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重生之锦都 第一章:为你出卖灵魂 一个不大的教堂前面围着一圈一圈的人群,不远处还有一排迎亲车队。只听人群中不时传出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那个男的死了吧?” “可能,你看他的头不停在流血呢!” “啧啧,大喜的日子,哎!” 这些细若蚊声的议论一圈圈扩散开来,一点点传入瘫坐在地上一身新娘装的明荨耳朵里,已经处在极度恐惧里的明荨,再无法支撑,颤声轻唤了几声:“冥鼎,冥鼎…”突然仰头撕心裂肺般大喊道:“不…”便昏厥了过去。 在人们看不到的暗影里,已经从肉身剥离出来的冥鼎,怔怔的看着地上还不断在淌着血的自己,还有紧紧环抱着自己却已经昏过去的明荨,心还是狠狠的痛起来,那是比结束生命之时痛上千倍万倍的痛。冥鼎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开始怀疑是真的鬼魂没有眼泪,还是眼泪已经都流向了心里,想要将那个还留有感觉的地方也给淹没了。 冥鼎感觉到自己身体越来越轻,向高空飘去,意识也开始慢慢有些集中不起来,心里有些害怕起来,是真正要离开明荨的时候了吗?冥鼎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懦弱与冲动,他不敢亲眼看着明荨真的成为了别人的新娘,却用了对彼此伤害最大的方法来将明荨留在自己身边。 冥鼎努力缩着身子,想与那冥界的力量相抵抗。突然真的有一股力量将冥鼎拉回地面,冥鼎转头看去,只见一颗浑身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珠子,飘浮在自己身侧不远处。冥鼎惊奇的打量着这颗珠子,不禁将紧缩的身子也舒展开来,任由珠子将他带向小教堂的后院。 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不甘心离开?” 也许是冥界的使者,冥鼎边如此猜想着,边坚定的回道:“是!” 那个苍老的声音又问道:“是为了那个叫明荨的姑娘?” 冥鼎再次坚定的道:“是!” 顿了顿,冥鼎又紧接着解释道:“我和明荨之间是有误会的,这不应该是我们的结局…” 那个苍老的声音饶有兴趣的问道:“哦?那你想要怎样?” 一些过往的片段慢慢浮上冥鼎心间。是呵,是自己不够自信,才听信了明荨父亲和吴霄管家的说辞,觉得自己给不了明荨幸福。分开这段时间看着明荨日日以泪洗面,直到教堂里的教士一语才惊醒梦中人,明荨想要的幸福又何时是自己认为的那样? 冥鼎再次坚定的道:“我想再要一世,我不会再懦弱,不会再不自信,更不会再这样的冲动,我会好好的守护在明荨身边,好好爱她,绝不再放开手。” 苍老的声音道:“好,我帮你得偿所愿,你走过来,将你面前的灵珠吞下去。” 冥鼎愣了愣,不知道吞下这颗灵珠会如何? 此时,那个苍老的声音轻蔑的道:“难道说刚才的豪言壮语都是骗人的,你并不是真的为了你的明荨什么都可以做?” 冥鼎心下一沉急急打断道:“不!” 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心,冥鼎几步跨了过去,将那颗紫色的珠子塞进了嘴里。心下想着,即便是跟魔鬼做这个交易,他也是会义无反顾的。 那个苍老的声音好似很满意冥鼎的表现,呵呵笑了几声道:“很好,现在就去召唤你的明荨吧!” 冥鼎愣了愣道:“召唤,你是想叫我去害明荨的命吗?” 苍老的声音不屑的道:“如何叫害?我可是想成全你们的来世!” 冥鼎眼前突然闪现明荨和父母在一起,其乐融融的画面,冲口道:“我不能那么自私…” 苍老的声音缓和了些安慰道:“放心,你只是召唤明荨的灵魂,去另一个时空再走一遭,她不会结束生命,如果你们真的相爱,最后能走到一起,她可以带你再回来的。” 冥鼎半信半疑的道:“真的?” 那个苍老的声音道:“何况,此时的明荨更是生不如死…总之,决定权在你!” 冥鼎慢慢攥紧了双拳,内心激烈的斗争着。最后依旧是从了自己的心意,真的不甘心就这样结束与明荨的一切,也许命运,总得搏一次! 随着意识,冥鼎已经身在明荨的病房外,看着昏迷中的明荨,眉头依旧是紧紧皱在一起的,是自己害的她如此难过吧!如此想着,冥鼎又走近了些,想试着去抚平明荨的眉头。这一触碰间,突然一股力量将冥鼎吸入明荨的意识里,冥鼎看到明荨在见证他们爱情的小教堂里泪流满面的奔跑着,看着她瘫倒在地上,无声的抽泣着,空中回荡着他们初识时那首《琵琶语》。 此情此景,冥鼎的心生生的被揪了起来,他颤着声音呼唤:“明荨…” 明荨缓慢的,有些不确定的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浑身散发着紫色光芒的冥鼎。明荨不敢去靠近,怕那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怕走近些他就又消失不见了。 冥鼎缓缓抬起双手轻唤道:“明荨,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明荨突然破涕为笑,爬起来向冥鼎跑去,是的,她愿意,不管前面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她都不愿意再次放开那只手。他们双手相牵的那一瞬间,一股强大的吸引力袭来,将两人吸进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面! 一切归为沉寂,那个苍老的声音恭敬的道:“王,灵珠已经将那两个命相相合的男女召唤来锦都了。” 一个平和的男声“呵呵”笑了数声,兴致勃勃的道:“好!好!密切关注锦都,找到他们!” 第一卷:重生之锦都 第二章:重生之郡主 如同睡了一个世纪般,意识渐渐从冰冻一样的世界慢慢苏醒,明荨努力的睁了睁双眼,觉得眼皮沉重的犹如千斤坠压着,努力了几次终于睁开了双眼,猛然出现的光线刺得明荨本能又闭上眼睛,并拿手臂遮挡住眼睛,再次睁开眼睛慢慢适应了光线,却感觉到好像哪里不对了。 “郡主,郡主你终于醒了,可吓死奴婢了!”随着这声哭腔浓重的叫喊,一张满脸泪水的小脸出现在明荨的眼前,看样子年纪应该最多在十五六岁,圆圆的眼睛,细细的眉,红红的小嘴,蛮可爱的一个女孩子,身上穿着一套束裤脚、束腰、束腕的浅黄色衣装,看着像是古代的骑射服。 此时明荨才恍然大悟,刚才一直觉得异样的原来是自己的束腕服以及护腕,脑袋有点反应不过来眼前的情形。看向周围,明荨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不远处有两匹马慢悠悠的吃着草,再不远处是一条蜿蜒清澈的河流,心里面不禁嘀咕,这是哪里啊? 明荨细细的想着昏迷前的情形,冥鼎不由的大惊一下坐起来,脑袋却一阵眩晕,忍不住拿手撑住头,却突然感觉到手上一片潮湿。 郡主”身旁小丫头颤抖着扶住明荨,明荨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只见满手殷红的鲜血。小丫头利落的掏出一条白色的手绢,帮她包扎头上的伤口。 包扎完,小丫头突然狠狠的自扇起耳光来,嘴里还说着:“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明荨被她的举动震住了,直到她连扇四五个以后,才猛然清醒过来,急忙拦住小丫头的双手低吼着:“你这是干什么?” 小丫头怔怔的看着明荨,眼睛里满是惊惧,小脸被刚才那一轮儿抽,的已经肿胀起来。明荨见此不禁有些心疼的软下声调来问:“这是哪里?你是谁?”小丫头被明荨这样一问,眼睛忽然瞪得更圆,颤颤的轻问道:“郡主,您没事吧?” 明荨开始慢慢的思索眼下的情形,看来自己是穿越了。心里不是没有震惊与怀疑,但是想着之前最后的意识里,那超乎想象的漩涡。便开始笃定是刚才那股引力将自己和冥鼎带到了这里,那么也就是说明冥鼎也在这里,想到这一点,明荨的精神为之一震,想着,自己一定要坚强起来,拿出百分百的勇气来找到他,牵紧他的手再不放开。 明荨一遍一遍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急,明荨不要急,要慢慢来”慢慢的情绪真的平稳了下来,于是轻声问道:“我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你是谁?我是谁?这里是哪儿?”小丫头一听明荨这样一问又开始泪水涟涟,明荨的心里急的火烧火燎的,正准备不顾身份年龄的把这个小丫头狠狠的摇清醒时,远处一阵马蹄声响起,接着是一片嘈杂的叫喊声:“郡主,郡主在那边”接着一队骑兵来到明荨的眼前。 为首的一个身材魁伟,浓眉大眼的年轻男子跃下马,向明荨走过来,看他一脸的气宇轩昂,想着应该是个贵族。还没等明荨再细细打量,身边的小丫头连跪带爬的挪到年轻男子的脚下,哭着说:“少将军息怒,奴婢没有保护好郡主,郡主马受惊跌了下来,头部受伤了,现在谁都不认识了” 那个被称为少将军的年轻男子半信半疑的盯着明荨看,明荨便也平静的回视他,他好像注意到明荨头上包扎的伤口,随即勃然大怒,一脚踹开脚下的小丫头大吼:“马上带郡主回府!” 明荨想去拉地上的小丫头,却被迎上来的两个士兵架起来向马匹后的马车走去,明荨不禁大喊:“住手!”也许周围的人还是很顾及明荨现在身体的身份的,竟真的听话的停下了手。明荨快步走到年轻男子跟前,伸手指着蜷缩在一旁的小丫头道:“我不管你是谁,我要带她一起回,更不许你打她!” 年轻男子怔怔的看了明荨半响,最后挥了挥手,明荨和小丫头一起上了马车。马车开始晃荡着前行,明荨的心里不禁松了口气,突然有些后怕刚才自己同情弱小的行为,毕竟这是古代,虽然不知道是哪一个朝代,但是古代社会的那些等级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明荨暗自给自己鼓劲,加油,该来的就都来吧,为了冥鼎,她意接受任何磨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一个小士兵跑过来替明荨掀开帘子,明荨定了定神,一路上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无论什么情况就装失忆。 呈现在明荨眼前的是电视剧里的看到过的庄重肃穆的王府,玄色的大门分为一个跨度约在五六米的主门和两道跨度在二米左右的侧门,门两侧上空悬着两个硕大的红灯笼,长长的白色台阶下两侧是两个威严的石狮子,看着大门正上方“将军府”的匾额。明荨心里面不禁开始嘀咕,这个将军在这个朝代有着怎样的地位,竟然可以拥有这么尊贵的建府权利,更重要的是他有这个实力,看来自己现在这个身体的背景是很不一般的,心里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郡主”不容明荨细想,身旁的小丫头小声的唤开来,明荨转过头看向小丫头可怜兮兮的小脸。刚才在车上,明荨终于成功的和小丫头做了沟通,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喜儿,今年15岁,是两年前调到现在这个身体闺房服侍的贴身丫鬟。 而这个身体闺名叫封月瑶,今年16岁,是先皇亲封的郡主,这个国度也不是明荨之前生活过往中任何一个,名字叫做锦都,明荨猜想着也许这是和她生活的空间并存的一个空间吧。 虽然不熟悉这个国度,但好在它的官制各方面和历史书上的汉朝大同小异,这一点是明荨比较窃喜的,毕竟相比较而言她比这里的人要进步至少好几百年,心里面便多了一些底气。 正想着,那个被唤作少将军的男子走到了车轿前。刚明荨了解到他是自己现在这个身体同父异母的哥哥,名字叫做封月石,是先皇亲封的少将军。封月石见明荨怔怔的看着他,眉头皱了皱,问道:“月瑶,你还好吧?”明荨缓缓的点点头,封月石伸出手来,明荨便自觉的将手递给了他,接着封月石将明荨横抱起来,一边吩咐着身旁的小兵通知父亲,一边抱着明荨抬脚向将军府走去。 明荨怎么看这个举动也自然的没话说,不太像刚喜儿在车上说的“郡主是大夫人所出,少将军是二夫人所出,自郡主同母的哥哥意外亡故以后,两房多有不和”明荨忍不住细细的打量起这个“哥哥”的表情,如同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端倪可寻,看来一向对武夫“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评价是不够准确的,面前的这个武夫头脑看起来一点都不简单。 明荨正想着,一堆人已经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一个打扮的有些富贵的妇人,边抹着眼泪边喊:“我的瑶儿”明荨心里想着这个应该就是封月瑶的母亲了吧,忍不住打量起来,只见她谨慎的盘着百鸟朝凤的发髻,左侧斜斜的别着一溜精致的金黄色牡丹发簪,身穿一套像汉朝时的米黄色裙装,年龄看上去也就三十五六岁,面容雍容中透着一股妩媚,心里有些感慨,果然将军的正牌妇人不是随便扯来当的,明荨禁不住开始有些好奇自己现在的样貌。 母亲见明荨怔楞的样子,颤声道:“瑶儿,你可吓死娘了,你不满意这门亲事可以告诉娘啊,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亲事?难道说这个郡主是在逃婚?那现在的情况就是逃婚未遂,明荨不禁惊呆了。 第一卷:重生之锦都 第三章:失忆之症 “哭哭闹闹成何体统,还不进屋!”一声沉重的低喝,四周一下安静下来,明荨赶紧收回思绪朝声源看去,只见一个威严的中年男人,高高竖起的发髻用一个褐色的精致发卡固定住,一身灰色的束腰长袍,不长不短的胡须飘荡着,双目炯炯有神,看着他的装束让明荨一下想起来不久前自己看的动画片《秦时明月》中的男人。 明荨猜测着,这个毫无疑问应该是封大将军了,封月瑶的父亲。封将军好似觉察到明荨审视的目光,凌厉的眼风扫了过来,明荨只觉得浑身徒增一股无形的压力,急急将眼睛撇了开去,封将军轻轻的叹了口气道:“进屋吧!”接着明荨在一大群人的簇拥下进了一间屋子。封月石将明荨放在粉色纱幔装点的中式床上。明荨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女儿气十足的房间,心下断定,这应该就是封月瑶的闺房了。 接着封月石走到封将军和封夫人旁道:“月瑶她头部受伤,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谁都不记得了。”封将军和封夫人不敢置信的同时转过头来看向明荨。明荨赶紧稳了稳情绪平静的回视着他们,封夫人急急跑过来颤着声音道:“瑶儿,你当真不记得娘了。”明荨微微的摇了摇头,封夫人便泪水涟涟起来。 “无关的人都下去吧,请吴太医进来。”封将军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接着一屋子人都向外散去,只留下了封将军和封夫人。半响,一个矮小还有些驼背的小老头走了进来,背着一个褐色的箱子,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吴太医了,他走到封将军前俯下身去道:“下官见过封将军、封夫人。”封将军和夫人虚扶了一下同时道:“吴太医免礼。” 封夫人急急的道:“有劳吴太医替小女诊断。”吴太医又福了福身坐到明荨床边的椅子上,把完脉又查看过明荨头上的伤口后转身对封将军和封夫人道:“郡主万福,现在看来伤势已无大碍,下官给郡主开一些治疗创伤外加补气补血的方子,按时让郡主服用一段时间即可。” “可是小女为何记不起往事了?甚至不认得自己的父母亲。”封夫人急急的问道,吴太医转过身来边捋着胡子边细细打量明荨的伤口,良久道:“由郡主的伤口看来,此次郡主安然无恙实属大幸,至于记忆,有可能创伤造成淤血积压,而呈现失忆之症,慢慢调养,或许一段时间后郡主便能自行恢复记忆,又或许”吴太医停顿住。 “或许怎样?”封将军终于沉不住气的问道,吴太医低垂下眼睑道:“下官不才,郡主或许便永记不起以前的人与事。”听到此,封夫人又悄悄的拿手帕拭起眼泪来。“有劳吴太医了。”封将军抱拳道。 封夫人见将军送吴太医出去了,忙坐到明荨身边,握着明荨的手轻轻的道:“瑶儿不怕,有娘在,慢慢调养,会好起来的。”通过封夫人的双眼,明荨仿佛看到自己的妈妈,心里一阵酸楚,眼泪便涌了出来,重重的点了点头。明荨的心里五味杂陈,这也是个失去女儿的母亲,就让她来慰藉这颗慈母心吧。封夫人见明荨的样子,急忙用手帕帮明荨拭干眼泪轻声哄到:“瑶儿乖,累了就好好休息下。”明荨回封夫人一个微笑,听话的闭上眼睛。明荨的郡主生涯就此展开了。 善和王府内,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恭敬的道:“王爷,郡主确实是逃婚了!”站在书桌前的男子,为书桌上的画落了款,漫不经心的抬起头来。只见一身素白色长袍的他,一脸的淡然,俊逸无比。男子又小心的吹了吹画面上未干的墨迹,道:“那现在如何了?”书生模样的男子道:“现在已经由少将军接回将军府了!” 男子抬起头轻笑道:“石陨,如果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就不会跟我专门来汇报了。说吧,什么事情?”石陨垂头道:“王爷明鉴,石陨尾随郡主,见她与丫鬟喜儿出了城郊,一路奔向皇城的方向,猜想她是想去投靠皇上,正想拦截之时,出现一黑衣蒙面人,直接用暗器伤了郡主,情况紧急,石陨便未多做遮掩,直接上前营救郡主,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谁知那黑衣人好似怕石陨拆穿他的真面目,未多做缠斗,便抽身离开了,石陨也便只能躲回暗处,直到少将军将郡主接回府。” 被称为王爷的男子皱了皱眉头道:“那郡主现在如何?”石陨依旧低垂着头道:“据了解,郡主现在已无大碍了,但听说失忆了。”男子惊讶的道:“失忆了?”石陨应道:“是!但只是听说!”男子静默了片刻,轻笑道:“郡主遇刺可是大事儿,作为郡主的未婚夫,本王如何都得去探望一下。石陨去通知太白道人,过几日陪本王去给郡主驱驱邪气。”石陨应了声,“是”,便准备退下去。 被称为王爷的男子沉思了下,唤住石陨问道:“你与那黑面人有交手,你觉得他是男还是女?”石陨丝毫未犹豫的回道:“是一名女子。”男子的嘴角轻轻上扬道:“帮我好好盯着侧王妃!”石陨抬眼看了男子一眼道:“是,王爷还有什么吩咐?”男子挥了挥手道:“没有了!”石陨恭敬道:“石陨告退!”便退了下去。屋子里只剩下一脸淡然的男子,静静看着书桌上的书画。 第一卷:重生之锦都 第四章:天命婚约 一晃眼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期间那位威严的封将军来看过明荨三次,每次多半是询问伤势,叮嘱休养,然后就是静默一阵,接着离开,硬邦邦的,真的是个严父啊,每次来都弄的明荨浑身不舒服,但明荨不得不公平的评论他还是相当重视他这个女儿的。 相反的封夫人便毫不掩饰她的爱女之情,天天必来上好几遭,并对明荨的饮食起居亲自监督,闲下来便拉着明荨的手不紧不慢的讲着封月瑶的往事,从刚出生到牙牙学语,再由童年到少年。想通过这种方式唤醒明荨现在这个身体的记忆。 一个星期下来明荨如同随着封夫人将封月瑶十六年的人生又重新的经历了一遍,鲜活而生动,活泼又骄纵。也许将军府的小姐就应该是那样的,有时候甚至明荨自己都出现了错觉,觉得那就是她自己的一些往事,历历在目,那样的清晰。明荨想她真的和这个封月瑶分不开了。 可明荨又想到这么多天了,自己竟是什么都没做,连个将军府都出不去,更不要说寻找冥鼎了,还有这个郡主逃婚的事情…想着想着明荨心里面便有些烦闷起来,抬脚向外走去。正在收拾房间的喜儿见状赶紧跟上来叫着:“郡主” 明荨做了个深呼吸,尽量叫自己平静下来,转过头淡淡的道:“我只是在房子呆闷了,想出去透透气!”“那喜儿服侍您。”喜儿乖顺的道,明荨甩了甩头无奈的向外面走去,心里不住的琢磨:怎样才能走出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将军府呢?可不要回头糊里糊涂的就被嫁了出去才好。 正想着迎面撞上一个人,明荨本能的说着:“对不起!”慌乱的看向被撞的对象,只见封夫人一脸错愕的盯着明荨瞧,明荨猛然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本能反应蹦出来的“对不起”估计把这个封夫人弄糊涂了,明荨赶紧掩饰自己尴尬的轻唤道“娘” 封夫人才一下回过神来,赶紧上前握住明荨的双手,细细打量了明荨一番,关切的询问道:“瑶儿,没伤到你吧?”“娘,没有,是瑶儿刚才鲁莽了!”明荨急忙道歉。封夫人微微笑着道:“瑶儿这是要去哪儿啊?”明荨慢慢应着:“我在屋子里呆的有些闷,所以想出去走走。”封夫人接道:“那娘陪你四处走走。”还没等明荨回应,封夫人便已经牵着明荨向园林的走廊方向踱去。 现在正值早春,园林里各色花草都摆出争奇斗艳的姿态,好不热闹,看的人眼都有些花了,一路上走走停停,明荨时不时和封夫人搭上几句话。看着封夫人满脸的温柔,明荨心里开始琢磨怎么试探一下这个郡主逃婚的事情呢?也顺便求求她让自己出府一趟。 正想着一个柔媚的声音响起,“原来姐姐和瑶儿在这,我正寻你呢!”明荨扭过头看向说话的女子,只见她圆润的鹅蛋脸,细长微微上挑的媚眼,几缕发丝随意用三支蝴蝶发簪揽在头顶及两侧,一身水绿色的罗裙,腰间垂下的银白色流苏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着,看着眼前的女子,明荨的心里直接跳出一个成语——媚骨天成。 “妹妹何事?”身边封夫人淡淡的应和声将明荨投在那女子身上的注意力强拉回到了现实,对了,这应该就是封将军的二夫人了,封月石的母亲。明荨不觉有些感叹这个封月石真是辜负了他母亲的天生丽质,竟是没有遗传多少他母亲的优良基因。 二夫人感觉到了明荨注视的目光,媚眼淡淡的扫过来,轻声细语的问道:“瑶儿可好些了?”说着又转头看向明荨身旁的封夫人道:“前段时间因妾身娘亲身子有些不爽,便归省了一段时日,直到今日才得知瑶儿受伤的事情,是妹妹怠慢了,姐姐勿怪。”说着向封夫人福下身子行着礼,封夫人赶紧上前扶住嗔怪道:“妹妹多虑了,老妇人现在好些了么?”二夫人不紧不慢的回道:“谢姐姐记挂,娘亲她好多了。”“咱别光站着了,去前面亭子坐下来,咱姐妹两好好唠唠。”封夫人边说着边熟络的拉着二夫人和明荨向前面的凉亭走去。 明荨狐疑的看着眼前两个女人,大片的疑云在脑袋里面飘来飘去,记得喜儿跟自己说过自封月瑶的同母哥哥亡故以后,两房多有不合,言外之意也就是那个亡故的少爷的死应该和二房脱不开关系的,按理说这种深仇大恨,两个人就算表面再伪装也不应该感觉跟亲姐妹一样啊。 或者说这两个女人的心掩藏的都够深的,想到这明荨浑身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太可怕了,一个深府内院的妇人都能如此,那么外面肯定更恐怖的多,明荨不禁有些气馁,就自己这点简单的脑子怎么去应对,又从何去寻找冥鼎,而且更重要的,自己还得顶着这个将军府有婚约郡主的身份行动,那么凭空就多增加几分困难。想着想着明荨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看瑶儿的气色还不错,身体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吧?”二夫人柔声细语的问道,明荨赶紧集中精力恭敬的回道:“谢二娘关心,瑶儿已经完全康复了。”二夫人听到此反倒怔楞了一下,明荨疑惑的看着她,难道说自己的行为谈吐哪里不合适吗。 封夫人见状赶紧暖场道:“瑶儿这次因祸得福,虽然没了记忆,但性情却柔顺了不少,这也正是我之前一直所期盼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封月瑶之前的性子太过骄纵任性,估计以前的封月瑶面对二夫人时从来没有这样态度和善有礼过。 二夫人细细的端详了明荨一会幽幽的叹道:“我们瑶儿受苦了。还是要怪那个道士,什么劳什子有关善和王爷的婚缘天命,不然我们瑶儿也不会离府,也不会”封夫人眼里闪过一抹担忧急急的打断二夫人的话道:“妹妹,都过去的旧事了,就不要再重提了,好在我们瑶儿安然无恙。” 天命婚缘?看来这个婚约还不简单呢。明荨刚想探听更多的信息,两个女人却已经达成默契,只聊一些花呀、草呀、布料呀。明荨心里当下有了主意,看来当务之急,得先搞清楚这个婚约的事情,可不要还没找到冥鼎就被一个陌生人娶了。 和封夫人用过晚膳,明荨便借故说自己有些累早早回了房。心里想着,既然喜儿是封月瑶的贴身丫鬟,她必然是知道一些事情的,得想办法从这丫头口中套知一些信息。明荨思诸了一下,亲热的拉喜儿坐到床边,喜儿被明荨的举动惊得有些手足无措,明荨赶紧安抚式的拍着她的手背尽量让自己自然的道:“喜儿,你也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如果以前我有对你不善的地方,你千万不要记在心上。”喜儿慌乱的摇着头。 明荨笑了笑说,“以后你我人前是主仆,私底下就以姐妹相称,我还比你长一年呢,以后你私底下就唤我姐姐吧!”嘴上说着心里面却在恶心自己的虚伪,可明荨也被逼无奈,况且这段时间确实也觉得这个小丫头挺招人疼的,当下便决定以后当真认了这个妹妹。喜儿听了边慌乱的摇头一边就要跪下去,颤颤的道:“奴婢万万不敢,郡主有什么吩咐喜儿定谨记在心。”看她这个样子明荨不由的叹了口气,哎,古代社会的等级制度真是作孽啊。 明荨虽然心里百折千回,手上却是本能的加重了力道稳住她的身子,轻声嗔怪道:“傻丫头,我又不会吃了你,就这么说定了。”喜儿见明荨如此坚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怯怯的看着明荨。明荨慢慢进入正题道:“喜儿,一直就想找个机会问你,我那天在府外受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喜儿思诸了一下,好似下了很大的决心道:“其实上次郡主受伤时,本是逃婚,却不想半路出现意外而受了伤。”“是今天二夫人说的与善和王爷的婚缘天命吗?”明荨鼓励着喜儿接着说下去。 只见喜儿点点头道:“善和王爷是当今皇上的二哥,是出了名的亲民王爷,前一段时日,善和王爷不知为何患上一种怪病,遍寻名医诊治都查不出究竟,直到有一位太白道人到来,善和王爷才得以康复,自此太白道人得到善和王爷的倚重。后来有一日,那道人扬言善和王爷要日后福泽增厚需与一位与其天命相符的有缘人相结合” 喜儿停顿了下见明荨全神贯注的样子,抿了抿嘴角接着道:“再后来有一天那位道人在路上遇见了从郊外游玩归来的郡主,便认定郡主便是与善和王爷天命相符的有缘人” 听到这,明荨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暗骂这些人的愚昧。但转念便催促喜儿接着讲下去。喜儿接着道:“不几日善和王爷便带着聘礼亲自登府提亲,并允诺封将军,郡主嫁过去必定为正王妃,封将军和封夫人见善和王爷态度至此,又是如此尊贵的身份背景便应允了下来”明荨不禁暗惊,这种背景下的婚约可就更麻烦了。 喜儿顿了顿接着道:“后来郡主坚决反对,与将军发生多次争执,如同是患了”喜儿停顿下来细细打量明荨的表情,明荨不禁问道:“患了什么?”喜儿咽了咽唾液继续道:“如同患了疯症一般,最后将军发怒了便扬手打了郡主一巴掌” 明荨愣了下,这是什么情况?喜儿接着道:“然后郡主便在当晚带着奴婢逃出了将军府。没想到在半路上突然马受惊,郡主跌落下来伤到了头部,再后来的事情郡主就知道了。”明荨慢慢的消化着喜儿刚才所说的。 “郡主”喜儿的轻唤将明荨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明荨轻轻的笑了笑,道:“怎么还这么小心翼翼的,忘记我刚说过的吗,以后私底下你我就是姐妹相称。”眼看着喜儿又要拒绝,明荨紧接着道:“好了,慢慢你总会适应的,现在也不早了,你也赶紧去休息吧,也累了一天了。” 喜儿见状也不再坚持,福了福身退了出去。明荨却愁绪万千怎么都睡不着,怎么办,怎么办?能眼睁睁的等着那个什么善和王爷来娶自己吗?还是皇上的二哥,天,恐怕都老的可以当大叔了! 翌日一大早明荨被喜儿唤醒,脑袋昏昏沉沉的,昨晚因为刚刚得知的信息,琢磨了半晚上,没有睡好。明荨咕哝了一句:“好喜儿,让我再睡一会儿。”喜儿轻声道:“郡主还是快些起来吧,一大早善和王爷便带着那位太白道人来府,说是要亲自为郡主驱驱邪气。” 善和王爷?明荨一惊,猛的坐了起来。正对这个婚约理不出头绪呢,来的刚好,去会会这个善和王爷是何方神圣!梳妆完毕,明荨便缓缓向后堂走去。 第一卷:重生之锦都 第五章:善和王爷 好在从住的地方到后堂还有一段距离,明荨一路上都在猜想待会儿会出现的场景,思索着该如何应对,不知不觉便已经到了后堂。下人通报后,明荨便被召了进去,环顾后堂,封将军、封夫人、二夫人以及封月石、大管家都在。 另外还有两个男子坐于宾客上座,一个规整的坐着,看他一身道士青衣加灰色夹袍,便确定这个就是那个太白道人了,旁边坐的一位白衣男子正静静的品着茶,清清淡淡的眉眼,细细长长的手指无不透出一股清新飘逸,明荨心里不禁思索,不会这个是善和王爷吧,看着这么年轻俊朗呢。 “瑶儿,还不快给善和王爷见礼?”封将军低沉的声调证实了明荨的猜测,明荨缓过神来不紧不慢的福下身去轻道:“月瑶见过善和王爷,见过太白道长。”“郡主免礼。”轻飘飘的声音。明荨抬头看去,只见善和王爷眼里淡淡的审视。落座在下首,心里不禁想着也许现在的自己跟之前骄纵的封月瑶差别太大,想必他也耳闻封月瑶受伤失去记忆、性情大变的传闻了吧。 “前一阵子不敢打扰郡主养伤,所以现在才带太白道人前来为郡主驱驱晦气,还请封将军不嫌弃。”善和王爷淡淡的说着。封将军急忙还礼道:“善和王爷真是折煞下官了,有劳善和王爷挂念了,下官感激不尽,眼下小女已完全康复,不敢再劳烦道长。”听到此,明荨心里窃喜,还是这个老爹好啊! 可没等明荨的高兴再多一秒钟,善和王爷不紧不慢的说道:“想当初本王染疾,还是多亏了太白道长的神术,眼下将军与本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更何况还是月瑶受伤,本王想还是由太白道长施施法的好。”明荨看向这个善和王爷的脸,依旧是刚进门时的风轻云淡,不禁心里面涌起一股厌恶,心里面咒骂着:“伪君子,伪君子”,封将军显然也被这个善和王爷的话中之话所压制,思诸了片刻行礼道:“是下官考虑不周,还有劳道长了。” 语毕,那个道长起身还礼道:“能为郡主效劳,实乃本道荣幸,将军言重了。还得请将军、两位妇人和郡主随贫道前往适宜施法之地。”封将军与封夫人对视一眼终是起身随太白道人向外行去,明荨也只好在封夫人安慰式的轻拍下随他们一起向外面行去。 一行人走到园林满是荷花的春湖前才停了下来,只见那道士首先掏出一个有些像古代指南针的东西寻找到一片指针直指前方的草地,将那个工具平放于草地上,然后将一副巨大的八卦图铺在那个工具的正前方,并分别在八卦图的正东、正西、正北插上黄色的旗子,然后便叫我端坐到八卦图中间。 明荨心里有些狐疑,这个道士到底是想做什么,但碍于眼前形势只能按照他说的做,心里面自我安慰着:当着封月瑶父母的面,你再怎样也不至于把我怎样吧。那个道士抽出一把桃木剑,开始挥舞起来,嘴里念念有词,时不时抽出一面面小旗插在我的周围,看着他装神弄鬼的样子,明荨心里不禁有些好笑,“以为我是被唬大的吗?就这点小计量,跟我在僵尸类电影上看到的道士差的可远了,强烈鄙视。” 明荨心里也更加有底气起来,因为知道这个道士的实力不行嘛,不觉便放松了神经,跟看猴子一样看着面前这个窜来窜去的道士。突然道士不知从哪弄出一个拂尘来,东西南北方向的甩了四下便突然向明荨甩来,明荨一惊,还没等做任何反应脑袋便有些昏昏沉沉起来,终于思维都陷入一片混沌的世界。前面有一道光亮,明荨急忙向它奔跑去,依稀看到冥鼎的身影,明荨大叫着追去,他转过头来满脸哀伤的看着她,却犹如幽灵一般离她越来越远 “瑶儿”“郡主”很多的轻唤声,明荨的脑袋也越来越清明,慢慢试着睁开眼睛,一张张关切的脸庞呈现在眼前,见明荨醒来,一个个都舒了一口气。明荨看了看上方熟悉的纱幔,发现自己已经在封月瑶的房间了,明荨努力回想昏迷之前的事情,想到那个道士,心里不禁暗骂:“好你个臭道士,还当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算计我,哼,等以后你落我手上了,定要你双倍奉还!”正在明荨咬牙切齿间,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响起:“欲语还休,敢问可否气息互换,冥灵相绕,天长地久真是一首好诗,希望日后本王有机会听到郡主的琵琶音。” 明荨的脑袋中犹如炸开一个响雷,一时之间所有的思维都静止了,见明荨完全被震住的傻样子,这个一点儿都不和善的王爷坏坏的牵动了下嘴角戏谑着道:“只是,我未来的王妃,冥鼎是哪一个呢?”他这一句话无疑是将在悬崖边上摇晃的明荨一把推入了万丈深渊,明荨真想此时自己再次昏厥过去,可她的双眼竟是越睁越大,根本控制不了。 “郡主好好休养,今天道长已经帮郡主驱除了邪气,不几日郡主将身体大好,本王就先告辞了。”说着善和王爷看向明荨的手,明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不禁又是一惊,如被电蝇拍打到一般抽回自己不争气的手,心里面懊恼不已,她竟然一直抓着那个伪君子的手!!怪不得他竟能在明荨昏睡中坐在她的床边,想来也是他抱她回房的。 明荨在心里呐喊:“我的天,竟然在一而再再而三的震惊中做了如此丢人的事情,更离谱的是竟然把自己的秘密给兜了出来。”环顾四周,明荨看着众人面上的尴尬之色,不禁气节,此刻明荨真是恨不得拿把铁锤把自己的头敲几下,这就是轻敌的后果! 那个善和王爷向封将军及封夫人拱手道别后,犹如一只斗胜的鸡一般,昂首挺胸且潇洒的走出了屋子。明荨反复的在心里面叫骂:小人得志,小人得志啊 第一卷:重生之锦都 第六章:出游 见过那个善和王爷后,明荨一直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来,心里面多少有些泄气,觉得这个社会要比自己生存的现代社会复杂的多,在这里,她的现代人思维和才能好像压根派不上用场,不要说是找冥鼎了,就连她自己平平淡淡的生存下去好像都特别的困难。 上次丢人事件后,明荨一个人静下来细细的想了想,便发现太多的不寻常之处,如:为什么那个封月瑶要逃婚前说那么一席话?就那天观察那个道士的道行根本没有多么出神入化,他到最后估计是给自己施了什么迷药自己进行了浅度的催眠,而自己一直关于冥鼎的心事太重,便轻轻松松被他们挖了出来,那么这样说来那个善和王爷要娶封月瑶的说辞以及之前的怪疾,恐怕都是他们自己作秀的。他们这么费尽心思的大费周章又是什么目的呢? 还有这次什么驱邪,他们明显是抱着目的来的,好像在试探什么东西,而且很明显这个善和王爷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太多不敢见光的东西在悄悄的涌动着,而自己这个身份在他们中间到底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呢?明荨越想头越大,理不出来个头绪,转念又想到自己和那个善和王爷的婚约,明荨便不由痛苦的呻吟起来,冥鼎啊,你到底在哪里呢?突然明荨感觉自己像是个泄了气的皮球,有些欲哭无泪起来! “郡主,善和王爷来了。”喜儿报完,偷偷打量着明荨的神情。明荨无语的闭了闭眼睛不耐烦的道:“他又来干什么?”喜儿轻轻的提醒道:“善和王爷可是郡主的准夫婿呢,而且”,明荨猛转过头狠狠的盯着喜儿,这丫头自从上次跟她密谈后,当真是摸清了她的脾性,竟然少了很多以前对自己的惧怕,不过确实这小丫头的心慢慢的靠向自己了,旁敲侧击的提醒自己一些事情。 明荨叹了口气问道:“而且什么?”喜儿向前走了一步轻声道:“而且自上次驱邪后,奴婢觉得善和王爷好像比以往更加关注郡主了!”听到此,明荨不禁皱了皱眉头,言外之意就是之前虽然封月瑶和善和王爷有婚约,但是两人却是形同陌路,再回想起喜儿说的封月瑶逃婚前说道的“善和王爷是反贼”,恐怕两个人之间还有些仇怨。 明荨蓦然想到一个疑点,当初只是订下婚约又没有立马要出嫁,那个封月瑶便选择逃婚,这于情于理好像都说不太过去吧,而且自己刚附体时,封月石带着骑兵来追赶,明显不是简单的寻找逃婚的封月瑶天!越想心里悬的石头就越重,明荨想着,自己必须要尽快想办法弄清楚这里面的隐情,可不要迷迷糊糊的就把小命给丢了。想到此明荨平静的对喜儿道:“喜儿,帮我梳妆打扮,我要去见善和王爷。”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那么躲不过就只能主动出击了。 临进后堂,明荨再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绿罗裙和翡翠玉装点的单暨头饰,轻轻的走进去,见到正在喝茶的封夫人和善和王爷,想必封将军不在府中,明荨心里有点放松下来,这样也好,待会自己的小计谋好容易实施。 明荨微微的福下身去请安道:“月瑶见过善和王爷。”“郡主免礼。”依旧是清清淡淡的声音。落座后,便听到善和王爷问道:“不知这几日郡主的身体可舒爽了些?”明荨悄悄翻个白眼心里面暗骂:猫哭耗子,假仁假义,我的不舒服还不是拜你所赐。嘴上却规规矩矩的回道:“月瑶谢善和王爷记挂,已经大好了。”善和王爷微微扬了下嘴角道:“甚好,刚还跟封夫人提到,今天天气不错,本王此次特地登府就是想带郡主出去散散心,好散散郡主的郁结之气。” 明荨一听这话不禁惊讶的看向封夫人,只见她面上有些为难之色,估计是想到之前封月瑶对善和王爷的敌视,怕又闹个尴尬收场。明荨又转头看向善和王爷,他一脸平淡的看着自己,没有任何的不自然,心里面不觉有些惊奇,看来这个封建社会还是相当开放的么,未婚男女尤其还是订下婚约的未婚男女,竟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游玩,颇有些现代的谈恋爱的味道,这样一来反倒刚才自己苦思冥想的一番溜出将军府的说辞显得多余了。不过也好,这样省的自己的行为太扎眼,明荨平淡的回视善和王爷道:“月瑶谢善和王爷的体恤,那月瑶恭敬不如从命了。”封夫人有些怔楞的看向明荨,明荨回她一个暖暖的微笑,封夫人终于释然,也微微的扬起了唇角。 坐在马车上,明荨掀起窗帘向外看去,各色商贩、形形色色的人群、杂耍应有尽有,一片和平盛世的感觉,想着估计也是赶上像自己那边那种“康乾盛世”了,猜测着这个国家现在的皇上会不会像少年康熙一样,年纪轻轻,却治国有方。从这个二哥善和王爷身上也能推出几分当今皇上的年纪、长相以及心机。 先把这些八卦式的猜想放一边,明荨想到这次出行的主要目的。在将军府里太封闭了,得想办法在外面收集一些关于封月瑶和善和王爷的信息,尽快弄清楚两人之间的一些隐情,好做下一步打算,另外也是最重要的,明荨必须走出将军府才有机会找到冥鼎。想到此明荨赶紧打起精神来。 马车一路出了城区向郊外驶去,明荨心里不禁多了几分忐忑,这个王爷又是安得什么心啊?转头看向身旁的喜儿,想得到一些提醒,却只见那小丫头也是一脸茫然。正思诸着,马车却停了下来,善和王爷已经踱过来帮明荨掀起了车帘,明荨也只好下了马车再见招拆招了。等站定眼角瞥见喜儿苍白的小脸,心里不觉更加疑惑,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清澈蜿蜒的河水,青青的草地,徐徐的微风,很惬意的地方啊。 突然,明荨脑袋中闪过一道光,等等,这河流、这草地怎么这么熟悉,猛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若干天前封月瑶受伤的地方吗?明荨扭头看向喜儿,只见小丫头的脸色一片苍白,很明显这丫头早就发现了这一点。 明荨转过身看向善和王爷,脸上写满问号,心里面暗自琢磨:你个伪君子又想干什么?善和王爷见明荨看向他,跟个没事人一样道:“前不久本王有个食客发现了这里,说是一个很不错的郊游之地,所以本王今天便带了郡主前来,不知道是否合郡主的心意?”说着善和王爷饶有兴趣的斜瞥了下明荨身边的喜儿一眼。明荨心里一跳,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捏了捏喜儿的小手,虽然还搞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本能反应就是不敢让这丫头表现太明显,免得待会这个伪君子起了杀人灭口之心。 明荨思量着,也许上次的受伤事件跟这个伪君子也是脱不开干系的吧?必须小心应对!嘴上却平静的回道:“月瑶甚喜,谢过善和王爷。”“我那食客做的一手好纸鸢,本王陪瑶儿放放纸鸢,可好?”善和王爷不紧不慢的道。“月瑶惶恐•••”明荨嘴上应着,心里面却想着:改口改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啊,我跟你很熟吗?既然这么爱玩,那就陪你好好玩玩。只听这个伪君子又道:“瑶儿,私底下不要总跟本王这么客气。”说着还握住了明荨一只手。明荨使劲克制住自己想打掉他手的冲动,装出一副娇羞的样子低头笑了笑,心里面安慰自己:我是现代人,不就是握握手么,多大个事情,哼哼! 善和王爷见明荨这样子,呵呵笑了两声接着吩咐道:“请石陨兄将他做的纸鸢拿上来吧。”不一会儿一个手捧硕大蝴蝶纸鸢的藏青衣袍男子走了上了,狭长的丹凤眼、乌黑的眼眸、薄薄上扬的嘴唇,明荨不敢置信的闭了闭双眼,再睁开,依旧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一瞬间明荨感觉自己停止了呼吸,生怕眼前的人突然消失不见了,是他,她的冥鼎,她终于找到他了 第一卷:重生之锦都 第七章:石陨 明荨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冥鼎微福下身子道:“石陨见过善和王爷,见过郡主。”依旧是哑哑的嗓音,却说着他叫石陨!“石陨兄”没等旁边的善和王爷说完虚应的话,明荨已经不受控制的冲了上去,明荨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急急的抓住石陨的衣袖,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石陨显然被明荨突然的举动惊呆了,怔楞到原地,满脸狐疑的盯着明荨。明荨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冥鼎”,此时刚才被明荨的举动震惊在原地的人才都有了反应,喜儿急急跑过来拉住明荨低喊着:“郡主” 善和王爷也走上来解围道:“本王想是瑶儿认错人了,这是本王府上的食客石陨兄。”明荨突然反应过来,对了,自己都换身份了,冥鼎又怎么会例外呢,还有,自己现在的样子都变了,他肯定是认不出自己来了。心里一阵急乱,明荨急急的扯着冥鼎的衣袖哀求着:“我不管你现在叫什么名字,是什么身份,你看着我的双眼,我是明荨,我是你的明荨啊”石陨眼睛里装满困惑。此时喜儿开口道:“郡主您脑子又不清楚了。”边说着边将明荨牢牢抓住石陨衣袖的手使劲掰开,紧紧的抱住明荨还是激动不已的身子。 善和王爷见状轻咳一声道:“看来郡主恢复的还不是很好,马上送郡主回府。”明荨被强行的塞进马车,无论她怎么挣扎依旧无济于事,明荨死死盯住眼前和她的冥鼎长的一模一样的男子,心里面不停的祈祷:老天,求求你叫冥鼎赶紧认出明荨来吧!可明荨在石陨的眼里看到的只有大片大片的困惑,他竟然真的将她忘的一干二净了,他们之间那么刻骨铭心的一切,他怎么能忘记呢?他说过要她记得我们之间的誓言,可他自己怎么却忘记了?来到这个世界所有的委屈和危机明荨都可以承受的起,可却承受不起冥鼎以看陌生人的眼光来审视自己,曾经想过很多种彼此再相逢的场景,却从未想到过他会忘记自己,明荨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浑身疲累的瘫倒在马车内。似乎喜儿在耳边抽泣的说着什么,明荨却是一个字都进不了耳朵,怎么办?该怎么办? 明荨感觉到,眼前不停的有人影晃动,她不想看、不想听,如果上天是这样残酷,那为什么不一并将她的记忆也全部都收回去,为什么独留她一个人细细品尝这份情的伤痛? 思维陷入一片混沌,明荨觉得自己睡在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上,好纯净的世界,没有任何杂色,没有任何思维,一直这样静静的躺下去,不去想任何事情,慢慢的感觉自己仿佛化作了一粒雪花,和这白茫茫的天地融合到一起,整个身心都慢慢的放松下来,不断的延伸,无边无际 突然,一个熟悉的哑哑的声音响起:“欲语还休,敢问可否气息互换,冥灵相绕,天长地久”冥鼎越来越清晰的身影出现在明荨眼前,幽幽的看着自己,眼里蓄的满满的哀伤,如同他从教堂露台飘落的那一瞬间,明荨心里骤痛,喊叫着:“冥鼎,不要难过,明荨在你身边,一直都在”可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来,心里大惊,明荨努力集中精神,聚集身体里的力气。慢慢的浑身有了知觉,明荨努力的试着睁了睁眼睛,现实中的光亮一下涌了进来,她缓慢的转动眼珠,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明荨的眼睛慢慢搜寻梦中之人,害怕那真的只是个梦,冥鼎的脸慢慢清晰的出现在眼前。见她醒来,面前之人轻轻的道:“郡主,你醒了?”明荨心里刚刚涌起的喜悦被他这一声“郡主”击退,明荨定定的看着那张和冥鼎一模一样的脸无力的问道:“你当真不记得我了么?那你又怎么知道这首诗的?”心里依旧是不死心。 “郡主不要误会,郡主一直昏迷不醒,太医实在无策,是善和王爷叫石陨在郡主榻前朗诵这首诗,说有可能救回郡主。失礼之处还望郡主海涵。”说着石陨抬起手示意明荨看,一页薄薄的宣纸,上面写着明荨最熟悉的诗句。看来现实依旧只呈现它残酷的一面,明荨轻轻的闭上眼睛,感觉浑身都很疲累,两行清泪却不受控制的顺着眼角淌了下来。“郡主,石陨真的不是郡主口中的冥鼎”石陨顿了顿又道:“还望郡主不要一直身陷于执念,保重身体!”如此熟悉而温暖的声音呵,如今却是最锋利的利刃!明荨咬紧牙,怕自己发出什么声音来泄露自己的疼痛。见明荨一直没有回应石陨又慢慢道:“既然郡主已醒,那石陨就先行告退了。”明荨听着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再听到门轻轻合上的声响。心也跟着再次失重,沉甸甸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不一会儿,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响起,有人坐到床前拉起明荨的手轻轻的唤着“瑶儿”明荨心里明白是封夫人来了,却是不想睁开眼睛,心里默默的说着:“对不起,我没办法代替封月瑶叫你不担心”“瑶儿,你睁开眼看看娘,不要老是吓娘”封夫人啜泣的声音传入明荨耳朵,明荨心头不禁一震,这个母亲何其无辜,自己为什么要将自己的痛苦再次附加到她的身上呢,想着便缓缓的睁开眼睛,低低的唤着:“娘,是瑶儿不孝,让您担心了。”见明荨有了回应,封夫人如小孩子一样抱着明荨哭起来,发泄着作为一各母亲,这些天来的恐惧。明荨轻轻的拍抚着她的后背,当初是自己选择追随冥鼎来这里的,抛却了自己的父母和亲朋,那就不管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能怨天尤人,已经对不住自己双亲了,又为何再愧对这样一位好母亲呢?心里暗暗决定以后要将封夫人当成自己的母亲一样孝敬,尽一个女儿的义务,也算是让自己的心好受些。 明荨说尽好话终于将封夫人劝去休息了,这才舒了一口气。喜儿在紧挨明荨床的地上准备打地铺,明荨苦笑着道:“我的好喜儿,你不嫌累啊?你看你的两个大熊猫眼,赶紧回屋好好休息吧。”喜儿停下手来歪着头问:“郡主又说什么糊话呢?什么是熊猫眼。”明荨轻轻拍了嘴巴两下笑道:“瞧我这张漏风嘴没什么,是我又犯病了。”喜儿掩嘴偷笑着道:“现在的郡主真的跟以前大不一样了”明荨做贼心虚的打着哈哈道:“是吗?”喜儿兴致很高的坐到明荨身边道:“是啊,郡主比以前温柔多了,知书达理,文采也好了很多,更重要的是懂得心疼别人了,让人不自觉的就想亲近亲近。”明荨心里不禁思索,照这个说法,那之前的封月瑶不是一个冷血的小混世魔王?想到这故意瞪着眼睛敲了敲喜儿的小脑袋嗔怪道:“好你个喜儿,意思是我以前又蛮横又无礼喽?”喜儿见状急急的道:“奴婢奴婢不敢。”见真把小丫头给唬住了,不禁笑出声来,喜儿见被捉弄了,急的脸都红了。 明荨叹口气道:“是经历了一场生死便懂得珍惜了。”喜儿怔怔的看着明荨过了半响犹豫的开口:“郡主,有一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明荨心里怔了一下,紧接着鼓励道:“你觉得有必要讲就讲出来。”喜儿皱了皱眉头道:“其实上次郡主问奴婢,奴婢没有说完,就是上次郡主受伤的时候,其实其实奴婢看到是有蒙面人从草丛中射出的石子伤的郡主,本来奴婢也是在劫难逃的,但当时突然又出现一位白衣男子和之前的歹人斗了起来,后来两人缠斗着跑远了。”明荨震惊的看着喜儿,那一次竟然是谋杀! 是了,明荨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点,那么软而平坦的草地,怎么能跌下马就直接把头伤的那么严重,直接送了封月瑶的命呢?确实蹊跷的很,可又是什么事情逼得他们必须冒险谋杀一个郡主呢?就当真不忌讳掌管锦都三分之二兵权的封将军吗?联想到上次的出游,那个善和王爷明显是和那次受伤事件有牵扯的,莫非他是在试探我们主仆是否记得一些关键的事情?心里有些眉目,恐怕是封月瑶会妨碍他什么活动吧?而且这个活动重大到不惜开罪锦都的“兵权”。 明荨急急的问道:“那封将军知道此事吗?”喜儿轻轻道:“正是封将军交代奴婢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郡主,奴婢才不敢说的。”明荨心里不禁开始迷惑,这是何因?莫非是这个封将军也在计划中,所以宁可牺牲自己的女儿明荨心头猛然一震,被自己的推测吓住了,脑海中浮出封将军关切的眼神,他会吗? 第一卷:重生之锦都 第八章:庆安王爷(1) 善和王府内,善和王爷与石陨,一前一后的缓慢走着。善和王爷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侧身后的石陨,石陨急忙将头垂下,恭敬的道:“王爷有何吩咐?”善和王爷淡淡的笑了笑道:“石陨,你跟在本王身边这么多年,是本王最相信的人,依你看现在的郡主如何?” 石陨依旧低垂着头道:“回王爷,郡主自从失忆后,性情大变,上次郊区之行,可以试探出郡主身边的丫鬟对石陨还是有些猜疑的,但为何郡主突然会那般反应,石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善和王爷转身继续慢慢向前踱着步子,自语般道:“是呵,这个郡主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如同变了一个人般。” 石陨不再回应,静静的跟在善和王爷身后,又过了一会儿,善和王爷突然道:“最近庆安王爷那边有什么情况吗?”石陨回道:“庆安王爷最近与封将军来往甚密。”善和王爷停下脚步,微微眯了眯双眼道:“哦?这几日去将军府竟然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呵呵,那我们倒是应该去凑凑热闹了。”石陨应道:“是。” 将军府内,明荨这一场病当真不小,身子如何调理都好不利落,整天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也许真的是古训所言“病由心生”,心上堆积的愁苦太多了,果然“情”是最伤人的东西,哎明荨不停的琢磨着与冥鼎的未来,即便他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可在明荨的心里却如何都没办法割舍掉他,之前一直因不知道他在何处,所以心里充满了无助感,不明白自己做的哪些事情是有价值的,可现在最起码知道他人在何处了,虽然现状很不乐观,但最起码自己有了一个明确的方向不是吗?明荨想着,也许老天对他俩的考验还不满意,所以才要不断的摆出状况。明荨暗暗给自己打气:既然老天允许他们又重新活在同一个崭新的世界,那么他们就还有机会。 心里坚定了,明荨便想着身体赶紧好起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啊。可奈何这副身子像是故意跟自己杠上了,好一阵坏一阵的就是提不起往日健康状态下的劲儿来。不过也正因此,明荨反倒多了很多和善和王爷以及封将军他们接触的机会,正好可以以静制动来从心里做好准备。善和王爷依旧是他招牌式的风轻云淡,但几次交手后明荨深知他的心机与手段,所以每次哪怕是和善和王爷只静静的坐着,明荨都集中百分百的精神来应对,不敢再轻敌半分。 每次善和王爷一离开,明荨都要长长吐一口气,觉得自己像是打了一场特别累特别激烈的仗。相反的,封将军对明荨却更多了几分父亲对子女的疼爱,明荨细细的从各个角度看这个封将军,都感觉不出他像是作秀的,不禁心里又开始揣测,如果说封将军和善和王爷不是一伙的,那么他为什么在知道自己女儿被伤害的情况下依旧装作若无其事呢?他在顾忌什么呢?明荨感觉脑袋都想疼了,依旧是理不出个门道来。心下决定,还是在知道事实之前都防着吧,免得受不必要的伤害。 今天看着外面的天气还不错,明荨便叫喜儿陪着到园子中散散心,走到春湖旁边,一池的荷花都有些凋谢了,岸边的垂柳却是长得更加丰盈了,微风抚过便轻轻飘荡起来。明荨突然多了几分兴致便叫喜儿取来琵琶,说来也巧,这个封月瑶在众人只字片语的描述中绝对是个假小子类型的女生,可她竟也喜欢琵琶,并弹得一手好琵琶,所以明荨这点嗜好才不至于那么突兀,反倒让周围的人更坚信封月瑶的现状了——失忆而已。 明荨抱着琵琶坐在湖边的一块白石上,望着随微风抚过泛起层层涟漪的湖面,心便有些沉了下去,不自觉的便弹起了《琵琶语》。这首曲子记录着明荨和冥鼎之间的种种,从第一次听这首曲子,明荨就觉得它如一个温婉的女子哀伤的倾诉着一段难忘的回忆,没曾想也是它为明荨找到了命定的人,更没曾想她和爱人的爱情甚至人生也跟这曲子一样哀伤而彻骨起来。往事如潮涌般席卷了明荨,疼痛一点点蔓延,一遍一遍的弹下去,却是止不住那痛楚,终于浑身疲软无力,音骤停,明荨缓慢的伏在了琵琶上,泪流满面 一只手伸过来,递过一方手帕,明荨心里有些感激喜儿今天的静默,现在的自己不想叫任何人来打扰,明荨接过手帕擦拭着脸颊,突然觉得这方手帕的味道有些奇特,不似喜儿平时常用的那种脂粉香,有点儿龙檀香的味道,明荨不禁转过头想问问喜儿,却对上一双乌黑的眸子,明荨不禁一呆,刚才递给她手帕的竟然是个陌生男人,明荨看到他定定看着自己的双眸里瞬息翻涌过很多情绪,复杂纷乱的纠缠着,随后他皱了皱眉头自语般念道:“琵琶语,声丝丝,如泣若诉,絮絮念”明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他狠狠的戳了一下,她呆愣愣的看着他,他是谁? “咳原来庆安王爷在这!”一声淡淡的问语将明荨和眼前的陌生男人惊醒,懵然才发现刚才竟不合礼数的对视了那么久,明荨回头看去,善和王爷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自己和那个陌生男人,嘴上挂着一抹兴味,看着他这样的表情明荨心里不由的突突跳了两下。旁边的喜儿一张小脸涨的通红,手指使劲绞着手上的丝帕,不停给明荨递眼色。明荨转头看向对面的陌生男人只见他眼里汹涌的情绪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转而双眼变得清亮无比,嘴角也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笑调侃的应着:“是啊,这里景色不错,又刚好有幸见识了未来嫂子的绝妙琵琶音。” 第一卷:重生之锦都 第九章:庆安王爷(2) 明荨疑惑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一身月白色的衣袍,头顶用一条跟衣服同色的丝带固定住了一缕头发,其他的头发就那么随意的披在了肩上,一双桃花眼微微挑着,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眉宇间还真与那个伪君子有几分相像,确实也是一个帅气英俊的男人,但看他那双桃花眼也能想象这还是一个不怎么守本分的男人。但想到刚才他念的诗句,明荨心里依旧装满了疑惑,不禁皱紧了眉头。“六弟勿怪,郡主因上次受伤记不得以前的人和事了,失礼之处本王代郡主向六弟赔不是了。”伪君子一副自家人的解围弄的明荨心里特别的不爽,心里想着:你个伪君子这么愿意收拾烂摊子,我就给你收拾个够。 于是明荨扬言道:“既然庆安王爷都叫我嫂子了,那我这个当嫂子的还要给弟弟施礼不成?”果然此言一出善和王爷脸上立马一阵白一阵紫的,身边的庆安王爷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明荨,随后作揖道:“嫂子教训的是,是定远失礼了。”明荨刚刚因善和王爷的吃瘪狂笑的心猛地沉下来,不觉有些不好意思,尽量做出一副淡定的样子道:“月瑶见过庆安王爷,是月瑶失礼了。月瑶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向两位王爷告辞了。” 说完也不管他们应不应,明荨便抬脚准备离开,庆安王爷也无意刁难明荨,顺着明荨的话道:“那郡主赶紧回房歇息,好好修养,等过段日子,定远再来请教郡主的琵琶之术。”听他说起琵琶,明荨不自觉的深深看了他一眼,却瞧不出任何端倪,随口回道:“月瑶惶恐,承蒙庆安王爷不嫌弃,月瑶随时恭迎王爷。”见得这个庆安王爷点头应承,明荨举步离开,边走脑海里边回放刚与这个庆安王爷对视的瞬间,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在心里乱窜,他怎么会知道她的诗?心里略一思索,便想过味来:估计是从善和王爷那流出去的,看来古代的口舌传播力也不压于现代的各种传媒呢。 自明荨与庆安王爷初见后,隔得两天,这个庆安王爷果然不食言,来到将军府,并且是毫不避嫌的直奔明荨的闺房。明荨想当时见到他这样举动的自己,就好比漫画书上身陷尴尬的人物——额头冒出几滴汗。还真的是一个纨绔子弟啊,够标准。明荨本来想应付一下,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来古代后,明荨总结出一条硬道理就是:皇亲国戚最麻烦!现在的复杂情况明荨都理不出任何头绪,以她严重不够使的脑袋,可不想再给自己添什么麻烦。更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不然就更难接近那个典型古代秀才标版的石陨——她的冥鼎了。 可事实是不管明荨怎么的敷衍、摆冷漠,那个庆安王爷都无知无觉的跟她攀谈、套近乎,好像他两的关系已经铁的不行了,明荨在心里暗暗感叹,这个王爷好厚的脸皮呵!正走神间,一张高度放大的脸凑到明荨跟前,把明荨的气息都给搅乱了,明荨本能的向后倒去,却意外被一只大手托住腰,才得以没有仰翻过去。 明荨长长舒了口气,却猛然发现依旧抱住自己的庆安王爷,明荨急忙抽身并向后急急退开两步,有些恼怒的盯着庆安王爷,庆安王爷见明荨一副想杀人的样子,反倒手捏下巴微眯着眼睛打量起她来,本来还理直气壮的明荨被他这样一盯反倒觉得自己心虚起来,下意识的低下了头,手脚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摆了,正在考虑要不要不顾形象的跑开,对面的庆安王爷“咯咯咯…”的笑起来,听他这样一笑,明荨心里面刚消失的火气噌一下烧了起来,忍不住就上去给了庆安王爷一脚,踢出去后才发现自己的唐突,明荨怔愣在原地,脸也不由的烧了起来。而被明荨这么一踢,庆安王爷也怔楞在了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他“哈哈…”的笑声,明荨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才发觉刚才是真的害怕到极点挪不动身子了。 庆安王爷见明荨这样笑道:“郡主还真的是变化大呀,性子竟变得如此娇蛮可爱了。”听着他的评价明荨只觉得眼前出现无数条黑线,不住的在心里捶打那个冲动的自己,悔啊!只听庆安王爷接着道:“这样的郡主才当真有味道,怪不得…”突然他硬生生的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明荨不禁抬起头问道:“怪不得什么?”他清咳两声掩饰着道:“没什么,上次听郡主弹奏的那首琵琶曲,让定远久久放不下,不知今天郡主能否再为定远弹奏一遍?”听着庆安王爷没有“本王本王”的自称,用身份来压制自己,态度那么诚恳,明荨便应了下来,取出琵琶弹奏起《琵琶语》。 一曲终了,明荨抬头看向庆安王爷,只见他好似依旧沉浸在《琵琶语》中,微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想起第一次看到他听完这首曲子暗流涌动的双眸,不禁细细打量起他来,可是明显明荨没有再看到那日出现在他眼里的情绪。也许是感觉到了她的审视,庆安王爷回过神来,嘴角扬起一抹笑。明荨想了想终究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上次你念的那句诗是从哪里得知的?”庆安王爷怔了一下,好似没反应过来明荨在说什么,明荨又提醒道:“琵琶语,声丝丝,如泣若诉,絮絮念…” 听她念出来庆安王爷的眼里好像闪过一丝什么东西,快的明荨几乎要怀疑自己的眼睛了,他微微笑着不答反问道:“怎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明荨不禁皱起了眉头,庆安王爷呵呵笑了下调侃般道:“我说是梦里有人念给我听的,你信么?”梦里?明荨心里不禁动了一下,还没等她细细思量,对面的庆安王爷拿折扇敲了下她的头,戏谑道:“真是个呆瓜,骗你的!”明荨心里的无名火又开始蹿腾了,瞪着眼睛好一会儿才控制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和脚。果然是兄弟,都不是什么好苗子!可明荨心里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 正思索着,庆安王爷又问道:“你真的打算嫁给善和王爷了吗?”明荨被他问得愣住,是啊,这个问题自己一直都在回避,不觉苦笑起来反问庆安王爷:“那月瑶还有选择的权利吗?”庆安王爷听明荨这样一答,突然收起他招牌式的坏坏的眼神,定定的看进明荨的眼里,这次明荨没有躲闪坦然的回视他。良久庆安王爷恢复半调调的样子呵呵笑起来:“有意思…”明荨心里低低的叹了口气。有谁能解救自己呢?恐怕只能自救了吧!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近傍晚,庆安王爷起身告辞,明荨送他至门口,临走庆安王爷突然道:“我可以经常来看你么?”明荨怔了怔,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不忍拒绝便怔怔的点了点头,庆安王爷脸上扬起一抹很纯净的微笑,转身离开。看着庆安王爷离去的身影,明荨的心里不由的蔓延开一种茫然,隐隐觉得有些事情正在慢慢的滋生。 第一卷:重生之锦都 第十章:交易 最近一段时间那个伪君子善和王爷往将军府跑的更勤了,自从上次见庆安王爷时明荨给善和王爷吃瘪后,他倒是相比较之前和明荨打照面少了许多,每次在府上碰着了也只是匆匆一个礼节式的招呼,明荨心里面觉得事情怪异,不知道这个心里坏的家伙又在算计什么呢。直到晚上封将军和封夫人找明荨到后堂说话,明荨才算是彻底明白了那个小人、伪君子在算计什么。 刚开始,封夫人在那东拉西扯的跟明荨说闲话,明荨也不紧不慢的应着,看着封将军凝重的面庞,明荨心里面不禁开始嘀咕这二位到底是要说什么呢,要绕这么大的弯子。耗了一段时间后,封将军终于开口,却是相当语出惊人:“这段时间我们和善和王爷也合计多次了,决定下个月月初让你和善和王爷完婚!”明荨一下被他的话惊呆在原地。 “瑶儿…”明荨抬头看向轻唤自己的封夫人,只见她满脸紧张的看着自己,明荨定了定神儿道:“瑶儿年纪尚幼,想再多陪陪爹娘。”封将军叹一口气道:“迟早都是要嫁的,善和王爷那边已筹备妥当,我们将军府也不好再强行挽留。”明荨狂跳的心被猛猛一击,重重的向下沉去,心里有了一种认知:看来,这次是真的劫数难逃了!旁边的封夫人已经小声的抽泣起来,明荨怔怔的站起来跪在封将军与封夫人面前,抽泣着道:“瑶儿谨遵父亲、母亲大人之命,瑶儿无以回报父亲、母亲大人十六年来的养育之恩,就在这给爹娘磕个头吧!”说着附身将头磕了下去。封夫人见状急急扑上来抱住明荨哭起来:“我的好瑶儿…”,明荨透过封夫人肩膀看向上座的封将军,只见他眼里闪过一抹浓浓的伤痛,心里不禁放松了些,看来目的达到了。刚才明荨这一举动确实也有谢二老的意思,但更重要的是想试探一下封将军对她这个女儿的在乎程度,也好经过这么一跪激发他内心的慈父之情,不管他跟那个善和王爷是否是一伙的,明荨只想让这位将军能在以后的日子里更关注自己,如果幸运的话能保护自己更多一些。 婚期一定,整个将军府上上下下开始忙碌起来,一片喜庆祥和的景象,明荨心里如死水一般,却也还是抱有其他想法的。支撑自己接受这些安排最大的力量就是嫁给善和王爷便多了和石陨接触的机会,明荨希冀着能唤醒石陨有关冥鼎的记忆。但是想到以后要和那个伪君子朝夕相处,明荨心里还是毛毛的,得想办法最大限度的解救自己才好。 正琢磨着,明荨便在走廊上碰到了善和王爷,真是冤家路窄啊,明荨心下一横,便冲了上去,尽量平静的给善和王爷见礼后轻轻道:“月瑶有要事想与善和王爷商议。”说着瞥了他身后随从几眼。善和王爷静静的打量了明荨一会儿挥手示意随从退下,明荨也示意喜儿退到一边。善和王爷静静的看着明荨,明荨思诸了下道:“月瑶斗胆猜测,善和王爷迎娶月瑶并不是因为月瑶本身。” 善和王爷不置可否的看着明荨嘴上却道:“不知郡主何出此语?”明荨心里有些烦躁起来,好个伪君子还在这装。虽然如此想,面上却万万不能表现出来,明荨缓缓道:“成亲以后路还很长,月瑶希望和善和王爷将一些事情先说明白。”善和王爷审视地看着明荨道:“哦?那本王倒是要洗耳恭听了。”明荨不管他什么表情和语气依旧说了下去:“如若善和王爷愿意,月瑶日后必当好好配合王爷成就大事。”明荨刻意将“大事”二字咬的重了些,果然善和王爷听后危险的将眼睛眯了眯道:“那郡主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明荨盯着他的眼睛认真的答道:“月瑶只希望和善和王爷做表面夫妻,且王爷不可过多干涉月瑶的私生活。”善和王爷听明荨这样一说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唇角慢慢上扬起来道:“本王就应允了郡主。”明荨本来还想着如果他不同意,便“鱼死网破,以死相逼”,以他能在自己身上得到的利益来威胁他,可这一招还没出场这个伪君子竟然同意了,大出明荨的意料,明荨不禁松了口气。 想必这个伪君子也并不想和封月瑶做真正的夫妻,刚好明荨提出来,两人一拍即合,总之他不会吃亏。心里一兴奋,明荨本能的伸出右手道:“合作愉快!”善和王爷皱了皱眉头,不明所以的看着明荨。明荨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是个超级现代的礼仪,尴尬的收回手福身告退,恨不能多长上几条腿好消失的快点。却依旧听到身后那个伪君子低低的笑声。明荨心里不禁开始大骂自己的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