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和亲之路深似海 从此月狼只梦中 第一章 一点残红,万缕伤痛 宫闱之中,龙榻之上,凌乱不堪的床褥似乎已经暗示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沐汐羽裸着香肩,脖颈之上尽是潮红的印记。沐汐羽浑身无力,骨架仿佛都已经抽离了自己的身体,方才那男人的抵死折磨早已耗干了她的力气。目光一瞥,却见着了床褥之上的一缕残红,沐汐羽心底划过一丝凄然,看着周身被那人留下的所谓的‘爱’的记号,沐汐羽有苦难言,自己不过是与其他男子有些亲密罢了,没曾想到会遭到他这般残忍的对待,自己当真还是做了这人的妃子,这个传闻中残暴无比的火麟皇帝凌晟的妃子! 不过这样也好,沐汐羽淡淡一笑,这样一来似乎自己有了和他谈判的资本。沐汐羽朝背对着自己的凌晟微微一笑:“皇上,方才,汐羽的表现,您还满意吗?” 凌晟也并不回答,只是起身,将丝质白袍披在自己的身上,单薄的长袍根本掩盖不了他精壮的骨骼。沐汐羽见他不说话,一时也没了法子,只得讪讪地将被他扯得有些破损的裙子穿上。 身子忽然就被人搂住了,洁白的裙子早已滑落。沐汐羽睁大眼睛看着突如其来的变故:“皇上,您这是…..”话未说完,唇已然被人覆住,霸道的唇舌竭力占领着她的唇齿之间,沐汐羽强忍住心底的反感,抵死回应,舌尖似乎有些腥甜,沐汐羽猛的发现,自己的唇已然被他咬破。 凌晟略带嘲讽的看着沐汐羽:“到底是风骚的女子!寡人还以为你有多贞洁!”随手将残损的白裙扔在沐汐羽的身上。 沐汐羽也当然不是如他口中那样不知羞耻的女子,只是为了心中的愿景,她必须忍受,她的命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何必在意这些肆意的污蔑?沐汐羽淡然一笑:“汐羽如何风骚,只要皇上您满意不就好了吗?”说出这话,沐汐羽似乎听见了什么东西碎掉的声音,是自己的自尊吧?从今往后,沐汐羽再无自尊可言。 脖子被人狠狠掐住,凌晟咬牙切齿地对沐汐羽说道:“很好!寡人很是满意!荣华,你也当真是越来越懂我火麟的规矩。” 沐汐羽无法说话,只是轻轻一笑,似乎对他的话表示认同,握在脖子上的手突然抽离,沐汐羽终于获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那是皇上您、您调教地好!”满是赞扬之词,听不出一丝情绪,这或许是沐汐羽来到这火麟学会的最大的本事。 “荣华,你说我应该怎么赏赐你…”凌晟的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了床褥之上的残红:“你带给寡人的春宵。”凌晟的话似乎从来没个遮掩。 这是给自己的机会吗?沐汐羽心头一喜,脸上却仍是那般淡然的模样:“皇上当然知道汐羽想要什么!” “哦?”凌晟似乎有些不解:“荣华你倒是说说,你想要些什么?” 沐汐羽思索片刻,终于还是说出了口“我想要火麟对月狼的休战承诺!” ‘啪’裙子再次被人扯掉,身上被人肆意的撕咬,沐汐羽早已料到他绝不会这样轻松的答应自己,只是没有料到他会用这种自己最反感的方式折磨自己,对!沐汐羽讨厌他的触碰,身体微微有些战栗,他终是停了下来,他竟亲手为她穿上了裙子。 “除了这个!”他微微一笑,不容置疑。沐汐羽心头一寒,脸上却是无比的镇静:“汐羽除了要火麟的休战承诺,别无他求!” 空气似乎已经凝固,斑驳的鸢尾寝宫里安静的有些诡异。 终于还是她先松了口:“皇上到底要怎样,才肯不再攻打月狼?”言语之间已然有了绝望,果然,不管自己付出了什么,这个暴君也不会有丝毫的感动的。 “月狼,我火麟势在必得!荣华不必再言语。”他亲昵的将手指绕过她的发丝,墨色的头发在烛光中耀眼的有些骇人。 “可是,皇上当初是答应了我母后的和亲请求的,您不能言而无信!”沐汐羽道出了自己最后的筹码。 “那倒是事实!”他一声冷笑,忽的将她的下颌抬起,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睛:“现在寡人不是娶了你了吗?寡人的和亲王妃!” “但是你并没有遵守和亲文书中的内容!你一直在滋扰月狼的边境!”沐汐羽咬咬牙,终于还是说出了口。 “一个小小月狼,用得着寡人遵守诺言么?”捏着她下颌的手忽的用力,她的下颌悠的红了一片:“和亲之事,履行一半即可!”又是冷冷一笑,将沐汐羽的幻想瞬间磨灭。沐汐羽甩开他握住自己的手,满怀怨恨的看着他,许是被沐汐羽盯得有些不适,凌晟将头转向一边,不再看沐汐羽。 沐汐羽默不作声,手却伸到了枕下,趁着凌晟没有注意自己的空隙,将手中的佩剑直直地架在他的脖子上:“凌晟,你今天是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我沐汐羽今天要定了火麟对月狼的休战承诺!” 没有想象中的惊慌失措,凌晟仿佛早已料到沐汐羽会威胁自己,手指一弹,佩剑晃荡落地,沐汐羽甚至没有看见凌晟是怎么将自己的剑打落的。身子忽然被人提了起来,沐汐羽忽然觉得身子一凉,原来她的身子还有些裸、露在空气中。 他嘲讽地看着她:“原来月狼战无不胜的将军也不过如此!”淡淡一笑,冷冷丢下四个字:“不堪一击!” 沐汐羽盯着凌晟,狠狠地说:“不过是你武功高于我罢了!言而无信的火麟皇帝,你有什么资格侮辱我月狼?” ‘啪’她被他扔在了地上,冰凉的地砖冷得有些刺骨,身上的痛楚隐隐传来。沐汐羽对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没有期望,索性站起来,与他直视。 “你想要救月狼?等你有那个本事再来找我不迟!”他似乎在给沐汐羽忠告,但在沐汐羽看来却是最直接的嘲讽。 想着杀他不成,自己将要在这火麟度过余生,沐汐羽顿时万念俱灰,索性拿起佩剑,就要自刎,‘啪’的一声,剑断成了两段。 ‘啪’的一声,却不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而是沐汐羽掌匡凌晟的声音:“难道我求死都不行吗?”几乎是央求,沐汐羽近乎绝望。 “不行!”他摸摸被她匡的脸颊:“荣华,你当真是有趣!”他微微一笑,忽的却变了神采,沐汐羽再次被凌晟掐住了脖子:“你若是死了,寡人向你保证,明天月狼就会成为历史!”忽而他又转换了一副温柔模样,轻轻地理了理她的裙摆:“荣华,你若是想要救月狼,最好是留住你的命!不然……”又是‘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在了沐汐羽的脸上:“寡人随时可以让月狼万劫不复!就像是这样!”他手中的沐汐羽的裙带忽的断成两截。 沐汐羽有些瑟瑟发抖:“凌晟,我绝不会原谅你!你今日给我的,他日我定当加倍奉还!” “哦?是吗?”他轻柔的摸着沐汐羽如玉的脸颊:“寡人拭目以待!” 说罢,凌晟离开鸢尾,只留下沐汐羽孤零零一人在落寞的大厅之中。沐汐羽紧咬嘴唇,暗暗发誓:“凌晟,你既要毁我月狼,我、沐汐羽也定将你的后宫搅得天翻地覆,让你陷入万劫不复!” 隐隐有风拂过脸颊,沐汐羽拾起已成两截的佩剑,看着断剑,想着如今的日子,不由回忆起数月之前的事情来。 第一卷 和亲之路深似海 从此月狼只梦中 第二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什么?你说火麟国要攻打我们月狼族?”沐汐羽厉声质问自己的贴身侍卫雪儿。娥眉微蹙,原本温婉如画的容颜此刻竟有些挥斥方遒的霸气,言语之间不经意地流露出那浓烈的危险气息。   雪儿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对于自己主人的脾气,自己还真是抓不住,这样美丽的人儿,本应该是温婉如玉的,但偏偏她霸气十足,而且气场雄厚。雪儿连忙朝沐汐羽跪下:“是的!主子。据探子报告,火麟国近日接连攻打我族边境,而我月狼族边防空虚,如果族长想不出什么万全之策,只怕我月狼族危在旦夕。还请主子想个万全之策来保我月狼国泰民安!”雪儿神色紧张地回答沐汐羽,自己虽然是沐汐羽的贴身侍卫,可是沐汐羽好像并不怎么信任自己,应该是自己的主公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她的神情总是很冷漠,而同是储君的她的妹妹沐汐泠则总是面含微笑。自己的主子似乎不怎么有感情,难道她真的和族中传说一样是一个天煞孤星,没有人可以靠近她?雪儿看着沐汐羽不禁暗自猜测。   “火麟国?我们月狼和它向来和它井水不犯河水!”沐汐羽的眉头蹙得更厉害了。“火麟国?想要夺我月狼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灭我月狼,我沐汐羽第一个不同意!”沐汐羽此刻居然面含笑意,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   “我听说,火麟国和冰凛国向来不合,想必火麟想要攻打我月狼是为了同冰凛国抗衡吧?”雪儿小心回答,这火麟和冰凛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月狼这样一个小小的异族可以抵抗的。   “既然这样,那我立即让母后召开族人朝会!看看有什么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沐汐羽淡淡地说,她本身就是不苟言笑的人,但此时她的表情却似千年冰霜,让人望而生寒。   月狼族是母系社会,自古以来生活在草原之上,倚靠天地生存,不结邦更不朝贡,完全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而沐汐羽则月狼族族长沐辰汐的大女儿,也是月狼族的常胜将军,但凡有异族攻打月狼,沐汐羽总是冲锋陷阵因此也颇受族人尊重。但她从小与母后的关系不是很亲密,原因没有人知道。但由于沐汐羽武功高强而且又不图名利还颇得民心,所以她备受沐辰汐的重用,也是沐辰汐中意的即位人。   沐汐羽自顾来到沐辰汐的房门前:“母后,汐羽有要事禀告。”沐汐羽站在沐辰汐的房门外等待传召。   “羽儿,进来吧!”沐辰汐漫不经心地回答,而枕边的男子却惩罚似地咬了咬她的唇,以示自己的不满。   沐汐羽轻轻推开门,看着躺在床上躺着的母后以及娇滴滴依躺在母后身旁,仿若娇无力的男宠,不禁有些反感,自己的母后仿佛很是喜欢这后宫之事,这床笫之欢,但自己却只能当做看不见,沐汐羽移开自己看着两人的视线,盯着沐辰汐的双眸说:“母后,据可靠消息来报,近日火麟国时常扰我边境,有攻打吞并我月狼之势,请母后决定该如何定夺!”   沐辰汐有些吃惊:“羽儿,你说什么?火麟过要攻打我月狼?”沐辰汐很是吃惊,月狼势单力薄万万不是火麟的对手。   “回禀母后,是的。火麟国国力强大,而且物资丰富,兵力雄厚,如若打仗,只怕我月狼只有败阵,所以儿臣恳请母后召开族人朝会,借以探讨该如何应对火麟国的强劲攻势。”沐汐羽提出自己的看法,眼睛却不经意地看见了男宠娇腻地粘着沐辰汐,心里不禁一阵厌恶。   “皇上,你们在说什么呀?火麟要攻打月狼?好可怕…..”沐辰汐身旁那个眉清目秀的男子娇滴滴地询问沐辰汐,肩膀竟然有些发抖。   木辰汐宠溺地拍拍男宠的肩膀:“厉儿,别怕,本王自会护你周全。”这个男子仿佛总是很容易激起自己泛滥的爱意。   沐汐羽看着沐辰汐,心里有些不满,自己的母后此时完全是一个昏君模样,如何能领导月狼同火麟抗衡?沐汐羽面无表情地说:“母后,儿臣恳请母后万事以国为重,切勿沉溺于温柔乡中。”   沐辰汐心有不悦,自己的这个女儿总是寡言少语,唯一说的多的便是自己的后宫之事,但是自己却无话反驳,只得让沐汐羽退下:“羽儿,你先下去吧!本王下午就召开族人会议。到时候定会找到阻止火麟攻打我月狼的方法!”沐汐羽见母后如此说法,知道她是不愿回答自己的建议的,便不再多言,自觉退下。   下午,月狼族族人会议。沐辰汐穿戴一身紫色华服,神色严肃地向族中大臣宣布:“近日,火麟国大有攻打我月狼之势,本王希望众爱卿献言献技,找寻阻止火麟攻打我月狼的办法。”   众族人听沐辰汐这样说,不由议论纷纷:“那火麟国疆土辽阔,我月狼地小物微,如何是它的对手?”   “可不是,那火麟国兵力雄厚,只怕我十个月狼族也抵不过他千分之一。”   “那我月狼岂不是必死无疑?难道天要灭我月狼?”   “我看也是,我月狼如何能与火麟国抗衡?”   沐汐羽实在听不下去了,大声制止族人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议论:“众位大臣,本将军自知我月狼不是火麟对手,但各位大人切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母后召开族人会议,自是希望可以找到解决这危急时刻的方法,还望众位大人提出自己的想法。”沐汐羽的声音不大,但却掷地有声,朝堂下的议论之声渐渐小了,但是却陷入了更为可怕的沉默之中。   见众族人不再说话,沐汐羽有些微怒,但却不好发作,只得诚恳说道:“各位大臣,还请以我月狼安危为重,提出一些可救我月狼不至沦陷的方法!”   众人听得沐汐羽这样一说,才纷纷讨论开来: “嗯,依老朽看来为今之计唯有朝贡,方可避免战争。”族中德高望重的薛夫人说道。   “皇上,万万不可,朝贡虽能避免一时之战,可是火麟的野心有多大,我们并不知晓,如果一味朝贡,只怕国力尽失也阻止不了火麟攻打月狼的脚步。”大学士榆林缓缓说道:“依微臣之见,我月狼何不放手一搏,说不定会有一线生机!”   “大学士此言差咦!以老臣看来,我月狼不如臣服于火麟以求和平。”御史铭夫人小声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一直沉默的沐辰汐一声大喊,打断众人的议论:“荒谬!铭夫人,我堂堂月狼岂可卑躬屈膝以求生存!众位爱卿可有其他办法?”   众族人见沐辰汐发怒,都不约而同地闭了嘴。沐汐羽顿时无奈,将目光投向自己的爱将皇甫嫣:“皇甫将军,可有什么万全之法?”   皇甫嫣看着这沐汐羽,淡淡地点点头:“依末将看来,不如以和亲之道来避免战争。”   “ 和亲?”沐辰汐点点头,和亲自古以来倒是避免了不少战争,更为国家间的交往做出了不少贡献,但是谁比较适合去做这和亲之人?懦弱之人怕是受不起这远离家乡之苦,而刚强之人又怕是不愿做这有辱自身信仰之事。沐汐羽道:“这倒是不错的方法,只是众爱卿可知派谁前往比较合适?”   众族人皆是默不作声,大家心知这火麟国且不说是父系社会,女子地位低下;单说火麟国国王凌晟生性暴躁,冷血无情又恶毒多疑,堂堂一个国君却听得传闻,根本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和他相处三月,据说那些女子的结局除了死便是疯。试问谁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这种国君?   见众族人沉默不语,沐汐羽很是生气,她自是不清楚火麟国国君的故事,她厉声问道:“难道我堂堂月狼连一个和亲之人也找不到吗?和亲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既然姐姐这样说,何不自己去做和亲之人?”沐汐羽的亲妹妹沐汐泠向来嫉妒沐汐羽,自己样样不如沐汐羽,而沐辰汐仿佛早以意向将族长之位传于沐汐羽。她此时便是抓住机会,想要将沐汐羽赶出月狼。沐汐羽自是知道沐汐泠故意针对自己,自己的妹妹向来与自己不和,但是看着朝堂之上实在无人敢于自荐,便只得把心一横向沐辰汐请命:“既然如此,恳请母后让本将军出任和亲之任务!”   沐辰汐连忙摇头,那火麟国的国君的品性自己早有耳闻,怎么可以让自己的女儿出任这等任务:“羽儿,依本王看来不一定只有和亲一路可选,不如我们再从常计议?”   沐汐羽心知母亲的想法,但此时除了自己怕再难有人愿意出使和亲任务!何况除了和亲,自己真的再也找不到别的方法来解决这燃眉之急,沐汐羽摇摇头:“母后,羽儿去意已决,还望母后成全!”   沐辰汐看着去意已绝的沐汐羽,自知无法挽回,但心有不舍,试图做最后一丝努力:“羽儿,母后可找其他人去出任和亲之任,羽儿你还是留下来管理我月狼军事如何?”   沐汐羽摇头:“母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唯有我去出任和亲之务,方可得到更多火麟对我月狼的野心!至于我月狼军事自有雪儿和皇甫将军负责,还望母后成全!”   沐辰汐无奈点点头:“既然羽儿你去意已决,本王自是不好阻拦,但羽儿,切莫记住,火麟不同于我月狼,你万事需小心。”   沐汐羽点点头:“儿臣谨遵母后懿旨,还望母后宽心。儿臣定不负众望!” 第一卷 和亲之路深似海 从此月狼只梦中 第三章 回忆往昔,历历在目 从族人会议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内,沐汐羽坐在梳妆镜前轻撩发丝,乌黑的头发倾泻而下,说不出的妖娆,沐汐羽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累,自己似乎总是不怎么听从母后的话,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对于妹妹沐汐泠的野心沐汐羽不是不知道,但是此刻沐汐羽只要一想到火麟要攻打月狼,唇都快要咬出血来,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再者说了沐汐泠怎么也是月狼一族,应该不会做出对月狼有害的事情来吧?况且沐辰汐怎么也是自己和沐汐泠的母亲,就算是沐汐泠的野心再大,应该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母亲的事情吧? 头似乎有些痛了,沐汐羽就是这样,日夜操劳着月狼大大小小的国事,几乎没有什么休息的时间,头疼似乎成了这些年来的顽疾了,沐汐羽自嘲地笑笑:和亲也许对自己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离开月狼,自己一直操心的国事也就可以交给自己的母亲和妹妹了,母亲虽然贪图美色,但是她的治国之才还是有的,至于妹妹,如果她没有那么多心机,倒也是不可多得的政治人才。 沐汐羽终于停下了自己撩拨青丝的动作,随意地拿起一条紫色的丝带,一把挽起自己的黑发,被束起的黑发,此时有了一种别具一格的美丽,不同于秀发披散的妖娆,此刻的沐汐羽多了一股成熟如莲般温婉的气质,虽然沐汐羽不过是十八年的春华。 门外似乎有人,沐汐羽敏锐的洞察力轻而易举地察觉出了自己屋外有不速之客:“是谁!”沐汐羽一声大喝,门终于被人急促地推开,来人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沐汐羽看着来人,不动声色,自己自然是知道她是来干嘛的,只是她不说,她也不好点破。 “姐姐!”倒是来人先开口了,沐汐羽看着微笑着的沐汐泠,默不作声,对于自己的这个妹妹自己是又爱又恨,虽然知道她心机深重,但是身为姐妹,沐汐羽又如何能割断那血浓于水的亲情? 沐汐泠见沐汐羽并不理睬自己,心生不满,但是一想到沐汐羽即将远嫁火麟,便将不快抛之脑后,开口赞叹:“姐姐的功力更加深厚了呢!妹妹走路那么轻,在姐姐的门外,妹儿不过做了些许的停留竟然都被姐姐察觉到了,姐姐当真是我月狼当之无愧的将军!!”沐汐泠极尽阿谀之词,却还是未能看见沐汐羽的脸上有丝毫改变,不由得有些丧气,自己到底还是猜不透沐汐羽的脾性。 “说吧!你来这里干嘛!”沐汐羽冷冷说道,她对自己的妹妹了若指掌,如若不是有什么事情,她是绝不会踏入自己寝宫半步的,不想和这个心机深重的妹妹多说半句,沐汐羽所做的事情往往是简单明了,快刀斩乱麻。 沐汐泠看到沐汐羽这副冷面孔,心中不悦,但转念一想,你还能嚣张几时?心中便平静不少,沐汐泠故意朝沐汐羽拜了一拜,算是行了礼:“今日妹妹在族人会议中,见姐姐识大体,明大义,甘愿前往那如狼似虎的火麟,以救我月狼于水火之中,伴那暴君,妹妹心生敬佩,特意来表达妹妹对姐姐的崇拜之情。”沐汐泠言辞恳切,任谁都会将她看做好妹妹,关心尊重姐姐的好妹妹。 沐汐羽当然知道这是沐汐泠的小小把戏,这些年来,自己对自己的这个妹妹几乎是了若指掌,而她那些阿谀奉承的小小戏码也早已让沐汐羽嗤之以鼻。但即使是这样,那些表面功夫仍然是要做足的。 沐汐羽微微一笑:“妹妹何须将我说得如此这般伟大,那火麟乃是大国,想必物资丰饶,我此去必然会得到火麟王妃的待遇,所以,妹妹你大可不必把姐姐说的去什么龙潭虎穴似的。”一字一句,声声击打在沐汐泠的心上。 “既是如此,那妹妹自然是希望姐姐可以真的过得很好。”沐汐泠见自己嘲讽沐汐羽不成,又生一计:“姐姐,不要忘了此去火麟的任务,势必要阻拦火麟攻打我月狼!否则你就是我月狼千古罪人!!!”沐汐泠狠狠丢下一句,便甩门离开。 沐汐羽呆滞地看着已然看不见的妹妹,心生凄凉:果然,她的真正目的还是让自己担负月狼的命运,如若不成,自己就会是月狼的千古罪人,这话当真说得毒辣!但是即使沐汐泠也一定会做到,在沐汐羽看来,月狼就是自己的生命。然而,让沐汐羽觉得心寒的却是沐汐泠,这就是自己的妹妹么?这就是姐妹间的临行告别吗?明明是斩不断的血脉亲人,为什么两人之间的性情会相差这么远?恍惚之间,沐汐羽忽然忆起儿时的事来。 那时候沐汐羽不过7岁,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一日小汐羽独自在荷塘玩耍,却不曾想母后的宠儿折翼来到自己的身旁,要与自己一同玩耍,天真的汐羽那时候很是热情,即使是普通的男宠找自己玩耍,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和他玩耍,何况是像折翼这般美丽的男子? 折翼虽然大汐羽几岁,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十四岁的光景,所以与汐羽倒是玩得挺愉快。正当汐羽和折翼玩得兴起,汐羽的妹妹走到两人身后,狠狠地推了一把折翼:“喂,你和我玩!不要和她玩!!!” 折翼本来就不喜欢沐汐泠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加上自己正得王后沐汐辰的宠爱,而且自己喜欢和沐汐羽一起玩,所以也就对沐汐泠的话置之不理。可是谁知沐汐泠见折翼不理睬自己,顿时大发脾气:“你个小贱、人,我叫你和我玩,不要和她玩,听到了没有!?” 一直沉默的沐汐羽看见自己蛮横无理的妹妹,反感异常,终于还是略带威胁的还击了:“汐泠,我是你姐姐,你要尊长幼之序。” “不过是比我早出生那么几时,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姐姐?”沐汐泠狠狠地蹴了一口口水 在沐汐羽的裙摆上,吐完之后还不忘狠狠地踢了汐羽一脚,汐羽的裙子上就印上了一个小小的黑色脚印,想必是汐泠刚刚从荷塘上来吧?沐汐羽看见原本好看的紫色裙子片刻间面目全非,心内委屈,忽的就哭了。那时的沐汐羽到底还是太小,太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汐泠公主,你不要太过分了!”折翼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对着沐汐泠大吼,沐汐泠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踮起脚尖一把抓住折翼的衣领:“过分吗?你说我过分?我哪里过分了?”折翼的身体本来就娇弱,加之考虑到汐泠的身份也不敢还击,于是折翼在沐汐泠的摇晃下,一个不小心就跌落到了荷塘里。 第一卷 和亲之路深似海 从此月狼只梦中 第四章 再见何时?终无归期 折翼终于还是没有救起来,沐汐羽的心中少不了自责,然而更多的却是对母亲沐辰汐和妹妹沐汐泠的恨,如果沐辰汐没有因为沉迷歌舞升平中及时赶到,如果沐汐泠没有因为嫉妒心起推倒折翼,折翼或许....或许会怎样?沐汐羽并不想知道,因为那些只是无意义的假设罢了! 多年以后,沐汐羽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了月狼不可缺少的良将,而她所做的一切早已不是为了谁,只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让自己变得强大,更为让自己可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过去的意义就是让自己不再怀恋过去,回忆的意义就是让自己不再拥有回忆。回忆对于沐汐羽的定义就是这样,虽然过去让沐汐羽迅速长大,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沐汐羽的回忆里没有快乐,而此刻,自己终究是连对月狼最后的记忆也要成为回忆了么?沐汐羽有一些好奇,多年以后,自己是否还会记得月狼,或者是曾经在月狼生活过的自己? “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沐 汐羽的寝宫向来有一条规矩:无论是宫女侍卫或者族中大臣都不必等候传召进入自己的寝宫,只用轻启朱门,等候沐汐羽的传唤,沐汐羽这样做虽是十分不安全,但却是一种高深的计谋:月狼虽然表面归沐辰汐所统治,但是族中一些权贵早有异心,早些时候,沐辰汐母女经常受到刺客的暗杀。沐汐羽将自己的寝宫大门向所有人敞开,无非在告诉那些有异心的族中权贵:我、沐汐羽无惧任何人的威胁,刺杀,伤害,请冲着自己来!虽然自己会有危险,但是好歹也是保护了自己的母后的危险;再者说沐汐羽战功累累,是月狼下一任族长的不二人选,所以几乎所有的刺客都把目标瞄向了沐汐羽,但是堂堂沐汐羽岂把那些小小刺客放在眼里?几乎所有的刺客都是完败而归。然而令沐汐羽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寝宫门大开竟然还有了意料之外的收获,那就是几乎所有的族人都对沐汐羽赞叹有加,说她待人亲切,不分三六九等,是位难得的明君。 “进来!”沐汐羽轻启朱唇,眉宇之间那股妩媚的气息一闪而过,一袭明黄的身影走进沐汐羽的寝宫,沐汐羽面含微笑:“皇甫将军有什么事情吗?” 皇甫嫣看着沐汐羽,神色复杂:“将军,末将……”皇甫嫣竟然哽咽起来。 沐汐羽奇怪地看着皇甫嫣:“皇甫将军,为什么好好的突然?”沐汐羽想了想措辞,终于还是淡淡地开口问道:“为何好好的竟然会哭泣?” 皇甫嫣扑闪着晶莹的眸子,怯懦地望着沐汐羽,仿佛有着说不尽的愧疚:“回禀将军,末将是在后悔今日在族人会议上提出和亲之事,如果末将不提此事,将军根本不用为了月狼存亡,远离故土,嫁给那人人心悸的暴君。” 沐汐羽轻轻揩拭掉皇甫嫣的眼泪,莞尔一笑:“将军,你言重了,本将军还得感谢你为我月狼寻得这一条和亲的出路,如果不是你,只怕是现在我还在为火麟攻打我月狼之事烦恼呢!”沐汐羽的眉头轻蹙:“不过,不知道那火麟国的皇帝会不会同意和亲之事。”沐汐羽长叹一声,若是火麟皇帝不答应和亲之事,只怕月狼还是逃不过灭顶之灾。 “这个将军倒不必担心,那火麟皇帝一定会答应月狼的和亲要求。”皇甫嫣自信地笑了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哦?”沐汐羽的眉目之中掩藏不住自己的疑惑:“将军何出此言?将军为什么这么肯定那火麟皇帝定然会答应我月狼和亲要求?”见皇甫嫣那副自信模样,突然心里有了一种可怕的臆断,皇甫嫣究竟是敌是友? “其实末将是根据外界的传闻和末将手中所掌握的种种推断出来的!”皇甫嫣嘴角上扬:“第一,外界传闻火麟皇帝贪图美色,但是后宫佳丽却少得可怜,而将军又生得只应天上有的容颜,将军的美貌早已在各国传开,不知有多少皇室想要一睹将军风采,那火麟皇帝既然贪色,自是不会错过像将军这般美名四扬的美人;其二那火麟国正与冰凛国对峙,但冰凛的国力却以微略的优势胜于火麟,但是如果我月狼与他和亲,必然会在一定程度上壮大火麟的实力,是火麟在实力上与冰凛抗衡,这样的火麟自是让冰凛不敢小视。其三……”皇甫嫣欲言又止。 沐汐羽听得皇甫嫣分析地出神却见她突然停下来,十分疑惑:“将军何不继续说下去?” 皇甫嫣愣了一愣,才叹口气说道:“这第三末将不知当讲不当讲。末将怕将军会勃然大怒。末将怕……怕将军降罪。”皇甫嫣惶恐的表情没有逃过沐汐羽的眼睛。 “将军,但讲无妨!本将军自是不会生气,如若真是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本将军恕你无罪!”沐汐羽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容许别人对自己的不信任? 皇甫嫣,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将军,这其三是有关于将军的妹妹我月狼的汐泠公主的,将军想必早已清楚汐泠公主的野心,将军踏上和亲之路,也是汐泠公主促成的,只要将军离开月狼,汐泠公主必定是我月狼独一无二的储君,所以为了储君的位置,汐泠公主一定会竭力让将军顺利踏上和亲之路的。” 沐汐羽点点头:“将军说的有理,既是这样,那本将军也就没有什么号担心的了,只是还请将军在本将军离开月狼后竭力辅助母后,勿要让我月狼落入野心勃勃之人的手里。”沐汐羽对皇甫嫣的怀疑在她说出第这三点推测后总算是消散了,朝野之中,就是这样,尔虞我诈,防不胜防。 皇甫听得沐汐羽这样说,连忙跪下,泣涕连连:“将军,末将定当竭力护我月狼周全,定不辜负将军的期望。” 沐汐羽点点头,朝皇甫嫣摆手:“既是这样,将军就回去了吧?本将军有些累了,想要早些歇着。” “是!”皇甫嫣听得命令,连忙退出沐汐羽的寝宫,但只走了几步,便停下来转身朝沐汐羽跪下:“将军,末将还有事想要和将军说。” 沐汐羽神情疲惫,但是却仍旧点点头:“将军还有什么事情?” 皇甫嫣从黄色罗裙中拿出一个香囊,双手举过头顶:“这是我专门为将军缝制的香囊,里面除了装有我月狼独有的睡火莲外,还特别用隔层放了我月狼的土壤,将军此去火麟,只怕遥无归期,所以,这香囊权且可以让将军思念月狼,睹物思人。” 沐汐羽接过皇甫嫣手中的香囊,百感交集,却只有短短几个字作答:“谢谢将军,将军请回。”皇甫嫣见沐汐羽不再开口,心知沐汐羽不愿与自己再说,只得告退。 待皇甫嫣走后,沐汐羽躺倒自己的床榻之上,心里暗自揣测自己和亲之路的归期,当思来想去的结果却是遥遥无归期,握在手中的香囊不觉握得更紧了。 又是‘咚咚’敲门声,沐汐羽暗自好笑,怎么今晚这么多人来找自己?沐汐羽短短一声‘进来’威严万分,仪态非常。 寝宫大门被人猛地推开,只见沐辰汐身着一袭华贵异常的醉红拖地长裙款款走进沐汐羽的寝宫,沐汐羽见来人是自己的母亲,连忙行礼:“儿臣拜见母后!不知母后深夜到来所为何事?” 沐辰汐没有料到沐汐羽 会直接问自己来的目的,心里准备的满满离别伤怀之词此刻竟通通咽到了自己的肚子里,沐辰汐尴尬的笑了笑,左手一摆,身后的侍女便将一袭火红的嫁衣呈到沐汐羽的面前:“羽儿,这是母后特意叫广储司特意为我羽儿做的嫁衣。” 沐汐羽接过衣服,也不推辞,更不回避,直接在沐辰汐的眼前脱掉原本紫色的裙子,换上嫁衣,穿上嫁衣的沐汐羽霎时间美艳异常,用蛊惑众生形容亦毫不过分。浓密的黑色的秀发仍旧只是随意的用一条紫色丝带束了起来,但此刻看起来却有万千姿态,沐汐羽的身材纤细,却又婀娜多姿,更是楚楚动人,火红的嫁衣衬着她白皙修长的脖子,明艳动人,沐汐羽本就被赞是天仙般的美人,此刻的她更似画中仙子,不施粉黛依然倾国倾城,芳华绝代。火红的嫁衣绣着精致的月狼国花睡火莲,那怒放在裙摆上的花朵似乎也被沐汐羽的美感染,而甘愿臣服,伴着沐汐羽的前进,摇曳生风,美艳非常。 看着步步莲花的沐汐羽,沐辰汐也有些看得呆了:“羽儿,你当真好美!” 沐汐羽冷冷回应:“多谢母后夸赞,嫁衣我已经试过,母后可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羽儿,你当真要对母后这般冷漠吗?”沐辰汐的语气里听不出是哀怨还是哀求。 沐汐羽莞尔一笑:“儿臣不敢,还问母后有什么事情要吩咐?”依旧是淡淡的回答,不带任何感情,沐汐羽也不是很明了,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与沐辰汐有了这样微妙的关系,不亲却又一直以母女相称。 沐辰汐见沐汐羽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也只得无奈地叹气:“羽儿,我已经收到了火麟国的关于和亲的回函。” “火麟皇帝答应了吧?”沐汐羽轻轻挑眉,自沐辰汐将嫁衣拿给自己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料到了,只是没有料到才短短一天竟然就有了回音,是火麟皇帝处理得力还是月狼或者是自己的母亲早已经提出和亲之请求,答案、沐汐羽不得而知。 沐辰汐点点头:“嗯,母后准备让你三日之后启程。” “母后不用三日之后启程,明日即可启程。”沐汐羽不卑不亢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沐辰汐一脸诧异:“羽儿……” 沐汐羽淡淡一笑:“儿臣不过想早日解决月狼危机罢了!” “羽儿,你还恨吗?我和汐泠?”沐辰汐终于还是将压抑在心底多年的事情说了出来。 “怎么会?”沐汐羽眉目含笑,沐辰汐听得沐汐羽这样说后,不禁心头有些释然,但是却被沐汐羽的下一句话打入谷底。 沐汐羽冷冷说道:“儿臣怎么敢?”说罢又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样:“母后,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儿臣跪请母后晚安。”沐汐羽朝沐辰汐跪下,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沐辰汐呆滞片刻后,声音有些颤抖:“羽儿,你……终究还是原谅不了我们吗?”沐汐羽沉默不语,诡异的沉默终于让沐辰汐觉得乏力,她终究还是离开了,沐汐羽躺在床上百感交集,如果不是折翼,自己和母后关系应该不会是这样吧?也不会这样恨自己的妹妹吧?很多事情不是简单的原谅与否就可以解决的,特别是当那件事牵扯到了性命,而偏偏那条性命,你曾经拼命想要护他周全。 次日,沐汐羽天还没有亮,就离开了月狼,沐汐羽坐在马车之上,在朦胧的晨曦中 沐汐羽最后回眸看向自己生活了十八载的月狼,泪忽的就落了下来:再见,月狼,再见,我的故土。只是再见是何时?沐汐羽无法回答。 第一卷 和亲之路深似海 从此月狼只梦中 第五章 和亲之路,杀机四伏 马车渐行渐远,终于还是离开了月狼境内,天色已经明朗,沐汐羽掀开车帘,看着遍地黄沙,朝驾车的侍卫问道:“我们现在何处?” 奈儿是个眉目之间还隐约带着一些稚气的侍卫,她是被派遣来的新晋侍卫,因为知道沐汐羽此去火麟是为了月狼存亡,心里对沐汐羽的尽是崇拜,所以在听闻沐汐羽只要一个侍卫护送她踏上和亲之路的时候,几乎是义不容辞地请求自己的头领让自己护送沐汐羽前往火麟。这一路走来,沐汐羽几乎从来没有说过话,奈儿也不好开口和沐汐羽说话,毕竟两人地位悬殊,此刻奈儿听见沐汐羽说话,自是万分激动。 “回禀将军……”当奈儿看见车内的沐汐羽时,话顿时堵在了嗓子里,由于沐汐羽上车时脸上罩着面纱,所以她没有看见沐汐羽的容颜,但是此刻,沐汐羽撤掉了面纱,露出了那张温婉如玉的脸,奈儿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虽然沐汐羽美名四扬,但奈儿一直觉得沐汐羽既然是战无不胜的将军自然应该英气非常,可是奈儿却从未料到沐汐羽竟是这般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你怎么了?”沐汐羽娥眉微蹙,心里有几分不满,真是个不怎么合格的侍卫!自己的话居然不回答,但是沐汐羽好歹是一国储君,自然有万千肚量,所以她几乎是微笑着询问奈儿。 奈儿本来就 被沐汐羽的美所震撼,而此刻看见沐汐羽那张含笑的脸庞,心里更是激动,以至于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回禀将军,我……我……”奈儿想了想措辞终于还是将心底的赞美说了出来:“我从未见过像将军这般美貌的女子。” 看着脸羞得通红的侍卫,沐汐羽微微一笑:“哦,原来是这等事情!不过容颜只是旦夕之事,美人自会迟暮,你何必在意这些?”沐汐羽淡淡地说明了自己对容貌之解,继续问道:“你……”沐汐羽有些哑口,自己竟然不知道这个小侍卫的名字,沐汐羽的脸上掠过些许尴尬,但不多时就恢复了平静:“我们现在这是在什么地方了?” 奈儿听得沐汐羽对容貌之事的解释不禁对她的崇拜又加深了几分,但凡人遇到自己所崇拜的人的时候都会有些紧张,所以奈儿听得沐汐羽的询问,心里很是紧张:“回禀……回禀将军,我们已经离开了月狼,现在正在月狼和火麟边境的沙漠之中,只要走过了这沙漠我们就到火麟国了。” 沐汐羽点点头:“嗯,既是如此,那何时可到火麟国内?” “回禀将军,应该今日未时就可以到达火麟。”奈儿小心翼翼地瞧了一眼沐汐羽,见她有些疲惫,就开口劝道:“将军,距离到达火麟国内还有些时辰,你先歇一会儿吧?” 沐汐羽点点头,算是回答,一把放下帘子,奈儿和沐汐羽便隔在了两个世界。不知过了多久,沉睡中的沐汐羽隐约听见有厮打的声音,将车帘掀开竟然看见了不下十个黑衣人正在与侍卫厮打,沐汐羽嘴角上扬,低低一笑:“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 沐汐羽脱掉嫁衣,拿出随身携带的佩剑,拔出剑来,寒光乍现,沐汐羽径直跨下马车,挥手就朝其中一个黑衣人刺去,那黑衣人没有料到沐汐羽会突然出现,措手不及间应声倒地,其他黑衣人间沐汐羽出现,顿时全部如潮水般朝沐汐羽涌来,沐汐羽暗叫不好,看来自己是低估这群可刺客的数量了,刚刚还只有是个左右的此刻,此刻竟然翻了一番,沐汐羽环顾众多刺客,突然门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穿着与其他黑衣人有略微不同的女子身上,沐汐羽朝着围着自己的刺客大喝一声:“纳命来!”但是剑却直指那个穿着特别的黑衣人,那黑衣人被沐汐羽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但是须臾之后,便立即恢复了正常,黑衣人眼里寒光一闪举起手中的长枪,就向沐汐羽刺来,沐汐羽早有防备,轻易躲开了。黑衣人见自己攻击被躲开,顿时有些气急败坏,长枪一出,又朝沐汐羽刺来,沐汐羽重重舞剑,刹那间,长枪断成两节。黑衣人见自己的武器断掉,顿时失了手脚,有些慌乱,沐汐羽朝她逼近,正欲给她最后一击,却听到身后一声惨叫。沐汐羽连忙回头却看见自己的侍卫被其中一个人刺伤,沐汐羽叹口气,拿起剑就朝那些黑衣人冲去,顿时间血腥四起,微风中隐隐约约有了腥甜的气息,鲜血染红了黄沙,刚刚还杀气十足的黑衣人此刻只剩下了不到三个,沐汐羽见黑衣人大势已去,准备给面前的黑衣人最后一击,长剑一挥,一人应声倒地,在次提剑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呜咽。 沐汐羽转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侍卫被刚刚被自己坏了长枪的黑衣人用暗器刺伤,而那暗器原本的目标应该是为了自己,沐汐羽心里泛起一丝感动,但是更多的却是愤怒,提剑朝那黑衣人挥去,却只是揭掉了黑衣人的面纱,一张与自己有着三分相似容颜的脸恍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沐汐羽冷冷一笑:“妹妹倒是好兴致,只是不知道,妹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沙漠之中,还要置我于死地?” 沐汐泠见事情败露,索性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你就别在我面前装好人了!你明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你!今日我杀不了你,算是我自己活该,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沐汐羽含笑看着沐汐泠:“我的好妹妹,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沐汐羽转头看着为自己倒地的侍卫,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但是我的好妹妹,我不会那么轻易地饶了你!”长剑落下,沐汐泠的脸上留下一条深深的血痕,鲜红的血液弄花了那张清秀的面庞:“你……你……”沐汐泠却没有说出话来。 沐汐羽露出一丝苦笑:“妹妹,我已经做出了选择,你为什么还要逼我?”长剑又起,又一道剑痕落在了沐汐泠的脸上,转身扶起自己的侍卫,将她扶到马车上,自己挥起马鞭,扬长而去。只留下茫茫沙漠中独自嘶吼的沐汐泠。 空气中似乎有些悲凉的气息,在离开沐汐泠很远的地方,沐汐羽停下马车,走进车内看着奄奄一息的侍卫:“你还好吧?”言语中虽然依旧冷漠,但是那刻意压抑的担忧却是怎么掩藏不了的。 奈儿艰难地笑笑:“将军……我……我怕是不行了……只是……只是还没有……没有完成任务。”沐汐羽轻轻抚摸着侍卫带血的脸,肩膀有些抽动:“你在说些什么呢!你要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火麟国了。到了火麟国,你就有救了!” 奈儿摇摇头:“将军,只怕我坚持不住了。将军,你到火麟之后,一定要……要……要万事小心……要注意堤防……提防小人……”奈儿微微一笑:“将军,我叫……我叫……我叫奈儿。”终于,奈儿的呼吸还是停止了,沐汐羽抱起奈儿,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奈儿,奈儿,奈儿,你给本将军醒来!”鲜血染红了沐汐羽的白衣,显得格外要妖娆,那是一种绝望的妖娆。 沐汐羽将奈儿连同皇甫嫣为自己绣制的香囊葬在沙漠之中,既然不能死在家乡,有着故土的花与土作伴,也总算是不那么孤单。换上崭新的白衣,套上嫁衣,骑马而去,茫茫无边的荒漠之中,便只剩下一辆空荡荡的马车,和一座崭新的坟茔。 申时,沐汐羽才赶到火麟,而城门早有人迎接,沐汐羽下马,递上书函,城官便连忙将沐汐羽领到一座府邸之中,那府邸虽然豪华,装饰也颇为精美,但是无论沐汐羽怎么看,都不觉得这里会是一个大国皇帝的寝宫。偶尔有下人前来端茶送水,却只是除了说‘请等一下,我家主子稍后便来见公主’之类的话外,再也不会说其他的了。 沐汐羽见这些人不愿说,自然也不好问,只得静候他们“主子”。 约摸过了两刻钟,终于一位仪表堂堂的男子站到了沐汐羽的面前,用玩味的眼神看着沐汐羽,沐汐羽也仔细地观察着来人,只见那人:墨绿如宝石般耀眼的长发被一个淡蓝色金冠束住,他穿着一袭纯白色丝质印花长袍,腰间用一条宝蓝色丝带轻轻捆绑,他的眉如墨画,面若桃花般的凝脂,眉目含笑,目若秋波。沐汐羽本以为他不过是一位长得极美的娇弱男子,和自己的母后的男宠无二,但是沐汐羽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了他眉宇之间散发的英气,沐汐羽心头一惊,暗暗揣测男子的身份。 不料那男子竟然率先开口赞叹道:“久闻月狼公主绝美异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凌轩实在是为公主的美貌所拜倒。” 凌轩?沐汐羽脑子里迅速搜寻关于这个人的信息,渐渐的思绪开始明朗,眼前的这个仪表非凡的男子应该就是火麟皇帝凌晟的胞弟凌轩了,当真是如传闻中那般飘逸非常,只是为什么自己会被接到凌轩的府邸,而不是凌晟的皇宫? 第一卷 和亲之路深似海 从此月狼只梦中 第六章 真假王爷、冷血君王 沐汐羽冷冷一笑:“王爷说笑了,本将……”想着自己已经不再是月狼的将军,沐汐羽的话顿时哽在了喉头,但是不消片刻,沐汐羽就转变了脸色,“汐羽不过是普通女子,王爷对汐羽实在是有些谬赞了。” 凌轩没有料到沐汐羽的反应会如此平淡,脸上掠过一闪而过的失落之色:“公主,当真是谦虚了,凌轩,还从未见过像公主这般美貌的女子。” 沐汐羽不愿再和凌轩进行这无意义而又虚伪的夸赞,转口说道:“王爷,想必汐羽此行的目的王爷应该明白,只是汐羽实在是不明白为何我会被接到这里,而不是你火麟皇帝的宫殿?”沐汐羽咄咄逼人,原本如画般的眉目,竟然有了几分怒发冲冠之势,这火麟国的皇帝当真是看不起人,即使自己是为和亲而来,这皇帝竟然连基本的邦交礼仪都不给予礼待。见凌轩闭口不言,沐汐羽娥眉又是一横,须臾之后,脸上竟如二月和煦的春风:“王爷,汐羽自是知道我月狼国力不如火麟,汐羽远嫁火麟也不过是为了我月狼的存亡,但是还请王爷给汐羽以明示,为何火麟皇帝连个迎接之小小臣子都没派?还是说这就是你堂堂大国火麟的邦交之道?” 凌轩被沐汐羽问得有些语塞:“这个…这个…皇兄…是皇兄特意安排的…还望公主见谅。”凌轩尴尬地抱拳,歉意十足。 沐汐羽见凌轩这般模样,心里暗暗有了眉目,想来这一切都应该是火麟皇帝的特意安排,故意让自己初到火麟就遇冷,然后知难而退吗?沐汐羽冷笑,这样就想让我放弃以和亲来换月狼的存亡吗?这火麟皇帝还真是太小看自己了! 沐汐羽对凌轩莞尔一笑:“哦,既是如此,还请王爷告诉我,什么时候,汐羽才能进宫?”只有进到宫中,沐汐羽才算是真正开始了和亲的路程;也只有到了宫中,月狼才算是真正的安全了,这一点沐汐羽自是明白。 凌轩端起一杯茶,浅浅品味一番:“皇兄说了,今晚自会有人接公主进宫,还请公主放心在本王府邸休息片刻。”凌轩诚意十足,沐汐羽本来想要直接让他带自己进宫的,但是得知今晚就要进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索性在凌轩准备的客房休息。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沐汐羽隐隐约约听见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沐汐羽行军用兵多年,敏锐力十分惊人,这样的声响自是逃不过她的耳朵:“是谁!”沐汐羽朝着门外一声呵斥。可是门外的人却没有停下,相反是发出了逃跑的声响,沐汐羽觉得奇怪,连忙穿衣跟上,一出门外,迎面而来的居然是一股寒风,不过十一月,却寒风刺骨,沐汐羽被冷风吹的停了一下,但是须臾之后,便恢复如初。沐汐羽极力想要跟上那逃跑之人,却听得身后一声叫唤:“公主,安好。” 沐汐羽停将下来,看着站在身后的凌轩狐疑不已,这个凌轩是什么时候跟着自己来的?想想此刻最重要的应该是那刺客的事情,沐汐羽也只得将自己的疑惑抛在脑后,沐汐羽冷笑道:“王爷,可曾知道王爷府中为何会有刺客?” “哦?”凌轩横眉一挑:“公主莫不是看错了?我堂堂轩沙王府怎么会有刺客?” 沐汐羽见凌轩对刺客之事一口否决,顿觉不妙,这轩沙王爷看起来并不那么简单,而现在自己唯一可以做的就是以退为进,步步为营,沐汐羽尴尬地笑笑:“既然王爷说那不是刺客,那想必是汐羽看错了,可是王爷是何时在我身后的?为什么我一点都没有发觉?”沐汐羽的表情颇有几分懵懂,很容易让人觉得她是无害的。 “哦!这个….”凌轩没有料到沐汐羽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都说月狼公主武功高强,现在看来,当真是如此,凌轩顿时语塞,连忙摆手推搪道:“想必是公主一直竭力追寻公主所认为的‘刺客’而没有注意到本王的出现吧?”凌轩楼出微笑。 “哦,原来是这样。汐羽还以为凌轩并不是传闻中的那般只会吟诵些风雪之词,对武功毫无研究的书生呢!看来是汐羽多疑了。”沐汐羽看似无心的说,却一语道破了凌轩想要极力掩藏的事实。 凌轩听得沐汐羽这样说,连忙摆手,不无谦虚的说道:“公主当真说笑了,本王愚笨,哪里学得会什么武功?” 沐汐羽听得凌轩一番说辞,心里暗自嘲笑:这凌轩当真把自己当做痴儿了么?有武功之人和完全不会武功之人气息的差别,她沐汐羽岂会感觉不出来?只是为什么这个轩沙王爷会隐藏起自己的武功?这里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沐汐羽虽然心里明白,却也不点破。只是略微地点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只是王爷可否告诉汐羽,汐羽到底什么时候进宫?”一时见不到传闻中的火麟皇帝凌晟,沐汐羽的心头就如同悬挂在半空中一般不得安宁。 “这…皇兄还并没有派人来接公主,还请公主早些歇息,如果皇兄的人来到王府,本王自会叫人告知公主。”凌轩款款回答,似乎早有准备。 沐汐羽见凌轩并不知道凌晟什么时候接自己入宫,也不再勉强,只是摆摆手:“既是这样,那汐羽自当早些歇息,王爷请回。”依旧是冷冷的送客,沐汐羽又恢复了平时的那副冰霜模样,凌轩看见冷冷的沐汐羽,自觉无趣便告辞离开了。 待凌轩走后,沐汐羽回房间,简单地拿了衣服、佩剑和和亲文书,既然凌晟不来,便只有自己去寻他了,沐汐羽踏着月色从轩沙王府逃离,虽然轩沙王府的守卫森严,但是又岂会是沐汐羽的对手,阻挡之人皆被沐汐羽狠狠打伤。见没人追来,沐汐羽的脚步才慢了下来,可是这火麟皇宫在何处?却成了摆在沐汐羽面前最大的问题。 虽是夜晚,但是火麟的夜晚却极其热闹,沐汐羽随手抓了一个路人,问了皇宫的位置,便火速赶往皇宫,她倒要看看这个火麟皇帝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竟然对前来和亲的公主,这般待遇? 火麟的皇宫不必轩沙王府,虽然沐汐羽顺利进入其中,却受了些许的小伤,沐汐羽简单地包扎了下伤口,便趁着夜色潜入火麟皇宫的后宫,这夜色正浓,那火麟皇帝此刻应该正躺在某位皇妃的温柔乡中吧?这样想着沐汐羽的唇角居然泛起一丝笑意:春梦被打扰,一定会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情!至少对于沐汐羽来说,是件美妙的事情。 沐汐羽跃上房顶,一间间寝宫查看,却只看见些抹粉涂装的女子,看着那些为了火麟皇帝而活而甘愿付诸最美春华的女子,沐汐羽的心底忽然泛起一丝怜悯,火麟后宫佳丽三千,但是火麟皇帝却残暴冷血,而他的妃子也不乏疯癫或是寻死之人,但是真正能获得君主真心的女子又有几人?然而更可笑的是,自己居然也要成为这群女子中的一员。 感叹过后,沐汐羽在一间寝宫的房顶停了下来,这间寝宫布局淡雅,十分古朴自然,而让沐汐羽真正停留的却是里面那个正在题诗作词的男子,沐汐羽从房顶跃下,悄悄走到男子身后,那男子竟然没有丝毫察觉,仍旧在泼墨挥毫,沐汐羽不禁将目光投到那副仕女丹青上: 好女空怀绝代倾国风采 无奈春华已然依稀不再 千娇百媚只觅君王亲睐 相思豆蔻徒留万千感概 红颜绽放无奈花期却败 虽是简单一首闺怨诗,那男子却写出了后宫女子的万千无奈,后宫女子的命运大抵如此,等到真的有机会得到皇上亲睐的时候,却已经过了最美的年纪,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无奈。虽然对眼前男子对宫中女子的苦有共鸣,但是沐汐羽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沐汐羽拔出长剑,直指那名男子。 男子慌张转身,四目相对,却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两个字:惊艳!眼前的男子,一袭淡青色长袍,眉目之间竟然全是阴柔之气,婉转娥眉,说不出的娇柔,那份由内而外的妩媚气息旁人是怎么也学不来的。纵然同是美人的沐汐羽看见男子都有一刻的迷失,但是清醒之后,沐汐羽厉声开口问道:“说!火麟皇帝在哪里!”沐汐羽心中清楚,虽然这男子在后宫之中,但是他绝不会是火麟那个残暴的凌晟。 果然,男子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你是谁?你找我皇兄做什么?” 沐汐羽犹如被人当头棒喝:这人称凌晟为皇兄,火麟国只有一位王爷,那么他就应该是火麟国的轩沙王爷凌轩,但是如果他是凌轩,那今日那个自称自己是凌轩的人又是谁? 沐汐羽的剑逼近了男子雪白的脖子,不确定地问:“你是凌轩?轩沙王爷凌轩?” 男子点点头:“正是本王,你是谁!你找我皇兄做什么?” 沐汐羽的大脑顿时陷入了短暂的空白,如果眼前的男子是凌轩,那今日自己见到的那个仪表非凡的男子又是谁? 门外传来一声询问:“轩沙王爷,里面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沐汐羽暗道不好,看来是惊动了巡逻的侍卫,于是架在凌轩脖子上的剑不觉又加深了几分,凌轩此刻却异常镇静:“没什么事情!不过是本王打翻了笔墨。” “既是如此,那末将告辞。”沐汐羽听得侍卫走远,不由放下心来:“我是月狼前来和亲的沐汐羽,你只需告诉我火麟皇帝在哪里就行了!”言语之间,霸气非常。 凌轩听她这样说,眼里的目光竟然变得异常平和:“原来是皇嫂,皇兄的寝宫在此间寝宫数过去的第五间,唤作竹玉的寝宫,那里才是皇兄的寝宫。” 沐汐羽将剑收起,抱拳说道:“既是如此,那么汐羽告辞。”沐汐羽转身离开,却在门口停留,冷冷地朝身后的美男子说道:“男儿志在四方,何苦吟些风花雪月?文字有多美,心里的伤就该有多痛!”说罢,推门离去,不消片刻,便只有一片漆黑,沐汐羽没有看到的是凌轩在她走后,一抹邪意的笑在他脸上荡漾开来:“沐汐羽?和亲公主?有意思!” 从凌轩那里知道了凌晟的寝宫位置,沐汐羽几乎是吹灰不费就找到了火麟皇帝凌晟的寝宫,推门而入,看见一位仪表威严的与凌轩有八分相似的男子正在伏案批阅奏章。不用想沐汐羽都已经知道了那位男子就是火麟皇帝凌晟了,他当真和传闻中一般,不怒威严却自在;虽然长得和凌轩有八分相似,却远远比凌轩要有男子气概多千倍不止;果然他身上散发的寒冷气息,即使沐汐羽与他相距甚远,却依旧感受地到那股子冷漠的气息;而此刻他剑眉一挑,抬头瞪着突如其来的沐汐羽,光是那眼神,就已经将见惯杀戮的沐汐羽不寒而栗,那股子残暴的氛围刹那间就将沐汐羽包围。 但沐汐羽好歹是见过大风浪的人,仅仅用了一会儿时间就恢复如初,沐汐羽抱拳笑着开口道:“皇上当真是关心民生,日理万机!竟然将月狼和亲公主的事情也忘记了吗?” 凌晟本来有些疑惑,但是在沐汐羽自报家门之后,便释然了,冷冷一笑:“月狼公主沐汐羽?你不是找到了寡人的寝宫了么?何须寡人去接?” 沐汐羽没有料到凌晟会有这番说辞,一番气结之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既然本将军已经嫁到你火麟,敢问皇上可否收回成命,放我月狼一条生路?” “寡人自有安排,现在你给寡人出去!”凌晟低下头继续伏笔疾书,全然无视沐汐羽的话。 沐汐羽哪里受过这等待遇,依旧站在凌晟寝宫的大门口:“皇上,还没有回答本将军的问题!” 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飞过,沐汐羽回头一看,却发现门上刺着一支精美异常的飞镖,沐汐羽万分诧异:“这就是火麟皇帝的待客之道么?用暗器伤人?” 凌晟冷冷一笑:“那不是暗器,那只是一个警告!如果你还要在竹玉停留的话,我不敢保证下一支飞镖会不会出现在你的身上!所以…”凌晟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危险的气息“公主请回,你的寝宫在妃嫔宫殿的最后一间,叫做鸢尾。” 沐汐羽见情况不妙,只得满腹不满的离开,这火麟皇帝当真如传说中那般冷血危险! 第二卷 风波不信菱枝弱 月露谁教桂叶香 第七章 阴谋背后,似假还真 沐汐羽离开火麟皇帝凌晟的寝宫,心内委屈却又无法发泄,的确,现在的自己是在凌晟的手里把玩的宠物,如果凌晟真的如同传闻中那般残暴,自己可能随时会被他置之死地。 百无聊赖之际,沐汐羽只得回到凌晟所说的自己的寝宫:鸢尾。当她踏进鸢尾之时,一股悲怆的感觉就突然袭击在她的心头,沐汐羽此刻算是了解了为什么将自己的寝宫叫做“鸢尾”。朴实无华的装饰,甚至还有些斑驳的墙壁,与其把这里唤作是一个寝宫倒不如唤作是一个冷宫!恍惚间,沐汐羽有一些不安,自己住在这样的寝宫是不是也就意味着火麟皇帝把月狼的和亲公主放在这等无谓甚至是遗忘的位置?如若他对自己尚且如此对待,那他对月狼许下的诺言自己还可以相信吗? “喂!你是谁呀?怎么在这里?”沐汐羽的思绪被人打乱,顺着声音回过头去,却看见了一张不过十二三岁的童颜,与此同时沐汐羽发觉那个小女孩也在打量着自己。 “难道你就是我的新主子?月狼来的公主?”小女孩试探地问了问沐汐羽,沐汐羽听她这样说,心头已然明了,想来她应该就是自己在这皇城之中的侍女了吧? 沐汐羽微笑着点头:“你叫做什么名字?”沐汐羽看着眼前这个颇为纯真的女孩,心里竟然有股莫名的亲切感,眼前的女孩一身粉衣,稚嫩的身子明显没有长开,粉衣显得特别肥大,但是女孩儿的眉目却异常清秀,粉雕玉琢的脸颊,如玉石般光滑,沐汐羽暗暗揣测这个女孩儿长大了一定是个美人吧? 那女孩儿见沐汐羽点头,吓得连连倒退,终于吓得跪下,泣不成声:“主子,灵儿错了,灵儿再也不敢了,还望主子不要惩罚灵儿。”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灵儿,沐汐羽很是疑惑:她是怎么了?为何这般恐惧?沐汐羽走向灵儿,伸出手,朝灵儿问道:“你叫做灵儿?” 灵儿见沐汐羽伸出的手,眼里隐隐闪出一些特别的神采,但是那种特别的神采却在须臾之后,消失殆尽,灵儿点点头:“回禀主子,奴才叫做灵儿。” 沐汐羽见灵儿对自己伸出的手视而不见,有些许的尴尬,但是片刻后就恢复了正常,她朝灵儿笑笑:“你起来吧!在我面前不必那么多礼,我一个异族女子,不懂你们火麟的规矩。”沐汐羽这话既是说给灵儿听,更是说给趴在门外偷听的人,沐汐羽是何等人物,有人偷听,岂会不知?只是让沐汐羽有些奇怪的是自己来到这皇城中才短短时间,竟然就已经有人发觉了吗?看来这皇城中比自己心中所想的还要危险一些。 灵儿诧异地起身,微微抬起头,万分不解:“主子,您的意思是?” 沐汐羽心里好笑,自己这丫头还真是愚笨,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明白么?沐汐羽微微蹙起娥眉,只淡淡说道:“你只需记住以后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泥礼数就可以了。”本以为灵儿会对自己感恩戴德,却没曾想到灵儿听得沐汐羽这样说竟然‘扑通’一声,再次跪在了自己的面前。 “主子,不要!主子,若是灵儿有哪里做得不好,请主子责罚,请主子千万不要再说这种不必拘泥礼数之事。”看着再次跪下的灵儿,沐汐羽真的有些恼了:“你这丫头,好不识趣!若是你要遵守这礼数的话,随你好了!只要你不给我惹麻烦就是了!” 沐汐羽说完也不顾灵儿的反应,径直走向鸢尾的里间,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里面应该就是自己的寝宫了吧?果然走进里间,一张偌大的床榻映入眼帘,虽然依旧是比较破旧的装饰,但是让沐汐羽感到有些许安慰的是,自己寝宫里倒还比较干净,看来灵儿把这里整理得不错。想起灵儿,沐汐羽的头脑里满是狐疑,自己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这灵儿的胆子如此小,是天性使然还是另有原因,实在是让人懊恼,但是想想灵儿对自己的态度,沐汐羽的眸子霎时犹如蒙上了一层千年寒冰,既然她这般见外,自己又何须对她那般客气?只是那门外偷听之人到底是何人?又有什么目的?沐汐羽实在是想不明白。 躺在床上,沐汐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心头对月狼的思念竟然如潮水般涌来,自己 满怀壮志远嫁火麟,却没曾想到会遭遇这般待遇,月狼还好吗?无论怎么样,自己都应该尽最大的努力护住月狼的周全!这样想着,沐汐羽的心情才有了些许轻松,不知何时,竟然已然睡着。 不知为何,沐汐羽突然惊醒,睁开眼睛,却发觉自己竟然是在月狼自己的寝宫里,虽然心头有些许的高兴,但是沐汐羽并没有什么心情,因为她看见了浑身是血的沐辰汐,沐汐羽见沐辰汐浑身是血,便连忙起身想要去扶住自己的母亲,可是当她伸出手去扶沐辰汐的时候,竟然发觉自己的手穿过了沐辰汐的身体,沐汐羽恍然明白,原来自己是在梦中,可是为什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吱呀”一声,沐汐羽的房门被狠狠踢开,只见蒙着纱巾的沐汐泠怒气冲冲地冲进自己的房间,她手里的长枪狠狠地刺向沐辰汐,刹那间,鲜血染红了整个房间,沐汐泠见沐辰汐倒地,恨恨地扯下自己脸上的纱巾,丑陋的两天疤痕邪恶地霎时龇牙咧嘴:“你以为你可以等到沐汐羽回来吗?我告诉你,她嫁给了恶魔,这辈子都别想着回来月狼了!“说罢,沐汐泠又换做一张悲戚的面容:“你说母后你也真是的!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了?为什么你会把储君的位置给她?她不过是个阴险的女人罢了!你为什么这样看重她!!!”沐汐泠说得激动,竟然又将长枪刺进了沐辰汐的心脏。 沐汐羽想要抓住长枪,却又是徒劳,沐汐羽眼睁睁地看着沐辰汐死在自己面前的痛楚可想而知,沐汐羽无力地蹲在沐辰汐的身边,虽然知道做什么都是徒劳,却依旧是凭空撸了撸沐辰汐额前的发丝:“母后,你是那么爱美的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狼狈地离开?你快给我起来!母后,你给我醒来!我答应你,只要你醒来,我就原谅你,我答应你,什么都原谅你!”梦里的沐汐羽泣不成声,虽然知道是梦,沐汐羽却仍旧哭个不停,也许只有当面对死亡的时候,人才会想到原谅,最亲的人间的原谅尤是如此。 “主子,主子,你醒醒,你怎么了?主子,你快醒醒………”灵儿见到泪流满面的却还在睡梦中的沐汐羽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 隐隐听见有人叫自己,沐汐羽终于从睡梦中惊醒,轻轻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发觉自己竟然真的泪流满面,沐汐羽有些小小的尴尬,但是片刻之后就恢复如初,沐汐羽对灵儿冷冷的吩咐道:“灵儿,我希望你守口如瓶。” 灵儿当然明白沐汐羽说的什么事情,连忙跪下,连连磕头:“主子请放心,灵儿定会守口如瓶,绝不会泄露半句。” 沐汐羽冷冷地点点头:“很好,你先安排下我的洗漱,我要去见凌晟。” 灵儿听见沐汐羽这样说,连忙朝沐汐羽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主子说话,万不可这样。这要是被别的妃嫔听见了,是要受罚的!” 沐汐羽饶有趣味的看着灵儿:“哦?你的意思是?” “主子虽是月狼的公主,但是火麟的皇帝是万万不可以直呼其名的!”灵儿忙不迭的解释。 沐汐羽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已然明白,但是语气却依然寒冷:“既是如此,我不叫他名字便可,你快些准备为我准备洗漱用品,我今天要见皇上!” “主子,你当真不明白么?”灵儿用一副悲天悯人的眼神看着沐汐羽,沐汐羽被灵儿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十分不解:“灵儿,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回禀主子,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灵儿小声回答。 “有什么当讲不当讲的!但说无妨!”沐汐羽索性坐在椅子上,拿起一杯茶,细细品味,一边等候灵儿的回答,自己是应该要明白什么吗? “回禀主子,”灵儿刻意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宫中传闻皇上取主子只是一个缓兵之计,皇上并不是真的不再攻打月狼,奴才听闻皇上是想要趁着月狼没有防范的时候,给月狼致命一击,让月狼万劫不复!” 晃荡一声,沐汐羽手中的茶杯应声而落,沐汐羽抓起灵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说火麟皇帝娶我只是缓兵之计?!就算是和亲,他也一定要我月狼覆灭!!???” 灵儿见激动万分的沐汐羽,心里悔恨不已,但是话已出口,却已然收不回来,灵儿只好点头:“其实,灵儿也只是听闻宫中宫女传言,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灵儿当真不知道。” 沐汐羽听见灵儿这样说,心中犹如被人猛地击了一拳,痛苦不堪,这一切是真的吗?自己果然还是掉进了别人的阴谋里,沐汐羽不无沧桑地想如若自己尚在月狼,尚且还可以做抵死一拼,然而现在…… 一丝叫做凄苦的情绪隐隐在沐汐羽的心头泛起。 第二卷 风波不信菱枝弱 月露谁教桂叶香 第八章 言而无信,危机潜伏 灵儿见沐汐羽愁眉苦脸,心里划过一丝不忍,连忙安慰道:“娘娘,你不必如此沮丧,就算皇上现在不见你,但是不代表娘娘永远没有机会见到皇上。”灵儿说罢,俏皮一笑:“再者说了,娘娘生得这般花容月貌,若我是男人也一定会被娘娘迷上的,皇上虽然只是为了对付月狼才娶娘娘,但我奴婢就不信皇上不会被娘娘的风采给迷住!” 沐汐羽本来心头是凄苦不堪的,但听得灵儿这样一说,竟‘扑哧’一声笑了:“灵儿,你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孩子,怎么会懂这些个男女之事?”这灵儿在沐汐羽看来当真好笑,明明不过是个孩子,但是似乎过于早熟,不仅对宫廷之事极为了解,想不到对男女之事也这般了解。 灵儿听沐汐羽这样一说,竟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那是….那是….那是因为奴婢也有喜欢的人呀!”看着这般羞涩的灵儿,沐汐羽心头一惊,这样小小的年纪就有了心上人了吗?这火麟国的女子还当真是和月狼不一般。 沐汐羽笑了一笑,饶有兴味地看着灵儿:“灵儿,那你的心上人是谁呢?”应该也是这宫中的人吧?可是这深宫之中除了太监,便只有侍卫了,灵儿到底是喜欢上了谁呢?无论是谁,估计她的结果都不会好吧? 灵儿见沐汐羽这般问,头垂地更低了,回答也成了几不可闻的嘤咛:“是我的哥哥啦,我最爱我的哥哥了。” “哦?”沐汐羽有些吃惊,喜欢自己的兄长,这倒是沐汐羽没有想到的,沐汐羽还想问个明白,却见灵儿一溜烟地跑开了:“娘娘,奴婢还有事情还要做,先告退了。” 沐汐羽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自己在这火麟的后宫中就这么没有地位么?连一个小小的婢女都可以对自己这般无所谓?叹过之后,沐汐羽索性回到房间,拿起自己的佩剑,踱步走向院落之中舞起剑来,寒光乍现,银色的光亮如行云流水一般,飘逸潇洒,美人眉头微蹙,剑锋急转,舞剑的手变得刚强起来此时的剑光再不似刚才那般柔和,冷气森森的剑气直指院落之中的落羽杉,细细的树叶伴着宝剑舞出的风忽的落下,竟有一股说不出的苍凉。 不知舞了多久,沐汐羽总算是有些累了,靠在假山上休息,也许是太累了吧!沐汐羽竟然睡着了,灵儿端来茶水的时候竟惊扰了小憩的沐汐羽,长剑直锁灵儿的咽喉,茶杯应声落地,灵儿吓得花容失色:“娘娘….你….你这是在干嘛?” 沐汐羽意识到自己拿着剑指着灵儿时,心里暗笑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这里又不是月狼应该不会有那么多人想要取自己的性命。沐汐羽将剑收起,只顾擦拭着自己的宝剑,嘴里却依旧是冷冷地回应:“不过是在练剑罢了!” 灵儿见脖颈上没了威胁,顿时长吁一口气:“娘娘,你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娘娘要杀了奴婢呢!” 沐汐羽娥眉一横:“你好端端地,为什么我要杀你?”本是玩笑话,此刻沐汐羽说出来心中却有些许疑问,这灵儿似乎过于老成了,灵儿究竟是什么人?此时她来到这院落之中又是为什么? “娘娘,瞧你说的话!”灵儿俏皮一笑,天真无邪,低头看了看打翻的茶,不无惋惜的说:“只是可惜了奴婢专门为娘娘泡的一壶好茶。” 见灵儿对自己的问题避而不答,沐汐羽也不再问,只是淡淡说道:“灵儿,你以后大可不必费尽心思泡茶,我们月狼是不喝茶的。” “啊?”灵儿有些诧异,随后一副可惜了的神情:“为什么月狼会没有茶呢?茶可是让人意犹未尽的饮品哎,但凡火麟的达官贵人几乎没有不喜欢喝茶的。” “不过是不喜欢喝茶罢了!再者说了草原之上,哪里有那么多适合的土地来种植茶树?”沐汐羽解释道,见灵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心知这丫头应该懂了自己的意思,也就不再言语,可是当两个人不再说话,整个院落忽然又陷入了可怕的寂静之中。沐汐羽见无话好说,便合上剑鞘,就要离开,却猛地被灵儿一惊一乍地给叫住了。 沐汐羽回过头:“还有什么事吗?” 灵儿激动地点点头:“是的,娘娘,奴婢刚刚因为害怕竟然把如此重要的事情忘记了,还望娘娘恕罪。” 沐汐羽点点头“我恕你无罪,有什么事情就说吧?”这火麟国的人当真奇怪,总是先得到原谅后才肯说自己想要说的事情吗?看来是被火麟那残暴的国君给影响的吧?如果没有得到原谅却说了不该说的话,应该会人头不保吧?沐汐羽不无嘲讽的想。 “娘娘,其实奴婢是想要告诉娘娘,今日下午,皇上会来鸢尾,所以请娘娘悉心准备一番。”在得到沐汐羽的无罪口涵后灵儿才缓缓道来,在这深宫之中,谨言慎行,灵儿倒也是知道的,自己将这么重要的事忘了,自然是要先求得原谅的。 沐汐羽听闻灵儿这样说,心中暗道:终于熬不住了吗?这么快就要将本性暴、露了吗?如果凌晟来势汹汹,自己必当全力以赴。虽然知道凌晟找自己绝不会有什么好事,但是沐汐羽心中仍然激动不已,只要他肯见自己,那自己就有机会向他请求放过月狼,再者说了自己是为和亲而来,如果凌晟食言定也会在众国落下话柄,这样一来,自己说不定可以以此为威胁,救月狼于水火之中,这样想着,沐汐羽的心情不禁好了许多。 沐汐羽莞尔一笑:“灵儿,那什么时候凌….皇上会来鸢尾呢?” “皇上大概未时会来。”灵儿对自己的新主子还不是很了解,自然只敢用平凡语气回答,:“娘娘,你或许应该……”灵儿将话说了一半,却忽然停下了。 沐汐羽奇怪地看着灵儿:“你想要说些什么?“依旧是那种可以将世间万物结成寒冰的语气,灵儿本就在迟疑要不要和沐汐羽说,此刻听沐汐羽这样问竟然不敢再开口说话了,沐汐羽见灵儿不回答,心里有些不悦,又冷冷地重复了之前的话:“我问你想要说些什么?”沐汐羽言语之间的不耐烦丝毫毕现。 灵儿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奴婢有罪,还请娘娘原谅,切莫责罚奴婢。” 沐汐羽见跪在自己眼前的灵儿,心内极为不满,这个灵儿为什么动辄就下跪呢?难道不知膝下黄金吗?沐汐羽厌恶地挥挥手:“怎么好端端的有跪下了?我不过是问你想要说些什么,你有何罪?” 灵儿惊异地抬起头却没有在沐汐羽的脸上发现丝毫怒气,心中的害怕顿时消失殆尽,她俏皮地笑笑:‘灵儿以为娘娘在怪罪奴婢多话了。”见沐汐羽脸色依然平静,灵儿才敢继续说道:“灵儿是想要提醒娘娘换件衣服,娘娘现在的衣服实在有些…..” 灵儿没有再说,沐汐羽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心中也有些尴尬,的确,自己舞剑时衣服上已经沾染了一些草籽,枯黄的草籽在白色的裙子上尤为耀眼,沐汐羽点头:“嗯,我知道了,等下就去换。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也下去吧!”在沐汐羽看来这个叫做灵儿的丫头到底还是过于老成了,虽然自己第一次见她时,心里很是喜欢,但是几日下来,沐汐羽对她的好感却已经消失殆尽。 灵儿点点头,就要离开,却突然停下来,神情极其严肃:“娘娘在宫中还是应该自称为本宫,切不可以在气势上就输了其他娘娘!” 见灵儿那副极其认真的模样,沐汐羽觉得好笑,这个灵儿的小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自己为什么一点也猜不透呢?但是想想灵儿也是为了自己好,便点头说道:嗯,我….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帮我到湢里去准备一下沐浴用的热水吧?本宫也要沐浴更衣了。 灵儿对沐汐羽的改口极为满意,连忙行礼:“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准备!” 沐浴之后,已经是巳时,沐汐羽见时间好早,索性拿出和亲文书研究一番,只有仔细将文书弄懂,自己才有和凌晟谈判的资格,想来火麟一个大国应该不会做出这等言而无信之事才对!灵儿见沐汐羽换上一袭紫裙,神采飞扬,薄唇不染而朱,面庞不施脂粉却依旧白皙如玉,那天仙般的容颜在略微有些湿润的青丝的衬托下显得尤为诱人,灵儿忍不住赞叹道:“娘娘当真是天仙般的美人,奴婢见娘娘这般认真的模样,险些也被娘娘勾了魂去,如果,皇上见娘娘这般神采定然也会被娘娘迷得神魂颠倒。” 沐汐羽知道灵儿不过是夸赞之词,倒也不甚在意,对于这个灵儿,自己的心里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沐汐羽权且当做没有听到,继续观摩文书。灵儿见沐汐羽对自己毫不理睬,心里有些许的失落,但是片刻之后就恢复如初,灵儿朝沐汐羽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奴婢知道娘娘不喜饮茶,所以特地为娘娘熬了莲子羹,娘娘趁热喝了吧?” 沐汐羽看来一眼灵儿手中的莲子羹,轻轻点头:“嗯,本宫知道了,你先放下吧!我等下就喝。” 灵儿心知这是沐汐羽给自己下的逐客令,也不好过多逗留,简单告退后,便离开了。沐汐羽看得累了,随手拿起莲子羹,浅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便又多饮了几匙,但是喝过之后,却觉得头昏脑胀,浑身无力,意识已然渐渐模糊,突觉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晓了。 待沐汐羽醒来已是黄昏,沐汐羽连忙找来灵儿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灵儿却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来收拾碗的时候,只看见沐汐羽躺在着上,自己只心道是沐汐羽累了,便也没有吵醒她。 沐汐羽听得灵儿这样一说,连忙问道:“那凌、不,皇上来过没有?” 灵儿摇摇头,满脸的不解:“倒也真是奇怪,皇上明明说过要来的,不仅没来,连道口谕都没有传来,想必是出了什么事情吧?” 沐汐羽听的凌晟没有来,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只要自己没有错过就好,要是凌晟来了自己却在睡觉倒是真的不好。 灵儿见沐汐羽不说话,以为她是在担心,便连忙安慰道:“娘娘,不必担心,虽然皇上没有来,但是皇上向来是最看重言而有信的,此刻定然有什么事情才没有来的,娘娘还请放心。” 沐汐羽看着为自己担忧不已的灵儿,心里泛起一丝感动,这个小丫头虽然老成,倒也是真心实意为了自己好,沐汐羽面含微笑地点点头,算是对灵儿的话表示赞成。 灵儿叫沐汐羽终于露出了笑,心里一阵开心,正还要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闯进鸢尾的一群人给打断了,灵儿被人打断,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但是当她见着来人,脸上即刻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原来是安公公,不知安公公到我家娘娘的寝宫来干什么?” 那个灵儿口中的安公公却没有正眼看灵儿一眼,而是对着沐汐羽大声斥责道:“大胆荣华,你既已嫁入我火麟成为我火麟皇妃竟不知向皇上请安,实在是大不敬!皇上已然盛怒,现在皇上命我等拿你前往申和殿追究原因。”沐汐羽一脸莫名其妙,谁是荣华?灵儿见沐汐羽毫无反应,连忙在沐汐羽身后小声说:“娘娘,你便是荣华娘娘。” 沐汐羽听灵儿这样一说,心中才算是明白,原来自己是侧四品的荣华娘娘,看来自己在这火麟皇帝心中的地位当真不怎么样,自己一个堂堂月狼和亲公主竟然只是侧四品。 安公公见沐汐羽一脸的茫然,心里也有些不忍,连忙放松了语气:“奴家见荣华娘娘应该是不太了解火麟皇宫中的规矩吧?既是如此,等会儿皇上责问你的时候,你说些软话儿,说不定皇上不会怪罪。” 沐汐羽心中所想的尽是月狼安危之事,自是没有料到安公公会和自己说这些 ,见安公公那般诚恳模样,终于还是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微笑,以示感谢。倒是灵儿机灵,听安公公这样说,连忙向安公公感恩戴德:“多谢安公公对我家娘娘这般照顾。我家娘娘不懂火麟规矩,还望公公在皇上面前帮娘娘说些好话。”灵儿说完不忘往安公公手里塞些银两,沐汐羽见到此番景象,心中对灵儿的看法不觉又降低了几分,安公公见灵儿往自己手中塞钱,脸色立马就变了,他将手中的银两抛在地上,满脸怒气:“奴家自会以事实向皇上禀告。你这小丫头莫用钱财来侮辱老奴!” 说实话,沐汐羽见安公公此番表现,对他倒也有了些许好感,这人虽然看起来严厉非常,但是做起事来,却十分周到,倒是个好奴才! 安公公面对着沐汐羽,脸色又变得和缓了许多:“荣华娘娘,奴家对不住了。”说罢,他身后的几个人连忙把沐汐羽押解起来,沐汐羽心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此刻就是自己见到凌晟的好机会,自己也很想弄清楚为什么他说过要来鸢尾,却没有前来的原因,沐汐羽倒也不挣扎,只任由几个侍卫,将自己押解着离开鸢尾。而身后,隐约听见灵儿的啼哭:“娘娘,万事要小心……..” 第二卷 风波不信菱枝弱 月露谁教桂叶香 第九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沐汐羽淡淡一笑:万事小心吗?只怕会身不由己吧?安公公和那一帮侍卫一路上倒还有礼,虽然沐汐羽被侍卫押解着,但是他们似乎也并不用力,许是知道自己会乖乖和他们走吧?而安公公则一路给沐汐羽讲火麟皇宫中的种种规矩,沐汐羽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为什么安公公会说但凡妃子入宫第二日都必须要向皇上请安,而灵儿却告诉自己皇上会来鸢尾看自己呢? 沐汐羽被安公公带到申和殿,这申和殿不愧是火麟皇帝处理后宫事务的殿宇,只见里面不仅金碧辉煌,更显得流光溢彩,暧昧非常。不过沐汐羽对这宫殿的鄙夷,远远超过了惊叹。最让沐汐羽万分鄙夷的是这申和殿不过是处理后宫事务的地方,这火麟皇帝竟然将这里装潢得和金銮殿一般宏伟,宫殿的环柱几乎都是紫檀木制作的,而紫檀木上的龙凤呈祥,雕刻得栩栩如生; 七彩琉璃瓦制作的仙人和形象各异的神兽屹立在宫殿的八角,显得威武非常;沐汐羽越是观摩宫殿,越是觉得这火麟皇帝是个昏君,竟然会为了一个后宫制作这般雄伟的宫殿!越是这样想,沐汐羽对凌晟的成见便越加深了几分。恍惚间竟然听得安公公大声说道:“启禀皇上,荣华娘娘已经带到!” 也正是安公公这声禀告,将沐汐羽的目光从对宫殿的观察中转移到坐在那华美异常的床榻之上的火麟皇帝凌晟的身上。凌晟听得安公公的禀告,极不耐烦的将床帘掀起,霎时间,床榻上的景况被沐汐羽一览无余:凌晟赤着上身,而他的身上还躺着一位娇弱无力,柔美欲滴的美人儿,沐汐羽仔细看着那躺着君王侧的美人儿,不禁感到一阵艳羡,只见那女子:如柳般的秀眉,带着一丝浅浅的娇羞;墨黑的眼眸清澈明媚,眉目传情间竟有一股慌乱的羞涩;精致挺直的鼻梁,樱桃般诱人的红润小嘴,无一不宣誓着她是一位绝代佳人,而洋溢在她脸上浅浅的的笑意,更显妩媚,如丝绸般墨色的秀发因为凌晟手掌的抚摸显得有些凌乱,然而正是这凌乱的衬托,竟让她看起来有几分妖娆。虽然同为美人,但沐汐羽看到那躺在凌晟怀里的美人儿的时候,心里也不禁有了一些黯然,自己虽美,却远远比不上眼前女子的娇羞柔美。 虽然觉得眼前女子美得非常,但是沐汐羽并没有忘记自己此时的目的,沐汐羽朝火麟皇帝抱拳冷冷请安:“汐羽参见皇上。”本想着怎么和凌晟商讨月狼之事,却听得凌晟一声怒斥:“大胆荣华!连跪拜之礼也不懂得吗?” 沐汐羽本是异族女子,哪里会懂得火麟的种种规矩,见凌晟这般震怒,心里也是不悦,所以便理直气壮地回应道:“汐羽本是异族女子,又没有人教授火麟宫中规矩,如有冒犯还请皇上恕罪!” 本是求饶之词,沐汐羽说出来却偏偏带着一股挑衅的意味,‘啪’地一声,一个茶杯摔碎在沐汐羽的身旁,沐汐羽盯着凌晟,万分不解他为什么会摔碎杯子。 “那你的意思是我火麟没有好好教授你火麟宫中的规矩了?”凌晟冷冷一笑:“既是如此,你便将那碎瓷破瓦拾起来,再拼个完整如初!” 沐汐羽本来就对凌晟突如其来的摔茶杯给骇了一下,此刻听凌晟这样说,心中明了这火麟皇帝分明是想要将自己来玩耍,沐汐羽自是不会让人肆意玩耍之人。只见沐汐羽娥眉一横:“皇上当真是爱开玩笑,俗语有言,覆水难收,这瓷杯已碎,如何能拼的完整,就算是拼地完整那也不会是之前的那个杯子。还请皇上不要与汐羽开这等玩笑!” “哦,你认为是玩笑?”凌晟不怒反笑,只是这笑意在沐汐羽看来十分危险,仿佛是梦魇来临的前兆。 沐汐羽不想再和凌晟在这话题上纠葛下去,便故意忽略掉凌晟的问话,换做一张无比诚恳的面容:“皇上,汐羽前来实际是为了…….”沐汐羽的话未说完,竟然被凌晟抢了过去。 只见凌晟满脸含笑:“荣华!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你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了!”说罢,凌晟玩味的看着沐汐羽,沐汐羽看着凌晟那不怀好意的笑,心里暗道不好,想来他应该是想起了自己本来是责问自己为什么不请安的。 沐汐羽收拾好心中的忐忑,径直迎上凌晟冷气凌人的目光:“汐羽不明白皇上所言何事,还是请皇上先听汐羽道明汐羽的来意,好吗?”这是现在沐汐羽眼前唯一的机会,如果她再不抓紧,只怕那火麟皇帝就会以沐汐羽不懂宫中规矩对她一番责罚了,如若真的发生了那等事情,只怕沐汐羽想要早日和凌晟谈判火麟同月狼休战的事情会难上加难。 凌晟看着沐汐羽炯炯的目光,剑眉一横,冷冷一笑:“看来荣华,你是忘记了自己是何身份了!”须臾之后,凌晟从床上站起,只着一件黑色薄衫的精壮骨骼丝毫毕现。凌晟朝着殿门外一声怒斥:“来人!” 话音刚落,几名侍卫就拥入了申和殿内,凌晟对着几名侍卫下令道:“月狼来的荣华娘娘,无视我火麟宫规,实在是罪无可恕,你们给寡人将她拖出去狠狠责杖40!” “是!臣等遵命!”整齐划一的回答,将沐汐羽打入谷底,她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这火麟皇帝变脸变得这般快,而且毫无逻辑可循!沐汐羽甩开试图抓住自己手臂的侍卫的手,冷冷朝凌晟质问道:“皇上,汐羽何罪之有!你要将汐羽杖责40?”想要责罚自己,也得给自己一个责罚自己的理由!这是沐汐羽的想法。 “哦?”凌晟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你想要知道为什么寡人要罚你的原因吗?” 沐汐羽点点头,冷冷说道:“如若皇上可以说出让汐羽信服的理由,汐羽自当甘愿受罚,绝不会有半分怨言。”娥眉一挑,神色间杀机乍起:“但倘若皇上说不出使汐羽信服的理由,汐羽定当誓死不从!” “既然你要理由,”凌晟面含三分笑意:“那寡人自当给你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凌晟身边那温婉的女子伸手递上一件长袍,凌晟粗暴地接过白色袍子,优雅穿上,继续对沐汐羽说道:“其一,你既是月狼和亲来的公主,为何没有直接入宫,而是半夜潜入宫门?你这明显是无视我火麟皇宫的森严戒备!” 沐汐羽眉头一松,原来是这等事情。沐汐羽自信可以解释清楚,于是开口解释道:“那是因为,汐羽在和亲途中遇到一些变故,耽误了吉时,但是汐羽也是在预定时间内赶到了城门,倒是你,火麟皇帝,并没有派遣一兵一卒前来迎接,说起来,倒是你火麟皇帝失了礼仪!无奈之下,汐羽只得夜入皇城。如若开罪皇上,还望皇上见谅!”沐汐羽反击一回,为了避免横生枝节,她隐去了自己被假冒王爷劫走的事情。 “好!很好!”凌晟明显没有料到沐汐羽会这般理直气壮,顿时有些暴躁:“就算是你说的有理,是我火麟不对在先,那你为什么没有在今日前来跪请圣安?你这还不是无视我火麟的宫规?”凌晟有些咄咄逼人。 凌晟说起此事,沐汐羽更觉委屈:“皇上倒好生有理!明明告诉汐羽的丫头,你会来鸢尾找汐羽,汐羽等了许久没有等到皇上的到来,皇上此时却说是我应该向你请安,恕汐羽直言,汐羽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出尔反尔!”由于沐汐羽自觉有理,所以辩解的时候,显得理直气壮。 “大胆!荣华,你既是为了躲避责罚,大可不必撒这种弥天大谎!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凌晟冷笑两声:“来人,欺上瞒下,假意圣旨,实在是罪加一等!将荣华拖出去杖责50!” 沐汐羽见凌晟震怒,心知不好,但还是大声说出自己心中所想:“皇上,你早就已经决定责罚汐羽,何苦故意给汐羽解释的机会?”说罢,沐汐羽冷冷一笑:“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都言火麟皇帝暴力残忍,蛮横无理,今日我沐汐羽算是见识到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将这大胆的异族女子拖出去杖责!”凌晟被沐汐羽的话激得暴跳如雷! 沐汐羽还没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已然被人扣住了脉门,沐汐羽顿觉浑身无力,只得任由几个侍卫将自己拖到大殿之外,加以责罚,一棍一棍,打在沐汐羽的身上,鲜红的血液渗出开来,妖冶异常,身上传来的痛,击打在沐汐羽的身上,然而沐汐羽却不能叫,更不能哭,倘若此刻示弱,以后定再也不能在这火麟皇宫中立住根基。隐隐听得大殿之内女子的一声尖叫,沐汐羽心头一阵凄凉,自己此刻定然是十分狼狈吧? 沐汐羽心底狠狠发誓,你、凌晟今日加罚在我身上的,他日我、沐汐羽定当加倍奉还! 第二卷 风波不信菱枝弱 月露谁教桂叶香 第十章 梨花带雨,花容失色 许是沐汐羽的隐忍惹怒了凌晟,凌晟见沐汐羽被打得鲜血淋漓却始终一声不吭弄得很是火大,对着正在执行杖责的侍卫大吼:“给寡人狠狠地打!这等不知礼数的娘娘实在是有辱我火麟的国威!如若你们不将她狠狠责罚,寡人就让你们替荣华受罚!” 那执杖责的侍卫本来就是刽子手般的人物,方才打沐汐羽的时候已是用了全力,此刻听见凌晟的命令自是害怕被凌晟责罚因而打得更加卖命,沐汐羽的白衣不多时已成了一件血衣,虽觉身上苦痛不堪,但沐汐羽那副犟脾气自是怎么也不肯求饶,50杖责,一棍一棍击罚在沐汐羽的身上,对凌晟的仇恨,一笔一笔记在了沐汐羽的心上。 杖责后,凌晟邪魅一笑:“荣华娘娘现在可知我火麟的宫规?” 沐汐羽当然知道凌晟是什么用意,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沐汐羽也是懂得这个道理,所以沐汐羽艰难地行了一个跪安礼,娥眉婉转,浅浅一笑:“汐羽跪请圣安,如若没有皇上没有别的事情,请恕汐羽先行告退。”沐汐羽说完,也不起身,只等火麟皇帝的回复,他既是用礼节之事来找自己的不足,自己怎么也不会再在礼节上失礼。 “哈哈哈哈!当真是孺子可教也!”凌晟朗声大笑:“荣华娘娘,你若是早点懂得这宫中礼数,也不必受这皮肉之苦!”凌晟看似好心地对沐汐羽说道。 沐汐羽本来就被责罚地不轻,刚刚跪下的时候已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而凌晟似乎并没有打算让她起来。沐汐羽只得抬起头,迎上凌晟如狼似虎的目光,感激一笑:“汐羽多谢皇上的提点,汐羽日后定当注意,如若皇上没有别的事情,汐羽想要先行告退。”依旧是淡淡的声音,仿佛没有人可以听出沐汐羽的喜怒哀乐,凌晟自是一样。 凌晟玩味的看着沐汐羽,忽的大笑:“看来寡人的荣华娘娘是不想要见到寡人了?” “汐羽不敢!”沐汐羽连忙磕头否认,然而当她再抬头看凌晟的时候,却又羞得低下了头:这火麟皇帝当真是个贪色之徒!这大庭广众之下,竟然无视众人的存在,与怀中的美人儿打情骂俏,只见凌晟的双手插过美人儿的秀发,敛起一缕青丝放在唇边,轻轻一吻,对着怀里的美人儿亲昵一笑:“柳儿,当真是个香草美人儿!就连这发丝也将寡人迷得神魂颠倒!柳儿,你说寡人应该怎么样赏赐你才好呢!” 凌晟口中的柳儿听见凌晟这番夸奖,脸忽的就红了,只见她略带三分羞涩的娇嗔道:“皇上当真是好会拿柳儿打趣!不过倘若皇上当真要赏赐柳儿的话,让柳儿想想……”那柳儿说罢,道真的陷入了沉思。 “呵呵,寡人的美人儿当真是有趣!既然美人不知道让寡人如何赏赐,那就让寡人帮美人儿决定,可好?”凌晟露出一副君临天下的神情,若是在战场上,沐汐羽见得这副神情,定然会认为这是个能力超凡的盖世英雄,然而在此刻,沐汐羽见到这个满心满脸尽是色胆的火麟皇帝,心中除了皇帝除了鄙夷再也找不到其他任何的神采! “嗯?”美人儿显然没有料到凌晟会这样帮自己决定,有些愕然,但是须臾之后,便露出一张娇羞的笑颜:“柳儿全凭皇上做主!” 凌晟显然很满意怀中美人儿的回答,哈哈一笑:“既是如此,那寡人就赏赐柳儿你今晚侍寝!” 听到凌晟所谓的赏赐,沐汐羽对凌晟的看法又增加了三分。果然是个只懂得在美人丛中流连的昏君!沐汐羽不愿再听凌晟和美人儿的打情骂俏,再次不卑不亢地说了一声:“皇上,如若没有其他的事情,请容许汐羽先行告退。” 凌晟显然对沐汐羽打断自己和美人儿的蜜语感到十分厌恶,脸色忽的就变得冷冽起来:“哦?荣华就当真不愿见到寡人?” 听到凌晟的倒打一耙,沐汐羽心内暗暗叫苦,这凌晟当真是会颠倒黑白,明明是他无视自己的存在,现在却说是自己的错了,本来还想要解释一番,却不曾想那个至始至终没有正眼看自己一眼的美人儿竟然缓缓开口了:“皇上,柳儿猜想,想必是荣华娘娘的宫中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吧?”柳儿用一种姑且唤作怜悯的眼神看了一眼沐汐羽,又娇滴滴的对凌晟娇嗔说道:“皇上,您看荣华娘娘身上的伤可是不浅呢!她总得回去处理一下吧?要是感染了就不好了。” “既是如此,那寡人权且听美人儿你的!”凌晟对着怀中的女子微微一笑,忽的转过头来,对着沐汐羽横眉冷竖:“荣华,你就先行退下吧!” 沐汐羽心中早已将凌晟狠狠咒骂了千遍,但是脸上却仍旧挂着浅浅的笑意:“多谢皇上的体谅,汐羽先行告退。”沐汐羽忽的直起身,却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看来这次受的伤当真是不轻,身旁的安公公见沐汐羽这般模样,心生不忍,连忙伸出手来扶住沐汐羽,沐汐羽感激地看了一眼:“多谢安公公。” 还想要多说,却被凌晟狠狠打断:“安得喜!你扶她作甚?不过是个不懂礼数的妃子!”沐汐羽自是懂得凌晟的意思,连忙推开了安公公扶住自己的手,浅浅一笑:“多写安公公的好意,汐羽自是有错,还是让汐羽自行吧!”安公公见沐汐羽这般坚持也不好再扶,只是一直跟着沐汐羽。 离开申和殿,沐汐羽忽觉浑身无力,背上的伤痕上的血已经开始凝固,血痂因为汗渍的侵染更让沐汐羽觉得疼痛难耐,好在安公公一直跟着沐汐羽,见沐汐羽境况不对,连忙将她扶住。沐汐羽心怀感激,但是更多的却是疑惑:“安公公,你这是…..?” 安公公对着沐汐羽笑道:“荣华娘娘,奴才对荣华娘娘实在是佩服的紧,就算是被皇上责罚也定当尽力保护娘娘。” 沐汐羽见安公公一脸认真模样,心里忽然明了:“原来是这样,真是有劳安公公了,但是安公公为了汐羽这样冒险,汐羽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虽然不知道安公公为什么对自己这般照顾,但是沐汐羽对安公公却有了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娘娘,言重了。”安公公淡淡一笑,忽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虽然奴才对娘娘的胆色佩服的紧,但是还是请娘娘在这深宫之中,万事小心,这深宫之中,不是凭借一身胆色就可以存活下来的。” 听闻安公公对自己这样说,沐汐羽心里更是感激,这安公公当真是个好人:“安公公……”沐汐羽不觉顿了顿,喉头似乎又什么堵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沐汐羽才开口感激道:“安公公的提醒,汐羽自当记在心头。” 安公公见沐汐羽这样说,心里自是知晓她已经将自己的话记在了心中,忽的就笑了:“娘娘,真是奴才一生中见过唯一的如此有胆识的女子,奴才心中实在是佩服的紧,但是娘娘,倘若想要在这宫闱之中生存下来,实在是应该向元妃学习。” “元妃?”沐汐羽心中不解,这元妃是何等人物,自己来到这火麟宫中,当真是一个妃子也没有见过,甚至连火麟皇帝究竟有几个妃子都不知晓。 见沐汐羽一副不解的样子,安得喜重重的叹了口气:“娘娘,当真是对着深宫之事,毫不知情!那元妃就是刚刚在皇上怀中耳朵女子忆柳。”这样对宫闱之事毫不在乎的沐汐羽要怎么在这深宫之中生存下去,安的喜实在是有些担心。 “哦,原来那位美人就是元妃?”沐汐羽暗暗盘算,想来她就是火麟皇帝最爱的妃子了吧?元妃,那可是侧一品的妃子,传闻中凌晟并没有贵妃或者皇后,那这样看来她算是最得宠的妃子了吧? 说话之间,沐汐羽便到了鸢尾,本来还想着邀安公公进去饮茶,但是安得喜却以自己还要服侍皇上为由拒绝了,沐汐羽当然知道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安公公为了自己,显然是忤逆了火麟皇帝的意愿,此刻回去凌晟那边,想必是免不了一顿责罚的,这样想着,沐汐羽的心中有些痛,自己为什么要给这样好的一个人带来这样的灾难? 灵儿自见到沐汐羽回到寝宫就哭得呼天抢地,见沐汐羽浑身是血的模样,顿时梨花带雨,沐汐羽对灵儿的种种却是冰山般的反应:“灵儿,你将扶到床榻之上吧!”冷冷一声吩咐,威严无比,灵儿得了命令,连忙将沐汐羽扶到床上,见沐汐羽躺定,连忙要去找些金疮药。 沐汐羽却冷冷地制止了:“灵儿,等会儿再去拿药吧?本宫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哎?”灵儿有些不解,但是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坐到了沐汐羽的身边:“娘娘,您说。” “说吧!你是谁派来的?”沐汐羽神情严肃,语气冰冷,她不想再和这个叫灵儿的丫头兜圈子。 灵儿当即摆出一副委屈而且大惑不解的模样,矢口否认:“娘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是谁派来的?” 沐汐羽身负重伤,也也翻不得身,只得面朝枕头,冷冷地说:“灵儿,你敢对天发誓,你不是谁派来的吗?”虽然沐汐羽也不明白为什么灵儿究竟是受何人指使,那指使之人又有什么目的,但是灵儿的谎言却是到了不得不揭发的地步了。 灵儿听得沐汐羽这样说,仍旧是否认到底:“娘娘,您是怎么了?您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这宫中的谣言漫天,娘娘可得明辨!” 沐汐羽见灵儿抵死否认,顿觉反感,伸出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个浑身扎满银针的巫蛊娃娃,厉声问道:“灵儿,这是你的吧?”迷汐羽冷冷一笑,将娃娃身上的字念了出来:“沐汐羽,月狼储君,,荣华娘娘,年方十八。你当真是对我比较了解的!” 灵儿见沐汐羽这样说,顿时慌乱无比,却还是试图遮掩:“娘娘,你凭什么说那个娃娃是我的?” 沐汐羽见灵儿死到临头还不认错,索性也就不讲往日情面:“这娃娃是在我的衣橱里找到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种巫蛊娃娃,是必须要被下咒的人的头发的吧?而这鸢尾之中,除了你再没有其他人,灵儿,你说这娃娃会是我自己诅咒自己的吗?” 灵儿听地沐汐羽这样一说,连忙吓得跪在地上,沐汐羽也不管灵儿的反应,自顾自冷笑着说:“灵儿,你告诉我皇上会来找我,也是事先计划好的吧?知道火麟皇帝生性残暴,自是不会轻易饶过我,现在终于得你所愿!我沐汐羽拜你所赐,终究是受了责罚。”身上的伤口因为厉声说话,撕扯有些隐隐作痛,沐汐羽却管不得更多,依旧只是冷冷地揭穿道:“只是,灵儿,我没有料到你会在莲子羹里下毒,虽然只是让我短暂的晕厥之毒。” 灵儿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梨花带雨的模样比之前更甚,她不住的磕头:“娘娘。奴婢知道错了,娘娘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背上似乎又有血溢出,沐汐羽只觉得衣衫已然侵湿了,沐汐羽却顾不得这些,只见她明眸微瞪,娥眉一横,厉声问道:“灵儿别的本宫也不想知道,本宫只想知道你为什么要陷害本宫,还要做这诅咒之术?还有,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灵儿此时终于恢复了一些平静,但是脸上却仍然是隐藏不住的担心:“娘娘,灵儿,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见着花容已然失色的灵儿,沐汐羽的心忽然有了一丝动人,自己其实不必赶尽杀绝,长叹一口气:“好吧,灵儿,你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