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宫廷卷1 百花国腊月二十三,大雪纷飞,月光洒落下来,让被银白紧裹着的花都显得更加的冷清寂寥。家家户户早已门窗紧闭,冷风呼啸,街道上寥寥无几的人,不由自主的拉紧了外衣,加快了回家的脚步,这么冷的天,实在是不适合是外边逗留。 而那皇城之中的念柔宫,此时却是灯火通明,宫人手中端着血盆来来回回的在走廊里不停的穿梭。宫殿外,一位身着龙袍威仪女子,踩着紧张的步伐,在厚厚的雪地上来回踱步。 “陛下,先歇息下吧!”一位秀丽的男子上前劝说道,这么冷的天,陛下都在这雪地里来回来两个时辰了,再这样下去,没等帝后产下小皇女,怕是陛下先躺龙塌上了。 女皇并没有理会宫人的劝说,踱步的步伐只是不由的加快,她的柔儿,正在里面受苦呢,让她怎么能扔下他独自去休息? 女皇越想越觉得,自己实在是应该进去陪着帝后,脚步便不由自主往内殿移去。 宫人见女皇往内殿走去,吓得一惊,连忙劝阻道,“陛下,不可!” “滚!”女皇大声的咆哮着。 突然,空气中飘来一阵淡淡的桃花香气,平息了怒火,这个季节,本不是那桃花飘香的季节。 乍看那白茫茫的雪地,不知何时长出了翠绿的芽,芽上还带着点点的露珠,在月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诱人的光辉。 猛然抬头,入眼的是漫天飞舞的百花瓣,紫色的月季,火红的牡丹,粉红的樱花,翠绿的芍药……仿佛在那雪白的罂粟花的带领下,翩翩起舞,好似是做梦一般。 “呜哇……!” 伴随着婴孩啼哭的声音,那绚丽的百花,转眼消失不见,但那空气中飘散的百花气息,又怎是梦幻。 “呜哇……!” 婴孩的啼哭声,让所有人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 女皇长袖一甩,大步的往内殿奔去,刚才,就当作是梦一场把! 床榻上,躺着一位角色美男子,产后的他,紧闭的双眼微微的颤抖着。 女皇坐在床边,将男子搂在怀里,心疼的抚摸着男子的散落的发丝,“柔儿,辛苦你了。” 怀里的男子缓缓的张开了双眸,一双淡紫色的眼眸煞是好看,俊秀的脸许是因为产后的原因,显得苍白无力,“陛下,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女帝看了一眼宫人手中抱着的啼哭不停地孩子,想起了那领舞的罂粟花,“罂粟,花罂粟。” “呜哇……!” 女帝轻轻地将帝后放在床榻上,起身,走过去接过宫人手中的罂粟,“罂粟,花罂粟,朕命令你不许再哭了。” 帝后噗呲一笑,“陛下,粟儿小的连眼睛都睁不开,怎么能听的懂陛下的话?” 女帝不以为然,“朕是女帝,自然是所有人都要听朕的,所以,花罂粟,朕命令你不许再哭了。” 罂粟好似听懂了一般,停顿了一下下,转而哭的更加大声。 女皇无奈的摇摇头,喃喃道,“难道朕的威信真的不管用了?” 离得进的宫人们,听到了这话,再也忍不住的捂嘴偷笑。 “呜哇……!” “帝后哥哥!” 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念柔宫响起,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小小的人影,朝着女帝怀里的花罂粟奔了过去。 正文 宫廷卷2 “呜哇……” “帝后哥哥。” 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念柔宫内响起,只见一个小小的人儿殿外朝着女帝怀里的罂粟飞奔而来。 那小人儿,一袭紫色的绒服,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圆圆的脸蛋上,镶嵌着一双美眸,那眸子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一头乌黑的发丝随意的散落在小小的肩膀上。 “不准哭!”小人儿,不知从哪里搬来了一张椅子,慢慢的爬了上去,双手插腰,眉头紧蹙,“你吵到帝后哥哥休息了,不准哭了。” 奇迹在这一刻发生了,原本哭闹不停的花罂粟竟然真的停止了嚎啕大哭,薄薄的眼皮不停地抖动着,似乎是想要睁开眼睛看清楚是谁在跟她说话,无奈,如此幼小的她还睁不开眼睛,只是无力的挣扎。 “哈哈!”女帝将罂粟交给宫人,摸着炎哲小小的脑袋瓜,大笑起来,“果然,朕的威信大大下降了。” 小人儿不明所以的看着女帝,大大的眼睛充满了疑惑,“什么是威信?” “呵呵——,”帝后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孩子,又开始了,还真是个问题孩子,“炎哲,你怎么来啦?” 炎哲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了一块血色的玉,那玉上雕刻着美丽精致的罂粟花,献宝般的跑到帝后的床边,“帝后哥哥,这是母亲让我送过来的,说是要给小皇女的见面礼。” “嘻嘻——。”花罂粟竟然在炎哲说完这句话后,笑出声来。 花炎哲将血月挂到罂粟的脖子上,绽放了一个明媚的笑容,“那么,炎哲不打扰帝后哥哥与女皇姐姐了,先回国舅府了。” 花炎哲转身,打算离开,可是,奇怪的事情再次发生了,安静了的花罂粟又突然地大哭起来。 花炎哲退回她的身边,她又不哭了。 如此反复试了几次,都是那样,只要花炎哲离开罂粟三步远,她就立马会哭的惊天动地。 女皇帝后相视一笑,看来,他们的粟儿很喜欢花炎哲。 女皇轻语,“那,炎哲今晚留下来。” 多少年后,女皇时常在想,若是这个时候,没有把花炎哲留下来,那么,世事是不是就不会那么的苍凉? 六年后,三月二十。 百花国花都热闹非凡,今天是百花国十年一度的百花会。百花国的所有的臣民将在这一天不分尊卑贵贱,做一些平常梦想着又不能做的事。比如男子娶妻。 百花国有一传统的习俗,在百花会这一天,若有男子向自己喜欢的女子表达爱意,那女子也接受了男子的爱意,那么男子可以将女子娶回家,而不是嫁给女子,所以,这一天,有很多的男女相约在三生湖畔。 三生湖畔三生湖,三生湖里许三生。 相传,在三生湖的中央,有一片大大的相思林,唯有有缘分的人,才能看得到,看见的人,将会和爱人三生三世永不分离。 在男男女女携带着自己的爱人,去寻找相思林的时候,国舅府却传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只见国舅府内的某间房间里,一帅气的小男孩,睁着大大的眼睛,带着恐惧,死死地盯着床上。 正文 宫廷卷3 就在男男女女携带着爱人前往寻找相思林的路上,国舅府里,传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 国舅府内,一个帅气的小男孩,睁着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床上。 床上的高丝蚕被,此时正不断地高低起伏。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的,突然,听见,被子里传出柔柔的嗓音,“舅舅,你干嘛啊?” 随后,从被子里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红扑扑的脸蛋上,一双水灵灵浅紫色的大眼睛适着聪明伶俐,高高的鼻梁下,嵌着一张樱桃小嘴。 女孩整个人从被子里砖了出来,一袭浅蓝色的轻纱群,包裹着小小的身躯,双手不时的整理着衣服,嘴里却忍不住的抱怨,“舅舅,人家大清早的跑来叫你去百花会,结果你却在睡觉,人家起那么早,看到你睡的那么香,人家也想睡啊,就不知不觉的上了你的床嘛!干嘛那么大惊小怪啊!” 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那个在百花齐放中诞生的爱哭鬼,花罂粟。 六年来,花罂粟对舅舅花炎哲,基本上是寸步不离,有花炎哲的地方,就一定罂粟的出现。只是,花炎哲今天都十一岁,再过两年便是及衿之年,为了花炎哲的名誉,女皇使出百般手段威胁花罂粟,如果在缠着花炎哲便把花炎哲嫁到西属国去,这才断了花罂粟要继续与花炎哲形影不离的念头。 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这还不到两天,花罂粟又偷偷摸摸的爬进了花炎哲的被窝,搂着人家,香喷喷的睡了一觉。 花炎哲无奈的看着她,罂粟,终归是太小了。 “舅舅,我们也去三生湖里找相思林,好不好?” 花罂粟爬到炎哲面前,鼻尖对鼻尖的说道,“舅舅,咱们偷溜出去,反正外婆他们不在家。” 花炎哲看着她兴致高扬的模样,也不想打断她,只是,任由着花罂粟,牵着他的手,绕过侍卫,出来国舅府。 花罂粟牵着炎哲的手,感觉他的手软软的,有一种不想放下的感觉,于是,她就真的牵着花炎哲的手,走了一路,直到来到三生湖畔,“舅舅,你的脸怎么红红的?是不是感染风寒了?” 罂粟松开他的手,踮起脚,往他头上探去,这不探还好,一探,花炎哲的脸就更红了,连同耳根也红了,“没---没事。” 花炎哲开始躲开她的手,不料后退的时候,被一块小石子绊倒,整个人向后倒去,花罂粟伸手想要拉住他,却不小心被炎哲一起拽了下去,两人双双摔了下去。 罂粟压在炎哲的身上,两张小嘴就那样的贴在了一起。 万物似乎在这一刻都停止了运转,只能听的见他们这两颗小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花炎哲闭上了眼睛,伸出手,一只放在罂粟的腰上,一只按着罂粟的头,轻轻的,吻着罂粟。这感觉,太奇妙,太诡异了。 罂粟睁着大大的紫眸,看着身下似享受的花炎哲,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 这个姿势,让花罂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 正文 宫廷卷4 这个姿势,不由自主的让罂粟想起了……? 想起了三天前:? 那日,是夜。? 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玫瑰花香,月光如水般清凉的撒在花罂粟的身上。? 她身着粉色的纱裙在御花园的青石上奔跑,像极了一只在花丛里飞舞的粉色蝴蝶。 身后跟着一大群的宫人,“小皇女,你慢些跑啊!” 花罂粟回过头,俏皮的一笑,“有本事,你们就来抓本皇女呀!” 她灵活的在假山与花丛中穿梭着。 跟在她身后的宫人,一个个的都累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花罂粟突然停了下来,宫人们闪躲不及,眼看就要压上花罂粟那小小的身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力气,硬生生的将身子往旁边挪了开来,一群人一头栽进了水池里。 说是水池,其实也有几丈高,这才是初春的天,池水依旧透着凉意,冷的宫人们瑟瑟的发抖。 花罂粟站在水池旁边,看着在水里挣扎的宫人们,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睁着大大的紫眸,无辜的说道,“呀!你们怎么都到池子里去啦?这么天可还是挺能的呢?难不成是口渴了” 会游水的宫人刚爬上岸,就见花罂粟脚一拐,便听到扑通一声,那人又跌回了水里。罂粟捂着嘴,不停地说着抱歉,“本皇女不是故意的,不过既然你们真的如此口渴,那本皇女就成全你们了,没有半个时辰,都不准上来。” 花罂粟故作大方的说道,“如果,半个时辰后你们还是口渴的话,本皇女是不会介意你们多呆几个时辰的,反正这宫里,能时候本皇女的人,还是很多的。” 说完,便哼着欢快的小曲,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一群人,在池子里无语问苍天。 花罂粟直奔念柔宫,她要去找父后,让她的父后去跟母皇求情,她才不要和舅舅分开呢! 念柔宫,据说是母皇特别单独为父后建造的,因为父后喜欢花,母皇当年为了迎娶父后,不惜重金将全国的花卉都给移栽了过来,还用了两座城池跟西属国交换了百花国所没有的罂粟花,可见母皇有多喜欢父后了。 花罂粟一路的盘算着,到底要怎么跟父后说,才能让父后去跟母皇说呢?虽然父后很疼她的,可是,她怎么都觉得,母皇和父后都比较喜欢对方一点呢? 花罂粟来到念柔宫,疑惑的看着这没有宫人的宫殿,这人,都上哪里去了。 “恩————!” 一声一声奇怪的声音,突然传进了花罂粟的耳朵了,罂粟脚步轻盈的朝着那声音走了过去,却见一位少年,优雅的坐在石阶上,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罂粟朝着那人,加快了脚步,一手轻轻的搭在少年的肩上,“舅舅,你在这里干嘛?” 花炎哲看着罂粟,微笑起来,手指向石阶上那的一扇门,“我来找帝后哥哥的,可是,一到念柔宫就没有看见一个宫人,就听着这房间里转出了帝后哥哥和女皇姐姐的声音,要不敢进去打扰他们,就坐在这里等他们出来啊!” “恩啊!” 花炎哲的话语刚落下来,就又听见房间里传出来,父后的声音,“陛下,不要!——不要啊!” 罂粟心里一惊,莫不是母皇在打父后吧? 她抓起花炎哲的手,躲在门外,推开一个缝隙,向房间里望去。 正文 宫廷卷5 “恩啊!” 花炎哲的话语刚落下来,就又听见房间里传出来,父后的声音,“陛下,不要!——不要啊!” 罂粟心里一惊,莫不是母皇在打父后吧? 她抓起花炎哲的手,躲在门外,推开一个缝隙,向房间里望去。 房间里,她看见她的母皇压在父后身上,用力的咬着父后的嘴巴,父后的额头上,还留着汗滴。 花罂粟甩开炎哲的手,冲了进去,双手插腰,小小的脸上,满脸气愤,“母皇,你不要欺负父后了。” 女帝随手抓起被子,把自己和帝后的身躯遮盖起来,帝后满脸通红的躲进了被窝里,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花罂粟看见她的父后,像蜗牛一样的缩进了被窝,就更加火起来,“母皇,你看你把父后欺负的头都抬不起来。” 女帝看着这个满脸正气的女儿,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下一回,不管柔儿怎么坚持,她一定不会同意把所有的宫人给轰出去,至少也得留一个看门的才是,免得粟儿在这样胡乱闯进来。 视线瞥见站在门口不安的花炎哲,女帝没由来的一阵头疼。 花罂粟见女帝一直不说话,“母皇,你到底有没有听见啊!不要欺负父后了,不然,今晚开始,我要跟父后一起就寝。” 女皇无奈的叹了口气,“粟儿,朕没有欺负你父后啊!我们只是……只是……” 女帝突然收口,求救般的看着躲在被窝里,缩在自己怀里的柔儿,柔儿却从怀里抛出一个‘你活该’的眼神,人家都说不要了,你还逼人家,这下好了,被女儿看到了,自己收拾。 女帝拨弄着帝后的头发,“朕没有欺负你父后啊!朕和你父后只是在做爱做的事!” 花罂粟狐疑的上下打量着女帝,年幼的她,还不能理解,什么是爱做的事,“可是,我明明就听见父后喊不要了。而且,我进来的时候,还看见了父后的嘴巴都被你咬得肿肿的呀!还有……还有还有,为什么宫人们都不在,母皇身边的小姚去哪里了?” 女帝霎时汗颜,她怎么从来不知道,她的女儿,也跟几年前的花炎哲一样,是个对什么事都好奇的孩子。 “那个……粟儿,你还小,等你长大以后,就会明白的。” 女帝想了想,觉得这样说,花罂粟应该就不会在追问了吧! 可花罂粟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啊!小小的脑袋瓜里,就想着刚才母皇咬父后的嘴,父后在放抗,如果真的像母皇说的那样,是做爱做的事,父后干嘛还要放抗?想到这里,花罂粟的头,摇的跟波浪鼓似得,“我不信!” “花罂粟!你不要太过分!朕是你母皇,朕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无奈的女帝只好假装生气,转移话题。 这种事,实在是不好解释啊!粟儿还那么小,总不能直接告诉她,她和她的父后在交欢吧! 花罂粟也是一个不服输的丫头,“那他也是我父后啊!粟儿要保护父后,不让父后被任何人欺负,就算是母皇,也不可以。” “粟儿。”就在双方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帝后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满脸绯红,“粟儿,你母皇没有欺负我。我们,我们……” 帝后欲言又止的,更加让花罂粟觉得。女帝一定对帝后做了些什么,她刚刚还看见,盖在父后身上的被子,高低不平的起伏,母皇一定又在被窝下欺负了父后。 花罂粟正要开口质问的时候,帝后又幽幽的开了口。 正文 宫廷卷6 帝后欲言又止的,更加让花罂粟觉得。女帝一定对帝后做了些什么,她刚刚还看见,盖在父后身上的被子,高低不平的起伏,母皇一定又在被窝下欺负了父后。 花罂粟正要开口质问的时候,帝后又幽幽的开了口,“粟儿,你母皇只是在跟我抢糖果吃呢” 糖果?花罂粟愣了。 原来父后的嘴巴里有糖果啊!她怎么就没有发现呢? 花罂粟绽放了一个明媚的笑容,“我也要吃!”边说边向床榻跑过去。 花罂粟脱掉鞋子,爬上床,躲开女帝过来阻拦的走,对着雨柔的唇,眼看着就要亲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女帝单手拎住了花罂粟的衣领,将她轻轻的扔下了床。 花罂粟委屈的看着她的母皇父后,嘟着个小嘴,埋怨起来,“母皇就知道欺负粟儿,凭什么母皇可以吃好吃的糖果果,粟儿就不可以?” “粟儿,每个人的嘴唇里都有糖果哦!”雨柔笑笑的说道,“只是,粟儿啊,糖果只能和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分享啊!” 罂粟似懂非懂的看着他们,与花炎哲交换了一个眼神,是不是吃过了糖果的人,就要一辈子在一起呢? 花罂粟愣愣的看着亲吻自己的花炎哲,父后说,糖果只能和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分享啊! 舅舅现在算不算抢了她的糖果呢? 片刻,花炎哲松开了罂粟,两人慢慢的站了起来。 沉默,一直持续着。 “舅舅的糖果一点也不甜!” “粟儿,为什么你的糖果不甜呢?” 异口同声。 可是,帝后哥哥说,糖果要和一辈子在一起的人分享,为何,他刚才明明可以推开粟儿的,还是选择了分享?是不是代表他和粟儿要永远在一起。 “有船!”花罂粟本能的牵起花炎哲的手,跑了过去,这双手,牵了好几年了。花罂粟二人坐在小船上,小小的船儿在三生湖上荡漾。“也不知道是谁停在这里的。舅舅,你应该会划船吧!” 花炎哲为难的看着罂粟,摇头。 划船?他怎么可能会啊!划船不都是她们女孩的事吗?他是男孩子耶!帝后哥哥说,男孩子长大了,是要嫁人的,所以,男孩子学的都是相妻教女的事,虽然他也很想学女孩的事情,但是帝后哥哥不让的。 花炎哲站在船头,静静的看着微微荡漾的湖水,右手捂着心脏,这里,为何还跳的如此之快?他是生病了麽?不曾记得自己近几天感染了风寒啊,怎么会动不动就脸红了,动不动就心跳加速了? 花炎哲着静静的站在船头,也不知道在想先什么。从罂粟的角度望去,她仿佛看见了,花炎哲那漆黑的眼眸中,有着淡淡的忧伤。 罂粟摇摇脑袋,甩掉不该有的想法,舅舅和她一样,都是那么单纯,那么善良,那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有不开心的事。罂粟拿过船浆,慢慢的划起船来。虽然她才六岁,但是很多的事情,她看一眼便会。刚才她看见了其他人划船的样子,就记在了心里。 “这船也不知道是谁的?就那样停在了岸边,也不怕被人偷走?”花罂粟喃喃道。 花炎哲听到这话,忍不住的大笑起来,“粟儿,好像我们就是偷船的人哦。” 额!好像是那样的哦。花罂粟想着,刚才她拉着舅舅,看见了这条船,就直接上来了,根本没有管那么多。也不知道这样子算不算是小偷?恩,晚上回去问问父后好了。 三生湖上突然下起了雨。 正文 宫廷卷7 三生湖上突然下起了雨。 雨水滴在艘艘船身之上,溅起一层白蒙蒙的雨雾,宛如缥缈的白纱。 三生湖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使其美丽的身影并不那么真切,一切又如同是一个美丽的幻境。是那么的遥远而又不可及,却又好象触手即碎一样的柔嫩,一丝丝雨滴打在湖面上,荡起了一圈圈美丽的涟漪。湖中的莲花似开而又未开,水丝轻轻的泻在莲叶上,冲去了那附着在叶面上的泥土。薄薄的青雾浮在湖面上,使这湖面又好象是笼着青纱的梦。 “好漂亮哦!”花罂粟不禁的感叹道。想要冲出去,接受雨水的洗礼,却被进来躲雨的花炎哲给拉了回来,“舅舅,让我去嘛!” 花炎哲摇头,“会感染风寒的!” “舅舅!”花罂粟摇着他的手臂,撒娇。“人家又不会感染风寒。” 她从小就喜欢淋雨,没有理由的喜欢淋雨,而且没有一次淋雨之后,有感染过风寒的,不过,只听见花炎哲轻声说道,“粟儿,你不会,可是舅舅会。” 花罂粟委屈的看着花炎哲,“舅舅明明知道粟儿的体质很好的呀!干嘛还要每一次都陪着粟儿淋雨,弄的自己感染风寒?” 花炎哲无语的看着罂粟,他也不想的。 每次看到花罂粟跑出去淋雨,他总会当心,花罂粟会感染风寒,每一次都想去把罂粟从雨里带回来,可是每一次都失败,索性就陪着她一起淋雨了。只是,最后得风寒的都是他。 他很希望自己也可以像罂粟那样,总是那么的健康,从来都没有生过病。 花罂粟看出了他的失落,虽然,这时候的花罂粟还不明白什么是失落,“好嘛!粟儿不去就是了。” 然后,松开花炎哲,坐到了一边。 突然,天空打了一个响雷,雷声响过,大雨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地往下落。落在三生湖里,溅起一阵阵水花。 雨,越下愈大。 三生湖上,出来寻找三生林的船只通通向湖岸上使去。 花炎哲看着急着回程的船只,眉头一皱,他不会划船呀! 这么大的雨,粟儿那小小的身躯,怎么可能在大雨中驾驭船只? 他开始有些责怪自己,如果,如果自己在大一点,如果自己不是这般的懦弱。他想要保护她!而不是被她保护着。 谁说男子不如女子的? 看着一旁的花罂粟,花炎哲暗自下定了决心,以后,以后他一定要保护好她。二人就那样坐在船上,许久。 直到雨停,天边挂起一弯漂亮的彩虹。湖水蓝的纯净,蓝得深湛,也蓝得温柔恬雅,那蓝锦缎似的湖面上,起伏着一层微微的涟漪 花炎哲一直以为罂粟生他气了,不敢离她太近,无意的看向罂粟那边,才发现,不知何时,罂粟靠在船舱上,睡着了。 花炎哲脱下外衣披在罂粟的身上,抬起头,便看见被雨水洗刷过的湖面, “粟儿,”花炎哲轻轻的摇晃着粟儿的身躯,“粟儿,醒醒呀!快看。” 正文 宫廷卷8 “粟儿。”花炎哲轻轻的摇晃着罂粟的身躯,“粟儿,醒醒,快看。” 罂粟揉着眼睛,慢慢的睁开,被眼前的景色下了一跳。 船只自由的停在树林案边,二人一前一后的下了小船。 抬头望去,一片高大的相思树树立在眼前。 一块约五尺宽的大理石碑上,苍劲有力的刻着‘三生林’三个大字。 罂粟与花炎哲对看一眼,齐齐的转过头,哪里还看的到三生湖畔? 才发现,这片三生林被湖水环绕。 “舅舅,我们真的找到三生林了耶!”罂粟高兴的蹦蹦跳跳往前跑,一头黑发肆意的摆动。 花炎哲着淡淡的点头,嘴角微微上扬。 他们,他和粟儿真的找到三生林了。 帝后哥哥曾经说过说,三生林只有真心相爱的人才能看的见,看到三生林的人,会和爱人三生三世都要一起,永不分离。那时候,他还小,不懂得帝后哥哥话语里的意思,不过现在,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他和粟儿,是可以三生三世在一起的。 三生三世,永不分离。 可是,他和粟儿,真的可以吗?单不说,母亲大人告诉他,粟儿是百花国皇位的继承人啊,她以后会和女皇姐姐一样,有多好多的妃子,就说他们的身份,他是她的舅舅啊,粟儿,粟儿会喜欢自己,敢喜欢自己麽? 想到这里,花炎哲觉得自己好像会渐渐的遗失些什么。 跑在前面的罂粟突然停了下来,大声喊道,“舅舅,你不可以离粟儿很远哦!粟儿如果回头看不到你,会哭的。” 花炎哲甩甩头,小跑的追了上去。 罂粟说,看不到他会哭的。粟儿,一直没有改变过啊。看不到他,真的会哭的很惨,他不想,也不会让她哭了。 很多年以后,花炎哲一直在想,为何,事情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 罂粟张开双手,蹦蹦跳跳的旋转着,突然,从树上掉下了两粒红豆,恰好的落进她的手心里。 只见那两粒红豆在罂粟的手心,慢慢的变成一束耀眼的光,从手心飞到天上,有突然的飞了回来,在花罂粟与炎哲二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撞进了他们二人的心里。 心,突兀的疼了一下。 花罂粟捂着疼痛的心,看着花炎哲,一字一句的说道,“舅舅,若哪天粟儿为帝,你便是粟儿此生唯一的帝后。” 舅舅,若哪天粟儿为帝,你便是粟儿此生唯一的帝后。 一句话,有着超乎年龄的成熟。 一句话,像风一样,轻轻的轻轻的飘进了花炎哲的心里,疼痛的心,也因着这句话而平息了下来。 是誓言吧!像种子一样,迅速的在花炎哲的心里发了芽,生了根,成了一辈子信仰的话。 没有人,注意到,那白光闪过的天空上,浮现出淡蓝色的字体: 相思树上相思叶, 相思叶落相思生。 相思叶已随风去, 相思树却空飘零。 相思无奈已成空, 却见相思叶又生。 微风拂过,随着树叶的沙沙声,转而,消失不见。 正文 宫廷卷9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罂粟宫里显得神秘而安静。 罂粟宫外,一群宫人围在一株参天的大树之下,打破了属于夜晚的宁静。 只见那大树上,坐着一位女子,女子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随意札着流苏髪,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由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千娇百媚,无与伦比。只是这般美丽的容颜还是稚气未脱。 榕树下是一群急的想热锅上蚂蚁的宫人们: “小皇女,快下来吧!” “小皇女,很危险的,快点下来把!老奴求伱了。” “小路,小绿,你们快点去给小皇女拿梯子来。” “……” “……” 这年,花罂粟十三。 花罂粟坐在树干,不耐烦的看着这群着急的宫人,什么嘛!她都十三岁了,还拿她当小孩子? 这树她怎么说都爬了十年了耶!用的着一群人站在下面,好像随时准备迎接她从树上掉下去似的。 “小皇女,您就下来吧!”宫人不甘心的乞求道。 “你们在吵,本皇女就把你们扔进护城河里喂鱼。”花罂粟恼怒的吼道。 宫人们听到这话,头上开始冒起了冷汗。 这小皇女,可是说到做到的呀!不是故意的将他们扔进护城河,不是半个把时辰都不让起来的,要是让她直接扔进去,还不要了他们半条命啊。 可是,看小皇女坐在树上危危险险的样子,万一不慎跌落,陛下可是会直接把他们拖出去砍了的。 衡量利弊,宫人们还是勇往直前,“小皇女,如果把奴才扔进护城河里喂鱼,您能下来,那您下来扔吧!能被您扔,也是奴才的福气啊。”一位宫人上前,恭恭敬敬的说道。 花罂粟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群宫人,看来是她平时宠溺惯了?都想去护城河里喂鱼了? 其实,花罂粟平日里待宫人们还是不错的,把工人们都当兄弟了,一点皇族的架子都没有。当然了,这只是在她心情好的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就让他们去护城河里喂喂鱼,不然呢,就让他们抹上蜜蜂,招蜂引蝶去了。 起初的时候,宫人们都是很害怕的,但是一回生,二回熟的,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反正罂粟会让人在他们见阎王罗之前给捞起来。 “好啊,你们一个个的都皮痒了。等本皇女下去看本皇女不抽你们。”花罂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过,现在本皇女还不想下去,你们要是在吵,吵的本皇女心神不宁的话,本皇女失足跌落,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可……” 宫人们还想劝说些什么,就被花罂粟打断,“如果那样,本皇女还是很大方的,会让母皇给你们留个全尸的,嗯,这样吧,为了体现本皇女的宽宏大量,本皇女到时一定给你们买张草席,你们觉得怎么样?” “小皇女,奴才给您准备宵夜。” “奴才去给您烧水。” “奴才……” 所有的宫人们立刻一哄而散。 花罂粟满意的笑着。 轻轻的躺在粗粗的树干之上,罂粟闭着眼,享受着凉凉的晚风,丝毫没有注意到危险,正一步步的向她逼近。 正文 宫廷卷10 夜,夜的那么美丽。 国舅府的花园内,拢红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一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手指下的琴弦,突兀的断了一根,划破了白皙修长的手指,血一滴一滴的滴在琴上,红的刺眼。 男子捂住心脏,感觉心一阵一阵的抽痛着,眉头紧蹙,拔腿冲出来国舅府,嘴了吟逸出,“粟儿,等我!”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自从七年前,在三生林里,那粒相思豆消失在他心脏里开始,他和罂粟仿佛连生命都紧紧的牵在了一起。 七年来,不管是他,还是罂粟,只要其中一个人有事,另一个人的心便会隐隐作痛,即使是对方感染风寒,也是会有感觉的。 这一次,一定也一样。 花炎哲多么想这样的预感不要那么的灵验啊!七年来,罂粟受到的伤害是越来越多了。 罂粟宫 花炎哲一路狂奔来到了罂粟宫,路上可吓坏了不少的宫人,从来没有见过,温文尔雅的国舅花炎哲,如此的不顾及自己的形象,还是在这三更半夜的,狂奔。 当他看见静静的躺在树上的罂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那树,可是罂粟爬了十年的,应该不会有事。 一定是他太想念她了,一定是他多虑了,一定是相思豆的作用不灵了。 花炎哲就这样痴痴的看着树上的罂粟,秀丽的长发在风中荡漾,月光下的罂粟,宛若天仙般的沉睡着。 花炎哲的心徒然的升起一阵暖意,只要能这样静静的看着罂粟就好。 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这几年,不,不是这几年,是罂粟六岁那年开始,帝后哥哥与女帝姐姐在有意无意的阻扰着他和罂粟的见面,那时候他不明白,可现在,他明白了,他们之间,有的不只是年龄上的差距,身份,更是无法跨越的障碍。 可是罂粟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啊!十三了,十三可以娶夫生子了,却还是那么的黏他,跟在他身后,舅舅,舅舅的甜甜的唤着。 每一次听到她软软甜甜的声音,他的心都会痛的,可是他记得,罂粟曾经说过,舅舅,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还是她独一无二的称呼。 他不介意,不介意别人怎么说,说他嫁不出去也好,说他不知廉耻也罢,他只想静静的,静静的守在她身边就好。 这个时候的花炎哲,也不会想到,他要的只是默默的守候麽? 时间是上天最会开的玩笑。 “啊——!” 花炎哲刚转过身,打算离开,就听见罂粟大叫一声。 迅速的转过头,便看见罂粟那纤细的身躯,从那高高的树干上,直直的往下落,用尽了全力,冲了过去。完全没有发现,一个黑影,消失在罂粟宫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