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初相识 第一章 嚓,穿越了 茫茫戈壁,狂风卷起漫天风沙,叫嚣着不让渺小如蝼蚁的几人继续前行。 江小牧谨慎地抬头望了望天,连着几天都天朗气清,到了这关键时刻,不知怎么就忽然平地刮起一阵妖风,牵累前面考古队脚程也慢了起来。 一不留神,他们竟然停了下来,驻足不前,风沙卷得风镜上蒙满了沙子,一时看不清他们在做什么。 伸手抹了一把脸,却见他们不再像刚才那样分散着走成一条直线,慢慢聚拢在一起,走在中间的那个老教授将手聚成喇叭状,朝后模糊不清地吼着什么。 近一个礼拜没有睡过好觉的江小牧顿时像打了鸡血,振奋起精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的动静,就地打了两个滚,朝他们靠近了一些,掩在一块突出的石壁后面。 她在都江堰机场就跟上了这只考古队,一直跟到新疆,跟着他们进了戈壁腹地。 这一个礼拜他们都在这片戈壁打转,直到今天才摸到这片遗迹。 她知道他们在找一个古墓,确切是什么墓不知道,只在偷听时了解到这是一个有上千年年龄的古墓,听起来油水十足。 风沙刮得越来越大,连那几人的身影都渐渐看不见了,她暗骂了一声,瞄准再远一些的一块石壁,几步跃了过去,刚刚站稳,忽然一阵地动山摇。 果然是没有经验的国家考古队,一堆老古董!她扶着石壁稳住身形,顶住炸药的气浪。 掩住口鼻再往前面看去,几人正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老教授摘了风镜,疯了一样奔到被炸了一个大缺口的沙丘面前。 “找到了!就是这里!”他扯破了喉咙大声吼道,“终于找到了!” 她耐着性子,坐在石壁后耐着性子灌了几口水,吃光半包压缩饼干,考古队已经准备就绪,扔下一些装备准备进入墓道之中。 放眼望去,所有人都背着一只背包,没留下一个人守在外面,一个接一个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真是天助我也!她咧开嘴角,从包里摸出一只小型强力手电筒,戴上防毒面具,跟在他们摸进了黑深甬长的墓道。 前方考古队的狼牙手电筒的强光隐现,墓道曲折,她算准了距离,跟他们保持一百米左右,将手中的电筒亮度调到最低。 第一次亲自进墓道,她心底不禁打起了小鼓,以前都是等人摸了出来,她再顺手牵羊捞上一把,这次跟到兰州时,却听说最大的那个宝贝就戴在墓主身上,她忽然临时起意,心痒难耐想跟进去看看。 跟着走了一段路,除了檀香味能透过防毒面具隐隐闻到,再没有其它异相,她略略松了一口气,原来盗墓也不过如此! 前方几人似走到了墓道尽头,一阵强光暴涨,亮得她忍不住伸手捂住双眼,随即停住贴紧了身旁的石壁。 果然是到了主墓室,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背心的壮汉举着手中的探照灯缓缓往四周照了一圈,几人顿时发出啧啧惊叹声。 她小心翼翼贴紧石壁又往前挪了几步,往墓室里看去,顿时也忍不住张大了嘴,差点狂喜惊叫出声,这次真是发大财了!整座墓室的边壁都是用黄金镶成,在探照灯照耀下熠熠生辉! 只是除了金壁,偌大的墓室中只剩一架屏风和后面若隐若现的一具棺木,老教授不像其他几人只顾着看金壁上繁复的壁画,伸手夺过壮汉手中的探照灯照向屏风。 “就是这里……就是她,我看过这幅画,就是她……宣施颜,西岳国皇后,宣施颜!”他口中不住喃喃道,忍不住朝屏风走近了几步。 画上的女子栩栩如生,眼眸带着笑意看着众人,像是一个不留神就能从画里走出来,虽然很漂亮,却不致让人失了神,她定定地看着画中的女子,心头翻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女子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岁,长相偏向娇柔,只比自己大了一点,但是脸上隐隐浮着一丝悲悯,不……不是悲悯,她说不上那是什么,只觉得莫名熟悉,像是见过在哪里看到过。 “想不到这就是宣施颜!”一个斯文男子跟在老教授身后走上了阶梯,惊叹道,“看着柔柔弱弱的样子,当年怎么会是个叱咤天下的女子?” 说话间,那壮汉领着另外几个人已经将开馆用的东西准备就绪,固定了一只探照灯在屏风后照着石棺,“教授,不如趁早开棺,等到晚上这墓里邪门得很,到时候别真出了什么事!” 她贴紧了石壁,一点点挪进墓室之中,趁众人不注意,就地一个打滚,滚到探照灯照不到的死角,匿入黑暗之中,无声无息摸到棺头的位置,匍匐在阶梯底下。 只听到老教授应了一声,几个人走到棺尾的位置,迅速起开几根钉子。 她微微仰着头,看着他们拿着撬棍一根根起开棺钉,不知道为什么浑身泛起一阵冷意,寒毛直竖,这里面关的,就是他们说的宣施颜吗? 那个壮汉应该是他们中最有经验的一个,等全部棺钉都起开,忽然伸手按住其中一个想要掀起棺盖的年轻人的手,轻声道,“等会。” 一边从腰上抽出一根不知什么东西,将它顺着撬开的缝隙中塞了进去,让其他人退远些,自己也退到了屏风边上。 大概有十分钟时间,那壮汉又小心翼翼走回石棺旁,抽出了那根东西,仔细看了几秒才松了口气,“不要紧,尸体是干的,应该只剩骨头了,这棺盖不是活动的,只能从头或尾撬开。” “当心点,不要损坏了尸身,待会回去还要通知人来把它送到北京去的!”老教授沉寂了许久,忽然开口道。 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说话,她听着几人的脚步去到石棺的另一头,暗暗松了口气,正是好机会!慢慢爬到几人的视线死角,又一点点挪到石棺旁,蜷成一团紧贴住石棺一头,那股冷意猛地又袭遍全身,像是黑暗中有人在盯着自己。 她紧紧咬住牙根,安慰自己那只是错觉,是贴着的这具石棺太冷。 老天爷保佑……过了这次,她再也不亲自下地掏棺了!这阴沉沉的鬼地方是专业盗墓人才该来的地方,她一个小偷就该好好呆在地上! 据说好货都在前半部分,趁他们撬开的时候,凭她出了名的快手,应该能神不知鬼不觉掏件明器出来。 随着吱嘎一声,几人齐力吆喝了一声,用力将棺盖掀开了一条缝,那壮汉忽然大吼了一声,不知怎么弄的,竟将棺盖用力掀翻在地,重重砸在地上。 “你们退远些!”那壮汉又吼了一声,“当心尸气!” 鼻尖随即传来一股更浓重的檀香味,她慌忙屏住呼吸,微微侧头,透过防毒面具上的镜片看向旁边的几人,他们慌忙之中正往阶梯下跑。 机会只有一次!她半蹲起来,匆匆扫了眼石棺内,扫到尸身的脸时,略略停顿了一下,应该称之为她,她脸上罩着一张带笑的面具,诡异非常,身躯却早就腐朽得只剩一堆白骨。 牙齿忍不住发起颤来,她强忍住内心的恐惧,目光又扫向她的手腕,又忍不住一愣,她手腕上只有一只红色的玛瑙镯子,再没有其它东西。 抬头匆匆瞥了眼奔到屏风之后的几人,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晚几秒就会被人发现,时不待人! 右手快速伸向那只红色镯子,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忽然又涌上心头,她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垂下头看向身下的尸身。 什么都没有,还是那张带笑的面具……她双腿一软,差点翻进石棺之中,右手已触到那红色玛瑙镯子,只觉指尖一阵灼热,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还没来得及抬头,一阵红色的强光顿时灼热了她的眼,眼前一片血红,连惊呼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吸进那石棺之中。 • 浑身酸痛得像被人打了一顿,她呻吟了一声,缓缓睁开眼,只觉一片昏暗,不过比刚才墓道之中亮了许多。 难道是被考古队里的人发现了?她努力地翻了个身,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往周围扫视了一圈,愣了好半晌,捏了自己大腿一把。 这是哪里……她忽然觉得捏大腿的手使不上力,诧异地往下看去,却见腿上套着一条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称得上裙子的东西,破旧的布料上还沾着星星点点暗红色的血迹。 还是说,难道是那堆骨头诈尸,那女粽子把自己拖到石棺底下的暗道里来了? 那不是小说和电影里才有的么……她扶着脑袋又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只觉全身疼得不行,连手臂上都全是斑斑血痕,整件衣服都支离破碎,全身没有一处好肉。 这是政府发现她盗墓,趁她昏倒了时候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肉刑啊!这……这上法庭时可以申诉减刑么? 她哀嚎了一声,真他妈倒霉!第一次盗墓就被捉个现行啊! 又觉头皮发痒,伸手挠了几下,挠出一个硬物,对着光一照,竟然是个虱子! 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扔下手里的虱子,往门口看去。 一个女子拢着袖口站在门前,身着一身鲜红广袖对襟绸布服,鲜红的裙摆逶迤至地,头上戴着只有在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类似凤冠的金黄色头冠,在阳光下一闪一闪闪着金光,照得她忍不住眯缝起眼睛,又瞄见她背后隐隐站着一排仆人打扮的人。 她错愕地张大了嘴一个个打量过去,重要的不是她骂的那句小贱人,而是他们,都穿着非现代人的衣服。 踏着六一欢快的步伐,笙歌来发书了哦~要收藏,要留言,要支持哦~么么哒各位节日快乐~ 与君初相识 第二章 闹王府 难道真的是在拍连续剧?她眨巴了几下眼,又望向自己身上,没错!一定是在拍电视剧! 这道具服选的真不错……她撩起衣袖往自己小臂看了几眼,上妆效果也不错,这血淋淋的伤疤倒跟真的一样。 她心头顿时冒出一团火来,政府不仅滥用了私刑,不给她进行人道治疗就算了,竟然还直接把她拖到这里来演戏! 刚才屋里太黑看不清,那花枝招展的女艺人把门推开,里面倒是亮敞了不少,她抬头又扫了屋内一圈,啧啧叹了几声,拍摄地点选的也好。 屋角挂满了蜘蛛网,到处都是灰尘,最里面整整齐齐摞着几大堆干柴,窗户不仅漏光还漏风,用几块木板在外面封着,倒真像那么回事儿,真像电视剧里折磨人的桥段。 “小贱人,跟你说话呢!”那女人见她自己看自己的,理都不理她,气得直哆嗦,厉声叫喊了起来,“算你命长多活了几日,吃了我一百大鞭还不死!” 她龇牙咧嘴地站了起来,又扫了那女人几眼,长得还不错,就是脾气大了点,应该当不上一线女星……“大姐,这么入戏干嘛?大家都混口饭吃的,我也不是专业演员,就放了我呗!” “入戏?”那女人像见了鬼一样,扬起眉毛,哆嗦着手指向她,“宣施颜,这是什么意思?最好别给我找借口!来人!” “是!”站在她身后的几个看似壮硕无比的仆人应声走了进来,凶神恶煞地盯着江小牧,光眼神就能生吞活剥了她。 宣施颜?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她被唬得不禁后退了一步,被打得不太好使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同时眼睛紧盯着身前一排仆人的动作。 “我前几天没弄死你,这次可不会叫你跑了!” 那女子忽然柔声笑了起来,笑得江小牧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下意识搓向双臂,又疼得缩回了手,警惕地在那女子和仆人之间不断打量。 “把白绫给我呈上来,我要亲眼看着你们,绞死这贱人。”她笑得更是柔媚,侧头吩咐身旁的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女孩。 “是。”那小女孩不知从哪变出来的一条白布,捧着走上前来,送到为首的一个仆人手中,不忍地扫了眼江小牧,又缩了回去。 这世道还真是反了!江小牧不禁又后退了一步,顿时怒火中烧,一个小丫头片子,还不知道发育完全没有,竟然敢拿这种眼神看她绝世神偷江小牧!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前一排壮汉拿凳子的拿凳子,抛白绫的抛白绫,一个伸手就把她拉到凳子前。 摄影师在哪里,导演在哪里?她脑子一片糊涂,只觉得被抓的那块地方疼得吃不消,不管三七二十一,甩开不知是谁的手就往外面走去。 这真的是要吊死人啊!她才不要玩了,要玩找专业的替身玩去!闷不吭声往外面挤,却怎么也挤不出去,她这才慌了神,推开身前两人就要往外面跑。 几只手同时伸了过来将她推了回去,一个壮汉拉着她手就往回走。 “你们来真的是不是!”她怒吼了声,试探着缩回手,没能成功,反倒被一个壮汉甩了一巴掌,推搡着走到凳子前,一只脚被强行按上凳子,“快放开我!” “放开你?痴心妄想!”那女人在人群外得意地笑了起来,“宣施颜,你落在我手里,今天就别想活!” 奶奶的还来真的!她火气顿时上头,脑子里只剩下这个念头。 一个擒拿手反扭住那仆人的手,将他推了出去,另一脚也踏上凳子,站在高处瞄准了那女人的方向,吊着栓好了的白绫一个翻身翻了出去,正好跃到那名女子身前,顺手就给了她一巴掌,口中骂道,“你竟然敢让人打老娘!老娘告诉你,这世上敢打老娘的人还没养出来呢!” 那女人被她打懵了,转过头来诧异地看着她,好半天才捂着脸尖叫了起来,“你们一群废物,都是死人啊!没看见她打我了吗?杵在那里做什么?” 两个壮汉顿时应声走了上来,狠狠扭住江小牧双手,将她推倒跪在地上。 还让她跪!她除了跪过祖宗就没跪过其他人! 她将一口银牙咬得咯吱响,仰头恶狠狠道,“你是有病还是怎么?老娘都说了不演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哪条法规写着囚犯就必须听从任何指示安排演戏的?” 再说她偷的那只红色玛瑙手镯根本就不在她身上,她就碰了它一下,怎么就是偷了?抓人也得讲证据不是! “宣施颜,我看你是疯了吧!”那女子听她说完,像看怪物一样诧异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人话听不懂啊!”她又恶狠狠回了一句,忽然间愣住了。 宣施颜……这个名字不是棺材里那个女人的名字么?她浑身一激灵,视线越过身前的人看向屋外。 外面似乎是个小院子,一扇古色古香的小门半掩,墙头以上,除了树枝就什么也看不见,静悄悄只有鸟叫虫鸣,一点都没有现代都市的喧闹。 再低头看自己,她的左膝往上一点位置是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灰色胎记的,但是,在破碎的布裙勉强遮掩下,她完全看不到胎记的影子。 不会吧……难道她竟然穿越了,被那女尸的气场吸了进去,穿越到那个叫西岳国的地方来了? “我是谁?这是哪里?”她努力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问身前的女人道。 “你不记得自己是宣施颜?你不记得王爷俘你回北晋国了?”那女人瞪大了眼看着她,忽然又掩唇笑起来,“我管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活不活得下去也不是你说了算!”北晋国?来不及反应她下意识便冷声回道,不屑地看着笑得身前猖狂的女人,打心底里生出一股厌恶的情绪。 虽然她要杀的不是江小牧,而是宣施颜,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她就觉得不舒服。 “死到临头了还嘴犟!”那女子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扬起手来就要还给江小牧一巴掌。 “你在做什么!”她闭紧了眼睛,正打算硬生生接下这一巴掌,却忽然听到一声男子爆喝,巴掌没有像意料之中落下来。 睁开眼,一个身着藏蓝衣衫的高大男子侧身对着她,右手紧紧攥着刚才还凶神恶煞的女人的手臂,剑眉皱成一团,一双星眸怒光微胜,薄唇因为发怒紧抿成一条线,拿丰神俊朗这个词来形容,应该是最合适不过。 她望着那男子,不禁呆住了,不仅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得不行,还有心里莫名升起的一股熟悉感,宣施颜生前跟这男人,肯定是老相识。 那女人像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气焰大减,不安地低下头去,懦懦道,“王爷,你回来了啊……” 原来这就是王爷……她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他,看这气质,看这长相,确实有王爷的风范! “本王问你在干什么!”王爷狠狠甩开那女人的手,指向跪在地上江小牧道,“本王走了才几天?你好大的胆子啊,箐容!本王走之前有没有对你说过,不许动她一根汗毛?” “妾身还不是为了王爷好!”叫箐容的女人抚着自己的右腕,委屈地低声道。 “为了本王好?”他冷笑了一声,不经意间低头看了江小牧一眼,怒气更是暴涨,蹲下身就轻而易举将她抱在了怀里。 江小牧的脸腾得烧了起来,下意识轻推了一下他,“我身上脏……” “王爷!”箐容见他竟将江小牧抱进怀中,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妾身确实是为了王爷好,她是敌国公主,王爷心中应该清楚,私藏敌国公主在府中定然是死罪!当今圣上会对王爷做什么,王爷应该比谁都清楚吧?” 他低头看着江小牧的凄惨模样,狠狠咬紧了牙根,眼中的疼惜一览无遗,只将她抱得更紧。 “箐容,本王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这次不与你追究,可你若再敢说一句!”他瞪着布满血丝的眼望着箐容。 箐容扶着身旁的小丫鬟,霎时变了脸色,不由退了一步,眼中的泪水差点夺眶而出,凄楚地盯着他,“王爷……妾身还是要说,王爷若是留着这个祸害,定会被她拖累的!” “若你怕了,那你便走。”他冷冷道,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没有人拦着你,至于施颜,本王绝不可能丢下她不管,而你,若是再动她一下,后果自负。” 箐容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被江小牧扇过的半边脸红肿得显眼。 她窝在王爷怀中,捏紧了他的衣襟,冷眼看着箐容,心中暗骂道,让她刚才嚣张,遭报应了吧? 与君初相识 第三章 重获镯子 心里正洋洋得意,抱着她的王爷忽然将她放在一旁椅子上,微蹙着好看的眉峰从上到下,再从下到上仔仔细细打量了她好几圈。 “怎么伤成这样……”一边喃喃自语道,轻轻握住了她搁在膝上的双手。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回想不出一点宣施颜的记忆,讪讪收回手,轻声唤道,“王爷……” 见她收回手,他眉间的疙瘩变得更大,诧异地看向她,“怎么?” “我……我不知道是怎么了,好像什么事都不记得了,只记得我好像认识你。”她歪着头,学他皱着眉头。 他定定地看着她,呆在原地,好半天都没动弹一下,“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她煞有其事使劲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什么都不记得了,连王爷是谁都不记得。” “怎么会这样?”他又下意识捉紧了她的双手,急道,“我是单擎啸,是北晋国的七王爷,你是东璃国的长公主宣施颜,我们……我们很久之前就认识了,你怎会不记得?” 穿过来之前,她明明听见那老教授说自己是西岳国皇后,怎么又变成东璃国长公主了?她痴愣愣看着蹲在身前的男子,完全丈二摸不着头脑,北晋国又是怎么回事? “施颜,是不是我这几天没有陪在你身旁,所以你生气了,跟我在开玩笑?”单擎啸干笑了两声,探寻地盯紧了她的双眸。 谁跟他开玩笑,她怎么知道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忍不住懊恼地长叹了一声,她去偷那该死的玛瑙镯子干什么?这下可好,摊上这么个烂摊子! “施颜,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是不是在骗我?”单擎啸腾出一手,边说边抚向她的脸颊,试探地问道。 难道这宣施颜之前的性子就是疯疯癫癫,喜欢玩闹的么? 她眼睁睁看着单擎啸的手伸过来,下意识一把挡开,同时看见他惊诧的眼神,知道自己又做错了,脑子飞速转了一圈,下一秒双眼一翻,软软倒向他怀中。 “施颜!”他大惊失色,慌忙抱紧了她,侧过头狠狠瞪向站在一旁的箐容,不假思索又将怀中的江小牧腾空抱起。 恰巧前院两个大丫鬟赶了过来,给他怀里的江小牧披上了件干净的衣裳。 “你最好给本王解释清楚!”他又警告了箐容一声,便头也不回抱着江小牧走出昏暗破败的柴房。 箐容气急败坏地跺了下脚,劈头盖脸便骂身旁的小丫鬟道,“你没长眼睛啊!让你在大门口候着,这会儿来做什么!” “王妃,这实在不怪奴婢啊……”方才才赶进屋里来的小丫鬟吓得哆嗦了一下,低声道,“王爷一进府便直奔宣施颜房间,根本就没和任何人说上一句话,紫溪姐姐脚程又快,跟在王爷身后便禀报她被关在柴房里呢!” “反正就是你们一帮饭桶没什么用!”她狠狠戳了那丫鬟额头一下,又跟在单擎啸身后跑了出去,“回头再收拾你们!” 身后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吱声,只有两个贴身丫鬟跟在箐容身后也跑了出去。 “王爷!”箐容跟在单擎啸身后,锲而不舍一路跟了过来,一边唤道。 单擎啸只当没有听见,冷哼了一声,继续大步往前走去,沉声问身旁的丫鬟道,“她如何伤得这么重?” “王爷一走,王妃便将公主囚禁在阁楼里不准她出去,也不给她清水和饭食,奴婢想着这么点事也不打紧,偷偷给公主递些饭食,等王爷回来再做决定也不迟,又想着还是王爷那边的事重要些,便未曾去禀报。”紫溪匆匆跟在他身旁回道。 他沉敛着眉眼,看了怀中的江小牧一眼,想了想道,“嗯,做得对,然后呢?” “公主却不肯待在房里,整日在阁楼里拿东西砸门,昨日下楼梯时不当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不知是不是磕到了脑袋,竟昏了过去,王妃便说她不知好歹,将她从屋里拖了出来赏了一顿鞭子,抽得公主全身是伤,活生生疼醒了过来,便与王妃争执了起来。” 紫溪说着,回过头去瞟了一眼身后不远的箐容。 又回过头来接着道,“王爷也知王妃的脾性,两人不过争执几句便引得王妃大发雷霆,将公主绑了起来,吩咐人将她全身泼上浓盐水,扔进柴房,不准任何人接近,奴婢连后院都进不得,正想差人去禀报王爷,王爷今日却回来了。” 江小牧闭着眼,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禁怒火中烧,看来她那两巴掌是扇对了,这恶婆娘真是心狠手辣,铁了心要弄死宣施颜的! 本来见王爷对她这种态度,还觉得她有些可怜,一定是应媒妁之言才嫁给了不爱她的男人,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单擎啸这时却忽然停了下来,一脚踹开身前的房门,回过头朝箐容恶狠狠道,“你最好自求多福,她若是出了什么事,本王必不会轻饶你,你就给施颜去陪葬!” 箐容站在离他几步远的位置,脸色又变得难看无比,嗫喏了几下,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单擎啸已经抱着江小牧走了进去,显然是不想再听她解释。 “紫溪,你去请大夫来!”房内传来他的吩咐,只听得紫溪应了一声,又匆匆从房内跑了出来,瞟了她一眼,从她身边跑了出去。 “这……”她气急败坏正欲走进房内,却见得房门扑通一声在她面前紧紧闭上,登时气得全身发起抖来,想起方才单擎啸的话,又不敢再造次,只得作罢。 房内,单擎啸才把门关上,正欲把江小牧放到床上去,江小牧却猛地睁开眼,从他怀里挣脱了下来。 鬼鬼祟祟跑到门前,顺着窗缝看见门前再也没有其他人,这才长吁了口气,转身看向单擎啸。 他似笑非笑,负手站在她身后一步远的位置,“原来你是骗本王的。” “我哪里骗你了?”江小牧慌忙摆了摆手,退后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我是真被那恶婆娘整得晕过去了,才醒不久呢,你就回来了。” 这王爷跟宣施颜的关系肯定匪浅,她算是看出来了,说不定还有奸情,不然人家的正房怎么会这样往死里整她? “那你……”单擎啸看见她往后退了一步,微不可觉皱了下眉头,“当真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我骗你干什么!”江小牧摊开手无奈道,“我连自己是那什么国的长公主都不记得,怎么会记得其它事?” 他又靠近了她一些,盯着她的额头看了起来,轻声道,“看来真是磕到脑子了……” 是不是只要假装失忆就行了?说自己是从现代穿过来,一定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的吧?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禁不住浮想联翩起来,真的是好帅……睫毛长得跟把小扇子似的,皮肤好得连她都忍不住嫉妒,老天爷,她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你刚才不是说记得跟本王是认识的么?”他嘴角噙着一丝笑,忽然又站直身体,好笑地看着她。 “嗯。”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顿时羞红了脸,轻咳一声,好色可耻…… 做正经事才是关键,她不能为了一个好看的男人就忘了自己是谁!这里不是她应该呆的地方,她要回去。 “王爷,你可有见过一只红色玛瑙镯子?”她忽然严肃了起来,比着自己的手腕,“这么大一只,应该正好够我戴得下,一指半宽。” 单擎啸见她神色变化如此快,忍不住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有。” “那王爷赶紧拿来给我看一看可好?”不是吧,运气这么好!一问就给她找到了! 既然是这只镯子把自己带过来的,那么毫无疑问,它肯定也能把自己带回去,有了它一切就好办了! 单擎啸又看了她一眼,转身走进内室,在枕下摸索了一阵,摸出一只镯子来递到她手中。她凭着先前的记忆,仔仔细细看了好几圈,确定这就是她要找的那只,这妖冶的红,看了一眼就再也不会忘记,大小也差不多,定是这只无疑! “王爷可否将这只镯子给我戴几天?”她试着将镯子套入自己手腕,一滑就滑了进去,大小正好合适,她急忙抬头喜道。 “这原本就是你的东西,何来借这一说。”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盯着她笑道。 她顾不上看面前的美色,只紧紧盯着手腕上的镯子,奇怪……穿过来之前明明是碰了它一下就起反应了,怎么现在戴在手上也不发红光? 想了想,又把它摘了下来,放在身旁的桌子上,轻轻用指尖触了触它,仍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不禁急出一身冷汗,怎么现在又没反应了?难道是这里磁场不对?眼角瞥见关着的房门,她恍然大悟一般,小心翼翼捧起镯子打开房门,站在大太阳底下,又用指尖触了触它。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话说咱们家的读者们,赶紧冒泡呗~收藏什么的,快到碗里来呦~ 与君初相识 第四章 抄家之祸 “王爷!圣旨来了!”紫溪本是去请大夫的,此时却忽然一脸慌张跑了回来,急切道。 单擎啸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惊诧地望着紫溪,“谁送来的圣旨?王妃人在何处?” “是一位公公送来,奴婢也不甚认得,看那架势应当不是什么小人物,一进来便让跟着的军队围住了咱们王府!要进府搜人!”紫溪急得都快哭出来了,“还都穿着将军出征时才穿的铁甲!” “本王的军队还在回来的路上!” 他紧蹙剑眉望着紫溪,沉吟半晌,忽然一把拉住一脸好奇的江小牧,将她扯进屋里,沉声吩咐道,“我不管你到底记得还是不记得,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待在屋里,哪里也不许去,直到我亲自来带你走,不然不许踏出这间屋子半步,听懂了没有!” 什么圣旨把他吓成这样?她伸出舌舔了舔干燥的唇,握紧手里的镯子,缓缓点了点头,“我不会乱跑的。” “当真不能乱跑,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这圣旨定然就是冲着你来的!”他骤然捏紧了她的肩头,低沉的声线压得更低,“不过你放心,我单擎啸以项上人头担保,定会保得宣施颜平安无恙!” 她被唬得一愣一愣,呆呆看着他,下意识又点了点头。 心里却在暗自思量,看来之前宣施颜与他交情真的不是一般的深啊,两人肯定有奸情!这单擎啸都敢用他人头担保了…… 眼见着他转身,神情无比严肃掩上房门,她这才垮下脸,举起手里的镯子,长叹了一口气,这镯子真的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啊,难道是因为现在是在白天? 她进古墓时明明是青天白日的,就是无故刮起了一阵风沙,有太阳也没用,在室内还是没用,难道因为古墓里一直不见天日,所以不管外面是什么环境,都需要在夜里启动它? 对,一定是这样! 她觉得肯定是这样,忽然心里轻松了不少,随手拿了块桌上的糕点,连鞋都不脱,直接蹦上身后的大床,脊背刚一碰上床,立刻疼得忍不住轻呼了一声,她身上还有伤呢!倒忘了这一茬。 古代果然还是不好,连席梦思都没有,即使人都长得水灵……长得好看又不能当席梦思用!她使劲弹了自己脑壳一下,骂了自己一声。 外面忽然想起一阵哭爹喊娘的声音,凄惨无比,吓得她一个机灵,又从床上蹿了下来,扒着窗缝往外看去。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几个穿着盔甲的士兵正在搜园,逮着几个长得白净水灵的丫鬟,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就随意把她们推倒在地,抢了她们头上看起来值钱的东西就往怀里塞去。 还有些家丁怀里抱着包袱想逃,也被那些士兵抓住,抢了包袱就把他们推到在地。 她看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感情这是在搜人啊!还不准跑一个,全都得在后园里老老实实待着! 看他们仔细搜查的对象,都是长得不错的丫鬟,刚才单擎啸的话忽然跑到脑中,他说圣旨是冲着她来的,而她又是东璃国的长公主,难道,那些士兵找的人就是她? 这可如何是好!后园就在这间屋子后面,那些士兵肯定很快就会搜到这间屋子,他们跟那些草包家丁可一样,到时插翅也难飞!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凭什么单擎啸叫她待在这屋里,她就必须待在这里不动?俗话说得好,敌不动我不动,敌都搜到门口了她还不逃? 再说了,如果单擎啸保不住她,这灵魂不知道到底是宣施颜还是江小牧的,到时候连阎罗王都不收她怎么办? 几条理由一列,更坚定了她要逃跑的信心,而且要逃出府去,不能藏在王府里。 跑到门前仔细观察了一会儿,一边脱下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换上刚刚紫溪披在她身上的干净衣服,确定前门没有什么动静,她立刻打开门跨出门去,仔细一想,又有点不对,回身顺手在床头摸索了半天,摸出几样金器和一只玉簪揣进怀里,又逃出门去。 行走江湖第一法则,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如果她一时穿不回去,也不能饿死在这里不是! 凭着练了多年的偷摸滚爬的功夫,在树上探清了地形,躲过了不少搜查的士兵,直往前厅奔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探手在身旁的泥地里抹了一把黑泥,均匀地涂抹在脸上,又将头发弄得更乱,像那些正在附近奔走惊叫的丫鬟一般,腾地蹿了出去,跑到前厅后门,里面隐约传来像电视剧里那样尖细的声音。 她不禁有些好奇,太监到底长什么样的,这圣旨里又是怎样提到东璃长公主宣施颜的,忍不住停下脚步,像其他几个丫鬟一般,龟缩进角落,惊恐地看着面前不断逃窜的人影,耳朵却竖起听着厅里的动静。 “王爷,咱家也就不多说了,搜人是一定要的,皇上吩咐了咱家一定要搜出东璃国的公主,哪怕是掘地三尺!”厅内传来那个公公的声音,尖细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本王说了,王府里没有什么东璃国公主,皇上定是受奸人所蒙蔽,公公请随意搜,若搜不到又如何?”单擎啸沉稳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随意搜……他竟然说随意搜! 要是她真的被抓住了怎么办!一时激愤,差点忍不住就拔腿冲了进去,他让她待在那个屋子里不要动,难道那间屋子是隐形的?那些士兵的眼睛都是瞎的,所以看不见吗? 果然男人的话信不得!她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性子,再三告诉自己不能冲动。 “皇上说了,王爷勾结反贼余孽,本是该处死的,只是皇上仁慈,顾及到手足情谊,故而只是将王爷发配到边疆,不管这东璃国长公主能不能搜出来,王爷等会儿必须跟着咱家的人走!”那公公又阴阳怪气道,“至于其他家眷,连带着奴婢,全都发配大昭寺去。” 单擎啸因为她要被发配到边疆? 她惊得张大了嘴,侧头看向前厅的后门,恰好看见紫溪领着箐容匆匆从远处走了过来,慌忙低下头去,装作没有看见她们。 “你看这乌烟瘴气的,皇上到底是想如何?”箐容便走边惊慌道,“是想抄了王府吗?那小贱人到底在何处!” “王妃,皇上哪是因为王爷私藏了公主才这样的!是因为王爷在先帝灵前没有向新帝行跪拜之礼啊!” 紫溪忍不住低着头向箐容匆匆解释道,“王爷还吩咐王妃一定不能说漏嘴,不然就连王妃娘家也会受到牵连!” 原来是这样……江小牧若有所思点了点头,不自觉又朝她们瞟了一眼,正好对上箐容的眼,吓得赶忙又收回目光。 然而预想的惊叫声始终没有传来,她再抬头看,却见二人已走到后门,踏了进去。 她眨巴了几下眼,摸着自己脸上已经干透的黑泥,到底是做贼心虚,连自己已经乔装打扮过一番都忘了…… 既然这紫溪姑娘都说了,王府里的事跟她没有关联,那还是自己跑路去为上策!不然叫人抓住了她,单擎啸还不真成了勾结反贼欲孽的罪人? 余下的事就不关她了,穿回那座该死的古墓才是正经事,其余跟她有什么相干。 她嘴里轻声嘀咕了一句,又装作被士兵吓得张惶失措的模样,飞快地跑了出去,成功找到一个人烟稀少的角落,借着边上大树枝干的力量,一跃跃上墙头。 外面看守的士兵相对于府内搜索的士兵少了许多,她瞅准了一个好时机,又跃上对面人家的围墙,悄无声息落入庭院之中。 幸好这家人听见外面的动静,都缩在屋里不敢出来,她悄悄顺着墙根绕着围墙跑了半圈,凭借着超强的方位辨识能力,确定这个角度完全阻隔了看守的士兵,轻轻将前门推开一条缝,灵巧地钻了出去。 就这么出来了!她咧着嘴笑看着身后的大门,竟让她这么容易就逃出来了。 果然还是有一身功夫的好,虽然宣施颜这个娇弱的身子大大阻碍了她的行动速度,但面对那些菜鸟级别的士兵,还是绰绰有余的! 王府的这个地理位置极偏,这一片往前走全是静悄悄的居民区,看着其中几户大门的模样,应该都是显贵,只隐隐听见远处有街市的喧闹声。 她迟疑了一阵,再爬上一棵大树往后头远眺了几眼,是连绵的青山。 有人的地方就有危险,来到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她宁愿去深山老林里,以前为了销赃,她总是独自一人进山,无数次逃过警察的追捕,所以在里面生存绝对没有问题。 而且……她又抬头看了眼天色,等爬上山,应该是晚上了,正好能在山顶上试试手上玛瑙镯子的磁场,能不能将她吸回现代去。 一路走一路停,在半山腰的小溪里把全身上下洗了个干净,看见身上的伤痕竟奇迹般不愈而合,只有浅浅的淤青和鞭痕,她心情更是出奇的好,摘了一磅还未熟透的芭蕉,吹着口哨继续向上爬。 人说月上中天时,地球的磁场是最强的,等她爬到山顶,时候正好,岂不美哉? 刚登上山顶,忽然听见身旁丛林深处传来一阵打斗声,她一向浓重的好奇心又痒了起来,忍不住循着声音源头走了过去。 拨开身前的一株灌木,放眼望去,前面一片空地上,一个身着青衫的高大男子,正与一帮人斗至酣处。 求收藏啊~以后我要定时12点更新啊~你们监督我… 与君初相识 第五章 跳断崖 果然是缘分啊……她不禁啧啧感叹了声,就这种情况都能再碰到单擎啸,果然宣施颜跟他的孽缘怎么也断不了,死了千儿八百年了还要把她的灵魂吸过来。 算了,遇见不平一声吼,好歹也是老相识,就当还了他替她拦下那一巴掌的恩情。 想了想,撕下里面那件破中衣的一角,严严实实遮住自己的脸扎在脑后,看那些人的身手,很可能她和单擎啸两个人也打不过他们,打不过就跑呗,反正不能让他们看见自己的脸,不然不仅是单擎啸罪加一等的问题了,自己还要被抓回去。 想想电视剧里对待罪俘的手段,她忍不住全身打了个寒战,古代的刑罚令人发指啊,更何况宣施颜的身份是敌国长公主! 看着单擎啸像是渐渐抵挡不住的样子,她忙掏出在他屋里顺手牵羊顺出来的金匕首,趁着那帮官差注意力放在单擎啸身上的机会,绕着外围走了小半圈,一路割下几根粗细适中的树枝,削尖了头,伺在离他们最近的位置,静待出手机会。 只见一个官差渐渐退出打斗的包围圈,向她这面退了几步,飞快地抬起右腕瞄准单擎啸,她还未曾弄明白他想做什么,就见一只短小的箭向单擎啸呼啸而去。 感情他们是用阴招!她眼睁睁看着劲弩飞向单擎啸,却又不敢在此时暴露自己,硬生生把到嘴边的惊呼声压了下去。 还好没射中,那支箭被其中一人的刀背一拍,失了准头,钉向旁边一棵树。 “老三,你瞧准了再射!”拍开那只劲弩的官差吼道,“别伤了自己兄弟!” 那叫老三的依言答了一声,往她这里退了两步,举起右腕,又瞄准了单擎啸。 天赐良机!她举起手里削尖了的树枝,迅速往旁侧移了几步,借黄金刀把上配绳的力,千钧一发之际猛地将两根树枝弹了出去,正从旁侧锁住他喉头。 阿三连句警告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向后仰倒跌入灌木丛之中,喉头的血汹涌溢出。 她满意地勾起嘴角笑了笑,俯身将还没死透的阿三拖进丛林之中,顺便解下他藏在袖管中的袖箭。 原来古代就有这种弓弩了,她好奇地看了几眼,忽然觉出不对,弓弩上少了两支箭!她慌忙抬头拨开身前的灌木,却见单擎啸肋间插着一支和她手中一模一样的箭,还好只是钉进去一小半,应该是在她射中阿三时,阿三恰好射出去的。 “好箭!阿三!”其中一人一边挥舞着手里的大刀,哈哈大笑了起来,称赞道。 “你们好生阴毒!”单擎啸手里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喝道,“是谁吩咐你们杀本王的!” “是谁王爷心里还不清楚吗?”同样手持一把大刀的男子讥讽回道,“还有谁会有这样大的胆子,敢杀王爷?” 单擎啸用力抵开他的大刀,怒喝了声,“无耻小人!” 她盯着他们之间的一招一式,只觉眼花缭乱,勉强能辨认出人影。她精通箭术和柔道,也通晓一些旁门左道的功夫,尚且只能在旁边干看着,没有插手的份,却能看出单擎啸捉襟见肘,动作越来越慢。 不行,这样下去,自己还没出手,他就死在这些人刀下了!她不知为何,急得焦躁不堪,也顾不上再隐藏自己,轻触机关,将手中的箭咻咻连射了出去,同时往另一面靠近大路的方向跑去。 “阿三!你疯了吗?”众人狂吼了起来,停下手里的动作,向江小牧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王爷!”她努力扯着嗓子大吼道,“跟我来!” 单擎啸愣了愣,诧异地看着江小牧,立即反应过来,横刀劈向离他最近的一人,随即飞身扑向江小牧,与她一齐往山顶的方向奔去。 不过奔了百余步,她猛然发现眼前已经没有路可走了,前方是几乎垂直于地的悬崖峭壁,深不可测,身后是紧随着他们的官差,有五六人之众,想要逃,可能性为零。 单擎啸与她面面相觑,表情有些诡异,“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说,跟着你走么……” 她瞬间有一种想要抽死他的冲动,这是他家王府的后山,他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走!还要来怪她? 看着身后的官差,又看看手里已经空了的弓弩,她只觉得哭笑不得。算了,大不了让他和宣施颜做一对亡命鸳鸯,自己就当一次冤大头吧,说不定阎王老爷看见她这么好心的份上,能让她投个好人家…… “你跳不跳?”她咽了口唾沫,试着伸头看了眼底下的万丈深渊,颤声问道。 “不跳又能如何?能和你一起死,我死而无憾。”他浅笑了笑,温柔地望着她,腾出捂着肋间的手,轻轻执住她的手。 虽然这句话听着有些不舒服,但是……她长叹了口气,看在他长得这么好看,对宣施颜又这么死心塌地的份上,她就舍命陪君子了! 认命地一把攀住他的脖颈,生怕他反悔似的,不给身后几个官差有发言权的机会,带着他便一头栽了下去。 • 她是被全身的筋骨酸疼疼醒的,原来魂魄也会有知觉……她闭着眼暗骂了声,生怕一睁眼就会看见自己摔得血肉模糊的躯体。 不对,魂魄不是轻飘飘的么?至少她知道的魂魄都是会飘的,怎么她的身体这么沉? 试着动弹了下,身上更是痛得不行,她尝试着睁开眼一看,天都亮了……这么摔都没死,她的命是有多硬…… 身边还躺着一人,她捂着后脑勺呻吟了声,侧头看向单擎啸,他闭着眼,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生机,唇色惨白,脸色死灰。 她忍不住哆嗦了下,不是吧,她这满身伤还没好的都没死,这人高马大的男人难道就这么死了? “王爷!”她吃力地支起身子,一边探手向他的鼻尖探去,一边哑着声音大声唤道,“你醒醒!” 探到他鼻尖的那一刻,她更是吓得魂不附体,他气息全无,难道真的是死了!不可能啊!她仰头又看了看顶上,他们应该是走运的,峭壁上长了许多生出枝干来的小树,减轻了他们落在地上的重力,所以才会只觉得躯干疼痛而没有死。 她都没有死,他怎么可能死?她是抱着他一起跳下来的啊! 她忍不住揪住他的衣襟用力摇晃起来,“王爷!王爷你还好吧!你不要吓我啊!” “本王还没死呢!”被她晃荡了一阵,他忽然睁开眼,猛然咳了起来,皱着好看的眉峰望着她艰难道,“本王没死,你别晃了……箭毒会扩散的……” 箭上有毒?她诧异地低头看向他的左肋,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果然,凝在衣服上的血迹全都是黑的,昨晚她倒没注意,由于翻滚下悬崖,箭头已经折断,只剩半截头露在外面。 “这可怎么办!”江小牧急得手都在发颤,中毒啊!古代还真有在兵器上淬毒这种事!“这……这伤口,这血都黑了……” “这点毒算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勉强牵起嘴角朝她宽慰一笑,顺手便撕开左边的衣襟,死死咬住牙根,眼睛眨都不眨,徒手钳住那断了一半的箭,硬生生一下拔了出来。 她看得心惊,嘴里忍不住发出一串怪音,盯着那冒黑血的窟窿,眼睛都直了,他就……就这么把毒箭拔出来了! “无妨,过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去寻一处隐蔽的山洞,趁他们现在还未曾下山来寻人。”他强忍着痛意,又朝她笑道,“待会进去,把毒逼出来就好了。” 江小牧望着那血窟窿,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沫,看着他撕下另一边的衣襟,紧紧扎住冒血的地方,这才一骨碌爬了起来,往身后密林深处走去。 老天爷似是特意眷顾他们,她一路走一路做记号,不过走了一里路左右,便发现一个掩在纠缠的藤蔓后的山洞。 里头有石桌石凳,只是蒙上了厚厚一层灰,她趁着照进来的日头,发现角落里还堆着几把长长的杆子,上面简陋绑着尖锐的铁头,应该是以前猎人打猎的暂住地。 只要没有野兽就好。她匆匆收拾了一下,搬进去了些干草,才顺着原路返回,一路搀扶着单擎啸来到洞中。 单擎啸身上有火折子,她又在干草堆前燃上了一堆旺旺的火,坐在干草堆上,看着单擎啸一点一点把黑血逼了出来。 直到日头西落,她捧了一捧果子和一只处理好了的野兔子进来,单擎啸的脸色才略微好看了些,只是吃东西时还有些强颜欢笑。 她有些担心他,夜里翻来覆去,睡也睡不着,隔着即将燃尽的火堆望着他,忽然觉得他脸色有些不对,跑过去一摸,果然是发烧了,额头烫得吓人。 与君初相识 第六章 发烧 “王爷,你没事吧?”江小牧有点担心地问道。 单擎啸紧蹙的剑眉微微一舒,眼里却有着强忍的痛楚,“没事。” 江小牧探温的手忽然有些不自觉地抓紧他的衣袖。眼看夜色暗涌,山洞外的野草被大风吹得频频弯腰。 这样一个大风天,隔着薄薄的衣袖,江小牧依旧感觉到单擎啸的身子也跟着发烫,难不成体内残留的毒液已经顺着血液渐次流向他体内每个地方?这可怎么办好。 江小牧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他闭着眼睛,不发一言,原本红润的薄唇此刻变得苍白惨淡,面无表情的脸上呈现若隐若现的痛楚,他两鬓旁冒着细细密密的汗,看来,即使毒箭已经拔出来,残留的毒性依旧让他痛不欲生。 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江小牧心一横,下定决心。既然单擎啸替她挡下一巴掌,她报恩也是应该的。看着单擎啸左肋包住黑窟窿伤口的衣物此刻已经变成浓郁的黑色,乍眼望去,犹如山洞外深沉的夜,黑得窥不见底。 江小牧说时迟那时快,迅速解下了单擎啸左肋缠绕的衣物。在他讶异得来不及问什么时,江小牧迅速把带着温度,薄软的香唇贴在他的伤口上。她竟然在帮他吸毒! “你在干什么,施颜。”单擎啸惊讶地问道。 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子,竟然半跪着,把头埋在他的左肋前,替他吸出体内残留的毒液。她义无反顾的样子顿时让他心生爱怜。 只是,他舍不得她这么做。 “不可以,你这样会死的。”单擎啸说道,可是眼前的女子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单擎啸心头一颤,感动暗流。 江小牧吸允一口毒液,吐在一旁,再吸一口,再吐出来。反反复复,三番五次下来,单擎啸的身子也不像刚刚那般热烫了。 直到吸出来的血偏于红色,江小牧才停下来,松了口气。 她扯破自己的裙角,认真细致地替他把伤口包扎好。直到打上一个紧致的结,江小牧悬着的心才微微放下。 “王爷感觉可好?”江小牧抬起头轻声地问道。不知道是刚刚吸允次数多了,还是自己也稍微沾染到毒性,此刻她感觉头晕乎乎的,有点想睡。 单擎啸看着她的眼眸,不谙世事与世无争的瞳孔折射出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他忽然对这片江山,这里的黎民百姓有了新的希望。 单擎啸微微一笑,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江小牧不由得看出神,忽然,单擎啸一个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江小牧的心跳忽然漏了半拍。我靠。这是什么剧情。难不成王爷要以身相许。 不,她江小牧还是处女之身,就算他想许,她还不要呢。可是看着王爷微笑地看着自己,眼里的情感暧昧不明,江小牧忽然有点紧张,下意识挣扎。 行走江湖义字当前,区区举手之劳,她江小牧还是愿意帮忙的。可是如果因为这样,王爷就爱上她,那这剧情岂不是太狗血了吗? 江小牧挣扎着欲起身,没想到抬头就迎上了单擎啸薄薄的唇。江小牧愣住了,瞳孔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个长相颇俊的王爷深情地吻着自己。 他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盈地颤动,高挺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脸庞,即使受伤,沦落到这个山洞,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风范依旧不减。江小牧像被什么震住似的,一动不动地任由他吻着。 不行不行。她怎么可以在这个节骨眼前犯花痴。 她现在可是江小牧,即使她有着宣施颜姣好的脸庞,凹凸有致的身材,可是她本身是江小牧,现代绝色神偷,21世纪顶尖出类拔萃值得重点培养的对象,她怎么可以被美色唬住呢。 江小牧挣扎着,迅速逃开了。单擎啸用力想把她拉回来,不料却拉扯到伤口,深入骨髓的痛楚让他的动作僵直在半空,任由眼前的美人跑出山洞。 吸出毒素半小时内不能肆意走动,否则前功尽弃。单擎啸是明白这个规矩的,但是看着眼前渐渐远去的江小牧,他心里不免涌起一丝担心。 她第一次来到这片山林,如果迷路了不懂得回来该如何是好。外面夜风呼呼大作,惹得他心里一阵发毛,都怪他,情急之下不由自主就吻了她。 江小牧逃出山洞,在某个地方停下来,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刚刚的剧情历历在目,还在脑海中倒映回播,江小牧的脸色微微绯红,加快的心跳此刻还缓不下来。 真是没用。想当年她偷到价值上百万的宝物时还没这么激动。 江小牧暗暗骂自己不争气,可是忽然间,她灵机一动,既然逃出来,不妨拾掇些干柴回去,这里长期无人来往,荒无人烟,地上散落大量干枝落叶,江小牧的把袖子微卷,开始捡地上的枯枝。 月上树梢,寥寥夜色衬托她孤寂的影子。 她只不过想盗墓,从中捞点油水,没想到竟然被穿越到这么个地方。 遇上蛮不讲理的箐容,莫名其妙被怒吼一顿。遇到了前来逮捕她的太监和士兵,好不容易逃出来,看到单擎啸孤身被困,又忍不住出手相救。为了报恩双双跳崖,不料大难不死,后福即至。 江小牧回想着自己来到这个朝代发生的一切,感觉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忽然,她像想到什么似的,急忙把戴在手上的镯子拿出来,月光下,这个红色玛瑙镯子发出红光,虽然不像那天穿越时红透半边天,但比起白天至少好点。 难道自己可以回去了?江小牧内心一阵激动,她把镯子对准月光,把脑海中搜索得到的咒语统统念出来,可是,镯子除了在月光的照耀下比较亮些,其它毫无改变。 在一阵软磨硬泡,无数尝试过后,江小牧已经筋疲力尽,无力再试。她沮丧极了,垂头丧气地把镯子戴回手腕,抱起一旁拾掇成堆的干柴,往山洞的方向走去。 一个白色的身影忽然闯入她的眼帘,江小牧睁大了眼,是一只肥胖的兔子,此刻的它停在自己面前,一动不动。 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江小牧的肚子已经咕咕叫了。她相信山洞里那个英气逼人的王爷肯定也是腹内空空如也。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江小牧在心里得意了会,她把干柴蹑手蹑脚地放到一旁,轻手轻脚地朝着兔子的方向走去。 忽然,江小牧卷好袖子,扑腾过去,不出状况地把兔子按在手下。她高兴极了,兴奋之余不禁有点好奇,这兔子怎么不会跑的? 她看着自己手里被吓得一惊一乍的兔子,忽然发现它的脚上受伤了,像是被什么野兽咬伤,伤口流着鲜血,郁郁寡欢,看来是新伤。 兔子啊兔子。要怪就怪你自己修行不够。你可不能怪我。如今本姑娘已经饿坏了,我会为你诵经祈祷的,你就安心去吧。 江小牧把兔子抱在手里,一手拿着干柴,一手喃喃地跟兔子说话。 来到山洞的时候,火焰随着干柴的消失殆尽,已经渐渐减弱了。只剩下微小的火苗。单擎啸看起来似乎睡着了,他坐在石椅上一动不动,闭着的眼睛看不出他的情绪。 江小牧无意惊醒他,她慢慢地走过他身边,继续为微弱的火光增添干柴,等到火焰渐渐往上踹,山洞里暖和起来,江小牧才停下来,看着眼前这个睡着的男子,若有所思。 火光时不时跳跃在他的脸上,让他英俊的脸看起来更加俊俏。 江小牧忽然很想知道,宣施颜和他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的爱,怎么会过了几百上千年,依旧留存在漫漫的时光长河中。 江小牧摸了摸兔子的头,去洞外整理一番,把剥了皮的新鲜兔子带进来。 凭她在江湖行走的本领,烤着兔子不成问题,只是,杀它的那一刻,忽然有些不忍心。 她在火堆上烤起兔肉,渐渐的,香味四溢,美不胜收。江小牧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她看着身边那个依旧沉溺在睡梦中的男子,不免有些沮丧,这么香的味道,他怎么睡得着? 她把兔肉翻了翻,继续烤。去洞外剪了大片大片干净的叶子,在河边洗净,折叠成盘子的形状。一一带回山洞,让暖暖的火焰烘干。再把烤好的兔肉一一摆上去。 她的眼角偷偷瞄了一旁睡着的王爷,趁他不注意,江小牧迅速拿了一块放进嘴里,真是人间美味啊! 她简直就是神厨! 如果生活在这里她可以成为御厨了!没错!她江小牧就是什么都会!什么都值得人敬佩! 江小牧在心里对自己大肆赞扬肯定一番,才忍住情绪,喊了喊身边睡着的人。 “王爷,起来吃兔肉了。”江小牧说道。 只是,单擎啸并没有回答她。江小牧有点讶异,接连喊了几声都得不到回应,她心里一紧,眼眸潋滟着慌乱。她抬手给单擎啸探温,尼玛,又发烧! 这毒未免也太厉害了吧! 求收藏啊~ 与君初相识 第七章 遇大雪 洋洋洒洒的雪花轻盈地落下来,在山洞外随风起舞。地白风色寒,雪花大入手。江小牧看着手中渐渐消融的雪花,失了神。 大风骤起,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覆盖这片绿,世界顷刻间冰天雪地。 江小牧回头往洞内看了一眼,火堆上的火焰已经随着干柴的燃烬渐渐减弱,柴火所剩不多。 她挪动步子往里走,王爷的烧还没退,遇上这风雪交加的天气,毒性再次发作可如何是好。 纤纤玉手又一次抚上额头,给王爷探温。滚烫的温度让江小牧的神色微微变幻。看来又得出去拾掇多些干柴。 如果这场大雪下够三天三夜,他们可得死在这里了。 柴禾沾染上湿气就燃不起了,这点道理江小牧还是懂的,她裹紧衣服,看了看石桌上某个角落,烤好的兔肉还没来得及吃,余香在这雪窖冰天里越发消逝。 也只能这样了。救人要紧。江小牧咽了咽口水,毫不迟疑地出洞。在她离开没多久,单擎啸的身子又一次滚烫起来。 “施颜…施颜……” 无力疲乏的呼喊从单擎啸干涸的喉咙里发出来,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洞穴里。 “施颜…施颜……” 单一的名字,单调的重复,但每发一个音节却用尽了单擎啸全身的气力。 梦境内容混沌不清,如果江小牧离开得慢些,就能看到这个男人满脸痛苦地挣扎在梦魇里,分不清现实梦境。 看来这场雪一时半会是停不了了。江小牧边走边想着,幽香淡淡影疏疏,雪虐风饕亦自如。江小牧若有感触,一脚一步往丛林深处走去,这样湿冷的天气,直到凌晨她才拾掇到一堆干柴禾回去。 “施颜…施颜…” 江小牧进洞就听到单擎啸无力的呼喊,他的嗓子已经干涸了,话音微微沙哑,江小牧丢下柴禾,急忙跑到他身边。 还好只是做梦。江小牧看了看沉溺在梦中的单擎啸,他的嘴唇已经发白,微微干裂。江小牧于心不忍,外出找了些水,在火上烧得滚烫,待冷却些慢慢喂他喝下。 这些柴火足够燃上两天了。江小牧心想。只是单擎啸一直昏迷不醒,暮色四起,夜晚又一次降临。江小牧把兔肉再次加热,喂他吃下。 “冷…施颜…冷…” 单擎啸的身子微微颤抖,他闭着眼睛,重复地说着话。江小牧见状,急忙往火堆里添了添柴禾。火势在柴禾的助长下越发凶猛,一阵暖烘烘的温暖瞬间弥漫整个山洞。 “王爷还冷吗?”江小牧小心翼翼地问道。 单擎啸不发一言,安静下来。江小牧微微松了一口气,刚刚把兔肉都喂他吃下了,现在自己的肚子空空如也。 还好昨晚剩了一些兔肉还没烤,聪明的她在山洞外挖了一个洞,把鲜血淋淋的兔肉藏在山洞外。昨晚下了一场大雪,正好为兔肉保了鲜。 此时,江小牧想不夸赞自己绝顶聪明都难。她洋洋得意地站起来,准备去外面把兔肉拿进来。 “热…施颜…热…” 单擎啸又开口了,他全身动了动,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太暖和了吗?”江小牧问道。 单擎啸又不安地翻了翻身。江小牧的问句落到空荡荡的石壁上,没人回答,弹了回来。她蹲下身子,用长长的干树枝把一小朵火拨开,再捧起沙子覆盖。几次下来,凶猛的火势总算弱了下来。 江小牧有点累,却还是问道,“这下好点了吗?” 单擎啸没有回答,很快进入梦乡。江小牧呼出一口气,眼看这王爷没什么动静,她迈开步子,准备去外面拿兔肉。 “颜颜…冷…冷…” 江小牧刚转身,还没迈开步子,单擎啸的声音就从后面响起。 江小牧瞬间像被雷劈中般,僵直不动。 一阵难以言说的苦逼感忽然在她的心里油然而生。 江小牧觉得有些委屈,这是在耍猴吗?一下冷一下热的,凭什么别人穿越都当贵妃去了,自己却穿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山洞?还要照顾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冷…冷…颜颜…” 单擎啸又一次向江小牧求助,江小牧有些于心不忍,也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想到这,江小牧解开自己的丝带,把披肩褪了下来。 “来。”江小牧把暖暖的披肩披在单擎啸的身上,一阵寒风吹过,江小牧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还是多添些柴禾好,不然自己生病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江小牧又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禾。单擎啸不再说话,安静地睡着了。江小牧望着他的方向,在火堆前坐了下来。火焰燃烧柴禾,发出微微声响。江小牧困意顿起,隐隐约约有了睡意。 “施颜!小心!” 忽然,单擎啸暴喝一句,把江小牧硬生生从困意里惊醒。江小牧悬着一颗惊魂不定的心看了看他的方向,原来只是做梦。 江小牧舒了一口气,方才迷迷糊糊中,她还以为发生什么事。 “冷…好冷…颜颜…我好冷…” 单擎啸又一次不安地说道。江小牧有种想死的冲动,她过去给王爷探温,温度出奇正常,这让江小牧忽然觉得很不正常。怎么回事?难道好了? “我冷…颜颜……” 单擎啸又一次求救。江小牧只觉得脑袋轰隆隆作响。到底怎么回事。是体内的毒性发作?还是他本来就很冷?可是他的体温很正常呀。 “颜颜…你抱我…你抱我好不好…” 单擎啸的语气像极了委屈至极的孩子,只不过想得到小小的奖励。江小牧看着他如孩童般单纯无邪的脸庞,如若不是紧皱着眉头,江小牧肯定会忍不住奖励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颜颜…颜颜…” 不容江小牧多想,单擎啸的呢喃已经让她妥协了。她过去,轻轻地抱了抱他。不料单擎啸一个用力,竟把她牢牢抱在怀里。 “颜颜…颜颜…” 现实里抱得美人归的单擎啸满足极了,沉溺在梦中乐不思蜀。虽然他还昏迷不醒,但是怀里抱住的是他朝思暮想的女子,宣施颜。无论如何,这一刻总是值得激动的。 江小牧在他的怀里动弹不得,微微一动只会惹来他更用力的紧抱,于是她只能把头靠在他的胸前,听他胸腔里浑厚有力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沉默得如同自己羞红的脸。 满足于此的单擎啸已经不吵不闹了,抱紧江小牧入睡。而江小牧却走神了。 宣施颜对他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人吧?否则也不会一次次救下她,一次次包容她,甚至在自己危在旦夕的时候,心心念念的都是她。 但是,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宣施颜是个善解人意的女子,应该会感于这份疼惜,下嫁于他。然而记忆里,江小牧记得,她在墓穴里听到老教授说,宣施颜是西岳国皇后。 这到底是哪门归哪门,江小牧犯糊涂了。 怪就怪在自己平时不多多了解历史,否则说不定,她还能免去几场未来的灾祸呢。 “颜颜…颜颜我渴…” 单擎啸抱紧江小牧,在她耳边喃喃细语。带着温度的热气扑进江小牧的耳里,让她顿时触电般汗毛一颤。 “我去给你煮水喝。”江小牧红着脸说道。 总算逮到机会开溜了。江小牧心里有些小小的侥幸,她挣扎着欲起身,单擎啸却没舍得放开手,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 “我渴…渴了…” 单擎啸又一次低声呢喃。江小牧看着他好看的脸此刻沮丧得像个孩子,心里对他的担心又多了几分。 “你,你先放开我,我去给你倒水。” 江小牧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她的语句因为紧张断断续续,脸红得像上了胭脂水粉。 在火光的跳动下,她的脸美得如若天仙下凡,倾国倾城。也难怪单擎啸对她一片痴心。这样的美人,换谁都会捧成宝,小心翼翼地侍奉着,不敢有丝毫差池。 “颜颜…” 单擎啸喊着她的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来,看着怀里抱着受惊的施颜,他微微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 火光衬得江小牧的月容花貌更加香娇玉嫩。明眸皓齿眉清目秀,一颦一笑无不震撼人心。单擎啸看呆了,明明认识很久,却始终看不厌,她的弱骨纤形,冰肌玉肤,不食人间烟火的芳容略带微微红晕,一笑值千金,再笑值万银。在单擎啸心里,没有谁能取代她。 江小牧被他看得直发毛。只得转移话题。 “王爷,你醒了?” 她的话音刚落,就发现单擎啸的眼睛真挚深情地望着她,她微微抬头,俏脸微红,单擎啸没有接过话题,这让江小牧的心里越发没底。 “我去帮你倒杯水。” 江小牧又一次转移话题。她动了动身子想站起来,可是抱着她的王爷可不依。江小牧急了,她微微挣扎,却见王爷眼神炽热地望着自己,他的头慢慢靠近,慢慢靠近,在江小牧粉嫩清淡的香唇上轻轻吻了吻。 他竟然亲了她。 江小牧薄薄的粉唇水润冰凉,犹如炎炎夏日一股甘甜的清泉,带着好闻的花香。 单擎啸只觉得体内的欲火旺得快要喷薄而出,面对眼前这个魂牵梦萦的女子,他的呼吸一次次加重,轻手轻脚的亲吻由浅转深,由深变重。 一个翻身,他把江小牧压在身下,看着她如水的双眸带着微微的惊吓,清新脱俗的气质,天生丽质的脸庞,单擎啸忍不住伸手扶住她的脑袋,往她薄凉的唇上又一次吻了吻。 头上的朱钗不小心被他的大手碰落在地,缬子髻随风散落下来,缕缕青丝散发幽香,江小牧此时看起来,美得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单擎啸只觉得欲望在体内迅速膨胀,快要爆发了。他宽厚温暖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游走,顺着她的娥眉,高挺的鼻梁,尖巧的下巴,他吻上了她漂亮的锁骨,江小牧的体香让他忍不住意乱情迷,他解开她的衣带。 “停!”虽然说,这种感觉很舒适,江小牧也想沉浸在里面不出来了,好好体验一把男女之乐。 可是本着对这个宣施颜的身体负责的原则,她还是坚定的、悬崖勒马了。 “那个王爷…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江小牧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换上谄媚的笑容上前,打岔道。 却不料单擎啸根本就不回答她,只是轻轻的伸出漂亮的手臂,就把丫又揽回怀里。 被措手不及地抱进怀里的江小牧微微一愣,随后又勾起一个天使般的微笑,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到了一边去。 自己好心好意的救了他,又在这照顾他,虽然说这种大恩大德绝对值得单擎啸以身相许了,可是她江小牧愿意,这身体的主人宣施颜也不知道愿意不愿意呢。而她江小牧又是一个讲究江湖道义的人,所以决定还是忍住饥渴,暂时不要就这么随便的睡了单擎啸呢吧。 思及此,她瞬间又被自己的高风亮节感动了,拍拍屁股坐起来,准备吟诗一首歌颂自己。正当她张开双臂酝酿好情绪要高呼的时候,身后的单擎啸先开了口。 “颜颜。” 江小牧以为刚刚的单擎啸一系列动作只是在梦中,而现在听着他这么神清气爽像是正常人一样的声音的时候,不禁高兴的扭头给了他一巴掌。 “既然早醒了,那么这些是赏给你刚刚的表现的。”她江小牧一直这么赏罚分明。如果单擎啸是昏迷的,那么有些事情是无意识控制的,可以原谅。可是听着他的语气,明显的是已经醒了很久了,意识不仅有,还前意识潜意识各种意识俱全。所以这一巴掌一定要赏。 只是这巴掌还没送到单擎啸脸上就被轻轻的按下,然后笑着说“谢谢你,颜颜。这一巴掌怕你痛,我就替你留下了。” 竟然!你!什么时候这么无耻了!不是个正经的王爷吗? 江小牧快速的收回手,说,“既然醒了,那你赶紧收拾收拾逃命去吧。我也该走了。” “一起走!” 开始的时候书有些慢热,笙歌喜欢布局什么的要好好铺起来 与君初相识 第八章 夜遇杀手 “你俩去那边瞧瞧有没有,你们到那边,剩下的跟我来,一定要给我搜出来!”为首的男子吆喝着命令,他一身戎装,一看就知道是这群侍卫的将领。 “是。”众士兵纷纷点头弯腰,分散开找。 眼看夕阳快下山了,他们搜了几天几夜,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军师弯腰,侧耳轻声问道,“统帅,这么搜下去不是办法,士兵都饿了,这么下去只会军心涣散。” “那你觉得?”将领也有些力不从心。这几天搜索得毫无头绪,他也烦心。在这片深山老林里,他亦今为止只见过一些飞禽走兽,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全身都碎得差不多了,至少还留些骨头吧?可是别说骨头了,他连一滴血都没见着。 “依我看,大伙都这么长时间没歇息了,应该轮流歇会。先让部分人去狩猎,回来后再与其他休息的士兵交换,让他们接着去打水,生火,统帅觉得如何?” “那就依你吧。”统帅也懒得继续搜下去了,歇息一下总归是好的。本来他都打算搜不着就打道回府了,只是苦于无法向当今皇上交代。他自小吃皇粮长大,如果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以后还怎么点兵。 “就地休息,你,带领下属去狩猎,其他人留在原地。”军师指挥道。 众人放下兵器纷纷坐下,能坐会对他们而言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何况待会还有山珍野味吃,想到这,他们垂涎欲滴,抖擞着精神,开始等待接下来的美食。 “王爷,你可曾听到一些声响?”江小牧环顾四周,一双美目中谨慎的气息分外强烈。 跋涉了一天,他们在一块大石前歇着。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单擎啸逮到一只鹿,在火堆旁烤了起来。听到江小牧这么说,他侧耳一听,忽然灭了火光。 “走。”单擎啸快速用沙子凌乱了现场,牵起江小牧的手飞快地躲进藤蔓后的山洞。这是他们刚刚发现的新洞穴,拨开外围长长的藤蔓,里面却别有一番洞天。 声音随着草丛的拨动越来越接近,越来越清晰。两个士兵装扮的人挥着尖锐的剑,拨开微高的草丛四处搜寻。 单擎啸见他们懒洋洋的,一瞧就知道是混饭吃的人,成不了大器。 “搜查这么些日子连个人影都没有,那么高的悬崖早就摔死了。”一个士兵嘟嚷着抱怨,他朝周围四处望了望,想找个地方偷偷懒。几天不落家的日子简直是活受罪。 另一个士兵很快接过话题,“可不是,苦的是我们。” 他们在四周晃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其中一个士兵干脆坐了下来,他在一旁生了一个小火堆,“大冷天的,取取暖继续找呗,当差的也就这样。” 听到他的安慰,另一个士兵无奈,却着实累得不行,只能作罢,“那就坐会吧。” 他们在火堆前坐了下来,火焰燃烧柴禾,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单擎啸低头看了看看江小牧,本以为她会怕,谁料她竟眼珠子滴溜溜乱转,这里紧张的环境丝毫没干扰到她。 江小牧这时抬头,正好对上单擎啸的眼眸,眉头一皱,心里直纳闷,单擎啸这时什么表情;还没搞明白,单擎啸已经对他微微笑了。 江小牧也咧嘴,“别怕,有我呢。” 顿时,单擎啸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她认为他怕?真是可笑之极,“不要乱动。”单擎啸伸手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以大局为重的江小牧没有打开他的手,这种距离,非常适合暧昧,但是江小牧不是个能够暧昧的人,这丫头天生就该是个男人,怎料投错了胎,次奥,她真是投胎前踩狗屎了。 “话说今晚那一餐肉真棒!要不是军师说歇息,将领还会让我们继续搜下去的。”其中一个略微肥胖的士兵说道。 “可不是,还是军师体恤军心。你说咱们都搜了这么多天了,累不说,居然连人影都不见一个。”略微瘦小的士兵有些抱怨。 “你说,当今圣上还真够狠心的,杀自己亲弟弟,这个七王爷一直在边关打仗,连自己父皇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回来奔丧还被暗杀,真是可怜啊。”肥胖士兵若有感触地说道,而另一个士兵却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你刚刚说什么?圣上不是病死的吗?怎么回事?” “我宫里的朋友告诉我……”说这话的士兵扭头环视了一下身边,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当今皇帝弑父淫母吗?” 瘦子士兵眼珠都快掉出来了,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略微肥胖的士兵,待反应过来刚想说些什么,草丛中就闯出一个人,硬生生打断他们的交谈。 “你们俩活的不耐烦了?谁让你们坐下的,还不快找。”原来是一个官差,此时的他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对这两个小士兵怒吼道。两个士兵慌忙站起,战战兢兢的俯身行礼,踢散了火堆,拿起剑往四周搜寻。 待他们走远,江小牧才稍微松懈下来。她望了单擎啸一眼,却发现他英俊的剑眉此时微蹙,眼里尽是痛苦。 “没想到。”单擎啸僵硬地摇头,不敢相信这些士兵说的话。但是无风不起浪,既然听到这些话,说明事情是有源头可寻的。 怪不得当今皇上为一件小事不顾手足之情,要置他于死地,单擎啸此刻就是最大威胁,知道事情后必定会夺他皇位,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这就叫先下手为强。 “王爷….”江小牧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生平遇到这样的事,如若是自己,想必也是生不如死。左右权衡,要不轻轻抱住他,给他一些温暖吧,这男人这时候看起来分外可怜。 “别难过了。”她声音尽量的低沉,想让单擎啸知道她也很不舒服,但是她嗓音一沉,听在单擎啸的耳朵里,却让内心一暖,反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闻着她的发香,越抱越紧,江小牧快要呼吸不过来,这个时候来这一手,真是肉在砧板上,任人宰割了。 虽明白单擎啸处境,但是还是气的恨不得咬他一口,就像之前那一巴掌一样。 单擎啸的臂膀慢慢松开,静静的望着江小牧。 “王爷,事到如今,保住性命要紧。家仇国恨来日方长,不急于一刻。”江小牧感觉到他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人在伤心痛苦时难免考虑不周。 单擎啸伸手轻抚她的秀发,甚觉此话有理,现在自己不能冲出去和他们硬碰硬,皇上已经从他手里夺去了所有兵权,他要手刃他,同时保住北晋国。单擎啸不想自己的国家因为一个无耻之人而土崩瓦解。 他牵着她的手,十指相扣,低头深情的看了江小牧一眼,低沉着声音,“准备好了吗?”江小牧点点头。 眼看四下无人,单擎啸牵着她飞快的从山洞出来,脚步的速度让江小牧只能跟在他的后面跑,但是内心温暖无比。虽然是逃命,却让她觉得唯美犹如梦境。这个男人给了江小牧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那些士兵应该不会追到这里来。”单擎啸走了很远才停了下来,回头见江小牧累的直喘气,异常心疼,“颜颜,连累你了。” “王爷说什么话呢,朋友有难定当两肋插刀,何况还没到插刀的地步。”江小牧这句话说的豪情万丈,一点都没感觉刚才生出过小女人的心境。 单擎啸听完却突然愣住,定定的看着她;江小牧却丝毫感觉不到哪里不对,还道是自己怎么了,低头在扫了自己一眼,没有异样啊。 “王爷,你没事吧?” 单擎啸扣着她手的手紧了紧,“对,还没到两肋插刀的时候,我不会让你为我受伤的。” “那边有人。”江小牧瞧见单擎啸后面不远的地方有几只火把的光亮,她顿时往单擎啸后面靠了靠,这女人居然想让她的身子挡住单擎啸,她看起来这么瘦小的。 单擎啸对她的这个动作不免轻笑起来,照着她的样子把她挡在身后。 “让开,你挡着我干嘛?没看见那边有人过来了吗?逃命吧。”押着嗓子说完,拉着单擎啸就往另一边走,却突然发现那边也出现了几只火把,“不好,那边也有人来了。” “单擎啸,你给我听好了,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吧,皇上说了,如果你不反抗,跟我们回去,我们不会为难你的王妃跟王妃的九族,但是如果你不从,诛九族。” 外面的将领扯着嗓子吼着。 江小牧撇了撇嘴巴,不屑的轻笑,“这几只狐狸鼻子还真够灵的,居然发现了我们。” 原来在那两个士兵走时踢了火堆一脚,里面已经燃尽的痕迹重新露了出来,让人给发现了,这才不打草惊蛇的包围了外围,单擎啸和江小牧还以为他们不知道,搜到其他地方去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瓮中捉鳖? 江小牧恨恨的呸了一口,她居然把自己和单擎啸想成了鳖,要是也是单擎啸是,怎么连累她了,但是这种情况,江小牧就算是心有不甘,也不会放下朋友的。 她甩开单擎啸的手,大踏出一步,也扯着嗓子吼道:“不反抗你妹,有种单挑,你们这些鹰犬,要死哪儿去死哪儿去,别挡着了姑奶奶的路,不然姑奶奶送你们去见阎王。” “好大的口气。” 外边的将领没想到单擎啸身边那个懦弱的宣施颜居然能骂出这种话来,但是……你妹是给什么东西? 江小牧两只衣袖挽起,往腰上一叉,环顾了一周,突然惊的恨不得割掉自己的舌头,原来四面都是人,他们已经被围住了,这个瓮连个口都没有。 看了眼单擎啸,只见他面露杀机,但是江小牧知道,他带着伤,不动手还好,毒素还没清理干净,要是复发,阎王老子都没办法了,她不想单擎啸死翘翘,同时也不愿投降,想想之前跳崖,简直就是除了死没的商量。 “你站好了别动。”江小牧拉住单擎啸的手,低头,为了救他就再牺牲一次色相,当下声音放软,“你就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等我过来接你。”说完转身,她今天不杀几个人凉着,她就不叫江小牧。 说时迟那时快,江小牧正想趁他们不备冲出去制住那个将领的,但是身子还未动一股风就从她身边掠过。 只听一声声的惨叫在耳边响起,江小牧这才惊恐的回头,哪里还有单擎啸的影子,他居然冲了出去。 “单擎啸你妹,老娘叫你给我好好呆着,你居然当成了耳边风。” 江小牧再也站不住,跟着冲了出去,捡起在地上哇哇直叫的士兵佩刀,咔咔咔几刀,手起刀落的了解了好几个条人命。 “颜颜,不要杀人。”单擎啸的晃到江小牧身后,背靠着背,“制住他们就行了,他们是无辜的。” 江小牧现在正想好好的夸夸这个善良的单擎啸,他命都快没有了,还想着别人,他可能会是个任君,但是这也要在他还有命的条件下,没命了就到阎王殿当她的任君吧。 “靠,姑奶奶也快没命了。”江小牧不再理会他,咔咔又是两个人。 单擎啸见状也不再和他们周旋,直接拉着江小牧杀开一条血路。 “你干嘛?这边啊!”江小牧焦急的看着另一边人少的,现在她眼里的单擎啸简直就是个神经病,他要走的那边那么多人,说不定里面还有人,没冲去就被乱箭射死了。 “听我的。”单擎啸回头,看着固执的江小牧,危机关头她居然一点都不听他的。 “我不。”甩开他的手,江小牧就要往另一边冲,却不料一只利箭直取她面门,单擎啸早已料到那边藏着大量后援,但是不知他们居然如此歹毒,一点不顾及他的王爷身份。 抱着江小牧滚到了地上,却因为运动过度,扯开了伤口,他痛的面色铁青,江小牧再看他时,他脸上的冷汗居然如下雨般,跟着完美的脸颊滑落。 “单擎啸,你怎么了?”江小牧被他压着,焦急的想要坐起来。 单擎啸趴在她身上顿了顿,猛的起身,带着江小牧的身子坐起来,用尽全身力气让她迅速的站直,“走。”简单的一个字,单擎啸已经感觉眼前发黑。 看见这样的单擎啸,江小牧只得听他的往士兵多的地方冲,两人合力厮杀出一条血路。 终于进了那个看起来黑黝黝的树林,里面却越走越黑,最后竟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面对面都分不清对方的轮廓 前面发重复了一章,但是我又不会删…~~~~(>_<)~~~~ 与君初相识 第九章 半路公主 那些士兵也不再追过来,单擎啸这才放松下来,身子一软,整个人都瘫软下去。上次的毒素没有用到合理的药物控制根除,一旦复发,竟比上次更为厉害。 “单擎啸。”江小牧只听普通一声,抓住他手的人已经不见,她心里一急,蹲下去开始摸索,“幸好幸好,终于找到你了。”她轻拍着他的脸,“你醒醒,现在不睡晕倒的时候,你先说这里是哪里,我该怎么救你啊,喂,单擎啸?单擎啸!” 江小牧无论怎样呼唤,单擎啸都没有有清醒的迹象,无奈的她干脆一屁股坐了下来,没一分钟她又跳了起,往边上摸了一把,整个手都沾上了水,怪不得自己的屁股一下就湿透了,单擎啸在这个地方休息一晚怎么能行。 江小牧急的团团转,最后不得不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摸索了一个稍微干燥点的地方铺好,再把单擎啸移过去。 一个夜晚过去,太阳终于升起来,但是只是感觉这个地方亮了许多,阳光的脸始终看不见,而且这个地方好像充斥着浓烈的雾气。 江小牧管不了那么多,探头下去,凑近了单擎啸的脸看了一会儿,状态不是很好,纤手抚上他额头,惊讶的叫了起来,“呀,又发烧了。” 她急的团团转,扶起尚有知觉,能配合一点的单擎啸觅寻出路。 “这破地方,这男人真该死。” 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钻进江小牧耳朵,她又惊又喜,扯开嗓子就前面是不是有人。 “谁?”那女人听得江小牧声音,立刻戒备起来,寻声而至,当依稀看见单擎啸时,眼睛里什么闪了一下,再看他身边激动的江小牧,脸色立刻大变。 江小牧见是一位红衣女子,长得甚好看,灯笼裤腿的边角拿金线绣着大团大团牡丹,不过被这个女子随手扯了草藤束起,她正要开口和那女子说话,不料一根长鞭狠狠的向她抽过来,没有防备的江小牧硬是受了下来,火辣辣的疼痛让她一个机灵,寒毛全部立起。 她气的一咬牙,松开单擎啸,人立刻消失不见。 “这贱人跑的还挺快。”红衣女子话音刚落,手上鞭尾却突然给人抓住一扯,长鞭差点脱手。 “你叫谁贱人。”江小牧从背后抓住她长鞭以后愣是不放手,一圈挽在自己手上,冷笑着看着红衣女子,“没想到你这么个漂亮的妞,居然干抢人的勾当。 “本姑娘不仅抢人,还要杀人。” 江小牧抢先一步护住倒地的单擎啸,“你好莫名其妙!”说完手上狠狠一抖,愣是让红衣女子的长鞭发挥不了作用,两人臂力相当,谁也刷不开谁。 红衣女子也发狠的要置江小牧于死地,同样一寸寸的收鞭,最后两人竟然面对面站到一起。 江小牧顺手一掌扇了过去,红衣女子一个下腰避过,同时向江小牧踢了过去,江小牧也轻巧的躲过,再次发招,竟然就厮斗到一起,谁也不肯让步;你一拳我一腿,都受了伤,却都不认输。 红衣女子脚下一滑,没站住扬了过去,不甘心的顺势拉着江小牧一起倒地,翻翻滚滚的又斗了好几回合,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斜眼看见倒地的单擎啸,江小牧暗叫不好,用尽全身力气推开红衣女子,放开她的长鞭,“你不要过来。” “怎么,怕了?”红衣女子也是大口的喘气,看着江小牧又要去扶单擎啸,她又一鞭打过来,喝道:“不要碰他。” “管你什么事?不分青红皂白的来这抢人还如此理直气壮!我如果不碰他。要等着他去死吗?” 死?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红衣女子一下子就愣住了。 “你说什么,他怎么了?” “你走开啊。”江小牧想要扶起单擎啸,但是现在他是全然失去了知觉,单凭她一个人是扛不起一个大男人的,他那么重。 “你个贱人。”红衣女子把鞭子往自己腰上一缠,大步上前抓住单擎啸肩膀,探他鼻息,急的像要哭出来,“他怎么了?你对他做了什么?我要和你拼命。” 江小牧眼看红衣女子双手向她脖子掐来,情急之下伸腿抵住她,正好长她手那么一点点,“我看你是被驴踢了吧?我害他还扶着他到处走?后面追兵那么多,扔了更方便。” “你说什么?”红衣女子瞪大眼睛,“你说外面那些兵是找他的?” 江小牧见她不再摆出拼命的架势,这才收腿,焦急的看了眼单擎啸,“先不给你解释这些,他在发烧,再不救他可能……”后面的几个字没说出来,却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 “咳咳……”单擎啸突然一阵咳嗽,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红衣女子都吓傻眼了,眼里擎着泪水打转,全然不像刚才那样不讲理的样子。 江小牧见单擎啸吐血也稍微愣了一下,再看红衣女子时,她已经扑在单擎啸胸前,只顾呜呜的哭泣。 “我说,你能先不哭吗?想看着他死啊?” “不能死,他不能死。”红衣女子抬头抹了把眼泪,“单擎啸,你给我坚持住,你欠我的还没还呢,你还没娶我知道吗?我说过要跟你到天涯海角的,你不能就这么抛下我。” 江小牧无奈的看了她一眼,这时候哭有个屁用,她环顾四周,这时候已经亮了,但是还是很模糊不清,她低头巡视了一下地面,见到很多地方被那红衣女子给出了痕迹,全是鞭子的痕迹,她突然灵机一动,扭头喝道:“我说那谁,你是不是从那边过来的?” 红衣女子点点头,江小牧笑了,“森林和迷雾,怎么能难住我神偷江小牧,真是笑话,快跟我走。” “你能出去?”红衣女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我进来了两天都不知道怎么出去。” “你脑子有坑。”白了她一眼,江小牧走过去扶起单擎啸,“这人真重。” 红衣女子同她一起扶着,带着哭腔说:“我是公主,你不能那谁那谁的称呼,小心我出去砍了你的头。” 江小牧眨巴一下眼睛,“你是公主?在这里我才是老大,如果你敢对我怎么样,留你在这里给才狼虎豹吃了也不算狠心。” “你……你……你威胁我!”公主横着她。 江小牧大笑两声,不再理会她,扶着单擎啸缓慢的走着,顺着公主来的路线很是凌乱,江小牧也不是给有耐心的人,索性放开单擎啸,单擎啸身子一歪倒了下去,公主连忙给他当了肉垫,怒道:“你个贱人,你想摔死他啊?” “嘴巴给我放干净点,什么贱人?要是再说一句,小心我把你舌头割下来。” 江小牧一句话堵得公主不敢出声,心想出去再和她算账,现在先忍着,但是她身为公主,何曾受过这等气?脸上表情自然不好看。 江小牧也不和她再说什么,现在肚子太饿,如果不找点吃的,不说单擎啸出不去,连她也的饿死在这里,摸摸怀里的镯子,她大步离开,不再理会身后的公主。 慢慢的,江小牧发现前面的雾气开始消失,她心情一爽,这时看见一只野兔子在那边吃草,看来这里的雾气毒气不大,小兔子也敢吃,江小牧感谢这些小草,送给了她一只野味儿。 藏着身子小心的接近,还好自己在森里里面呆习惯了,抓这些可是好手,没费多大劲儿就抓住了,剥了皮拿到了单擎啸面前,在他身上摸出火折子,意料之后的伴着公主杀人般的眼神。 “喂,我说那位高贵的公主,你和他什么关系啊?”江小牧一边烤着兔子肉一边偏着头在他们两人身上游走,两人还真配,一个王爷一个公主。 “我还想问问你和他什么关系呢?”公主没什么好气,眼睛一直盯着江小牧手里的野兔,咽了咽口水。 江小牧转动手里的兔子啧啧摇头,这兔子可真香,自己一个人都能吃光它,怎奈还带了两个人,一个还是昏迷不醒的。 兔子烤好的时候,公主把自己的那份小心的撕碎放到单擎啸嘴边,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单擎啸,你吃啊,你吃一点好不好。” 江小牧看着他们,直起鸡皮疙瘩,也怪感人的,看来她脱手了,不必要拖着这个累赘了。 吃过东西出来,江小牧看见那边停了辆马车,公主则是打呼侍卫,还真有侍卫,一男一女,跑过来都扑通一声跪在公主面前,直说终于看见公主了。 “快点,把驸马给我报上马车,火速回宫,宣太医。”公主本来想跟着跑过去,但是一想到江小牧,还是回头看着她。 “既然你这么在乎他,那他就交给你了,别把人弄死了就好。”话音一落,公主终于露出一点笑容,歉意吧,还是谢意?江小牧不清楚,知道她没有恶意就成。 本来自己来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与单擎啸就没什么瓜葛,要不是看他对自己这副身体的主人一往情深自己是连救人都不救的。如今来了个公主,自己的使命算是完成了,那么赶紧的离开寻找穿回去的方法吧。 哎~困在这鬼地方真闹心! 出了树林来到最近的一个小镇,已经是天色暗淡,她吃了碗阳春面,摸着肚子打着嗝,在街上惬意的走着,拿出那块红色的镯子,认真的擦了擦,再拿到嘴里哈了口气,“我说乖乖,你怎么就不发光不带我回去呢?这里真无聊。 对面走过来一位老者,白胡子白头发,一身粗布麻衣,手里扭着一块匾,上面写着神算子。 江小牧看着那块匾,不屑的笑出声来,还神算呢,她就没看见过能神算的,能算的人都发财了,还在这条小巷子里晃悠?骗鬼吧。 “姑娘。” 已经擦肩而过的老头突然叫住江小牧,江小牧回头,“你叫我?我没钱啊。”说完再次转身而去。 “姑娘面像好生奇怪。” “你倒是给我出点声啊?招呼一下行不?”江小牧头也没回,自己走自己的,手里还不停的摇晃着那块镯子,真想突然就显灵了,把自己给嗖的一声穿过去。 “是福是祸,天数已定,姑娘即从远方而来,又何须急于回去。” 江小牧陡然停住,手中镯子都差点掉到地上,她回头,“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却已经走远,背对着他开口,“姑娘可去西岳国寻一寻。” “西岳国?”江小牧低头想了一下,“西岳国是哪里?”正想再问时,那老者已经走远,一个拐弯,不见了踪影。 江小牧一急,撒腿追去,拐弯哪里还有人影,她焦急的四处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拿出镯子看了看,她喃喃自语,“西岳国——” 哦~求收藏啊~还有评论什么的~ 与君初相识 第十章 救人被连累 西岳国,江小牧喃喃念着这个国家,自己现在身处何地都不清楚呢,还西岳国。 她踢着小石子漫无目的的游荡。 忽听身后异响,江小牧下意识的回头,只见一个女人蓬头垢面的向她奔过来,迅猛异常,吓得她忙闪身避开。 再细看时女的身后又紧跟着几个大汉,均是力大无穷之辈,胳膊肘上能站人的那种,一个个抡起胳膊,张牙舞爪的追着那女人而去。 江小牧拍拍自己的胸口,想到,“妈呀这都是什么世道啊?打劫还是抢人啊,这么明目张胆。” 一个女人怎么能跑的过这些男人,不一会就见她被那些大汉给拉着往回走,整个身子不住的上下扑腾企图反抗,但是大汉始终不曾松开分毫。许是累了,姑娘渐渐停止了反抗,任由他们把她拖着,一点点朝着城门方向走去。 江小牧挤到人群前面,看着那女人,不禁腹诽,“哎,早就听说古代没有人权,看来是真的。”她叹息一声摇头,正要想离去,却不料那女人突然又挣扎一起来,仿佛不要命般。 那大汉没想到她被打了一顿还要想逃,扬起手还想给她一巴掌。 那女人突然抱着他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大汉吃痛放开,她跌跌撞撞的奔到江小牧身边,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救命啊救命啊,求您救救我。” 江小牧没反应过来,转过身去以为身后有人,但是除了影子还是影子,她张大嘴巴看着那女人,自己长的这么柔柔弱弱的,菇凉啊菇凉怎么就挑中自己了呢? 她下意识的想要看向别处当作没有看到。 那女人却一把抱住她,“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我怎么救你啊。”江小牧无奈。 “哪里走。”突听一声大喝,那几个大汉已经抢到她面前。拖着就继续走。 江小牧本想就这么算了,但是看了一眼那女人,她可能也是冤枉的,不然怎么这么不要命的要逃跑,哎,人家都已经跪了,还磕了头,这些大汉现在要连她一起抓,就做个顺水人情吧。 抡起胳膊碰的一声打在首当其冲的那个大汉眼睛上,大汉放手的同时,眼圈已经充血。 江小牧放下拳头吹了吹,“路见不平我一声吼啊~” 没等那些人反应过来,她拉起地上的女人撒开脚丫子就跑,“我已经尽力了,再被抓回去咱就都死翘翘了,你赶紧有多快跑多快啊。” 身后的女人看起来虽然很惨,不过跑起来也是一种不要命的架势,前面很多人看见他们奔过来主动就让了路,这比开路机还来的痛快。 可是那些大汉是什么人?腿脚肯定比他们好,如果是江小牧一个人还可能说跑的了,但是带着个人就不好说了,她都磕了头了,扔下她就太不仗义了。 几个大汉抢到他们前面,被江小牧给撞了一个踉跄,反手将他们抓住,江小牧一个后踢,结实的给那汉子肚子上来了一下,他哎呦一声倒地呻吟,扬腿又是一脚,旁边的那汉子下体遭了秧,也痛的直打滚。 冷不丁的,前面又站了一个人,江小牧在心里大叫,“你奶奶的,还来?” “有两下子啊。”那汉子也聪明,不再和她动手,直接拔了刀架在脖子上面,“你动一下试试。” 江小牧回头看了看那女人,她已经面如死灰,绝望了。 “奶奶的!”江小牧咬牙切齿,被他们给带到了马车旁。她今天算是摊上事了,肚子里咕咕的又叫个不停,吃的那碗阳春面哪里经得起这么折腾。 马车就在拐弯的那条街上停着,来往的行人很多,可能这个女子就是因为看见这里人多,才想要到要逃吧,如果她能有那算命的老者一样的手段就好了,转眼就不见了。 “姑娘,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江小牧刚才要救的那个女子一上车就给她跪下,这时江小牧才仔细的看了看马车,这里面除了他们还有还几个相同的女子,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想必之下,江小牧这个女汉子要清秀多了,更像个女人。 “你起来吧,不必这么愧疚,都被抓了。”江小牧扶起她,一屁股坐了下来,牵了她的手让坐在她边上。 “我说过逃不掉的,你这是自寻死路。”对面一个女人开口了,脸上虽然不干净,但是一张嘴,那洁白的牙齿还是能显出她很爱干净的。 江小牧不想和谁废话那么多,她不喜欢女人,特别是这些自以为是,做作到地狱的女人,他们只配拖出去毙了。 “告诉我怎么回事。” 你女人现在直掉眼泪,听了江小牧的话这才收起来,缓缓开口:“我们是被抓去献给西岳国皇上的。” “西岳国?”江小牧眼睛一亮,“献给皇上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还要逃呢?” “是好事,可是偏偏西岳国的皇帝是个出了名的傻子!” 江小牧一愣,随即说道,“既然是去皇宫,而且皇上是个傻子,不用像戏里面演的,看人脸色,还要争风吃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这样个傻皇帝,不是很逍遥自在。”’ “姑娘哪里知道,权全当道,我们根本见不到皇上的面,就不知道死到哪个地方了。” “那你能跑掉吗?”对面那个尖酸刻薄的女人很嫌恶的说着。 她也不理会,只是看了江小牧,继续说:“本来我想逃到南诏国的,但是……”她想到又被抓了回来,又哭了起来。 江小牧低头,心想,那个老者让她去西岳国,难道今天的事情他算到了?那个小巷子也是他领她进去的?他的意思是和他们一起去? 伸手挑起帘子往外面忘了一眼。 这个小镇是三国交界的地方,乱一点也是正常的,但是当街抓人,未免太也过了点吧?车子在路上停停走走,总算是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几个女人被带下来,江小牧也给他们推推嚷嚷的下了车。 这是一个小店,他们进去喝酒的喝酒,只把他们给关进了房间里面,全然不管。 “你想走是不是?”江小牧看着连累她被抓的女人,“我让你走。” “你……我真的……真的能走?”那女人两眼放光,不敢相信的看着江小牧,江小牧豪气的大笑起来。 “这世上,就没我江小牧办不成的事情。”她话一说完,又见这女人跪下扑通扑通的磕头,跟不要钱似的。她伸手扶起她,“我说,你别老是磕头好不好?我可受不起,我放你走后,你就别说认识我,真是的,下次不准给谁跪下懂不?” 女人站起来,小鸡啄米似点头,但是脸上立刻浮现为难之色,“这个境地,逃走并非易事。” “难得住我江小牧?笑话。” 江小牧敢这样说,也不是放大话,她可是观察了地形,一切事情,包括落下店小二嘴巴下面有一颗黑色她都一清二楚,掌柜的走路姿势有些猥琐,不是本性如此,就是妻管严。 嘿嘿一笑,她故意卖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其他人我可管不了,到时候你就……”凑近她耳边,江小牧叽叽咕咕的说了一番,那女人两眼慢慢的刚出光彩。 一个人来到这里,无亲无故,江小牧可是什么都不怕,尤其是不怕谁害她,她不害人就算是那人走运了。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席间,其他女人都吃不到多少就放下筷子,一路的艰辛让他们除了想好好休息就是好好休息,吃饱?只有江小牧和害她来到这里的女人会干这样的事情。 待他们吃完的时候,席上已经没人了,管他们的大汉摇摇晃晃的走到她们面前,“臭娘们,还真能吃啊,给我回房去。” 江小牧一拍桌子坐起来,“我可不是你们这里的人,干嘛要抓我?” 那大汉猥琐的笑了起来,“正因为你不是,等会才有人给我们压压惊。” 靠,女汉子听到这样的话可不得了,但是看了眼旁边的女人,她很谄媚的会笑,“那等会儿大爷就等着好了。” 汉子酒劲儿一上来,笑的异常高兴,把她们给押回了房间,刚进去,江小牧就开了窗,一脸的高兴,“你下去吧。” 原来外面是个一片林子,现在已经全黑了,一点光亮都没有,一般没胆子的人还真不敢进去。 女人伸头往下面望了眼,立刻吓的腿都抖索起来,哪里还敢从这里下去。 “我说你像个要逃命的人吗?这么点都不敢?”想起和单擎啸从悬崖上跳下去的时候后,那副英勇就义的样子,哎,突然想到,单擎啸不知道怎么样了,公主有没有救活他。 再看一眼那胆小的女人,她两眼一翻,身子一跃,已经翻出窗去,一手抓着一楼窗户的栏杆,仰头和那女人打眼色,‘原来我江小牧这么强大,难倒所有女人的事情到我手上是那么的轻松,哎,我都不得不佩服我自己。’ 正想着上面的女人也扑通一声摔了下来,注意是摔下来的,江小牧很想闭上眼睛,她做得示范她是不是没看清楚?她可不是让她寻死。罢了,她松开手跳下来,凑到那女人身边,“你还好吧?” 江小牧叹息一声,“我没叫你摔死啊。”原来那女人已经晕了,她连忙掐了她的人中,不一会,她才悠悠醒了过来,“我告诉你啊,你赶快你找个地方藏起来,记住,不要,没命的跑。” 待那女人一瘸一拐的走到林子深处,再也听不到动静,江小牧这才攀上二楼,一般的攀岩可难不倒江小牧。 一进房间,那个说话尖酸刻薄的女人再也不敢正眼看她。 正这时,房门被踢开,两个汉子一进来就找到江小牧,拽着她把她给拖了出去。 江小牧也不怎么反抗,跟着进了隔壁的一间房眼睛微眯,“想我伺候你们是不是?”她的姿势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想当然她也贵为公主。 两个大汉听着心里别提多舒服了,蹄子已经向江小牧抓过来,只要不用兵器对她赤手空拳,她还怕了他们不成? 啪的一个耳光扇过去,江小牧哈哈笑着,“这个力道大爷可喜欢?要不要再来个?”不等大汉说话,啪啪啪,连着三个耳光扇过去,那人半边脸已经肿起来。 其余的一个眼睛都看傻了,愣在那里兀自发呆。 砰砰砰又是三声连起响 “服还是不服?”江小牧一只脚踏在大汉的脸上,他早就五体投地,胸口、肚子、下体,全给江小牧斥候过了,恐怕已经不能人事了,要相信她下手的力道。 “不服我让你归天,还有你。”手指一指,另一个大汉一个激灵,普通一声跌坐在地上。 他们都是鹰犬的爪子而已,没有头头,他们就是一群疯狗,江小牧的绝招就是对付疯狗。 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