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穿越东汉 夕阳西下,散发着最后的金色光辉,只见在一间已经破损不堪的茅草屋中挤着同样衣着破落的人群,他们满脸都是一副悲伤的神态,有几个人还偷偷低下头擦拭泪水。 其中一个十四五岁穿着麻布衣裙子的美貌少女跪在床边不断抚拍着床上躺着的一个少年的胸膛哭泣道“阿兄啊,你快醒醒啊,不要丢下婉儿……”,她的惊艳的相貌,让人觉得与周围破落的环境格格不入的感觉,好像是跌落凡尘的美丽仙女。   可是看着这个少年已经慢慢失去血色的英俊脸蛋,显然刚断气不久。   “傻孩子,你就别太伤心了,人死不能复生。明天,我叫几个人来帮你把阿兄给安葬了吧。”人群中的一个比较年老的老汉摇了摇头说道。    “唉!苦命的孩子!”一些妇人摇了摇头叹息道。   在一片令人无法呼吸的黑暗中,张扬隐隐约约好像听见有女孩子哭泣的声音,这声音彷佛近在咫尺,又好似远在天涯。   意识渐渐苏醒中的张扬脑袋还昏昏沉沉地,记忆中全是炸弹爆炸那一瞬间灼眼的光和无穷无尽的热量。“原来挨炸弹的感觉就是这样啊,轰!一声巨响,然后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渐渐苏醒过来的张扬想起了刚才自己被炸的情景,在心里骂道,“MD,老子在最后一刻,引爆了身上带着的袖珍导弹,不知道那几支特种雇佣兵,和猎豹有没有跟我一起爆炸了?”   “阿兄啊,阿兄,我的好阿兄啊,你才十六岁啊,老天就要收了去,你让婉儿今后可怎么办啊?!”   “咦,真有女孩子啼哭的声音?怎么呢在我身边哭呢?阿兄是哪个?”张扬感觉浑身酸痛,一点力气都起不起来,努力挣了睁眼皮,还未将眼睛睁开。 忽然,耳边就传来一阵急冲冲的脚步声,只听得一个凶神恶煞般的声音由远及近响起:“张家小子,欠我们王家老爷的租子准备好了没有,若再抵赖,就用你妹妹做抵押!”   屋子里的人不由脸色一遍,显示他们很害怕这个说话的人,都纷纷回头看去,只见院子门口,不远处一个有点象电视里的丑角,尖嘴鼠腮的一个靑年男子左摇右摆向房间走了过来,好似一个尖嘴鼠,在他身后跟着几个凶恶的恶仆。   “你们这群坏蛋,还我阿兄的命来!”正在哭泣的少女听到声音,神色一变,擦了擦眼泪,一脸怒色的起身向门口走去喊道,说着就要扑向那个青年人,可没等少女接近,就被身旁的恶奴拦住了。     尖嘴鼠的青年人一脸冷笑,装作很无辜的说道“听你说地也是可怜,可你阿兄他是擅自闯入我王家,我王家为了防卫而已,何况在我王家没事,回来自己死了,管我何事。”接着他又色眯眯的打量了片刻少女,说道:“尽管你阿兄死了,你也特么可怜,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我们这些下人要是不问你收租,回去没法向王老爷交差啊!”   “看你,一个美人坯子,就要变黄瘦婆了,不如去王老爷府中,天天吃香喝辣的,保管你会变得更美。”尖嘴鼠一副惋惜的表情,走上前端详着婉儿。   “呸!我张婉儿就是死,也不会给你们王家当妾的。”婉儿见尖嘴鼠要伸手摸自己,吐了一口唾液过去,说道。     尖嘴猴微微一愣,他没想到婉儿居然敢吐唾液给他,他不由惊极生怒,随即一巴掌扇到婉儿的脸上,婉儿一踉跄,便摔倒了一旁,尖嘴鼠还想上前再打婉儿,这时周围的村民再也忍不住了,都纷纷挺身而出,拦着婉儿面前。 他狠狠看了一眼婉儿,满脸怒容,可又不敢冒众怒,只好轻蔑的说道,“诶哟,有骨气,不过,我告诉你们,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自古的道理。现在我再给她三天的时间,随便安葬她那倒霉的阿兄,到时要是还不出来,可怪我们不客气,我们走。”这个尖嘴猴恶狠狠的说完,就向门外走去。   而这时屋里的张扬早已经醒了过来,他将这里的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不过他的脑袋还是很昏昏沉沉的,他静静的躺在床上,至今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到了这里。     “我没死?”张扬从床上慢慢的站了起来,有些疑惑的,仔细看了看房顶,以及屋内的设施。   拱起的屋脊,中间有一跟粗大黑色圆木,倒显得结实,也没有漏缝。   再看屋内,灰白色的土墙,破旧的黑棉被、床头的黑木箱子,以及床边的矮四方桌子,还有两个明显是泥土烧制的瓦罐。   全是土木建造,毫无工艺雕刻,这明显是电视上明清时期的建筑风格,根本不会是钢筋混凝土的二十一世纪。   “看来是发生了一些,不可理解的事情?难道是拍电影?”张扬在脑袋打起了问号。   “啊啊啊!鬼啊!”此时站在房门口的一位妇人回过头看到张扬居然站了起来,双眼睁开,迷茫空洞的看着四周,好像正看什么,不由惊叫了一声,就向外边跑去,此时院子里的少女听了这声惊叫,也不顾伤痛,急忙奔回房间。   “啊!阿兄。你,你!”   刚跑到房门口的少女看到张扬正在房间左看看右悄悄,先是瞪大眼睛吃惊,随后惊喜着捂着自己的嘴说道。   “阿兄,我的好阿兄,你没有抛下婉儿,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抛下婉儿的!”少女从震惊中回过神,猛然奔了过去,扑进了张扬的怀中,将张扬的胸膛紧紧抱住,喜极而泣。   张扬转头,就见一个美貌少女暴雨梨花般,直接扑进了自己的怀中,抱着自己胸膛的上,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咳咳,阿兄?阿兄是谁啊?”张扬想推开少女,却发现少女的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只好咳了两声,疑惑道。 不过说句实话,被美女抱着的感觉真的蛮很爽,因为张扬明显感到胸前的那两团柔软。   “阿兄,你没事吧,婉儿用疼你了?”扑在张扬身上的少女,听到咳嗽声,以为自己压到了阿兄的伤口,连忙松开了起来。   张扬这时才看清面前少女的摸样,这个小女孩大概十四五岁,身材娇小,一张好看的瓜子脸,高高的鼻梁,小樱桃嘴,尽管身穿着一件碎花麻布衣裙,没有打扮,但却甚是好看,眉宇间初现妩媚,再加上暴雨梨花般的眼睛,张扬竟一时间看痴了,尽管面前的少女可能因为缺少营养,面色有点黄瘦,但他相信这个少女只要再长几岁,必是倾国之貌,就算自己女友柔媚这个亚洲小姐也不能比啊。   真是怪不得人常言“深山育俊鸟,柴屋出佳丽”,看来真是一点不假。   “阿兄,你怎么了?你不认得我了?呜。。”女孩看到自己的阿兄双眼发呆盯着自己看,好像认不出自己,说着就有些哽咽起来。   张扬没有回答少女的话,他这时也注意到了房间里除了这位少女外,还有一群穿着古代衣服的人站在自己的周围,用一种奇怪狐疑的眼神盯着他时,他沉默了。他来不及为自己没有死而欢呼,便被现在的处境给搞懵了。   面前围着的是一群说着明显有别于现代普通话,穿着奇装异服地人,张扬不停地问自己,这是个什么情况?可他想破了脑袋,也难以作出准确地判断!这些人,明显是黄种人,说地话虽然难懂一些,还是能听得懂,绝对是汉语。可这衣装除了在电视电影中见过,现实中还从没有看见别人穿过。   “我说,各位,你们把我弄来当群众演员,我的上级知道不?”张扬看了看目瞪口呆的人群有点心虚地问道。因为他清楚,没有哪个公司有权利敢动用特种大队的地下特种雇佣兵来做群众演员。   “啥?什么群众演员?唉,孩子,看来你阿兄虽然没有……,可脑子看样子是被人打坏了啊。”这位被称为八叔公的老汉叹了口气,“乡亲们,咱们先回去吧,让他们兄妹俩好好说说话……唉……”   张扬望着这群穿着破落的人们离去的背影。到了此时此刻,一贯不相信穿越和神鬼之说的张扬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情了。   “阿兄啊,我是婉儿啊,你的妹妹啊,你不认识我啊”这时只剩下刚才的那个少女,只见她泪眼婆娑的望着张扬说道。   张扬看着少女,此时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了,在心里大喊一声:“贼老天,真跟我玩穿越啊!穿就穿吧,人家穿出去大富大贵,不是王爷就是公子,轮到老子怎么就成了贫二代?还是最穷的那种!你叫我可怎么活啊!”   “阿兄啊,你哪里还疼吗?哪里不舒服告诉婉儿,婉儿带阿兄去县城看大夫。”少女上前帮张扬整了整凌乱的衣服,眼中的为阿兄复活的喜悦中参杂着丝丝担忧的说道。   “唔,没有,我好累,我要睡觉……”张扬别扭地对着面前的少女说道,他现在头脑昏沉,需要静一静来适应一下这番穿越奇遇。   不过一听到从自己身体里面出来的,明显带着变声期特点地嗓音,张扬就忍不住想抓狂。   “恩,好吧,阿兄,那你赶紧睡下吧!”少女手忙脚乱地为张扬盖上一出棉絮的破被。   这一夜,张扬静静地望着漏下星光的茅草房顶,想起了前世自己住的别墅,抱着美艳的女友,张扬怎么都睡不着,心中的纠结与迷茫,也许只有穿越过的人才能体会。 正文 第二章 年少多难 第二天天刚亮不久,张扬就听到了外边传来锅碗的洗涮声,知道那个少女已经醒了,正在做早饭呢。张扬也爬了起来,坐在床边,看看四周,想找个镜子看看自己穿越后的摸样,但发现家里穷的就剩四面墙,肯定是找不到镜子照。   “阿兄,你醒了,出来吃饭了。”那个少女通过残破的窗口,看到张扬已经醒了,欣喜的叫道。   早食很简单,稀的可以当镜子的米粥,还有两个粗粮饼,以及用陶罐装的苋菜,不过,意外的却是有俩鸡蛋。   张婉儿把饼和鸡蛋都递给张扬道:“这俩鸡蛋是前天家里的小黄花下的,兄长你多吃点,伤才好,要多补身体。”小黄花,就是张扬家,唯一能下蛋的母鸡,当然也是唯一的一只家畜。   “我不饿,吃一个就行,你我各吃一个吧。”张扬看着面前简陋的早食,知道那是家中最好的饭食,他这次灵魂穿越,占据了少女死去阿兄的身体,尽管没有之前的记忆,但张扬可以感受到他们兄妹两之前一定很相爱,因此有点不好意思,笑着又把其中一个饼和鸡蛋放给了少女。   “谢谢阿兄,阿兄你也吃。”少女高兴轻笑一声,她对张扬的坚持有些无奈,又好像本身也忍不住鸡蛋的诱惑力,便双手接过,一口口吃的津津有味,一只鸡蛋被她吃的津津有味,就连蛋皮都没剩下。   张扬看着少女的小心翼翼,唯恐鸡蛋掉一丁点的样子,不由暗自苦笑,同时又有些鼻子酸,之前他们肯定受了不少苦吧。倘若搁在上辈子,这么大孩子都不稀罕鸡蛋了,可是面前的少女却是吃的如稀世珍宝。   虽然饭菜有些清淡,但张扬却尝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是一种纯粹的亲情,和一种久违的温馨与放松。      “那个,婉儿,昨天来找我们的那伙人是谁?”张扬喝了一口稀粥后,想起了昨天所发生的事情问道,他觉得自己的情况有点糟糕。   “阿兄你不会真的被他们打坏脑子了吧。”婉儿说着就有些哽咽起来。   张扬一愣,不过听到脑子坏了,突然就灵机一动道:“嗯,这个,你先别哭,我没什么事。只是一想起之前的事情,就头痛得厉害,确实有些记忆模糊,你把之前的事情,讲一遍吧。”   那少女听后看了看阿兄,只觉得阿兄眼神比之前更光芒有神了,并不像脑子坏的样子,才稍微有点放心下来,心下琢磨只要阿兄不想之前的事情就好了,自己告诉阿兄。   因此少女就把张扬的身份,以及家里的事情,大致讲述了一遍。   “阿兄你是张扬啊,你以往都叫我婉儿的,我们兄妹相互依靠八年,阿兄,难道你真把我忘记了吗?”   听张婉儿断断续续说完,张扬才知道,他附身的这个人,也是叫张扬,他的老爹叫张六,是一个猎人,娘亲只知道姓孙名玉婷。并且,张扬跟张婉儿同岁,但不是孪生兄妹。   张婉儿是张扬父母十多年的一个雨天早上不知道是谁放在自家在门口一个女孩,当时一番打听无果,最后二佬觉得这个女孩和自己儿子一样大,所以就留下来与儿子作伴,不过在张扬他们七岁那年,父母莫名死于野外,只留下良田数亩,和这处宅院。   至于年代,张婉儿也不太清楚,只记得上个月和张扬去县城,好像全城的人都在庆贺,说什么毛贼“黄巾军”已经覆灭了,现在天下又重回太平了。   “黄巾军!”张扬大为惊讶,惊呼了一声。   妈的,居然穿越到了东汉末年,可现在又是什么时候,汉灵帝死了吗,董卓有没有兵进洛阳?   张扬一连串在心里问了几个问题。   他对三国的历史早熟悉不过了,在后世的时候,他最崇拜的就是三国时期了,因此和三国有关的书本,小说和电视剧不知道看了无数遍。   张扬开始整理一下自己的思路,黄巾军已经覆灭了,天下而且还在太平,这么说,汉灵帝应该没死,只不过不知道现在多少年,汉灵帝还有多久才会死。   “对啊,阿兄你记起来了啊,太好了!当时你还说,作为男儿就应该有朝一日,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婉儿听到张扬惊呼,以为张扬回忆起来,开心的言道。   “哦,这个,你一说,是有点记忆,对了,我们这个是什么地方啊。”张扬心想,我才不保那个狗屁汉朝呢,老子既然来了,自己要闯出一番新天地,不管当务之急,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因此他撒了个小谎,继续问道。   婉儿一听,神色不由几分低落,原来阿兄还没回忆起来,但只要张扬有问了,她都讲自己知道的讲了出来。   而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叫代郡管辖下的临武县内一个叫王家沟的地方,至于大的地方,张婉儿就不知道了,她只知道这里归幽州管辖,她最远就是去过临武县。古代交通不便,深山险峻,野兽害人,出门艰难,这也可以理解。   张扬听到自己在幽州境内,眉头不由皱了皱,自己所在的地方受公孙瓒管辖,而公孙瓒虽然各方面还行,不过最后是被袁绍灭的,不是自己逃奔的对象。     但没等张扬继续想下去,他就抽动了身上的伤口,疼痛将他从幻想中拉了回来,他看到婉儿的神色飘忽,隐约觉得自己处境好像有些不妙。   张扬遂问道,“那个,婉儿,我之前为什么会受伤啊。”   “是刚才那个王勃他们打的,就是他们打坏了阿兄脑袋。”张婉儿漂亮的脸蛋闪过一丝怒意说道,随后,却眼色暗淡,有点自责的哽咽道:“我还以为阿兄要,呜呜,都是是婉儿不好,让阿兄受伤。”   “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张扬看着哭泣的婉儿,心起疼爱,果然和自己所预料的一样。 张扬的眼睛不由闪过一道坚决狠厉的光芒,但一瞬间很快就消失了,身边的婉儿根本察觉不到。 他伸手擦拭婉儿眼角的泪花,心想难道古代的美女流行一哭,同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不免联想到了以前在电视中的镜头,难道是王家的人看上这个少女的美貌,想要强行带走,最后他的阿兄出手救妹,被他们打死了。 张婉儿神色暗淡的低着头道:“是这样的,都是他们贪念我们的田地。”   原本张家是有五亩良田,家庭还算殷实。但张家父母亡后,他们成了孤儿,便经常被人欺负。   王家是临武县的大户,养了几十个恶仆,同时也是发家于王家沟,但王家不仅没有帮助那些乡亲,反而压榨他们,把他们变为王家的租户,几个奴仆。   而王家老爷的大儿子在县里县守军那里做了个什长,也就是相当于后世的副排长,带有几十个兵,因此王家在临武县也有一定地位,属于要钱有钱要势力有的那种。   王勃只是王家老爷的远方侄子,不过由于他花样较多,很招王家老爷喜欢,因此他狗仗人势,经常欺压乡里,这次他看中了张家的良田,便借着各种借口,逐渐蚕食。   张家兄妹两人年纪又小,王家有权优势,村里面的人又不敢得罪王家,帮助张扬兄妹,所以他们兄妹自然无力反抗。   事到如今,五亩良田也变成了一亩,而且王勃还不死心,想要全部霸占了,并且还要张扬给他做奴仆,想把婉儿献给王家老爷的第八房小妾。   要知道王家老爷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那年纪完全是张扬他们的爷爷那一辈的人了,居然要让婉儿给他做小妾,就不是摆明的老牛吃嫩草吗。   正文 第三章 投往常山  原本的张扬脾气刚烈,随着年纪大了,身材又长得高大魁梧,而由于临武县靠近边境,为了提高自保能力,所以这里的年轻之人,大多自练一些武艺,张扬自持勇力,经常与借口来要债的王家管家瘦皮鼠几人争斗。   可一来张扬才十六岁,二来王家的家奴都是些练过一些家子的,人数又是几人,所以每次张扬的结果就可想而知了,经常挨揍。   就在昨天早上,张扬上门想要找王博理论,可却被王博指挥手下打伤,打昏在镇上的土地庙旁,还好被村里的张狗儿去市集的时候路过看到,给背了回来。   婉儿原本以为阿兄也和以前一样,只是被打晕而已,睡一觉就没事了,可是没想到到了中午,回家一看,阿兄居然没气息了。   因此她吓坏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哭泣着,还好八叔公经过,叫人帮忙将自己的阿兄抬了进屋里去。   “我原以为阿兄已经……,吓坏婉儿了。”张婉儿有点泪花的说道,但却是喜中而泣,想到阿兄现在没事。   张扬听完婉儿的陈述,对此,有些急躁的愤怒,如果剩余的良田,在被抢走,在这个完全的农耕时代,那可真的要被活活饿死了。   张扬不想刚穿越来到东汉,就被饿死,他也不想为人奴仆。   不过王勃那群人又不是善哉的人,此时他们知道自己又活了过来,肯定还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那么,接下来,自己又该如何呢,如果是王勃那群人而已,张扬完全没有必要害怕,他相信自己凭借后世的武术技巧,以及现在这副好的身体,完全可以彻底打怕他们。   可是他们背后有一个王家在撑腰啊,况且王家老大还是个小军官,自己现在一个底层平民,又怎么能斗得过他们呢。   再说貌似东汉后期是非常黑暗的,虽说东汉的律法杀人是要偿命的,但要知道古代的律法大多统治者制定来,针对平民百姓的,而那些有权有势的,据说杀了人之后,只要不是罪大恶疾,交足钱财,就可以免去死罪。   张扬不免觉得自己的前途简直一片黑暗啊,原以为穿越到东汉,可以凭借超乎那些历史大牛们的眼界去干一番大事,或者有幸能与他们较量一番,可现在就连怎样生存下去都成了自己头疼的问题。   张扬越想越觉得有一种无力感,妈的,一没后台,二没背景,而且还是个孤儿,张扬特么的郁闷。   不过张扬却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何况他还是个后世发达世界来的人,说什么眼观也是这些古代人没法比的啊。   张扬看了婉儿一眼,想了想说道:“婉儿,你有没有听爹娘说过,我们还有没有什么亲戚。”   张扬此时只能寄希望于有一两个亲戚可以帮忙一下了,暂时避一避。   婉儿听后,想了想,突然叫了一声,跑回了原来的那间房间,不一会便走了出来。   “给。”婉儿递给了张扬一块玉佩。   “这是?”张扬接过玉佩,不明所以的问道。   “当时娘亲就要离世的时候,曾在床头对我和阿兄你说,娘的婆家是在什么常山孙家堡,说我们遇到困难就让我和阿兄你一起去常山,到那里找一个叫陆伯的人,不过当时我们还小,不敢出远门,现在我们长大了,我们可以出去了。”婉儿说着,眼泪不禁又泛起了涟漪。   “嗯,那我们今晚就走,不能在这里待下去。”张扬想了想,既然娘亲说过的,那应该可以相信,他握着那块中间刻有一个“孙”字的玉佩决然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天自己失去的,以后一定加倍拿回来,张扬经过一世,明白了有时候低头,并不是示弱,而是为了更好的站起来。   “可是,我们这里的家怎么办?”婉儿看了一眼房间,有点不舍的说道。   “放心,我们会回来的。”张扬抚了抚婉儿的发丝,目光一锐说道,他真的不希望婉儿受到伤害。   毕竟他自我分析了,张扬知道自己现在拼不过王家,到时不仅自己成了王家的家奴了,更忧心的,婉儿这么活泼漂亮,就被老头糟蹋了,这是张扬最不愿意看到的。   “嗯,我听阿兄的。”婉儿看着张扬的眼睛,点点头,她觉得阿兄现在的目光很坚定。   “嗯,那我们先吃饭,肚子饿了,可走不远哦。”张扬看着婉儿笑了笑,递了一碗粥给婉儿说道。   “好,阿兄也吃。”婉儿见阿兄笑了,心里微微安定,也嫣然一笑,夹了一块饼给张扬说道。她尽管要离开了,但有阿兄在一起,她觉得很满足,为了不让阿兄脑袋疼,回忆以前的事情,便一边喝粥,一边手舞足都的描绘他们以前的事迹出来。   看着婉儿那鬼灵精怪的说着,可爱模样子,张扬经常爆出大笑。   婉儿不仅面容姣好,而且性格开朗活泼,一双很清澈的大眼睛,如一泓泉水般的光泽和清纯,日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脸上的笑容上,很让人怜爱。   一时间,张扬的心有些触动了,这是自己的妹妹,这里唯一的亲人。   在听到他们兄妹以前相依为命的苦日子和一起玩耍的开心回忆,张扬突然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上,有了一个责任。   那就是照顾好,这个关心他胜过关心自己的傻妹妹。   在想着前世自己虽然表面上是特种兵王,风光无限,但其实自己都是孤零零的样子,虽然最后遇到了女友柔媚,但一直以来为了活命在各种坏境中挣扎奋斗,身边却连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都没有,张扬有些感慨。   “既然苍天让我重活一次,尽管目前看样子貌似很苦逼,被人压迫着,但无论如何这一生,我都要奋力拼搏,畅快决意,踏上乱世的巅峰,不为别的,就为眼前关心自己的人和自己关心的人。   哪怕生命不能永恒,我也要学流星一般,绽放出最美的光辉!胆敢阻我兄妹活路,那我就先断你生路。“张扬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道。   “恩?那把弓是爹留下的吗?”这时一阵风吹了过来,将门晃了晃,张扬突然注意到了门的后面挂着一把弓,想到昨晚婉儿告诉自己爹是个猎户,所以放下了饭碗问道。   “哦,是啊,阿兄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婉儿看着张扬的眼睛疑惑的说道。因为这把弓可是自己阿兄一直视为最珍贵的东西啊,阿兄居然都忘记了。看来阿兄的离魂症,明天要去邻村请吴老伯看看。   “只是觉得有点记忆,但却不太清楚啊,你可以给阿兄讲一下吗。”张扬走过去取来下来,仔细端详,面前的这把弓,在弓身处,雕刻着图纹,虽然不名贵,但却也是把上好大弓,不是自己这样的普通人家能拥有的,因此想让婉儿给自己讲讲。   “那我就给阿兄讲讲,是这样的,我也是以前听娘无意提起说的,这把弓是十年前一个过路的老者送给阿兄你的。”婉儿简单的说道。   “一个老者?可以给我讲细点吗,婉儿。”张扬觉得这此中肯定有猫腻,不可能无缘无故送一把好弓给当时还是小屁孩的自己。   “具体,我也不知道,当时太小,记不清了。”婉儿摇了摇头。   张扬听了,才觉得自己问一个问题有点傻,因为自己七岁的时候,爹娘就死了,那时婉儿也才七岁。那些假设婉儿刚好是七岁的时候听到娘说的,但对于七岁的小孩来说,那时的能记得事情真是很少。   张扬又仔细观察里一下弓身的图纹,只见那里雕刻的图纹好像有点奇怪,但哪里却说不出来。因此只好作罢,不再纠结,毕竟自己是初来乍到,以后的时间还长着,现在还是先为今晚的出走做好准备。 正文 第四章 胡车儿 入夜,王家沟外,远处的山岗上伫立着两个身影,一个消瘦而显得倔强,另一个却孱弱娇小地依靠着消瘦少年。 仔细看去,这二人正是焚家而去的张扬和他妹妹婉儿。只见张扬右手握着一杆木质铁枪,紧紧攥着枪柄中部的手指骨节还因为用力而嘎吱作响, 一柄大型黑色的雕弓被张扬斜背在身后,从右肩后面露出的箭壶里装着满满的一壶雕羽长箭。 不得不说,张扬现在还真有几分睥睨天下的气势,又有几分英雄落魄的寂寥。 枪是张扬的爹张六曾经捕猎时,用来防身德威武器,也是留给儿子张扬的唯一值钱的家当,而这把弓却是前些年一位游历天下路过的老人相赠的。所以现在张扬身上就只有这两件东西最值钱。 从婉儿口中得知张氏,也就是自己娘亲所言,这位老人最后走得时候留下了两本武功秘籍,一本枪法,一本弓射,还对夫妇两说出了一句话。“天机现,天下乱,乱世之主,时空之外。”不过夫妇二人到最后也不知老人家的名字。 但张六夫妇怕这句话会给自己的家找来什么灾难,因此一直不跟对别人提前这一件事。 “难道他是说自己是乱世之主,那个老头真是有趣。自己可是倒霉透了,哪有像乱世之主啊,前世不到三十岁就壮烈报国,穿越后现在又被迫出逃。” 张扬觉得自己遭遇很狗血!滑稽!但又觉得那个老人深不可测,他怎么知道自己来自时空之外。 那个老头是个高人!张扬在心里说道。 张扬目光远眺,望着远处曾经栖身的两间茅屋,心中没有多少不舍和忧伤。都穷到这份上、苦到这份上、背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重生之前的张扬,还是在后世的时候,就是苦行曾那类的人,典型的特种雇佣兵中硬汉,从来不畏困难挫折,从来都是笑对挑战。最终因为表现出色,受到上头的重视任命自己统领一支小队“黑鹰”,专门执行最为棘手的任务。 张扬一直以来都是个苦到深处,都会咬牙迎上去的人。他不怕苦、不怕累、不怕出身低,也不怕武艺不好,因为张扬一直信奉一句话“苦难在老子面前是个鸟啊,老子随时将他捏死。” 张扬和婉儿二人一路逶迤向东南方向而去,张扬兄妹俩的目的地是冀州境内的中山国的常山县。 张扬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找到娘亲口中的陆伯,但他目的地很明确,他知道就算找不到陆伯,他一定要去常山,只因为一个人——常山赵子龙。 张扬在后世时候,对赵子龙的印象是三国人物中最好的一个,赵子龙不仅侠肝义胆,武艺高超,而且人品极好,他觉得不管怎样都得去找一下赵云,不为别的,只为能有幸让免不了让赵子龙教授自己几招。    因为张扬觉得在在冷兵器时代,尤其是乱世,多了一分本身的力量,就多了一分有尊严活着的底气,想要在乱世中生存,没有实力支撑是不行的。    而对于自己这种穷二代来说,要想不被潮流泯灭,最初唯一的依靠,就只有武艺了,当然以后会慢慢发展自己的势力的。 从幽州代郡一路南下,一路上张扬兄妹二人风餐露宿,尽管询问别人,但还是经常迷失方向,这让张扬不禁想到后世的人在囧途啊。 恰好遇着一支几十多人南下的小商队,得知小商队也是要南下中山国郡,张扬便央求着同行。 商队的总护卫宋子毅是个走南闯北许多年的武人,练就了一双识人的招子眼睛,见张扬器宇轩昂,身负武器,目含精光,端得不凡。 便问张扬会不会武功,得知张扬会一些武功后,宋子毅也便答应了。 因为最近各地混乱,盗贼不断,加之北方的胡人见东汉衰落,肆意纵马南下杀人劫掠,而自己的护卫也不够人手,因此张扬还被宋子毅邀请暂时做了一名护卫。正所谓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 有了商队的指引,倒是节约了无谓许多时间。一路上没有什么事,张扬除了背着人偷偷将贴身带着的两卷练武秘笈拿出来琢磨练习之外,就是与宋子毅侃大山,而婉儿则跟商队里的三四个女眷一起谈论,听他们说各种外界新鲜的东西,很是羡慕和开心。 在言谈中,张扬才真正的确定自己是穿越到了历史上最为动乱的东汉末年,现在的皇帝是汉灵帝刘宏,这一年是东汉中平四年,也就是187年。看来还有一年半多的时间,这个倒霉的汉灵帝刘宏就会因为声色过度而死了。 同时,张扬也问过婉儿之后,得知他是东汉熹平元年(172年)出生的,现在的张扬年纪是十六岁,当然,身体里的灵魂就成熟多了,足足二十八岁啦。 在一个小镇上的休息的时候,张扬向客栈的掌柜要了一面铜镜,在屋中仔细端详了自己的容貌,结论让他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只见铜镜里的自己和前世的张扬倒有七八分的相似:至少一米八的个子,肤色有点古铜色,这点张扬很满意,起码身材素质不差,五官倒是清秀,挺直的鼻梁,双眼炯炯有神。清晰的双眼皮紧靠在横斜的双眉之下,显得威严而又不失亲切,清秀而又不轻浮。 只是嘴巴稍小,下颚略尖,看上去多了几分倔强和不甘。年方十六的张扬虽然肤白有点麦色,清清瘦瘦,但骨骼宽大,并不单薄。唯一欠缺的正是上一世反复锤炼出来的军人气质和古铜色的皮肤。 穿越而来能令张扬感到非常满意和高兴的就是这个外形了。因为张扬知道在这东汉末年,门阀林立的时代背景下,许多人还是以貌取人的,因此一副好的容貌就会为自己打下许多好的基础。 记得历史上,就有一个非常最典型的正反两个例子就是东汉时期的袁绍和庞统。 仪表堂堂的袁绍人帅,所以灵帝喜欢他,年纪轻轻地就成了西苑校尉;长相有点猥琐的庞统因为人丑,一开始连大胡子张飞都嫌弃他,逼不得已只好假装撂挑子,最后来个一日审百案,显露才华,方能翻身。 商队继续往南而下,不想在经过一段林子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件滑稽的事情。 …… “站住,打劫。”当商队走到幽州和冀州的交接处的时候,一个黑瘦的汉子突然从路旁的树丛里跳了出来,晃着一把类似后世杀猪刀的大刀,拦在路口中央指着路中的商队大声说道。其他人也纷纷都从树丛里出来。 “恩?啊哈哈哈” “噗噗!!” “哈哈哈!!!” 当商队的护卫们看到这群山贼穿着破烂就算了,可是除了拦在中央的那位长的八字胡的大汉拿着把破铁外,其他人居然手持着木棍。真是笑死人了。 随后跟上前来的宋子毅看到这一出也是纳闷的不行,任自己走南闯北惯了,也想不到这群二十来个身穿破烂,连武器都没有的山贼居然敢劫道。 因此宋子毅却也不手软,对着黑瘦大汉众人说道:“对面的好汉听着,我们是中山国的商队,杀过黄河两岸山贼,打过塞外胡人,如若识相的赶紧让开道路,还能省下性命,不然休怪我手中砍刀不认人”宋子毅怒目威吓道,接着叫护卫们亮出了武器。 对面的黑瘦汉子看到对方亮出了闪闪的大刀后,再一听对方这么一说,暗叫一声“坏了,刚才太兴奋,没注意他们把武器藏了起来,这下碰到硬骨头上了。”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等得不耐烦的宋子毅下了一声命令。 “动手!” “宋大哥,且慢,你听,好像有马蹄的声音。”在一旁的张扬对这几个毛贼却不放在心上,只是觉得那个领头的好像是块不错的料,虽然他衣着破烂,但却身材魁梧,胆量也不错的,是一块马前卒的料子。 张扬有心想上前好好招抚一番,可却由于后世特种兵那种天生警惕的影响,无意间听到马蹄的声音。 宋子毅听到张杨这么一说,仔细一听,突然脸色大变。因为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虽然自己身处此处,山上峰回路转,草木茂密,视野并不宽广。 不过不用目睹,他就知道这必是有众多骑兵沿着山路而来,直线距离已经很近,只不过山路崎岖,骑兵尚要绕过前方的一个山坡。不过骑兵马快,数百步距离冲上前来不过是刹那工夫,等到骑兵出现在跑,恐怕就来不及了。 因此他不理会周围的强盗,大喝一声“快逃吧,”同时指了指两旁两百米开外的山坡,说,“大家逃入两旁的林中,还能活命。” 胡车儿听见宋子毅说“动手“的时候,已经准备和他们一拼。但却发现好像是在玩他,并没有动手。他觉得这是在藐视他,因此大叫“孰不可忍”,正要招呼众人一拥而上,却见护卫们和商人们纷纷掉下箱子向两旁的树林跑去。 张扬知道此地尚是幽州和冀州边境一带,定居着不少诏安来的胡人,摩擦不断,他们的骑兵经常互相进入境内掠夺,有时境外的胡人也会趁乱进来,但不管是什么势力,古代行军都会把挡在路中的人都清理掉的啊。 因此张扬回转身子,背上自己尚在迷惑的婉儿撒开腿就向前方树木茂盛之处跑去。 “骑兵来了,大家快跑。”最后一个音节说完,张扬已经跑了十几步开外。 一众山贼哪里肯信,看的莫名其妙。楞了半响,一个山贼走过来对黑瘦汉子说:“胡大哥,莫不是他们害怕我们人多,逃了?” 张扬准备跑到山坡时,一回头,见这群人竟然动也没动,心中骂了一声笨蛋,想回来再次叫他们 ,可奈何自己背着婉儿,因此只好再次大叫一声。“骑兵来啊。”就跑入林子里。 可众山贼见到他的样子,不禁啊哈哈哈大笑。 不过很快众山贼却已经再也笑不出来,因为他们已经清晰的听到了马蹄声,北方山谷中已经赫然杀出一队黑压压的人马,杀气腾腾的策马扬鞭,连呼带喝。 山路只有这一条,明显是奔他们而来。 “胡人铁骑!”黑瘦汉子大喊一声。 众人“啊”的一声就要做鸟兽散。黑瘦汉子深知胡人马快,冲到跟前也不过片刻功夫,战场之上,只要一个照面,自己这些人必定被这些骑兵冲杀干净,一个也休想活命。 像这样乱跑,跑得再快,也跑不过战马。他看着胡人骑兵如风,似乎喘息之间就要近前,大叫:“他们马快,不要沿着大路跑,快跑到两旁的林中去。” 林中马匹难行,只要逃到密林中去,这些骑兵未必追击。可是众人此时已然打乱,哪还有人听得到黑瘦汉子再大叫什么,其实旁边树林离他们相去不远,只是这些山贼却全没头脑,只知道沿着大路逃。 黑瘦汉子顾不得许多,一把抓住身边其中一个山贼的衣领,另一手托住他的腰,将他甩了出去。 黑瘦汉子虽然武功不高,可却是天生大力,连续把身边三人甩向树林方向,等他回头再想找人的时候,骑兵长嘶声响彻耳边,已到了近前。看着来不及跑进林中的山贼被骑兵的长枪纷纷刺死。 黑瘦汉子心中懊悔和难受,但他却最重义气,自己心智愚钝,不听人言,害死了自己众兄弟。 如此想着,他就一个纵步的挡在了一个即将被胡人骑兵长矛刺到的山贼面前。 他也只来得及这么做,这一步刚跨完,只感觉风吹鬓散,一杆铁枪带着闪闪寒光已刺向眉间。 不过枪尖已经到了眉间却没有刺下去。 黑瘦汉子这才看到那个叫自己离开的少年及时的赶来,用手中的铁枪挡开了那杆刺来的铁枪,然后他猛一用力,就将那骑兵从战马上挑了下来了。 黑瘦汉子在生死之间走了一回,虽然是义气使然让他挡了这么一下,但也的确是吓得目瞪口呆。张扬也不理会,一把翻身上马,另一只手抓住胡车儿的手用尽吃奶的劲大喝一声,“上马。”他就不由自主的翻身上来了。 张扬不敢耽搁,立刻纵马闯入了两旁的林中。因为他知道林中难入马匹,所以他猜测后面的骑兵肯定不会追来。只可惜还有几个没有来得及逃离战场的山贼,却在这瞬息之间就已经没了性命。 张扬所料不错,骑兵来也如风,去也如风。见几人逃向了山林间,马匹难行,并不追击,沿着大路飞驰而去。 正文 第五章 跟我混有肉吃 东汉末年,天下动乱不堪,外族人趁机来东汉边境劫掠已经是司空见怪,他们一般骑着快马,见村就入,将妇女带走,其他人全部杀死。 生民何罪啊!可这就是乱世啊!乱世的残忍和悲哀啊! 黑瘦汉子看到胡人骑兵走后,走到张扬面前饱手,向张扬深深地道了一声:“胡车儿,多谢这位兄弟相救,他日如有机会必报此恩。” “胡车儿??”张扬心里一愣,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突然脑光一闪,我靠,这不是历史上张绣身边的牛人吗,没想到自己救了他。 张扬心里窃喜,拱手道“客气了,路遇不平拔刀相助是应该的。” 胡车儿从树林中走出来,当看到自己这十几个曾经有说有笑的兄弟惨死在骑兵马蹄之下,他哽咽了半响,终于忍不住泪如泉涌。 步兵永远抵挡不住这样骑兵的列阵冲杀,何况这些玩票性质的业余山贼……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张扬看了看满地的残疾断臂,沉吟道。 “不好!”瘦猴儿忽然叫道,然后指着前方大惊的说道:“胡大哥,你看,我们的山寨!”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密林深处隐隐有浓烟升起。 “快回山寨!”山寨中都是众人的家中老小,如何不急?胡车儿大喊一声,剩余的七八个山贼马上飞一般向浓烟方向跑去。 宋子毅看了看一边护卫们,只见他们也是一副悲伤和愤怒的神情,没有了刚才嘲笑山贼劫掠时的表情。 “我们也走!”宋子毅对其中几位护卫吩咐道,便率领剩余的护卫跟随胡车儿的方向而去。 …… 山寨相去不远,众人急行,转过两个山头,不过两三盏茶的工夫就到了。 可是这也能叫山寨?张扬暗自琢磨着,因为这里和他想象中的山寨实在是有太大的出入,不说五步一哨十步一岗,可起码要有个气派点的山寨大门,有个大点的房子叫聚义堂的这些电影中山寨所必备的硬件啊。 相比山寨,如果说这里是一个小村庄他更容易相信些。 房屋都是简陋的木质结构,铺上茅草勉强才能遮风档雨,现在已经被胡人放起火来。 山寨中横七竖八的躺一些有老人,女人,孩童的尸体。一见到这样的情况,胡车儿双眼血红,怒骂一声,就第一个冲进山寨里,迎面就看到一个胡兵纵马一刀砍来。胡车儿空手,下意识的用手招架。幸好马背上颠簸,那个骑兵这一刀也跟着抖了一下,否则胡车儿这一条右臂就没了。但即使如此,也削掉了说胡车儿肩膀上的一大块肉。 鲜血一下就涌了出来,巨大的疼痛不但没能让胡车儿害怕,反而激起了胡车儿的血性,想到亲人手足都被胡人所杀,胡车儿就如同受了伤被激怒的野兽一样,猛地向那胡兵坐下战马扑去,胡车儿力大,这一扑竟有千金之力,那战马抵挡不住,直接扑倒在地。胡车儿连滚带爬骑在那胡兵身上,夺过骑兵手中长刀,一刀就刺穿了他的胸膛。 瘦猴儿也不知从何处找来一根竹竿,大叫一声,向一个胡兵戳去。那骑兵刚回转马头,就被竹竿戳中了咽喉,直接从马上翻下来就断气了。不过瘦猴儿也被巨大的冲力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钻心疼痛。 “完了,一天连摔了两次屁股,这下可能真的摔裂了。”瘦猴心说。 跑回来的众山贼全都眼睛血红,不要命一般朝散落的胡兵冲去。此时宋子毅也带领了愤怒的众护卫上前相助厮杀。 被激怒了,哪怕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民的力量也是巨大的,张扬心中想着,还好这里骑兵不多,只有十个人,大概只是一个小队而已。 也难怪,这么小一个村子,如果来多了,的确有大炮打蚊子的嫌疑。 张扬挺枪挑下向自己而来的一名骑兵说道:“大家围住他们,务必不留活口。” 接着张扬手握长弓,对着不远处在正想想外逃跑的骑兵射去。尽管他没有经过师傅教授过箭术,不过搭弓射箭并不难,距离又不远,“嗖嗖嗖”连发了两箭,就有两个骑兵中箭落马。 片刻功夫,在愤怒的人群的围攻下,这十个骑兵就被众人杀个干净。 落马没死的,也被一众愤怒的山贼冲过去补上两刀,全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只剩下一群身染鲜血的众人看着被胡人焚毁的山寨,还有一些山寨中老幼无辜的尸体。 在一片沉静后,突然胡车儿欲哭无泪,“啊”的一声怒吼喷薄而出。 这一声悲愤的长啸感染了所有人的情绪,山贼的亲人们也都死在了胡人战马的铁蹄之下,含着眼泪,众人都跟着声嘶力竭的喊着,发泄着。 听在张扬耳里,只觉得这悲壮的声音直透云霄,感天动地,震撼山河。那声音是他这个穿越之初的人所发不出来的。 没真正经历过战场上的刀枪铁血,没真正经历过兄弟亲人的生死离别,又有谁,能发的出来这样的悲壮之声? “我教你们唱一首好汉唱的歌吧。”等众人发泄完毕,张扬忽然心有感慨,低沉的说。 其实张扬只是不想他们情绪太悲伤,他看着也会觉得难受,所以想用这首歌鼓舞一下他们。 “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我奋发图强,做好汉。……做个好汉子,热血热肠热,比太阳更光” 张扬的嗓音雄浑而有磁性,配合着刀棒相击打出来的节奏,再加上刚刚经历过的一次小场面但却无情的厮杀,又目睹了眼前这些情义山贼的愤怒悲情,张扬唱出这首歌的时候,气势和情绪上,竟然和以前在KTV里唱的时候截然不同。 也许张扬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首歌,竟然改变了这群山贼的一生。这一切,都要等到很久以后,在万马军中他再一次听到将士们齐唱这首歌的时候,他才知道,他今天做过了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这首歌言语直白,虽然众山贼都没有读过书,但也都听得懂。其实这群山贼也都是重情重义的好汉子,若有出路,可以供养家人,谁又会来做山贼?此时听着张扬也顿然都觉得热血沸腾,看着张扬唱了几遍,不管节奏,打着拍子,跟着一起吼了起来。 等最后一个长音唱完,众人嗓子都快要吼破了,不过一腔悲愤也被发泄的淋漓尽致,瘦猴儿忽然跳出来大叫一句:“兄弟们,胡人杀我妻儿父母,我们去投军吧,誓杀胡人报仇!” “投军!报仇!” “投军!报仇!” “投军!报仇!” …… 众山贼眼睛早都红了,跟着瘦猴儿一起呐喊,声势震天。 “只可惜如今军队尽归各镇诸侯掌控,他们不杀胡人,也不思北伐,整日里只知夺权内斗,我们当去何处投军?”瘦猴儿问。 “幽州白马义从盖世无双,而且是专门对付胡人的,各位若要投军,按我看,何不去投白马义从?”旁边的宋子毅毕竟走南闯北过,说起来头头是道。 张扬尽管刚刚穿越到这个乱世,但白马义从的大名,他还是知道的,白马义从是典型的轻骑兵部队,有着强大的机动力和射程优势。幽州太守公孙瓒就是依靠这支轻骑部队长期威震塞外,并让匈奴这样的骁勇善战的轻骑“世家”闻风而逃,不难看出,白马义从无愧于东汉末年第一轻骑的美喻。 “那我们就去投白马义从。”瘦猴儿望向了胡车儿,说:“胡大哥,你看如何?胡大哥武艺双绝,我们这些兄弟跟着大哥,以后也必能有个出身。” 胡车儿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我胡车儿算个屁文武双全,以前只不过是没见过高人罢了,因此我决定先不去参军,等有朝一日我学成文武艺,我在去找兄弟们。” 接着他看向张扬报了抱手,说道,“我胡车儿平生最讲义气重恩情,既然这位兄弟文武双绝,而且救了在下一命,我甘愿车前马后跟着这位兄弟,一则报恩,二则也好向兄弟多学习,我想就算我再笨也必将有所长进。”胡车儿毕竟是历史上有名的马前步将,说起话来也有理有据。 可一旁的张扬却一愣,他没想到胡车儿居然主动提出跟随自己,看来这个让他第一眼看上去觉得是块料的山贼原来真的没让自己失望,也颇有志向,还看得出自己前途无量。 张扬想起了某部黑社会影片中的台词上前拍了拍胡车儿肩膀说道:“放心吧,跟我混,有肉吃。” 正文 第六章 亲人相见 商队又行了数日,在常山境外和宋子毅告别后,张扬兄妹和胡车儿以及瘦猴儿就赶往了常山县。(咦?瘦猴儿怎么来了?旁白:“嘿嘿,众人不知,我瘦猴儿最佩服就是胡大哥,既然胡大哥跟来了张扬,我就跟了,我相信大哥的眼力不会错的。”瘦猴儿当时在心里说道。) 北风吹来,秋高气爽,张扬认为此时恰好是收割的季节,应该到处是一片繁闹喧哗的景象才对。可一路走来却看到的是一片荒芜清冷败落的景象,甚至到路边随时可以见到皑皑白骨,而那些豪门士族却高高在上,大鱼大肉。正是 “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 张扬看到这种情况不禁像某个诗人一样感慨道。加之自己是被豪门恶霸逼走他乡的,这让张扬在心里悄悄的告诉自己总有一天自己要改变这种情况。 不一日,张扬兄妹二人在前,胡车儿挑着财货在后,一路寻到了常山县,进入常山县后,就一路打听询问来到了孙家堡。 准备接近中午的时分,张扬一行四人远远地看到了一处依山傍水的堡子,想必那便是孙家堡了。 进得堡里,一派田园景象映入张扬眼中,只见“白云碧波隐,乡村青山绕。”。打谷场上高高耸立的草垛之间,时不时传来几个孩子捉迷藏的嬉闹声,与远处的马嘶牛叫之声混在一起,给这村庄平添了几分恬静与祥和 张扬一行人三四人来到了一座堡中较大的房屋前,只见门前站着一个看门的家丁。 张扬看了婉儿一眼,见婉儿有点怕生,张扬便伸手牵着婉儿的纤手,走上前问道,“请问此刻有一个叫陆伯的人?我们是陆伯的亲戚,有劳你通报一声。” “亲戚???你等着。”家丁瞥了一眼这四个衣裳显得有点破烂的来人,一脸鄙,爱理不理的说道,虽然心里不怎么相信,但还是进去通报了。 不一会儿,只见这个家丁带一个白发老汉出来。 “我就是陆伯,你们是从哪里来的?”这位老汉看着张扬和婉儿问道。 “我们是从幽州代郡而来,陆伯,你看?”张扬拿出玉佩递了上前。 “你是?啊!你是孙玉婷小姐的什么人?”陆伯拿起玉佩看了看,微一愣神,他有点不敢相信,问道。 “家母正是孙玉婷。”张扬点点头答道。 “你们是玉婷小姐的孩子?”陆伯看了看提枪负弓的张扬,陆伯虽然心里有了些许计较,又看了看亭亭玉立的婉儿,但还是有些迟疑地问道。 “嗯。” “快请进来,都累坏了吧。”陆伯一听,大喜,连忙侧身,让开了一条道,说着,转身对刚才的那个家丁吩咐道:“快去告诉老爷,就说玉婷小姐的孩子回来了。” “你们的爹娘还好吧,过得还好吗?”陆伯边领着张扬兄妹进来,便关切的寻问道,他以前最喜欢的就是玉婷小姐了。 “家父和家母在八年前已经过世了。”张扬有点伤感的说道。 陆伯一听,脚下一个踉跄,停下脚步,不可置信的回过头看向张扬,张扬知道他实在求证,因此默默的点点头。 陆伯叹了一口气,看了看张扬和婉儿,上前拍了拍张扬的肩膀说道,“哎,这几年真难为你们了。” 进得中间一进院落的厅堂,陆伯请张扬兄妹二人落座之后,赶紧往后院去喊张扬的外公孙百仁出来相见。 盏茶功夫,伴随着拐杖敲击青砖地面的“噔噔”声,只听见一个颤巍巍的声音自厅堂门外传来,“玉婷回来啦,快扶我前去相见……”说话间,一位白发苍苍,面容衰弱,拄着拐杖的老人从屏风后走了过来。 “玉婷呢,我的玉婷在哪?”孙百仁边走边喊道。 “外公!”张扬带着婉儿急忙上前迎扶着孙百仁的手臂,跪在外公的面前,郑重地向孙百仁磕了头。 “外公,娘亲她已经……”婉儿言语哽咽地说道。 孙百仁一听,浑身一颤,跟着跪了下来和张扬兄妹两抱在一起,悲戚的说道,“回来就好,外公我对不起你们和您们的娘亲……” “外公不是你的错,你快起来,娘亲说没有怪外公!”婉儿强忍泪水,参扶着孙百仁站了起来,轻轻地说道。 “老爷都过去了,请节哀!”陆伯也在一旁参扶着劝说道。 “嗯,傻孩子快起来。”孙百仁也觉得现在不是痛哭的时候,见张扬还跪着,便上前扶起张扬。 看着眼前玉树临风、英气逼人的张扬和亭亭玉立,可人可亲的婉儿,还有他们身后跟着的一个身材魁梧,一个长相奇特却都规规矩矩地仆从,孙百仁眼中难掩欣赏和安慰的神色。 可是一想到自己膝下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孙,孙百仁心里无可奈何之中何尝没有几分苦涩呢。 双方亲人相见之后,自然少不了一番嘘寒问暖和家长里短。 张扬兄妹也被外公隆重地介绍给了几个舅舅舅母们、几个表兄姊妹。 看着眼前一大堆的兄弟姐妹,张扬有点头大,光是记住这些人地名字,都得花上不少时间,真是应了一句俗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想到自己的外公孙百仁居然有四个儿子,三个女儿,虽然不似其他大士族那么兴旺,但这也是一般小户人家没法相比的。 听闻张扬爹娘已经过世,张扬兄妹二人现如今无处安身,其他几个刚刚相认的便宜舅舅多少表现出嫌弃和鄙夷来,而表兄妹们心里想着什么,从他们那一副副爱搭不理的脸上就能看出一二来。 不过张扬发现在众人当中,却也有几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表兄妹满脸兴奋之sè,对自己的到来充满了好奇和热情。他们分别是:张扬二舅的幼子,现年十四岁的孙士文;张扬三舅的长子,现年十八岁的孙士武;还有三姨娘的女儿,和张扬同岁的赵莹,和自己的妹妹婉儿现在正聊得很酣。 孙士文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却是自幼喜欢读兵书韬略,做着辅佐明君当贤臣的梦想;孙士武却人如其名,长得身形高大,雄壮有力,居然是这山前岭后少有的大力士;而赵莹虽然只有十六岁,却是好像已经长熟,出落得婷婷玉立,双目含情。 这几个表兄妹对张扬明显比别的亲戚热情,你看表哥孙士武一见到张扬就拉着张扬的手臂,不住地摸他手中的大雕弓;孙士文则是两眼上下打量张扬,好像一脸期待什么的表情;表妹赵莹,其他女眷则与表妹,也就是婉儿正高兴地交谈着,赵莹的眼睛还时不时往张扬这边扫上几下,凤目流转。 张扬则在自己的心里暗自嘀咕:“自己可是没有亲兄弟和从兄弟,现在看看能不能从这帮表兄弟找出来几个更自己以后混的!要知道曹操也是靠一群家族的兄弟起家的,在三国这动乱时代,没有裙带关系很难混下去的。” “扬儿和婉儿啊,现如今你们兄妹两已是无处可去,今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虽然这几年世道日渐荒乱,外公还是能为你俩提供一处安身立足之所”略微思索片刻后,孙百仁说道“今后,你们就住在堡后旁边的那座我们孙家家别院之中,等下我让陆伯给你们划出十亩土地,和十亩好田。让你们也能安顿下来。” “那扬儿谢谢外公。” 孙百仁点点头,便吩咐陆伯去安排厨房做饭,今天要为张扬兄妹接风洗尘。 正文 第七章 我的地盘 由于各怀着不同心思,张扬兄妹除了和几个同龄的表兄妹聊得比较好外,其他人都是显得比较冷淡,张扬是经历过一世的人,也不感到奇怪,人之常情,毕竟自己回来就抢了这些亲戚他们的十几亩好田地。 因此在不咸不淡地接风洗尘之后。张扬四人便在管家陆伯的带领下,迫不及待地出了孙家堡子的偏门,在田野丘陵间穿行了两个时辰,来到了孙家别院。 “说实话,寄人篱下的感觉真得不好受,那怕是自己外公和舅舅家。”张扬此时走在视野开阔的田埂上,心情异常舒爽,在心里嘀咕道。 “阿兄!“婉儿走上去挽着张杨的肩膀,柔声的叫了一声说道。 “嗯,怎么了?”张杨转头,一脸怜爱的摸了摸婉儿的头发说道。 “我们是不是让外公他们为难了。”婉儿笑了笑,小声的说道。 “傻丫头,别想那么多了,外公是个好外公,他老人家不会的!再说我们只是暂住了,阿兄不会让你受苦了,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张杨安慰说道,他知道婉儿心地善良,肯定在担心外公家的难处。 “嗯,我相信阿兄。”婉儿点点头,幸福的笑了笑。 张杨握了握紧婉儿的手,远远望向孙家别院,只见位于山腰的半坡上,背靠着山坡,坐落在中央。倒也颇有虎踞山腰,俯瞰山麓的风水意思。 所谓的孙家别院,其实就是在一些孙家佃户群聚的住处起了三排九房座北朝南的各五间的库房,这样的风格的房子俗称“三排九”。平时用来放置农具,暂时存放没有晾晒好的粮食,偶尔孙家账房过来收租时小住几日 房屋里面的家具物件并不齐全,算不上整齐干净,到处吊挂的灰尘和蛛网,无声地告诉进到屋内的人们,这里已经很久不住人了。 还好在房子四周,用石头堆砌了两人高的围墙,形成一个封闭的院落,两排房后是几畦菜地,其间还栽种着几株果树正对前排房屋的前院是半封闭的,跟佃户们晾晒谷物的小广场连成一体,只用篱笆做了一下隔断,院里院外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 虽然很简陋,也很陈旧,但张扬对这个家却很满意因为可以不用看别人的脸色生活,而房前那空旷宽大的晒谷场正适合日后自己练武,甚至能组织上百八十号人地队伍,在上面进行操练 某个时空的开国太祖曾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这是张扬同志不管在前世还是后世都是深入到骨子里面的认识。 特别是一路南下,张扬看到东汉末年的种种不堪想象的景象后,张扬在心里就暗地里为穿越后的未来进行了认真细致的谋划。 特别是遇到商队后的过程中,遇到的种种事情,张扬感觉要想不被乱世的潮流淹没,就需要足够的实力,否则什么的乱世称雄,一切都是浮云。 因为在士族门阀,各镇诸侯控制下的东汉,每个门阀士族都养有自己的私兵和死士,历史上称之为“门阀军”。而门阀军的多少取决于士族的财政能力。有钱的就养得多。 而现在自己差不多就是一清二白,自己本身已经注定是寒门子弟,根本不能与那些一下子就能武装几万人起来的门阀相提。因此张扬觉得要想闯出一片天,首先得有块自己的地盘,现在孙家别院就是自己的小地盘,当然最重要的就是组建忠于自己的武装力量。 可武装力量是需要物质基础的,因此眼下的任务却是要尽快“搞活经济”,发家致富有了钱才有粮食,才买的起武器和马匹,才谈得上“占山为王”,在这乱世之中才有自己的发言权,才有自己的立足之地。才能站在这可以弄潮于乱世之上,或者乱世之主。 人们常言道穷人家的孩子当家早,对于我们的张扬同学而言,他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早日当家作主呢 当家好啊自己说了算“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不用看别人脸色、受别人冷嘲热讽 刚搬进“新”家的几日间,张扬带着婉儿和胡车儿,瘦猴儿忙前跑后地收拾房间,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摆放家具,把零散的农具集中放进后排靠北的一间房子里面,并对其他房间进行了清洁整理 最后,张扬占据了中排靠南边的两间,最南边一间为卧室,紧挨着的为书房,两间房屋内有门互通,书房的门又通向正中一间用来会客的厅堂凌氏占据了北边两间内部相通,却与厅堂隔断的房屋一间做卧室、一间算是以后女眷会客之处 前排五间房屋由胡车儿和瘦猴儿管着,二人分别一南一北,分了最靠外的一间,正好形成护卫中后院的格局其余三间空置,其中居中的一间前后有门,后门正好与中排房屋的客厅相对,可以做为来客临时等候之所 后排五间房屋,靠南两间一做厨房、一做饭厅,其余三间做为仓库,放置粮食和农具之类 看着忙得不亦乐乎的张扬,婉儿也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和欣慰 此时忙完一切的张扬,正躺在晒谷场傍边的草坪上,心情大好,哼着后世的小曲,“生活好啊,生活好啊,越活跃滋润……” 因为张扬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一块地盘了,而且还收了俩个小弟,虽然两人不怎么出名。但张扬相信只要自己好好调教,他们肯定会青史上留下一笔的。有知道我们的张扬同学可是后世来的特种兵啊,对三十六计,孙子兵法那是烂熟羽胸了。外加上那个神秘老人留下的两本武功秘籍。嘿嘿……张扬不禁幻想到了以后。 “扬哥,你看我们都把一切忙好了,现在刚来到这里,一切都是那么的新奇,我想和胡大哥出去逛逛,你看?”瘦猴儿慢慢地走近看着张扬一脸讨好的说道,胡车儿也在旁边渴望的望着张扬。 听到瘦猴儿这么一要求,张扬也觉得是该出去看看孙家堡是到底是怎样的,因此站起来,叫上婉儿,一挥手说道“兄弟们,走,去瞧瞧。” …… 张扬兄妹俩到孙家别院已过了几日,由于是农闲的季节,所以孙百仁就派人送来了粮食,衣物和一些生活必需品。 此时张扬正在门前的晒谷场空地上和胡车儿比练武艺,瘦猴儿也在耍练一些基本的刀枪。 胡车儿虽然生的五大三粗,但武力不错,张杨估计武力值大约是75左右,在三国属于中等,微微偏上武将水平,比练完刀枪后,吃过午饭,张扬便拿出自己这几天编写好的三十六计给他们讲解。 “这是什么书?”瘦猴儿不识字,问道“三十六计。”张扬微笑的说道,不错,这正是张扬自己按照后世编写的兵法“三十六计”,他想让胡车儿学习三十六计,懂得带兵之道,好培养胡车儿rì后成为一方武将。 “三十六计???怎么这些字的结构都这么简单,可没有我看得懂的”胡车儿翻了翻书页,更是一头雾水。 张扬听他说完,觉得胡车儿不会这么差吧,一个字都看不懂,拿过书一看,脸上一黑线,“草,自己居然写简体字,怪不得胡车儿一个字看不懂,古代用繁体字的。” 因此张扬重新拿出了笔墨,自己一边说,一边叫胡车儿写下来。当然有些字,胡车儿是不懂写的,以后再找信任的人补给。 但这也足够胡车儿震惊的了,没想到自己的张扬竟然懂得兵略,心里不由对张扬更敬服了,接下来的几天张扬除了和胡车儿几人练武和研究兵略外,还运用后世的知识帮助附近的佃户。 正文 第八章 胡狗骂谁 这一日,孙家堡的人都在一片喜悦和热烈欢腾中。张扬终于迎来了他穿越而来的第一个中秋节,187年的中秋节 。 当我们的张扬同学满脸锅底灰,擦着汗水,端上来一盘圆圆的,中间夹有豆沙糖的饼子时,嘴里还大叫着:“兄弟姐妹们,吃月饼咯!”刹那间,洒向山岗和院落的月光充满了温情与浪漫。 为什么张扬会喊“兄弟姐妹们”呢?因为这天晚上,陪着张扬兄妹俩一起过中秋的共有六人,分别是小弟兼家将的胡车儿,瘦猴儿;表哥孙士武、表弟孙士文、表妹赵莹;最后一人却是老管家陆伯。 原来自从前几日士文和士武见到张扬品论堂哥孙士图后,在心里早就佩服张扬了,想要再次见识见识一下张扬的能耐,而赵莹正当情豆初开,少女怀春的年纪,第一眼一见张扬玉树临风,风流潇洒的模样,心里就扑通直跳。待看到张扬在一帮亲戚中,应对自如,洒脱却不失风度的表现之后,一颗芳心不知不觉之间,竟然悄悄为张扬开了一道门。 今日由于陆伯架不住几个小祖宗的纠缠,只好陪着几位小祖宗前来找张扬。张扬兄妹两对看到他们的到来,也是十分欢迎和欢喜。 虽然前世张扬已经是个步入青年后期的人,但现在穿越后的年龄,正当是结交朋友,向往异性的时候。如果自己总是表现出一幅老气横秋、过于成熟的举止的话。可能不仅婉儿又会担心了,面前的这几个兄弟姐妹也会觉得自己可能又是个变态了。 因此张扬此时心中在想,“任命常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现在这几人能抛开门第观念的成见前来结交自己,就证明眼光比其他人要强。 在这个讲究门第家世的时代,张扬与他们之间,怎么说也是有着血缘纽带的,虽然自己仍会是个寒门,但自己相信不久之后,自己将会是寒门中的一颗巨星,让士族豪门震惊的异类寒门,因此在组建自己班底的时侯,怎么也要有几个自家人充门面才显得气派。 就说那三国时的曹操的手下,曹仁、曹洪、曹纯、曹真、曹休、夏侯惇、夏侯渊等等,多少都是自家人啊。 因此在前几天的时候,张扬就感觉到孙士武和孙士文,都是可塑之才,现在更进一步交谈后,;张扬已经决定以后自己的班底少不了这两人了,而对于赵莹的那副红颜祸水般的容貌,还真让别有用心的张扬不敢多看。 张扬此时在心里暗自的坏想到“不仅要把这几人吸引到自己身边来,就算是老管家陆伯,他都没想要放过——以后自己家里人多了,不也少个管家嘛“ 你瞧,这人,连自己外公家的管家主意都打了。 为了让自己的几个兄弟姐妹几人不虚此行,张扬又一次想前几天一般使出了浑身解数,一阵大侃大言,把几兄妹说的天花乱坠。 到了晚上的时候,我们的张扬大人还亲自下厨做出了这个时代的第一盘月饼,当众人拿起圆溜溜的月饼还在好奇之时。 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张扬搔首弄姿,站起身体,深情的望着那月亮妹妹深沉地感叹一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首诗吟诵完,只把众人听得如痴如醉,赵莹更是心花怒放。 而士武却有种想要揍张扬的冲动,心想,“为什么风头总是让这小子抢去,想我也是这山头有名的人物啊。不过我看到胡车儿之后,我低调了。算了,给这小子出出风头吧,谁叫他是我表弟。” “月饼真好吃。呜呜。” …… 中秋过后,第二天早上,婉儿和张扬说了一声,便和赵莹两个人就窃窃私语的出去了,张扬则一个人在院子和胡车儿等人练武,这时士文士武两兄弟笑呵呵来邀请他去常山县城玩玩,张扬也没有犹豫,留下胡车儿和瘦猴儿,便跟了出去。 三人进了常山县,便想要去酒楼歇歇脚,可没想到刚到门口,张扬就听见里面一声怒吼,随即从里面扔出一个店伙打扮的黑瘦汉子来。 还没等那汉子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从酒楼里窜出一个身材粗壮穿着皮袍马靴的匈奴人来,照着黑瘦汉子身上就是一脚,一边嘴里还用生硬的汉话骂骂咧咧的。   张扬正不明所以时,却听见旁边有两个大约知道内情的议论了几句。只听一个说:“哎,那不是酒楼的穆哥儿吗,老实巴交的怎么惹上了这帮家伙。”另一个似乎刚从酒铺出来的汉子回道:“嗨,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帮匈奴蛮子总是喝酒不付钱还欺负人,那穆哥儿不过气不过多说了一句,你看看……”   张扬听了心下生气,转身做了个揖,问道:“两位大叔,那匈奴人有什么来头,竟敢在这汉人的地头欺负人,难道官府就不管吗?”   那两人诧异地看了看张扬三人,见张扬三人一副士人公子的打扮,慌忙回了一礼,其中一个岁数大一点的恭恭敬敬地给他解释道:“几位公子有所不知,这个打人的和里面那几个都是屠各胡的,是匈奴降兵,有数百匈奴家属被安置在常山县,他们仗着曾替朝廷东征西讨出过力立过功,一向是蛮横惯了的,再说他们向来成群结队的,官府的老爷们怕惹怒了他们激起边界纠纷,因此只要不把事闹大,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时旁边的士武和士文也恨恨看了那几个胡人一眼,最终还是在一旁劝道:“表哥您可莫要冲动,匈奴人可惹不起,我们还是先进去吧……”   士文的劝说让张扬愤怒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下,是啊,自己算老几,又没有吃粮当官,再说被打的也不是自己的亲戚朋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这么一想,张扬便丢下了管闲事的心情,向两位大叔道了谢,打算从旁边绕进酒楼里去。也合该有事,那匈奴汉子打的累了,也觉得无趣,一转眼正好看见张扬三人,便指着张扬大声道:“兀那高个子汉狗,快来给爷爷跪下。”   张扬一听,火“腾”的一下就上来了,心道:当真是“人善被狗欺”,我不去惹你,你倒来惹我。 他这段时间勤奋苦练,武艺大有长进,连带着自信心也大长,并没有将对方怎么放在眼里。 张扬当下转过头来故意装作不解的样子,问道:“胡狗在叫谁哪?”   这是张扬从一本武侠小说中看来的捉弄人的招数,不料古今中外的胡人愚蠢程度居然也差不多,那矮壮胡汉不及思索,信口回道:“胡狗在叫你呢。”   张扬微微一笑,道:“你自称‘胡狗 ’吗?倒是象得很啊!”旁观众人顿时轰然大笑,内中有为人谨慎的,便开始替这位年轻公子担心起来,毕竟这些匈奴人可不是好惹的。   果然,那匈奴汉子只是汉语水平差,再加上一时口快才中了圈套,人可一点不傻,稍一琢磨便明白是上了这个年轻小子的恶当。这个匈奴汉子一向欺负汉人惯了的,忽然发现竟然反被人耍了,不禁大怒,随即怒吼一声,扑了过来,拔拳就打。 正文 第九章 出名趁早   原来眼见那匈奴汉子来势凶猛,张扬伸手拦住想要上前帮助的士武和士文,站在原地却也不躲闪,他想全力试一下自己这十几天来的功夫怎么样,因此攒足了力气挥动右臂就硬碰硬地挡了过去,两下一合力。 只听到“咔嚓……噗嗵”一声,那那匈奴汉子哪里竟得起,右前臂一下子就被生生撞折了,顿时疼得跪了下来。张扬恼恨他刚才对店小二出手太狠,又抬腿一脚将他踹出了五米开外,场下顿时一片喝彩声。   这时,酒铺里正喝得高兴的十来个匈奴汉子听见外面声音不对,忙冲出来一看,顿时怒火高涨,二话不说,挥舞着拳头便扑了上来。   张扬没有想到对方居然有这么多人,不过事到临头也容不得他害怕,更何况对方手中并没有拿兵器,打拳头架他可一点也不怕。 当下张扬一把扯开了身上的衣带,将外袍甩到一边,也来不及卷起长襦的肥袖,就仗着自己现在这个身躯抗击打能力够强,直直地撞了过去,而士武也大吼一声,与那十来个匈奴汉子战在了一处。 只听得一阵“蓬蓬,哎哟。”的声响,不大会儿工夫,那十来个匈奴汉子便倒下了一半。   张扬发现自己和这么多人打拳头架,以寡敌众却大占上风,顿时有种说不出的心中畅快,仰首大笑数声,大声喝道:“今日叫你们这帮胡狗知道知道汉人的厉害,看你们还敢不敢欺负汉人。”一派少年英雄的气概,顿时引来彩声无数。   众胡汉中一个为首的壮汉眼看己方连连吃亏,而旁边围观的又是讥讽倒彩声不绝于耳,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唰”地一下拔出了腰间佩着的牛角尖刀就扑了上去,旁边其他几个汉子得了提示,也纷纷跟着拔出了短刀。   张扬三人今日本是出来闲逛的,身边连块铁片都没带,他虽和士武两人武艺不错,但并非不死之身,哪里敢用血肉之躯去和对方的利刃抗衡,忙闪身避让。   如此一来,场上局面顿改。  所以才一会儿工夫,张扬和士武两人的身上就连中数刀,虽不是什么要害,却也流了不少血,看上去颇有些狼狈,全不见了刚才的那副傲视群雄的英雄模样,而一旁的士文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张扬知道他肯定是搬救兵了。 “士武你先走!”张扬一拳打倒一个人喊道。 “不,要走一起走!”士武没有理会张扬的话,继续厮杀。   张扬真想给他两拳,妈的,再不走,一个人都走不了。就在危急关头,他灵机一动,拼着挨上一刀,一脚将逼得最近的一个胡汉踢飞,大声叫道:“且慢!我有话说。”   这时那为首的胡汉见己方已经稳操胜算,料想对方耍不出什么花样,便挥手阻止了手下,对着张扬狞笑道:“怎么?认输了?”   张扬朝着他一声冷笑,道:“都说草原上来的汉子虽然好斗,却很重名声,如今以众欺寡也还罢了,居然动刀子对付手无寸铁的人,还要不要脸了?”   匈奴人虽然蛮横,却很重视荣誉。那为首的胡汉最初也只是一时气急才拔出了短刀,如今被当面指了出来,脸上到底也有些挂不住,黑脸上顿时微微一红,只好硬着头皮用生硬的汉语道:“你,拿刀来,我们等。”   张扬嘴角诡笑,知道对方已经进套,他要的就是对方这句话,当下撕下衣袖略裹了一下伤得最重的左肩,转首想寻找一把称手的家伙。 四周围观的众人忙纷纷拿出自己认为好使的家伙让张扬挑,有挑担,有柴棍,有铁叉……甚至还有张罗着让人去拿家里的厨刀的。   尼玛,这么倒霉,连把趁手的兵器都没有,张扬看着堆了一地的不称手的家伙,心中暗暗发愁,正考虑要不要拼了,忽然看见了街边的一棵碗口粗的白杨树,他扫了一眼已经围上来几层看热闹的人们,心中一动:自己要想趁早出名,就看现在了。 张扬心里说着,当下便一个健步跨了过去,矮下身子,右肩一抵,双手一阴一阳扣住树身,腰中发力。 张扬一声大吼,全力迸发,就听一阵“喀喀喀”的声响,竟慢慢地将这棵碗口粗数丈高的大树从地里拔了出来,树根离地时泥土飞溅,激起尘烟无数。可没人注意到张扬刚才差点一个踉跄摔倒了,显然张扬拔树已经用尽了全力。 妈的,好险,差点拔不出来!张扬心下嘀咕道。   刚才还在吵吵闹闹的街口顿时安静得能听得见掉在地上的针声,所有的人都张开了嘴,冲着眼前张扬和他手上抱着的大树发呆,其中包括那十来个胡汉。   张扬略等了一下,他不是想给众人一个反应的时间,而是他手臂有点发麻,他需要回缓一下,不过此时见那群匈奴还在发愣,张扬不能等他们反应过来,要趁他们心里震惊的时候,火上打进。 因此冲着众胡汉高声道:“还等什么?本公子已经准备好了,就先用这个家伙凑合凑合吧。”说完,还故意将手中的大树舞动了几下,那大树树干本就长大,树叶又兜风,挥舞起来更是凭添威势,激起的气流将众人的脸刮得生疼,禁不住连连后退。   众胡汉看了看自己手中平时吃肉用的三寸短刀,再看看对方手中抱着的碗口粗的大树,都不由面面相觑,随即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那为首的汉子倒也光棍,冲着张扬行了一礼,道:“你,好大的力气,英雄!我们输了。”说完将手中短刀连鞘一起放在了地上,掉头就走,其他胡汉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放下短刀,行礼后掉头就跑。   此时街口周围早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众人看到一向蛮横无理的匈奴蛮子狼狈不堪地逃跑的模样,人人但觉心胸畅快,扬眉吐气,顿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 一旁的士武,更是兴奋不已,正自言自语的称赞老天有眼,降下这等英雄人物,让自己有幸遇到。 就在张扬被众人围住之际,忽见人群一分,只见这时一位年约三十出头,白面微须士家公子打扮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只见他冲张扬深施了一礼,笑着道:“不想在这偏僻小郡也能见识到兄台这般的英雄人物!在下姓杨名炎字昌隆,这里先谢过兄台的援手之恩了。”说完又是一揖,对着旁边的随从说道:“去拿武器。”   张扬正不明所以,旁边有人给介绍,原来这位杨炎杨公子乃是本郡大世家杨家的大公子,杨家在中山国郡及周围地区有着庞大的家产,这座酒楼正是杨家的产业之一,刚才被打的也是杨家的店伙。 张扬这才明白过来,赶紧还了一礼,连道失敬,又寒喧几句,那杨公子道:“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兄台的伤势也得赶紧料理,若不嫌弃,请到小店暂歇如何?”   张扬见对方诚心相邀,同时见士文没有回来,便想等一下士文,便抱拳一揖告了个罪,一行人径直进了酒楼,直奔楼上内室雅座而去。至于地上的十来把短刀,杨炎则叫人为张扬先暂时保管。   等双方落了座,杨炎让人去请的大夫也到了。张扬只道那大夫住的极近,却不知道那是因为杨大公子有心结交,早早地就派人去请的缘故。张扬现在的身体恢复力极强,身上伤口虽多却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厉害的,而士武也只是受点皮外伤,所以大夫一番忙碌也不过就是将他身上的血污清理干净罢了。   那边杨炎一边找人替张扬二人裁做新衣,一边又让人张罗酒席。而这时士文带着一群官兵也匆匆赶来,原来他看情况不对,就马上去县衙请救兵,此时他见张扬和士武没事也就放心了,而一旁的杨炎则主动打发走了那一群官兵。士文见杨家大公子居然邀请表哥,看向张扬的眼神里不由闪了闪。   张扬见士文回来了,本想离开,却架不住杨炎的热情,只好定下心来和他共饮。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在杨炎的有意引导下,场面的气氛显得相当融洽,四人慢慢开始称兄道弟起来。 席间杨炎婉转地探了探张扬的底细,张扬虽也有所觉察,不过他自问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地方,又士文士武都是本地人(来自未来的事除外),而且这位杨公子也看不出有什么恶意,所以便也坦然相告。 而杨炎听说张扬从小被一个神秘老者收为徒弟,又是本地人孙家堡家主的外甥,脸上便笑得更欢了。   四人一直喝到天色慢慢暗下来,杨炎才依依不舍的让张扬等人离开。杨炎本给他准备了十块金饼的谢礼,张扬虽然眼谗却也知道决不能收,便婉言谢绝了,张扬微微一笑,也没有相强,倒是让张扬平添了几分好感。   回到家中,胡车儿和瘦猴儿看到张扬挂伤回来,不由大吃一惊,听说张扬的义举后,在心里担心张扬的伤势的同时,对张扬更认可了。 婉儿见阿兄受伤,不由眼睛有点红润,不过看到阿兄没事,也暗自松了一口气,张扬看着婉儿的神态,心里感到了一丝温暖,这就是自己的至亲,他们是真的为自己担心。    正文 第十章 杨家有请 如此过了数日,本来张扬和士武士文还担心匈奴人不肯罢休,因此一连几天都是小心戒备,张扬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是他怕了那几个匈奴,而是不放心婉儿一个人在家。 不过一连等了好几天也没什么动静,让他俩好生纳闷。他们却不知匈奴人尤其是屠各胡虽然蛮横无理,骁勇好斗,却也素来敬英雄,重实力,十来个壮汉打一个少年反而输得一败涂地,又是公开对决,若再来纠缠只会让族人看不起,更何况也没人丢了性命。 不仅如此,经此一役后,常山县城内那些胡人的嚣张气焰也跟着收敛了不少。   但酒楼前的事件并没有很快平息,身处乱世的穷苦百姓最想听的就是这类大英雄惩凶救人的故事,更何况故事就发生在本郡,主角又是能力拔大树神力无比的少年英雄,最主要的是城里的穷苦百姓多多少少都曾受过匈奴人的欺负,张扬之举实是帮大家大大出了一口气。 因此张扬力战匈奴,倒拔杨柳的英雄事迹成了他们茶间饭后讨论的话题,那些当时在场的目击者更是常常被人围住,大讲特讲,讲的人自然是绘声绘色,唾沫横飞,听的人也是目瞪口呆,连连点头,由是张扬的大名传得中山国郡周知,也达到了张扬当初那突然蹦出来要出名的想法。   这一日,张扬正在别院门前练武,突然瘦猴儿来报,说见两辆马车前来,其中一位自称杨福,是杨炎的仆从要见他,张扬听说是杨炎的人到来,当下便出去迎接。 原来是杨炎邀请张扬去杨府庄园做客,张扬见对方情真意切,也不好拒绝,他早就想实地见识一下东汉末年豪强地主大庄园的真实面貌,有这种机会当然是求之不得,便和婉儿说了一声,叮嘱瘦猴儿在家注意点,就带着胡车儿跟着杨福而去。    时当夏末,北地的天气已微有凉意,一路上不时能看见头戴草笠或尖顶圆帽的农夫在田间耕作,偶尔也能看见身着皮袍的匈奴人在放牧牛羊。 自匈奴分裂,南匈奴投靠大汉以来,北方游牧民族大量南迁,象中山国郡这样的北方边郡基本上都处于胡汉杂居的局面,因此张扬倒也并不怎么感到奇怪。   车行约半个时辰左右,远处已隐隐能望见杨家庄那高高的望楼,又过片刻,一座庞大的建筑群展现在张扬面前。   整个庄园看上去占地颇广,高大的围墙全部由条石砌成,高约有六七米,上有女墙、射孔,四角设有高耸的望楼,有数十个庄丁持械守卫,围墙的外面是一条约有三四米宽的壕沟,里面的水应该是引自不远处的河流,庄园的正门是两扇外包铁皮打着铜钉的厚厚的木门,外面是挂着铁链的吊桥。 单从外表看,这与其说是普通的地主庄园,还不如把它看成是城堡要塞更贴切一些。   远远看见车子行来,众庄丁忙放下吊桥,合力将门推开,马车未做停留便急驰而入。   进入庄园内是一个能容纳近千人的广场,广场正面的一大片屋檐高耸的建筑群应该是主宅,但见楼层相叠,中间更隐隐能看见穿插着的回廊;广场左侧是一排排低矮的平房,大概是庄丁下人们居住的地方,瞧那数量估计少说也能容下两三千,屋后隐隐还能听见猪叫鸡鸣声和铁器的敲击声,应该是饲养牲畜的地方和打铁的地方;广场的右边是一大片桑树林,十几个身着短衣头梳圆髻的农妇正在纺纱织布,林子后面隐隐露出圆圆的尖顶,似乎应该是仓库了。   早就听说东汉豪强地主的庄园规模庞大,而且在经济上能自给自足,自成体系,但是若非当真身临其境,决难有这么深刻的体会。单以这个城堡式庄园来说,凭着不输于普通县城的城防工事和数千家仆庄丁,怕就算来上个万把军队,也能守上个十天半月的。 而且据路上杨福的介绍,杨家在庄外还另有十余座农庄和两个大牧场,若再加上杨家在城内经营的十余家商铺酒楼,那么直接或间接依靠杨家过活的人口恐怕要以万数计。以这样的规模来说,把杨家看作是一个小型的“国中之国”似乎也没什么不妥。倘若这个时代的地方豪强有一半是如此规模,那么出现汉末群雄割据的局面是一点也不会让人感到奇怪。   “现在自己与那些世家门阀相比,简直就是水滴与大海的区别啊!”张扬还在心里感慨不已,马车却已经缓缓停在了主宅门前。一个身材粗壮看上去孔武有力却穿着管家装束的中年人领着几个下人快步上来迎接,其中一个仆役装束的更是侧着跪在车前。张扬先是有些不明所以,待见杨福伸手示意,才猛地醒悟过来,原来那是充作下车的踏板。   在这样一个时代,要想讲什么民主平等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而已,因为等级尊卑观念早已深入人心,早已成了一种不成文的惯例,一种和天地运行一样再自然不过的事了。现代文明社会和古代专制社会的差距又岂止是飞机火箭和牛车弓箭这样的纯物质方面的差距。   不过,尽管张扬很不习惯那种高高在上踩着别人脊背的感觉,但是他更不想被别人视为异类,因此稍一犹豫,还是踩了一下,从车上下到地面。当然,出于自我安慰,他尽量放轻了脚步,这也是他现在能做到的极限了。   “张贤弟,几日不见,想煞我也!” 张扬抬头只见杨炎大笑走了出来,张扬见是杨炎亲自迎接,当下也走了上去,两人互相见礼之后杨炎笑道:“贤弟,走,随我进去,家父早就说过好几次要想见见你这位闻名全郡的少年英雄,正好顺便让为兄给你们引见一下。”   出乎张扬预料,杨炎对杨福并没有象对一般下人那样的冷淡,反而回了半礼,语气里也透着几分客气,道:“福叔,好久不见了。”   杨福恭敬地答道:“少爷客气了。”   杨炎点了点头,转身对张扬介绍道:“这是福叔,是这座杨家庄的总管,和牧场总管吉叔一样跟了我父亲快二十年了,要说在当年可也是北面草原上响当当的英雄好汉,因为受了家父的一点恩惠才自愿抛弃名姓甘居下仆,不过家父可从来没把他们当下人看待过。”   能让两个好汉抛弃名姓甘居下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张扬心知杨炎所说的“一点恩惠”只是给杨福面子,只怕应该改作“莫大的恩惠”才对。不过这些和他没什么关系,当下上前学着杨炎也行了一礼,杨福赶紧回礼道:“张公子快莫要折杀老奴了。”又对杨炎道:“大公子还是快请进吧,老爷只怕等急了呢。”   杨炎点了点头,当下由杨福在前面引导,一行人匆匆向里面走去,而胡车儿作为随从,是不能随便进入里堂的,因此则被杨福吩咐其他人来招待他。 “少爷!”胡车儿向张扬唤了一声,张扬知道他在征求自己的意见,张扬便对他点点头,让他放心去。   从正宅门往里走,一路上也不知穿过了几重院落,走过了几条回廊,终于在穿过了一座架在人工湖上的石桥后来到了一个雕满了纹饰的门洞前。   杨炎请张扬稍待,自己领着杨福进去通报。过不多时,杨福出来将张扬请了进去。   从门洞往里,又转了两道弯,终于来到了一座可容纳近百人的大堂前。 张扬抬眼望去,只见一位头戴竹皮高冠,身着华衣脸色苍白的清瘦老者正斜靠在堂上的一张雕花床榻上,床榻的侧后方站着一个身高八尺的黑肤壮汉,单看他那被隆起的肌肉撑得鼓鼓的贴身武服便能知道他是一位武功好手,床榻前分左右两侧摆放了几张矮榻木几,左边上首坐着一位面容和蔼的圆脸中年人,下首是一个相貌英俊神情略显高傲的年轻人,右边上首坐着的是一位面无表情四十来岁模样的长须文士,下首坐着杨炎,大堂的两个角落里则各侍立着几个奴婢。   高冠老者看见张杨在杨福的引导下登上堂来,在一旁黑肤壮汉的搀扶下从床榻上下地站了起来,其他诸人也忙跟着一起站起来迎接。   张扬心知中间的这位高冠老者应该就是杨炎的父亲中山国郡的大世家杨家的家主杨权杨老爷子了,忙紧走几步抢上前去,大礼拜了下去,高声道:“晚辈张扬拜见老大人,祝老大人身体安康,寿比南山。”   杨老爷子据说早年曾在朝中官居光禄大夫,肯亲自站起来迎接确实给了张扬很大的面子,再加上杨炎的关系,这个大礼张扬倒是施的真心诚意。   “呵呵,不敢当,不敢当,快快请起,这位就是力拔白杨勇斗匈奴蛮子的少年英雄张扬张公子了吧,果然是相貌堂堂,仪表不凡,请恕老夫腿脚不便,不能远迎了,呵呵。”说完,一边笑着,一边作了一个伸手相扶的姿势,旁边杨炎忙代父亲将张扬扶起。   接着杨老爷子又给张扬介绍了在座的其他几人,原来那坐在左边上首的圆脸中年人叫杨志,乃是杨权的异母兄弟,坐他下首的年轻人则是杨志的妻侄叫高雅之,坐在杨炎上首的是杨家的头号客卿沮授沮先生,他也是杨炎的老师。 当听到沮授的时候,张扬不由一愣,这可是在历史上一个很牛逼的谋士啊,此时怎么会在这里当客卿啊,因此抬头看去,只见沮授一身文士打扮,肤色有点黑,他一眼平静的端详着张扬,不过那一双时不时闪现光芒的眼神,却在说明这是个高人。 而至于那位站在杨权背后的黑肤壮汉则是杨权的义子叫杨安国,给人一脸冷酷的感觉,倒像是个掌管刑狱之人,张扬心想如果已经自己能收到他,肯定让他掌控刑狱逼供,嘿嘿。   当下双方一一见礼,杨志礼数周到态度非常和蔼可亲,不过张扬总觉得这人有些看不太透,高雅之则是微显不屑,明显带着敷衍,至于沮授虽很客气,不过天生的一张平淡无奇没什么表情的脸,不知道他的人,看到他这副表情根本会不爽。 而历史上正是由于沮授的性格,因此他很不受同僚欢迎,不过他却忠心耿耿,最后宁死不降,是袁绍身边最悲催的一个谋士。 倒是冷酷的杨安国看上去对张扬很有好感,不过他似乎不喜说话,也就是对着张扬抱了抱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