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婚姻触礁
恶男霸爱野蛮老婆(蓝燕子)
我没想到我与纪之扬的婚姻居然只维持了三年。
在新千年后的第四个年头,也是我与纪之扬结婚三周年的日子,我在高档餐厅订了席,满脸期待地等着他的到来。脑海里想象着见到他后说要哪些话。学校里也发生了些趣事,让我忍不住想与他分享。家里也出了点事,主要是广东本地人的婆婆对我不太满意,她中意的媳妇是门当户对能替纪家带来利益的柯家小姐。可惜我与纪之扬是自由恋爱,由高中到大学,一路恋爱,期间也有许多小小的摩擦,但都被双方高情商地化解开来。结婚三年,我与纪之扬算不得甜蜜,但也相濡以沫。
婆婆一直对我不太满意,但六十年代的广东女人还是挺传统的,相夫教子惯了,也不敢明着反对儿子娶我,只能背地里给我好瞧,冷嘲热讽、明褒暗贬。我也很少与她计较,主要是我教师的身份让她稍微有点儿面子,还有就是,我本人也是很泼辣的那种。
“以宁啊,你还真是不知享福的人,老公那么有钱,何不在家当个幸福的贵妇人,还去当个受气教师干嘛?”结婚一年,我在家庭、学校、教务培训所三点一线忙得团团转,与我一并大学毕业就结婚在家相夫教子的朱颜在结婚一年后,一脸无聊地对我说。
我笑笑,没有作答,教师是我的职业,好不容易才考上,又怎能轻易放弃呢?
朱颜一脸不解:“何必呢,教师那么点工资,还不够买一套三宅一生呢。”在朱颜的认知里,大学毕业,回家当个贵妇人,便是女人一生中的重中之重。
但我不这样想,老公纪之扬是有钱,但那是他家的,与我并无关联,更何况,广乐媳妇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想要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就得失去身为女人的骄傲与自尊。
“骄傲?女人的骄傲是什么?当然是幸福快乐的刷卡,有条件过好日子,何必学朝九晚五过着受上司又受家长的气的苦日子呢?”
朱颜是个美人胚子,比起我的普通中性,她在学校就有校花之称,追求她的人如过江之鲫,可惜她心高气傲,一个也没看上,扬言未来的另一半一定要有房有车,有相貌有存款。她也幸运,毕业没多久,便嫁了个钻石王老五,月入数万,有别克轿车一辆,三室两厅一间,还有六位数的存款,对于我们这种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也算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了。
当时,我与她一并出嫁,我嫁给身家千万的纪之扬,她嫁给家境优越父母都是国企高干的王亚军。她结婚后闲赋在家,而我则闲不住去当起了教师。当时她还嘲笑我,好好的贵妇人不当,偏要去吃那个苦,真是天生穷人的命。
当时我便说:“我嫁给了纪之扬,并不是嫁给他的钱,他的钱仍是他的,我自己挣得,才是自己的。”我教得是理科,也说不了多少大道理,只知道在婚外情盛行,小三儿横行的今天,正室女人想要靠男人过一辈子,完全是拿自己的青春和明天在赌。我一向不喜赌博,所以,我便只能靠自己子。男人,靠得靠不住,还真不好说。
她嗤笑我杞人忧天,“你与纪之扬那么多年的感情基础,而你那么泼辣,哪个不要命的女人敢打你老公的主意?”
我反问她:“那你呢,你与你老公闪电结婚,你就不怕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被小三儿破坏?”
她脸色阴沉了下,很快便灿烂一笑,扬起葱白十指,娇笑一声:“也不是我自夸,我长得这么美,身材也保养得好,在广州,有哪个女人比得上我?”
我想,与朱颜是好朋友,在大学里,我们有“黑白双煞”的风光称号,那时在校园里,是多么风光,她的精僻观点我赞同,我的无厘头想法她也深以为然。
只是,曾几何时,结婚当了贵妇的她的观点已与我南辕北辄!
我曾经与她讲了我的观点,但她总有理由反驳我:“女人最大的幸福就是花男人的钱,买自己喜欢的化妆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享受着身为女人的尊荣与幸福。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好好的贵妇人不当。”终于有一天,她再一次与我的观点发生碰撞,她愤而起身,踩着普拉达高跟鞋,拧着香奈儿提包离开了。只留下一室的清雅玫瑰香风……
看着她款款生姿的背影,我哑然,我想,我与她,真的是无话可说了。
“以宁,我真想学学你,有一份可以养活自己的工作,那样我就不必受婆家的气了。” 结婚第二年,朱颜不再意气风发,而是一脸落寞。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建意她,“去找份工作吧。”她的男人没有出轨,只是对她冷淡了,不再像以往那样成天陪着她,哄着她,这让一直受呵护的她开始失落起来。
“找份工作,在职场中找回自我,社交圈子扩大了,你就不会成天胡思乱想了。”对于她的抱怨,我只能这样说。
她拒绝:“那可不行,有了工作就没空去监视他了,哼,他以为我不知道他在公司里养了只小狐狸精。”
我再度无语!
结婚第二年,生下儿子纪展程,婆婆脸色好了些许,但仍是不太搭理我,但纪之扬却欣喜若狂,下班回家后就抱着儿子猛亲,结婚一年半仍是没有小孩的朱颜便经常出入我家,还认了儿子作干儿子。然后,我老公也与他熟识了,经常讨论育儿经。而我,则要准备毕业班的教程,对于儿子老公便疏忽了。
等我发现不对尽时,已经晚了。
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我在餐厅等了两个小时,短信电话打了无数回,仍是没有得到回音,我心里沉了下去。我表面是大而化之的人,但并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最近朱颜不再找我聊天,纪之扬总是晚归,手机从彩铃换成震动,接手机也从以前的磊落变成偷偷摸摸,而我在朱颜面前抱怨他的冷落时,她欲言又止躲躲闪闪的模样,就算神经再大条的人都会发现不对劲。
最好的朋友背叛了我,相恋七年,结婚三年的丈夫也背着我出轨,我原以为自己也会学书上那些大奶们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却不料我居然冷静到几乎冷血。
八点钟了,别桌的客人都已吃过离开,唯有我还枯等着,面对服务员同情怜悯的目光,我没由来的感到凄凉。
我对朱颜发了短信,“纪之扬在你那里吧,叫他过来。我有话要对他说。”
不一会儿,朱颜来了,带着一身的风情,周身散发出庸懒又迷人的妩媚,我清楚地知道,女人能有这种表情,那便是性爱的滋润。
我冷冷地盯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愧疚或是不安的神色。但让我失望了,她从容坐到我面前,垂首,片刻,她抬头,脸上闪过绝然毅然的神色。
“以宁,对不起,我怀了纪之扬的孩子。”
事情已经过去多年,我仍是在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全身震惊,血液逆流,心脏被一双手狠狠的拧住,痛得我五脏六腑都绞成一团。
指甲深深嵌进手心里,拳头紧握,又赫然松开,然后再紧握……
“叫他亲自来对我说。”也不知沉默了许久,我是这样说的。可能是心已麻木,感情神经已感觉不到疼痛,全身只觉如置冰窖,感觉不到热,唯有冷。刺骨的冷。
“事情都成这样了,我也不想说太多了。你骂我无耻也好,恨我也罢,总之,之扬他已经不再爱你了。请你……大度成全我吧。”
呵,做贼的比捉贼的还嚣张,说不出的愤怒,我恨不能狠狠上去抽她几个耳刮子,看她的脸皮是不是真的厚得可以把城墙补上。这种话亏她也说得出口。
但我仍是一个字也没说。
这几年来,受经济压力的影响和华人邓文迪成功挤兑大奶,功成名就地高调嫁给默多克并享受富贵的实践例子,再加上台言小说如狂风般席卷大陆市场,里面的内容千篇一律地写着可怜情妇悲惨小妾历尽千辛万苦,受尽世间磨难,最终被种马冷酷又英俊有钱的男主发现了其中的美好,最后以高调扶正的美丽童话结束,受此涂毒,二奶情妇第三者已经不再满足于做小,已开始举起反抗逼宫的大旗对大奶们叫器。道德专家痛斥这类现实,但也于事无补,最终只能得出结论,这类二奶实在太嚣张了,嚣张到令大奶们切齿痛恨的同时,却又束手无策。要么是灰溜溜地让贤,要不就是死撑着不放手,来个玉石俱焚,两败俱伤,最终受伤害的是两个女人,便宜的却是无耻至极的男人。
当时我还痛斥这些臭男人,“这些女人真是没事找事做,两个女人打什么架嘛,依我看啊,出了这样的事,第一个该开刀的应该是那个罪魁祸首。”当时我是这么对纪之扬说的。
纪之扬笑着问我,“哦,只有我的老婆最理智,懂得抓跟源。”
我白他一眼,“别给我打哈哈,如果让我碰上了,我告诉你,我一定把你给阉了。我说到做到。”
他嘻嘻哈哈地不当一回事,只是深情地吻我,说:“老婆,我那么爱你,怎会背叛你呢,放心吧,我今生今世只爱你和孩子。”
昨天还在耳边飘荡的承诺甜言蜜语,什么时候已开始腐朽变质?
正文 第二章 双重背叛
朱颜见我不吱声,断断续续地说着:“……我也不想这样的,但之扬对我说,我脾气温柔,还有34D的傲人身材……你成天忙工作,疏忽了他,他才会……”
我冷冷打断她,冷冷地道:“我有要你开口吗?你以为自己34D就很了不起?朱颜啊朱颜,亏你还是大学生,你太不聪明了。”
我的身材不如她的好,除了有一双还算吸引眼球的长腿外,皮肤,三围都比不上她的前突后翘,她能受到男人的吸引我也不会大惊小怪,纪之扬也曾不止一次摸着我的胸部感叹:“你哪里都好,就是这里太小了。”
那时,我并不生气,只是半天玩笑地道:“那我去隆胸可好?”
他马上摇头,“太危险了,不行。就将就吧。”然后我就揪他的耳朵,嗔道:“臭男人,看着碗里想着锅里。”然后我捏着他的裤挡,“我都没嫌弃你那小豆芽的话儿,你还敢嫌弃我?”打情骂俏后,我不会阻止他看明星八卦,亦不会阻止他看A片,或是欣赏封面照上的大胸脯女人。有些时候,还与他一并欣赏,他一边猛盯着封面上的大胸脯,一边感叹着,“如果能摸一下多舒服啊。”我纯当他只是无聊的发泄,与他认识有十个年头了,对他的洁身自好还是有保证的,所以我并不担心他会因为我胸部小就在外边找女人。更不会被同事们窜梭着要对自己的男人进行圈养。
我认为,圈养的男人不如放养的男人,婚姻也要给男人松一口气,一天紧盯到晚,他不累,你都累了。何必弄得那么草木皆兵?
方有林说的好:“没有哪个喜欢被圈养,不管男人与女人,在这个追求自由,扬张个性,殿现自我的时代,你过分的干预另一半的私生活,不会让他变乖,只会逼他出墙。”
我一直奉行着放养主义,七年恋爱,纪之扬对我从一而终,他说我对他的信任让他感到想背叛我都是一种罪过。
我以为我们之间的爱情已经修成正果,便走向婚姻殿堂,三年的婚姻生活,我自认还算满意,却不料,他已经出轨了,出轨的理由居然是因为我没有34D的傲人身材。
朱颜不服气我说她不聪明,反驳我:“我34D怎么了?难道我34D冒犯了你吗?你自己发育不好,能怪我吗?”
我冷冷地瞅着她,心里一片平静,在这片平静背后,是我手心麻木的疼痛与全身的冰冷为代价。
眼前的她,着非常家居的浅米色长裙,露出优美的锁骨,傲人的胸部若隐若现。
她一直是个很美的女子,笑容自信、神情高傲的她,曾经与我笑傲校园。她用完美的外表及犀利的文字,而我用犀利的嘴巴及硬硬的拳头,在校园里所向披霏。
那时的我们,彼此相互了解,我可以猜出她心里的想法,她可以猜出我肚子里的蛔虫。曾几何时,我对她已经完全陌生。
我不想再与她多说一个字,我与她已经完全无话可说。
起身,付了账,在服务员同情的目光下离开餐厅。
她在后边叫住我,“等等,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驻足。
她走到我面前,眸光直盯着我,“我怀了之扬的孩子,你身为他的老婆,总要给我一个交待才是。”
我忍着全身的力气,才没有把巴掌挥在她脸上。
“我说过,你让他来找我。”本想对她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但这世上,女人天生就喜欢为难女人。朱颜恰好就是这种人。
*朱颜的说法是,纪之扬主动勾引她的,说她有34D的傲人胸脯。而我没有。
而纪之扬的说法呢?
朱颜很喜欢孩子,对出差正准备回家的他说,她买了几件衣服给你儿子,可惜没有带来,你可否去我家去拿?
然后纪之扬便去了她家,再然后,她在他面前一不小心,暴露的吊带衫断裂了,露出半个浑圆。一个没有上过大胸脯女人的纪之扬控制不住了,就扑到她身上去……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开始背对我幽会,朱颜为了纪之扬与老公离了婚,净身出户。纪之扬也是个只图贪欢的男人,他根本没有想到朱颜会为了他而与老公离婚,见识到了朱颜对自己的誓在必得,开始害怕了,便渐渐地与她减少联系。但朱颜哪能善罢甘休,不管是纪之扬比她老公好看一些,还是纪之扬比她前任老公更有钱,总之,她是打定主意要嫁给他。
纪之扬不愿意与她再纠缠下去,然后朱颜就威胁他。通常女人对已婚男人的威胁不外乎就那几种。不提也罢。
“所以她威胁你,你就乖乖就犯了?给她买首饰买衣服还买房子?”我一脸讥讽。
他看着我,皱眉:“以宁,别这样,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我还是你一个人的。”
*
回到家,纪之扬已经在家中等着我了。然后向我说,是朱颜先勾引他的,然后他就顺水搬舟。
他脸上带着愧意,但神色却很从容。
“以宁,我向你保证,我不会与她纠缠太久的”
我也没有开口,只是冷冷地盯着他。我也找不到话来说,从餐厅出来,一路步行,已经用尽了我的力气。
中徒经过一间酒吧,我驻足了许久才迫使自己向前走。我不要学一些女人花钱买酒醉,酒吧龙蛇杂混,单身又醉了酒的女人何其危险,更何况,广州治安本来就不好。我不愿意为了男人的过错而惩罚自己。
太不划算了。
我坐在沙发上,一个字也没说,就这样直愣愣地盯着他,目光凌厉,想用眼神狠狠凌迟他。
终于,他坐不住了,“别这样,这次算我不好。下次我改正就是了。”
我望着他,心底凉意蔓延。
从当初生涩稚气的少年一步步走向成熟,再走向成功,我陪了他整整十年,难道说,时间的长度会让女人贬值吗?
“你很让我失望。”我说,心里的冰冷和麻木扑天盖地向我涌来,比被人背叛的痛苦还更狠的是,背叛的人丝毫不以为自己有错。一句轻飘飘的“以后改正就是了”就想把我打发。
他在“改正”后边还加上“就是”,中国汉字的无穷魅力在这里达到淋漓尽致的体现。他根本不承认自己有错。
“别这样,以宁。”他皱眉,“你也知道,我一直是爱你的。我只是一直有个遗憾,一直想与大胸女人上一次床,我只是想证明大胸女人与小胸女人的区别,如此而已。”
我望着他,五内俱焚。
他居然把自己的出轨的理由与过错怪罪在我头上。好想冲起来甩他一巴掌,但我没有力气了。他不值得我这样做。
我闭了闭眼,“离婚吧,之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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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搬出了那幢豪华别墅,与母亲挤到狭小的两室一厅的公寓里。
我没有向母亲隐瞒我与纪之扬之间的事,母亲是这个世上我唯一的亲人,相依为命了那么久,既是母女,也是朋友。
母亲听了后,久久沉默,然后说了句话:“女人会仗着漂亮得寸进尺,而男人会仗着钱高人一等。以宁,幸好你不漂亮。”
母亲文化不多,但有些时候,说话却是一针见血,寓意颇深。
她这句话说得突兀,我理解了大半,她说的对,朱颜仗着漂亮,再加上肚子里的孩子,得寸进尺肯定是避不掉的,而纪之扬,因为有钱,犯了错也不认为有错。这样的男人,原谅了他一回,他还会犯第二回。
“妈,那你赞成我与他离婚吗?”
母亲想了想,摸着我的头,一如以往的慈爱和疼惜。
“你不是小孩子了,从小你就是很有主见的孩子。你自己处理吧。离婚,我也赞成,只是,可惜了你与之扬十年的感情。”
我默然,十年的感情啊,确实心痛。可是十来的感情换来冷酷的背叛,更令人彻骨痛心。
“朱颜太令我失望了,她与我曾经那么要好,她怎能这样……”我气得说不话来,也只有在母亲面前,我才会毫无保留地说出藏在心底的话。我恨朱颜,更恨纪之扬。
最好的朋友背叛了我,从青涩走到成熟的男友兼丈夫也背叛了我,两重打击下,如果不是脑海里还有一丁点理智,我早就拿刀砍人了。
“小宁,人不会永远不变的。”母亲安慰我。
是啊,人的心,怎会一成不变呢?是他们太狠,还是我太天真?
“重新振作吧,这个世上出轨男人又不止你一个。”母亲安慰我,“纪之扬还不算坏透,如果等你人老珠黄后再去出轨,到时候要你离你还不敢离呢。”
我啼笑皆非,她这算安慰人的话吗?怎么听在耳底好像还在庆幸纪之扬的出轨?
不过当娘的就是厉害,一句无厘头的话倒让我心里不再那么难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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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里有个转学生,是从香港来的,姓乔,名子鸣,听同事说,这小子来头挺大的,脾气当然也跟着水涨船高。教他的同事们大多都吃过他的暗亏,一位男同事花了一个月工资买的名牌西装被报废,但却找不到是他干的证据。女同事不必说了,从从容容下班回家,第二天却狼狈地回来,眼圈深黑,神色憔悴,脸色苍白,当着同事面们,对校长进行威胁:“再让我教乔子鸣,就算被炒鱿鱼我也认了。”
正文 第三章 拉据
同事们炸开了锅,这年头工作不好找,教师这个职业更是香饽饽,社会地位高不说,福利也不错,虽说累了点,压力大了点,工资要死不活了点,但想挤进来的仍是多如牛毛。同事小李可是费了千辛万苦才挤进来,好不容易挨到评级了,居然为一个问题学生前功尽弃?
同事心有余悸地说:“你不知道,那个乔子鸣可狠了,不知从哪里弄来蟑螂吓我。”
我嗤笑,她也太胆小了吧,蟑螂算什么?
小李涨红着脸,“不是一颗蟑螂,而是一整瓶的蟑螂。”她脸上的惊恐非常明显,全身打着冷颤,“好多蟑螂啊,我正准备睡觉,忽然一堆蟑螂朝我扔来,把我吓死了,整个房间都是蟑螂的身影,我我……”她双眼一翻,晕过去了。
一名男同事也心有余悸地道:“以宁,就知道你不信,那乔子鸣一看就知是个狠角色,你还是不要与他扛上了,那样对你没好处。”
我应声,我一向是明哲保身的人,别人厉害就厉害去吧,只要不惹到我,随他去。
下午有一节数学课,恰好就是乔子鸣的那个班级,已经被同事们妖魔化了的乔子鸣,我心里也有些打鼓,当走进教室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跳得特别快,不禁自嘲一笑,看来真的老了,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女斗士真的被新一辈能人给挤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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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之扬曾经来学校找过我,西装革覆的精英样,帅气闲适的风度,新款白色奔驰,风度翩翩地走进校园,直接来到我的办公室,一路上惹来大堆女同事发春的花痴样。
“才几天没见,你就瘦了。”他先是端详我一会,然后张开双臂,把我圈在怀中。
我任他搂抱着,他一向喜欢干净的味道,身上的衣服从来都是一天一换,清新的薄荷沐浴味让人心生凉爽,这个怀抱以前我是特别留恋的,可如今,总硌得我的脸颊生痛。
“以宁……”他看着我,放开双臂,叹口气,“还是不肯原谅我?”
我漠然地看着他,“之扬,我们认识有整整十年了,我的脾气是什么样的,你应该最清楚的。”
他望了我好一会,忽然笃定一笑:“何必钻牛角尖?难道你真铁了心与我离婚?”
“变质了的婚姻我从来不屑要。”
“别说得太笃定。”他望着我,轻笑一声,“你忘了咱们已有展程了?还是,你真能舍弃咱们十年的感情?”
金秋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俊挺成熟的帅气面庞,他从容自信的笑容越发闪耀生辉,刺得我双眼生痛。
他是个标准的生意人,精明、看似温和,却能一举刺中敌人心脏。
他明知我对他的爱,他知道我舍不掉十年的感情,明知我舍不掉儿子,所以他就利用我对他的爱,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当伤害过后,连句“对不起”的话都不肯说,用“奉扬做戏”四个字就轻飘飘地把我打发了。
曾几何时,当年那个横行校园不可一世的女魔头也被爱情俘获了,成了爱情的奴隶?
“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所以我先等你冷静几天再来。这几天我也没空,你也知道,公司里的事很多……我也想了许多,咱们的以前,现在和未来,不应该被第三者破坏掉。”
“咱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何苦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而把自己逼进死胡同呢?”
我望着他,心底的忧伤与愤怒充斥在身体里的每一个角落,失望与背叛的荆棘把我的心刺得疼痛难忍。
到了这种时候,他仍是不认为自己有错。
“再过两天,就是我妈的生日。你也知道,我妈那种性格……她一直希望我娶一个对事业有帮助……为了你,妈见一次骂我一次,这些我都忍了。这次她过生日,你就别再惹她生气了。”
我冷笑:“纪之扬,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到底是你妈找我的麻烦,还是我主动去找麻烦?还有,你认为是我高攀你了吗?如果你真这样认为,那我无话可说。”要怪就怪我当初认人不清。
他皱眉:“算了,看来你还在生气,你再冷静一下,等我妈生日那天我再来接你。”
我木然地看着他:“朱颜肚子里的孩子已有六个多月了吧?你还不准备给她一个名份?”这几天我都在想,朱颜抢了我的男人,我都在该恨她,还是该成全她两者之间选择。后来又结合最近屡见不鲜的二奶三奶事件,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男人,是靠不住的,特别是有钱男人。
小三儿,是不可理喻的,尤其是漂亮有几分姿色的小三。
纪之扬,以前的他是多么的痴情与诚实,可在金钱权力堆里滚了一圈的人,又怎么可能还保持着一颗真挚的心?
好多情感杂志都在提倡,面对男人出轨,老婆不应该自乱阵脚,而是用聪明和才智把男人拉回来。
但如果用在纪之扬身上,我情愿退出成全他们。也好比守着一个已有污点的婚姻难堪难受。
我是何其的骄傲,怎么可能忍受一个犯了错却死不认错的男人继续做我的男人?
纪之扬也是何其的得天独厚,企业富二代的身份,加上年青有为,再配上英俊的相貌,不去多找几个漂亮妹妹,又怎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男人出一下轨也没什么的,只要他的心还在你和孩子身了,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成功男人的世界,如果没几个漂亮女人围在身边,又怎能体现身份呢?你也太不懂事了。”去年,纪之扬的堂妹也是嫁入显赫,面对男人的出轨,也是寻死觅活,跑回娘家找靠山,而身为兄长的他,是这样劝说自己的妹妹的。
当时听到他的说辞后,我的心就凉了一截,在回家的路上,我装着漫不经心的语气问他:“你认为成功男人都需要出轨才能显示身份的价值吗?”
他望着我,笑意深长,“不完全是。但如果身边没有女人围着,那就证明这人并不成功。”
可能见我脸色不太好,他马上又说:“我们谈生意,看客户的潜在势力,不光是看公司资产有多少,还要看其坐驾,再来是带在身边的女人的优劣。以宁,你不是生意人,当然不懂这些的。”
我反问他:“这么说来,你认为男人出轨是可以原谅的了?”
他耸耸肩:“那要看什么时候。”他望着我,“就像喝酒一样,别人劝你,你能不喝吗?不喝,生意就做不成了。女人也一样,并不是想追求刺激,而是身份上的象征而已。以宁,别想太多,我自有分寸。”
本来我还想说的,但已经到家了,他母亲也在客厅坐着,我便没再吱声。
这事儿在今天想来,再应付着某位婚姻专家的评语,得出一个结论:我与纪之扬,已经无法继续在一起了。
对于围在身边的女人,事业有成的男人的理由与解释是多么的理直气壮,而女人的“质问”却显得无理取闹。
这样的婚姻早已变质,已没有什么值得留恋了。
我做不到成天疑神疑鬼地盯着他,尽一切力量消灭他身边的女人,这样的生活何其可悲,何其的没有自我。
而朱颜就不同了,纪之扬比她的前任老公有钱百倍不止,再加上她的年轻美丽与不差的心机,想必纪太太的位置她能坐得稳稳当当。
“朱颜的事,你不必管,我自有分寸。”他没有正面回答我,但我却听到了他的话外之音,他是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与我竞争上岗?
好想笑,向以宁啊向以宁,你怎么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你走吧,离婚协议书我已经交给王律师了。到时候他自会处理一切。”我静静地望着他。
“以宁,你怎么……”他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再配上脸上出现的气极败坏,在我冷然的目光下,恨恨跺脚,气乎乎地走了。
望着他的背影,我的心一片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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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展程已经一岁零两个月了,开始学走路了,说话还不清楚,只能叫妈妈爸爸婆婆之类的名称,去妇婴专卖店挑了几件玩具给他玩,很凑巧,碰到正在买婴儿衣服的朱颜。
她看到我,神色倒是大方自然,居然主动向我打招呼,“你与之扬谈得怎样了?”
我看着她,漠然道:“你有这个没资格问吗。”从她身旁越过。
她拦住我的去路,“怎么没资格,之扬的母亲已经向我承诺了,要我安心把孩子生下来。”她瞅着我,目光轻蔑,语带嘲讽,“以宁,以前在学校,你大出风头,深受欢迎,但讨厌你的人也大有人在。人就是这样,一旦喜欢某些人事物,就会一辈子的喜欢,不分条件不分场合,可是一旦讨厌上了,就一辈子的讨厌,不分青红皂白。婆家也一样,只要第一印象好了,不管做什么都事半功倍,反之,不管你怎么做,怎么放低姿态,他们都讨厌你。”
一向注重门户的婆婆也接受她了?这个我倒有些意外,不过想到某件事,我又笑了,“是么?那就祝你好运。”
她又拦着我,“别再做垂死挣脱扎了,咱们既然撕破脸了,我就不说场面话了。实话告诉你吧,你婆婆对我很满意,要我把孩子安心生下来。光这句话,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你是聪明人,何必为了一个不再爱你的男人而失去最后的尊严呢?”
我好想笑,她凭什么这样说我?她又以什么身份来指责我?
“我想你弄错了一件事。如今纪太太的位置是我在座,而你,就算怀有龙种又怎样?依然是见不得光的小三。如果你认为做小三很风光,那你就继续坐下去吧。还有,我已经委托律师向纪之扬提出离婚,你被抚正的机会很大。可惜,你太沉不住气了,我忽然又不想离婚了。”
她脸色一变,我又说:“朱颜,咱们朋友一场,你应当知道我的脾气,我向以宁‘黑妖巫婆’的名号不是白叫的。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比别人更清楚才是,纪之扬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死活不敢与我离婚。而你,怎么这么笨呢?为了纪太太的位置,你还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居然敢跑到我面前向我呛声。
正文 第四章 前尘往事
想当年,纪之扬在学校,学识相貌家世,一时被花蝴蝶们围着团团转。而我这个正牌女友因为中等姿色,被一群自诩比我美貌家世比我好的女生呛声威胁,最有甚者,还用暴力迫使我离开纪之扬。
那时我怕过谁来着?
靠着一张比刀片还锋利的嘴把那群无耻不要脸的女人骂得狗血淋头,无颜再见世人。稍微面皮厚的,也被整得一看到我就绕道走。也有不怕死的,那大家就来拳头、阴谋大比拼,比比谁更狠,谁更阴险。
朱颜确实有心机,对付情敌也够狠,但她的狠却一点也不入流,把人打倒了,却更容易结下仇恨。而我,把对手打倒后,对方只有怕,决不敢再来挑衅我。
朱颜脸上闪过各种神色,忽地冷笑一声:“我真为你感到痛心,以前你是多么的骄傲,多么不可一世,怎么如今却变成这样了?你怎么也走上那些笨女人才会走的路子?”
以前,我与朱颜曾一起订阅《家庭之友》《爱人》《情人坊》等情感杂志,对于里面那些为情所困闹死寻活的正室女人不屑至极。
当时有个女人因为男人出轨了,大哭大闹,去男人公司里闹,又去男人外边的女人家里闹。她越闹,越把男人推得远,最终她仍是不肯离婚,只想拖死对方。当时朱颜又急又恨地说了句:“这世上怎么有这种女人存在?太没自尊了。”
我轻轻地问她:“以前我们一起订阅杂志,你看到一篇关于气焰嚣张的小三,你还记得你曾说过的话么?”
她脸色闪变出数种神情,最后低头,“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当时,她一边看一边恨恨地说:“这些小三,抢别人的男人还敢上门逼宫,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真是丢咱们女人的脸,这种女人,就算被抚正了,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人的思想变化还真快,这才几年时间啊?昔日正义有主见的美丽大学生,随着毕业后找不到工作只能靠姿色找到长期饭票的天之骄女,随着丈夫的日益冷漠,外界的种种诱惑,终于走上时下漂亮女人通常会走的道路……以色赌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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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的想法我无能为力,她的逼宫与嚣张也影响不了我。不是我大度,而是事实就是如此……她,我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
或许从小便失去父亲的关系,又从小背井离乡来到广州安家,人情冷暖可谓是没少经历,对于人心与人性,我还算了解不少。如今的朱颜,她已经走火入魔了,并不是每个小三都会没有好下场,但对别人的男人抱有希望和目的的小三注定会受拮难。
如今这个时代,已经没有因果报应之说。
朱颜的做法我确实痛恨,但还不至于到咬牙切齿的地步,她是否会受到报应我不确定,但我也不愿浪费时间与精力去出那口恶气,对我来说,人的生命中有许多过客,她便是其中一个,我没必要为了她而把自己活在仇恨当中。既然连男人都不要了,便索性再大度下去,把男人让给她又何妨?我倒要看看,做上纪太太位置的她是否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为此,网友娟娟QQ名“最恨小三”感到很不可思议,在QQ上一直追问我,“这种女人,你怎么会不生气呢?就算你再理智,遇上这样的事,也决对是大发雷霆的。”
是的,我确实该生气的,我只是心痛,然后痛到麻木,生气,没有!
最后她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得出一个结论,“你这女人的神经真的与常人不同。”
这句话已经不止一个人这么说我了。
其中说的最多的还是纪之扬。
“以宁啊以宁,你的神经到底是怎么做成的?”
我自认我与常人无异,可是别人总说我与众不同,说话可以气死人偿命,冷笑话一堆堆,没有固定的思维,按纪之扬的话便是:“以宁,我想,周星驰的电影很适合你去做主角,无厘头的话肯定让人忍俊不禁。”
我无厘头吗?去他的,我可是理科教师呢,决对是条理分明的。
“不过,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让人永远充满了惊奇活力与不可思议。”
是的,以前的他,不管我说的话多么白痴,多么俗不可耐,他总是笑呵呵地揉着我的短发,一脸温柔,“以宁啊,我该拿你怎么办?”高中毕业,那年暑假,我拒绝了他帮我安排好的临时工作,自己找了份家教维持生活,他又是怜悯,又是无耐地拥着我。
“以宁,放心,一切有我。”大学一年级,母亲生病住院,我吓得六神无主,在医院走廊上,他拥着我,给我安慰,也给了我宁静的港湾。
“以宁,我发现我真的离不开你了。”大学二年级,我在外边找了两份临时工作,与他约会的时间便少了许多,每次挤出时间与他约全,他便抱着我感叹。
“以宁,我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夫妻。”大学三年级,他开始在父亲公司实习,用第一个月的薪水买了戒指向我求婚,一脸深情款款。
“以宁,我发誓,这一辈子,我只爱你一人。”在教堂里,当着神父和众多亲人的面,他向我庄重地许下诺言,当时,我仿佛看到神圣的教堂里出现一道金光,包围着他,他看起来像屠龙王子一样,高大、英俊而深情。
那时,母亲激动的哭了,要好的同学也感动地湿了眼,他那些对我的出身不太满意的亲戚好友也感动于我们之间真挚的感情,纷纷给予祝福。
“以宁,你看,咱们的孩子多像我,也像你,我会好好爱你们母子的。”生完孩子后,他守在床边,吻着我汗湿的脸,一脸激动。
“以宁,最近工作较忙,我不回来了,你先睡吧。”结婚两周年,他开始夜不归宿了。从那以后,我开始怀疑。
“以宁,我要出差一个星期,抱歉。”结婚三周年的前一个月,他向我说完这句话,就提着公文包匆匆离开了。而在这之前,我已经知道他在外边的所有事了。
“以宁,我一直以为你是与众不同的。”就在前不久,儿子生病,他却不见踪影,找到他公司,他骗我的加班在他秘书嘴里得到他说谎的证实,最后我终于暴发了,质问他。他扯开领带,一身疲惫,语气充满失望。
“别这样,这次算我不好。下次我改正就是了。”他外遇出轨被我知道后,面对我的质问,他一脸气神定闲,轻描淡写。
“离婚的事你也轻易说得出口?”我向他提出离婚,他一脸震惊,“以宁,我们有整整十年的感情。”
“就是因为我们有十年的感情,所以我才更要与你离婚。”我静静地望着他,“之扬,你太让我失望了。”
“看来你需要冷静。这样吧,咱们先暂时不要见面,等你想通了,就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我望着他,五脏六腑都缩成一团,绞得难受。他的出轨,他的背叛,却用“一时冲动”和“改正就是了”就把我打发了。我向他提出离婚,他却怪我冲动?
“该冷静的应该是你,之扬,你知道我的脾气。”我起身,居身临下地望他一眼,然后上楼,收拾行李,看也不看他一眼,离开。
“以宁,你真要……你不要后悔。”
我停下来,却没有回头,只是说了句:“咱们认识了十年,你几时看到我扔不要的物品时犹豫过?”
是的,我就是这样的人,宁折不弯,只要是我喜欢的,就会不顾一切地喜欢,一旦厌恶了,也就永远厌恶下去,我知道我这样的性子很不讨人喜欢,但我就是这样,改也改不掉了。
我对吃食没讲究,但对自己的身体却极为爱惜,我有洁癖,包括感情,一个背叛了我的男人,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他,更不必说他还死不承认自己有错。
冷战的这些天,他也会发短信来埋怨我:“你太冷静了,以至于让我感觉你以前根本就没爱过我。”
我冷静吗?
可能吧。
一般的女人在遇上这样的事,就算再有理智,也不会像我这样,饭照常吃,班照样上,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可是,唯有我自己才知道,我的心是多么的千疮百孔。
每当夜深人静时,躺上床上辗转难眠,心头的委屈痛心便会冒出来啃噬我的心。
以往的甜蜜深植人心,却更能衬出他的背叛是那么的刺骨冰冷。
往事如风……昨天的昨天,曾有那么多的美好。
而如今,却只余下一场杯盘狼藉、满目疮痍的残破景象。
天边,残月如钩,散发的清冷光茫静悄悄地从窗外倾泄而入,洒到床沿,余下一室的廖落。
连月亮都有阴晴圆缺,更何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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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纪之扬要离婚的消息不知怎么传了出去,一些要好的朋友一脸惋惜,大骂他的可恨,可最终仍是劝我惜事宁人。一些不明真相的,拿着过来人的身份教育我,“肯定是你这个老婆没有做好,所以才让他向外发展。以宁啊,你的嚣张脾气也该改改了。”
纪之扬也有几个要好的朋友,偶然间碰到,也会劝上两句:“算了吧,以宁,男人出轨很正常的,就原谅他这一回吧,他现在已经后悔了。”
如果他后悔的话,决不会还那么气神定闲。
婆婆也得知了这个消息,“离婚?可以,不过孩子太小,以宁啊,就看在展程的份上,再给之扬一个机会吧。”
真是天要下红雨了,从未给我好脸色的婆婆居然破天荒地没有逼我马上离婚。
不过,婆婆的精明我也是知道的,她劝我的真正目的我岂会不知?恐怕她现在已经在大肆转移她儿子名下的产业吧,她对婚姻法可是摸得熟透。
正文 第五章 恶霸学生
我轻轻一笑,说:“你没必要去白忙活了,你们家的公司,我不要,你儿子的产业我也不要,我只要你给我五十万我就可以净身出户了。另外,儿子归我。”我大至算了下,母亲已经买了社保,现在已开始拿退休金,她目前住着的两居室还能住三十年不成问题,另外还有两套小户型的房子,收的租金,也足够我和儿子的日常花用。再加上我的工资,我们三代人的生活不成问题了。
“……不行,展程是我们纪家的骨肉,怎么可以归你呢。我不同意。”
“那好吧,咱们就按照婚姻法规定,分割财产吧。”当初她反对我嫁入她家,生怕我只是为了她家的财产似的,特意买了婚姻法熟读,还经常在我面前读出来,不外乎是他们已经做了婚前财产公证,我就算要离婚,也不会分我一丁点的。
如今,我倒庆幸她把婚姻法背得烂熟,省去我一番口舌。
“好啊,我就知道你这女人不安好心,现在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以为你真能如愿吗?”
“我手头上已经有足够的证据,你要不要试试?”我又对她说,我已经掌握了她儿子的全部财产,就算他转移财产,也逃不掉被法院查封的命运,并且她纪家在本地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时闹进法庭,丢脸的可就是他们纪家了。
婆婆是从大风大浪里经历过来的,当然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便悻悻然地哼道:“算你厉害,不过,你也别得意,你以为可以拿展程来要胁我吗?告诉你,没门。朱颜肚子里的孩子已经证实是男孩了,以后再让之扬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咱们家的香火也不会因你带走展程而断了。”
我轻吁口气,果真是精明的商人啊,行事独到毒辣。为了财产,可以连亲生骨肉都不要。
只是可惜了朱颜。
机关算尽,到头来仍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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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子鸣确实很难缠,我在上边讲课,他总是不时用刁难问题打断我。接连几堂课下来,这小子安份了不少,我心里有了小小的欣慰,校长大人便对我说:“向老师啊,我知道你对问题学生很有一套,这个乔子鸣从香港来的,家世可不一般,千万别得罪了。我对你的工作很有信心,从今天起,你就做三班的班主任了。”
校长大人地中海的造型越来越有型了,他的双眼总是习惯性地眯着,横看竖看都有奸险小人的潜质,这不,先是给我戴个高帽子,然后把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三班的班主任丢给我。
我眉毛一横,“校长,找替死鬼也不是这种找法。”以前我也是这所学校毕业的,当年经常是校长办公室的常客,后来大学毕业投了简历给了母校,这老家伙在看到我本人后,脸都绿了,直摆手说不能要我当教师,免得误人子弟。
不过后来他又转变主意了,拉着我仔细端详,笑得可和气了,“以宁啊,很高兴你没有误入岐徒,我很高兴,就给你一次机会,在本校任职吧。”当时纪之扬脸上惊讶极了,直问我是不是用拳头逼校长答应的。
我白他一眼,以前与这老家伙交锋也有三年时间,老头子为人可精着呢,当然不可能是真心给我职位,我估计是看在我当年“英勇事迹”的份上,要我去管带那些问题学生才是实际。
果不其然,刚任职不久,老头子便把我派给了问题学生最多的班级,美其名曰是要我进行实践,实际上是利用我来以恶制恶。
不过幸好我的恶人本质还有点用处,这群无法无天的小家伙们在我的看家本领下都变得规规矩矩,渐渐地,我就成了XX小学的明星教师……专门收拾问题孩子的那种。
我承认,乔子鸣那死小孩子决对有做恶魔的本质,瞧,才刚进学校不到半个月功夫,便吓哭吓晕气哭了六位女教师,连刚强不屈的男教师们都败在他手下。
追根结底,这小子其实也没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只不过在课堂上问题刁钻了些,老师们语塞,便被他逮着把柄狠狠地嘲笑,自尊心强的老师忍受不了,便恶向胆边生,把他痛骂一通,可惜骂人功夫又不如人家,便被气得连气儿都顺不过来。咽不下气的老师便想法设方给他小鞋子穿,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最终为人师表中规中矩的老师被恶魔附身的学生给整得死去活来。
听了同事们的诉说,我大至了解了乔子鸣这小子嘴上功夫的本领及整人的大至手段了,在课堂上也偶尔交锋,算是半斤八两。我没被他刁难,也没被他私底下恶整到,一时间在学校传开了,然后,便被校长大人派去做四班的班主任。
“嘿嘿,也不能这么说,这样吧,只要你把乔子鸣教好,下个月,我就给你凭职评,如何?”阴险卑鄙的校长大人抛给了一颗诱人的果实,让我不得不上钩,评职称啊,这是才教学不到两年的教师是何其的光荣?
乔子鸣这小子在得知我已是他的班主任后,在课堂上冲我邪恶一笑,我不动声色地笑回去,眼睛机警地四处扫射,终于发现了不对尽,讲台上的粉笔盒里塞着一佗恶心巴拉的大便,不仔细看还不容易发现呢,讲台下边的抽屉里还有条色彩斑斓的拇指大的蛇,讲桌旁教师的专桌椅子上光亮亮的。
台下几十双眼珠子直盯着我,那一双双带着兴奋的眸子,让我忍不住好笑。这些小把戏也敢出现在我面前,想当年,老娘的功夫可比这厉害多了。
不动声色地把粉笔盒子扔到一边去,然后面不改色地伸手逮着蛇的七寸扔进垃圾桶,乔子鸣这小子还算有良心,这毒蛇的毒牙都被拨掉了,不然就只有自食其果了。
教室里顿时炸开了锅,尖叫声,哀嚎声响彻云霄,我冷眼旁观,乔子鸣黑青着脸,极为恶心地甩着脸上的大便和被扔在身上的蛇,一边胡乱脱掉身上的衣服擦拭脸上身上的大便,一边抓狂大叫。
“哦,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色手工西装脸戴金边铂金眼镜的男人出现在教室门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皱眉看着眼前一切,从乔子鸣身上散发的臭味让他后退一步。
我挑眉看着这个男人,二十八九的年纪,长相嘛,还算过得去,斯斯文文的模样,与乔子鸣有几分相似,“你就是乔子鸣的家长吧,您好,我是乔子鸣的老师,蔽姓向,您请坐。”我把教师专门坐椅拉到他面前。
这眼镜男看起来挺不好惹的模样,看似期文,但那双镜片后的眼睛可利了。
他淡淡扫我一眼,目光含着某种打量,我朝他微笑,把椅子放到他身前,“请坐!”
“哥,不要坐。”
眼镜男并未坐下,只是扫了乔子鸣一眼,“现在是上课时间,可否等向老师下课后再向你请教?”
我笑容满面:“当然可以,乔子鸣同学调皮到什么程度,相信乔先生也亲眼看到了。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他警告地瞪了乔子鸣一眼,点头,“也好,咱们确实该好好谈谈。”
眼镜男把乔子鸣带走了,我下完课,又把椅子带到我的办公桌,路上遇上同事,取笑我:“向老师啊,怎么你也学那些老头子了,上课还带椅子?”
我笑笑:“最近腿有些抽筋。”
把椅子放到办公桌旁边,不一会儿,眼镜男和乔子鸣一并出现在办公室里。
“乔先生,请坐。”我又是让座,又是端茶倒水的。
“谢谢,向老师不必麻烦了。”他接过我手中的茶,放到桌上,却并未喝下。
我在心里撇唇,切,老娘给你彻茶,居然不喝,太不给面子了。
果然是有其弟必有其兄。
乔子鸣已换下衣服,头发也洗得干干净净,只是一脸不驯地高昂着头颅,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
我装着没看到他,对眼镜男说:“先生,乔子鸣是你的弟弟吧,刚才的事您也看到了,令弟他实在欠管教。”
他瞟我一眼,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发现镜片后那双眼睛极为锐利地盯着我,他漫不经心地道:“我弟弟是欠抽,但我不认为身为人民教师,把蛇和大便扔在学生身上是正确的行为。”
我挑眉,“抱歉,是我不对。身为教师,我确实应该主动让蛇咬,主动被大便袭击而不能反抗。”我笑容满面地说,“身为教师,就算被学生整到也只能忍气吞声。谁叫如今的学生是祖国的花朵呢,又谁叫这位乔子鸣同学的家世非比寻常呢?”
这男人隐忍功夫倒不错,面对我的讽刺却连眉毛都不挑一下,只是淡淡地瞅着我,“我弟弟确实调皮,给你添麻烦了,回去我会好生教育他的。”
我点头:“有你这样的家长,我就放心了。”
“看样子,今天的课他是无法再上了,我先带他回去。”蓦地,他脸色一变。目光凶狠地射我。
他外表很斯文,戴着眼镜的他看上去像学者一样有气质,可是,不知我是不是看错了,刚才从他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杀气。
“哥,你怎么啦?”
眼镜男的冷静功夫还真不是盖的,语气仍是平淡,盯着我,“向老师,这椅子上的胶水粘度还挺强的,不知是从哪里买来的?”
正文 第六章 整你没商量
我眨瞅眼,一脸惊讶:“什么胶水?乔先生的话我听不懂。”
眼镜男转头,瞪着乔子鸣。乔子鸣脸色发白,连连摇手:“哥,不是我,不是我。我只是在教室里涂过……”蓦地,他捂住嘴,一脸惊恐地盯着我。
我故作惊讶:“乔子鸣,你刚才说什么?”
乔子鸣脸色发白,一脸不安地看着眼镜男,哭丧着脸,“哥,我不是要整你的。是她,她是巫婆。”他指着我,气愤控诉。
眼镜男在我和乔子鸣身上来回扫视,脸上若有所思。
我心里发虚,这男人的目光也太厉害了点。我冷笑一声:“乔先生,看到了吧,令弟实在太调皮了。请恕我无法再管教他,请您另请高明吧。”有这样的学生,相信校长大人心里也巴不得让他趁早滚蛋呢。
“臭小子,现在你终于知道一山还比一山高吧?”这男人神色诡异极了,我心头毛毛的,好像他知道了我的阴谋似的。
“嘶……”一个极为刺耳的声音响在办公室里,我的目光刷地扫向眼镜男的屁股,哦老天,纯手工的西装裤开始有裂逢了。
眼镜男神色终于变得恼火难堪了,挪了挪屁股,白晰的脸色越发难看。
“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整整这女人而已,谁知道这把椅子会跑到这里来。”乔子鸣语带哭腔。
男人目光射向我,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嗜血的凶残和冰冷,我极为谦卑地说:“乔先生,非常抱歉,如果我知道这椅子上涂有强力胶,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坐了。”他面带杀气,咬牙切齿地瞪我。
我也回瞪他,瞪什么瞪啊,自己家教不严,自食其果了吧?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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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镜男这次出了这么大的糗,心里肯定是气炸了吧。第二天看到乔子鸣有气无力的模样,就知道这小子昨天被收拾惨了。
这小子没在课堂上搞乱了,也不敢再四处惹是生非。校长大人那张老脸皱得像老鼠似的,直拍着我的肩大力夸讲我,同事们也朝我竖起大拇指,我有些飘飘然,对付问题学生,以恶制恶是下下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才是上策。
对付问题学生我有一套,但对付我那恶劣又刁顽的婆婆,我则显得力不从心了。
儿子的保姆英姐打电话来说,儿子发高烧,39度,在医院里输液,孩子小,只能用静脉注射,也不知是护士太笨,还是孩子血管太细,针管怎么也刺不进去,哭得哇哇大叫,孩子的奶奶心疼得不得了,大骂护士,这护士顶了一句嘴,便弄得不可收拾,要我快去处理。
当我赶到医院时,事情已经解决了,黑青着脸的婆婆像胜利的斗士高昂着头,身前低眉顺目的护士正在给她道歉。
婆婆仍不解气,斜着眼睛又训了她一顿,一旁像是医生又像是医院主任级的人物忙在一旁赔不是,又狠狠地责骂那名护士,罚扣一个月的工资。
“扣工资太便宜她了,杜主任,应该立即把她辞退了,这种笨手笨脚的护士,把我孙子折腾成那样,不把她辞了,难消我心头之恨。”
那名护士眼圈蓦地红了,那名杜主任一脸为难,我上前,“妈,展程怎样了?”
婆婆看到我,脸色一沉,“你来干什么,有你这种母亲吗?自己的儿子生病了也不管,你走,离我远远的,看了你就生气。”
“英姐,展程现在情况怎样了?”我问一旁的英姐。
英姐说:“还好,展程哭得太凶,无法注射,就打了一针,现在被哄睡着了。”她抱着展程凑近我。让我看到了正在熟睡的展程。
我伸手去抱,却被婆婆一把推开,“你不是要工作吗?去啊,多挣些钱,替孩子买奶粉钱啊。”她鄙夷地扫我一眼,“成天忙来忙去,也不见得能挣多少钱。之扬一个小时挣得钱的零头都比你多。”她环视着周围的医生护士及围观的病人及家属,语气得意。
我冷冷地盯着她:“因为我不像你有那个福气,可以享受自己儿子的福。”
她愣了愣,尖叫:“你居然敢顶撞我?”
凭什么不敢顶撞她?
以前是看在纪之扬的面上,才容忍她,如今,与她的儿子都快拜拜了,我又何必再做委屈的小媳妇?
她见我沉默,越发恼怒,尖利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好啊你,翅膀长硬了是不?当真以为替我们纪家生了个儿子就可以耀武扬威了?我告诉你,有我在,你别妄想。”
我不理会她,只是对英姐说:“药拿了没?”
英姐怯生生地点头,把拿好的药递给我。
我接过,又弯腰抱起孩子,婆婆上前阻拦,“你给我滚开,我不允许你带走我的孙子。”
我冷冷地看着她,这个无理取闹蛮不讲理的老泼妇,我忍她够久了。当初为了爱情,我忍。如今,为了家庭,我还是选择了忍,可是我的忍气吞声却换来她变本加厉的侮辱,我已经受够了。
“我是孩子的母亲,你可以去问问律师,到底是母亲有资格在孩子身边,还是奶奶有这个资格。”
“你,你……你居然敢顶撞我?”她不可置信。
我淡淡地开口:“如果不想让外人知道纪家的老夫人是个蛮不讲理的泼妇的话,你就尽管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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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儿子回到家,我差点虚脱。
平时那老女人那么不可一世,却一点也禁不起激,我才说那么一句话,就把她给气倒了。医院里顿时炸开了锅,有说她咎由自取,但大多还是谴责我这个媳妇居多,我也懒得去理会。医院宣布没什么大碍,只是一时激怒功心导致血气不畅,休息一下就没事了。我松了口气,抱着儿子准备回到母亲家中。
那老女人倒也生龙活虎,一醒过来就边骂边冲过来作势要打我,我躲开了,冷冷看着状似泼妇的她,不屑地撇开头。
儿子高烧才刚退去,咳嗽又来了,抱着他又去了医院重新抓了药,好不容易哄他入睡,纪之扬也来了。
“以宁。”他站在铁门外,脸色疲倦,“把门打开,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他抵住门,不让我关上,怒目瞪我:“以宁,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有分寸的人,想不到你居然这么狠心,我妈那么大的岁数了,你就不能让让她吗?”
“我妈气得晕过去了,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难道你就不该负点责任吗?”
我深吸口气,狠狠地捏了手心,试图让尖锐的疼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与理智。
我一字一句地说:“我问过医生了,你妈没有心脏病,也没有高血压,凡是一切忽发症状的病都没有。”被人冤枉的滋味并不好受,如果只是大声喊冤,也不会有人相信我。
想澄清冤枉,就得一句话切入重点。
他神色呆了呆,随既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妈故意装病?”
“这个你应该去问医生才是。”
他脸上神色变了数变,最后说:“不管怎样,你惹我妈生气,总要去向她道个歉。”隔着铁门,他抓住我的手。
我甩开他的手,“是么?我妈有高血压,上次她把我妈气得险些晕倒,是否也让她向我妈道歉?”
“以宁,你……你太过分了。”他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
“我再过分,也比不上你。你与谁乱搞都行,偏偏跑去与朱颜暗度陈仓。现在连孩子都造出来了,你还要我像古代女人一样大方接受她?纪之扬,你是尧帝,但我不是鹅皇,朱颜也不是女英。”
我关上门,他用手死死撑住。
我一个手刀砍向他手臂上的麻筋,他吃痛,缩回了手,我马上“碰”地把门关上。
母亲从卧室里出来,劝我:“以宁,干嘛弄得这么僵,让他进来吧,坐下来好好谈谈。”
“妈,我与他已经没什么好谈的。”
“之扬其实人也挺好的,看在他以前对你那么好的份上,你就原谅他这一回吧。”母亲苦口婆心地劝我,“这些日子,你不在的时候,他都来看望我,以宁啊,男人嘛,哪有不犯错的。你就是太较真了。这样很吃亏的。”
我不语,我从不是较真的人,我只是对他死心了。
如此而已。
为什么所有人都认为我太固执,不通情理呢?
女人出轨被视为荡娃淫妇,而男人出轨就可以原谅?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其实我已经给了他好几次机会了,是他不知道珍惜。
他在外边鬼混,我装着不知道,尽可能地对他好,关心他,给他回头的机会与道路。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原以为让他借此思及我们十年的感情,可以让他回心转意,却不料他还是与朱颜滚到一起。
我手机打了无数次,他还骗我说他在加班。最终我忍无可忍捅破那层薄薄的遮羞纸,他倒好,不敢面对我,却把朱颜支使来。
他在怕我生气,怕我一气之下真把他阉了么?
没种的男人,有胆子搞外遇,却没胆子承担后果。
可能他从朱颜嘴中得知我并未大吵大闹或是表现出腾腾的杀气,所以就以为我是好哄骗的笨女人。
他知道我深爱他,一直都爱,所以才敢仗着我对他的爱肆无忌惮地让人痛心失望。
那天晚上他气神定闲从容不迫轻淡淡写的解释,已经让我看出了这男人的本质。
母亲说的对,当年的他,确实爱我,爱到可以不顾一切阻力迎娶我。可以为了我冒雨替我买好吃的零嘴,还可以为了我与社会上的混混打架。
我的身材不好,胸部发育不良,曾经自卑过,他却对我深情款款地说:“我看中的是你的人,不是你这里。”
就那么一句,让我死心踏地跟着他。
直到如今,那句话仍是深情款款地响在耳边,可惜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味。
岁月,果真是无情的。
正文 第七章 恶婆婆
今天一大清早,英姐敲开我家的门,红着眼要我接纳她。
“太太,因为我私自打电话给你,让你带走了展程,又把老太太气倒了,老太太一气之下把我给辞了,连薪水都没有结算给我。”
我叹口气,把薪水结算给了她,还让她留了下来照顾展程。展程挺乖,很好带,只是被他奶奶宠坏了,稍微遇上不顺他意的事,就会摔东西。英姐是专业育儿保姆,对于她的专业,我还是信得过,便留她下来继续照顾展程。我目前的工资刚好够应付一切支出及付她的薪水。两个小套房出租的租金便可以拿来当零用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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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子鸣今天没来上课,我挺纳闷,正想打电话去他家问问情况,乔子鸣的兄长却打了电话来,“向老师,我家子鸣出了车祸,可能无法来学校上课了。”
电话里头的男人声音低沉悦耳,是很好听的大提琴声,舒缓人心。只可惜声调太过冷漠了。像千年寒冰似的,冻人心弦。
他告诉我,乔子鸣一向调皮,不喜欢学习,家里替他请了好多家庭教师,都被他气走了。而这次又因为顽皮,出了点车祸,暂时无法上学。他想再度给他请家庭教师,因为我是唯一能制服他儿子的人,便想高薪聘请我做他弟弟的家庭数学教师。
因为他开出的条件挺诱人,哪会把钱往向推呢,于是想了想,便同意了。
不过,一进入乔家,我想我应该是误入贼船了。
三室两厅的复式套房,乔子鸣的住处很是气派,不但有保姆,还有管家,门口还立着几个保镖,一个个面无表情,高大挺拔。对眼镜男毕恭毕敬的样子,看那阵仗,这眼镜男应该是很有钱,香港富豪最喜欢带保镖在身边了。
啧,有保镖在身边就能显示身份地位么?暴发户!
做家庭教师的老师可不止我一人,当我被带到气派豪华的客厅时,已经聚集了好几名教师,有我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大家打了招呼后,就开始在空气中相互用眼光撒杀。
当风度翩翩、一身俊雅的眼镜男出现在大家面前时,我听到旁边年轻女教师吸气的声音,心里撇唇,拜托,没看过帅哥啊?太不中用了。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眼镜男长相不难看,再穿上量身订做的服饰,再配上故作斯文的外表,倒也人模人样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眼镜男长相真的挺不错的。长得秀秀气气的,瘦高的身材,合身的休闲服,清爽的短发,优雅造型别致的细金边铂框眼镜,有学者的儒雅气质,又有权贵男人的贵族之气。他神情冷淡,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又给人冰冷的感觉,总之,这男人光看表面就很不一般。
他一进入客厅,原来杀气腾腾的空气一下子变得严肃而紧张。
他从容坐到沙发上,目光在我脸上身上打着圈,微微一笑,那笑容,很是诡异。
他开口说话了,不外乎是他弟弟实在太过调皮,并且问题多多,还问得刁钻,好多老师都回答不出来,进而愤而走人。所以这次的考验很简单,就是上次乔子鸣向一位家庭教师提出的证明问题,可对方却回答不出来的一道很简单的数迷题。
乔子鸣提出的问题确实简单,“为什么直线间的两点是最短的距离。”
这个很好回答,以数学论理而言,在场每位老师都会回答。
“这个问题确实很好回答,但能否用最简单最直接的理论来证明?”眼镜男微笑着看着我们,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视我,唇角笑意加深,“只要有人能以最简单的理论来证明,就可以录取了。”
做乔子鸣的家教老师,薪水很是优厚。比每天累死累活教几十个学生才那么点工资更要吃香。
一场无形的战争开始了。
拜托,只不过是聘请家庭教师而已,何必搞这么大的阵仗?当真是有钱无处花,还是想炫耀自己的财力?
可惜,别人不这样想,在场四位老师,都有自己的理论证明,有的拿出笔和纸,画出直线弯线曲线来证明,有的则用手势。
在场五位老师回答得都很正确,可惜乔子鸣不卖帐,“听不懂。”
“拜托,你那是最简单的证明吗?太复杂了。”
“你的专业理论就只有这些吗,只可惜我还是听不懂。”
“你在放屁吗?听了半天,仍是没有听懂。”
乔子鸣态度嚣张,把几个老师损得体无完肤,最后目光扫向我,俊俏的脸庞闪过恶魔的光茫,“向老师,你呢?你能以什么来证明?”
我叹口气,这小子,确实挺难缠的,谁做了他的老师谁会跟着倒霉。不是他的调皮,也不是他的刁钻,而是他问的问题,实在太让人抓狂。
“前边几位老师的论证已经很充分了,你还是不能明白,看来,你的智商确实有问题。”我问眼镜男,“你家里有狗吗?”
他眸光闪了闪,“没有。”
“没有就算了,我举个例子吧。”我看着乔子鸣,说:“把一根骨头扔出去,狗冲过去的过程中,他会绕道吗?”
他迷惑,想了想,“不会。”
“那他会拐弯吗?”
“不会。”
我摊摊手,看向眼镜男,“那不就结了,连狗都明白的道理,为什么人却不明白呢?”
眼镜男盯着我,半天回不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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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平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以为有钱就很了起的那种人,该死的眼镜男犯了我的大忌。明明说是聘请我做他弟弟的家庭教师,却还要与众多教师竞争,奶奶的,我最痛恨这种人了。他那样对我,也就不要怪我对他不客气了。
不看眼镜男的脸色,我骄傲起身,傲然地说:“乔先生,我想令弟应该去请教育专家来指教,而我学识有限,无法胜任,告辞。”然后华丽丽地转身,昂首挺胸地走出乔家。
*
到底是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
我与纪之扬婚变早已在私下议论了,只是没敢在我面前讨论而已。
而今天上午,婆婆又闹进了学校。
从乔家出来,妈就给我打了电话,说婆婆找到她那里向她要孙子。大吵大闹不说,还差点把她的高血压给冲上去。
不过我母亲也不是吃素的,从小失去丈夫又只身带着年幼的我来到广州做小生意一直到退休,没有点泼辣性子又怎能在龙蛇杂混的夜市里立足?
母亲说:“不过你甭担心,吵架,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以前是,现在也是,我已经把她打发了。”
我忍着笑,想象着一只泼妇遇到比她更厉害的悍妇灰溜溜地走人的情景。
“不过你要当心点,她在我这里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某休的,她很有可能找上学校来闹你。”母亲警告我。
果不其然,那老女人真的吵到学校里去了。
我的大名再一次响遍全校。
对婆婆无礼的恶媳妇,对丈夫不尽妻子责任的恶老婆,最终把老实又本分的丈夫给逼得向外边发展。如今又抓着这个把柄,妄想分纪家的财产。
传言越传越凶,等我返回学校时,她正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一见到我,就像见了仇人似的朝我冲过来。
“你这个坏女人,还我的孙子。”她冲上前就甩我一巴掌,幸好我反应够快,抓住她的手。冷冷地推开她,冷冷地看着她形如疯虎地被痛骂我。
“你这个扫把星,丧门星,你这个毒妇,欺负老人,不尊重婆婆的恶女人,有什么资格做人民教师?”
我再度推开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纪之扬,“你妈在我学校里大吵大闹,你赶紧来把她带走。”
老女人成心要让我身败名裂,对着围观的同事学生大声数落我的不是,我费尽心思迷惑她儿子,就是看中她家的财产,如今挥霍得差不多后,就开始找借口与儿子离婚妄想分家产,还对她恶言相向,还数次把她气晕……林林种种,我在她嘴里说出来,几乎是一无是处恶行滔天了。
“你骂够了没?”我双手环胸,“请继续。”掏出手机,对准她,冷笑一声:“把你骂人的照片公布到网上去,让世人看看纪家的贵妇人对媳妇的嘴脸。”
“你这贱人,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她冲上来抢我的手机,伸手又甩我一巴掌,我岂会让她如意,躲开,冷冷地看着这个疯女人。
她知道自己身材矮小,当然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打不过我,抢又抢不到手机,便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拜金,我势利,对她不好也罢了,还经常欺负她儿子,为了钱,连亲生儿子都不顾……
同事们全都对我抱以有色眼光,连校长都是一副错愕加谴责。
我抚额,心头已集满了滔天怒火。拳头紧握,努力控制着想要挥出去的拳头。
围观的同事早已面露同情,看我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利,我拳头握得咯咯响,真想一拳打掉她满口黄牙。
人,有好有坏,好人也有烂好人之称。但坏人也有坏到骨子里去的那种。婆婆没有大奸大恶的本领,但她那双势利又尖酸刻薄的嘴却真的让人痛恨。
“你到底骂够了没?”一个暴喝响起,如平地惊雷。
我望了过去,是同事王剑刚。
只见他大步走到婆婆面前,白晳的脸涨得通红,“我记得你,纪之扬的母亲。要是认识纪之扬的人都知道他有个泼妇般的母亲。动不动就跑到学校里闹。以宁的性子我也知道,她嫁到你们纪家,可没少受你的气。”
正文 第八章 继续恶化
老女人被人打断,呆了好半天才恼羞成怒,指着他,怒声道:“你是什么人,与她是什么关系?凭为什么为她说话?”
王剑刚哼了一声:“你以前曾对以宁做过的事我可清楚的很,需要我当众说出来吗?”
老女人是标准的欺善怕硬的主,听王剑刚笃定的语气,倒有些心虚了,她总是说纪家在本地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不想闹得丢面子,于是又对我威胁了几句便离开了。
我对王剑刚表示谢意,他微笑,“没事,是她太过分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可清楚了。”
我苦笑,对老女人更是恨之入骨。我可是老师啊,最重形象与名声了,她这样闹进学校,我还要怎么做人?
同事们各自散去,偶尔有一两句零星的话语飘到耳边,“真看不出来,小向居然那样对自己的婆婆……”
“现在的老人真可怜,都要看媳妇的脸色了,哪像我啊……”
“想当年,我对我婆婆可比自己的妈还要恭敬呢……”
“-……小向的婆婆看起来也好凶……”
“嘘,别人的家务事,你少插嘴。”
校长把我叫进办公室,“以宁啊,你们年轻人的私事,按理说做校长的不应该管的,可是都闹到学校来了,我就不得不说上两句了。”
“你在本校任职也有两年时间了,你一向尽忠职守,教出来的学生大多尊敬你,学生也挺喜欢你的。尤其是对问题孩子,你的教育方式很独特,家长也放心把问题孩子交给你带。可是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了解你的人只能当你婆婆胡言乱语。可是不明真相的就免不了添油加醋胡说一通了。不管你婆婆有多恶劣,一旦传扬出去,就对你不利了。你可是人民教师,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学校和老师的榜样。”
校长语气又严肃地看着我,叹声气,“你这婆婆我也认得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可是流言不会偏向你。你要有心理准备。”
这个我当然知道,教师嘛,看似风光的职业,但为了这个身份,又需要付出多大的劳动与牺牲?
以婆婆的性子,她是铁了心要让我身败名裂了,而我又是教师的身份,想逼我离开这个岗位,容易得很。
就算我是无辜的,但流言不相信事实,想怎么编就怎么编。以后事情闹大了,惊动了学生家长,再惊动了媒体和教育局,那我的职业生涯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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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在走廊转角处碰上王剑刚。
“以宁,你婆婆是什么样的人,我与你一样清楚,你不要放在心上。”他安慰我,与我并肩走出教务大楼。
我强扯出笑容,“谢谢你,我没事的。”偶尔从各个楼层走出一两个老师,见到我脸色都很不自然。
我装着没看到,照例点头示意,以示招呼。
“当年,你与纪之扬的恋情,不知羡煞了多少人。”他边走边说。
“纪之扬那么爱你,应该会帮助你把婆媳关系搞的。怎么这次却闹成这样?”
我低头,沉默了会,淡淡地道:“这个世界还真奇妙,以前要好的朋友却没有继续友好下去。而曾经的仇敌却还成了朋友。”
他瞅了我半晌,蓦地笑了起来,露出满口白牙,晶闪晶闪的,“是啊,真的很奇妙,以前我可是把你恨入骨髓了。”
王剑刚与我差不多年纪,很阳刚的名字,却长着阴柔的面孔,斯文俊逸,在学校里深受女同事的欢迎。
王剑刚与我很要好,不是因为大家是同事的关系,而是因为我们曾经是中学同学。
其实以前我不是很喜欢王剑刚的,甚至还非常讨厌。
但人就是奇怪的动物,曾经友好的朋友经过无情的岁月摧残,如同陌生人。而当初的仇人却在岁月的流逝中变得亲近有加。
我与王剑刚就是后者。
以前他伙同一干顽皮的同学骂我是野种,我对他饱以老拳,不但打掉他牙齿一颗,还把他父母也给剥了一顿。从此,我向以宁的大名在学校里声名远揪。没有人再欺负我这个外乡人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我与纪之扬认识了。
“你还记得我是怎么注意到你吗?那天,我在学校里无意中看到你以一敌四,形如疯虎一样,把四个男孩子打得落花流水,其中一个还满嘴鲜血。而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全身上下都是伤口,脸被抓花了,衣服也破了,好不狼狈,可是你那嗜血的眼神却让人不寒而栗。那时候,我对你开始感到好奇。”还记得与纪之扬开始交往时,他满面春风地向我说起这件事。
“之所以对你动心,还是因为你是我生平见到过的最坚强也最有个性的女孩子。”与他进一步交往后,他笑着对我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仍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你当时的情景,王剑刚的父母找到学校里来,当着校长老师的面要找你母亲算账,而你是怎么回答的?”
那件事我当然不会忘掉,那次以一敌四的战斗直接奠定了我在学校里称王称霸的基础,没道理忘记的。
王剑刚的父母心疼地拉着少了颗门牙半边脸肿得老高的儿子对母亲厉声说:“看看你教育的好女儿,居然把我儿子打成这样。”
母亲脸上带着乞求的卑微,喏喏地不敢说话。
我跳了出来,指着一脸神气的王剑刚叫道:“你羞也不羞,被我一个女孩子打败了也敢四处哭诉?”
不给他反诉的机会,我像只刺猬般跳到他父母面前,双眸圆瞪,“你口口声声说我把你儿子打了,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打他?”
“你儿子伙同别的同学骂我是野种,我不该揍他么?我爸爸死了,可不代表我是没人要的孩子。”
“你……你……”
“你们是怎么教育儿子的?有这样公然骂同学是野种么?”
“你……”
“难道你没上过学么?上过学的人都知道,在学校里要尊敬老师,爱护关心同学,可你儿子不关心我也罢了,还骂我是野种,你说,我该不该打他?”
“……可是,你也不应该把他打成这样……”
“他们四个人,而我只有一个人。”我越说越气,指着脸上还未消肿的脸,及手上身上的伤痕,“我是一个女孩子,被四个男生打成这样,到底是谁更狠一点?”
“……”对方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我继续发扬自己伶牙俐齿的强悍风格,得理不饶人,最后不但让他们灰溜溜地走人,还A到了一笔为数不菲的精神抚慰金。从此,我的拳头和伶牙俐齿在学校里传开了,再也没有人敢找我的麻烦了。
也因为这件事,我与三年级的纪之扬走到一起了。
90年代初的初中,是不允许早恋的。可我和纪之扬的恋情像一柄锋利的弯刀,用迂回和凌厉的刀锋,硬是在传统保守又严厉的学校里开劈出自己的恋情新天地。
以前与纪之扬轰轰烈烈的恋情,也随着他的出轨与背叛变得模糊不清,如今,只唯独留下钻心的疼痛和在夜深人静时偶尔唏嘘的回忆。
*
“以宁,最近你好像瘦了不少。”王剑刚关怀的语调拉回曾经的回忆。
我回神,甩甩头,没好气地道:“瘦了好,减肥呢。”被指甲深嵌进手心的疼痛再一次撕扯着我的心。
“那你与纪之扬的事……”
我侧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纪之扬,这个名字,他的身影,他的回忆,他的话语,什么时候已经深深浸入我的骨髓?
很好笑,曾经信肆旦旦地说要天长地久的是他,到头来先背叛的人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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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纪之扬打来电话,“我妈的事,我很抱歉。”
我回复他,“如果你真想道歉的话,就马上与我离婚。”前天,我已经正式委托律师起草离婚协议了,可惜他就是死活不肯签字。
“以宁,我们再谈谈,好吗?”他声音无耐,沉重又疲倦的语气。
我心里一跳,他夹在他母亲和朱颜两边,恐怕也不好受吧?
他说要在某餐厅与我见面,把话当面谈清楚。
我回复:“没有什么可谈的,离婚吧。财产方面,我不会狮子大开口的,一切凭你的良心。但儿子一定得归我。”既然已经准备离了,就要快马斩乱麻。
“真的没有转圆余地了?”他问,声音低沉。
我沉默了会,回答:“好聚好散吧,何必弄得像仇人似的。”我吁口气,忽然很疲倦,“至少,以后回忆起这十年的感情,还会有些许甜蜜存在。”
“如果,我说我已经后悔了,你是否就会……”
“之扬,这世上没有如果。”我冷静地提醒他。后悔是没有如果的,他“如果”的后悔,更让我觉得他的忏悔是那么的廉价。
“……好吧,既然你竖持要离婚,那,我成全你。”他声音低沉,冷若冰霜,直震耳心。
我关掉手机,抬头,仰望天空,这样的结局,也好!
*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不后悔与纪之扬相识相爱。
但如果时光可以重来,我决不会与他走到一起。
我从不后悔曾经做过的事,遥想当年,第一次来广州读书,受到的拮难与排济数不胜数,整个求学生涯,几乎是灰色一片。唯有与纪之扬的恋爱,替黑暗的世界里增添了几抹童话的色彩。
所以,对纪之扬,我是恨不起来的。
“以宁,你与之扬什么时候离婚?”母亲走上前,直截了当地问。
正文 第九章 街头混混
我转头,一脸讶然。
她撇撇唇,“离了也好,有那种婆婆,尽早也会暴发家庭战争。”
我微笑,低头,遮住眼底的酸涩,“之扬已经同意离婚了。”
“哦,那财产方面……”
我轻笑,“放心吧,他本性不坏的。”十年的感情,相信他不会太过吝啬。
“希望如此,骨气是不能当饭吃的。你也别学电视上那些笨女人,以为不要男人的钱就把人家吓着了,我呸,人家还巴不得呢。”母亲以过来人的身份说。
我莞尔一笑,揽着她的肩,“放心吧,这个道理我比任何人都明白。”看着她花白的头发,忽然眼睛一酸,记忆中母亲一头乌黑的头发什么时候被满头银丝取代?
对母亲充满了满满的歉意,她辛苦把我养大,却没能享受我这个女儿的福气,反而还替我操了不少的心。
重新揽过她的肩,我作出郑重的承诺,“妈,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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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剑刚平时话不多,最近却总是喜欢飘到我面前对我嘘寒问暖。主要是前阵子我帮一位要好的女同事,替代她去一间茶楼相亲,却不料相亲的对像居然是王剑刚,然后大家就熟悉起来了。
“你已经够瘦了,别再减了。”他把我上次的话当真了,上下打量我一眼,极为认真地说。
我失笑,如今这年头流行坏男邪男酷男老实男,唯独不流行纯情男,王剑刚就是快绝种的纯情男,不知情的人哪会知道他在读书时代可是调皮得令老师头痛的人物。
看来,岁月还真是奇妙啊。
“对了,我听说,你准备离婚?”他犹豫了会,问。
我打量他微红的脸,白晳俊逸的脸庞,瘦高的身材,再配上腼腆动不动就脸红的面孔,还真是纯情男的典范。
我淡淡一笑:“快离了。怎么,你想做我的替补?”
他脸蓦地涨红,我笑着捶他一拳,“开玩笑的,呆子。”说着便笑着走开了,边笑还边想,这个世界还真奇妙,王剑刚这个顽皮学生就算没变坏,但应该决不会这么害羞啊?
才走了几步,便有人叫住我,“小向,你老公来学校找你了。”我随着同事的手指望去,不远处的树阴下,纪之扬正朝我走来。
深秋的天气,万物萧条,阴冷的天空下,他一袭怪灰色皮外套,里边茶色衬衫,下身配黑色直筒窄脚形长裤,有棱有形的裤逢,深金色装饰扭扣,线条简洁轻畅的裤形,流露出都市时尚潮男的品味与深度。
我站在原地,望着缓缓朝我走来的他,有一会儿的失神。
这个我爱了十年,迷恋了十年,曾经亲密的男人,如今,真的有些陌生了。
“找我有事?”我索先开口。
他英俊依然,却有些清瘦,但下巴处的胡须仍是刮得干干净净,头发剪得很个性又不失时尚成熟,他是个很注重外表的男人,也是个爱干净的男人。当初他的爱干净也是我喜欢他的部份原因之一。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他开口。
我愣住,“哪个男人?”
他面无表情,用嘴巴呶了呶王剑刚离去的方向,“他是谁?看上去很面熟。”
我在心里叹气,“他是我的同事,叫王剑刚。”如果他记性够好的话,应该也有印象的。
他先是茫然,然后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他讥讽一笑,“他就是你非要与我离婚的原因么?”
我大怒,“纪之扬,请不要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行吗?”
他看我半晌,“抱歉,我一时失言。”
我双手换胸,看着远处,并不说话。
他也没有说话,但我感觉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脸上打转。
我冷冷地任他打量,不发一语。
良久……
他叹息一声:“真要离婚?”
我转头,“昨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
“我与朱颜已经没有往来了……真的,你要相信我。”
我无耐地看着他,苦口婆心地道:“之扬,你应该知道,有句话叫覆水难收。”泼出去的水,哪还有收回来的道理。
他垂眸,沉默了一会,道:“我知道了。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一步。不打扰你了。”
他再度看着我,转身。
我叫住他,“离婚议协书你签字没?”
他停下脚步,看了我一会,“我会签的。”
“请你尽快。明天能送到我手上来吗?”有钱人就是麻烦,离过婚还要经过律师。
“……可以……你就不问问我,你可以分得多少财产?”
我平静地望着他,“我相信你的良心。”就像目前,就算对他已经失望透顶,我仍是恨不起来一样。
他眸光闪了闪,嘴巴张了下,最终一个字也没说,转身离开。
天空一下阴沉沉的,此刻,之扬的背影在这阴沉的天空衬托下,背影依然笔直,步伐一如往常般昂扬,却依稀有了丝丝落寞的萧瑟,遥远而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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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快放学时,朱颜打电话来,开门见三,“你出来一下,我在校门口等你。”
她是什么东西?要我出去我就乖乖地出去?
我就偏不出去。
她不死心,又崔我出去见她。
“我与之扬明天就要离婚了,难道你连最后一天都等不及么?”我冷冷地嘲讽。
她并没有因为这个而兴奋,冷笑一声:“以宁,看在咱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放弃财产吧。”
我克制心头想杀人的冲动,冷冷地道:“朱颜,你抢了我的老公,现在还要抢我应得的财产?你是不是太贪得无厌了?”
“你错了,我是为你好。”她声音也毫无温度,“在电话里说不清楚,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朱颜这女人能把纪之扬勾到手,除了手段,还要有恒心与毅力。恰好这是我不具备的。
晚上六点半了,学校里的人都走光光了,我原以为她已经离开,却不料她仍是堵在门口。
好吧,我输了。输在她的毅力与决心。
我决定扑约,见到朱颜的第一句话便是:“我马上就要下堂了,身上可没什么钱,这次你请。”就算她嫁不进纪家,但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生财工工具,纪家也不会亏待她就是了。
她不反对,带我去了附近一间餐馆。
可能纪之扬的母亲在我这里受了气,便改而支持她来了,看她那嚣张样,孕妇就要有孕妇的样子,还穿得像时装模特儿似的,浓淡适宜的妆容,昂贵的红白双色韩版宽腰连身裙,既时尚又可以当孕妇装,手上硕大的砧石戒指想必是刚买的,以前可从来没看到她戴过。
“说吧,找我还有什么事?”她请客,我也不客气,点了一堆好料,狠狠地吃够本。
“你先吃吧,吃完我再告诉你。”
她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和气?
我狐疑地看着她,她被我看得不自在,低下头去,说,“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你也不必担心我会像小说上那样恶向胆边生对付你。”
我定定地盯着她,放下筷子,“朱颜。咱们认识也有十年时间了,你应该也了解我,我这人不但嘴巴利,眼睛也利着呢。”
她脸色不变,妩媚一笑:“你在说什么呢,我听不懂。”她看着我,神情无耐,“放心吧,不会下毒的。我虽然有时候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犯法的事还不会做。”
我定定看着她,“但愿如此。”餐厅里已经坐了七成满的人,餐厅的经理也与我认识,就算她想下毒,也不敢这么明张目胆。但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平白无故地请我吃饭,肯定有什么阴谋。
“除了让我放弃财产外,还有没有别的?”
她望着我,“看样子,你是不愿放弃财产啰?”
我斜睨她一眼,“还没嫁给之扬,就开始替他管理财产了?之扬真是好福气。”
她神色不变,依然漫不经心地道:“看来我多说也无益了,你好自为知吧。”她招来服务员,付了帐扬长而去。
“对了,今天晚上小心一点,有人要对付你。”走到门口后,她朝我妩媚一笑。
看着她招了辆出租车离去,我有好一会儿的愣神,我确定她会有动作,但一时料不到她究竟要对我做什么。
“朱颜,我已经向警局备案了,如果我真的出事,你可逃不掉法律的治裁。”思来想去,我又打了她的电话警告她。我一向是做事滴水漏的人。
她在电话里笑得格外柔媚:“以宁,我一直都很佩服你的本事。这次,我仍是相信你会逢凶化吉。”
最后,她又加了句:“如果你真的出事了,可别怪罪在我身上。你不也曾对我说过,我是个有贼心却没贼胆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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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被朱颜弄糊涂了。
但这个糊涂没有在脑海里呆得太久。
在回家的路上,为了走近路,我从一个小巷里穿过,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四个流里流气的青年把我围在小巷子里,“小妞,一个人啊?”
他们手上都有双节棍,甩到两边墙面上发出噼叭声响,渐渐逼近我。
我力持镇静:“你幕后主使人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的钱。”
他们愣了愣,其中一个说:“不错嘛,居然能猜到我们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可惜了,咱们哥们好久没有玩过女人了。你出三倍的钱也低不了咱们玩女人的决心。”然后一干人猖狂地笑了起来。
我双眼暗沉,蓦地大叫一声:“混蛋,你终于来救我了。”
四人转头。
我趁此机会狠狠地一脚踢向离我最近的男人的命根子,趁他尖叫弯腰的当,又一脚把他踢倒,他的倒地挡住了其他三人的进逼,我则趁此机会飞快地朝外边跑去。
正文 第十章 这个眼镜男
许久没有被人追杀过了,感觉心脏快跳出胸腔,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头顶,激出人体最大的暴发本能,我发挥出我长跑健将的本领,飞快地冲出暗巷,一鼓作气地朝大街上奔去。然后边跑边喊救命。
可惜我忘了,如今的人们见死不救的居多,冷冷地看着我狼狈的姿态,却不伸出援手。
脚下的高跟鞋让我发挥不出最大的优势,渐渐地被他们追上来了。
“别跑,臭女人,你跑得快,老子想当年也是长跑冠军呢。”
我心下绝望了,广州治安本就混乱,就算在大街上打死一个人都不是什么新鲜事……越想越觉寒气顿冒,我踢掉高跟鞋,光着脚奔跑在水泥路面上。
被人追杀的日子许久没有经历过了,如今历史重演,倒不如以前那么虎虎生威了,二十六岁“高龄”再加上又缺少锻链,才跑了不久,便气喘如斗牛。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行,不能再这样跑下去。看到前边有一间歌舞厅,我冲了进去,舞池里人们正在跳舞,在一阵惊天动地的尖叫声中,我一路往楼梯上爬,在不知爬到第几层后,我逃进了一间屋子。
这间酒吧我以前也经常光顾,倒从来没有发觉楼上还另有乾坤。
冲进房里后,有两个黑衣男人坐在沙发上不知在干些什么,见到我,一个个伸手往怀里掏去。
我顾不上与他们打招呼,冲他们谄笑一声:“各位大哥,麻烦行个方便,让我躲一下。外边有人想杀我。”然后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便越过他们,打开里边一幢门,“碰”地关上,把门锁死,耳朵贴着房门,偷听着外边的动静。
耳边听到唏唏嗦嗦地声音,不过在身家性命被威胁的我并没在意,把耳朵紧贴着门,我听到一阵挣执声,:“喂,刚才是不是有个女人冲进来了?”
“是又怎样?”我怒从心头起,这两个见死不救的王八蛋。
“快把她交出来,不然,老子就不客气了。”
“这间屋子我们主人已经包下了,请你们立即离开。”
“好说,把那个女人交出来,我们马上走人。”
“可以,她在里面。”我的妈啊,这群王八蛋,没人性啊没人性。我在房间里急得团团转,四处找着窗子。
窗户并未关上,我向外边一探,马上缩回了脖子,太高了,我跳下去不摔死也会摔成两半。我开始在房里找着绳子,衣服,不行,太短了,沙发垫,也不行,经不起重量,被子,太厚了,我把床上的被子扔到一边去,蓦地,我如被雷击到,动也不动。
我像电影中的慢动作一样缓缓看向与我紧挨着的大床。
雪白大床上躺着一男一女,身上的被子被我扯开了一半,根本就遮不住重要部份。男人露出赤裸的胸膛,女人露出大片奶子,洁白双腿也暴露在空气中。
女的暴瞪着眼珠子,一脸愤怒的瞪着我。
男的倒是平静,一双不大却炯炯有神的眸子莞尔地盯着我,对我快暴瞪出眼眶的眼珠子视而不见。
“你,你……”
“你要床单么?”床上的男人说话了,他坐直了身躯,被子滑到膘际,露出整个精壮赤裸的上身。
“对。”我回答,目光直愣愣地看着他的胸膛,哇!不错,身材不错,皮肤也不错,十足小白脸一个。不禁看向他身畔的女人,也是赤祼着身子,正不悦地盯着我。
“一鸣,这女人是谁?快叫你的手下把她赶出去。”
门被敲了下,“乔先生,刚才有位小姐闯进来,是否要属下把她请出去?”然后门又被敲得震天作响,另一个粗鲁的声音响起,“喂,里面的人听着,快把门打开。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我惊恐地望着被敲得快要破裂的木门,一脸求救地看着这个男人。
这男人仿佛没有看到,扬声叫了下:“龙飞。”
门被打开了,进来一个黑衣男,我下巴快掉下来,我明明是反锁的,他怎么打得开?
但容不得我多想了,脑袋没有反应,但身体四肢却索先作出反应。
我把床上的女人给拖了起来,一个手刀砍向她后颈处的睡穴,然后飞快地脱掉外套,一骨碌地爬到床上,紧紧抱着男人,在他惊讶的目光中,吻向他的唇。
一阵天眩地转,身子被重重压住,双唇被反攻,我瞪大眼瞪着眼前放大的一张脸,抡起拳头,对准他的脸,一拳挥去。
他接住我的拳头,不顾我的反抗,深深地吻进我的嘴腔,我圆瞪着眼,脑袋变成浆糊了。
“喂,刚才的女人呢?跑哪去了?”一个粗鲁的声音响起,拉回我的理智,我赶紧把被子往头顶上拉,又把身子往男人的怀里挤去。
他也挺合作,把我搂在怀里,与我吻得难舍难分。双手还不停地在我身上四处吃豆腐。
我心头大怒,真想把他踢到床下去,但如今情势危急,只能打落牙齿血吞了。
忽然,身上的被子被掀开了,“妈的,当我是死人啊,老子在问……”一个重物倒地声音,我惊讶地探头,却被人按住。“鸣……”我喘不过气来了,老兄,就算是做戏,也没必要这么逼真吧?
耳边听到一阵拳脚声,我吓得不敢睁眼,尽往男人怀里缩去。
一阵阵杀猪的声音响起,一个清冷的声音响在头顶,“龙飞,不要让不相干的人打扰我的兴致。”
“是,乔先生。”然后又一阵惊天动地的声响及一阵惨叫声响起,过了会,室内恢复平静。
我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咦,没人了,刚那群混混跑哪去了?只是屋内狼藉遍地。那群人却消失不见了,连门都被关得好好的。
抬头,打量了男人一会儿,屋内光亮充足,这男人有二十八九的年纪,长得还不丑,黑色短发,皮肤挺白晳,介于黄种人与白人的肤色,再配上瘦削的脸,活像个奶油小生。
但我没忘掉刚才他发号施令的威风画面。
两手捧着男人的脸,在他脸上左右狠亲了下,顺便把刚才他留在我双唇上的口水还到他脸上,“谢了,大虾,大恩不言谢。”
我掀开被子下床。地上赤裸的女人仍晕迷着,我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扔到床上,然后把被子盖到她身上,我可是很有良心的,如今天气转凉,让人家感冒了可不好。
拾起地上的外套,我冲床上的男人抛了个飞吻,“再见,后会有期。”最好无期,尽管他救了我,但他可把我的豆腐吃惨了。
不等我跨出三步远,他人已经在我面前了。
“把我利用完就走了?”他问得平静。
但我却无法平静,瞪着他双腿间的庞然大物,很可耻地脸红心跳。
我说:“那你想怎样?难不成你还想为难我一个弱女子不成?”
他挑眉,“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翻了个白眼,说:“先生,如今这个年头有钱人已经不兴说这句话了,老土。”
他的眸子开始缊积风暴,“向以宁,你要是敢再说不认识我,我马上把你奸了。”
我睁大眼,“你认得我?”恐惧升上心头。他居然认得我,还连名叫姓地叫出来,并且还是在这种情况下。我不怕被他强奸,必竟他身材挺不错的。我只是怕他会利用我教师的身份对我大加勒索。
他笑得格外温柔,“乔子鸣你应该认得吧?”
我点头,那个小屁孩我当然认得,但是,他干嘛提他的名字?忽然,我指着他的鼻子大叫,“啊,我忽然发现你好生面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他阴阴一笑,挑眉:“想起来了?”
他挑眉的动作太熟悉了,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
我尖叫,脑袋上出现成片的黑乌鸦,“你是乔子鸣的哥哥,乔,乔……”乔什么来着?我忘了。
“你居然又把我的名字忘了。”他咬牙切齿地说,等我有意识时,人已经被他抛到床上去,床垫下的弹篁把我弹得老高,摔得我头晕脑转。
正当我被摔得七晕八素时,一个庞大的躯体又压在我身上,我被压得差点背过气去,他捏住我的下巴,声音愤怒,“该死的你,我的名字真有那么难记吗?”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他的唇压了下来。
我使劲挣扎,要命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他全身的重量压在身上,老娘快被他压得断气了。
我的挣扎是徒劳的,等我头晕耳鸣快休克时,他才放开我,又开始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暴力女,一般男人哪里占得到便宜。但我不料还有人比我更暴力,眼前这个乔什么什么的男人,完全就是极暴虐的十恶不赦的恶质男,根本不给我反抗的机会,三下五除二就把我的衣服撕得只剩下斤斤条条地挂在身上。
他分开我的腿,妄想进入我,只可惜私处的干涩让他怎么也进不去。但也把我截得够痛,私处的疼痛也让我回过了神。
我一脚踹了他的小兄弟,骂道:“王八蛋,贱男人,想占老娘的便宜,做梦吧你。”
看他抱着小兄弟半天直不起腰来,我想,此时正是逃跑的好时机,于是一骨碌地爬起,朝门口冲去。
手刚接触到门把,又被抓回来了。
他脸孔扭曲,又目喷火,像要吃了我似的。他打开门,只留了一个小逢,声音冰冷:“龙飞,去给我找条绳子,越粗越好。”
“是!”
“你要干什么?”我惊恐地瞪着他变态狂十足的脸。
他的小弟弟可能不再痛了,神色恢复了正常,冲我冰冷一笑,那笑容,邪邪的,阴阴的。
我有大难临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