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初入江湖 武林盟主爱妖女(林希娅)

    

    是夜,死寂一片。无边的夜色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微弱的灯火。

    偶尔传来几声鸦叫声,更显出夜的寂静。耳边传来的呼呼风声,为这夜添加了几分冷冽。街上漆黑一片,没有半个行人。

    大门敞开,屋内,家具东倒西歪,处处显露出打斗过的痕迹。一名白衣女子立于血泊中,一身白衣的她与漆黑的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地上,两个中年男人躺着血泊中,他们的眼睛瞪得很大,仿佛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女子低下身来查看他们脖子上的伤痕,那是为器所伤,以手法来看,像足了那个她要找的人,那个人杀人从来都是一剑毙命,干净,利索。

    她轻叹口气,看来她一定要早日找到那个人了,否则,会有更多死在那个人的剑下,后果,将不堪设想。

    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引人注目,女子在察觉有人靠近的时候就施展轻功离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仿佛她从未到过此地。

    进来的是两个年轻男子,其中一个看着躺在地上的尸体,惋惜地对身旁的同伴说道:“冷兄,看来,我们又迟了一步!”

    姓冷的男子没有答话,他扫了屋子一眼,然后勾唇一笑,眸子里有人无法理解的光芒。“欧少磊,我们并没有像以前一样一无所获。”

    “哦?”被唤为欧少磊的男子不解地问道:“冷兄何出此言?”

    “你难道没有闻到空气中的药味吗?看来,想查清楚这件事的人不只是我们了。”冷洗尘眸子里有着浓浓的兴趣。

    自从半个月前,有些江湖中人莫名其妙被杀,却找不到凶手之后,他就和欧少磊一起追踪凶手,可是已经半个月了,却还是依然任何收获。现在,知道有其他人介入这件事情,这让冷洗尘感到莫名的兴奋。事情越来越有趣,越来越有挑战性了,而他,一直都喜欢挑战,难度越高的事情,他越有兴趣。

    连续赶了几天的路,南宫轻烟找了一家客栈歇脚,希望疲惫的双脚可以得到休息,更希望自己可以不受任何打扰,好好吃顿饭。

    她在客栈二楼靠窗边的位置坐下,望着楼下熙来攘往的人潮。每个人各司其职,虽然忙碌,表情却都是平和满足的。商贩在叫卖,妇女在和商贩讨价还价。这个地方,很是热闹繁华,她却感觉与这里格格不入。

    客栈里的客人望向角落那一抹纯白色,她的白衣白帽在客栈里尤其显眼,而她的白纱帽隔绝了大家的视线,为她平添一份神秘感。

    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带着几个家丁走到南宫轻烟的桌子前,轻佻而嚣张地说:“姑娘,把纱帽摘下来让本少爷瞧瞧!”

    他是当地县官的儿子刘全,他刚才在路上看到南宫轻烟的时候就被她优美的体态迷住,于是便跟着她来到了这家客栈,现在更想掀掉她的纱帽,一睹佳人的容颜。

    南宫轻烟抬头看向来人,眼中有着鄙视。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可恶的嘴脸实在让人想要好好地修理他一顿。看着他后面那几个同样气焰嚣张的家丁,南宫轻烟轻轻地摇摇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他们这些人就只会仗势欺人吧?

    南宫轻烟不明白,她明明按照师父的吩咐,戴了顶纱帽遮住自己的容颜。她相信其他人并没有看到她的样子,可是为什么这一路上就总是有人想要摘掉她的纱帽呢?

    “滚!”把思绪拉了回来,南宫轻烟冷冷地说了一个字,希望他们可以好自为之,她不想惹来没必要的麻烦。她本身的任务已经够让她烦恼的了。

    “哟,年纪小小的,脾气那么大啊!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最好乖乖把帽子摘下来,要是让本少爷动手的话,别怪本少爷不懂怜香惜玉!”刘全根本不把南宫轻烟的话放在眼里,他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县令,根本就目中无人。在这里,他一向横行霸道,从来没人敢跟他说个不字,更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叫他滚,眼前这个女子竟然敢如此放肆,这反倒让他更加想要让她难堪。

    刘全的家丁也跟着起哄:“快点摘帽子,让我们家少爷看看。”

    南宫轻烟冷眼看着他们,他们难道就听不懂人话吗?她不是叫他们滚了吗?为什么他们还是像疯狗一样在那里吠呢?“我说了让你们滚。”她再次出声。

    周围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平时他们都或多或少地吃过刘全的苦头,都惧怕他的报复。大家不禁为南宫轻烟捏了把冷汗。

    客栈里的客人脸上都出现担忧的神色,除了一个气定神闲的紫衣男子。他神情愉悦、优雅地品着茶,偶尔还露出个赞许的表情,仿佛那杯茶是最上等的佳茗。

    南宫轻烟眉头一皱,为他们的不识趣感到悲哀。离家前,师父曾告诫过她,不能让任何人近她的身。师母也跟她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和男人保持一定的距离,而他们这些人,真的是靠她太近了。

    在刘全动手要掀开她的纱帽的那一刹那,早已站起身的南宫轻烟伸出手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弧度,纯白色的袖子随之摆动,刘全和他的家丁们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动作。接着原本张牙舞爪的他们顿时因为吸入不知名的粉末,身体被疼痛袭击着。

    刘全想要揪住南宫轻烟的衣领,可是却因为身体的疼痛而不能动作,他面目狰狞地瞪着南宫轻烟问:“你给我们下了毒?”

    南宫轻烟向后退开一步,冷冷地看着他们说:“这些毒不会要了你们的命,只会让你们半个月下不了床。给你们一个教训,看你们还敢不敢调戏姑娘家。”她若没有能力自保,师父师母又怎么放心让她只身闯荡江湖?

    客栈里看热闹的客人嘴角都有着笑痕,看到刘全得到惩罚,他们欣喜得很,但是他们又怕刘全事后报复,于是纷纷端起茶杯来演掩饰嘴角的笑意。

    南宫轻烟不理会那几个中了毒在呻吟的人,径直离开。

    人群中有道强烈的目光让南宫轻烟不由自主地回头。她迎向那道摄人的目光,对上一双邪魅的眸子。

    那是一个在品茶的紫衣男子,他举起手里的茶杯,对着南宫轻烟做了个敬茶的动作。在人群中,他是最显眼的,不只是因为他的优雅与气定神闲,更因为他那双深邃的眸子。她直觉有那样一双眸子的人是不把世俗放在眼里,什么都敢做的人。不过,他是个怎样的人,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南宫轻烟收回视线,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从南宫轻烟踏入客栈的那一刹那,冷洗尘就注意到了她。一身纯白的衣裳和一顶白纱帽实在有够引人注目的了。人们总会好奇纱帽下是怎样一张容颜。她若不是貌若天仙便是貌似无盐,不然她完全没有必要将自己遮掩起来,虽然那遮掩的手法不怎么高明。

    冷洗尘注意到她还因为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熟悉的药香味,虽然那股味道在人群中淡到几乎不曾存在,但是他还是注意到了。懂得用毒来对付登徒子,看来她是个聪明的女人,他有预感,他们还会再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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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另一间客栈里,南宫轻烟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她并没有在人来人往的大厅里面用膳,而是让店小二将饭菜送到她的客房里。

    “南宫姑娘,您的饭菜送来了。”

    小二将饭菜放在桌子上之后了离开了,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南宫轻烟的真面目,因为她在脸上蒙了条白纱。

    南宫轻烟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饭菜上各试了一下,确定那饭菜里面没有毒之后才放下心来。不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师父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她的江湖阅历浅,记住师父的话总是没错的。虽然她并不怕毒,但是,小心点还是可以避免很多麻烦的。

    门外有两个人戳破了南宫轻烟房间的纸窗,伸进一根小小的竹筒,正想往里面吹迷烟,可是却被他们身后的紫衣男子点了穴道,并被那男子带走了……

    黑暗一点点地吞噬着世间的光线,整个世界被黑暗笼罩着,夜色显得无比诡异。

    南宫轻烟等到客栈里一切的喧闹声都停止之后, 她才蒙上面纱,一提气,白色的身影渐渐消失于黑暗中。

    她希望今天就可以阻止那个人,虽然那个人杀的都是该杀之人,但是师父担心那人会因为杀戮太多而招来杀身之祸。如果一旦被别人知道那个人便是杀人的人,那个人绝对会有性命之忧。她必须找到那个人,然后将那个人带回原本的世界,不再涉足江湖。

    还是迟了一步,南宫轻烟叹气,为什么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比那个人迟了一步呢?这样她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那个人并把那个人带回去呢?其实她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可以带回那个人,论武功,她根本就不是那个人的对手。南宫轻烟失神地在苦恼着。

    屋顶上是两道黑色的身影,他们静静地看着地面上发呆的女子。

    “冷兄,你说下面那个是不是就是我们要找的人?”片刻之后,欧少磊轻声地问身边一直盯着那白色身影看的同伴。

    “不可能。”冷洗尘否决道。那道身影看起来很眼熟,而且,空气中还有着若有似无的药香,他知道,她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只是,她此刻出现在此处,实在是有趣。而且,她每次都是以一身白衣出现,她不知道在夜里出没,不应该穿如此惹眼的衣裳吗?

    “冷兄何以如此肯定?莫非你人认识下面那位姑娘?”欧少磊不解地问,若是认识,为何不下去,而是继续留在屋顶呢?

    “认识谈不上,只是知道,她若要杀人,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见识过她过人的用毒功力,他知道她若想置人于死地,根本不用见血,一点点毒就可以达到目的。

    “是吗?”欧少磊挑眉问,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呢!冷洗尘一向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态度,可是现在看起来却像是在乎着下面的那位姑娘,他有点好奇冷洗尘和那位姑娘的关系。

    “有人往这边来了。”冷洗尘道,内功深厚的他,听到了不属于寂静黑夜的凌乱脚步声。他望着屋下那抹沉思的身影,她怎么还在那里发呆?难道她没有察觉到危险在靠近吗?没由来的,他为一个陌生人担心。

    脚步声越来越大,火把照亮了黑夜,把人影拉得很长。官兵对着南宫轻烟大叫:“杀人凶手,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

    他们的声音将沉思中的南宫轻烟惊醒,她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而是施展轻功离开了。她的武功虽然不济,但是她对自己的轻功有信心。师父说,她的体质太弱,并不适合练武功,于是师父只教她轻功。师父说武功不好并没关系,只要能在危机关头用轻功逃开就好。

    那些官兵眼睁睁地看着南宫轻烟的身影与夜色混为一体,直至消失无踪,等他们反应过来后才对着消失的人影大叫:“别跑!快追!”

    欧少磊为南宫轻烟的轻功折服,不由得称赞道:“好厉害的轻功啊!”

    冷洗尘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没有答话。他对南宫轻烟有了兴趣,很少见到有人的轻功和用毒功力都那么好的。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凶杀现场?她就像一团谜一样吸引着他,第一次,他有了想要了解一个人的冲动;也是第一次,他想将一个人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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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处身于大街之中,到处都是小贩的叫卖声,南宫轻烟却觉得自己与那份热闹格格不入。

    不远处,有一个小女孩对着一串掉在地上的冰糖葫芦放声大哭。南宫轻烟心头一软,便走上前去,掏出银两买了一串冰糖葫芦递给那小女孩。

    小女孩接过那串冰糖葫芦,顿时破涕为笑,说:“谢谢姐姐。”

    南宫轻烟也笑了,一阵清风吹过,白纱随之飘动,清风将白纱掀开一角,清丽的容颜供人窥探。

    跟在南宫轻烟身后的冷洗尘扯出个笑容,她果然是长得国色天香啊!怪不得总有人对她有所企图了。

    南宫轻烟感染了小女孩的快乐,她有些笨挫地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发顶。小孩子果然是比较容易满足的,一串冰糖葫芦就可以让她笑得开怀。小孩子不像某些大人那么贪心,总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小女孩抬头天真地对着南宫轻烟笑着说:“姐姐,你好漂亮哦。”

    第一次被人这样称赞她,南宫轻烟不好意思地笑了,她有些生涩地对小女孩说了句“谢谢”。

    她不知道自己的漂亮的,因为在她一直生活的世界里,没有美丑之分。只是她在离家前,她曾无意中听到师母忧心忡忡地对师父说:“小烟那孩子那么美,我真担心她会因为她的美貌而惹祸上身啊!”她之前不明白为什么师母会有那样的担忧,可是在多次遇到登徒子之后,她终于明白了师母的忧虑。幸亏她有能力自保,不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小女孩拿着那串冰糖葫芦开心地离开了,南宫轻烟却觉得有人盯着她看。那样的视线太强烈了,根本让人无法忽视。

    侧头,她看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对上一双邪魅的眸子。是他!那天在客栈里盯着她看的紫衣男子。

    南宫轻烟意外他会出现在此处。她打量着他,若是以世人的目光来看,他应该是俊美的吧!高大的挺拔的身躯,白皙英俊的脸孔,挺直的鼻梁和他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容都几乎让人移不开视线。

    可是,这样一个人为何要跟着她?为什么还要以那种看着猎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呢?她与他,该是不相识的吧?不过她不愿去深想他跟踪她的可能性,只希望他不要再跟上来,如果他再跟着她,她自然有方法对付他。

    走了两条街之后发现冷洗尘没有再跟上来,南宫轻烟松了口气。她并不想用毒来对付他,因为她的感觉告诉她,他并不像那些登徒子那么可恶。她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很意外那样一个男子会占据她的心神。

    南宫轻烟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走进了死巷子里。她原本居住的地方没有如此复杂的格局,所以她在这里,经常迷路。她无奈地想要往回走却被几个不怀好意的人挡住了去路。

    南宫轻烟冷眼看着那几个围着她的人,他们个个手中都有兵器。兵器在阳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想必那兵器上都是剧毒。她知道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只是他们用错了方法来对付她。

    她不想无故下毒,也不想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于是冷冷地对那几个围住她的人说:“让开。”

    为首那个满脸胡子的人奸笑道:“让开?小丫头,你真是天真。不过你的天真也到此为止,你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今天必须死在我们手上!”

    “大哥,别跟她废话了,我们快动手,快拿到剩下的银两!”另一个脸上有个刀疤的人叫道,他晃动着手里的大刀,好像恨不得马上动手。

    原来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啊!前几天?莫非是那个在客栈里调戏她的人?看来他是心有不甘,于是找人来报仇了。跟他们对打?那是不可能的,南宫轻烟很清楚自己有多少斤两。

    不想和他们过多纠缠,踮脚,南宫轻烟施展轻功离开。只是那巷子太狭窄,她的轻功并没能帮助她马上离开。

    那几个人紧追她不放,南宫轻烟有些意外,看来这几个人也不是泛泛之辈。她步子轻盈地周旋在那几个人之中,只是避开,并没有还手。

    有人看出了南宫轻烟不会武功,于是欢喜地叫道:“小丫头不懂武功,这次我们发达了!”

    南宫轻烟不想用毒来对付他们,因为她身上现在带的毒药都是可以致命的,她并不想杀人,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惜,她并没有离开的空隙。

    终于她找到了个空隙,飞身离开那几个困住她的杀手。她本不该望下往,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视线。一支冷箭因为外力的缘故射向了往这边走来的小女孩,女孩不知道危险的降临,仍开心地吃着冰糖葫芦。

    如果南宫轻烟够冷血,她可以假装没有看到这一切,但是师父没有教会她冷血。她转向小女孩的方向,在抱住那小女孩的那一刹那,那支箭直直地刺进了她的背部。疼痛让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惨白……

    冷洗尘循着那股独特的药味走来,看到她被几个人围住。他很纳闷,那些人招招狠毒,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她为什么不用毒药来对付那些人?而且他可以看得出来,她并不会武功,一个轻功那么好的人居然不会武功,这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看到她逃脱,他松了口气,他用石子打飞了那支射向了南宫轻烟的箭,却没有想到有个小女孩走向这边,更没有想到她会用身体去为那小女孩挡了那致命的一箭!

    冷洗尘飞身过去抱住即将倒地的她。她的白纱帽在空中划了个弧度,飘到了地上,他真正看清楚了她的样子,本该是动人的容颜现在却是让人心疼的苍白。血,染红了她纯白的衣裳,异常刺眼。

    南宫轻烟在昏迷之前对上一双邪魅的眼眸,那眼眸中有着愤怒,以及,担忧……

    冷洗尘抱起南宫轻烟,飞身离开。那几个想置南宫轻烟于死地的杀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冷洗尘将南宫轻烟带走,心中充满了懊悔。

    空气中传来冷冽的声音让几个杀手忍不住发抖:“你们会为你们今天的行为付出惨重的代价。”

    “大哥,她被救走了,我们拿不到银两怎么办?”满脸横肉、爱财如命的那个唯一担心的是拿不到银两。

    “她中了毒,救不活的。我们的银两不会飞了的。”

     正文 第二章  来到冷家

    冷家。

    庭院里种着很多的花花草草,那些花草在这春天争奇斗妍,好不美丽。而几株老树傲然挺立,为这庭院增添了几分别致。三两个仆人在庭院里面打扫。

    看着二少爷抱了个受伤的姑娘回来,冷家的仆人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二少爷一向和姑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现在却抱了个姑娘回来,而且他的神情还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二少爷。

    冷洗尘把南宫轻烟安顿好之后就一直坐在床前,看着那张出色却异常苍白的脸,百思不得其解。

    冷洗尘把她带回家之前曾把她送到了医馆,大夫拔出那支沾满了毒的箭,却说她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的时候,冷洗尘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大夫还说寻常人若是沾到那毒,必定一命呜呼,可是她却连中毒的迹象都没有。冷洗尘很意外她会有如此特殊的体质。他想要知道,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当大夫说她因为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理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把她带回了半年没回过的家里。

    床边的冷洗尘眸子没有从脸色苍白的女子身上移开,她已经昏迷一天,他也在床边守了一天。这天里,她的体温时高时低,脸色异常苍白,她的眉头更是始终没有舒展开过。而他为了她心疼的感觉也没有消失过,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经历。

    就在冷洗尘还在沉思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女子眉头轻轻地皱了皱,有转醒的迹象。

    南宫轻烟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是却发觉自己浑身乏力,背部更是传来热辣辣的刺痛,她不自觉地逸出一声“痛”,不仅如此,她还觉得喉咙干得可怕。

    “终于醒了!”看到她醒来,冷洗尘那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下来。手,抚上她的额,发现她额间的温度不再灼热,他才移开自己的手。

    听到记忆以外的声音,南宫轻烟霍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环视四周,陌生的环境让她倍感不安。随即,她对上一双邪魅的眸子,眸子里有着欣喜,也有着担忧……担忧!南宫轻烟的记忆全部回笼,是他!那个跟踪她,却又救走她的陌生男子!南宫轻烟觉得,在他的眸子里出现担忧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知觉告诉她,拥有那样一双眸子的人,会是什么都敢做,不将世俗眼光放在眼里,甚至是对任何事情都不会在乎的人。只是,他为她感到担忧?这倒有趣。

    “想起了。”冷洗尘挑眉问,她醒来之后视线一直打量着他,看来她是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南宫轻烟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人,果然是狂妄的,不然,他就是对自己异常自信。

    少了面纱的隔绝,南宫轻烟少了份安全感,眼前这个男子靠他太近了,师母的话的她耳边响起。

    “你离我远点。”南宫轻烟说,说这话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比平时干哑数倍。

    冷洗尘带着笑意地看着她,起身,并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杯茶,递给她。

    南宫轻烟并没有接过那杯茶,而是充满防备地看着他。师父说“害人之心可以有,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个男子给她的感觉太过强烈了,她不得不防备他。

    “怕有毒?你还会怕毒吗?”冷洗尘看着她,笑了笑。她中了剧毒都可以平安无事,现在反倒担忧,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他怎么会知道她不怕毒药的?不过这也不意外,想必他是送她去了医馆,大夫告诉他的。南宫轻烟轻轻地调整了坐姿,背部的伤让她冷汗直冒。她接过那杯茶,滋润了干哑的喉咙,然后问:“是你救了我?”

    冷洗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靠近她说:“我要看你背部的伤。”

    听到他的话,南宫轻烟睁大眼睛震惊地往后退,可是她的动作扯动了背部的伤口,她咬紧下唇,等待疼痛感没那么强烈之后,才又说:“你不要过来。”

    知道她的担忧,冷洗尘轻笑说:“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也不是要伤害你,只想看看你伤口怎么样罢了。”说完之后他有些意外自己的解释,他以前从来不会向任何人解释任何事情,现在向她解释,真是个新奇的经验。

    “师父说男女授受不亲,请公子自重。”南宫轻烟搬出师父说过的话,希望他不要再靠过来。

    师父?原来她还有个师父啊?她师父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她的轻功奇好,武功奇差,用毒功夫却是了得,她会来自江湖上的哪门哪派呢?冷洗尘看着她,想从她身上找到答案。打量她片刻之后,冷洗尘说:“我并无恶意。”看到她像防坏人一样防备着他,这让他觉得好笑,一向,他想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不可。”南宫轻烟退至床边,若不是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她早就施展轻功离开了,可她现在连坐起来都好像要花掉全身的力气一样。看来,她中了那箭,流了很多血,让她元气大伤。低头看到身上穿着不属于自己的衣裳,南宫轻烟大惊,“我的衣裳呢?”

    冷洗尘趁着她不留神的瞬间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之后才缓缓地答道:“你的衣裳上全部都是血迹,放心,现在这一身衣裳是丫鬟帮你换的。”

    “你为何点了我的穴道?”她从来就没有试过害怕任何事情,但是现在的他,却让她害怕了。她没有和男子相处的经历,自然也看不透他此刻的意图。

    “不点你穴道,你会乖乖听话吗?”冷洗尘轻笑,这么简单的道理她都不懂啊?

    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冷洗尘接着低头查看她的伤口。

    南宫轻烟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居然看她的背!师母再三叮嘱,女孩子家绝对不可以给男子看自己的身子的,可是此刻……“你太过分了!”

    冷洗尘没有把她的抗议放在眼里,而是说:“伤口复原得不错,休息多些日子,定能下床。”

    “你……”南宫轻烟很是生气,连她这个一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的人都知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难道他就不懂吗?还是说,他果真如她所料般,不把世俗的眼光放在眼里?

    “冷洗尘。”他开口告知自己的名字。

    “啊?”南宫轻烟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冒出一个陌生的名字。

    “我的名字。”她的反应像是完全没有听过他的名字一样,真让人伤心。难道他并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有名。不然,江湖中怎么还有人不曾知道他的名字?

    “冷公子,你……”

    “洗尘,叫我洗尘,我允许你这样叫我。”冷洗尘打断了南宫轻烟的话。

    南宫轻烟不明白他为何会坚持让她直呼他的名字,在他看来,好像让她叫他的名字,对她来说像是恩赐一般,但是她也不想反驳,说道:“洗尘,我……”

    “你的名字。”冷洗尘再次打断她的话。

    “南宫轻烟。”南宫轻烟说完之后又问:“我在哪里?”

    “我家,安心在我家养伤,其他的什么都不要问,有什么要求就告诉小怜。”冷洗尘唤来一直守在门口的丫鬟,说:“小怜负责照顾你。在我归家之前,你不可离开。”他径直交代着,说完之后解开了南宫轻烟的穴道,不给她发问的时间,只留给她一道挺拔的背影……

    南宫轻烟心里的疑问都找不到答案,她愣愣地看着远走的冷洗尘,不知道自己在这里,会是喜还是忧……

    “南宫姑娘,我是二少爷派来服侍你您的,您若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我做事很勤快的。”小怜盯着南宫轻烟的脸说,眸子里有掩盖不住的惊叹,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姑娘呢!

    “谢谢你,小怜,你不必如此客气,叫我小烟就好。”在南宫轻烟原本生活的环境里,大家都叫她小烟,现在整天听到别人叫她“姑娘”反倒让她很不习惯。

    “不可,南宫姑娘是二少爷带回来的贵客,小怜怎可直呼姑娘名讳?那样太不敬了。南宫姑娘睡了那么久,应该很饿了吧,我去厨房叫人做点清淡小粥如何?”小怜一心想要好好照顾二少爷带回家的贵客。

    “有劳了。”听师母说过,大户人家的规矩多如牛毛,既然小怜坚持喊她“南宫姑娘”,她也不好勉强小怜,毕竟,入乡随俗嘛。

    “不劳,不劳。”小怜高兴地往外走,还边走边说:“南宫姑娘你稍等一下,我马上去叫厨房给你弄点吃的。”

    小怜一离开,南宫轻烟就觉得眼皮沉重,她想要保持清醒。毕竟,在陌生的环境里,该保持警觉心,可是她抵挡不住疲惫,还是沉沉地睡去了……

    冷洗尘带着个受伤的姑娘回来的消息传遍了冷家上下。那姑娘过人的容貌和冷洗尘反常的行为都是他们谈论的话题。最令冷家上下意外的是一向不把任何事放在心上的冷洗尘会亲自照料那位姑娘。大家纷纷猜测那位姑娘是冷洗尘的心上人。

    冷家人聚在一起,目光放在神色凝重却不发一言的冷洗尘身上。

    冷家的大家长冷御天开口打破沉默:“洗尘,对于家里的那些传言,你有必要给大家一个交代。那姑娘是谁?她是什么来历?与你什么关系?”

    “她叫南宫轻烟,在我们家养伤,我希望你们不要去打扰她。在我归家之前,不要让她离开我们家半步。”冷洗尘目光冷冽地说完这些之后就离开了客厅,和以前一样,留给大家的,只是一道挺拔的背影。

    坐在客厅里的冷家人望着那个远走的身影,久久说不出话来。直到他们回过神来,他们才意识到冷洗尘刚才说了什么。

    冷御天大家长的权威被挑战了,儿子的冷淡让他觉得面子上有点挂不住,于是生气地说道:“这孩子什么态度啊?活像我们上辈子欠了他的。半年不回家,好不容易回趟家,把个受伤的姑娘丢在家里,自己又不见了踪影,真是岂有此理!”

    “老爷,别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尘儿是什么性子你难道还不清楚吗?何苦跟他生气呢?”冷夫人赶紧安抚自尊心受损的丈夫,说道:“再说,他那么重视带回来的那个姑娘,若是我们照顾好那姑娘,还怕他不回家吗?”

    做娘的怎么会不了解儿子的心思呢?这么多年来,儿子从来不曾经对任何姑娘家另眼相待,惟独对这个叫做南宫轻烟的姑娘特别。冷夫人心里盘算着,说不定,儿子会为了这位南宫姑娘安定下来也说不定。

    冷御天听了夫人的话,觉得甚有道理,“夫人说得对。”也许这一次,他在外漂泊多年的儿子肯乖乖呆在家里,他们一家从此可以团聚。

    冷家长子冷希彻和娘子对看一眼,然后同时叹气,洗尘从来就不是那种会乖乖听话的人,爹娘怎么就是不明白呢?不愿意打破爹娘多年来的美梦,冷希彻和娘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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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休息了好些天,南宫轻烟背部的箭伤好得差不多了,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几乎要把她给闷坏了。若是在家里,她早就上山与花花草草为伴了,哪会像现在这样,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啊?还好和小怜闲聊之后,小怜知道她喜欢看医书,找来几本医书来给她打发时间。

    在冷家这些天,南宫轻烟没有再见过冷洗尘。她记得上次他说过,在他归家之前,她不可离开。可是他若是一直不回家,难道要她在冷家呆一辈子吗?她很清楚自己的任务,意外的受伤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再这样下去,她不知道自己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回到那个属于她的地方。

    夜晚,睡得并不好的南宫轻烟感觉到房间里有属于其他人的气息,她睁开眼睛,看到床边有个黑影,她惊讶地坐了起来。

    “是谁?”

    借着微弱的月光,南宫轻烟认出了那人便是冷洗尘。他的突然出现南宫轻烟很意外,“洗尘?你怎么会在这里?”他难道不知道这种时间,不应该出现在女孩子的房间里吗?若是别人知道他此刻就在她的房间里,恐怕会惹来很多闲言闲语吧?她知道,冷家很多人都对她的身份和来历有着疑惑,她实在不愿意招惹太多的是非。

    “起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冷洗尘说完没有给南宫轻烟回话的机会就把她连人带被一起抱起往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里?”南宫轻烟惊呼,不明白他深更半夜的为什么要抱着她往外走。“你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他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而且在离家之前,师母一直叮嘱她,和男子保持距离。可是这个冷洗尘却一次又一次地越过了界限,不但看了她的身子,现在还这样抱着她,她真是没脸见师母了。

    “你想把家里所有人都吵醒的话,你就继续吵。”冷洗尘看了南宫轻烟一眼,继续往前走。

    冷洗尘的话成功地让南宫轻烟不再出声。抱着南宫轻烟的冷洗尘纵身一跃,飞上了屋顶,然后把她放在屋顶上坐好,自己则坐在她身边。

    “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南宫轻烟拉紧身上的被子,初春的夜晚仍然寒冷,伤势才刚好的她若是感染了风寒那绝对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不觉得这片星空很美?”冷洗尘望着璀璨的星空说。

    原来他大半夜不睡觉把她抱出来就是为了看着片星空啊?南宫轻烟没想到会看到他如此感性的一面。她也学他抬头仰望璀璨的星空,以一种充满怀念的口吻说:“我看过更美的星空。”

    “哦?”冷洗尘挑眉,对于她的答话,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她会像之前那样,扯出一大堆什么“师父说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废话呢!他的嘴角有着好看的弧度,为了此刻没有设下防备的她。

    “我住的地方的星空比这里的美多了。”离家那么久,南宫轻烟终于体会了到什么叫做“月是故乡明”,也体会到什么叫做“思乡之情”,在她的眼里,家乡的星光也分外璀璨。

    “你在想家?”冷洗尘望着身边出色的女子,少了面纱的隔绝,她的脸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得分外柔美。离家这些天,他唯一牵挂的是有伤在身的她,所以今天晚上他才会赶回来,为的,只是见她一面,好让自己安心。

    “从小到大,我都没有离开过家。” 南宫轻烟回答说,记忆中,她从没离开过家,师父会教她轻功,教她分辨各种毒花毒草,师母也一直在身边关心着她,照顾着她。

    “和我相反,我很小就离开了家。”然后到处漂泊,他喜欢漂泊,喜欢到处去走到处去看,去经历不同的人生,中规中距、没有激情的生活并不适合他。

    “你不是一个恋家的人。”南宫轻烟望着他,下了这样一个结论。冷洗尘给她的感觉就想一阵风,别人怎么也抓不住他,也好像什么都不值得他留恋一样。从他把她扔在他家里,那么久都没有出现过就可以看出来。

    “你那么恋家,又怎会离家只身在此?”冷洗尘问。南宫轻烟看起来并没有江湖阅历,他很好奇她的师父怎么会放心她一个人闯荡江湖。虽说她的轻功和用毒功夫了得,可是她的武功却是上不了台面,遇到普通人她尚且能自保,可是一旦遇到真正的高手,她只有吃亏的份,上次她受伤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而更加令他好奇的是,怎样的环境培养出这样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她。

    “你现在才想到要查我的底细吗?”会不会迟了点啊?如果她是坏人,她早就让他和他的家人死于非命了。他应该很清楚她擅长用毒啊!

    “不,你不想说,我并不勉强你。”他想要多点了解她,却不急在一时,毕竟,以后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还很长。而且,勉强她的话,她说出来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这一个夜晚,他们在柔和的月光下聊天,和一个并不熟悉的男子聊天,这对南宫轻烟来说是个陌生却有趣的经历……

     正文 第三章  不惧刁难

    经过几日的明察暗访,冷洗尘终于找到了那几个加害南宫轻烟的凶手。

    此时那几个人正在饮酒作乐,并不知道危险的降临。冷洗尘现身,站在门口的他如遗世独立般,冷冷地盯着那几个不知死活的人,浑身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气。

    脸上有刀疤的那个认出了冷洗尘就是当天救走南宫轻烟的人,他大叫:“小子,你是何人?上次胆敢断我们的财路,简直是找死!”任何阻挡发财的人都是他的敌人。

    不理会对方的叫嚣,冷洗尘冷冷地报出自己的名字,只想让他们死个明白。

    为首那个满脸胡子的看起来像是见过世面的人,他双手作揖,说:“原来是冷二公子啊。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冷二公子怎会出现在此?”

    他们应该没有惹到这名阴晴不定的煞星吧?冷洗尘对付敌人的手段他们有听说过,他们不敢惹他,也一直让他三分,就怕有一天惹怒了他,却没有想到他如今他为何会出现在他们的地头上,还一副想要置他们于死地的样子。

    “我和你们,是没有怨也没有仇,但是你们不应该伤了她,所以,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忌日。”说完,冷洗尘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蛇般灵活的软剑把那几个人围着的桌子劈成了两半,他的眼中有着嗜血的光芒。

    那几个人,为求自保,纷纷使出看家本领。他们企图几个人围攻以消耗冷洗尘的体力,可是他们根本就不是冷洗尘的对手,愤怒使冷洗尘的武功更加出神入化。那几个人,最终全部死在了冷洗尘的剑下。

    望着倒地的那几个人,冷洗尘眼睛都不眨一下,仿佛对这种鲜血直流的场面很习以为常,他把那把不沾血的软剑收回腰间,随即转身离开这个充满血腥、让人作呕的地方。

    冷洗尘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苍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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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轻烟跟着小怜往冷家主宅的方向走去。听到小怜说冷夫人因为风寒引发多年的旧疾的之后,她就再也坐不住。冷夫人待她很好,前几天还特地来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南宫轻烟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和师母一样慈眉善目的冷夫人。

    待仆人通报之后,南宫轻烟才和小怜一起进入冷夫人的房内,冷家人大小除了冷洗尘以外都在冷夫人的房间里面。

    专注于冷夫人的南宫轻烟并没有注意到人群中有一道惊讶的视线投向她。

    “夫人,你觉得怎么样啊?”南宫轻烟皱眉轻声地问,看到冷夫人虚弱地躺在床上,她的鼻子微微地发酸。

    “小烟也来了啊?我没什么大碍的,是大家不放心。”躺在床上的冷夫人笑着说。

    “真难得南宫妹妹也来探望夫人呢!”一旁的方小蝶说,她一直对住在冷洗尘院落里的南宫轻烟就没有好感。

    方小蝶是前几年冷洗尘带回冷家的人,这些年也一直住在冷家。

    南宫轻烟并没有理会方小蝶的话。这时,大夫写好了药方,南宫轻烟说:“大夫,可否将药方借我一看?”

    大夫听到她的话,本来想呵斥她的,可是看到她的绝世容颜后,竟然忘记了要呵斥的话,愣愣地就把手中的药方递给了南宫轻烟。

    看了看那药方,南宫轻烟说:“只怕这方子,是治标不治本吧?”

    南宫轻烟不知道她这句话让大夫的面子上挂不住,只因为她一直生活的世界里,没有奉承这回事。

    “你这小女娃不懂就不要乱说,免得惹人笑话。”大夫从一开始震惊于南宫轻烟的容貌中反应过来,南宫轻烟的话让他的面子挂不住。

    听到大夫的呵斥,方小蝶得意地在一旁兴风作浪地说:“南宫妹妹,请不要阻止大夫为夫人治病,夫人的病情可耽误不得。”

    “我不是妨碍大夫治病,只是以事论事罢了。风寒引发的是夫人多年的旧疾,而这帖药,只能治疗风寒,却不能根治夫人的旧疾。”南宫轻烟有条有理地说。

    “小丫头的口气倒不小,莫非你有本事治好夫人的病?”大夫根本就不相信年轻如她,能有多大的能耐。

    “这有何难?”南宫轻烟轻笑,她的笑容让在场的人忘记了怎么呼吸。

    最先回过神来的冷御天把打量的视线从南宫轻烟身上收了回来,他问道:“南宫姑娘精通医术?”

    “精通谈不上,略懂一二罢了。”长年与草药为伴,加上师父又研究毒药多年,药理虽说不上精通,但是她多少还是懂一些的。

    “那就有劳姑娘了。”冷御天说道,他想要看看儿子带回来的这位姑娘有多大的能耐。从她踏进这房子的那一刻起,冷御天便注意到她,不仅因为她独特的气质和过人的容貌,更因为那张略显熟悉的脸旁。冷御天心里有一大堆的疑问想要解开。

    南宫轻烟不卑不亢地帮冷夫人把脉,然后提笔写下一道药方。

    拿起南宫轻烟写好的药方看了一眼,大夫的眼睛就瞪大了,不敢置信地说道:“这,这,这明明就是毒药啊!”

    方小蝶好像抓到了把柄一样夸张地说道:“天啊,南宫姑娘,你怎能开这样的药方给夫人?若是夫人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你……”方小蝶故意不把话说完,她很满意地看到大家听到她未说完的话脸上皆出现担忧的神色。

    南宫轻烟看了方小蝶一眼,再次肯定自己并不喜欢这个女人。

    前些天,芳小蝶去南宫轻烟的房间里,美其名曰是去看望她,却一直“妹妹”长“妹妹”短地叫她,这刻意的亲近让南宫轻烟很不习惯。

    最让南宫轻烟受不了的是方小蝶一直在强调她们同是冷洗尘带回来的人,以姐妹相称是再合适不过的。没多久,方放小蝶又说南宫轻烟的运气好,得到冷洗尘的宠爱,可以住在冷洗尘的院落里。

    南宫轻烟看得出来,方小蝶应该是喜欢冷洗尘的,不然也不会这般忌惮她的存在了。直到后来南宫轻烟说明自己只是在冷家养伤,并不会久留之后,方小蝶才离开她的住处,还她一个安宁。

    现在方小蝶又对她百般刁难,这让南宫轻烟有些不开心,但是她不想让方小蝶影响自己,于是,她环视众人一眼,说道:“我没有伤害夫人的意思。会开这样的方子,自然有我的道理。世间万物都是相生相克的,任何事物都有优劣两面,毒药亦是如此。若是用量得当,方法适合,毒药亦可救人。”

    南宫轻烟的话很有道理,大夫也为之折服,只是为了面子,还是忍不住说了几句:“你的话固然有道理,但是这毕竟是有危险的。老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方子。你一小女娃,开出的药方真能救人?”

    “对啊,南宫妹妹,若是夫人吃出了什么问题,那后果可是很严重的。”方小蝶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她就是看不惯大家都把视线放在南宫轻烟身上。从她知道冷洗尘不但把南宫轻烟带回来,还把南宫轻烟安置在他自己的院落里之后,她就知道,南宫轻烟将是她登上冷家二少奶奶宝座的强敌。那天,她见过南宫轻烟之后,心里就更加不安,深怕自己有一天要离开冷家,离开她爱慕的冷洗尘,所以,她现在才会对南宫轻烟百般刁难。

    方小蝶的话并没有影响南宫轻烟,但是这帖药的确很特别,冷家的人也不一定会愿意让冷夫人冒险试药,想了想,南宫轻烟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诸位若不放心,可煎两份药,我喝一份,若无事,夫人再喝药,如何?”

    众人不语,觉得这倒是个可行的方法。可是意见颇多的方小蝶又说:“你之前身中剧毒都可毫发无伤,现在这小小的毒药又岂能奈你何?”

    南宫轻烟很少去讨厌什么人,可是这个方小蝶真的让她打从心里反感。“方姑娘可是为了夫人好?”好脾气的南宫轻烟不打算让方小蝶继续咄咄逼人。

    “我当然是为了夫人好,夫人和冷家都待我极好,我自然希望夫人赶快好起来。”方小蝶赶忙表明心态,以博取大家的喜爱。

    “既然如此,方姑娘代为试药如何?”南宫轻烟笑着反问。

    方小蝶没有想到南宫轻烟会用她的话来堵她,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说得好,方姑娘何不借此机会来回报冷家的恩情?”一直在做隐形人的冷洗尘出声。

    冷洗尘横扫众人一眼,冷冽的目光让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方小蝶抖了一下,随即,他与最出色的女子对望。南宫轻烟并没有因为他的目光而移开视线。很好,她居然能够与他对望而面不改色,她果然与众不同!他露出个赞许的表情。

    冷洗尘其实在轻烟踏进这间房间不久便回来了。看着她和大夫据理力争,看着她反驳方小蝶的刁难,他心里不禁称赞,她真的是很聪明。这个世界上,美丽的女人很多,聪明的女人也不少,但是美丽又聪明的女人却是少之又少。

    南宫轻烟不知道他的心思转了那么多个弯,见到他回来的时候,她就松了口气,他终于回来了,那就意味着,她,可以离开冷家了。

    没有意料到冷洗尘会突然出现的方小蝶恨不得找个地逢钻下去。他该不会真的想要她以身试毒吧?喝下那毒药,她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尘儿,你不要为难方姑娘了。李嫂,你拿小烟开的方子去抓药吧。”冷夫人说。冷夫人不相信有着那样清澈眼神南宫轻烟会害她,不过,如果她真的要害人,在那张绝美的容颜和清澈的眼神下,被害的人也会毫不反抗地乖乖喝下那毒药吧!

    “娘,不可啊!”冷希彻出言阻止,他并不赞同娘亲冒险,对于弟弟带回来的这个来路不明的姑娘,他一直持观望态度。

    “大哥何不放心,我相信小烟自有办法。”冷洗尘相信自己有看人的眼光,南宫轻烟是他看上的人,如果她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那就不值得他用心对待。

    冷洗尘的支持让南宫轻烟很感动,他与她萍水相逢,却救她于为难之际。现在更是力排众议地支持她,莫名的好感自心底涌现……

    南宫轻烟亲自为冷夫人煎药,因为她很清楚火候、时间和加药材的次序都很讲究,外行人怕是做不来。

    南宫轻烟将煎好的药端到冷夫人面前的时候,冷洗尘笑着对方小蝶说:“方姑娘要代我娘试药吗?”

    “我,我……”方小蝶脸色苍白,她不敢对上冷洗尘的眸子,低着头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冷公子不必为难方姑娘了,方姑娘说得对,这碗药对寻常人来说,的确是毒药。”南宫轻烟说完面不改地把一碗药喝了下去,然后对冷夫人说:“夫人,可否吃药了?”

    冷夫人看了看轻烟之后,接过另一碗药,一饮而尽。喝完之后的冷夫人觉得胸口很闷,气血翻腾,她紧紧地抓住胸口的衣服,随即吐出一口黑血。

    “娘!”

    “夫人!”

    大家忙成一团,几道责备的目光投向南宫轻烟,冷洗尘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慌乱,他站到她的面前,替她挡掉了所有不友善的视线。

    大夫急忙上前帮冷夫人把脉。

    “大夫,我娘怎么样啊?”孝顺的冷希彻忧心忡忡地问,生怕他娘亲会有什么意外。

    大夫摸着胡子,微笑着说:“夫人的脉象趋向平缓,想必,是那帖药发挥了功效。夫人多加休息必能痊愈。老夫真是活到老学到老啊!”大夫走到南宫轻烟面前说道:“小姑娘,你真有两下子,老夫之前多有得罪,还望姑娘海涵。”

    “大夫言重了,是我班门弄斧让大夫见笑了。”知道冷夫人并无大碍之后,南宫轻烟终于松了一口气。

    离开冷夫人的房间,南宫轻烟发现冷洗尘就走在前面,他走得很慢,似乎在等人。

    南宫轻烟走了上去,叫住了他:“冷公子……”

    “洗尘。”冷洗尘很有耐心地纠正她不恰当的称呼,望向她的眸子带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

    “洗尘。”不想和他在小事上纠缠的轻烟直呼他的名字。“谢谢你救了我。”直到现在,她才有机会向他道谢。

    “然后?”他知道南宫轻烟不是向他道谢那么简单,如果没猜错的话,她是想要离开。

    “你说过你回来之后我就可以离开的。”南宫轻烟回答,第一次这么靠近他,才发现,他长得真的很好看,这样一个出色的男子,也难怪方小蝶倾心于他。她若是爱上了,也会奋不顾身的吧?只是现在的她,无心于男女私情。

    “我何时说过?我只记得我说过在我回来之前,你不可离开,可没说我回来之后你可以离开。”冷洗尘说,眸子里有着不易察觉的微笑,想要拐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难。他比她多太多的阅历。

    “你……”他之前又没有说清楚,现在这样分明就是骗她嘛!

    “你的伤当真好了?”冷洗尘轻轻地靠近她。

    “我……”南宫轻烟后退一步。

    “我要看你背部的伤口。”他并没有把南宫轻烟的后退放在眼里,依然向她靠近。

    “不……”南宫轻烟有些苦恼地看着他,为什么他就是不好好地让她把话说完啊?

    “不可是吧?”冷洗尘勾唇一笑,他早知道她会给这个答复的。虽然她看起来像是不懂人情世故,却总喜欢把“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挂在嘴边。

    “师父说……”

    “我知道你师父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但是我就是要看,有本事叫你师父来阻止我啊!”

    冷洗尘根本没给机会她把话说完,南宫轻烟瞪大眼睛看着他,她没见过这么狂妄的人,当然,师父那难得一见的狂妄不算,冷洗尘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冷洗尘又想故伎重施地点南宫轻烟的穴道,南宫轻烟却再次退开一步,说:“我师父若是来了,就不只阻止你那么简单。他会直接要了你的命!” 听师母说,师父最讨厌就是那些比他狂妄的人,而那些人的下场都是死得很难看。

    “你师父想要我的命还得看她有没那本事!”南宫轻烟开口闭口就提师父,冷洗尘以为她的师父会是个女人,而天底下,没有几个女人的功夫在他之上。他再次靠近南宫轻烟,没看到她伤口的复原状况,他怎么也不放心。其实,离家这些天,她受伤时苍白的容颜一直印在他的脑海里,怎么也忘不了,所以,在处理完那几个伤害她的人之后,他就赶回了家里。这是第一次,他那么迫不及待地回家,只因为家里有一个让他挂心的人。

    在冷洗尘碰到自己之前,南宫轻烟已经施展轻功飞身离开了。冷洗尘看到她的动作之后,也飞了起来,不紧不慢地追逐着她。

    南宫轻烟身轻如燕般,借助各种力量,避开了他的追逐,不知不觉中,他们来到了冷家后面的树林。

    南宫轻烟在喘气,背部的伤口微微地发疼。这是她身体恢复之后第一次试用轻功,看来并没有恢复到受伤之前的状态。

    冷洗尘落在南宫轻烟的身旁,注意到她额间的薄汗还有那微皱的眉头,他就知道,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于是趁着南宫轻烟没有注意的时候,点住了她的穴道,并且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冷洗尘的动作引来南宫轻烟的轻呼:“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他这样抱着她给别人看见了她还用做人吗?

    冷洗尘低头看了她一眼,说了句“逞强”,便抱着她回冷家……

     正文 第四章  初次心动

    所幸的是,他们回来的时候并没有遇到其他人,将轻烟放在床上之后,冷洗尘不顾轻烟的抗议,低头检查她背部的伤口。看到伤口复原得不错,他才松了口气。

    南宫轻烟瞪着他,可是却不能阻止他的动作,她第一次后悔自己没有跟师父学武功,不然她也不会每次都轻而易举地被他点了穴道却不能做任何反抗了。在他的眼里,真的没有“男女有别”这回事。

    “我的伤早就好了。”南宫轻烟有些困窘地说道。师母曾经对她说过,女子的清誉比性命还要重要,如今被一个男子这样看她的身子,若是传了出去,她必定会名誉扫地。

    “若是好了刚才你的脸色又怎么会那么苍白?”冷洗尘不赞同地说,坐在床边的他并没有解开她的穴道。

    “有劳公子费心,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我有要事在身,不能再在冷家逗留。”她在冷家都住了快半个月了,在这段时间里,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死在那个人的手上了。

    “有什么事,说出来,我来帮你完成。”很少想过要帮助别人,可是对象是她的话,他不介意帮她的忙。

    冷洗尘的爽快倒叫南宫轻烟有些意外,然而她却不打算接受他的好意。这个世界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她已经欠了他一条命,不想再欠他任何东西。“不敢劳烦公子,我在冷家留到现在是为了等公子回家,毕竟……”

    “公子长公子短的,你不嫌烦我都觉得腻了。”冷洗尘还煞有其事地掏掏耳朵,礼节之于他,不过是废话一堆。

    既然他都不拘小节了,那她也没什么好坚持的了。“我要离开。”南宫轻烟直接地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可。”冷洗尘斩钉截铁地回答,一点转弯的余地都没有。

    “为何不可?我与冷家非亲非故,终究是不能长久逗留的。”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也不忍心让师父失望。毕竟这是师父第一次交任务给她,而且那个人,对她来说,也很重要。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并没有留在冷家的理由。

    她说得对,他们的确非亲非故,但是那并不表示他们之间就没有任何联系,只要他愿意,留住她的理由就有很多。

    “你的命是我救的对吧?”

    冷洗尘天外飞来一句话让南宫轻烟有些反应不过来,但是她还是点点头,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恐怕,她早就没命了。

    “你欠我一命,是不是该报答我呢?”

    南宫轻烟再次点头,看着他带笑的眸子,她觉得自己像是要掉进了猎人的陷阱里小白兔,而他就是那个设下陷阱的狡猾猎人。

    “既然这样那不就行了。”

    “你要我帮你做什么?”他会有求于人?这个想法让南宫轻烟觉得不可思议。他看起来是孤傲的,并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我要你做我的妻子,一辈子留在我的身边。”第一次,他对一个女人有势在必得的决心。

    “我?做你的妻子?”南宫轻烟愣愣地问道。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嫁人,她只想一辈子留在师父师母身边,陪伴他们而已。而冷洗尘不是一个不恋家、不需要牵绊的人吗?他怎么会有想成家的念头?还是说,他只是逗逗她,说说的而已?

    “没错,我什么都不缺,除了一个妻子,而你,是最适合的人选。”冷洗尘再次给南宫轻烟一个肯定的答案,然后解开她的穴道,随即,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发愣的南宫轻烟柔软的唇上印上一吻。

    唇上异样的感觉让从没和男子如此靠近的南宫轻烟愣住,肌肤相亲的认知更让她的血液一下子都冲上了大脑,她的脸马上就变得通红。他不但看了她的身子,现在居然还亲了她?他轻薄了她这个事实让南宫轻烟有些恼羞,行动自由的她本能地挥手,想要给他一巴掌。

    可是冷洗尘却握住了南宫轻烟挥来的手,微笑着说:“娘子,动手打人可不是个好习惯哦,一个淑女是不应该动手的。”

    “谁叫你轻薄我!”南宫轻烟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力量上的悬殊,她根本就抽不回手。她第一次意识到男人跟女人力量上的悬殊。

    南宫轻烟脸红的样子真让冷洗尘移不开视线,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欣赏的时候,先安抚她的怒气比较实在。“你师父应该跟你说过不许男人看你的身子吧?”

    南宫轻烟没有回答他的话,师父没有说过,但是师母有说过。

    “如今,我不但看了你的身子,还亲了你,于情于理,你都是非嫁我不可了。”冷洗尘笑得像一个狡诈的狐狸,满意地看到南宫轻烟发呆的样子。他放开了她的手,他知道该给她点时间与空间好好想想,于是转身离开。

    南宫轻烟愣住,连他放开了她的手,离开了房间都不知道……

    她真的要嫁给他吗?这样一个人,值得托付终身吗?他们甚至没有感情啊……

    南宫轻烟在房间里苦恼着,她不知道冷洗尘的话是真是假,他说完那些话之后,就和上次一样不见人影了。

    她可以选择离开冷家的,可是小怜却奉了冷洗尘的命令,一天到晚跟着她,让她没有任何独处与脱身的机会。其实她想要摆脱小怜也不是那么困难,只要她施展轻功就可以离开了,可是小怜好像有了先见之明一样,可怜兮兮地说:“南宫姑娘,你千万不要突然不见了哦,不然二少爷会要了我的命的。”

    南宫轻烟不想为难小怜,更不想冷洗尘在她离开之后责备小怜,于是只好继续留在冷家。

    在冷家的她除了看医书就是带着小怜到冷家的后山去采药。

    这天,南宫轻烟把采回来的草药分门别类地放在阳光下晒的时候,几日不见的冷洗尘如鬼魅般的出现了。

    “原来你喜欢沾花惹草啊!”冷洗尘说着拿起一株草药凑到鼻间闻了一下,说了句“好香”,接着就把那株草药放到嘴里嚼了嚼,然后吞下肚子。

    南宫轻烟看着他的动作,想要阻止他吞下那株草药已经来不及了,她的脸色都发白了。

    “你,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那株穿心草含有剧毒的啊?”他这样随便就把草药吞下去,不怕中毒吗?他不是知道她擅长用毒吗?既然这样,他怎么可以随便就把她采回来的草药吞下去啊?她采的可都是毒花毒草啊!

    看到南宫轻烟为他担忧的样子,冷洗尘就觉得心情大好,原来她也是在乎他的。冷洗尘笑得一脸得意,说:“你在乎我,不会让我死的,不是吗?”

    “我为何要管你的死活?”虽是这说,南宫轻烟却知道自己言不由衷。她偷偷地观察着他脸色的变化,还在一大堆草药中翻来翻去,想要找到解药。

    “口是心非的家伙。”冷洗尘笑着说,他知道南宫轻烟不是冷漠的人,不然,当初她也不会不顾自身的安危而去救那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了。他闭上了眼睛,觉得气息翻腾,看来那株穿心草的毒性真的很强啊!他真是自讨苦吃。

    南宫轻烟看了他一眼,知道那毒已经发作了,说:“你真是不可理喻!”

    加快在草药堆的翻来翻去的动作,南宫轻烟终于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她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说道:“还好我今天刚好有采到一株剑叶草,刚好可以解你身上的毒。”她叹了口气,将那株剑叶草捣碎,和在水里,让他喝下去。

    可是冷洗尘却往后退,南宫轻烟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会后退,但她还是催促他,说:“你快喝啊!”

    “你答应嫁我为妻了吗?”冷洗尘没有接过那碗解药,侧头问。

    “你先喝了再说。”都什么时候,他居然还问这种问题,他不知道毒发是很可怕的吗?还是说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啊?

    “你不答应我就不喝。”冷洗尘倔强地说,他捂住胸口,脸色微微地发白。

    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嘴唇也渐渐变得青紫,额间还不停地冒着冷汗,南宫轻烟着急了,她很清楚那株穿心草的毒性有多么强,再耽误下去,他只会更加难受,于是赶忙说:“好好好,我答应你,你快点喝了解药吧。”

    听到她的允诺,冷洗尘笑了笑才接过那碗解药。“好苦。”他皱眉,淡淡的青草味道在嘴里散开,感觉有够奇怪的。

    “那是你自找的,谁叫你随便就把草药往嘴里塞啊?你以为你是兔子啊?”南宫轻烟看着他把药喝完,没好气地责备道。这个人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居然可以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

    喝完解药之后,冷洗尘的气息不再紊乱,他贪婪地看着南宫轻烟。这个女子,即将永远属于他,他会将她好好收藏,不让任何人觊觎!

    “小烟,你觉得,我们何时成亲比较好?”他望着南宫轻烟轻声地问。

    身体已经康复的冷夫人原本打算亲自来向南宫轻烟道谢的,谁知道却听到儿子问南宫轻烟什么时候成亲这个问题。她心里一阵欢喜,原来这两个人已经情投意合,在讨论婚期了。

    “成亲?成亲当然是越快越好啊!” 冷夫人笑着高声说,家里已经很久没有办喜事了,看来,她之前看得没错,小儿子对南宫轻烟果然是特别的。儿子只要和轻烟成亲了,一家团聚,将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

    冷夫人的突然出现让南宫轻烟大吃一惊,冷夫人的话更是让她头痛,她都还没解决冷洗尘这个麻烦,他的母亲居然来参一脚!“夫人,你误会了。”

    南宫轻烟想要解释,可是冷夫人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误会?没有误会。我这就去翻翻黄历,看何时有适宜婚嫁的日子。小烟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尘儿风风光光地娶你过门的。”冷夫人说完就乐呵呵地走开了,根本没有给南宫轻烟澄清的机会,心情大悦的她连步子都轻盈起来。

    南宫轻烟没有阻止冷夫人的离开,她知道,决定权不在冷夫人手里,而是在那个气定神闲的冷洗尘身上。

    “你不了解我,不知道我来自何处将去向何方,你怎敢娶我?”南宫轻烟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有何不敢?我有一辈子的时间来了解你。”冷洗尘狂妄地说,他对自己的眼光一向有信心,上次她治好母亲的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我与你并无感情,你当真要娶个不爱你的人?”夫妻之间最重要的不是爱吗?若是没有爱,怎可结合在一起?她不认为恩情可以维系他们的一辈子,当有一天恩情消退以后,他们就只会相看两相厌而已。她不希望他们有一天变成那样的局面。

    “你当真不爱我?”冷洗尘不知何时已经站到南宫轻烟的面前,手抬起她的下巴,好像催眠般地说:“你会爱我的,而你,最好爱我。”

    南宫轻烟没有再说话,冷洗尘和师父有些相像,只要是他们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她难道真的要嫁他,留在他身边一辈子吗?

    冷洗尘和南宫轻烟要成亲的消息经过冷夫人的刻意渲染,冷家上下无人不晓。这天,无论她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别人说恭喜的声音……

    *************************************

    入夜,喧闹了一天的冷家终于恢复了平静,南宫轻烟特地等到小怜睡了之后才离开冷家,决定继续去找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如果嫁给冷洗尘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那么,她会在嫁给他之前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

    看到南宫轻烟飞身离开之后,冷洗尘才从房子的转角处走了出来。他笑着看着南宫轻烟逐渐消失的身影,然后跟在她身后。

    他发觉,几乎每次那个人杀人之后,她就会出现现场,并且每次她都是望着那尸体露出自责的神情,他猜,她和那个人,有着紧密的联系。至于她和那个到底是什么关系,他还没查出来,他甚至连南宫轻烟的身世都查不出来,这让他意外不已。南宫轻烟就如她的名字那般,像一缕轻烟,让人抓不住,更加无法透过那缕轻烟看清她的真面目。

    南宫轻烟低头查看死者的伤痕,从伤势来看,又是她要找的那个人所为。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南宫轻烟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打更的更夫看到大门敞开着,于是探头进去瞧了瞧,当他看到躺地上的尸体和穿着白色衣服的南宫轻烟,他吓得惊叫一声,然后连滚带爬里离开了。

    随后而来的是一直追踪凶手的欧少磊,他看到在凶杀现场南宫轻烟的时候,二话没说就抽出了剑向她刺去。

    在暗处的冷洗尘没有时间去思考本该去寻找逃走的未婚妻的欧少磊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此,他抽出绕在腰间的软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飞身向前,挡在南宫轻烟身前。他手中的软剑灵活地缠住了欧少磊的剑。

    欧少磊少了平时的温文尔雅,此刻的他,不再像个谦谦君子,反而像个嗜血的恶魔。他招招凶狠。冷洗尘看到欧少磊的反常,一切了然于心,他只是化解欧少磊的招式,却不做任何攻击。

    夜晚的光线并不足,意识到有人挥剑向自己的时候,南宫轻烟以为自己要被刺中了,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然而预期的疼痛感并没有出现,她睁开了眼睛,看着突然冒出来救她的人。借着微弱的月光,她认出了那个救她的人就是冷洗尘。不谙武功的南宫轻烟退至一旁,不希望他在打斗之余还担心着她的安危。

    “你当真要救她?”欧少磊的声音也不若平时那么温和,倒是多了几分冷冽与无情。

    “她是我的人,欧少磊,你该去找你的逃妻了。”冷洗尘边打边说,他似乎明白能明白欧少磊的未婚妻逃婚的原因了,想必,她也是看到了欧少磊这鲜为人知的一面吧!

    听到冷洗尘的话之后,欧少磊停下了打斗的动作,他看了冷洗尘和他身后的轻烟一眼,说:“看好她,下次,遇到别人,她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欧少磊离开之后,冷洗尘看了看愣住的南宫轻烟一眼,然后拦腰抱起她,在官兵出现之前离开了这是非之地。直到到达安全的地方,冷洗尘才放开她,不甚正经地说道:“我又救了你一次,娘子。”

    “我明明蒙了面纱,你何以认得是我?”南宫轻烟没有注意到他的称呼上的问题,反而对他认出自己的事情觉得奇怪。夜色那么黑,他应该认不出她才对啊!

    “你是我的娘子,我当然认得出你啊!”冷洗尘轻轻地扯下南宫轻烟的面纱。想认出她并不难,因为没有几个人会在夜里穿着白色的衣裳到处乱逛,除了偏好白色的她,而且,他一路跟在她背后,怎么会认不出她呢?

    “你别乱喊,我不是你的娘子。”南宫轻烟这才意识到他在称呼上占自己的便宜。她庆幸这时天色很暗,不然他看到她脸红的样子,恐怕又要取笑她了。

    冷洗尘不把她的抗议放在眼里,反而伸手去摸她的脸,然后说:“你的脸好热啊,是在脸红吗?”

    南宫轻烟推开他的手,却控制不了自己狂跳的心。为了不让他看出自己的异样,轻烟说:“你不问我为何出现在此吗?”

    “你若想说,不用我问,你自然会说,你若不想说,我问了也是白问。”他相信,总有一天,轻烟会自动告知今天的一切。

    不可否认,冷洗尘的话让南宫轻烟很感动。这种时辰、这种地点、这种场合,她出现在凶杀现场,换作任何人都该问清楚的吧?可是他却不逼她,让她保留着属于自己的秘密。

    白天的时候,她才告诉自己,自己并不爱他,可是在这个他再次救了她的夜晚,她的一颗心,却遗落在这个高深莫测的男子身上,虽然有时候他很不正经,虽然有时候他很狂妄,可是南宫轻烟控制不住那颗渐渐向他靠拢的心。至于和他成亲的事,也似乎变得可以接受了……

     正文 第五章  桃花流水

    南宫轻烟回到房间里之后看到床边的一个黑影,她轻呼:“是谁?”

    仿佛没有意料到南宫轻烟不在床上,那个黑影定了一下,然后从窗户那里跳了出去。

    送南宫轻烟回房的冷洗尘并没有走远,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就推门走了进来,问:“怎么了?”

    “刚才有人。”南宫轻烟说,那个黑影看起来有点眼熟,可是她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冷洗尘看着那打开的窗户一眼,跳了出去。片刻之后,他又回来了,说:“没有看到人,你看看有没什么东西丢失。”

    南宫轻烟摇头,不认为那个人是来偷东西的,因为她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个人正要掀开她的床帘,这让她很不安,她不知道那个人的意图是什么。

    好像看出它她的不安一样,冷洗尘说:“时候不早了,你快歇息吧。我会在这里守着的。”

    “这样不好吧?”虽然很感动他的体贴,可是要他不睡觉在这里守着她,也确实为难他了。

    “什么不好?难道你希望我与你同床共枕?我是不介意……”

    冷洗尘的话还没说完,南宫轻烟就红着脸把他赶了出去,还当着他的面把门关上。再让他说下去,不知道他又会冒出什么让她脸红心跳的言论了。他平时看起来那么冷酷,却没有想到他也有如此不正经的一面。

    冷洗尘轻笑,要逗一本正经的她脸红,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望着那扇开着的窗户,冷洗尘嘴角的笑容敛去,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会在这种时间出现在南宫轻烟房间里的人会是谁呢?江湖上的人,应该没有几个人知道南宫轻烟在他家才对,那个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企图呢?他不认为是简单的上门盗窃那么简单,能够不惊动他爹和大哥就在冷家来去自如的人实在是不容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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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轻烟在床上辗转难眠,她的思绪一直被那个黑影占据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她才渐渐入睡,可是没过多久,她就被冷洗尘从床上拉了起来。

    “洗尘?怎么了?”看到冷洗尘,南宫轻烟并不是十分意外,她已经渐渐习惯他时不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了,虽然这不是一个好习惯,可是她却无法改变。

    冷洗尘却不解释,拉着南宫轻烟出来之后,他把她抱上马背,然后自己也上了马。

    这算是南宫轻烟第一次骑马,风从耳边呼呼而过,这种感觉陌生却有趣。

    “你要带我去哪里?”南宫轻烟问她身后的冷洗尘。他昨天晚上一直守在她的门外,现在这么早就把她从床上挖起来,难道一晚没睡的他就不觉得疲惫吗?

    “去一个你一定喜欢的地方。”冷洗尘自信满满地说,他脸上没有任何疲惫的神色。对武功极好的他来说,一晚没休息对他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如果我不喜欢呢?”南宫轻烟轻笑,他好像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对自己充满自信。

    “你会的。”

    冷洗尘的语气让南宫轻烟开始对他说的那个地方有所期待。

    奔腾的骏马停在了冷家附近的一座山上,那座山并不算高,但是绿树红花,景色倒也别致。

    从马背上下来的南宫轻烟看着眼前的美景不禁称赞:“好美。”冷洗尘说对了,她的确很喜欢这里。

    满树的桃花盛开着,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一条清澈的小溪蜿蜒于桃花林间,一阵轻风吹来,片片桃花飘落于溪水中。南宫轻烟伸出手,粉红色的桃花花瓣在她白皙的手心的衬托下更显妖艳。她身后的山岚随着风渐渐地飘散。

    冷洗尘站在旁边微笑地看着她,眼前的一切似真又似幻,这时他的脑海里闪过这么一句话“轻薄桃花逐流水,莫如轻烟吹散去”。此刻的南宫轻烟在他的眼里,宛若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仿佛一不留心,她就会随风而去。

    他就知道自己用对了方法来讨南宫轻烟欢心,喜欢花花草草的她绝对会喜欢这里的一切。他一直都知道她是美丽的,却没有想到她纯净的笑容会让他失了心神。他一直好奇,是什么样的环境才会培养出她如此独特的气质。认识她那么久,从来没有听南宫轻烟提起她的家人,她说得最多的,就是师父。所以他猜测,她有可能是个孤儿……

    天亮了,山上的游人也多了起来,发现不少人的视线有意无意地看向他身边这抹白色的身影,冷洗尘感到微微的不悦。他将南宫轻烟拉回他身边坐下,并将她搂在怀里,隔绝了其他人探究的视线。她是属于他的,他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东西。

    只是总有那么一些人就是那么不长眼睛,自寻死路。

    卧床半个月后才痊愈的刘全带着几个家丁和妻妾上山来赏花。他看到那道引人注目的白色身影身边只有一个男子的时候,顿起歹心。

    刘全带着家丁上前,略显轻浮地说:“姑娘真美啊,可否一起赏花?”

    冷洗尘眯起眼睛,认出眼前的人便是之前在客栈里想要调戏南宫轻烟,却中了南宫轻烟的毒的人。这个人真是不知死活,看来之前南宫轻烟下的毒太轻了,刘全根本就没有记住教训。

    在冷洗尘的注视下,刘全没由来地发抖,可是美人当前,色胆包心的他又怎会退缩?于是他再次说:“姑娘,可否一起赏花?”

    南宫轻烟也认出了刘全,刘全的赤裸裸的视线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转,这让她很不舒服,她更往冷洗尘的怀里靠近,当她想要开口叫刘全滚的时候,冷洗尘冷漠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了。

    “再看下去我就挖了你的眼睛。”这个人如果不是不知好歹就是色胆包天了,居然敢在他面前这样盯着他的轻烟看。

    刘全虽然被吓得发抖,却认出了南宫轻烟便是当初在客栈里下毒给他的人。他指着南宫轻烟,说:“是你,是你下毒害我,害我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原来你没死!”他爹明明买了杀手去杀她啊,怎么她还没死?但是现在的刘全没有心思去想那些杀手为什么失手了,他现在只想把南宫轻烟据为己有,“看在你那么美的份上,你若是好好陪陪本少爷……”

    刘全的话还没说完,冷洗尘已经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这一巴掌让刘全的脸顿时肿了起来。

    刘家的家丁赶忙扶住了晕头转向的刘全,他们都摄于冷洗尘冷冽的眼神,没有人敢为刘全出头。

    冷洗尘此刻看起来就像地狱里来的复仇使者,南宫轻烟感觉到冷洗尘的怒气,她赶忙安抚他,柔声地说:“算了,不要为了这种人弄脏你的手,弄脏这美丽的地方。”

    南宫轻烟的安抚让冷洗尘的怒气渐渐地平复了,他握住了南宫轻烟的手,说:“好,听你的。”他望着大气都不敢喘的刘全说:“你会为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那代价不是刘全可以想象的,伤害南宫轻烟的人,没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觊觎他的人,更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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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御天端着茶杯却没有把茶往嘴里送,冷夫人看着维持这个动作很长时间的丈夫,不解地问道:“老爷,你怎么了?”

    可是冷御天好像没有听到冷夫人的声音一样,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老爷,老爷,你在想什么啊?茶都凉了。”冷夫人推了推一直在发呆的丈夫。

    冷御天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把茶杯放下,说:“没什么。”

    “老爷,你看起来有些没精神,莫非昨天晚上休息不好?”冷夫人关切地问。

    “夫人,你去问问那南宫姑娘什么来头。”冷御天并没有回答冷夫人的问题。

    “小烟的来头?”冷夫人不,不明白一直不在意南宫轻烟的丈夫怎么突然关心起了她的来历。

    “她不是要和尘儿成亲了吗?我们却对她一无所知,这要怎么去提亲啊?”

    冷夫人觉得丈夫说的很有道理,她的确连南宫轻烟的家在哪里都还不知道,都怪她知道儿子要成亲的时候太过兴奋了,以至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于是她马上去找南宫轻烟。

    转身就走的冷夫人并没有注意到丈夫眉头深锁,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冷夫人离开之后,冷御天重重地叹了口气,他心头一直萦绕着很多疑问,却找不到答案。所以昨天晚上,他冒险去了南宫轻烟的房间里,想要一看究竟,想要查明南宫轻烟出现在冷家是巧合还是别有所图。然而,他却没有料到南宫轻烟不但不在房间里,而且还和他儿子在一起,害他差点让儿子撞见。他知道他最近都不能有所行动,不然引起儿子的疑心就不好了,现在最起码儿子还不会怀疑到他……

    去找南宫轻烟的冷夫人刚好遇到一起从外面回来的轻烟和冷洗尘。“你们回来得刚好,小烟,来,我有话要问你。”冷夫人将南宫轻烟拉到一旁坐下。

    不知道母亲要做什么的冷洗尘也跟了过来。

    “夫人,您想问什么?”

    “是这样的,你冷伯父说,你都要和尘儿成亲了,我们却还没有到你家里提亲,这样于礼不合,我就想问问你家在哪里,有些什么人,好让我们去提亲。”冷夫人拉住南宫轻烟的手,笑地像弥勒佛一样亲切。

    南宫轻烟看了看冷夫人,不知道该不该如实回答她的问题。在离家之前,师父说过,若是有人欺负她,报上他的名字,就不会有人敢对她不利。可是师母却说,遇到任何人都不要提及师父的名字,因为那样只会让她白白送命而已。她当时并不明白师父和师母为何会说了截然相反的话。后来去问了师母,师母才说,当年师父在江湖上得罪了很多人,如果让别人知道她就是师父的徒弟,这对她来说只是百害而无一利。正是因为这样,虽然一路上曾经遇到不少艰险,南宫轻烟却一直没有提师父的名字。

    想了想,南宫轻烟选择了个相对保守的回答。“我是个孤儿,是师父收养了我。”

    冷洗尘看了看南宫轻烟,虽然他一早就猜到是这个答案,但是现在亲耳听到她说出来,他还是为她感到心疼。在没有父母的环境下成长,她应该吃了不少苦吧,所幸,她有个对她极好的师父。和南宫轻烟相处的这段时间,他看得出来,她很信赖她的师父。

    “是这样啊,没关系,你没有父母,以后我们就是你的父母,我们家就是你家。”冷夫人慈爱地拍了拍南宫轻烟的手,然后又说:“你师父住在哪里?我去跟她提亲。”

    “不用了,夫人,不用了。”南宫轻烟赶忙拒绝,她直觉,师父不会喜欢和外人接触。

    南宫轻烟的拒绝让冷洗尘的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不用是什么意思?”她该不会到现在还是不愿意嫁给他吧?这个认知让他很不悦。

    冷夫人推了推口气不善的儿子,生怕他说出什么让南宫轻烟难堪的话,她说道:“你一边去,我和小烟聊就好,你在这里小烟会不好意思的。”

    “没,没关系的。”南宫轻烟说,她看得出来,冷洗尘并不想离开。

    儿子不想离开,南宫轻烟也没有意见,冷夫人也就不再勉强,她又说:“小烟,婚姻大事,一定要问过长辈的。”

    “可是师父不喜欢和外人接触。”南宫轻烟觉得,没有问过师父师母的意愿就要嫁给冷洗尘,这根本行不通,这也是她一开始就排斥嫁给他的原因。

    冷夫人还要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被冷洗尘阻止了,“娘,让我来跟小烟谈谈。”

    冷夫人也看得出来南宫轻烟有很多事情都有所保留,于是决定让儿子先和南宫轻烟沟通一下。“那你们好好谈谈,小烟,我下次再来找你。”

    冷洗尘眼睛盯住了南宫轻烟,南宫轻烟被他看得很不自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许久之后,冷洗尘才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说过,在你不想说的时候,我不会逼你说,可是这样,我们该怎么成亲?”冷洗尘说,早上在山上那一幕让他无法忘怀,只要想到有人觊觎着轻烟,他就恨不得杀了那些人。想要把她据为己有的念头变得更加强烈。

    “可不可以等我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再谈成亲的事啊?”南宫轻烟问道。师父的名字是不能提的,但是,她也知道,冷洗尘说要成亲也是认真的,所以南宫轻烟决定,等到她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找到那个人之后,就和冷洗尘一起回到她生活的地方。到时候再谈成亲的事情也不迟。

    听到南宫轻烟这么说之后,冷洗尘的心情变好了。原来她是有放不下的事情才会说那些让他误解的话的。他还以为她反悔不想嫁给他了呢!不过就算她真的不愿意嫁给他,他有的是办法让她点头。“好吧,等你完成你的任务之后,我和你一起去拜访你师父。”希望她师父不是那种性格古怪又难缠的老太婆……

    南宫轻烟笑着点头,目前也只能这样见一步走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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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家西院。

    “小姐,我今天上街听到了一件怪事。”一个丫鬟兴冲冲地对自家主子说着刚听到的流言。

    “哦?说来听听。”对镜梳妆的方小蝶转过身来看着丫鬟芙蓉。

    “是这样的,我听说昨天晚上打更的更夫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衣裳的女人把城东一个人给杀了,衙门的人也不知道那女人什么来历,为什么要杀人。”芙蓉挤眉弄眼、添油加醋地说。

    “有这种事?”方小蝶的眉头轻轻地皱了一下,刚才芙蓉提到那个穿白色衣裳的女人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南宫轻烟。不只是因为南宫轻烟一直只穿白色的衣裳,更是因为她的来历确实没有几个人知道。

    “是啊,现在外面都是人心惶惶的。”芙蓉突然靠近方小蝶,露出个好像知道什么秘密的表情,小声地在方小蝶耳边说:“小姐,你说那个穿白色衣裳的女人会不会是那个南宫姑娘啊?”

    方小蝶呵斥了芙蓉一声,说:“这种话不要乱说,要是给别人听到,又要编派我们的不是了。”虽是这么说,但是她心里却有了另外一个主意。

    “小姐,说到那个南宫姑娘,我真的很不服气了,她凭什么嫁给二少爷啊?小姐你也爱二少爷啊,可是二少爷却……”芙蓉为自己的主子抱不平。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的主子会当上冷家的二少奶奶,那样,她这个当丫鬟的也可以沾沾光,却没有想到,突然冒出个要和二少爷成亲的南宫姑娘。

    “芙蓉,不要说了,你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方小蝶打断了芙蓉没说完的话,芙蓉也不再说什么,离开了方小蝶的房间。

    芙蓉离开之后,方小蝶把手中的梳子扔向了镜子,镜子里是一张生气的脸。

    “冷洗尘,你怎可如此待我?你要娶她,你将我置于何处?”

    方小蝶陷进了这的思绪里。

    她生长于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母亲带着她改嫁了。然而继父对她并不好,十五岁那年就被好赌的继父卖到了青楼。后来,因为一次意外,冷洗尘把她从青楼里救了出来,然后把她带回冷家。她以为冷洗尘是喜欢她才将她带回家的,可是却没有想到,他把她扔在冷家之后就对她不理不睬,他更是从来都不留在家里。

    尽管如此,她还是对冷洗尘有所期待的,因为他把自己带回了家,但是南宫轻烟的出现粉碎了她所有的想望。她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了成为冷家二少奶奶的机会,南宫轻烟看起来不是那种工于心计的人,她相信自己最后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镜子里,是一张扭曲的脸……

     正文 第六章  被陷害了

    入夜,一道人影偷偷地摸进了南宫轻烟的房间里,原本警惕心很强的南宫轻烟却没有任何反应……

    第二天清早,小怜来到轻烟的门口敲了敲,可是里面却没有回应。“奇怪,今天南宫姑娘怎么那么晚还不起来啊?平时她都起很早的啊。”小怜自言自语,然后继续抬手敲门。“南宫姑娘,该起来了。”

    房间里还是很安静,小怜推开门走了进去。唤了南宫轻烟几声,可是床上的帘子还是没有打开的迹象,如果不是南宫轻烟的鞋子就在床边的话,小怜还以为她不在房里呢。

    “姑娘,该起来了。”小怜说完就掀开了床帘,可是眼前的一幕却叫她惊声尖叫起来“啊——”

    小怜的叫声把附近几个丫鬟吸引了进来,也把沉睡中的南宫轻烟惊醒了。

    南宫轻烟边揉着疼痛的太阳穴边睁开眼睛,小怜的叫声和随即走进房间的其他丫鬟的叫声让南宫轻烟的头痛加剧。

    “你们怎么了?怎么一大早就都在我的房间里啊?”南宫轻烟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她们几个好像见了鬼一样的表情,她百思不得其解。

    “老天,南宫姑娘,你怎么全身是血啊?”小怜颤抖地指着她,眼中有着不敢置信。

    南宫轻烟这才顺着小怜的视线看向自己,只见她纯白的衣裳上沾满了鲜血。“我,我不知道啊。”她明明记得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她的衣裳还好好的,现在却沾满了血迹。不仅如此,她的手上也有着血迹。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南宫轻烟怎么也想不明白。

    传言在冷家的速度在传播,就算南宫轻烟不出门,她也知道现在冷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因为从早上到现在,已经有很多的丫鬟在她的门口徘徊,还不时探头进来看看。

    南宫轻烟原本以为过一阵子大家就会忘记这件事,大家的注意力会从她的身上移开,可是,没过多久,冷家传出了冷希彻的女儿小意中毒的消息,冷家中唯一会用毒的南宫轻烟再次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去查刘全底细的冷洗尘刚回到家,就听到仆人跟他说家里这天发生的怪事,他二话没说就跑了小意的房间里。

    虽然,他在家的时间并不长,但是他却是真正喜欢古灵精怪的小侄女的,喜欢听她以童稚的语调叫他“叔叔”,小意是能勾起他情绪的少数人之一。

    来到小意的房间里,像上次冷夫人生病那样,那里也聚集了家里所有的人。

    “小意怎么会中毒?”冷洗尘问。

    “我们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就中毒了,她昨天明明还好好的啊。”冷希彻的妻子白梅担忧得眼泪直流。

    方小蝶抬起头来看了看大家,随即又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冷洗尘注意到方小蝶的动作,于是走到她面前,说:“方小蝶,抬起头来看我。”

    “二,二少爷。”在冷洗尘的注视下,方小蝶觉得有点心虚。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冷洗尘盯着方小蝶看,直觉她会知道些什么。

    “我,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方小蝶看了站在一边不发一言的南宫轻烟一眼。

    “说!”冷洗尘严厉地说。

    “我,我昨天看到小意到过南宫妹妹的房间里,当然,我不是说是南宫妹妹下毒给小意。”方小蝶说完之后又低下了头。

    冷洗尘望向南宫轻烟,南宫轻烟的脸上,没有任何心虚的痕迹。

    “南宫姑娘,方姑娘说的都是真是吗?小意她昨天去找过你?”冷希彻的夫人白梅问。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到了南宫轻烟的身上,只见南宫轻烟缓缓地点头。

    “小意怎么会去你房里?” 白梅疑惑地问,这个南宫姑娘和冷家的人并不算亲近,小意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地亲近她呢?难道是她下毒害小意?可是小意只是一个小女孩,她没有理由去害小意,不是吗?白梅百思不得其解。

    “小意确实是去我房里,但是我没有下毒。”南宫轻烟回答,她不是看不出来白梅对她抱有怀疑的态度,不过这并不意外。因为在冷家,她算是一个陌生人人,而她,还是个会用毒的陌生人。昨天小意是去问她是不是真的要成为她叔叔的新娘子。

    “小意有没在你房间里碰过什么东西?”这次出声的是冷洗尘,他相信南宫轻烟不会下毒害小意,可是如果是小意无意中碰到毒药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南宫轻烟回忆着,却想不出小意曾经碰过什么有毒的东西,于是,轻轻地摇头。

    冷洗尘见南宫轻烟摇头,于是又问:“小意身上中的毒,你可以解吧?”

    南宫轻烟环视房间里面的人一眼,然后点头。她走到小意的床前,扶起了小意,咬破右手食指,并将流血的手指伸到了小意的嘴里。

    “小烟,你……”看到南宫轻烟伤害自己的冷洗尘在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了,虽然知道她是为了救小意才伤害自己,可是他还是不希望看到她受伤。

    南宫轻烟知道他想说什么,她给了他一个轻笑,说:“没事的,我的血,可以解小意身上的毒。”

    小时候,一次她跟师父外出,却在途中中了毒,师父花了很长时间才解了她体内的毒。从那以后,师父就喂她吃各种毒药,所以,一般的毒伤害不了她。这就是上次她中毒却没有中毒的迹象的原因,而她的血,也可以解毒。让小意吸了她一些血之后,南宫轻烟才将手指抽了出来,然后对众人说:“她应该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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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轻烟才刚离开小意的房间,冷御天就跟了出来,他叫住了轻烟:“南宫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南宫轻烟停住脚步,有些意外地望着冷御天,她在冷家这么长时间,冷御天和她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她不明白冷御天怎么会突然叫住她。

    “你接近洗尘的目的是什么?”冷御天单刀直入地问道。

    听到冷御天的话,南宫轻烟微微地愣住,不明白冷御天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以这么冷酷的眼神看着她。回过神来,南宫轻烟轻声道:“我没有任何目的。”确切来说,是冷洗尘来接近她的,如果当初冷洗尘不是出手相救的话,她和冷洗尘又怎会有交集,又怎会出现在冷家?

    “没有任何目的?你是慕容飞扬派来报仇的对吧?”冷御天根本就不相信南宫轻烟的说辞,他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冷御天的话让南宫轻烟吃惊地睁大眼睛。“你何以认识家师?”她从来就没有提过师父的名字,这冷御天怎么会知道她和师父的关系?而且还说她是师父派来报仇的?难道说,师父和冷家有仇?南宫轻烟暗自猜测。

    “你果然是慕容飞扬的徒弟!”冷御天的话音刚落,竟然向南宫轻烟劈出了一掌。

    随后走出来的冷洗尘看到的就是几乎让他心跳停止的一幕,在冷御天那一掌就要打到南宫轻烟的身上的那一刻,冷洗尘冲上前去,抱住南宫轻烟转过身去,想要挡下那一掌。

    冷御天没有想到儿子会突然出现,他来不及收回那一掌,所幸他并没有用尽全力去打,冷洗尘才没有受伤。

    “爹,你为何要伤害小烟?”冷洗尘转过身来问父亲,眸子里有着不解,以及,隐隐的怒气。

    “你以为小意今天为什么会中毒?都是她下的毒!”冷御天指着轻烟说,他知道儿子很在意这个女子,所以,刚才他才没用几分力,不然,现在儿子也没办法这么理直气壮地指责他了。

    “不可能!”冷洗尘斩钉截铁地说,和以往一样,他选择相信南宫轻烟。

    “我没有下毒。”被冷洗尘护在怀里的南宫轻烟对冷御天如是说。

    “家里除了你,根本没人会使毒,你又是慕容飞扬的徒弟……”

    “爹,我们找个地方把话说清楚。”冷洗尘出言打断了父亲的话,人来人往的过道确实不是谈话的好地方。

    他们来到了大厅,斥退了仆人之后,大厅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爹,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你会认为是小烟下的毒?”冷洗尘问,总觉得小意中毒的事并没有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

    南宫轻烟也看着冷御天,她想要知道冷御天与师父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为什么她从来没听师父提起冷御天这个人?

    “因为她是慕容飞扬的徒弟。”

    “那又如何?”冷洗尘反问道,对于慕容飞扬这个人,他略有耳闻。

    慕容飞扬是一个江湖传说。二十年前,他出现在江湖上。他来路不明,行踪诡异,武功深不可测,用毒功夫更是无人能及。他的出现让江湖中人惊恐莫已,他性格阴晴不定,不能用常理来衡量,得罪他的人,通常都看不到第二天的日出。令人费解的是,他却是一副书生相,与他相交的人都无法恨他。虽然慕容飞扬诡异难测,但是他是他,南宫轻烟是南宫轻烟,就算她是慕容飞扬的徒弟,那也不能说明什么。

    “慕容飞扬杀人无数,他的徒弟想必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的人。”冷御天边说边打量着南宫轻烟。只见南宫轻烟脸上有微微的怒气。今天早上家里的那些传言更加让他肯定慕容飞扬的徒弟也绝非善与之辈,他怀疑,那些莫名其妙被杀害的江湖中人,根本就是南宫轻烟所为。

    “冷老爷,请不要污蔑家师,家师虽然杀了不少人,可那些都是大奸大恶之徒,该杀之人。”南宫轻烟不允许别人污蔑自己的师父,没有父亲的她一直把师父当成了自己的父亲,现在自然不容许任何人污蔑自己的师父。师父从来不对她说起他自己在江湖上的事情,很多话,她都是听师母说的。她相信师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冷洗尘看着不受别人的话影响的南宫轻烟,眸子里有着赞许。“爹,慕容飞扬和我们家有仇?”冷洗尘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冷洗尘的话音刚落,南宫轻烟的视线又投到了冷御天的身上,她没忘记自己刚才差点中了他一掌,而原因就是他认为是她是师父派了报仇的。

    “没错,你伯父就是因为慕容飞扬而死。”冷御天回答冷洗尘的话之后,转向南宫轻烟,继续说:“你师父在我大哥冷灵霄的婚礼上抢走了他即将过门的妻子,并打伤了我大哥,我大哥因此郁郁而终。”

    “师母爱的是师父。”南宫轻烟说,从小看着师父和师母相处的情形,南宫轻烟看得出来,师母爱的是师父。

    “胡说,你师母和我大哥从小就定了亲,如果不是慕容飞扬抢走了她,她也不会成为你的师母。”冷御天驳斥着南宫轻烟的话。

    “不,师母说过,若有下辈子,她还是会选择和师父在一起。”如果不是真的爱一个人,那么纠缠一辈子就足够了,何必约定来生呢?南宫轻烟认定师母爱的是师父。

    “你这么敬爱你的师父,你该是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吧?”冷御天说出让南宫轻烟讶异的话。

    “这么说你知道我的身世?”南宫轻烟觉得好像自己的身世之谜要解开了一样。以前,每次她问起师母她的父母是谁,师母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后来渐渐的,她不愿看到师母为难,也就不再问了。冷御天一开始说她是师父派来冷家报仇的,现在又说知道她的身世,这一切就像一团谜团,而她,被困在中间。

    “南宫姑娘,你好歹不分、认贼作父啊!”冷御天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

    “什么意思?”南宫轻烟蹙眉轻声地问道。

    接着冷御天缓缓地说着几乎被人遗忘的江湖往事。

    原来,南宫轻烟的父亲叫做南宫逸枫。十八年前,南宫逸枫一家离奇中毒,一夜之间,除了南宫逸枫的女儿其他人都死了。后来有人看见一个异常俊秀、书生打扮的男子抱走了唯一幸存的小女孩,南宫轻烟。

    于是江湖人纷纷猜测,是擅长用毒的慕容飞扬因为某种原因杀了南宫逸枫一家,因为慕容飞扬行事诡异,但是大家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抱走那个小女孩。冷御天和南宫逸枫是朋友,而他认出南宫轻烟是因为她和她的母亲有几分神似。

    静静地听老爷说完之后,南宫轻烟显得很平静,仿佛那是别人的故事,与她无关。“那只是传言,不是吗?”南宫轻烟如是说,她知道师父得罪了不少人,师父的行事方式与常人有异,就算被误会了,也不会去向任何人解释什么。

    “传言?无风不起浪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慕容飞扬他就是你的灭门仇人,你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啊!”

    “我不相信师父是滥杀无辜的人。”除非师父亲口告诉她,是他杀了她一家,不然她不会轻易相信外人的话。

    “你怎么就那么固执呢?”冷御天痛心疾首地说。

    “因为我相信师父。”南宫轻烟说,和师父相处了那么多年,她了解师父的个性,师父虽然狂妄,却不至于冷血无情。

    “好了,爹,这件事到此为止。我相信小意中毒绝非轻烟所为,至于轻烟的身世,我会查清楚的。”冷洗尘如是说道。“小烟,你先离开一下,我还有别的话要和爹谈。”

    冷洗尘支开了南宫轻烟之后,打量着自己的父亲。

    冷御天在他的目光之下竟觉得微微地心慌,觉得儿子似乎知道了一些他想要掩盖的秘密。他真是生了一个克自己的儿子啊!

    片刻之后,冷洗尘才淡淡地开口问道:“爹,那天晚上进小烟房间的是不是也是你?”父亲怀疑小烟来家里的企图,那么,如果说那天晚上出现在小烟房间里的是父亲也不是没有可能。

    冷御天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冷洗尘,心里觉得诧异,儿子怎么会知道那个是他?那天晚上,只是南宫轻烟看到他而已啊!

    冷御天的沉默让冷洗尘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他没有想到那个真的是自己的父亲。他之前就一直觉得奇怪,怎么能有人在不惊动大哥和父亲的情况下在冷家来去自如呢?现在谜底揭开了,原来那个来去自如的人是他的父亲。

    “爹,小烟会是我此生唯一认定的妻子,就算爹和她的师父有什么过节,我也希望爹能够一笑泯恩仇。”南宫轻烟和父亲都是他重视的人,他不希望这两个人有什么冲突。

    “就算我反对你也还是要她?”冷御天试探性地问。

    “没错,我要她,只要她。所以,爹,像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如果我把那爹当成歹徒,伤了爹,那可不好。”冷洗尘说完之后就离开了大厅。

    冷御天望着儿子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如果儿子真的认定了那女子,他也没有办法改变什么。只希望那女子,不要像她师父那样杀人不眨眼,只希望外面盛传的那个杀人的白衣女子不是她,更希望那女子值得儿子如此用心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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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轻烟虽说不相信冷御天说的话,可是不可否认,这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她的心情多少受到了影响。

    早上起来发生自己身上的血迹,一开始,她以为那只是恶作剧,可是接下来小意中毒,却让她觉得这两件事并没有像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和没有联系。在冷家,只有她会用毒,现在小意中毒,所有人都认为是她下的毒,虽然她解开了小意身上的毒,可是冷家人对她,应该是有了忌讳。由这两件事看来,应该是有人想要加害她了,可是害她的人会是谁呢?在冷家的这段时间,她自认为没有得罪任何人。

    接着冷御天跟她提到她的身世更让她觉得烦恼不已。

    不过冷洗尘的那句“我相信轻烟”实在是温暖了她的心,她觉得,爱上他,似乎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了。

    太多心事环绕在心头的南宫轻烟根本睡不着,于是她决定出去走走,可是,却看到了一身紫衣的冷洗尘离开了家里。

    这么晚了,他还有去哪里呢?南宫轻烟望着冷洗尘的背影深思,在他的身影即将消失在视线之外的时候,她跟了上去。

    县衙内。

    刘全看到那个突然闯入他房间里那个浑身带着杀气的紫衣男子,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你,你怎么进来的?”刘全几乎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冷洗尘冷笑着,邪魅的眸子里有着嗜血的光芒。“我说过要你付出代价的。”他说完抽出缠绕在腰间的软剑指向正在发抖的刘全。

    刘全床上的女子尖叫:“有刺客,来人啊,快来人!”

    冷洗尘瞪了那个女人一眼,在冷洗尘冷冽的目光下,那女人不敢再出声,而且害怕地缩至床边。

    “你想做什么?”刘全壮起胆子问道。

    “做什么?”冷洗尘冷笑了一下,手里的软剑如蛇般在刘全是面前晃动了一下,他的动作,让刘全冷汗直冒。看到刘全的反应,他竟觉得心情大悦,他现在明白为什么猫抓到老鼠之后都不着急吃了老鼠而是把老鼠玩得奄奄一息了。此刻的他正坏心地享受着刘全为自己的生命担忧的样子。

    “这里是衙门,我不信你敢乱来!”刘全高声说道,他希望他房间里的骚动可以引来其他人解救他。

    刘全的话音刚落,冷洗尘的软剑又朝他的脖子逼近了几分,他的脸上有着邪恶的笑容,道:“现在,你说我敢不敢啊?”

    刘全这才知道自己惹错了人,于是,他赶忙跪下向冷洗尘求饶,说:“大侠,请饶命啊!”

    “当那些被你残忍杀害的无辜百姓向你求饶的时候,你为何又不放他们一条生路呢?要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说完,冷洗尘的软剑往旁边一划,刘全的脖子处喷出了鲜血,他,倒在了血泊中。

    “啊——”床上的那个女人尖叫了一声,竟然昏了过去。

    随后走进来的南宫轻烟想要阻止冷洗尘可是还是迟了一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冷洗尘,觉得此刻的他很是陌生。

    冷洗尘没有料到南宫轻烟会出现在此,他也愣住了,他从不想让她看到他如此冷血无情的一面,没想到,今天被她看到了这一幕。

    “你,你为何杀了他?”片刻之后,南宫轻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颤抖着问道。

    “他该死。”冷洗尘回答。前几天,他不在家就是去找刘全和他的父亲刘大人鱼肉百姓的证据。

    南宫轻烟继续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听到骚动的刘大人带着官兵冲了进来,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儿子,他大呼:“儿啊——”察觉到儿子已经断气了,他狠狠地瞪了冷洗尘和南宫轻烟一眼,然后抢过一旁官兵的刀,对他们两个大叫着:“还我儿子命来!”

    冷洗尘带着南宫轻烟闪至一边,却依然被官兵围住。

    “既然杀了你儿子,多杀你一个又何妨?”冷洗尘对上目露凶光的刘大人说。这个可恶的狗官,留在世上也只会制造更多的冤案而已。

    “不要,洗尘,不要再杀人了!”南宫轻烟阻止道,她已经来不及阻止冷洗尘杀了刘全,现在不能让他继续杀人。

    “你不该为他求情,你可知道他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冷洗尘指着几近疯狂的刘大人说。

    “不管怎样,你都不能随便杀人。”南宫轻烟义正词严地说,是生命就应该被尊重,哪怕那个人是十恶不赦之徒,这是她从师母身上学到的。

    冷洗尘叹了口气,他知道南宫轻烟的江湖阅历浅,心肠又好,此刻为了刘大人说情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叫他就怎么放过这个黑心事做尽的刘大人,他实在不怎么甘心。

    那刘大人见爱子被杀,胸中自有一团怒火。

    此刻,南宫轻烟正背对着刘大人与冷洗尘争执,冷洗尘因为注意力放在南宫轻烟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于是,他扬起了手中的刀,就要往南宫轻烟的背上砍下去……

    察觉到刘大人的动作的冷洗尘,心一急,便转身把南宫轻烟拉回自己的身边,他的手臂被刘大人挥过来的刀划出了一道口子,鲜血随即在他紫色的上衣上散开来,变成诡异的颜色。冷洗尘握着软剑的手往后一甩,那软剑在刘大人的脖子上绕了一圈,然后又回来他的手里。下一刻,刘大人的眼睛瞪得很大,一道血柱自他脖子喷了出来。

    南宫轻烟被冷洗尘拉开,看到冷洗尘的手臂被刘大人砍了一刀之后,她的眼睛都直了,再看到冷洗尘杀了刘大人之后,她顿时觉得眼前冷酷的冷洗尘有几分陌生。

    意识到上头已经被杀的官兵围了上来,但是冷洗尘并不恋战,他抱住了愣住了南宫轻烟飞身离开。

     正文 第七章  掉落悬崖

    回到冷家之后,南宫轻烟一言不发地帮冷洗尘包扎伤口。

    “怎么不说话,还在气我杀了那两个人?要知道,他们都是坏事做尽……”冷洗尘望着只把视线投在他伤口上的南宫轻烟说。

    没等冷洗尘把话说完,简单地处理完他的伤口的南宫轻烟抬起头来说:“我不想看到你受伤,就算那伤是为了我受的。”

    今晚他的冷酷与嗜血都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这一切却比不上他为了她受伤来得震撼。那一刻,她才发觉,对他的感觉,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强烈,她宁愿自己受伤都不愿意看到他受到一点点的伤害。她不知道是他一直在自己耳边唤她“娘子”的缘故还是因为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向他靠拢。总之,此刻的她完全不排除与他共度一生。

    听到南宫轻烟的话,冷洗尘笑了出来,等了那么久,他终于等到了她的注目。“能让你关心我,再挨几刀也……”

    意识到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的南宫轻烟赶忙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冷洗尘看得出来她的眸子里有着不赞许。于是,他用没受伤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凑到了嘴边,在她白皙的手心印上一吻,然后说:“你不喜欢听,那我不会再说,我答应你以后不会随便让自己受伤。”虽然她的注重让他很开心,可是他却不喜欢看到她在自己受伤之后露出难过的表情。

    南宫轻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出神,让一个人太过牵动自己的情绪,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冷洗尘的手臂受伤了,他说不想让家人知道,所以这几天都是南宫轻烟帮他换药的,看到他的伤口逐渐复原,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因为经常帮他换药的缘故,南宫轻烟和冷洗尘相处的时间也多了很多。

    相处的这些天,她总是会了冷洗尘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温柔开心不已,她身边的人都察觉出了她的异样,就连小怜也经常说:“南宫姑娘最近看起来很开心哦。”每次听到这样的话,她都是但笑不语,她知道,冷洗尘轻易地牵动了她的情绪。

    这天,她刚帮冷洗尘换完药,走回自己的房间的时候,方小蝶一脸慌张地找上了她。

    “南宫妹妹,南宫妹妹,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方小蝶一看到南宫轻烟就抓住了她的手。

    南宫轻烟诧异地看着方小蝶,不明白她此刻为什么会抓住自己,更不明白她为何一脸慌张,但是她还是淡淡地问道:“有事?”在冷家,她最不喜欢的人算是方小蝶了,她相信方小蝶对她的感觉也喜欢不到哪里去。

    “你快跟我来,我刚才看到小意跑到后山的悬崖边上去了。”方小蝶就要拉着南宫轻烟往外走。

    “你说的是真的?”虽是这么问,南宫轻烟心里却有着疑惑,如果小意真的出事了,那么,方小蝶应该去找冷希彻或者是冷洗尘才对啊,怎么会找上她呢?

    “当然是真的是,我怎么会说这种谎话骗妹妹你啊,妹妹你跟我来就好了。”

    “若是真的你该去找冷大少爷才是。”南宫轻烟觉得事情似乎有点不对劲。

    “妹妹有所不知吧,大少爷和老爷夫人他们都出门参加婚宴去了,南宫妹妹,别耽误了,再迟就来不及了。”方小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拉着南宫轻烟走出了冷家。

    刚巧路过的小怜看到方小蝶急急忙忙地把南宫轻烟拉了出去,眸子里有着不解。

    片刻之后,冷洗尘来到南宫轻烟,小怜却告诉他,轻烟被方小蝶急急忙忙地拉走了,他觉得有点不对劲,方小蝶什么时候变得和轻烟这么亲近了?

    “她们往哪个方向去?”冷洗尘问。

    “好,好像是往后山方向去了。”冷洗尘严肃的神情让小怜不由得结巴起来。

    “后山?”冷洗尘眉头皱了皱,然后往外走,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就好像轻烟要出事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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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意在哪里?”南宫轻烟疑惑地看着方小蝶问。方小蝶带她来这里,却说不出个确切的地点,这让她不得不怀疑方小蝶。

    “就在那边。”方小蝶指着悬崖边,说:“我刚才就是看到小意在那边的,小意她该不会是掉下去了吧?”

    “你确定你真的有看到小意吗?”南宫轻烟又问,小意就算调皮,也不会一个人跑来这荒芜人烟的后山吧?可是刚才方小蝶那着急的样子又不像是装出来的,南宫轻烟迷惑了。

    “是真的啊,你看,小意的鞋就掉在那一边,南宫妹妹你胆子比较大,你过去看看小意是不是掉下去了啊。”方小蝶一脸害怕不敢靠近的样子。

    看到悬崖边上的那的小鞋子,南宫轻烟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生怕小意真的掉下去了。她走到悬崖边上小心翼翼地往下望了一眼,可是悬崖很深,她看不到任何东西。南宫轻烟想要回过头来对原本站在远处的方小蝶说些什么的时候才发现方小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近了她。

    “方姑娘……”

    “南宫轻烟,你下地狱去吧!”方小蝶的面目变得狰狞,她狠狠地推了南宫轻烟一把。

    没有料到方小蝶会有此动作的,南宫轻烟重心不稳地往下坠……

    随后赶来的冷洗尘看到南宫轻烟被方小蝶推下山崖的时候,他大吼一声“不——”,随即,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飞奔至山崖边,然后不假思索地纵身一跃……

    没有料到冷洗尘会出现在此的方小蝶愣愣地看着冷洗尘跳下了山崖。等她反应过来之后,她跪在山崖边上,哭着说:“洗尘,你怎可如此待我?你这样不顾一切地随她,在你的心里,我真的一点地位都没有吗?”

    她之前曾经用迷烟迷晕了南宫轻烟,然后把血涂到她的衣服和她的手上,为的是让冷家人怀疑南宫轻烟就是外面盛传的那个杀人的白衣女子,却没有想到冷家人却没有怀疑她。而现在,她只想让南宫轻烟死了,南宫轻烟死了,就没有人和抢冷家二少夫人的位置了,可是,此刻,冷洗尘不仅看到她把南宫轻烟推下山崖,更随南宫轻烟跳了下,她所有的想望都在这一刻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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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断往下坠的南宫轻烟看到上方同样往下坠的冷洗尘的时候,顿时觉得他很傻,他这么不顾一切地跳下来,难道真的不要命了吗?

    看到南宫轻烟就在下方的冷洗尘大声地吼道:“你的命是我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死!”他的声音在山谷里回响着,久久不散去。

    “这样你会死的。”南宫轻烟说,他为什么就是不懂呢?她不希望看到他受一点伤害啊!

    “你以为你死了我还会独活吗?”冷洗尘说完这一句,加快了自己下坠的速度。终于,他抓住了她的手。

    在那一刻,南宫轻烟露出了个绝美的笑容,有一个人生死相随,还有什么比这更震撼的呢?虽然生未能同衾,但是死能同穴,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有他相伴,她觉得此生,足已。

    终于,冷洗尘抱住了南宫轻烟,并且让她位于自己的上方,意识到他想要以自己的身体为她缓冲下坠的力度的时候,南宫轻烟说:“这样你会死的!你死了我也不会活的!”

    “那我们就都不要死。”冷洗尘说,他相信上天不会亏待他,他们一定还有未来……

    南宫轻烟恢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冷洗尘的身上,而冷洗尘的身下是一堆折断了的树枝。看到那些树枝,南宫轻烟想起,他们曾经掉到一棵树上,可是那树承受不了他们两个,折断了。现在看来,是那些树枝为他们缓冲了不少的压力,而离他们不远处是一条小溪,因为靠近小溪,他们身下的泥土显得松软。看来是那些枝桠与松软的泥土救了他们的性命。

    南宫轻烟赶忙地探冷洗尘的鼻息,虽然他的呼吸有些微弱,但是所幸他还活着!不顾自身被枝桠划出的伤口,南宫轻烟拍着冷洗尘的脸,唤道:“洗尘,醒醒,醒腥。”

    冷洗尘的眉头皱了皱,呻吟了一声,然后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看到冷洗尘睁开了眼睛,南宫轻烟欢喜地说:“洗尘,我们还活着,我们还活着!”

    “嗯。”冷洗尘只是应了一声,随即又陷入了黑暗中。

    几乎花光了全身的力气,南宫轻烟才将冷洗尘扶进了附近的一个小山洞里,她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冷洗尘的伤势比她的严重得多。他的手脚有多处的擦伤,最严重的算是他右边小腿的伤势,据她初步推断,他的小腿有可能骨折。而他之前右手还未愈合的伤口再次裂开了……

    看到他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南宫轻烟的泪水漫出了眼眶,若不是为了救她,他也不会受这么重的伤了。不过南宫轻烟知道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帮他处理伤口。于是安顿好冷洗尘之后,南宫轻烟离开了那个山洞。

    她在山谷里找到了一些疗伤用的草药还有一些野生的水果,所幸她小时候喜欢跟着师父到山上采药,所以知道那些野生水果能吃,哪些不能。

    回到山洞之后,她先把草药捣碎,敷在冷洗尘的伤口上。

    疼痛感唤醒了冷洗尘。他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转醒了,看到南宫轻烟在专心地为他处理伤口,他扯出一个笑容。他想要坐起来,可是全身的力气都好像被抽光了一样,他根本无法坐起身来。

    南宫轻烟察觉到他的动作之后,轻轻地扶起他,说道:“你小心一点。”

    “我的腿……”他想动一下腿,可是却动不了。

    “你右腿的小腿骨折了。”南宫轻烟边回答边把他扶起来,让他坐了起来。在那之前,她用一些树枝固定在他右腿的小腿处,帮助他的骨头长回来。

    “你哭过?”冷洗尘说着,手指抚上她有些红肿的眼睛。

    南宫轻烟投入了他的怀里,哽咽着说:“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抱着他,她才感觉到他没有离开自己,在他不顾一切地随她往下跳并想用自己的身体为她缓冲压力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要失去他了。

    “我就知道上天不会亏待我们的”相对于南宫轻烟的伤心,冷洗尘显得豁达得多。

    “你答应过我不会让自己受伤的。”南宫轻烟又说,他又一次为了救她而伤害了自己。

    “傻瓜,我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掉下去却什么也不做吧?”冷洗尘轻笑,如果当时他没有跳下来,那么,他会后悔一辈子。

    听到这句话,南宫轻烟再次感动了。现在她终于明白师母为什么说若有来生,还要和师父在一起了,因为此刻的她,深刻地感受到,若有来生,那么她还要和洗尘在一起。

    “你怎么会和方小蝶到山崖边的?”冷洗尘皱着眉头问,他无法忘记方小蝶将轻烟推下山崖时候,方小蝶面目狰狞的样子;他更无法忘记南宫轻烟掉山崖时候他的心跳几乎停止的感觉。那时候,他就发现,南宫轻烟之于他,是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她跟我说小意跑到了山崖边,要我去救小意。”南宫轻烟回答说,方小蝶那么疯狂的行为也是她始料未及的。想到之前那一幕,她也是心有余悸。

    “她这么简单就把你骗来了?”冷洗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小意一个小女孩,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偏僻的后山呢?轻烟她这么容易被骗,实在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他不是刚好去找她,恐怕她已经命丧这山谷里了。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拥紧她,感觉她的真实存在。

    “我没有料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看来悬崖边上的那个鞋子也是方小蝶放的了。她一直都知道方小蝶不喜欢自己,却没有想方小蝶会为了冷洗尘而要她的性命。

    “我不会放过她的!”冷洗尘说,敢伤害她想要保护的人,方小蝶真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南宫轻烟没有再说话,她知道冷洗尘决定的事情,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第二天的时候,冷洗尘因为受伤的缘故,体温忽高忽低的,简直吓坏了南宫轻烟,她只能不眠不休地照顾她。在他觉得冷的时候抱紧他,在他一直冒汗的时候擦去他额间不停冒出来的汗水,直到最后,她累到趴在他的身上睡着了。

    冷洗尘醒来看到的就是南宫轻烟趴在自己胸前的情形。她的眼底有淡淡的青影,看来为了照顾他,她真的累坏了。如果不是累坏了,那么一直坚持说“男女授受不亲”的她不会就这样睡在他胸前。其实,在半梦半醒间,他知道她一直在照顾着自己。轻抚她的发,冷洗尘的眸子里有着从来没为外人展现的温柔。

    冷洗尘的动作惊醒了浅眠的南宫轻烟,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适宜的姿势也没有看到他眸子里的温柔,她本能地伸出手去探他额间的温度,发现他的烧都退了之后,她终于松了口气。

    “你的烧都退了,不过脚要一段时间才能复原,看来我们要在这里一段时间了。”虽然这里离冷家应该不算太远,可是她一个弱女子实在没有力气把他一个男人弄回冷家去。

    冷洗尘没有答话,他只是望着南宫轻烟笑着。

    他一直盯着自己看,南宫轻烟还以为自己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于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冷洗尘拉下南宫轻烟的手,握在手里,说:“小烟,等我的伤好了,我们就去找你师父。”他想要把她真正变成他的,一刻也不想再耽误,谁知道以后会再发生什么事情呢?他不允许让他后悔的事情发生。

    “还不行,师父交代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南宫轻烟回答说,眉头打了个死结。这些日子里,忙着照顾冷洗尘,她几乎把师父交代的任务抛诸脑后了。等到他们离开山洞,她要第一时间找到“那个人”,然后再和冷洗尘一起回去拜见师父。

    冷洗尘没有再说话,而是默许她的做法。如果是以前,他会想尽办法逼她说出所有他想知道的事情,可是现在,他的想法变了,因为他不希望逼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情,他会等,等到她自动告知一切的那天。和她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他学会了该如何去尊重她他,而不是一切只凭自己的喜好行事。

    他靠近南宫轻烟,在她的唇上印上一吻,南宫轻烟起初愣住,但是反应过来之后倒也不推开他。冷洗尘放开了南宫轻烟之后,笑着说道:“要我等那么久,这是补偿。”

    他们在山洞里第三天的时候,天下起了倾盆大雨,还伴着隆隆的雷声。

    这时,一个看起来儒雅不凡的男子走进了山洞来避雨。那男子看到山洞里还有其他人的时候,有片刻的失神,但是当他看到了行动不便的冷洗尘的时候,他惊呼一声:“冷兄?你怎会在此?”

    冷洗尘望向来人的时候也很是意外,原来来人便是欧少磊。他一阵欢喜,看来,他终于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欧少磊,你来得真是太及时了。”

    听来冷洗尘叫出来人的名字,南宫轻烟诧异地打量着欧少磊。欧少磊这个名字她不是第一次听到,上一次,她还差点命丧在欧少磊的剑下。当时的欧少磊看起来冷酷、嗜血、不近人情,可是此刻的欧少磊看起来却像个儒雅的书生,嘴角带着温煦的笑意。如果不是他的身形让她觉得眼熟,她几乎以为那是两个人。可是为什么同一个人会有如此大的差异呢?南宫轻烟百思不得其解。

    “冷兄,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会在此,还如此狼狈呢。”欧少磊笑着说,他对南宫轻烟点点头之后在冷洗尘的身边坐下。

    “这件事说来话长。”接着,冷洗尘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地说了一下。

    听了冷洗尘的话之后,欧少磊说:“那女子,怎会如此狠毒?”照冷洗尘这么说,南宫轻烟和那方小蝶并无仇怨,方小蝶怎能狠下心把南宫轻烟推下山崖呢?

    “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好了,不说我,你又怎会在此?”冷洗尘问,自从上次在欧少磊手上救了轻烟之后,欧少磊也继续去追他那逃走了未婚妻了,他们也没有再见面,今天的重逢实在让他意外。

    “我是来采药的。”欧少磊言简意赅地回答。

    欧少磊家是开医馆的,所以他经常会在附近的山上采药今天刚好下雨,所以他才会在避雨的时候与冷洗尘重逢。

    雨停了之后,欧少磊建议冷洗尘先到他家里养伤,等伤好了再回家,免得家人担心。欧少磊说得不无道理,于是冷洗尘接受了他的建议。

     正文 第八章  巧遇深雪

    因为不放心冷洗尘,南宫轻烟也一起来到了欧家。

    欧家和冷家一样,占地宽广,只不过,可能因为欧家是开医馆的,比起冷家欧家的庭院里有更多的花花草草。

    欧少磊在帮冷洗尘处理伤口,欧少磊说南宫轻烟不便在场,于是南宫轻烟就在欧家走了一圈。走到冷家的后院的时候,南宫轻烟看到一个女子在舞剑。女子动作幽雅,剑法娴熟,那女子的身形看起来很是眼熟,于是南宫轻烟绕到女子的前面想要看个清楚。

    当南宫轻烟看清楚了女子的真面目之后,她心里一阵狂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她之前费了好几个月的时间都没有找到这个人,没有想到今天随欧少磊回欧家,竟然会遇到她!

    南宫轻烟兴奋地走了过去,那女子正好停下了舞剑的动作。南宫轻烟握住了她的手,语气里有掩盖不住的愉悦,说:“太好了,师姐,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真是太好了!”

    相对于南宫轻烟的兴奋,那个被称为“师姐”的女子反倒显得疏离。

    南宫轻烟看到她的表情之后,她的笑容挂不住了,疑惑地问:“师姐,怎么了?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为什么师姐用这么陌生的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她们从来不认识一样,南宫轻烟心里闪过一阵不祥的预感。

    “你认识我?”被称为师姐的女子打量了南宫轻烟许久之后才缓缓地开口。

    南宫轻烟扯出一个不自然的笑容,说:“师姐,我是小烟啊,我是和你一起长大的小烟,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不认识你。”

    女子冷漠的话让南宫轻烟的心情跌到了谷地,可是她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于是不死心地问:“师姐,你是和我开玩笑的吧?”

    “我没有开你玩笑,我是真的不认识你。”女子认真的说,脸上并没有撒谎的痕迹。

    南宫轻烟彻底地傻眼了,师姐也不是会撒谎的人。可是师姐为什么会说不认识她呢?“师姐,你怎么会在欧家?”弄清楚师姐出现在欧家的原因说不定可以帮她解开一些谜团。

    “是欧公子带我回来的。”那女子如是说道。

    南宫轻烟和那女子一起来到了冷洗尘的房间,那时,欧少磊正好帮冷洗尘处理完伤口,两个人正在聊着天。

    望着走进来的两个女子,冷洗尘和欧少磊脸上都有着不解的神情。冷洗尘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和外人并不亲近的南宫轻烟此刻为何会拉住那个姑娘。而欧少磊不解是他诧异南宫轻烟在那么短的时间就和他带回来的这个姑娘变得这么熟悉了。

    南宫轻烟对冷洗尘点点头之后,拉着那女子走到欧少磊的面前,问:“欧公子,我师姐说她是你带回来的。我想知道你是在哪里遇到师姐,又怎么会把师姐带回来的?”

    “师姐?”两个男子异口同声地问,并且不停地打量着两个女子,觉得这个世界真是无巧不成书。

    南宫轻烟点点头:“我找了师姐很久,欧公子,为何师姐她不认得我了?”她觉得,欧少磊应该知道一些事情才对。

    听到南宫轻烟这么一说,冷洗尘的眉头打了个结。他知道南宫轻烟一直都在找人,却没有想到她找的人会是一个女人,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会在欧家。这么说来,之前那些人都是被眼前这个女人杀的了。想不到这个女人的武功如此厉害。不过,这个女人是慕容飞扬的徒弟,武功了得也合情合理。轻烟会用毒,而这个女人会武功,看来,慕容飞扬把毕生所学都传给了她们。

    “我前些日子外出的时候遇到了深雪姑娘,她失去了记忆,只记得自己叫深雪。后来是只好把她带回家,打算日日后再作安排,没想到深雪姑娘竟是你的师姐。”欧少磊言简意赅地说着。其实,他前阵子外出是去追他逃婚的未婚妻了,遇到深雪完全是个意外。

    “失去记忆?”南宫轻烟不自觉地重复着欧少磊的话,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深雪会不认得她了。“师姐,你怎么会失去记忆呢?你离开家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南宫轻烟不解地问,她不明白师姐为什么会离开家里,更不明白师姐怎么会失去记忆。师姐的自保能力比她强得多,该不会是遭到别人的袭击吧?

    “我也不知道。”深雪回答说,末了,她还问了一句:“我真的是你师姐?”

    南宫轻烟重重地点点头,说:“师姐,等洗尘的伤好了,我们就一起回去见师父,师父他一定有办法治好你的失忆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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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少磊的医术精湛,冷洗尘的伤已经好了八九分了,冷洗尘在欧家养伤的这段时间,南宫轻烟一直伴在他的身边。

    这天,冷洗尘看得出来南宫轻烟一直眉头紧锁,于是问:“怎么了?不开心?”

    “嗯,我和师姐一起长大,师姐就像是我的亲姐姐,现在她不认得我,我真的很难受。” 因为一直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从小,她唯一的玩伴就是师姐,现在师姐完全忘记了她,这叫她怎能不伤心?

    “忘记你非她所愿,要相信她总有一天会想起你的。”他曾经想过,在找到那个杀人凶手之后,他一定会把那个人杀了。可是当他知道深雪和南宫轻烟的关系之后,他下不了手了。他不想看到与深雪情同姐妹的南宫轻烟伤心,更不想让任何事情造成他们两个之间的隔阂。

    “你说得不无道理,可是我想起来还是会觉得伤心。”这么多年的相处,她和师姐之间的情谊比一般姐妹的都要深厚。

    “小烟,她是你师姐,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杀人吗?”冷洗尘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深雪一直和轻烟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地方,按理说,她应该不会和江湖上的人结仇才对,可是什么原因让如此大开杀戒呢?

    南宫轻烟摇摇头,看到冷洗尘有些不相信的神情,她说:“我并不是非常清楚,我只知道,那大概和师姐的身世有关。师姐有一天突然什么都不说就离开了家里,师父就让我出来找到师姐,并把师姐带回家。”

    南宫轻烟以前曾经听师母说过,师姐有一个孪生姐妹,可是在师姐很小的时候,她的孪生姐妹就因为一次意外死了。师父曾对她说,那个杀人的人既是师姐又不是师姐。师父的话完全把南宫轻烟弄糊涂了,再问师父的时候,师父却什么也不再说,只是要她把师姐带回家,到时候才告诉她所有的真相。

    “你武功不如她,怎么有把握把她带回去,尤其是她现在根本不认得你?”冷洗尘又问,他不得不为南宫轻烟捏把冷汗啊!深雪现在认不了她,若是动起手来,轻烟绝对是被动的一方,说不定深雪还会伤了轻烟。

    “想必师父也没有料到师姐失去了记忆。”不然师父应该不会如此冒险地让她来把师姐带回家。

    “小烟,答应我,若是有一天,你和你师姐起了冲突,你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他知道,以轻烟的个性,绝对是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愿意伤害她的师姐,而那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南宫轻烟点点头,她会为了他保重自己……

    正当他们两个在聊天的时候,欧家的庭院里传来了一阵清脆的笑声。随即,冷洗尘的房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个俊秀的少年。少年并不高,但是唇红齿白,倒也好看。

    少年手中拿着一把扇子,他一脸笑意地走到了南宫轻烟的面前,举止有几分轻佻地用扇子抬起南宫轻烟的下巴,说道:“好个精致的美人啊,从了本少爷如何?”

    南宫轻烟打量着这个和她差不多高度的少年,没有说话。虽然少年的举止略显轻浮,可能是因为少年嘴角一直有一抹笑意,南宫轻烟发觉自己并不生他的气。而让南宫轻烟觉得意外的是,这个少年的动作已经称得上是调戏了,但是为什么冷洗尘却不阻止他的动作呢?她记得上次,刘全就因为在言语上对她不尊重,冷洗尘就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现在他无动于衷是怎么一回事啊?冷洗尘在一旁不帮忙,她只好对那少年说道:“公子,你这样的动作,实在不怎么好看。”

    “美人生气了吗?哈哈,本少爷就喜欢你这样子。”少年手中的扇子不再抬起南宫轻烟的下巴,但是他的手则欺上南宫轻烟的脸,嘴里念着:“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果然是个绝色美人啊!”

    “公子请自重!”他的动作太过轻佻,,而冷洗尘什么都不说,反而是一脸有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南宫轻烟有些生气。

    “美人连生气都是惹人怜惜啊!”那少年依然笑兮兮的,不仅如此,他还在南宫轻烟的脸上亲了一下,并顺手抽走了南宫轻烟发间的一个玉钗。下一刻,他便离开了冷洗尘所在的房间,而且还回过头来对南宫轻烟说:“追我啊!快来追我!”

    被轻薄了的南宫轻烟追了上去,少年就在她前方,他晃着手中的玉钗,说:“追上我,我就给你。”

    追上少年并非难事,只是要抢回少年手中的玉钗并不是那么容易。南宫轻烟近了少年的身之后,少年的举止依然轻佻。

    “美人,轻功不错啊!”他说着的同时向南宫轻烟挥出了一掌,南宫轻烟踮脚,向后退了一步。少年大呼:“来和我过几招。”轻功那么好的人武功一定很了得,少年想到就起劲了,他更加卖力地向南宫轻烟使出各种招数。

    南宫轻烟只是往后退,并没有还手。

    少年此刻又在大叫:“你干吗都不还手啊?你是怕武功不如我吗?放心,本少爷会怜香惜玉的。”

    他说完又继续缠着南宫轻烟。

    原本在房间里的冷洗尘走出了房间,望着在庭院里追逐的两个人,并不生气,嘴角反倒带着几分笑意。

    欧少磊匆匆地走进了庭院,看到庭院里的两个人的时候,他叫了一声:“小琪,住手!”

    没有想到有人会突然出声叫他的少年转过头去,望向声音的来源处,当他看到欧少磊之后,他回过头来说道:“我现在没空。”

    南宫轻烟想趁着少年分神的刹那伸手去夺回自己的玉钗,却没有想到会打落少年的发髻,少年的头发全部散开了。南宫轻烟看傻了眼,她停下了夺回玉钗的动作,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那哪是什么少年啊,分明是个绝色的妙龄女子。原来那“少年”便是欧少磊逃婚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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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姑娘,真是抱歉,小琪她比较贪玩,若有得罪之处,欧某在这代她向你道歉了。”欧少磊有些尴尬地对南宫轻烟说,他不知道小琪今天怎么突然兴起,扮成男孩子,跑来他家调戏南宫轻烟。

    南宫轻烟在知道小琪的真实身份之后,只是笑了笑,难怪冷洗尘任由小琪调戏她,原来他早就知道小琪是个女孩子。害她还以为冷洗尘不再注重她了呢。

    “都怪你啦!”坐在欧少磊身边的小琪还是一副男孩子的装扮,她在欧少磊的手臂上打了一下,好像撒娇一样说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突然出声叫我,害我分神,我一定会逼到南宫姐姐出手的嘛。”不能和南宫轻烟过几招实在让她倍感遗憾。

    “就算你再怎么逼,小烟都不会出手的。”冷洗尘笑着说,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欧少磊这个古灵精怪的未婚妻了,刚才她一进门的时候,他就认出了她,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没有阻止她逗弄轻烟,如果她真是个男的,那么,刚才她的所作所为已经够她死一百次了。

    “为什么啊?”小琪不解地问。

    “因为小烟不会武功。”冷洗尘难得好心地揭开谜底。

    “怎么可能?”小琪从座位上跳了起来,还碰翻了一边的茶杯,幸亏欧少磊眼明手快地接住了那个杯子。“南宫姐姐的轻功那么好,怎么可能不会武功?冷二少爷,你是不舍得让你的心上人动手才想这样打发我的吧?”

    “我真的不会武功。”南宫轻烟回答道。

    小琪跌坐回凳子上,失望地说:“我还以为可以和南宫姐姐切磋一下呢!”深雪说她的武功太差,不屑和她交手。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看似会武功的南宫轻烟,她自然想和南宫轻烟切磋一番了,谁知道南宫轻烟居然不会武功。她的失望是可想而知了。

    “抱歉,让你们见笑了。”欧少磊道歉,可是望向小琪的眼神却是无比温柔。

    南宫轻烟打量着他们两个,一切了然于心。欧少磊看起来很宠爱他这个曾逃婚的未婚妻,她相信,眼前的这两个人,会一直很幸福的。当她会过头来看冷洗尘的时候,发现冷洗尘也用那种温柔的眼神看着她。她的脸轰地就红,她移开视线,不好意思再看冷洗尘……

    一开始,深雪并不愿意离开欧家,南宫轻烟问:“师姐难道不想念师父和师母吗?”

    深雪只是摇头,并不回答。

    “难道师姐你是不舍得离开欧家?”这是南宫轻烟唯一想到的可能性,可能是欧家人待师姐很好,师姐舍不得离开。

    深雪还是没有回答,而是望向庭院的另一方。

    那边,欧少磊那个古灵精怪的未婚妻正在欧少磊的身边转来转去,而且还“咯咯”地笑得开怀,看到了小琪,南宫轻烟也笑了。小琪是个活泼好动的女孩子,和她完全不同,但是她和小琪相处的时候却觉得很轻松。

    “师姐,师父交代我一定要带你回去,不要让我为难好吗?”南宫轻烟说着把视线从小琪的身上拉了回来,却意外地看到深雪的脸上闪过一阵哀伤。师姐该不会是喜欢上欧少磊了吧?这个想法自南宫轻烟的脑海里闪过。

    “我再想想。”深雪说完也不再看庭院另一边的人,而是回到自己的房间。

    冷洗尘的伤完全好了之后,打算和南宫轻烟一起回冷家。当他们即将动身的时候,一直拿不定主意的深雪决定和他们一起离开。

    冷洗尘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可是南宫轻烟却发现她的眼睛红红的,有哭过的痕迹。本想问深雪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她又开不了口,再望向站在门口跟他们道别的欧少磊,南宫轻烟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看来,师姐真的喜欢上了欧少磊,只是欧少磊他……罢了,别人的感情也不是她能插手的。

    欧少磊目送他们三个离开之后,叹了口气才转身走进家里……

    刚走到冷家的门口的时候,冷洗尘对南宫轻烟说:“你先和深雪进去,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南宫轻烟不问他要处理什么事情,而是向他点点头,然后,才和深雪一起走进冷家大门。

    南宫轻烟刚走进冷家大门,冷家的仆人高兴地跑去向冷家人通报。

    听到南宫轻烟回来之后,冷夫人马上迎了出来,她握住南宫轻烟的手,说:“小烟啊,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天你到哪里去了?你知不知道伯母很担心你啊?洗尘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南宫轻烟避重就轻地回答了冷夫人的问题,也略过了被方小蝶推下山崖的事,更没有说出冷洗尘受伤的事,只是用平淡的语气问道:“方姑娘在家吗?我有些话想要问她。”

    “说也奇怪,在你和洗尘离开家里的那天,方姑娘说要到亲戚家里,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以前也没有听方姑娘提起她还有亲戚的事情,罢了,你有什么事情,等方姑娘回来再问吧。”

    南宫轻烟点点头,其实方小蝶自己离开了也好,若是洗尘回来见到她,怕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冷夫人这才注意到南宫轻烟身边还有另一位姑娘,于是问:“小烟,这位姑娘是?”

    “这位是我的师姐深雪。”

    深雪只是对冷夫人点头,态度并不热络。冷夫人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吩咐下人为深雪准备一间客房。

     正文 第九章  一同归家

    冷洗尘来到了一所偏僻的房子里,里面走出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男人。他看到冷洗尘之后,有些讶异,也有些欢喜地问道:“冷二少爷,您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有件事要你帮忙。”冷洗尘说道。

    “冷二少爷请说。”他的命是冷洗尘救的,无论冷洗尘说什么,他都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要你帮我处理一个人。”冷洗尘的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冷酷,此刻的他,仿佛是个嗜血的恶魔。

    “那人叫什么名字?”那男人又问。

    “方小蝶。”那个名字他用最冰冷的语气说出来,仿佛那是他最痛恨的名字。

    “二少爷是要我了结了她吗?”男人有些意外冷洗尘会叫他去处理一个女人,不过那也不是他能管的,他要做的就是完成冷洗尘的命令。

    “不,我要她生不如死。”冷洗尘一字一顿地说,就这么要了她的性命实在是太便宜她了。

    在欧家养伤的时候,他曾托欧少磊回冷家来看情况,确定方小蝶离开了冷家之后,他就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方小蝶胆敢伤害他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她?他冷洗尘从来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对待得罪自己的人,他更加不会手下留情。此刻的冷洗尘,是个不折不扣的恶魔……

    回到家后的冷洗尘和家人说明原由之后便和南宫轻烟还有深雪一起动身回她们的家。

    一路上,南宫轻烟都没有说话,冷洗尘觉得有些意外,然后在休息的时候问道:“为什么一直都不说话?”冷洗尘说话的同时向南宫轻烟递来清水。

    南宫轻烟喝了一口水之后,摇摇头,没有说话。

    冷洗尘看得出来她眉宇间有着忧愁,并不打算让她继续保持沉默,于是试探性地说:“你是担心你的身世正如我爹所说的那样?”南宫轻烟还是没有回答,但是冷洗尘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在离开冷家之前,冷御天曾经一再告诫她,不要听信慕容飞扬的一面之词,不要认贼作父。不可否认,她的心情受到了影响。现在,越接近家里,她的心情就越紧张,她很清楚这并不是所谓的近乡情怯。她担心万一她的父亲真的和师父有过节,万一她的家人真的为师父所杀,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待她如亲生女儿的师父。如果她的家人不是为师父所杀,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不过,尽管如此她还担心着另外一件事,她有些担忧地看了冷洗尘一眼……

    从南宫轻烟的眼中看到了担忧之后,冷洗尘又问:“你是在担心我?”和南宫轻烟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几乎已经可以从一个眼神中猜出了她的想法,这让他感到骄傲,因为她很容易懂。

    南宫轻烟诧异地看着他,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他果真如此了解她吗?“你怎么会这么问?”她不解地问道。

    “你真的在担心我?担心我应付不了你的师父?”冷洗尘不答反问。

    南宫轻烟点点头,师父的脾气她很清楚,对待她和师姐,师父的脾气还算好,可是对待外人,师父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加上冷洗尘的脾气和师父的不相上下,万一他们起了冲突,她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不能忤逆师父却又不愿意看到冷洗尘受委屈。

    冷洗尘轻笑,说:“放心,我还能应付你师父。”其实在江湖上闯荡了那么多年,他最想见的人就是当年人称江湖煞星的慕容飞扬了。

    “可是,师父他……”虽然冷洗尘给她保证,可是南宫轻烟还是没办法放下心来。

    冷洗尘搂住她的肩膀,说:“你要对我有信心。”

    南宫轻烟只是点点头,可是眉宇间还是有散不开的忧愁……

    一间破庙里,一个有几分姿色的女子正在里面歇脚,仔细一看,那女子竟是方小蝶。

    “见鬼了,要是我抓到那个扒了我钱袋的小贼,我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方小蝶恨恨地说。

    那天,她把南宫轻烟推下山崖被冷洗尘撞见之后,她就回冷家收拾了一些细软就离开了冷家。她不知道冷洗尘和南宫轻烟能不能活命,但是她确定有人看到她把南宫轻烟拉了出去。如果被别人发现是她害冷洗尘和南宫轻烟掉下山崖的话,她绝对活不了,就算冷家人仁慈地放过她,冷洗尘也绝对不会饶了她。于是,她随意编造了一个借口,离开了冷家,却没有想到会在途中被小偷扒走了钱袋,害她现在要在破庙栖身。

    “我今天这么惨都是那个该死的南宫轻烟害的!” 方小蝶不知悔改地说。本来她很有可能当上冷家的二少奶奶,可是突然冒出来的南宫轻烟打破了她所有的梦想,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把南宫轻烟推下山崖。

    就在方小蝶在抱怨的时候,破庙里走进一个中年男子,方小蝶看到那个中年男子的时候,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因为那个中年人的脸上有一道丑陋的刀疤。

    中年男子并不理会方小蝶嫌弃的表情,而是走到她的面前,问:“你就是方小蝶?”

    听到中年男子直呼她的名字,方小蝶觉得心里有些发麻,她防备地看着那中年男人,问:“你是谁啊?我是不是方小蝶关你什么事啊?”

    “这么说,你就是方小蝶?”中年男子几乎肯定了她便是他要找的人,他向方小蝶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方小蝶退至墙角,有些惶恐地问:“你到底是谁?你想怎样?”他该不会见色心起吧?不过不对啊,他怎么会知道她就是方小蝶啊?

    “你不用管我是谁。”中年男子说完点了方小蝶的穴道,然后把扛在肩膀上,往外走。

    在中年男子肩膀上的方小蝶大叫着:“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可是中年男子根本就不理会她的叫喊,把方小蝶放在马背上之后,就策马奔腾。直到达到一个山寨似的地方之后才停了下来。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方小蝶的声音微微发抖地问,她长这么大,从没像现在这样害怕。“我和你无怨无仇,是不是冷洗尘叫你来害我的?”这是方小蝶唯一想到的可能。

    “你不用知道太多。”中年男子答道。

    这时,山寨守门的小喽罗对着中年男子叫唤:“来者何人?胆敢直闯我们追风寨?”

    “我是黄巫。叫你们当家出来。”中年男子大声地报上名号。

    小喽罗马上进去通报,片刻之后,追风寨的当家迎了出来,黄巫把方小蝶就这么给扔了过去,说道 :“送个压寨夫人给你。”

    追风寨的当家接住了方小蝶,欢喜地说:“谢谢黄老大的厚礼啊!”

    “记住,不要让我在山寨以外的地方见到她。”说完他便策马而去。

    方小蝶是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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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洗尘一行人赶了几天的路,终于快到目的地了。

    本来一直沉默的南宫轻烟反倒在接近家里的时候话变得多起来。

    “洗尘,如果师父说了你不喜欢听的话,你不要顶撞他知道吗?

    “只要师母出面,师父也不会为难你的。

    “其实师父人很好的,只要你不比他狂妄。”

    ……

    南宫轻烟一直在冷洗尘的耳边提醒着,就怕他惹恼了师父。

    冷洗尘觉得有些好笑,南宫轻烟一向不是罗嗦的人,可是现在却一直对他耳提面命,想必她是真的担心慕容飞扬会伤了他吧?不过他相信慕容飞扬绝对不是是非不分、随意为难他的人。

    “小烟,我知道该怎么做。”冷洗尘给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这时,在一旁的深雪难得插话地说道:“小烟,男人都不喜欢罗嗦的女人。”

    听到深雪的话,南宫轻烟的脸刹那间就红了,她飞快地看了冷洗尘一眼,然后才对深雪说:“师姐,我……”

    南宫轻烟的话音还没落,这时一个俊秀的白衣男子凌空而起,飞向他们所在的地。冷洗尘看着那个人,感叹着他过人的轻功。那男子看到冷洗尘之后,竟向他挥出一剑。当那男子越来越接近他的时候,冷洗尘一跃而起,避开了那男子挥过来的一剑。那男子看到冷洗尘避开之后,继续向冷洗尘攻击而去。

    南宫轻烟看到那白衣男子再看看冷洗尘,叹气,心里有些复杂,不知是喜是忧。

    原来,那白衣男子就是剑毒双绝,人称江湖煞星的慕容飞扬……

    冷洗尘在避开慕容飞扬的袭击之余望向南宫轻烟,看到她脸上担忧的神色,再看看袭击自己的白衣男子,他大胆地猜测这就是慕容飞扬。

    冷洗尘一直不还手,但是,慕容飞扬却也不留情,他的剑灵活地挥向冷洗尘。冷洗尘看出来慕容飞扬无意伤害他。他自腰间抽出那把从不离身的软剑,化解着慕容飞扬的招式。但是他也只是防卫,并没有攻击。

    “师父不喜欢比他狂妄的人。”南宫轻烟曾经说过的这句话在冷洗尘的耳边响起。为了他和轻烟的未来,和慕容飞扬起冲突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在冷洗尘分神的刹那,慕容飞扬的剑就在他脖子不远处。

    看到这一幕的南宫轻烟心惊肉跳的,她飞奔过去,对慕容飞扬说:“师父,请手下留情。”

    慕容飞扬收回了剑,笑着对冷洗尘说:“小子,武功不错嘛,可以避我这么多招。”若是眼前这小子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人,他不介意直接送他上西天,但是他武功不错,慕容飞扬倒不想为难他。

    “是前辈手下留情了。”冷洗尘难得谦虚地说。直到这时,冷洗尘才有机会细细打量慕容飞扬。虽然慕容飞扬穿的是布衣,但是依然无法掩盖他过人的气质。他眉清目秀,身上散发着儒雅的书生气息,但是眸子里却有着狂妄的光芒。

    “得了吧,小子,若不是你分神了,我也没那么容易赢你。”慕容飞扬说完望向深雪的所在的方向,说:“一声不吭地离家出走,现在见到师父也不会叫了吗?”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气,当初他知道深雪一声不吭地离开家里之后,实在是很生气,现在深雪见到他,却连叫都不叫他一声,这让他的怒火上扬。

    “师父,师姐她失去了记忆。”一旁的南宫轻烟小声地说,希望师父不要太过责备师姐。

    “失去记忆?”慕容飞扬说着这句话的同时已经用轻功飞到了深雪的身边,手搭上深雪的脉搏,问:“怎么会失去了记忆?”

    深雪只是望着他摇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失去了记忆。

    “跟我来。”慕容飞扬对深雪说完之后转身走回冷洗尘和南宫轻烟的身边,说:“你们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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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慕容飞扬的住处之后,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妇女走了出来。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一如当年般,美艳动人。她便是慕容飞扬抢来的妻子,凌芸诗。

    冷洗尘细细地打量着她,竟发觉她与南宫轻烟有几分相似。

    南宫轻烟看到她之后,高兴地跑了过去,抱住了她,哽咽着说:“师母,我好想你哦!”

    凌芸诗疼爱地轻拍着南宫轻烟的头,说:“师母也想你,来,让师母看看。”凌芸诗拉开她与南宫轻烟之间的距离,仔细打量着南宫轻烟,说:“你瘦了,这一路上吃了很多苦吧?都是你师父,就这样让你一个人出门……”凌芸诗说着还给了站在一旁的慕容飞扬一个不赞同的眼神,而后者则是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当凌芸诗注意到跟在慕容飞扬身后走进房子里的深雪的时候,她放开了南宫轻烟的手,走上去抱了抱深雪,说:“深雪,你终于回来了,下次不要一声不吭地就离开家里,知道吗?我们很担心你。”

    深雪似乎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热情,她的身体有些僵硬,凌芸诗不解地看着她。慕容飞扬在一旁解释:“深雪她失去了记忆,不记得我们了。”

    听到丈夫的话,凌芸诗的泪水竟然溢出了眼眶,说:“怎么就失去记忆了呢?”

    “我……”看到师母如此关心自己,深雪很是感动。

    “别说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凌芸诗安慰着说,没有什么比一家人团聚更为重要的了。凌芸诗这才注意到站在南宫轻烟身边的冷洗尘。“这位公子是?”

    南宫轻烟这才想起还没跟师父师母介绍冷洗尘,于是带着几分羞涩地说:“他叫洗尘……”

    冷洗尘双手作揖,有礼地说:“在下冷洗尘。”

    “姓冷的?”慕容飞扬的双眼眯了起来,他望了凌芸诗一眼,然后才对冷洗尘说:“你跟我出来。”

    南宫轻烟听话师父的话,眸子里有着担忧,师父为什么叫冷洗尘出去,他们刚才不是已经交过手了吗?师父有什么话不能在他们面前对洗尘说啊?

    冷洗尘握了握南宫轻烟的手,才跟着慕容飞扬走了出去。

    凌芸诗对眼前的一幕了然于心,但是她还是故意问南宫轻烟:“小烟,你喜欢这个叫冷洗尘的年轻人啊?”

    听到师母的话,南宫轻烟的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子,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凌芸诗笑着拍拍她的手,慈爱地说:“小烟,这没什么好害羞的。如果 他对你好,把你交给他我也安心了。”那个叫冷洗尘的年轻人看起来也是人中之龙,若他是真心对待轻烟,即使不舍,却也为轻烟找到个好归宿而高兴,毕竟他们夫妇欠了轻烟不少。

    “他对我很好,只是我担心师父他……”南宫轻烟说着还担忧地望了望门外一眼。慕容飞扬和冷洗尘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小烟,你放心,你师父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会为难洗尘的。”凌芸诗安抚着南宫轻烟说,她知道丈夫一直都是口硬心软、懂得分寸的人。冷洗尘陪南宫轻烟回来,慕容飞扬不会不知道冷洗尘和南宫轻烟之间的关系的。只是,洗尘姓冷,若是当年与他们有些渊源的冷家人,那就有些为难了……

    门外,慕容飞扬盯着冷洗尘,片刻之后才开口问:“冷灵霄是你什么人?”

    对于慕容飞扬那么快就猜到他与冷灵霄有关系,冷洗尘有些吃惊,但是他没有让自己的心思表现在脸上,而是说:“他是我的伯父。”

    “哼,你果然是和他有关系的。”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慕容飞扬的表情有些不屑。

    “慕容前辈,伯父是伯父,我是我……”

    “怎么,怕我把账算到你身上?”慕容飞扬观察着冷洗尘的反应。

    “非也,我只想告诉前辈,我来,并不是为了上一代的恩怨。”冷洗尘并没有屈服在慕容飞扬的目光下。

    “你为了小烟而来?”慕容飞扬问,他不是看不出他与小烟之间的情愫。只是,叫他就这样把小烟交给冷洗尘,他实在是有些不甘心。

    “没错,请前辈把小烟交给我。”冷洗尘迎向慕容飞扬的目光,坚定地回答。

    “你凭什么要我把她交给你?”小烟是他一手带大的,这个小子凭什么一出现就带走小烟啊?

    “因为我爱小烟,我能照顾好她。”冷洗尘并没有在慕容飞扬面前掩饰对南宫轻烟的感情。

    “小子,上次和我说他爱小烟,能照顾小烟的人的坟头草已经有你这么高了。想要娶她?先赢了我再说!”慕容飞扬再次抽出了剑,只是这次多了几分认真。

    冷洗尘知道慕容飞扬在说谎,因为南宫轻烟和她说过,她生活的地方很少有外人,所以,怎么可能会有人跟她提亲?只不过,他并没有拆穿慕容飞扬的谎言,他知道慕容飞扬也是为了了南宫轻烟好。冷洗尘并没有抽出剑,而是说:“前辈的武功在二十年前已经名动天下,我又怎会是前辈的对手?”

    慕容飞扬狂笑了一声,说道:“小子,你倒会给我戴高帽。你若是能接我三百招的话,你就能带走小烟,若是不能,就给我滚下山去,永远不要让我见到了你。”若是连他三百招都接不了,谈什么照顾小烟?

    “好!”这一次,冷洗尘一点都不含糊,他抽出了腰间的软剑,说:“小烟我要定了!”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慕容飞扬话音刚落,手中的剑就动了起来。

    冷洗尘足尖点地,往后退开……

     正文 第十章  身世之谜

    房子里面的南宫轻烟目瞪口呆地望着外面的一幕,紧张地问:“师母,师母,师父怎么和洗尘打起来了啊?”

    凌芸诗也不知道丈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南宫轻烟跑了出去,目不转睛地看着交手的两个人。她紧紧交握的双手,显示出她此刻紧张而担忧的心情。随后走出来的凌芸诗和深雪站在她身边,也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人。

    “师母,师父的武功那么高,你说洗尘他会不会受伤啊?”南宫轻烟忧心忡忡地问。

    南宫轻烟的问题让凌芸诗笑了,看来这孩子一颗心全都跑到那个年轻人身上了,若是丈夫知道轻烟此刻的想法,怕是会更加不留情吧?凌芸诗笑着摇摇头。

    “放心,你那个洗尘的功夫并不弱,师父想伤他也并非易事。”深雪在一旁偷挪她说。

    只是,担心着冷洗尘的南宫轻烟并没有注意到深雪偷挪的语气,她只是随意地点点头,眼睛还是盯着冷洗尘。

    这时,慕容飞扬和冷洗尘飞到了另一个角落,南宫轻烟也跟着过去。

    慕容飞扬的剑法中有虚有实,而冷洗尘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两人都为遇到了真正的对手开心。但是在旁边观战的人却体会不了他们此刻的轻松。

    三百招之后,慕容飞扬首先收回了剑,他们的打斗动作一停止,南宫轻烟就跑了上去,问:“洗尘,你没事吧?”

    冷洗尘摇头,一旁的慕容飞扬说道:“小烟,你这么做就不怕我生气?”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师父,我……”南宫轻烟这才意识到师父就在一旁。

    “谢谢前辈手下留情。”冷洗尘说。

    “师父,您不是才和洗尘动过手吗?怎么又和洗尘打起来了啊?”南宫轻烟问着。

    虽然是在责备,但看在冷洗尘的眼里却像是撒娇。和亲人在一起的南宫轻烟是不一样的,

    “哈哈,心疼你的心上人了啊?你师父也动手了,你怎么就不关心师父呢?”慕容飞扬笑着说,眼神中有着宠爱。

    “师父!”南宫轻烟一跺脚,小女儿的姿态表露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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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是真的伤了那位公子,要小烟伤心死吗?我们欠那孩子已经够多了。”凌芸诗将丈夫拉到一旁,责备地说。

    “那小子没那么不中用,再说,他若没有几下子,我怎能把小烟交给他?”慕容飞扬说着望向冷洗尘和南宫轻烟所在的位置。这个年轻人,应该能好好照顾小烟,把小烟交给冷洗尘,他也安心了。不知道是不是每个父亲在知道自己的女儿要嫁人之后都是他现在这种不舍的心情呢?

    “小烟的身世,你真不打算告诉她吗?”凌芸诗问完之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不,我宁愿她一辈子都不知道,也愿意她恨我。”慕容飞扬望向拉着冷洗尘在庭院里散步的南宫轻烟,若是她知道了真相,怕是很难谅解他的所作所为吧!

    慕容氏夫妻怀着各自的心事,都沉默了……

    为了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南宫轻烟找上了慕容飞扬夫妇。冷洗尘自然也陪在她的身边。

    “师父,师母,有件事,我想你们如实地告诉我。”南宫轻烟严肃地说。

    慕容飞扬有些意外地看着南宫轻烟此刻严肃的表情,但他依然不动声色地说:“你问吧。”

    “我想知道我的身世,我希望师父师母可以如实地告诉我。”南宫轻烟说,她已经长大了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身世,有权利知道她的家人……是否为师父所杀,尽管她害怕那真相真的如冷御天所说的那般,但是她依然想知道。

    “小烟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慕容飞扬很诧异南宫轻烟会问这个问题,小时候,她也曾经问过,但是她长大之后就不再问了,现在是什么原因让她对自己的身世再次好奇呢?

    “因为,因为我听到一些传言,关于我的身世的传言……”南宫轻烟有些紧张地说,并望向冷洗尘寻求支持,冷洗尘对她点点头,鼓励她说下去。

    “你听信了别人的话?”慕容飞扬挑眉问道。

    “师父不愿意告诉我吗?”南宫轻烟看得出来,对于她的身世,慕容飞扬并不想说,而凌芸诗则是一脸担忧。他们的表现让南宫轻烟觉得,冷御天说的都是事实,想到这点,她的心都凉了。

    “这个没什么好说。”慕容飞扬逼而不答,他一直想要保住的秘密,就要保不住了吗?

    “难道真的是师父杀了去全家?”南宫轻烟激动地站了起来。

    一旁的冷洗尘赶忙拉她坐下,说:“小烟,你冷静一点!”

    “你要我怎么冷静?从小把我养大的师父有可能是杀我全家的凶手啊!就像你爹说的那样,我是好歹不分,认贼作父……”

    “小烟,你住口,你不可以这样说你爹!”凌芸诗大声地呵斥,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芸诗!”慕容飞扬想要阻止凌芸诗把真相说出来,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什、什么?我爹?”南宫轻烟的视线在慕容飞扬与凌芸诗之间打转,眸子里净是不解。她完全消化不了凌芸诗刚才说的那句话。

    “小烟,事到如今,我们也瞒不了你了,没错,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凌芸诗不顾丈夫的反对,执意要和女儿相认。

    “告诉我真相,我要知道所有的真相。”南宫轻烟的眸子里有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眼见真相再也掩盖不住,慕容飞扬也不再掩瞒,说道:“也罢,你若真要知道,我们就告诉你。”

    慕容飞扬唤来深雪,然后才慢慢地道出真相。

    原来,南宫逸枫的妻子与凌芸诗是同胞姐妹,南宫逸枫也曾经救过慕容飞扬的命。当年,慕容飞扬接到南宫逸枫求救的信息之后,马上赶到了南宫家,可是终究还是迟了一步,南宫家都被仇家杀害了。他只来得及救走南宫逸枫几个月大的女儿——南宫轻烟。南宫轻烟原本有个孪生姐妹,可是却在那场灭门惨案中惨遭不幸。慕容飞扬把南宫轻烟救回来的时候,中了南南宫逸枫的仇家的暗算,身受重伤。那时,凌芸诗刚好生下一个女儿,慕容飞扬担心南宫逸枫的仇家迟早会找上门,于是,就把刚生出来的女儿取名为“南宫轻烟”,以此来转移南宫逸枫的仇家的注意力,保存南宫家唯一的血脉。并对外说,家里的两个女孩子都是收养的孤儿。如此一来,世界上除了慕容氏夫妇,没有人知道真正的南宫轻烟是谁。

    听完慕容飞扬的话之后,南宫轻烟冷冷地说:“这样说,师姐才是真正的南宫轻烟,而我只是你们的一颗棋子吗?”

    “小烟,爹娘也是逼不得已啊!”凌芸诗流着眼泪说,有谁会希望每天面对自己的骨肉却不能相认?这么多年来,他们对轻烟也一直是心怀愧疚啊!让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孤儿,并不是他们的本意啊!

    “为何要瞒我这么多年?”为什么要让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唤了多年的师父师母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小烟,对不起。我们也不是有意瞒你,实在是当时情非得已。”当他们想要说明真相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太晚,因为害怕真相会伤害到女儿,所以他们才想要一辈子保住这个秘密,却没有想到这个秘密会在今天揭穿。

    “你们害得我好苦啊!”南宫轻烟说完之后跑出去。

    冷洗尘说了句“我去看看她”之后就跟着跑了出去。

    凌芸诗本来也想追出去的,可是慕容飞扬却阻止了她,说道:“让小烟静静吧,冷洗尘不会让她做傻事的。”凌芸诗只能点点头。

    比起南宫轻烟的激动,深雪反倒比较平静,在听完慕容飞扬的话之后,她说:“这么说来,你们是我的姨丈姨母?”

    慕容氏夫妇点点头,深雪笑了笑,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个孤儿,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亲人。

    “姨丈姨母。”深雪轻声地唤道……

    南宫轻烟跑得飞快,冷洗尘追上了她,拉住她,掰过她的身子,说了句“不要再跑了”,却发现她泪痕满面。

    南宫轻烟抱住冷洗尘放声大哭,冷洗尘也不阻止她,而是轻拍她的肩膀,让她发泄所有的情绪。

    许久之后,南宫轻烟终于停止了哭泣,却把头埋在冷洗尘的怀里,怎么也不肯抬起头。冷洗尘轻轻地抬起她的头,然后心疼地拭去她的泪水,说:“傻瓜,哭什么呢?难道你不希望他们是你的亲生父母吗?”

    “我……”南宫轻烟说不出话来,她不是不希望他们是她的父母,她气的是他们苦苦地瞒了她这么多年,气他们不认她。

    “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必定十分复杂,任谁遇到这种事情都难以接受,但是往好的方面想,你重新拥有了父母,不是很好吗?”冷洗尘拭去她的泪水之后安慰她说道。

    “是这么想没有错,可是想到瞒了我们这么多年,我就觉得很难受。”她一时之间实在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真相。

    “要知道,他们的难受也不会比你少。其实你也知道,他们并不是不疼爱,虽然你们没有以父女母女相称。”冷洗尘继续分析着说,会做出那个决定,想必慕容夫妇也曾经挣扎过,但是却为了情义,不得不做出那样一个决定。换作是他,他不一定有那样的胸襟让自己的骨肉处身于危险之中。

    南宫轻烟离开冷洗尘的怀抱,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冷洗尘被看得心里发毛,于是问道:“为何这样看着我?”

    “你能说出这些安慰我的话,我很意外。”南宫轻烟说。

    冷洗尘但笑不语,若是话了其他人,他才懒得理那人。“该回去了,你这样跑出来,你爹娘会担心。”

    说到这个,南宫轻烟的眸子又黯淡下来,她说:“我还不想回去。”

    她不想回去,冷洗尘倒也不勉强她,而是静静地拥紧她……

    月亮升起之后,南宫轻烟才回到家里,她才刚在床上躺下不久,门就被轻轻地推开了。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南宫轻烟知道进来的人便是凌芸诗,只是,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亲生母亲,于是继续装睡。

    凌芸诗在床边坐下,重重地叹气,然后轻抚南宫轻烟额间的发,像是在喃喃自语般说道:“这么多年来,瞒着你,让你以为自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确实是为难了你。

    “你小时候问我你的爹娘是谁,我有好几次都想告诉你真相,只是我都开不了口。你爹说,为了不让你难过,要一辈子保住这个秘密。

    “你小时候中毒的那一次,也是南宫家的仇人下的毒,你爹担心以后会发生同样的事情,所以她才从小让你服各种毒药。

    “小烟,你能谅解爹娘么?”

    凌芸诗边说边抹泪。

    躺在床上的南宫轻烟也一直掉眼泪。其实,听了冷洗尘的话之后,她发觉自己其实并不恨父母,她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在生闷气而已。此刻听到凌芸诗的话,她再也忍不住,起身来抱住凌芸诗,唤了声“娘”两母女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月夜下,门外的白衣男子露出个舒心的笑容……

    和慕容夫妇相认之后,轻烟改回了原本的姓氏,却保留了“轻烟”这个名字,而深雪则和她相反。所以,轻烟现在叫慕容轻烟,而深雪叫南宫深雪。

    原本和慕容轻烟在闲聊的南宫深雪觉得太隐隐作痛,而且心头苦闷不已,好像身体要分裂开来似的,她似乎意料到要发生么事情,于是对着慕容轻烟吼道:“出去!你快出去!”

    慕容轻烟愣愣地看着南宫深雪,眸子里尽是不解,但是她却没有离开,反而问道:“师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去叫爹来?”

    “我叫你出去!”南宫深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扫掉了桌子上的茶壶,仿佛那能减轻她的疼痛。

    “师姐……”慕容轻烟小心翼翼地唤着她。

    突然,南宫深雪抬起头来,望向慕容轻烟,眸子里有着慕容轻烟从没见过的暴戾。接着,南宫深雪抽出一旁的剑,对着慕容轻烟砍了过去。

    冷洗尘听到骚动之后赶了过来,眼前的一幕几乎让他的心跳停止了,他飞到南宫深雪的后面,点了南宫深雪的穴道之后才没让她伤到轻烟。

    “还好她没有伤到你。”冷洗尘抱紧轻烟,望向动弹不得的深雪,他的眼中有着怒气。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轻烟,就算那个人是她的师姐。

    感受到冷洗尘的怒气,轻烟说:“不要怪师姐,伤我并非她的本意。”

    “若有下一次,我绝不饶她!”冷洗尘的眸子中有着坚决。

    深雪躺在床上,眉头紧锁,随后赶来的慕容飞扬帮深雪把脉之后,眉头也一直没有舒展开来。

    “爹,师姐她到底得了什么病啊?”慕容轻烟问道,想到刚才深雪发狂的一幕,她现在还心有余悸。

    “记得我和你说过深雪有个孪生姐妹吗?”慕容飞扬站起来之后问道。

    慕容轻烟与冷洗尘对望一眼之后才点点头。

    “人人都道孪生姐妹心连心,我原本也不信,可是看了深雪,我才知道那所言不假。”慕容飞扬叹气道。

    原来,深雪的孪生姐妹虽然死了,但是却也还在深雪的心里。南宫深雪的孪生姐妹死的时候虽然只是一个几个月的小女孩,但是戾气却很重,而她的戾气转移到她的孪生姐妹深雪的身上,因为因此深雪才会不受自己控制地去杀人。

    “师姐好可怜哦!”慕容轻烟望着床上的深雪叹息道:“那师姐的病能治吗?”

    “这样的病症我还没有遇到过。”确实棘手啊,慕容飞扬在心里感叹道。

    “那怎么办?”慕容轻烟的声音哽咽着问。

    冷洗尘拍拍她的肩膀,安抚道:“先别急,听你爹怎么说。”

    慕容飞扬对冷洗尘笑了笑,说道:“你这小子真是让我越看越顺眼。”

    “伯父过奖了。”冷洗尘故作谦虚地说。

    “爹,洗尘,你们两个就不要再客套了,师姐的病到底能不能治啊?”慕容轻烟着急地说道。

    “小烟,放心吧,我会治好你的师姐的。”慕容飞扬说,虽然说要治好深雪的病很费时间与精力,但是他会尽全力治好她。

    听到慕容飞扬这么说,慕容轻烟松了口气……

    半年后。

    冷家。

    小怜在门外敲着门,说:“二少夫人,二少爷问你好了没有,他在大厅等你。”

    “来了。”大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她一袭白衣,裙角随着她的动作轻轻地摆着。仔细一闻,便会发现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她脸上不施粉黛,却别有一番风味。

    小怜呆呆地看着走出来的女子,虽然作为贴身丫鬟的她几乎每天都看到这白衣女子,可是,每次见到她,她仿佛都夺走了自己的呼吸般。

    白衣女子看到小怜呆呆的动作,轻笑:“若是被洗尘看到你此刻的模样,恐怕他又要与你为难了。”

    “我,我知道。”小怜说,那个二少爷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每次看到她看着二少夫人发呆,便会修理她、指使她去做这做那的。她只是看看二少夫人而已,二少爷用得着为难她吗?

    “小怜,我们走吧。”

    白衣女子刚走进大厅就看到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紫衣男子。她的嘴角有个迷人的笑容。这个出色的男子是她的夫呢!天下女子何其多,他惟独倾心于她,想到这些,她便要感激上苍赐予她如此出色的夫。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看到门口的白衣女子,男子迎了出来,唤道:“小烟,怎么那么慢?”虽是这么说,语气里却听不出一丝一毫的责备。

    “这不就来了嘛。”慕容轻烟微笑着说:“洗尘,我们走吧,欧公子和小琪的婚礼也该开始了。”

    “好,希望欧少磊这一次能够顺利完婚。”冷洗尘笑着说,昨天他去家欧少磊的时候,欧少磊还直说要去盯紧她的未婚妻,生怕她再出什么乱子。

    “希望如此。”慕容轻烟嘴角漾开一朵微笑。

    就在此时,一个仆人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大厅,说道:“二少爷,二少夫人,欧公子叫你们快点过去,他的未婚妻又不见了!”

    冷洗尘和慕容轻烟无奈地相视一笑,随即才一起走出冷家大门……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