别跟着犯傻。这小子家里没背景，李家两口子也没挣下什么钱，生个儿子更是一无是处，成天混吃等死。他哪儿配得上你？” 他一开口，倒是立刻就将张然和李辰绑在了一起。不过对于李辰来说，张然确实是他内定的女友，因此张然一听这话虽然红了脸，但他却很坦然地接受了。 听得张龙不客气的言语，李辰的目光骤然一冷，他刚待开口，却见张母哆嗦着嘴唇，稍稍迟疑了一下，突然愤怒地骂道：“你从不管然然的事情，学费没交过，生活费没给过，连孩子多大年纪了你都不记得，现在有什么资格回来指手划脚？！ “小辰为人好，你跑出去跟人鬼混的时候，是小辰帮我扛煤气罐，扛米袋，给我们家换灯泡，接电线。说人家一无是处，你又有什么用处？！” 她初时声音尚小，声调也哆嗦得厉害，但说到后面，却越来越动情，声音也越来越坚定。尤其说到李辰帮自己做的那些事，两行浑浊的泪水就掉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张母一哭，张然鼻子一酸，也偷偷擦起了眼泪。 李辰冷冷地看着张龙，走过去扶住了哭得浑身发抖的张母，安慰道：“伯母，您身体不好，不要动气。再说那些都是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张龙头次见到自己的温顺老婆发脾气，一时间也有些惊讶。但回过神来之后，他的表情却愈加阴沉，脸上的伤疤一抖一抖：“我就说然然怎么看得上你，原来还使了这些手段，先把那婆娘讨好了。” “你说什么！”李辰终于忍不住了，“直说吧，你今天回来，到底有什么事？” 张龙微微一怔，然后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扯着嗓子狂笑了几声，这才阴冷地说道：“怎么，老子反而成了外人了？胳膊肘朝外拐，天底下有你这种当老婆的女人吗？” 他跷着二郎腿，一双闪着冷光的眼睛在李辰的身上晃来晃去：“既然你们决定把老子当外人了，赶出家门去，至少赡养费要给我吧？女儿，你也上班了，怎么没见你孝顺孝顺老子？” 李辰顿时恍然大悟，敢情老混蛋不知从哪儿得知了张然上班的消息，这就屁颠屁颠跑回家要钱来了。 见自己父亲找了个由头扯到了钱上头，张然的泪水终于滚滚而落，也使劲将手抽了回来，用一种十分受伤的目光，怔怔地看着张龙。 看到张然如受伤幼兽般的表情，李辰心中一痛，对伸手要钱的张龙也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他紧紧攥着拳头，体内妖力纵横，骨节发出阵阵“噼啪”声。 张龙却视若无睹一般，摆出了一副无赖的架势，径直盯着李辰：“我也知道，女儿你刚上班，可能一下子拿不出多少钱。这样，小子，你要娶我家闺女是吧？” 李辰一把拉过了张然，将她搂在了怀里，掷地有声地应道：“那是自然。” “这就好办了。”张龙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祖宗的老规矩，彩礼。给我二十万块彩礼钱，或者一套房子，否则我半个月以后就来带女儿走。”他指了指抽泣个不停的张母，说道，“你要是敢背着我嫁了女儿，别怪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随着张龙“嘭”一声摔上了门，张母终于瘫软着跪到了地上，也顾不得还有李辰以及安丽西亚在场，当时就放声大哭了起来，捏着拳头打在地板上：“张龙你个畜生，你这是卖女儿啊！” 正文 006　金钱危机 “张然，别难过了，照顾好伯母要紧。”李辰心中憋着一口闷气，却无处发泄，只得按捺了下来，让安丽西亚帮忙收拾饭桌，自己则安慰起了这一对抱头痛哭的母女。 倒不是他不想冲着张龙那狰狞的臭脸上来上一拳，但当着张然的面，他忍了又忍，最终也没能下手。 哭得昏天黑地的张母一边抹着泪，一边泣不成声地痛诉道：“那个混蛋，我当初也不知道怎么了，瞎了眼了，居然嫁给了他这种人，连累了然然跟我一起受苦！小辰，你不用理他，他就是个流氓！土匪！这次，这次我一定要跟他离婚……” 李辰紧紧捏着的拳头，就连骨节都已经发白了，看着张母伤心欲绝的模样，李辰深深吸了口气，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没事儿，不是还有半个月吗？到时候，你们就不用再受他欺负了。” “你……”张然猛地瞪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李辰的手，急切地说道，“你可别听我爸胡说八道，他多半是输了钱，看我拿不出钱来，居然惦记上了你家房子。不过你可千万别犯傻，没了房子，你怎么跟叔叔阿姨交待。再说，我们还不是……” “房子是我爸妈挣下的，我当然不会卖。”李辰拍了拍张然的手背，打断了她的话，眼神前所未有地坚定，“既然你爸已经那么说了，我也不能犯怂不是？再说了，也不是他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总之你就别瞎担心了，好好照顾伯母才是正经。” 张然盯着李辰的眼睛看了许久，突然抬手抹去了泪水，破涕为笑道：“管你有钱没钱呢，在我眼里都是一样的，反正就是个大笨蛋。再说，我也不是你什么人，不需要你这么做……” “早晚还不是我的。”李辰故作愠怒状，低声嘟囔了一句。反倒将张然和张母一起逗笑了，就连刚刚将碗放进厨房水池的安丽西亚都好奇地回过头来，看着李辰一阵偷笑。 李辰却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应付张龙的刁难是一方面，养妖精也是一方面。钱啊！上帝啊！李辰从来没发觉过，原来自己这么需要这玩意儿。 对于一个宅男来说，有了填饱肚子和缴纳网费的钱，基本上就齐活了，而且李辰嘴上不说，心里也一直期望自己能做出一个真正能卖钱的软件出来。老老实实地上班，不太符合李辰自由散漫的性格。 但对于如何挣钱，尤其是怎样在半个月里挣上二十万，李辰确实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无论如何，有一只神奇的左眼，还有只妖精在身边，加上自己妖皇代言人的身份，总不能被钱愁死吧？正因如此，李辰才夸下海口。对于他来说，这不是为了得到张然，而是将张然母女从张龙的噩梦中解脱出来。 当李辰带着安丽西亚告辞的时候，张母站在门口，突然压低了声音，有些犹疑地对李辰说道：“小辰，伯母有句话，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您就说吧。”李辰看着张母的表情，隐约有了一丝猜想，他心里暗叹一声，脸上却神色依旧，淡然说道。 张母露出了一丝歉意的笑容，红通通的眼睛里闪烁着某些期待：“虽说我确实挺满意你这个小伙子的，然然吧，看上去也确实挺喜欢你。不过……小辰啊，你们能不能在一起倒是其次，不过老这么在家呆着也不好，还是找份正经的工作吧。” “至于她爸爸……你也用不着放在心上，毕竟是他亲生女儿，然然也大了，他不会胡来的。”张母虽然这么说，但脸上一丝丝恐惧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看来混混出身的张龙，这些年带给这个中年妇女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了，甚至连离婚都不敢提，只能一直忍耐着。 开口应下张龙无理要求的李辰对于她来说，就像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她是既期待，又觉得派不上什么用场。 李辰十分了然，心中也是微微一酸，表面上却还是笑容开朗地答道：“谢谢伯母关心，那啥，伯母早点休息，注意身体。今天的鸡汤，谢谢了。” “没啥，平时你不也老帮我的忙嘛。亚亚，记得来玩啊。”张母冲着安丽西亚笑了笑，缓缓掩上了门。 一人一妖在门口呆立了半天，还是安丽西亚先开口道：“代理陛下，看来，你的未来丈母娘其实也不太满意呢。人类真是复杂多变，刚刚还下雨呢，转眼又晴天多云了。” “好了，你从哪儿学的？以后别成天把人类两个字挂嘴上，真那么讨厌人类，那你搞个人类造型干嘛。”李辰皱着眉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顺口损了两句，也算是出了一点被勾引的怨气。 转身回家之时，李辰突然觉得步子变得沉重了许多，肩上也似乎多了些重量，压在他身上，让他隐隐喘不过气来。 半个月，二十万，这个担子还真的不是一般地重。 但李辰一向是决定的事情，就绝不食言，何况这种事根本没什么好后悔的，既然应下了，他就开始绞尽脑汁想办法了。 安丽西亚拿旧电脑上网的同时，李辰也坐在自己的笔记本前查看着所有的银行账户，令他额头见汗的是，尽管这两年还算卖了几个小软件，但是账户里的存款却仍然少得可怜。 再看桌子上摆着这个月的天然气缴费单，水费单子，电费……李辰无奈地趴回了床上，将脸埋进了散发着阵阵烟味的被褥里。 “喂，代理陛下！”安丽西亚突然打开了房门，一脸期待地对李辰说道，“提示我充点卡是什么意思呢？对了，下面跳出来一个小窗，我觉得那件衣服很适合我！” “我晕！”李辰真想在安丽西亚毛茸茸的耳朵上捏一把，还说不用我养，这么快就迷恋上网络游戏和网上购物了！ “对了，”刚要回房的安丽西亚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掉转头来，理所当然地加上了一句，“您没有给我穿胸罩。对面的两位女性都穿着呢。” 李辰满头黑线，顺手一个枕头丢了过去：“你一顿饭吃下来，倒是把这些学了个全！既然契约了，你总得有点用处，不能光花钱啊。” 安丽西亚闷着头想了想，索性坐到了他的电脑椅上，认真地问道：“按照契约，您可以对我下达任何命令。嗯……是要我去杀掉张龙吗？” “不是。”李辰简短地打断了她的话，同时再次对自己契约安丽西亚产生了深深的悔意，这丫头的危险性指数太高了，不仅来路不明，契约目的不清，还随时都惦记着取人性命，简直是个不定时炸弹。 偏偏宋连天的电话始终打不通，不然他还真得拉下脸请教下，顺便再问问清楚，自己这个妖皇代言人，究竟有工资没有！ 他想了想，问道：“作为妖精，你知道有什么快速挣钱的办法吗？” 这下安丽西亚倒是丝毫没有迟疑：“抢劫银行。” “得，当我没说，你洗洗睡吧。”李辰头大如斗地摆了摆手。指望妖精这条路算是断了，但想想也能明白，安丽西亚一个水妖，哪需要用到任何金钱，现在虽然到了人类世界，但还有李辰这么个“饲主”在呢。 初次接触到妖皇代言人这么个诡异行当，李辰可谓两眼一抹黑，而宋连天的电话则一直无法接通，暂时也指望不上了。 倒是透视的功能，和体力剩余的妖力……要真是走投无路了，去澳门赌场混混说不定能轻松赚个二十万。头一次面对金钱的巨大压力，李辰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了。 要是手上正在做的软件能卖个好价钱，才是真的好事来了，可惜自己一没名气，二没路子，这也就是想想罢了…… 见李辰摸着自己左眼发呆，安丽西亚嘴角一勾，突然露出了一抹诡笑，神神秘秘地说道：“其实，您真可以听取一下那位人类女性的意见，去找个正经工作。这个工作还能和您的代理工作共同完成。并且，也是来钱很快的一门职业。” “哦，说说看。”李辰倒有些好奇了，什么工作这么便利？ 安丽西亚咳嗽了一声，一本正经地答道：“阴阳先生，也叫天师，哦，还有管叫神棍的。” “……乖，去洗洗睡了吧。” 李辰半晌无语，最终有气无力地丢下了这句话，身子一翻，直接拉起被子来将自己裹了进去。 有史以来最穷的妖皇代言人，应该就是自己了吧？妖皇让自己在世间做代言，还真是丢人丢到外太空了……李辰颇为自嘲地想了想，在混乱的思绪中，眼皮逐渐沉重了起来。 见李辰背对着自己缩在被窝里，安丽西亚板着的脸突然松懈了下来，伸出手指在大眼睛下点了点，冲着李辰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身子如风一动，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屋内。 且在遁出房门的一瞬间，她迅速化为了一道蓝色水流，悄无声息地带上了房门，直接冲入了浴室之中。 待这股水流进入了浴缸中的排水口，消失无踪之后，被窝中的李辰陡然睁开了眼睛，一片黑色无白的左眼中，竟映照着安丽西亚所化水流的影子。 他微微一笑，掀开被子一跃而起，随意地将外套披在身上，紧跟着追了出去。 正文 007　夜晚追踪 夜风之中，李辰脸色紧张地一面穿着外套，一面飞奔着下楼。 在他的左眼中，通过排水管道出门的安丽西亚几乎和他并驾齐驱，在同一时间离开了这幢单元楼。 飞奔中的李辰也注意到，他将体内妖力提升到极致时，不仅速度上用肉眼难以捕捉，脚下更是如同生风，除了呼啸之声，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发出。 至少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一个受了腿伤的平凡青年，正以如此快的速度追逐着一个肉眼无法见到的妖精。 但这种高速只持续了一两秒，李辰就感觉到身体各处传来了撕裂般的疼痛感。他心知自己的肉体强度还无法适应这种速度，只得放缓了脚步，左眼则一直盯着安丽西亚，紧跟在了后面。 化身为蓝色水流的安丽西亚通过居民楼的排水管道，直接进入了下水道内。让李辰稍感安心的是，进入下水道后，似乎因为环境的问题，安丽西亚的速度稍稍放缓了一些，这才没让李辰被甩开。 对于莫名其妙出现，又莫名其妙被他契约的便宜妖精，李辰觉得，还是探查清楚才能放下心来。安丽西亚的行动虽然让他意外，但也提供了一个巧妙的机会。 李辰一路跟着下水道的路线，径直冲过了草坪，在围墙下猛地一踏，顺势跃过了足有两米高的小区围墙，然后轻巧地落在了外面的一条小巷内。 这种堪比运动员的反应速度以往绝不会出现在李辰身上，自腹中运转至全身的凉意，即由安丽西亚提供的妖力，似乎将他的体重尽量减轻的同时，让他的神经系统和肉体力量，都得到了双重的攀升。 享受快意的过程中，李辰也清晰地感觉到了妖力的快速流失。尤其是同时应用在身体和眼睛上，这种感觉就尤为明显了。 “这小妖精，到底要往哪儿跑？！”李辰脚不沾地，一路紧追过去，但直到出了这片旧城区，安丽西亚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也不知道目的地究竟通往何处。 下水道遍布城市各处，安丽西亚速度如风，行动之间也毫无规律可言，忽左忽右，随时变化着方向。 但李辰又跟了一段，还是发现了一点端倪。这安丽西亚的大方向，倒像是冲着城北去的。 H市这几年一直在改建，城北位于三环以外，算是城乡结合部，大片的农田和刚修建的小区连成一片，居民比旧城区都少。 也不知道安丽西亚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到达城北区以后，李辰突然发现安丽西亚的速度猛然提高了许多，然后迅速消失在了他的透视范围内，窜入了一片正待拆迁的农村小楼群中。 李辰额头微微冒汗，郁闷地停在了那片小楼不远处，躲到了一处角落里，看着不远处漆黑一片的几幢小楼。此时在他的左眼内，从城内一直辐射出来的下水管道连通着几幢小楼，而楼中确实空无一人。 若不是安丽西亚采取了某种特殊手段藏了起来，便是已经离开此处了。 无论是何种原因，大晚上跑到这么偏远的地方来，李辰自然是疑虑重重，对于安丽西亚的来历和用意，都在心中暗自揣测着。 静静等了一会儿之后，眼见毫无情况发生，但李辰还是不敢轻易靠过去。头一次和妖精打交道，李辰说不犯怵，那是假的。他小心翼翼地缩在墙根下，掏出手机来看了看。 宋连天的电话一如既往地处于异界，李辰恶意地猜测着，这家伙多半在地狱呆着呢。 翻找菜单的时候，李辰又看见了那个“安丽西亚契约书”的文件。白天事情发生太多，他还没来得及看看，如今在潜藏之时，再看见了这个文件，他警惕地望了下四周，终于忍不住点开了。 本以为点开后出现的多半就是回收的契约书，结果却大出李辰所料。 “契约对象：安丽西亚.鲁尔.诺赛丽雅三世。 属性：妖魔，水属性的中阶等级妖兽。 能力：操纵水元素进行攻击和防御。 特点：移动速度极快。 目前状态：未收回。 注：契约人——妖皇代言人，李辰。” 这一段信息看得李辰头皮一炸，几乎从隐身处跳起来。他快速扫了几眼，心中暗喜地同时，也有了一点疑问。 “未收回”是什么意思？！ 他赶紧又在菜单上翻了一圈，总算发现了一个选项：收回契约对象。 “丫的，这下看你还往哪儿跑！”李辰冷笑一声，心中也有了底。有了这条保障，与其去猜测安丽西亚的用意，还不如等着安丽西亚自己露出马脚来，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弄清楚这家伙跑这儿干嘛来了。 令箭在手的李辰索性大大方方地从藏身处走了出来，几个疾步冲到了小楼前，开始用透视眼仔细寻找起来。 夜色下，虽有透视眼在身，但身处这么个渺无人烟的废弃小楼群中，李辰还是感觉头皮跟过电似的，阵阵发麻。不过一想到自己妖皇代言人的身份，好歹也算得上个伪妖皇了，胆气立刻就起来了。 经过这些个事情后，李辰自认胆气见长，从以前跟小混混群殴，发展到现在跟踪妖类，短短一日一夜之间，自己的变化竟如此之大，简直令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但将几个无人小楼搜查了一个遍，直至左眼都有些发涩了，却愣是没有发现安丽西亚的踪迹。他不死心地在四下又转了一圈，最终将目光投到了不远处一个水渠内。 那水渠一米来宽，一边是小楼，另一边就是大片大片的农田。两旁插满了栽种四季豆的竹竿，在微弱的月光下影影绰绰，看上去很是吓人。 看见水渠的一瞬间，李辰的脑中“刷”地亮过一道闪电。他将注意力放在了下水道和小楼里，却刚好忽略了别的水源。 如此看来，安丽西亚很有可能不是发现了他，而是通过小楼中的水龙头之类的，从下水道转移了出来，很可能就是进入了那条水渠中。 李辰精神一振，跟着水渠疾奔了一段，一面以左眼不断扫视着水渠。 水渠内一些小型生物还是挺多的，李辰细致观察下，立刻就发现了端倪。在水渠的一端，那些生物都惊慌失措地朝这边涌来，而前面更是一片空白，像是被什么冲散了。 见自己竟然蒙对了，李辰信心大增，跟着水渠一路狂奔，最终总算在一处小型水库内，发现了安丽西亚的踪迹。 这时回头一看，才发现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已经跑到了距离城区极远的乡下，这处小水库也寂静无人，偏远异常，附近也没有人家，被大片的农田包围着，显得格外幽深。 而安丽西亚所化的蓝色水流，此时就在水库之中，已经化为了那蓝色人鱼的形态，正静静地在水底忙活着什么。 李辰在尽量确保不被安丽西亚发现的前提下，缓缓靠近了水库，最后在一丛荒草后蹲了下来，全身缓慢放松，将所有精力都放到了透视眼上，朝水底扫去。 这样一来，他透视的能力果然在瞬间大幅度提升，但也隐约有阵阵刺痛传来。趁着自己尚能忍受，李辰连忙捕捉到了安丽西亚的身影，开始观察她的行动。 晚上偷跑出来的安丽西亚在茂盛的水草中轻轻摇曳着鱼尾，手指微微一弹，便有一股蓝色水流从她指尖冒出，激射向了水底。 旋即在李辰目瞪口呆中，那水底骤然亮起了一个小小的光门，随后便看安丽西亚在门上轻拍了两下，鱼尾一摆，游了进去。 安丽西亚刚一进去，光门立刻消失，甚至没有留给李辰任何窥探的机会。 而且他的视线刚一靠近光门，就立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眼球更是像被拳击一般，传来一股阵痛。 他正待到岸边仔细看看，就见光门再一次凭空浮现而出，安丽西亚的脑袋探了出来，然后是身子。在她完全出来的同时，李辰隐约瞥见了光门中还出现了一个人影，顿时骇然。 尽管只是惊鸿一瞥，但李辰对于那个人影却很是熟悉，那发红的眼睛，皱巴巴的老脸，和无精打采的神色，无论是哪个特质，都能让李辰一眼认出。 宋连天！他的前任！ 回想一下，他刚接替了宋连天，安丽西亚就出现了。宋连天一发布任务，安丽西亚就无抵抗地被他契约了，这是不是太巧了？！ 作为成天编辑程序的技术宅，李辰自认逻辑能力还是很强的。他略微一想，自然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最后颓然地得出了一个答案。 恐怕这安丽西亚，还是老头有意安插到他身边的。 这妖皇代言人当的，一没钱，二没权，到头来身边还有个监视器，憋屈啊！ 看着安丽西亚朝着水面游来，李辰心头一跳，连忙飞奔着离开，一路上紧赶慢赶，总算抢在安丽西亚之前，又回到了自个儿的被窝里，装作从未挪过窝一般。 他目视着安丽西亚化为水流，又从自家的浴缸排水口钻了出来，心中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但一想到水库里的光门，李辰有些黯然的心情，又活泛了起来。 这一次夜晚追踪，倒也不是一无所获，首先掌握了宋老头的住处，其次，也事先得知了自己的处境。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有利无害。 又监视了一会儿，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后，李辰也总算感觉到了阵阵倦意。 从昨夜遇到宋连天以后，他就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如今困意袭来，怎么也扛不了了，刚一翻身闭眼，却在闭眼的一瞬间，被瞥到的夜光闹钟吓了一跳。 这追踪一场，居然才花了一小时？！那可是几乎绕城跑了一圈啊！ 惊骇未止，李辰却已经酣然入睡了…… 正文 008　带着妖精兜风 这一觉李辰睡得格外沉，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心跳顿时停了半拍。 “你坐这儿干嘛？！” 李辰猛地坐了起来，郁闷地瞪着坐在他床边直勾勾看着他的金发小妞。 “早上你朋友来电话了，”安丽西亚指了指客厅，示意座机有响过，“他说给你找到买主了，问你的软件要卖吗？” “哦，是陈松那老流氓吧……”李辰抓了把头发，刚要起身穿衣服，却发现安丽西亚汇报完之后，竟然还一眨不眨地直盯着自己，不由得有些茫然地揉了揉眼睛，“有事直说。” 安丽西亚吐了吐舌头，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了：“胸罩要两个，一个穿一个换。然后……我没有女孩子穿的衣服，帽子也要换一个，这个太难看了。” “靠！”李辰一巴掌拍在了安丽西亚的帽沿儿上，“那玩意儿叫一件，不叫一个！对了，你都能变成人形，怎么不能把耳朵也变正常点？” “不行！”安丽西亚鼓着腮帮，义正言辞地拒绝了，眼看着李辰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她悄悄将目光移到了一边，两根手指对在了一起，“人家妖力不足，还没办法完全化人嘛……” “得，算我认栽。”李辰一把扯过被安丽西亚压住的长裤，摸到兜里的钱夹时，李辰真是抱头长嚎的心都有。一大早除了陈松的电话，倒霉事儿还真是一桩接一桩。 临出门的时候李辰给陈松回了个电话，确定了见面地点后，就带着移动硬盘和满脸兴奋的安丽西亚出了门。 刚一打开自家的大门，李辰下意识看了看张然家紧闭的防盗门，犹豫了一下，却最终什么都没做，便带着安丽西亚下楼了。 倒是跟在后面的安丽西亚看了看张然家，又看了看李辰的背影，嘴角挂起了一丝狡黠的笑意，手指突然微微一动，一点蓝色的水滴，通过张家的钥匙口，瞬间消失了。 率先走在前面的李辰丝毫没有注意到安丽西亚的小动作，但经过昨晚的追踪后，李辰反而觉得轻松了许多。他是宋连天的继任者，无论如何，安丽西亚暂时的危险性也就因此排除了。 监视我？小心反被我调教！ 走出小区门口的时候，李辰意外地撞见了保安老宝正巧骑着电动车来上班，当下也不客气，伸手就将车挡了下来：“车借我用会儿，省得我挤车了。” 估计是被李辰身边那漂亮地一塌糊涂的洋妞震住了，老宝哼哧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傻了吧唧地目送着李辰和安丽西亚晃晃悠悠地远去了。 直到安丽西亚飘扬的金色长发彻底消失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老宝才猛地反应过来，跟发现新大陆似的见人就吼：“看见李小子带的那丫头没？洋丫头！漂亮得跟电视里走出来似的，哎哟喂，跟我家小丫的洋娃娃一模一样！” “那丫头……不会跟他住一起吧？！” 骑着电动车带着美女兜风，尤其还是个洋妞模样的小妖精，估计天底下也就自己这么干了。李辰得意地哼着歌，不太熟练地握着手把，悠闲地在街上晃悠。 一路上行人驻足张望时投来的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目光，让李辰心情大为舒畅，就连兜里咯着髋骨的破手机，都变得没那么碍眼了。 安丽西亚双手撑在后面，不合身的大外套被风吹得贴在了前胸上，凸显出她坚挺有料的高峰，领口半开时若隐若现的洁白肌肤，让人忍不住心生遐想。 和人类女孩儿的确有些不同，安丽西亚似乎从未有过坐车的经历，新奇地四下张望，脸上满是洋溢的笑容。她也不怕别人都盯着自己目不转睛，还按着帽子，兴奋地直喊：“开快点！再开快点！哈哈，好好玩！” “别乱动！”李辰连忙抓紧了把手，生怕被身后这不安分的小妖精弄得翻了车，那可就乐子大了。 一路慢悠悠地开出了旧城区，转过一条小街，就到了热闹的市中心。虽然已经过了上班高峰，但街上的行人车辆仍然十分密集，李辰的电动车停在浩浩荡荡的等绿灯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扎眼。 四周拥挤的人群让安丽西亚很是兴奋，她趴在李辰的肩膀上，兴致高昂地问道：“还有多远，到哪里能买到那种两个碗一样的胸罩？我可以要和那个张然姐姐一样的吗？” “刷刷刷！” 猛然集中过来的无数道火热目光让李辰满头黑线，他连忙轻声制止道：“喂，小声点，还有，女生不能在大街上讨论那玩意儿，知道吗？不过……张然穿的什么样的？” “好漂亮的美女！” “真是一朵鲜花那啥……” “不会吧，这种极品会跟着那穷鬼？” “洋妞这么不挑剔？赶明儿我去勾搭个试试……” 人群里细细碎碎的讨论声落入了李辰的耳朵，让他无地自容的同时，却又有了一丝异样的感觉。没钱没势，还貌不出众的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能带着美女兜风，这说出去估计他亲爹妈都不信。 只此一点，当那妖皇代言人，还是挺有好处的。 好容易熬过了几十秒，绿灯终于亮了，随着人群朝着对面蜂拥而去，李辰也慢悠悠地跟在了人群尾部，载着安丽西亚，骑着旧得掉漆的电动车，缓缓通过了斑马线。 在此过程中，众多等候的车主都探出了脑袋，惊讶地看着李辰和安丽西亚，尤其是着重看了看李辰的座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李辰得意地暗笑了两声。要搁他在街上看见了这一幕，恐怕也会被惊住。安丽西亚的身上有一种极为特殊的气质，即使穿着如此不显眼，仍然在人群中出类拔萃。与她的气质相比，精致无暇的脸蛋儿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至于是什么气质，李辰说不太清，总归说来，应该就是妖精身上散发出的一种致命吸引力。 如果不是成为了妖皇代言人，李辰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带着一只妖精在街上闲逛！ 然而通过斑马线的李辰没有注意到，在车流中有一辆丝毫不起眼的银色大众帕萨特里，副驾驶上一位微眯着双眼的中年男子突然睁开了眼睛，微胖的身子猛然坐直，一双平淡如水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精光。 “章总，怎么了？” 一旁的司机静静地将中年男子的反应收入眼底，沉声问道。 “没什么，看见棵好苗子。”被称呼为章总的中年人微微一笑，又坐了回去，手指轻轻地打着节拍，“所以我一直坐在副驾驶，这儿看得远。” 司机点了点头：“章总说的是。” “大力，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吗？”章总的心情看来很好，又多问了一句。 司机老实地摇头：“听不懂。” “哈哈！”章总神秘莫测地笑了笑，双眼又恢复了平淡，“大力，今天不去分公司了，去莲花会所吧。这是件有趣的事，那个人一定会感兴趣的。” “是。” 随着车流开始缓缓移动，李辰的电动车也拐上了一条极为热闹的街道。 风市虽然只是个三线城市，但距离省城很近，不仅是通往省城的交通干线，还是座有名的大学城，人口稠密，经济也算得上发达。 作为从小在这儿混大的本土居民，李辰对风市可谓很是了解。 他轻车熟路地带着安丽西亚进入了这条以便宜闻名的商业街，在众多年轻女孩儿惊讶的目光中，对安丽西亚说道：“这儿全是卖漂亮衣服的，不过我们先说好了，一千块以内，你自个儿尽量多买几件。” 安丽西亚显然对金钱也没有什么概念，闻言顿时乐呵呵地从后面搂住了李辰，贴在他耳边笑道：“代理陛下，您真好！” “以后别叫我陛下了，叫我表哥好了。”李辰看着两个少女捂嘴偷笑，连忙对安丽西亚说道。 找地方寄放好了电动车，李辰率先带着安丽西亚走进了一家内衣商店，在年轻女店员奇异的目光中，指着那一排排悬挂的内衣对安丽西亚说道：“那啥，这个可以多买几件。顺便买内裤啊记得！” “哇！”安丽西亚两眼冒光，眼看李辰要走，却一把将他拽住了，可怜兮兮地说道，“您帮我选！代……表哥……” “……” 片刻之后，在女店员声调诡异的“欢迎再来”声中，脸皮发热的李辰总算拉着安丽西亚走了出来，看着安丽西亚提着的大包装袋，再看看她脸上的满足笑容，李辰不禁拍了下发胀的脑袋。 他不知道内衣还是要试穿的，更没想到这安丽西亚穿着件黑蕾丝就直接从更衣室里冲了过来，在他跟前儿转着圈问好看不好看！ 一想起在那一刻整个商店一片寂静，饶是他再脸厚，也忍不住无地自容了。 不过，还真挺好看的…… 李辰的目光又忍不住扫过了安丽西亚高耸的两只玉兔…… 正文 009　讨价还价 两个小时后，李辰愁眉苦脸地捏着越来越薄弱的钱夹，载着高兴得双颊绯红的安丽西亚，朝着和陈松约定好的小饭馆驶去。 早上空着肚子逛了两三小时，安丽西亚却还是跟没事儿似的，反倒是李辰饿得前胸贴后背，要不是等着陈松请客，他还真先找个地儿填饱肚子了。 电动车驶进一所轻工学院附近的偏僻小巷后，李辰在一家小饭馆门口停了下来。见门口停着辆丰田普锐斯，一时间也有些惊讶。 这陈松什么时候买车了？再说这车二十多万，陈松也挺能挣的。 他稍稍驻足看了两眼，便带着提满了袋子的安丽西亚走了进去。 “哟，李辰，这可真是稀客，都有个把月没来了吧？我们小店，就靠你们这些老主顾帮衬着……这位是？” 熟悉的店老板一眼就认出了李辰，随即又惊讶地看了安丽西亚一眼，就再也挪不动步子了，两只吊梢眼看着就直了，就差眼冒绿光了。 “咳，”李辰轻咳了一声，将店老板的魂儿招了回来，“陈松在楼上？” “在在，”店老板这才恍然，忙不迭地让路，但那一双闪着艳羡光芒的吊梢眼，却一直紧盯着安丽西亚的翘臀。 换了一身新衣的安丽西亚穿着一条紧身牛仔裤，套头衫外披着件粉色棉衣，头上戴着毛线帽，缀着两个粉色的毛线球，虽然都是便宜货，但穿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味道，清纯中透出了一种特有的魅惑。 带着这样一个美女出门，李辰虽然肉疼钱包，但内心也有一种油然而生的满足感。 丫的，怪不得有钱人都爱贴身带一小蜜，不冲别的，就这自我满足就够了！ 看着李辰带着安丽西亚走上了二楼，仰头目送的店老板一把拽过提壶斟茶的伙计，低声问道：“你说，这李辰该不是发财了吧？怎么勾搭上了这么漂亮的洋妞？那查老板上次带来的，也不过是个有点姿色的大学生，就得瑟得跟什么似的……” 伙计抬头往空无一人的楼梯上看了眼，偷笑道：“得了吧，我看着他骑着辆破电动车来的，不过那女的确实漂亮，比轻工学院的女学生漂亮多了。该不是被他哄到手的吧？” “去，反正我们也只有眼馋的命。不过这李辰，还真是不一般呐……”店老板摇了摇头，打发走了伙计，双眼却还是忍不住往楼上扫去。 真他娘漂亮！ 当李辰率先走进二楼的唯一一个小包厢时，顿时有些惊讶地顿住了脚步。 除了陈松那张熟悉的大圆脸，一旁还坐着个脸色有些发黑的年轻人，看年纪和李辰相仿，头发烫得很是拉风，戴着一枚钻石戒指的手在桌上轻轻地敲击着，仿佛有些不耐烦一般。 “哎哟，小哥，你总算来了！”陈松忙不迭地迎了上来，一改往常随随便便的嘴脸，竟然十分周到地替李辰拉开了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一边有些慌忙地向年轻人介绍着李辰：“连哥，这就是我给你介绍的，李辰，计算机系毕业的高材生，做的软件都挺实用！李辰，这位是连易风，正打算开个公司，专门做软件，连哥的门路可是宽广的很呐。” 李辰知道这估计就是陈松说的买主了。虽然没料到陈松会直接带人来，但他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正打算回头将安丽西亚叫进来，却听那连易风硬梆梆地开口道：“陈松，你找的地儿也太寒碜了，这什么苍蝇馆子，干脆换个地儿。” “这个……你看李辰都来了……连哥，这地方小，但是厨子做的川菜地道，尝尝吧。”陈松也有些见汗了，慌忙打着圆场。 “要吃川菜，也要去枫雅居，那儿的川菜才是精品。”连易风毫不在意地在李辰脸上扫了一眼，脸上的倨傲神情一览无遗。李辰心中立刻就有些不痛快了。 神气什么啊这是？！ 他眉头一皱，倒也没表态，打开半掩的门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晃悠什么呢，快点过来。” “嘻嘻，原来饭馆是这样的，我刚刚在看他们的阳台呢……”安丽西亚独特的甜糯嗓音一传来，陈松和连易风都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李辰还带着妞呢。 待安丽西亚俏生生地出现在门口，陈松这个老牲口立刻张大了嘴巴，而连易风也是神情“刷”地一变，两眼直盯着安丽西亚。 小妖精根本没看屋里的另两个男人，一把将手里的袋子都放到了陈松拉开的椅子上，转身拽住了李辰的胳膊，撒娇道：“代……表哥，他们阳台养着鱼呢，我们吃鱼好不好？” 和两头牲口不同，近在咫尺的李辰一看见小妖精的脸，顿时就心头狂跳。他装作亲昵地抬手擦去了小妖精嘴角的一点血迹和几片鱼鳞，低头在她耳边咬牙切齿地说道：“偷吃要记得擦嘴啊！” 安丽西亚见事情暴露，“呵呵”地傻笑两声，扭了扭身子：“人家最喜欢鱼了。好不好嘛，吃嘛，煮鱼吃吧！” “今天我请客，去翠微楼吃鱼怎么样？那儿的清水鱼是一绝啊。”连易风笑容满面地站了起来，看着安丽西亚说道，同时仿若无意地亮了亮手上的钻戒和金光闪闪的腕表，满眼的期待，竟是直接将李辰的存在忽略了。 但让他意外的是，李辰只是淡淡地说了句：“你去吗？”安丽西亚便使劲摇头：“我就在这儿吃！” 而且从始自终，安丽西亚都没看上连易风一眼，这让卖力表演的连易风脸色再次阴沉了下来，看向李辰时，也从先前的不顾一屑，到隐含敌意了。 对待这种脑残的暴发户，李辰也不会多计较什么，但能看见连易风吃瘪，他还是感到了一阵快感。 “不知道这位是？”陈松冲李辰悄悄竖了个大拇指，问道。 李辰随意地坐了下来，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安丽西亚立刻乖巧地坐了过来：“自己跑我家来的，现在在我家住着呢。小亚，这位是我兄弟，叫陈松，你叫松哥就成。” “松哥。”安丽西亚眨了眨眼睛，唤道。 这一声“松哥”险些没让陈松直接飙出鼻血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如此极品的美女，能控制住不失态，就算是好的了。 李辰知道自己这位学长的德性，因此只是一笑了之，但连易风阴鸷的眼神，就让他有些不爽了。看着连易风又恢复了一脸傲色，甚至还很是不屑地打量着自己，李辰心中也是一股火刷地就起来了。 “一个三流大学出来的……陈松，他的软件有你说的那么好？”连易风不咸不淡地说着话，伸手提了个电脑包上来，拿出了一台苹果笔记本，对李辰说道，“你带了吧？” 日，得瑟！ 李辰虽然心中不爽，但想到还有二十万的任务压在肩上，只好忍下怒气，将包里的移动硬盘递了过去。 接过硬盘的连易风快速地将硬盘接到了笔记本上，然后便一言不发地看了起来。眼看这家伙做起正事来还算靠谱，李辰的心情也稍微平复了一些。 见气氛缓和下来，陈松不失时机地叫来伙计，吩咐煮了锅鲜鱼汤。一想到伙计很快就会发现有条鱼不翼而飞了，李辰的嘴角便微微勾起，心中暗笑。 几分钟后，连易风关掉了电脑，将移动硬盘还给了李辰，跷起一条腿，摆出了一副不甚满意的姿态，说：“老实说，这软件是挺实用，但市场上类似的软件很多，你这个只是优化了其中一部分功能罢了。” 李辰心中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优化的部分，就是这款软件的市场。” “其实我之前已经看过由陈松传给我的试用版了，”连易风拍了拍另一个皮包，说道，“所以我今天也不想废话，就是冲着买下所有版权来的。”他伸出了一只手，对着李辰比划了一下，“这个数，不行拉倒。” 李辰刚刚按捺下的火气，再一次“腾”地窜了上来。这可不是他平时无聊做的小软件，而是从大学时代就开始制作的，虽然还达不到尽善尽美的地步，但要买下所有版权，这个价钱完全就是大白菜价了。 就连陈松也坐不住了，对连易风说道：“连哥，全版权，这价……” “怎么，嫌低？”连易风撩了撩眼皮，讥笑道，“实话跟你们说，要不是我公司明天新开张，急需要一些软件撑下场面，像这种低端软件，我是不会出手的。” 李辰借着火气，原想就此离去，但看着连易风拍着那个皮包，神情看似淡定，但眉宇间却隐含焦虑，顿时心里有了谱。 这连易风还是太嫩了，谈生意不够老道嘛！ 他灵机一动，体内凉意骤然而出，左眼的透视功能立刻出现，直接扫向了连易风的皮包。要是能够清楚连易风的底线，他自然就占尽了上风。何况谈生意确实不是李辰擅长的，察言观色倒是不错。 这一透视，李辰的心里立刻就笑开了花，NND，还真是暴发户出门，进出带的都是现金啊！ 正文 010　合作愉快 看清了连易风的底牌，李辰心里也有了底。他摆了摆手，示意陈松不必激动，自己则无所谓地笑了笑，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椅子上。 连易风见李辰一副不慌不忙的模样，也有些心中打鼓，不知道李辰打的是什么主意。 他自认自己见过的世面总归要比李辰多，刚才还能摸着李辰的脉门，现在突然变的看不透他了。 连易风咬了咬牙，又添上了一根手指头：“既然大家第一次做生意，我吃点亏，以后大家好长期合作。” 陈松有些惊讶地看了李辰一眼，显然对李辰的举动，有些难以理解。在他印象中，李辰一直是个懒散不喜欢多言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要么就是不满意价格拂袖而去，要么就是爽快地签了合同。 而且李辰一直以来做的软件，都是经由他的手出去的。 两人从大学里加入同一个篮球部开始，就一直交情不错，是名副其实的死党了，但今天的李辰，却带给了他一些不一样的感觉。 在他平静的目光中，透露出了一种从内而外洋溢出的自信。 陈松由衷地觉得，一段时间不见，这位好友居然也悄然改变了。骨子里那种刚进大学时的意气风发，经过了几年的尘封后，又再次苏醒了。 见连易风果真添了价钱，却还是距离他的心理价格相差颇远，李辰也懒得耗下去了，直接开口道：“十万块，不二价。” “什么？！”连易风下意识地捏紧了皮包，嘴角一阵抽搐。这貌不惊人的李辰，在他眼里也突然变了个模样。 估得太准了吧！ 短暂的惊讶后，连易风的脸上又浮现出了一丝冷笑。 他可不信李辰真是捏准了价位，多半都是随口胡诌的，狮子大开口罢了。因此他也镇定下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这只不过是小软件而已，老实说能不能卖出去还是个问题，值得了十万？” “既然这样……”李辰也不生气，很是爽快地说道，“今天这顿饭我请了，生意不成仁义在嘛，也许下次还有合作机会呢。” 看着连易风瞬间连变的脸色，李辰越发气定神闲起来。 要不是左眼的透视能力极为有限，无法查探人体，他还真想看看这连易风躯壳里面，是不是真的塞了一堆草包。 但连这种草包也能戴名表钻戒，成天装暴发户四处得瑟，李辰的心里也隐约有些不是滋味。 他之前对自个儿逍遥自在的日子很是满意，加上父母都有退休工资，也用不着他多余操心，因此也就这么着一天天混下来了。 但自从得了这个妖皇代言人的名头，尤其是有了左眼的异能后，李辰的心态开始悄然发生了改变。 之前平庸也就算了，既然人生轨迹已经变了，要是继续平庸下去，那才真是天理不容，死了都不踏实。 何况光是挣二十万，并不是李辰的唯一目标。可以说随着自己得知了“全知眼”的信息之后，他心中的野心也正在一步步膨胀。 二十万算什么，能出人头地，在这风市……不，不仅仅是风市，而是让“李辰”这个名字，响彻整个神州！ 这是深埋在李辰心中的最大梦想！ 脚下的风市，就是他起跳的地方…… 见李辰真的撇开了软件的事儿，开始闲扯一些有的没了，连易风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这……”这下轮到连易风傻眼了，他也不知道李辰这种自信打哪儿来的，居然还真的就此作罢了。 难道他不缺钱？ 连易风略带怀疑的眼神扫过了李辰普普通通的脸，估计也就一两百块钱的外套，牛仔裤也洗得有些发白，脚上踩的也不知道是服役多久的运动鞋。这副模样别说丢人群里找不着了，就是平时打他面前对穿而过，估计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年纪轻轻就小有成就的连易风，是打心眼里看不起李辰这种人的，就算有点能耐有怎么样，在他眼里，还是给他打工的命，上不了台面。 陈松给诡异的气氛也弄的有些紧张了，他借口尿遁，把李辰也借故拖到了外面，正色道：“咱们都是兄弟，我老实跟你说，你开的价是挺合适的，我觉得谈下去，他说不定能再提个两三万。不过你现在一口把话说绝了，他要是不肯，下次想要找买主，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这家伙是你找到的？”李辰反问道。他跟陈松合作很久了，两人又熟，可从不知道陈松还认识这路人。 说到这儿，陈松的表情也有些尴尬了，压低了声音说道：“在酒吧认识的，随便聊了几句。他后台很硬，好像是跟着四少在混，自己手下也有几个凶货，两条道上都还算吃得开。我觉得认识这样的人对你也有好处，何必得罪狠了。” “四少？！”这个消息倒让李辰觉得有些出乎意料了，一时间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四少本名叫宋德清，据说父辈在官面上很吃得开，但具体是什么身份，像李辰和陈松这样道听途说而来的，自然就不清楚了。但四少的名头，却是在风市人中间都如雷贯耳的。 在街面上混的，不管自个儿挂着什么颜色，是黑是白，都多多少少会给四少一点面子。不过在暗地里打着四少招牌装大尾巴狼的也不少，连易风这种不上道的暴发户，显然不可能真跟四少相熟。 但即便如此，连易风肯定也有一些自己的势力，否则不敢轻易打四少的招牌。 若是以前的李辰，自然会将这个因素考虑进去，但现在的他，却是无需再过多顾虑。比起得罪连易风，挣钱才是第一要紧的事情。 因此李辰的脸色只是阴沉了一瞬间，又迅速恢复了平静：“一桩生意，我总不能亏本。” “你……哎，算了，我知道你从不做傻事。”陈松见李辰又恢复了常态，只得闭了嘴巴。他知道，李辰这人看似懒散，但一旦决定的事情，那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多说根本无益。 二人这番话说完后，便心思各异地回到包厢。 一打开房门，李辰就听连易风正跟安丽西亚聊天，见李辰回来，连易风赶紧闭上了嘴巴，坐直了身子，装作没事儿一般，不过脸上的兴奋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李辰心知自己不在，安丽西亚估计又忍不住逗弄起了连易风，不禁瞪了安丽西亚一眼。而安丽西亚则冲他吐了吐舌头，一脸得逞的笑容。 陈松却眉头一皱，不着痕迹地在李辰耳边低语了一句：“小心你女人，连易风可是有名的泡妞高手。” “那也要他泡的是妞才行。” 李辰心中冷笑一声，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安丽西亚挑逗人的手段他也见识过了，但想跟这妖精玩真的，连易风估计只能杯具。 连易风的目光在李辰脸上扫了一圈，却还是没看出什么异常来。他也知道陈松多半将自己的底子透给了李辰，本以为这一回来，李辰估计就会找个话头，将软件脱手给他，但现在看来，着急的反倒只有他自己了。 公司明天就要开业，连个像样的软件都拿不出来，连易风心中还是很焦急的。 谁知这顿饭都吃了一半了，李辰就是咬紧了牙关不松口。 连易风终于忍不住了，脸色变了几次，最终阴沉着脸将皮包往桌上一放，从里面拿出了一份合同来，开口说道：“这软件……就当我亏点，我买了……” 李辰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端起茶杯，对着连易风举了举，笑道：“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