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001】背叛 ,车祸,穿越 有时候爱情是很脆弱的,若是没有好好保护,当真是不堪一击。 一间宽敞堆放着各种设施仪器的房屋内,人们手中拿着各种单子排着队的等候着,时不时的赞叹真是年轻有为啊。 一身白大褂的桑若瑄拿起手中的手电筒在病人的嘴里照来照去的,发现问题后在一张纸上迅速飞快的写着,交给面前的病人时还不忘嘱咐,“你有喉炎,记得不要吃太多的油腻的东西,这对你的嗓子不好,单子上的药每天也要记得按时服用,三个月后请再来医院检查,谢谢。”病人拿着单子感激的看着医术超明的桑若瑄。   桑若瑄乃新世纪女性,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了代码,查得出异常,杀得了木马,翻得了围墙,开得起好车,买得起新房,打得过流氓,斗得过小三! 桑若瑄是医学院毕业的,刚毕业才不到一个月就被一家医院录用了为主科医生,芳龄二十二岁,脸蛋很漂亮,身材很魔鬼,对待别人也很谦卑,为人友善,把别人的性命看得都很重要,也是医者父母心嘛。 这样忙碌了一下午,桑若瑄捶捶酸疼的肩膀,正要走的时候看到了桌子上的文件,方才让护士小姻把文件放回资料室的,看来她是拿漏了一份,桑若瑄无奈的摇摇头,拿起文件利索的关上房门后,朝着资料室的方向走去。   今天是和男朋友李黎交往了五年的纪念日了,她想,也许李黎会在今天求婚吧。 事实往往在你最不期待的时候就那样真实的发生在你面前。   桑若瑄轻轻推开资料室的门,当她看到里面的一幕时,整个人完全愣住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的男朋友,每天都会说我很爱你的人现在深情的吻着怀中的女孩,那个女孩,就是桑若瑄一直当做好朋友的护士小姻,他们两个怎么会…… 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发生的事情,她多么的希望那只是她的幻觉而已,可是当咸咸的泪水流到嘴边的时候她猛然间清醒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摔下手中的文件,强颜欢笑的对着面前震惊中的狗男女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请继续。”转身就大步离去了,她捂住嘴泪水无可抑制的流着,她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听到身后那个熟悉的声音,她的男朋友没有出来找她……   桑若瑄开着车到一家酒吧里,疯狂的喝着酒,此时的她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需要酒精的刺痛来面对残忍的事实,也来掩盖住她的脆弱。 当钟声到十一点的时候已经醉熏熏的桑若瑄开着跑车,脑海里却不断的浮现出李黎与小姻缠绵的样子,泪水就不断的滑落,却在心里鄙视着自己竟然为这样一个无耻的男人流泪!   双手掌控着方向盘,眼睛却被溢满的泪水看不清前方的路,以至于她的对面有一辆疾驰冲上前来的车子她都没有看到,“嘭——”的一声巨响,两辆车撞在了一起,车之间摩擦了一出如漩涡一般的裂缝,桑若瑄的额头被撞出了血,晕倒在方向盘上,然而她的灵魂却被迫从她的身体里吸了出来跌入时间的裂缝里…… “姑娘,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温柔小心的声音。 桑若瑄慢慢地睁开眼睛,手却不自觉的捂上额头,那里的刺痛感仿佛还在一波一波地传来,全身上下也是酸疼不已,耳边是吵闹夹杂着喜悦的声音。 桑若瑄紧皱着眉头揉着眉心看着面前一大帮人,男女老少都围在她的榻边,她的面前是一个手中拿着黑乎乎汤药的清秀男子,桑若瑄瞪着惊恐的眼睛诧异的看着陌生的这群人,他们的衣着发饰以及这古色古香的房屋。 这里……是医院么? 她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良久,再睁开眼,面前的人们都用讶异好奇的目光看着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桑若瑄感觉自己的头一直都是晕乎乎的,应该是酒精的缘故,对了,她似乎出车祸了……   还未等她理清自己的思绪,面前拿着汤药的男子递上药碗,“姑娘,你把药喝了吧,你的筋骨被打断,需要好一阵子的时间恢复。”桑若瑄看着男子明净透彻的眸子,犹豫了好一会接过药碗凑到鼻尖闻了闻,的确是治疗筋骨的中药。她不解的是,她明明是出车祸,怎么会筋骨断裂?忍着苦她把药喝了下去。 她面前的一大帮人见着女子醒了过来劝着好好的休息不要再寻死了,桑若瑄木愣愣的点着头却根本听不懂他们是在说些什么,目送他们远去后,桑若瑄低头垂眉间发现自己的衣服竟是一身粉淡绸裙的古装,她猛然清醒,自己是不是穿越了,赫然抓住一旁的青衣男子,询问道,“这里,这里是哪?哪个朝代?”   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002】既来之则安之 青衣男子想这个女子定是摔坏了脑子了吧,轻笑了两声解释道,“这里是羽川国十一年,你现在所处的地方是羽川城的一个医馆里。”男子斯斯文文的,看着不像是说谎话的样子,桑若瑄点了点头,她真的是穿越了啊,从来都不相信这些的桑若瑄,现在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也不得不相信了。 男子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便小心询问着,“姑娘是否还记得自己是谁?”   桑若瑄抬头看着他,刚要说话的时候头一阵的剧痛,她痛苦的捂住头,青衣男子有些着急在一旁安慰道,“想不出来就不要去想了。” 良久,头疼才稍微缓和了一点,她慢慢的支撑起自己的身子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屋内的陈设,这是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到处悬挂着四角宫灯,不远处还有一个铺着杏黄色绣锦的软榻,多宝格上摆放着各种饰品,乳白色的瓷器,玲珑青玉的白粙花瓶……地上铺着厚厚的红毯,屋角摆放着几盆裁剪精致的盆栽植物。 桑若瑄现在浑身疼得稍微动一点都是疼得厉害,就连说话都只能是轻声细语的,万不可牵动了情绪,如若不然,她的头痛又会开始发作。 看着男子关切的目光,桑若瑄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苍白的脸上平添了一股温柔,“我只是记得我叫桑若瑄,却忘记自己本是哪里的人,家又是在何处,又怎么会受的伤,公子若是知道,能否告知与我?”   青衣男子坐在她的床前,细心的替她盖上被子,笑道,“桑姑娘,我也不知你家在何处,但是你的伤,难道姑娘不是想要跳崖自杀么?” 跳崖?!   难怪会筋骨断裂,如果不是她命大,估计早就死翘翘了。 桑若瑄一脸的诧异倒是不假,只是她不得而知的是这具身体以前竟有要自杀的倾向,或许就是因为她的自杀让自己的灵魂能够进入到这具身体里,虽然筋骨断裂了,那也总好比直接去阎王那的好吧,既然老天给了她再一次活下去的机会,这一世,她就会好好的活下去!   “这个……我也不记不住了,嗯……敢问公子大名?”既然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了,她就要好好的活下去,桑若瑄本以为可以忘记的李黎和小姻,但俩个人缠绵的身影又出现自己脑海里,挥都挥不去。 筋骨断裂的痛,哪能比得上心上的痛,如若是,身上有多痛,才知道心里有多痛。 青衣男子微笑道,“唐洛。桑姑娘大可放心在这里养病,倘若姑娘不想在这里多待,但也要等病痊愈了之后才能离开。”桑若瑄回以微笑,她还真是幸运,能够遇到这样的好人,这里也是一个医馆,如果她的病好了之后也可以留在这里帮忙,也算是报答他们的恩情了。   “你唤我若瑄就好,我也唤你唐洛。” 唐洛微微点头,刚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楼下有人唤他的名字,“唐洛,快点下来帮忙!”听声音,应该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家吧,唐洛听闻后扶桑若瑄慢慢躺下并嘱咐道,“好,若瑄,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帮师傅了。”桑若瑄微眯着眼笑道,“去吧。”   桑若瑄原本温暖的心在那一刻就已经冰凉了,爱情这个东西她只想伤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了,她宁愿把自己封闭起来。 她就暂且在这里好好的养着伤,她也一定要查清楚这具身体以前的主人是谁,怎会有如此不珍惜生命的想法,跳崖,百分百都是死路一条;也许就是因为女子的跳崖,才会让她的灵魂有机会进入这具身体里。 虽然自己生前也有想有轻生的想法,可是在出车祸的那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这个世界还有那么多是她不知道的,就这样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死去,也太不值得了,她也是幸运能够穿越到这个架空的时代,穿越到这名女子的身体上,若是说魂穿的话,不知道跳崖的这名女子的魂魄是不是和她的互调了呢?还是真的死了?且,这具身体的样貌和她是完全一样的,莫不是说,这是她的前世,可是这是个架空的时代啊。   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003】重见故人 她不太理解这些,索性睡了过去。 磕上眼不过几秒的时间,桑若瑄就觉得自己像是沉入了深海一般,她的耳边回旋着优美的曲子,当她清楚的看到面前的人,手中拿着一只玉箫,桑若瑄陶醉在其中,却看不清吹萧人的脸,只是知道她是一个女子。   医馆的白师傅沉下心为面前的病人把脉,不过几秒的时间,他对患者嘱咐了几句话之后开了张药方子递给正在忙得焦头烂额的唐洛,医馆里来看病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唐洛娴熟的抓着药,量好克度再包起来递给患者。   这本是一家小医馆的,羽川城里也没有多少大夫,而白师傅的医术却也高明,来看病的人自然是很多了,他们向来都是医者父母心的,医药费用都不会很贵。   “我回来了。”安静的医馆里突然响出一个男子嘹亮的声音,灰衣男子身后背着采满草药的背篓,白净的脸上流淌着汗珠,长得还算俊美,男子走到唐洛的身边,放下背篓到案桌上,唐洛替他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小声的吩咐着,“知道你担心她,她在楼上休息,你去后院熬药吧。” 名叫黎轩的男子点点头后瞧了一眼师傅悄悄的遣入了后院……   唐洛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摇头,不知为何师傅不让黎轩见若瑄姑娘,本来是黎轩救了她的,师傅却打发他去山上采药,吩咐到傍晚落日了才能回来,这不,刚好傍晚了,他就准时的回来了,想来肯定是很担心她有没有醒来。 医馆到落日山头的时候就会关门,天天如此,没有一次破例,城里的人都知道白师傅的规矩,所以都抢在清晨日出的时候就在医馆门口守候着了。   唐洛替师傅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东西之后,看到师傅从桌子的暗格里拿出一管玉箫,瞧了一眼楼上对唐洛说道,“这是桑姑娘的,她醒了也是该还给她了,还有,今晚子时的时候,你帮我看守着她。”   唐洛点点头,“师傅,她是不是……”话音未落就听到楼上碗砸碎的声音,唐洛想都没想立即上了楼,白钦叹了口气双手负背望着苍穹中那一轮将圆未圆的明月,渐渐升到高空。   唐洛跑上楼却看到黎轩死死的抱着柱子,桑若瑄气愤又恼怒的看着黎轩,地上是被她砸碎的碗,黑乎乎的药汁如同绽开的一朵黑色曼陀罗在地板上,良久,桑若瑄看到唐洛手中的玉箫时,紧紧的抱着疼得快要炸开的头,唐洛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不敢走过去的黎轩询问,“怎么回事?” 黎轩咽了口唾沫,支支吾吾的说着,“我来给她送药,可是她看到我后就叫我滚,还把摔碗了,可吓死我了,唐洛,她是不是摔坏脑子了?”说着还指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唐洛瞪他一眼,“别胡说。”   床榻上的桑若瑄弓着身子双手抱着头,脑海里满是李黎和小姻缠满在一起的样子,她只觉得现在头很疼,疼得她连呼吸都很困难,忽然有一双大手紧紧的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安慰着,“若瑄,没事的,没事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到她痛苦的样子,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碎了,从未有过的感觉,当他抱着痛苦挣扎的桑若瑄时,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好长时间之后,桑若瑄缓缓的睁开紧闭的双眼,刚才,她头疼的时候脑海里又浮现出一名吹着玉箫的女子,忽然之间,她感觉好了很多,她心里的疑虑,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桑若瑄平静下来之后,唐洛这才松开她,转过身对黎轩说道,“黎轩,麻烦你再去熬碗药来。”黎轩本来就被桑若瑄这个样子给吓坏了应了一声后连忙下楼了。   桑若瑄调理气息询问唐洛道,“他叫黎轩?” 唐洛点点头,捡起地上的碎渣子,“你认识他么?”桑若瑄别过头,为什么,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的出现在她身边呢?   见她没有说话,唐洛把扣在腰间的玉箫递到她的面前,“这是你摔下悬崖的时候身上携带着的玉箫。”她木愣的拿起玉箫,这绿的快滴出水来的玉,从成色和水头来看,是难得一见的上等玻璃种翡翠,玉箫上还有两处半指长黄金镂空雕花,更显奢华尊贵。这也让她很好奇,到底她以前是什么人,会有如此珍贵的玉箫?而且,和梦中的玉箫,是一模一样的啊。     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004】子时之痛万蚁噬心 拿着手中的玉箫,桑若瑄学着梦中人的样子把萧放到嘴边,只是轻轻一吹,手指跳跃间便完美的配合着奏出优美的乐曲,心中沉淀的回忆,漩涡一波一波的涤荡心海,良久,桑若瑄再睁开双眸时,唐洛手中捧着一豆青双耳三足炉,青烟袅袅,雾气淡淡氤氲。她却看到从窗外飞来的一只白色的蛾子直直的扑像那点有香料的炉子,都说飞蛾扑火,即使知道那是一种有毒的香却依旧不顾一切的扑向那星星的一点亮火;因为执著,向往的亮火,不惜失去短暂的生命也要得到那一瞬间的壮烈。 “若瑄,你刚才吹的曲子可是《秋思》?”唐洛把香炉放在床榻边上,桑若瑄深深的吸了一下,粲然的笑容绽放在眼角,“我也不知道,你点的是什么香?”香炉里缓缓浮上的青烟有着淡淡的果香,却也能在果香中闻到有一缕馥郁的香气。 唐洛低头看了一眼桑若瑄手中的玉箫,微笑道,“是伽罗香,师傅让我点上的。”   伽罗香是一种好药,能让人在剧痛之中得到一点心上的慰藉,至少不会太痛苦,只是桑若瑄不知道,她怎么会需要伽罗香,即使筋骨断裂的痛也能让她无法起身,但是也不至于需要伽罗香的。 或许真的是因为伽罗香的缘故,还是因为玉箫的箫声,她方才的恨意逐渐的消失却在又一次见到端着汤药上楼来的黎轩,桑若瑄满心的怒意积淀在心头,深吸了一下,她试图令自己冷静一点。   唐洛察觉到桑若瑄的情绪起伏很大,狐疑的瞅了一眼黎轩之后,接过他手中的药碗,低声在他耳边说道,“若瑄似乎很不舒服,你明天再来看她吧,师傅让我在这里守着她到子时过后。”黎轩探过头瞧了一眼靠在榻上的闭目养神的桑若瑄后点了点头轻手轻脚的便下楼了。 “若瑄,先喝药吧,可能会苦一点。”   唐洛温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桑若瑄微笑着拿过药碗紧皱着秀眉硬是把那碗很苦的药一口饮尽,倔强之后却是苦得呛口,唐洛连忙拿出一颗梅子给她。含过酸甜的梅子之后,口中的苦也减少了很多。 她脑海里瞬间闪过李黎和小姻缠绵的身影,努力的压制住心上的痛楚,为什么,她穿越了一个不复存在的时空他却还要出现在她的面前,老天,你是故意捉弄我的么?! 桑若瑄不知,就算长相一样,心却是不一样的,可是她看到与李黎一模一样容貌的黎轩后,实在难以平复心中满腔的怒火,即使知道那不是同一个人,却依旧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唐洛也没有再多问些什么,斜睨着眼瞧着就快要到中天的圆月,再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就是子时了,喝了药之后的桑若瑄躺在床榻上熟睡着,她粉嫩的肤色如同剥了皮的鸡蛋,一点瑕疵也没有,弯月大眼,玲珑巧鼻,只是唇色有些苍白,那双眼里看不出任何的忧伤,只有不经人事的单纯与明净。 从看到黎轩背上的她,唐洛的整个心都系在了这个陌生美丽的女子身上,就连抓药的时候都会在担心她的伤师傅能不能医治得好,从不是因为她的美貌,与她,却是一见钟情的爱。   良久,桑若瑄倏地的睁开充血的双眼,双手紧紧的捂住心口,如万蚁噬心,双唇紧咬着被褥,忽而又是腹痛,又如刀绞,她捂住腹弓着身子,再也忍不住大喊了一声,连窗边上栖息的鸟儿的都被她的这声大叫惊得飞出树枝,窸窸窣窣的声音响彻天边。唐洛被她吓得冷汗直冒,她是怎么了,着急慌乱之中,他想起师傅的话,若是子时一到她就开始很痛苦,你便把这伽罗香放在她的鼻尖,兴许能减轻她的痛苦。 唐洛连忙拿起香炉凑到她的鼻尖,伽罗香果然能帮助她减轻痛苦,至少,她没有再大叫了出声,他不解,师傅为何知道她会在子时的时候这般的痛苦,所以才会让他守在她的身边,替她点上伽罗香?    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005】银针封止 墙壁上有着蜡烛跳动闪烁的影子,夜晚高空的圆月也洒向银光于这晕黄的烛光,翘龙头的屋檐顶端,有着如月光的银毛,黑猫的黄金瞳,却在下一秒,悄然落泪……   伽罗的香,使得桑若瑄的痛楚减少了几分,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细汗,唐洛在一旁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让香炉靠得桑若瑄近一点才能让她减轻痛苦了。 人越是着急的时候就越是容易忘记,桑若瑄会对伽罗香产生依赖的,以至于被痛得清醒的桑若瑄挥手打翻了香炉,伽罗香有减轻痛楚的效果同样也会令人对其产生依赖,还会使人坠入梦境,有时候会无法醒来。 唐洛着急的看着弓着身子紧咬下唇脸色逐渐苍白如薄纸的桑若瑄,焦急的唤道,“师傅!白师傅!快来看看她啊!!”随即拧了湿的毛巾替她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兴许是被桑若瑄的叫喊声惊醒的黎轩慌忙的跑到院子的时候,白钦拦住正准备上楼去看看的黎轩,“你去抓些止痛的药,煎好了之后再端上来吧。”叹了口气转身就离开了。 子时最起码也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唐洛都没有看到师傅来过,桑若瑄几乎被痛得晕了过去,他正准备下楼去找师傅的时候,白钦就已经在桑若瑄的床榻边上了,唐洛眨着眼睛,刚才都没有看到的,师傅的速度好快。   “还愣着干什么,把她的鞋子脱了。”白钦紧皱着眉头,这丫头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且不说筋骨断裂平常人早就已经死了,现在却又发现她竟然中了蛊毒,还能支撑到现在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 唐洛哦了一声,替桑若瑄脱掉了双足的鞋子之后,忽然发现她的一双玉足的脚心之处都有一丝黑红色的血丝,不是很明显,但是也容易看到的,血丝足足有一寸的长度,双足之中都有,而且长度也相同。   此时的桑若瑄已经疼得晕了过去,白钦撩开她的袖子替她把脉,一来是想要看看她的筋骨是否恢复,二则,是想探探蛊毒是从哪里下的。这筋骨恢复的速度也让白钦很吃惊,不过他却没有探清楚这蛊毒是怎么下的,这样厉害的蛊,除了魔之外,谁还会有。没想到,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她还是躲过不过啊。 “师傅,这是什么?”唐洛觉得这血丝古怪,不像是什么胎记之类的,因为他在一边观察的时候细心的发现,这两条一寸长的血丝已经慢慢的长到两寸的长度了,他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会是活的?   白钦看了之后这才明白原来是从心下的蛊,却又不是心,十指连心,有可能是双手中,可能会是双足中,但是不管是从哪里下的蛊,现在必须阻止其中一条的生长,不然,若是血丝一点点的长到心脏的位置,那个时候就只有死了。 白钦连忙从衣袖中拿出针包,平放到桌子上,抽出其中五根银针,分别准确的刺进左足的太冲穴,大敦穴,太白穴,申脉穴以及丘墟穴;在一旁观察的唐洛发现被刺有银针的左足上的血丝没有再伸长了,而右足的却在一点点的伸长,“师傅,为什么不把右足的蛊也封上?”这样的话,桑若瑄就不会有危险了,唐洛只是在书本上看到过这样的蛊毒,若是蛊象征的血丝长到心口的位置,那么中蛊毒的这个人必死无疑,除非能在蛊毒还是幼期的时候逼出体外,否则,很难活命的。唐洛就是不解,师傅既然能找到限制蛊毒伸张的穴道为什么不连同右足的也限制住呢?      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006】如梦似幻 白钦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子时已过,随即取出桑若瑄左足上的银针,对一旁疑惑不解的唐洛说道,“双足封穴,两蛊相溶,必遭反噬;不过两秒的时间,她就会暴毙的。”白钦的话明显不过了,看来书中的话不一定尽信。 “让她休息了,回去。”白钦拿起银针包裹,瞪了一眼还站在她床边的唐洛,感觉有一道寒光射来的唐洛谄媚的笑了笑连忙下楼来。黎轩因为有师傅的命令一直没敢上去,现在见着他们下来了,担忧若瑄姑娘的伤势,问道,“怎么样了?”   唐洛点了点头,“没事了。”    一团白雾,一缕青烟,一管玉箫,一模一样的人。 桑若瑄捂住心口的剧痛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了起来,却看到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离她不远的距离,有一缕青烟徐徐升起,随即幻化 成一个人形,她终于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了,竟然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服饰不同,眼前的这个人身披淡粉色的绸裙,白色的丝带缠绕在她双腕间,深红的丝线束缚着她如瀑布一般的银发,美艳绝伦。   她手中拿着玉箫,微笑的望着紧皱秀眉的桑若瑄,“你来了。”宛如一个许久未见的故人,这个人让桑若瑄觉得陌生又熟悉,桑若瑄注视着和自己一模一样一头银发的女子,“你是谁?” “我是桑若瑄啊。”女子笑道,挥了挥手中的玉箫。   桑若瑄退后了两步,“我才是桑若瑄,我问你是谁?”女子撅着嘴,很无辜的样子,“我就是桑若瑄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呀。”她瞬间飞到桑若瑄的面前,把她吓了一跳,慌忙推开她,“不,你不是桑若瑄!” “那桑若瑄是谁?”   “是我!” “你是谁?我又是谁?谁又是桑若瑄呢?”女子好笑的看着有些慌乱的桑若瑄。   “我,我……你,我是桑若瑄,你不是!”她从来没有这样害怕过,她害怕会被人代替,无法战胜的人永远都是自己。粉衣女子突然大笑,满头的银发飘拂在身后,红色的丝线滑落在半空中,“哈哈……你永远无法战神的心魔,就是你自己,谁让你多管闲事救了一只半死不活的狐狸,谁让你再次为了他舍弃神的尊贵身份,还让我跟着你受苦,万蚁噬心的痛,玉箫都没有办法解救……这一切,你该怎样去弥补!” 桑若瑄看着那样发狂的女子,一下子坐倒在地上,拼命的往后退,“你乱说些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满头的细汗,嘴里呓语着,神经慌张的摇着头,像是做噩梦了。男子怜悯的握住挥舞在半空中的小手,放在脸颊边上却不敢说话吵醒她。而她,如同得到什么安慰一般平静了下来,男子如墨的黑瞳中有着几分的自责与愧疚,更多的却是宠爱。 良久,男子都保持着这样的姿势,直到鸡鸣了三声后,他才念念不舍的在她的额头轻轻一吻,从脚底散发出的黑雾盘旋在他的周围慢慢的消失不见了,就像根本就没有来过一般。   然而,在桑若瑄的梦里,却是有一个面目模糊的人带着她四处飞奔,四处游玩,忘记痛苦,忘记担心害怕,让她对这个梦都是舍不得醒来的。幸而只是一场梦,她也不必过多的去细想,梦中的那个人说的话,她不是桑若瑄,谁还会是桑若瑄呢,只是,半夜时分,她感觉,是谁守在她的床边,黎明一刻,是谁轻吻她的额头?    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007】重金属中毒 午夜梦回,总有一首优美的《忘忧》,桑若瑄的伤势恢复得也很快,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完全康复了,这期间,桑若瑄只要一看到黎轩就会莫名的发火,也许是因为他和李黎长得实在是太像的缘故吧,再次面对黎轩的时候,桑若瑄还是努力地让自己清醒一点,然而唐洛却是悉心的照顾着她,她也把他当做是好朋友一般,绝无其他。 她自己能明白,午夜时分守在她床边的却不是唐洛,那个人给她的感觉是很熟悉的,像是多久未见的朋友一般。 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的桑若瑄头脑很清醒,这里是羽川国,是人神魔妖鬼都共存的时代,她不能再有半点的粗心而丢了性命。 医馆的白师傅白钦告诉她,每月十五圆月的子时,就是她的蛊毒发作的时候,虽然已经封印了一只蛊毒的成长,但是另外的一只依旧会在六个月的时间内直戳她的心口,若不是因为封印了其中的一只蛊毒,恐怕她的时间也就只有三个月而已了。  她也很奇怪,自己是怎么中的蛊毒,醒来直之后就是在这里了,完全没有接触过其他的啊,这一切都让她感到疑惑,身体的主人以前是不是有什么仇家,或许,她不是要自杀,是有人推她掉下悬崖的呢?  凭着直觉,她想,白钦一定不会是普通人那么简单的,然而,她很想问,玉箫是不是也有治疗的效果时,她却把话咽在嘴里,因为这也是太好笑了,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呢。 可能是因为她忘记了,这里不是现代了。   桑若瑄会一些医术,所以就留在了医馆里,因为她的伤才刚刚痊愈,所以,白钦只是让她做一些抓药的简单事情做,桑若瑄冰冷的性格一点也没有改变,也许是男友的背叛已经让她学会独自承担,给自己一层防护罩了。 但是,生命的珍贵,桑若瑄是明白的,她想用自己的医术去治好每一位身患疾病的人,不让他们再承受痛苦了。 这具身体的样貌和她是一模一样的,甚至,桑若瑄觉得,更像是青春年少时的自己,双眸纯净,看不出任何的忧伤,只有不经人事的单纯与明净。 照例,今日来看病的人也是很多的,不过桑若瑄有细心观察过的,从中午开始,来医馆的人是越来越多了,平常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多过,如全城的人都生病似的,桑若瑄微蹙眉头,放下手中的包好的药,走到白师傅的身旁,询问面前一位书生摸样的男子,“公子感觉哪里不适?”桑若瑄的声音很好听,能给人一种安慰宁静。  把脉固然是最传统的一种方法,但是也不能完全知晓病人的身体状况,不然现代为什么还要设备这么多的仪器来精确呢。白钦微磕上眼,狐疑的看着冷淡的桑若瑄。 书生无力的苦笑,“小生只是觉得头晕,浑身无力,也不想吃任何东西。”   桑若瑄想了想,这样的症状会是很多种病的,正在她思考的时候后面排队的人突然晕倒了,桑若瑄连忙跑了过去,男子口吐白沫,手脚不停的抖动,这样的病状更似癫痫症。唐洛走了过来扶着男子坐到垫子上,替他擦拭嘴上的脏东西。 白钦捋了下花白的胡子,对正在思索中的桑若瑄道,“这个人身体差,经常到这儿来检查,也有半月有余,老夫也没有察觉出他会有如此病状。”他的话对桑若瑄很有用,癫痫症是长期的一种病,不可能会突然之间就得了这样的疾病,显然肯定是吃错了什么东西,或者是中毒所致。     随即,桑若瑄转而问向有些昏昏欲睡的书生,“你可否还记得昨晚看过书?” “记得。”   虽然不明白桑若瑄为什么会这么问,但白钦还是一言不发的在一旁看着,或许,这个女子的来历真的不简单,也可能,她不是她。 桑若瑄对自己的想的还是有些不敢肯定,因为这个时代,不可能会有这样的物质啊,还需要近一步的确定,“好,那你看的是什么书?还记得么?” 书生揉揉眉心,似乎想不起来自己昨晚看的是什么书了,紧皱着眉头摇摇头,始终都没有想起来。 对于一个书生来说,记忆力是绝对不可缺少的,书也如同是他们的命一般的。怎么可能会忘记,显然,这名书生是神经衰弱,头昏,头痛,全身无力,记忆力减退,这很有可能都是铅中毒的早期症状之一,只是,古代也有铅这种金属吗?而且,他是怎么样中毒的,食欲不佳,不想进食,也算是其中之一。   若是加上刚才有些相似癫痫症状的男子,是铅中毒最为严重的,身为现代的主科医生,这样的病状她只要好好的一想,就能明白到底是什么原因了,只是让她很不解的是,铅是中国近代的时候才发现的,古代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重金属?难道也有和她一样是穿越而来的?    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008】无药可医 倘若真的是铅中毒的话,桑若瑄还是有一点办法的,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 唐洛扶起书生也坐到垫子上,桑若瑄嘱咐他,若是有和书生同样的症状的都安排到席子上休息;短短的五分钟的时间,唐洛就发现在排队中有二十余人和书生一样是头昏,浑身无力,记忆力减退的。  铅中毒中,这是早期的表现,不算是特别的严重。 白钦没有去打扰桑若瑄,只是在一旁休息,剩下的都交给她去处理吧,不知为何,白钦倒是很相信桑若瑄能把这些人的病都治好,倘若,真的是这样的话,他神医的名号就得让人了,毕竟,他刚才把脉的时候也没有察觉出书生有什么病状的,而桑若瑄却是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想到对应的法子了。 桑若瑄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这可真是比在医院的时候还要忙啊,毕竟她的伤才刚刚好,不宜劳累过度的,可是,这些人的病实在是让她放心不下。 “姑娘,我……肚子疼。”面前的是一位年轻少妇,话音刚落,少妇突然捂住腹部,辗转不安脸色苍白,全身出冷汗,桑若瑄冷静把少妇扶坐起来,铅中毒也包括了腹绞痛,腹绞痛为突然发作,每次发作自数分钟乃至几个时辰,因疼痛剧烈难忍,手按腹部以减轻疼痛,同时面色苍白,全身出冷汗。   桑若瑄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减轻少妇的腹痛,只好劝慰道,“你放心,我会治好你的。”相信,这个时代都会有这样的物质,那么食疗的话,也应该能找到的吧,只是不知道羽川城内是不是所有的人都铅中毒了,中毒的原因又会是什么? 半天下来,桑若瑄只是把病状相似的人安排在了一起,因为要按照中毒的轻重服用多少的药量,所以为了避免会有混乱多吃了不应该吃的东西而加重病情,也只要这样做了。   医馆有三楼,一楼都是负责来检查看病的,二楼三楼都是提供住所的,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医院了。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黎轩采药回来的时候看到医馆里躺着坐着这么多的人不禁吓了一跳,桑若瑄没等他说话就开始吩咐道,“把标有一号的病人统统都带到三楼的西厢房里,标有二号的带到三楼的东厢房里。”一号的病患是神经衰弱,和腹绞痛的,二号则是头痛,呕吐,类似癫痫发作的病患。 黎轩疑惑的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一旁偷懒的白钦师傅,白钦挥了挥手,“还不快去帮忙,都按照桑姑娘的话去做。”   “等等!” 黎轩正要去扶人的时候,桑若瑄拿起他的背篓,“你出去了一天,只是采了一些甘草回来吗?”桑若瑄觉得奇怪,偌大的山,怎么可能会没有草药,她狐疑的目光看着黎轩,白钦,唐洛也是同样质问的目光看着他。   觉得情况不对劲的黎轩连忙赔笑道,“我去的时候山上就只有这些药了,真的,我没有骗你们的!”他的话桑若瑄多半都是不会相信的,只是黎轩是早上就出门采药了,谁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能在一夜之间把整个山上的草药都采光了,桑若瑄轻笑了两声,走到黎轩的面前,“这座山没有,还有其他的山呢?难道也没有?” 黎轩用力的点头,“羽川城内的山能去的,不能去的,我都找过了,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甘草了。”若真的是那样的话,就奇怪了,羽川城也是很大的,就连山也有是有很多的,怎么可能会在一夜之间就只剩下甘草了,虽然甘草并不是珍贵的草药,也算是能解各类药物中毒,但是对于重金属却是没有办法的。   “行了,你扶他们上去吧。”   草药都没有了,这肯定是有人故意这样做的,不然谁会这样有目的想要至羽川城的人于死地呢?就连今天看病的人就有百余人,医馆里无法容纳这么多的人,所以,中毒较轻的人都先回去了,剩下的都是中毒严重的患者。 羽川城里的有上万的人,会不会都铅中毒了?不行,她必须要去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所为的,不然,就算她解了众人的毒,接下来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更阴险的。   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009】病情加重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追寻。 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她不为自己所做的事而感到懊悔,即使,那样会要了自己的性命,她也在所不辞,因为他,得罪了天下所有的人,为了他,身患蛊毒,为了他,都是为了他!她到底有何错,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她不甘心,就这样被命运所捉弄,可是到头来,却还是逃不过。 也许,这是梦中的女子的恨,她的爱。桑若瑄只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聆听了她的话,可是,她是没有办法去理解的,没有去体验,经历过,哪能知道心中的恨和爱呢?   自从她来到这个时代,每一个夜晚都有一个温暖的大手抚上她的脸颊,等她白天醒来的时候,床榻边上却是空无一人,那样的感觉如同真实存在过一般,那个人,他是谁? 桑若瑄双手推开窗子,本想呼吸早晨的清新空气的,怎想到,天空布满了阴云,有丝丝的红游离穿梭在乌云中间,她紧皱眉头,听到了楼下人们喊着疼的声音,也看到了街道上人们趴在地上痛苦的样子以及楼上传来木板和瓷器砸碎的声音。   虽然疑惑,昨日的天还不是这个样子的,可是天空却是很诡异的,桑若瑄带着心里的不安下楼来看的时候,堂内的人都倒在地上了,每个人的都是疼痛不已,脸色苍白的,朱唇无色。就连同白钦也是如此的,难道,他们也中毒了?可是,为什么偏偏她没有呢? 迟疑了一两秒,桑若瑄着急的走到白钦的身边,“白师傅,你怎么样了?”   “我,我没事……是食物里有毒……羽川城就靠你了。”白钦费劲的把话说完的时候就晕倒了,她随即点了他的穴道,自然而然的,连她自己都有些吃惊了,不过,现在她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整个羽川城里的人都中毒了,这里是羽川国的主城,谁那么大胆敢在天子脚下肆意妄为! 桑若瑄心下想,糟了,着急地跑到三楼,那些病情很严重的人都已经七窍出血身亡了,眼睛睁得鼓鼓的,死不瞑目,桑若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们,昨日还高兴的对桑若瑄说,你也总算是没事了,以后不要再轻易的寻短见了。现在,现在,他们就这样瞪着她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桑若瑄鼻子酸酸的,为他们都合上了眼,心里默念着,“你们放心,我会找出真凶的。” 桑若瑄把那些还活下来的人都安顿好了之后,想起了唐洛和黎轩还在山上采药,慌忙的四处跑着,她来到这里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对这一切都还不是很熟,很有可能会迷路的,现在,整个羽川城,估计只有他们三人没有中毒了吧,不知道皇宫里有没有人中毒了,毕竟街道上已算是横尸遍野了,怎能不惊动皇上呢?   “唐洛!黎轩!你们在哪儿啊?!”这样跑下去也没有办法,她只好大声的喊了起来,没有喧嚣的城,只要喊一声都能听到自己声音的回声,桑若瑄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抬头看着依旧是阴云密布的天空,只是唯一不同的是,那丝丝的红线似乎不见了,更像是藏匿了起来。 难道是怕桑若瑄么?   “姑娘……救我!”忽然有一只苍白的手使劲的拽着桑若瑄的衣服,她吓了一跳,差点踹了上去,看到是一个老妇人,拢住裙子蹲下身子握住妇人的手,禀气宁息之间,桑若瑄仿佛看到妇人阴霾在心里的毒气,这就是毒么,为什么和她想象的不一样,明明这些人是因为食用了过量的铅才会中毒的,可是……还有,她怎么会看得见? 桑若瑄正准备想要询问妇人今天都吃了什么东西的,可是她还没有问出口,妇人就已经没了气息了,心跳也停止了,桑若瑄叹了口气,他们的病怎么会在一夜之间突然重了这么多?是不是有人在搞鬼,还是白钦所说的,真的是有食物有毒呢?昨日因为要治病的人太多,桑若瑄一直忙到傍晚,一倒床上就睡着了,今早醒来,羽川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一曲一场叹,一生为一人 【010】水中红丝 或许是听到了桑若瑄的喊声了,唐洛和黎轩连忙从山上的跑了下来,刚刚到山脚下就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昨日还鲜活的生命,怎么此刻却变成了这番模样了?     桑若瑄无意的抬头间看到了天空中一张熟悉的面孔,阴冷帅气的脸,狡猾阴暗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桑若瑄,张着嘴似乎是在大笑着,桑若瑄揉揉眉心,再抬头看时却是什么也没有了,可能是自己太过劳累的缘故吧。 “若瑄,这些人,他们是?”唐洛来不及去一一为他们把脉了,直接飞奔到桑若瑄的面前,喘着粗气指着地上的尸体说道,黎轩刚一眨眼就发现唐洛不见了,连忙跑了过来,也是面带焦急的样子。 桑若瑄低头垂眉间发现刚才的那个妇人嘴中似乎含着什么东西的样子,桑若瑄没有回答唐洛的话,拢了裙子蹲下,歪头看着,里面是黑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的,“唐洛,帮我把她的嘴扳开。”唐洛哦了一声把身后的背篓交给黎轩后,费劲的把妇人的嘴给扳开了,忽然之间从里面冒出了很多红色的线,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桑若瑄紧皱的秀眉,拔下发簪往妇人的嘴里一探,银簪上发着黑,果然是中毒的没有错,可是刚才的那些红丝是怎么回事呢,她突然回忆起来方才开窗望天的时候,天空的乌云中间也是游离着这样的红线的。这,也太诡异了吧。 桑若瑄站起身子拿着银簪四处都探查了一下,他们都是中毒所致的,但是有什么东西是能停留在嘴里的,而且每个人的嘴里都会有这样的红线,究竟是何人所为,目的又是什么,至于要全城的百姓都死么?!   “你们俩,快,把还活着的人都带到医馆里。”不管是怎么样的中毒,桑若瑄想总有一样东西是可以抑制中的吧,就算没有办法完全解毒,但是至少他们不会那么痛苦了。 唐洛和黎轩按照桑若瑄的吩咐把还存有一点气息的人们都抬到了医馆里了,大约过了很长几柱香的时间,医院里已经是堆满人了,当他们看到自己的师傅也中毒的时候更是焦急不安的问桑若瑄有没有办法解毒的。   “你们别担心,把这些都捣碎的蒜给他们都服下,但是千万记住,不能用水。”桑若瑄把手中的碗递给唐洛,唐洛点了点头,和黎轩一起把捣碎的蒜都给众人一一服下。 桑若瑄方才回来的时候因为口渴想要喝点水的,但是当她从井里打水上来的时候她却看到水竟然是浑浊而且还有丝丝的红线的,她就猜测一定是这水里有毒了,也能够把方才的疑问解开了,只有水才能停留在嘴里的,唾液和水是混杂在一起的,人们总是习惯吞咽,呕吐的时候自然就会带着水一起出来了,也难怪为什么会看到有红丝了,身为现代医学主科医生的桑若瑄无法弄清楚这水里到底是有什么物质才会导致大家都中毒了,水是人们的资源啊,如果这河里的水都流到皇宫里,那……皇宫里的人不也是中毒了么?不过皇宫里有太医的,她也就不那么担心的。 既然这毒的症状和铅中毒是一样的,桑若瑄就暂且试一试,用食疗的办法缓解毒性了,不过这个时代没有什么西红柿啊,萝卜啊,桑若瑄只好在街道上拿了一些苹果和蒜了,这是古代一直都有的植物,正好,蒜是清凉解毒的,不管是什么样的毒,蒜应该会起到一定的作用的。   她不过才刚刚来到这个时代,竟然就发生了这样诡异的事情,暂且不说自己身上的蛊毒是很难见的,羽川城的百姓就中了这样诡异的毒,水中的红线应该是重要的线索的,但是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显微镜啊,如果有显微镜就好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