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引子 “嘿嘿!嘿嘿!”阴暗的洗手间内,随着几声带着猥亵的笑声,一个女孩惊慌失措的尖叫在不大的女洗手间内回响着。女孩瞪了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慢慢逼近她的这些人怒道:这里是女生洗手间,你们要干什么?没有人说话回答她,只是带着更无耻下流的唏嘘声凝视着她,女孩的心里蓦然生起一股寒意。 女孩满是恐惧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双手紧紧的拉住自己身上的学生服,身体随着这些人一步一步的逼近,不住的向后退。“咚”的一声闷响后,她的身体撞在墙上终于无路可退了。她头顶上那扇天窗,经风一吹来回的开合着,有一道细长的光线也就在她的脸上不停的来回摆动。透过光线可以看见她被校服紧裹的胸部剧烈的起伏着,她紧张而又不安的张了张嘴,不知为何却没有发出任何求救的声音。 这时几个青年中,有一个叼了烟的人,慢慢的走到前面,深吸一口香烟冲着女孩缓缓的吐出去,女孩忍不住咳嗽两声,她用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声音问:我平日里并没有得罪过你们三人党,你们找我干什么?青年猛的拉了她一只手在唇边轻吻了下说:上个月校方一个礼拜给了我们三个警告,我现在问你怎么回事,你肯定说不知道,对吧!青年用手捋着她的头发,冲后面的一个人喊道:骆驼!将你用DV拍下的录象放给她看看,别让她说我们冤枉了她!他身后的一个青年听完这话,举着DV走了过来放了给女孩看。青年用手轻轻的在女孩脸上滑过,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杨主席,我们学生会的大干部,有错吗?女孩却只是拼命的将头摆向一侧,想要远离他那只白净的手掌。 在青年一旁的另一位少年,这时已经将一支烟抽到了头,有些不耐烦的说:刘恒!快些把事办了算了,这里面一股怪味!叫刘恒的青年这个时候却负着手走向别处说:于林老弟,我从来不对女人动粗,这种气力活还是你来吧!于姓青年脱了校服上衣,扔给刘恒就过来动手拉靠着墙的女孩,女孩奋力挣扎抓了姓于的一只手使劲咬了下去.这下把于林给惹恼了,挥手就是一耳光,打的女孩愣住了。于林接着双手抓了她的校服衣领,奋力的将衣服撕开,他身后拿相机的人早“咔咔”的拍下数张相片。 在一片杂乱的脚步声中,这帮人的声息渐渐的听不到了,女骇默默的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望着空荡荡的洗手间,眼睛里闪烁出一种异样的神色,绝望又或者别的什么? 正文 第一章 失落校园 三月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懒懒的阳光和着清风轻拂着人们的脸面,杨树披了一身新绿在风中招摇,人们的精神劲在这个时候最活跃,年少的青年们更是个个神采奕奕。 周三上午,南英二高的球场上,二年级三班的同学们在体育课上进行自由练习。在操场跑道中央的篮球和足球场上,两伙意气风发的年轻人,玩的球场上尘土飞扬。两边的比赛进行的高潮不断,进攻的节奏一波比一波猛烈。足球场上的这帮同学,双方从开球踢了十多分钟,一直没有进球,不免有些急躁,将一个足球踢的到处橫飞,把比赛规则也踢到了脑后,大家踢的性起了,直把一颗球踢的比操场边上的大杨树还要高出许多。在足球场球门的后方立着一个篮球架,一位打篮球的高个同学抱着篮球正要从篮板右侧上篮,冷不丁的一个足球擦着篮板边飞了过来,正砸在他的鼻梁上,整个人生生的被足球从空中砸倒在地上,随即淌了大片血在地上。 踢足球的这帮人见球飞到了篮球场那边,仗着跟了三人党里面的老二,也不看砸了人,过来抱了球就要走。刚迈开步子就被人给拦了下来,来人把他手里的足球夺过来说:“砸了人就想这么走了吗?”来拿球的扫了他一眼说:“你他妈还想咋地?”对方听他这么一说,拿着球甩手照着他面门就砸了过去说:“我他妈就这么地了!”两边的人一看动手了,跑着凑了过来,球场上立马打的飞沙走石。 篮球队的人身高占有绝对优势,足球队里的人见形势不好,有人就大声吼着说:“快去给恒哥报信,让他带人来帮忙。”篮球队的人跟三人党里面的老大高群混的极熟,听着对方竟然要叫人帮忙,憋了一股劲非打的他们满脸开花不可。 这样大的动静立刻引来一大帮同学围观,班上的学生干部李志清本幸灾乐祸的想让这些学校里的坏分子打个够,但瞧着地上流了一大片的血迹,教体育的老师又正好去了教务处,就匆忙跑去找班主任了。 教语文的班主任上午并没有课,李志清跑着到了班主任杨老师的住宿门口,事情太过于紧急,他没顾上敲门就推门而入,看到班上的语文课代表吴音正坐在杨老师的办公桌前,杨老师在她身后握住她一只手,另一只手放在她腰上,看上去倒像是从后面抱住了吴音,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吴音脸上还有两颗晶莹的泪水,见到他突然闯进来,仓促的转过头用手抹了去。杨老师直了身子,冲志清笑了笑说:“我在跟吴音讲解诗词,你找我有急事吗?”杨老师的脸上本来就泛了红,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两片红晕就直渗到了耳边去。吴音也推开靠椅走到一边,羞红着脸不住地去看志清的表情。志清被椅子移动的声音一惊,这才急忙说:“杨老师,球场那边打起群架了,体育老师安排我们自由活动后,就去开会了,您快去看看吧!”说完觉得站在这里气氛很是怪异,转身就走过楼道奔操场去了,杨老师和吴音随后也跟了过来。 这时候足球队的人已经把刘恒众人给叫到操场来了,于林和刘恒过来后就看到高群坐在远处的休息台上,带着戏笑的表情看着球场上的这两队人。于林,刘恒两个人一看都是自己人,气愤的骂着丢人现眼,让他们停了手,回头就找到高群抱怨说:“老大,你坐这还看着他们打个底朝天,由着他们丢尽咱们仨的脸面。”高群取下鼻梁上的近视镜,从嘴里吹了气到镜片上,用布慢慢的擦着说:“我这眼镜可是名牌货,万一过去被他们不小心打坏了怎么办?你们两个再看看足球队的这帮孬种,砸了人还跟人耍横,这个样子下去会给我们惹大麻烦的,给他们点教训也好。”于林和刘恒过来时就了解了事情的缘由,见高老大这样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站在那里老远的把那个罪魁祸首踢球的人叫了过来,一人先狠踹了一脚,让他给高群道个歉。于林掏出五十块钱扔给他说:“拿着给队里的兄弟们买两包好烟抽,再买些药给大家伙擦擦。”这哥们刚被人用球砸了个开门红,又挨了两脚,心里正不痛快,这会儿拿了钱,屁颠屁颠地就跑开了。刘恒又拿出五十块钱给篮球队这边的人,说了些安慰的话,这事就这么了结了。高群擦好了眼镜戴上,拍了二人的肩膀说:“今晚校东门边卤肉店,我请哥们儿搓一顿!”接着低下头小声问:“那个杨静怎么样了?你们两个做的干净吗?”于林和刘恒打着包票说:“都搞定了。”刘恒这时看见李志清带了班主任从操场一端走过来,撇了嘴,翻了白眼说:“战场都打扫完了,他们还来干什么?” 李志清和杨老师走到操场的时候,球场上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平静,除了那两个流鼻血的学生鼻子里塞了两团纸,两个球队的比赛打的有声有色,看着班主任过来了也只是毫不理睬。闻迅而来的教导主任和体育老师以及保卫科的人四处看了下球场,见高群等三个人在这里,又见球场上已没有学生闹事,摇摇头叹着气和保卫科的人一块离去了。志清望着杨老师,心里颇为不服气的冲杨老师说:“这纪律委员我干不了,我爸又不是镇长,也不是什么暴发户,没财没势,杨老师您还是让那三个好同学当吧!”志清的好朋友严正走过来刚好听到他讲的,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别乱讲。杨老师听后用责备的眼光看了看志清一眼,又看了看坐在休息台那边的高群和另外两个人,也是摇着头淡淡的对志清说:“你是尽力了,你这个学生干部做的很尽本份,但是理想很好,现状很坏。”杨老师说到这里想起刚才志清叫他时所发生的事,面上又是一红,虽然想再跟他解释说清楚,却又怕越描越黑,而且看他也很不以为然,就背了身回宿舍去了。 杨老师走后,志清生着闷气找个地方就地坐下,严正坐在边上劝他,他也不听,任严正说什么他就是不说话。不大一会儿下课铃响了,志清和严正经过科教一楼洗手间的时候,碰到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志清先点个头跟她打招呼,杨静却低了头似乎没有听见,志清并没觉得她有什么异常,严正却注意到杨静双眼有些红肿,像是哭了一场,他们两个本来就是邻居,自小玩到大,又在一处学校念书,感情自然深厚。严正见状便走过去问杨静说:“怎么了?哭了吗?发生什么事了?”杨静神思恍惚,志清叫她时她也不曾听见,这时候被严正拍了肩膀回过神来,见是严正勉强笑着说:“没什么,沙子吹进了眼睛里,用手揉的了。”严正听了更是奇怪,认真地看着她说:“今天上午都没有起过风,沙子怎么能吹到眼里呢?你到底怎么了?”杨静经他这么一问,想起被于林他们羞辱,泪水就像断了红一般不停的往下掉。严正看着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难过,心里也跟着酸溜溜的只觉得难受。他想再问的时候,杨静已经跑远了,他在后面大声的呼叫,杨静也不回头。 到了上课铃打响的时候,严正看到杨静的座位还是空着就着急了,起身就要去找杨静。志清正坐在他身后,见老师正在黑板上抄写东西没注意,急忙拉住他说:“这堂课的内容很重要,杨静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专心上课,放学了去她家帮她补功课也好啊!”严正听了心想:她又能有什么事,杨静这个人一向很耿直,做为学生会主席,一直都看不惯高群他们的为人,也许是因为今天高群那帮人打架校方没有责问惹的她心情不好,还是等放学再回去找她,顺便把这节课给她补上。想到这儿严正心静了下来,拿出笔记本认真的记着笔记。 到快放学的时候,上课的刘老师走来问他:“杨静平时都不缺课,怎么今天没来?你跟她是邻居,知道怎么回事吗?”严正想了下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上节课还在,下课的时候却哭着跑了,我已经帮她做好了笔记,晚些帮她把这节课补回来,老师放心不会落下功课的。”刘老师点下头说:“你见了她,告诉她,明年就要高考了,让她不要因为小事耽误了学习,她学习成绩一向名列前茅,但是不能骄傲,还得努力。”这个时候,放学的铃声已经打响,刘老师喊了声“下课”夹着教学书走了出去,班上的学生们也就跟着前后有序的出了教室。 严正下课后就急着回家去看杨静,匆匆跟志清打了招呼就回家去了。志清中午在校内食堂买饭吃,因此在后边慢慢的从书包里拿出饭卡准备去食堂。他刚起身吴音走了过来,放了张纸条在他课桌上,头也不回的走了。志清打开见上面是约他午饭后在校园西边花坛处见面,看后将纸条收好,见教室的同学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就匆忙向食堂走去。 校园西边的花坛里面种的花是学校去年新栽的,现在都已经含苞待放,成群的蝴蝶和蜜蜂在花坛上面飞来飞去。志清走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吴音追着蝴蝶玩,见到志清来了,她停了脚步用手拨了下额头边上的碎发,冲着志清笑了笑说:“我下个礼拜就要转学了!”志清奇怪的问:“为什么呢?”吴音取下花坛里面的一小朵花,剥了花叶看着它从手上落地出神的说:“有很多事情,原本不需要理由,如果非要给它一个理由的话,那它肯定和感情有联系。也许是因为浓厚的师生之情,也许是心里面那份奇怪的感情。”志清听后愣了下说:“你和杨老师怎么了?”吴音的眼睛有些湿润的说:“我们都是高二的学生了,做的一切自然能分辨出是非对错,我一直很尊重杨老师,也很欣赏他的才华,常在课后找他请教一些问题,就这样给他带来了大麻烦。”志清听到这里忍不住说:“这不过是师生之间很在学习上的一种正常沟通,怎么说得上是麻烦?”吴音咬了下嘴唇喃喃的说:“有人写信给校长说杨老师作风有问题,说我和杨老师有不正当的关系。”志清听后恼怒的说:“肯定又是他们三人党搞的鬼,他们一直都对杨老师不满。没想到他们竟然这样毁坏别人的声誉,无非也就是仗着他们家里的权势而已。”吴音用十分坚毅的眼光看着志清说:杨老师一身正气自然不怕他们,但这毕竟会给他带来负面影响,校长告诉他马上进行的教师评级,他有可能过不了。他的教学成绩那么优秀,这对他实在是不公平。志清听后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是一名学生又能做些什么呢?他吁了口气像是对了自己说:“我能做些什么呢?”吴音摇摇头说:“我只是想把这些情况告诉你,不想你被自己的双眼给蒙蔽了。”志清知道她所说的是上午的事情,点了点头大声说:“杨老师一直都是我敬爱的人,这种信念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动摇过。”吴音听后笑了笑,转身走开了,志清目送着她远去的身影,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志清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抬头看着天上飘浮着的白云,吴音这个意外对他的触动很大,他想着是否是现在的学风不正,再想到高群那帮乌合之众,这些事搅得他头昏脑胀。有那么一会儿,他很想冲着天空大喊,这个世界怎么了?这个学校怎么了?看着远方的天空,他在心里说一定要快点走出去,去哪里都可以,只是不愿意在这样肮脏的学校里忍下去了。从这时起他的思想,就已经不仅仅是在他所熟悉的校园里了,只想着外面的天地是什么样。他冲动的想要去闯一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想法逐渐在他大脑里成形,并且越来越清晰。但是他不敢很确定自己这样做的后果,除非是后来在他的身边又出了另外的一件大事,才使他不计一切的从这里走了出去。 下午,严正来到学校替杨静请了病假,志清见到他后只是随便问了他两句,就趴在桌子上去想他的心事。严正因为中午没有见到杨静,只是听她妈妈说她生了病,记挂着她的病情,也就没有留意到志清的变化。两个人心里都有事,就这样恍恍惚惚的过了一个下午。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严正想着晚上并没有什么要紧的课,收拾了东西就要回去看望杨静。走到校门口时,才记起还没有让志清帮他请假,就又折返回教室来找志清。走到教室后门的时候,看见刘恒,于林正站在志清的课桌前,似乎在找他麻烦,他便静站在后面,想着只要他们敢动手他就立马过去要他们好看。只见于林拿了本书在手上“啪啪”的摔着说:“纪律委员的工作做的挺好啊!我们怎么就觉得你跟班主任养的一条狗似的,班主任没少表扬你吧!有没有拿几根大骨头奖励你呀!”志清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恼怒的说:“说话干净点,我只是做好我的本分而已”。刘恒斜靠着他身后的座椅,晃悠着两条腿不慌不忙的说:“你是来求学的,我们是来混学的,井水不犯河水,你如果总是去打我们的小报告,我们的学混不好,你的学自然也就别想求好了,那么喜欢多嘴万一那天出了校门被人撸了舌头就不好了!”说时拉了于林过去,用手掐了他的嘴,作势要去拉他的舌头。严正对他们原本就没有什么好感,上午杨静的事,怕是就和他们就有关系,现在看见好朋友又被他们威胁,立时恼怒起来“砰”的一脚踹在教室门上。严正本就在教室后门,他们几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因此这一脚让于林俩人吃了一惊。刘恒回过头见是严正,便瞪了他一眼说:“你来找茬是吧!”严正摔了手里的课本走过去握了拳头说:“仗着你们家的有点破钱,就在这里撒野吗?我就不怕你们,你们说怎么着吧!”于林听了就要和他动手,刘恒拉住他说:“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他玩,何必亲自动手呢!”言毕也不再看他们两个,拉了于林就走出了教室。 待他们走后,志清对严正说:“你又何必去惹他们这些魔头,跟他们较真实在是不值得!”严正笑了笑说:“我还就不怕,惹火了我,我才什么都不顾呢!”志清听了劝他莫胡来,想起杨静请了病假,问严正她现在怎么样了,严正皱着眉头说:“我中午去了,没见到人,是她妈妈让我帮她请的假。我想着晚上没什么课,我就不来了,去帮杨静补课,想让你帮我请个假。”志清点了点头,严正道了声谢回头拿起课本就着急的走了。 严正回去后,先不进家门就到了往杨静家这边。因为是熟人推了门就进去了,见杨妈妈满脸愁容的坐在客厅里,走过去对杨妈妈说:“阿姨,我们老师让我来给杨静补功课,她的病好点了吗?”杨妈妈叹口气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从学校回来也不吃饭,不理人,就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杨妈妈没说完就心疼的流出了眼泪,严正劝慰她说:“您别担心,都马上要上大学的人了,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去叫下她看看。”说完他走到杨静的房间门口,敲了下门,喊:“杨静,我是严正,来帮你补习功课。”里面好半天才传来杨静的声音:“你把笔记放在客厅桌子上吧!”严正又说了几句,里面却没有声音。严正只好将笔记放下回家去了。 回到房间,严正翻了一会儿书,因为惦记着杨静也没有心思看,就丢了书躺上床上发呆,竟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又跑到杨静家,这次杨静开了门,只是拿了一本日记给他,让他交给班主任,嘱咐他这是私人日记,要他不要翻看,然后就的关了房间门,不肯再和他多说。严正拿了日记,想着天太晚,不好意思再打扰太久,就回自己家了。尽管他很想知道杨静的日记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但因为杨静有交代,他又不敢看,怕回头杨静闹他。就这样翻来覆去,最后竟把日记放在胸口上睡着了。 正文 第二章 痛苦时刻 凌晨五点的时候,窗外的月光雪白的洒了一地。星星也闪动着光芒,慢慢的变暗,消失在空中。渐渐的只留下一颗斗大的启明星,挂在夜色盎然的天际,预示着光明即将到来。 严正床头的兔子闹钟在这时铃声狂震,兔子一双猩红的双眼不停的闪烁着,机械的声音不停的叫着:懒虫!起床!将严正从熟睡中给吵了起来。严正用手撑着床坐了起来,睡眼朦胧的出了会神,伸手在床上四下摸着衣服,从初中到高中的每个早自习他永远都是这样一成不变。手摸到枕边的时候,有一个生硬的东西触手冰凉,似乎是一本书,他顺手抓着就拿到了眼前,因为恰好只拉着了封皮,到他眼前的时候这本书已经伸展了开。严正这时才算完全的醒了过来,猛地记起杨静昨晚交给了他一本日记,想着刚才这一抓也不知道是否将本子给撕破了,低了头向手中的本子瞧去,借着朦胧的月色他却看到上面写了这么一句话:一个人如果在生活中得到了太多的美好,死亡对他来说,将是一个很痛苦的选择。但是一旦他在现实生活中体会到了绝望,那么死相对于生来说将是一个轻松的话题了。 严正看完了这一段话就觉得心中一跳,急忙伸手去探寻床边的台灯,将开关打开低了头仔细瞧日记上面还写了什么。上面接下来写的是:我以前眷恋这个世界,因为我得到了太多,我不舍得离开我至亲的亲人和朋友,我的老师和同学。但是我现在选择离开这个世界,意外的经历使我已经没有什么勇气去面对我所眷恋的这一切,向我深爱着的所有人告别了!严正看到这里脑子“嗡”的一声,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接下来的内容也不知道写的什么。过了半响,他疯了般的跳下床向杨静家冲去。 跑过客厅的时候,茶几上放着的两个茶壶被他用力一带,掉在地上“哐当”摔个粉碎,把他的爸妈给惊了起来,等他们二人穿好衣服跑出来的时候,只见家里的大门敞开着,明亮的月光下连个鬼影也没有见到。他们开了灯正要去严正的房间查看的时候,对面的杨家响起了巨大的擂门声,严正歇里斯底的声音随后在这寂静的凌晨,如同炸雷一般响了起来。四周邻居们家的灯光,逐渐的全亮了起来。严爸爸和爱人跑着出了门,瞧着儿子严正光着双脚,衣衫不整的在那里发了疯般的咆哮。他们呆住了,被这突来的一切吓愣在了那里。 正当他们要走过去的时候,对面的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严正推着门,喘着粗气拉着开门的杨爸爸说:快!杨静她可能出事了!杨爸爸在没有完全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的情况下,就这样被严正拖到了女儿的小房间门前,莫名其妙的看着严正在那里使劲的敲着房门,大声的呼喊。严爸爸和爱人以及惊醒的邻居们同时也走了进来,在一段时间的敲门后,大家都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了!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竟然毫无声息。杨爸爸呆了片刻,奋然用肩膀向门上顶了出去,严正同时跟着发力,将门轰然撞了开。站立在一旁的杨妈妈骤然惊叫一声,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被及时跑过来的严爸爸给扶了起来。屋内的杨静穿着粉红色的睡衣,手里握着一个药瓶像睡熟了一样倒卧在地上。接下来的时间,屋内一片混乱,忙着急救的,忙着叫救护车的,在一切在严正的眼里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严正握了杨静的一只手,上面传来的冰冷气息,让他身体不住的颤抖,杨静似乎带着笑意的脸庞撞击着他的心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迹。 救护车“呜呜”的长鸣着离去后,他呆呆的站在门前的空地上,精神恍惚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在心里痴痴的笑:这个梦实在是荒唐,杨静她怎么可能会就这样离去呢?突然又有一个白大褂的身影在他眼前飘过,白大褂摇着头说:病人服的是安定片,睡眠辅助药品,剂量过大,发现不及时。现在瞳孔散乱,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这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响,直到他模糊的看着爸妈跑向他身边,意识不甚清楚了,这个声音还在耳边不断的响着。 当他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时候,只见着刺眼的光亮透过窗户,直射在了他的床头。有一双关切的眼光在注视着他,这个人正是他的好朋友志清。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志清探了头到他跟前轻声问:你要喝水吗?他点了点头,志清便拿了一个水杯递到他嘴边,慢慢的扶着给他喝光。志清转身放了杯子在桌上后,来看他却见他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过了许久听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那不是真的,对吗?我只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梦而已,是这样吧!志清听后沉默着,拉了拉他身上盖着的被子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等你精神好起来了,咱们再说成吗?严正拿眼看了志清一会,缓缓的说:我们从小到大,两小无猜,一起渡过了这么多年,很少有分开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把她当作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现在她走了把我的心也带走了!哀莫大于心死,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吗?严正说到这里,已经是悲伤的不能自禁了,哽咽着转过头用被子蒙了头放声哭了起来。志清本是想要好好劝解他来的,现在被他的悲伤情绪感染,跟着也就流下了几滴眼泪。等他抹干了泪水,拉下严正蒙着头的被子瞧时,想他应该是哭累了,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志清替他理了下被子,在床边站了一会,转身轻轻的将门带上。严妈妈刚好来探视,见着他出来就问了下里面的情况,志清揉了揉眼摆摆手带了严妈妈去客厅说:他又睡着了,不要去吵他了,您过会再去瞧吧!志清原本是因为早自习的时候,没有见着严正和杨静来上课,担心他们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请了假来寻他们,没想到一个已经是香消玉殒,而另一个却是因为悲伤过度倒在了床上。志清出来时只请了一节课的假,就要回学校去,走时嘱咐严妈妈说:阿姨!您照看好他,今天不用催促他去学校了,让他在家好好的休息吧!等他精神好起来了,我再来帮他补上功课就是了!严妈妈听完拉了志清的手说:我先替我们家严正谢谢你了,以后有时间常来家里玩,阿姨做好吃的给你吃!志清点了头应着严妈妈说:我以后会常来玩的,我跟严正处的就像亲兄弟一样,您不用刻意谢我。我先回学校,下午再来看严正吧!严妈妈于是就拉着他的手,一直将他送到了门边。志清出门的时候就听了严妈妈在身后叹了口气,想是看见邻居杨家门上垂着的黑纱,感叹世事无常的缘故吧! 志清出门走了几步后,念着杨静平日里的笑语,奇怪的想这样活泼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意外的走了。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杨家垂了黑纱的门出神。这时候从杨家屋内走出来一个拿着两朵大白花的人,踩在凳子上将白花挂在门的两边。志清想着同学一场,等她出殡的时候来献上一束花,算做告别也不枉了同学的情分,就走过去向那人问:叔叔你好!我是杨静的同班同学,想来送送她,顺便献束花,请问什么时候出殡?那人听他说是杨静的同学,客气了几句说:白发人送黑发人没什么讲究,明天下午就在南区公墓入土安葬。志清道了声谢,顺便向门里边看了两眼,见里面只有两三个人在忙碌着摆设祭台,应该都是他们家里的近亲。心想本来是天天见面的要好朋友,现在就这样凄凄惨惨,不明不白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心里对严正的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就有些感同深受了。一边感慨生命的脆弱,一边失魂落魄的回到学校里面。 志清到了学校以后,将这个消息发布出来后,平日里跟杨静相熟的同学,朋友们,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伤痛中。杨静的学习成绩在班上一直位于前列,老师们全都将她当作重点的培育对象。有几位女老师得知学生噩耗后,纷纷落泪。班主任杨老师将志清叫到办公室了解情况,志清把严,杨,两家的情景向他说了一遍后,杨老师听到严正因为悲伤过度而卧床不起,眼镜后面的眼眶里被一股酸气带的泪水涟涟。杨老师背对着志清,看着学校广场中央立着的那面大旗哽咽着说:南英二高现在恐怕已经到了最黑暗的时候了,那么好的一个同学怎么就想不开了呢?作为一个班主任,我必须为此承担责任,我必须去向她的父母道歉。说时转过头看着志清问:她什么时候出殡?志清低了头说:明天下午在南区公墓出殡,到时我想作为学生代表前去献束花,您看可以吗?杨老师听后,不发一言的向办公室外走去,志清紧跟在他后面,两人穿过走廊,走进了教室后。杨老师看着班上的同学,扬起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大声说:周五下午的班务会,我们全班将在课外缅怀一名优异的学生,要让那些混迹校园的人也一起站在墓前,我们要去问问杨静同学她对这个社会,这个学校有什么不满?是什么原因促使她离我们而去。班上的同学们“唰”的全部站立起来,一双双清澈的眼睛,凝神看着老师在讲台上挥舞有力的拳头,抒发他的愤怒又或者是他们整体的愤怒。 到了下午放学时,志清念着严正的情况,就又去告了晚上自习课的假,拿了两本书匆忙的向严正家赶去。走到学校门口,见有三个人在大门一侧的杨树边喝着啤酒聊天,志清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什么人?他不屑的快步走过,耳边却听到高群的声音说:那妞怎么就那么脆弱,竟然想不开吃药了搞的我心里挺紧张的。志清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放慢了脚步,又听到于林说:她这叫脆弱吗?简直就是愚蠢,世上那么多好东西她都没有享受,连男人的滋味都还不知道是什么样?说道这里不知想起了什么,放浪形骸的笑了起来。志清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在心里骂道:这几个畜生,简直猪狗不如,善恶有报,他们的好日子会有到头了的那天。“呸”了他们一声,快步的向着严正家去。 志清来到严正家后,跟严妈妈打了声招呼,径自去了严正的小房间。严正这个时候早已经醒来了,吃了一点饭食后,靠坐在床头,不断的去回想以前和杨静在一起的事情,过往的事情像一部悠远的电影一幕幕的在他脑子里上映。看到难过的地方,忍不住流下眼泪,任凭眼泪从脸上慢慢的落下来。又或者记起俩人之间开心的事情,痴痴的笑上几声。就这样不住的哭哭笑笑,连志清推门进来他也不知道。 志清进门后,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一惊,过来拉了他说:严正,你可知道我是谁?还记得吗?说完急切的与严正对视着,严正恍如不知道一样,只呆呆的冲他笑了笑,志清一看慌了神大声的叫了严妈妈来。志清等严妈妈来后,急不择言的说:严正他不会被迷了心智,变傻了吧!严妈妈听他这么一说,仔细的看了严正,叫了他两声,见他只是痴痴呆呆,不由得大声的哭了起来。 这时门前的窄巷,突然响起了汽车的急鸣声,随后一阵鞭炮声“劈里啪啦”的响了起来。紧接着一声声急促的哭声,在巷内哭了开来。严妈妈听到后,看了严正一眼就匆忙的去关屋内的窗户,怕这声响再惊动严正越发的刺激到他。严正这个时候,却突然跳起来大吼大叫道:杨静回来了!杨静她回来了!我要去看她,我一定要去看她。志清和严妈妈都是吃了一惊,严爸爸这个时候恰好下班了回家,走到严正的小屋门口,陡然见到严正慌乱的冲了过来,急忙伸手将他拦住。志清和严妈妈跟着从后面冲了过来,帮忙将严正拉回床上。严正只是拼命的挥舞着双手,使劲的挣扎,志清他们三个人竟然拉他不住。急切之间,严爸爸猛然挥手打了严正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完后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忍不住落下了老泪。这一个耳光,不仅让志清和严妈妈看的懵了,严正更是被打的呆立在那里。 严爸爸用手摸着严正被打红了的脸,哭着说:孩子!我和你妈就你这一颗独苗,平日里什么都由着你,可你现在大了,也要让我们省点心啊!志清也劝着说:先休息好了再去看杨静吧!你看你这个样子,让杨静见到了不笑话你吗?严正呆立在那里,本用了定定的眼神看着前面,口中喃喃的说:我要去见杨静……这个时候回头看了志清,用手拉着杨妈妈说:快拿衣服给我,快!我要去找杨静,不能让她笑话我。志清和严正的爸妈交换了下眼神,严妈妈叹息着去找了衣服来给他披上。志清搀扶着他向杨静家走去,严妈妈和丈夫紧跟在后面。 按照本地的习俗,因为杨静未满十八岁,只能算做是小丧,并没有什么人来凭吊,所以门口连个迎宾的司仪也没有。志清扶着严正一行四个人,直接穿过大门走了进去,到前院的时候,里面早有一个杨家的亲戚迎了出来,简单的说了几句话把他们迎了进去。严正突然喊道:杨静,我是你从小玩到打的朋友严正,我看你来了。咱们一起去上学吧!你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这时在正屋内的几个人听了全部都呆住了,只有杨妈妈晓得严正和杨静平素的感情深厚,不忍心看就别过头去。志清扶着严正到了屋内正中后,只见屋内中央的墙壁上挂了杨静的遗像,遗像下面的桌子上有一个棕色的雕花木盒,盒子上赫然有杨静的两寸小照,应该就是火化后的骨灰盒。骨灰盒前面是一个香的香炉,里面插了几根冒着青烟的檀香。志清悄声在严正的耳边说:严正!给杨静上柱香!严正却不理他,只呆呆的看着杨静遗像。过了好一会,忽然转过身对着杨爸爸和杨妈跪了下去。 严正跪下的时候,严妈妈在一边看着就要走上前去,严爸爸一把拉住她说:由他去吧!这样他心里会好受点,好起来也就快了!志清听完严爸爸说,就上前去上了柱香,退立在一旁。 只见着严正用头不停的磕着眼前的水泥地板,“咚咚”有声,吓得杨爸爸赶紧伸手来拦他。严正被杨爸爸拦住后,跪在地上移动到杨妈妈的面前失声说:阿姨!都怪我不好,如果我早点翻看了杨静的日记,及时通知你们或许就不会出事了!现在杨静没了,都怪我啊!杨妈妈听的泪流满面,用手搂着严正说:孩子!这是意外,怎么能怪你呢?是静儿她命不好,命中注定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杨爸爸这时很意外的问严正道:那本日记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总得明白小静她是为了什么这样做?正在杨妈妈怀里痛哭的严正,听的杨爸爸问,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怪叫着说:日记,那本日记!没错!上面肯定写得有东西。 严正说着跌跌撞撞的向自家跑去,去寻了那本日记来。杨静自尽的原因,就这样以文字的方式,直观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几个高中恶少令人发指的禽兽行为,终于被彻底揭露了出来!但是所有的人沉默着,面对着这一切,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正文 第三章 快意恩仇 风将挽着的黑纱轻轻的吹了起来,有几片枯了的叶子慢慢的随着风,滚过凄凉的门前。小院前的大门,也被风吹得拖着刺耳的长“吱”声慢慢的合上了。从杨家正屋内投射出的昏黄灯光,拉着一个站在门边的身形,将它映的细长。 严正虚弱的靠在志清的身上,站在屋内的角落里,看着杨静的遗像出神。他不再闹了,整个人变得清醒了。屋子中央的桌子上放着那本日记,上面清楚的记叙着所有的一切。杨静被羞辱后的绝望和痛苦,像针一样刺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上。她才十八岁,在含苞怒放的时候突然夭折,让人怎能不去痛惜。 杨爸爸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窗外半圆的明月,在他的身后一片沉寂。过了有半个钟,杨爸爸转过身来,众人就都拿眼去偷瞧他的神色,见他一脸坚毅的表情,稳步走到屋子中央的桌子边,拿了放在上边的日记就要出门去。他们家的一个至亲堂兄,在他的身后拉住他问:少英,你要干什么去?杨爸爸头也不回的说:我要去找这三个人的家长,问问他们是怎样教育孩子的,我要去给孩子讨个公道!他这个堂兄听后急切的说:你可想要好啊!这三家在我们这个小镇上,都是些呼风唤雨的人物,你要怎么去找他们讨公道?杨爸爸回头看了这个堂兄一眼,这一眼含有做父亲的威严,为了孩子不顾一切的决绝。这个堂兄松开了手,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这个时候靠在志清身上的严正,挣扎着走到屋子中央,用已经嘶哑的而又粗糙声音说:杨叔叔我和您一起去吧!我是这所有一切的见证者,杨静出事的那天我亲眼见到她神色异常的从科教楼的洗手间走了出来。志清这时候见好朋友已经站了出来,也走出来附声说:我也去!这几个学校里面的败类,背地里说不定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杨爸爸有些激动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孩子,眼中蓄满了泪水。在这种时候,又是这样复杂的情况,他们所面对的是高官达贵,可以手眼通天的人。如果两个孩子都可以这样决然,他还能有什么顾虑呢!他的老伴走到他身边,多少年来的相濡以沫,他们之间不需要多说。两人牵着手向门外走去,志清和严正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 一直走到了小巷的尽头,杨爸爸这时却又改变了注意,他转过身看着两个孩子,饱含深情的说:孩子!你们不要跟着我们去了,你们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要为了这耽误自己日后的前程,回吧!回去吧!志清和严正一起摇了摇头,严爸爸就趁着这档走过来对自己的老邻居说:老杨!你就这样去找到他们家里,未必能让他们承担什么责任,依我看你不妨到镇上的派出所走上一趟。这样一说到是给杨爸爸提了个醒,他略一思索大声的说:说的没错!我这就告他们去,就算是镇长我也要告倒他。他回头看了看老伴说:咱不能全部都出去,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你还是回去吧!在家里等消息!说完后大踏着步走向拐角处,余下的这些人用殷切的眼光目送这一老二少远去后,也都回屋里去了。 志清挽着严正跟杨爸爸一路走到了派出所,在昏黄的路灯下派出所门口挂着的牌子泛着青色的光芒,泛着一丝丝无情寒意。三个人看着大铁门的上方矗立着的“公安”两个大字发了会呆,毅然走了进去。 派出所内这个时候已经只剩下几个值班的人,见到他们来报案,就带着他们去询问案情做笔录。做案情记录的民警听了他们说的第一个嫌疑人就呆了一下,到第二个的时候就停了手中的笔,不再往下写了。随后让他们三个稍等片刻,匆忙的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又接着询问了些情况,听到说高镇长的儿子是主使着,他收起桌上记录好的问卷,请三人回家去等候消息,摆明了不想受理这个案子。三个人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带着失望回家去了。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了,家里的人听说后全都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因为天色太晚,杨爸爸就请了家里的亲戚先行回去,屋里就只余下严正和他的爸妈,志清四个人。几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只感觉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杨家二老垂着头,不住的用手去抹眼泪。 严家的两个大人,正想着去劝慰两个老人的时候,却只听见小巷里不住的传来“嘀嘀”的轿车喇叭声。正想着走出去看的时候,却见走进来了两男一女三个人。于是屋内的人都起了身看他们想干些什么?走到院子里的三个人,似乎不等屋内的人走出去寒暄,直接走到了正屋。 这时离得距离比较近了,屋内的人也就看清了他们的长相。两个男的均是西装革履,其中一个略显胖了一点,三十岁出头的样子,手里夹了一个黑皮包,挺着肚子,满面的油光。另外一个年轻些的,长相看着很是斯文,鼻梁上架了一副近视镜,似乎经常出入交际场合,笑起来显得极为和气。 他人本是带着笑意进屋的,进了屋后看到里面的情形,就又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用手指了身边左侧的胖子说:这位是耀威建材公司的于老板,他家的公子也在二高读书,听派出所的朋友说了你们的事,所以特地来看看。介绍完后又说:我是镇政府的马秘书,受高镇长所托来了解下具体的情况。在他另一边,穿了一身红色裙装的妇人,不等马秘书介绍就先冲着屋内的众人的说:你们应该是知道我的,别人都称我华女士,我家里在镇南有一处四星级的饭店,新近又在市里办了个扬武娱乐城。刘恒是我的儿子,听说他惹了麻烦,所以特地随了于老板和马秘书来和你们商量一个解决的办法。 屋里的人听说了他们的来意后,就将眼光全部投在了杨爸爸身上,看他准备如何处理,杨爸爸沉吟着了许久,看着他们却不开口。 过了一会,那个于老板想是等的急了,不耐烦的说:你们开个价!大家都现实点,充其量也就是钱的事!摊上我们也算是你们时来运转,几万块钱我们还是可以随便拿出手的。屋内的人听了他这话都被激怒了,杨爸爸瞪大了眼看着他说:有钱了不起吗?钱能将我的女儿买回来吗?马秘书这时推了鼻梁上的眼睛说:钱虽然买不回你的女儿,但是你有了钱可以多生几个嘛!来的时候,高镇长让跟你两口子带个信,他可以跟计委那边打个招呼,多给你们几个指标,你们就是再生六,七个也没什么问题。华女士跟着说:马秘书说的很对,现在有钱还怕办不成事吗?我们别的没有,钱还有几个。要是你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就集十万块钱给你。可以的话你就表个态,我们都还有别的事,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杨爸爸听他们说完,身体因为过于激愤,将一张桌子带的抖个不停。他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瓷杯子,狠摔在他们三人的脚下,像一只彻底发狂的狮子一样咆哮着怒吼道:滚!你们给我马上从这里滚出去。 正低着头数钱的于老板和华女士被猛的一吼,吓的将手上的钱落了一地,急忙蹲下身去捡那一张张红色的钞票。马秘书平时养尊处优惯了,现在遭了这样的待遇,红了脸大声的说: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把事情闹大的话,你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别说这镇上,就是市里我们也有人。 这次就连站立在一旁严爸爸也看不过去了,他拿起放在门后的一把扫帚冲着马秘书就挥了过去。马秘书一边躲避,一边拿了手不住的指着他们说:你们给我等着,政府官员你们也打,你们会后悔的。蹲在地上捡钱的于老板和华女士,这时也站了起来,看着他们冷“哼”了两声,快步走出了门! 随着外面轿车远去的声音,周围又逐渐恢复了平静。杨爸爸看着这些人走出门后,整个人突然向后闭着眼跌坐在屋内的椅子上面。杨妈妈扑过去晃着他失声的叫着:老杨!你可千万别再出事了,保重身体要紧啊!小静已经走了,你也要丢了我一个人在这吗?杨爸爸这个时候,悠悠的醒了过来,吐了口长气,冲着围在身边的严正一家人和志清摆摆手说:你们回去吧!天已经很晚了,明天出殡说不得还要麻烦你们呢?不等严正他们再说什么,杨爸爸接着说:我也很累了,你们让我静静,好好休息休息!严正等人见状劝了他们二老一番,就回家去了。 这时已经差不多快有十二点了,看到天色已经很晚,严爸爸和爱人就留了志清在家住宿。志清躺在严正的床上,先还和严正说着话,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了。严正看着旁边的志清,见他睡熟后,就靠了床头的木板,慢慢的坐了起来。 人在陷入困境的时候,往往容易走极端。严正坐在床头,想着晚上发生的一幕幕,一团怒火渐渐的从心里升了起来。他快过十九岁的生日了,作为一名高中的在读学生,他面对一些很残酷的现实,从根本上来说毫无所为。但是当他被彻底的激怒后,他就会以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这也是大多数年轻人的通病。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严正看看时间,轻轻的掀开被子,走下了床!他回头看了看,见志清还在熟睡中,也不去吵醒他,轻轻的将门掩上,走了出去。 人只要是在清醒的时候,就都会有饥饿的感觉。严正现在是真正的感觉到饿了,况且他觉得自己要去做一件很需要力气的事,就一定要先把肚子给填饱。他到厨房里,从橱柜一下拿出两桶泡面,这种以前他看见就恶心的速食食品,这会在他眼里就成了珍馐美味。他吃第一口时,因为嗓子有些嘶哑肿痛的缘故,呛的他咳了起来。当他低了头捂着嘴,想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时候。他不经意抬头,意外的看见志清用斜靠在厨房的门口看着他,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看着他。 严正冲志清招了招手,指着旁边的另一桶面,示意让他一起吃。志清挨过去低声的说:我觉得你很反常,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严正低着头喝了口汤说:你快点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有了力气才好干事。志清问他要做什么事,他却不肯再多说,起身在厨房里翻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兜,又从一个角落里拿出两根有小臂长短的自来水钢管,装进兜里面裹好。随后又到卧室,拿了常随身听的mp3,抓起外套就要出门去。 志清拦也拦不住,只好跟他一起出了门。 出了门后志清一把将他手里的两根钢管夺了下来,恼怒的问:严正!你个混蛋到底要干什么?严正与他恼怒的眼神对峙着说:做一件我早就想做的事,为民除害!志清过来拉了他说:不行!我不允许你这样做,你这样做就是在犯罪!严正转过身斩钉截铁的说:是兄弟,跟着我一起除害!否则,咱们就此断了朋友的情分!我一个人,豁出去也要把这事给办了!志清心想有他拦着点,或许严正还不至于惹出大乱子,因此就和严正一起到学校里去了。走到中途的时候,他看见有户人家门口,堆着一堆木柴。趁着严正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走过去将两根钢管换成了木棒,正是因为这个举动,才使得他们日后没有遭受到更严重的司法制裁。 在他们走出严家门前的那条小巷后,没过多久对门的杨家大门也开了一道门缝,从里面闪出来一个看上去身形有些伛偻的中年人。他手里提着一块四方的大木牌子,穿过小巷后就直奔汽车站去了。当这位提着木牌的中年人,走过昏黄的灯光下时,我们可以看到他就是我们所熟悉的杨爸爸! 在他身后有一个目送着他远去的妇人,眼中含着泪大声的喊着:老杨!一切小心!我等你回来。中年人提着牌子,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着,只剩下那位妇人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呆呆的驻守在那里。 在简短的一个多小时后,中南市的市政府大楼前,一位举着写有“伸冤”二字大木牌的中年人,面前放着一本摊开的日记,背对着身后初升的万道红光,长跪在市政大楼的广场中央。在中南市数十年的的发展史上,此刻出现了戏剧的一幕。一个20世纪初的现代农民,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斥责着一个暴力的校园,告诉人们一个花季少女,是如何在校内被辱自尽的。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这些人里面有普通的工人,市民,开着车的老板,正要去上学的学生,近千人的呼声在大叫着:平冤!平冤、、、 同样的时间内,在南英二高的科教微机室里,志清和严正经过长时间的寻找,发现了正在这里玩cs的于林和刘恒。严正和志清用桌子将教室门顶死后,拿出准备好的木棒,慢慢的逼近满是恐惧表情的两个人。严正举起木棒大喝一声,于林被吓的跌坐在地上,不敢再站起来。只有刘恒抓起身下的椅子,砸向对着他走来的志清。志清偏过身子躲开后,顺手扬起手中的木棒打在刘恒的脖子与肩膀之间,只一下就使他没了还手的气力。 严正拿出准备好的mp3,按下录音键,冲着于林厉声说:把你这段时间做过的坏事,全部说出来!于林惊慌失措的摇摇头,严正缓缓扬起手中的木棒砸了下去,还没有打到他的身上,他就张口开始说:X日他们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想上去调戏她,她男友赶来被打断几根肋骨。X日,刘恒家酒店里的一名服务生被他们逼迫发生了特殊关系。 刘恒缄默的看着于林在那里不停的说下去,终于他忍不住的喊道:你们这样逼迫着我们,说些我们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我们家只用钱就能将你们两个砸死。你们等着吧!这种时刻就快到来了!听到刘恒在那里叫嚣,严正冲动的扑过去,狠命的殴打着他,怪叫着发泄心中的愤怒。志清走过去想拉他,被于林乘机用凳子砸在了脑袋后面,血从着他的头部慢慢的淌在了地上。志清彻底被激怒了,回过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于林在地上拼命的爬着,抱着头在不大的教室里到处乱窜。严正还在疯狂的发泄着,刘恒在地上来回的滚着,躲避他手中连续挥出的木棒。微机室的门,猛地被人撞开了,杨老师、校领导和保卫处的人,站在门口表情复杂的看着微机室内的这一幕。严正停下手,静静的看了志清一眼,两人扔下手里的木棒,拿起MP3走出了微机室。面对着天空中刺眼的骄阳,他们突然流下了莫名的眼泪。 警车呼啸着冲进校园,在市里的强制干预下,杨静被辱自尽的事件,开始被立案调查。与案件有关的一切人员,都被羁押了起来。严正和志清的行为,直接的将于林的神经给击溃了,在接下来的审讯期间,他彻底的交代了一切。在铁一样的证据面前,刘恒很快的开了口。高群也被牵扯到了里面,尽管由头到尾他都没有正式的出面,但很快他就和他的两个好兄弟相聚在一起了。 杨爸爸很快被市里用专车送了家,他把自己在市里打了胜仗的事告诉给了大家,大家都心想:这官司算是打赢了。就在这个时候,杨家客厅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在电话旁边的一个杨家亲戚,接了电话后对站在客厅的严妈妈说:是学校的电话,因为你家那边没人,就打到这边来了。说是你们家严正在学校打架,被警察带走了,让你赶快去看看。严妈妈听后,匆忙的向警局赶去,这俩孩子什么时候才可以让人省心呢? 正文 第四章 非福即祸 志清和严正跟着警车,也被带到了警局调查。走进警局时,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心想这下进去,再要出来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等他们跟警察录完口供后,令他们意外的是警察叔叔竟然对他们说他们可以离开了。其实这个时候,于林和刘恒两个人自己的问题都还说不清楚,自然不会再来寻志清和严正的晦气。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况且在警方看来他们这也不过是孩子之间的打闹,又没有出什么大事故,教育他们一番就让他们两个人走了。 严正出了警局的的大门,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口气说:自由的感觉真好,我刚才还以为我们可能在一段时间里,无法再呼吸到这自由的空气了。说时心里一动,就对志清说:多亏了你这个福星,要不是你把钢管换成了木棒,这次的事情恐怕就闹大了!志清皱了眉头说: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我想应该不会就这样了结了,而且你没有觉得奇怪吗?警方之前都不肯过问这件事,现在怎么突然这样重视起来了?接到学校通知的严妈妈,这时刚好走到了警局对面,看到了他们后,就慌慌张张的向他们走了过来。 她走过来拉了严正和志清到跟前,仔细的看了一遍,看到志清头上伤口,她“啊”了声说:头上怎么会受伤了呢?严重不严重?志清听后笑了笑,示意他没事。严正站在他旁边,有些歉意的看了他两眼。严妈妈想着他们两个怕还不知道杨爸爸去市里告状的事,就把事情的大略经过对他们讲了一遍。两个人这才完全明白,自己如何就这样从警局走了出来! 严正站在这里说话的时候,想起杨静的出殡时间正是定在下午,也不知道变更了没有就问道:杨静的出殡时间没有变吧!严妈妈回答说:市里已经派车将你杨叔叔送了回来,你杨叔叔说事情现在既然可以很公正的解决,他也可以放心了,今天下午就送小静入土为安。说到杨静他们的此时轻松的心情又一扫而空,不过念到该受审的人,都已经被抓了起来,也算是还了杨静一个公道。心里觉得倍受鼓舞,这世上虽然有着短暂的黑暗,但是光明是迟早都会到来的。 严正和志清走在回家的路上,就又想起了另一件棘手的事情。他们这样的大闹一场,学校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因为下午要送杨静去出殡,他们两个索性不去管学校怎样,准备这件事情彻底的完结后再回学校,看校方如何处理。 等他们到了家之后,已经到了午饭的点,稍吃过一点饭后严正就又到了杨家这边。严正和杨家二老打过招呼后,默默的站在杨静的遗像旁边。他在这里一直站到了出殡的时间,随着那一个棕色的骨灰盒子安葬后,他在心里跟杨静说些什么,也将彻底的被深埋进土里,成为他人生中永久的秘密。 到下午两点半,公墓接棂的花车开到了巷口,一个打着黑伞戴了墨镜的人怀抱着骨灰盒在前面引路,杨家二老相互搀扶着,与两个和杨静平辈的杨家人上了花车。志清拿着两束白色的菊花走到严正身边,递给了他一束后和严家二老一起,伙同杨家的另几个至亲,上了跟在花车的后面挂着黑纱吊了大白色丧花的宾客车。花车和宾客车缓缓的开过街道,过了镇区就向南山公墓快速的驶去。 到了公墓后严正们所坐的车门一打开,就听得前面的花车边上,传过来一声声悲痛欲绝的哭喊声。严正听了觉得心里直打哆嗦,眼里的泪花就不住的在眼睛里打转。他本下定决心要笑着送杨静去,这个时候觉得有些忍不住,就抬了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想让眼泪倒流回去。志清站在他旁边,看他憋得难受就用手拍了拍他肩膀。 他们刚走上公墓前的石阶时,一辆大巴快速的开了过来,车上全部是他们的同班同学,也是杨静的同学。学校的教导主任和班主任杨老师、以及另外两个老师,在前面领头下了车。班上的同学们,手持着从镇郊采摘来颜色不一的野花,陆陆续续的也都跟着下了车。下了车后的同学们,很快的列成了一个方队,跟着在前面徐徐而行的老师和教导主任,慢慢地踏上石阶,一阶一阶的向上走去。 公墓里的一个工作人员,带着他们一直到了墓穴边。将墓穴上方的一块活动石板推了开,然后就退立到了一边。等着那个戴了墨镜持黑伞的人将骨灰盒端正的放进墓穴后,又走上前缓缓的将那个活动石板合上,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沥青将上面有缝隙的地方全部封死。杨家二老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人也已经哭得没有了力气,只不停的抽噎着。 杨家年长些的人,这时一起走到墓前,低头哀思一会儿就走向一边。再接着就是与杨静平辈年岁低些的几个人,他们先鞠躬,然后低头哀思。等这些人都过了后,学校的老师、主任上前哀思,哀思完了后,他们走到杨家二老面前鞠个躬。教导主任代表学校向二老致歉、慰问,杨家二老只是呆呆的看着墓碑上杨静的寸照,似乎并没有听到他讲些什么,但是他还是机械的讲完了。 站在一旁的志清和严正,这时候不经意回头向山下看了一眼,只见山下停了一辆警车,有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官已经走上台阶,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志清和严正相互对望了一眼,两人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安的预感。 他们两个捧着白菊花,半蹲下献到墓前,站起来在那里哀思,闭上眼在心里祈祷着杨静一路好走。等他们睁开眼转过身,见到那两个警官已经站在了他们两个面前。志清和严正讶然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不速之客,在墓前差不多有近百人,此时都瞪着眼看着这两位警官。只见他们从手中的夹子里,拿出一张行政处罚的通知给志清和严正看过后,又抽出一张签发的拘留证说:我们接到事主刘恒和于林的报案,称他们被你二人殴打导致受伤,根据我们早上对你们录的口供,以及你们学校保卫处的有关目击人员证实,现在依法对你二人做出处罚金两百,拘留五天的通知。该通知即时生效,如果什么疑问或者不服该决定,你们也可以依法提出上诉。 严正和志清看了以后,两人沉默了一会,志清发出疑问说:为什么早上没有通知我们两个?一个警官回答说:早上我们并没有接到被打学生报案,而且当时我们主要是为学生受辱自尽的案件做笔录,所以把你们两个殴打同学的事情,一起并入了那个案件的案情里面。现在我们接到报案,而且对方出示了相关医院的受伤鉴定报告,我们自然要另立案处理。志清和严正听后,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刘恒和于林多少遍,瞧他们那架势是想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严爸爸这时走到杨老师面前低声说:杨老师!他们两个也是一时激愤,现在也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您能不能跟这两个警察同志说一下,罚金我们可以交,人能不能有学校出面担保,就不用拘留了!杨老师听着自己的学生要被拘留,原本就想出面把他们给保下来。现在听了严爸爸来求情,他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教导主任,主任点了点头。杨老师到志清和严正两人面前对警察说:两位同志,我是他们的班主任,罚金可以让他们两个交。他们两个平素在学校里的表现都很好,这次的事情也只是意外。况且他们也有悔过的意思,可不可以由我们学校出面将他们两个保下来?这样一来也不耽误他们的功课,他们明年就要高考、、、 两名警察同志不等杨老师说完,就坚决的摇摇头。旁边的教导主任这时过来插嘴:他们两个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学生,何必非要让他们到拘留所里面呆上几天呢?我们学校将他们保下来,回学校后一定会好好教育他们。警察里面的一位同志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他是一名学生没错,但是他们两个都已经满了十八岁,作为一名合法的公民,他们就必须接受法律的约束和制裁。 杨老师和教导主任听后就都呆住了,严爸爸听到学校保不下来,就上前问道:你们能不能帮忙调节一下,我们愿意赔付医药费给他们,双方不通过法律自愿和解行吗?警察翻了手里的卷宗说:对方要求所有一切必须依法解决,你们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有他们的家属在吗?严爸爸应了声,警察接着说:你晚些时候拿些他们换洗的衣物送到南山拘留所,到那里有人接待你们,他们会告诉你们怎么做。说完就要带志清和严正走,严妈妈这时正拉了志清和严正的手,担心的掉着眼泪。严正见状握了她的手说:妈!您别担心,我们俩没事的。志清也附和着说:阿姨!您保重身体,我们也就在里面呆几天,很快就出来了。说完有些勉强的冲着严妈妈笑了笑,在众人的目送下,两个人一起随着警察平静的下山去了。 在他们两个身后的同学们,这时分成小组将采摘来的野花,献到杨静的墓前。严爸爸见严正他们走上下山的石阶,急切的走到杨老师和教导主任身边说:两位尊师,我看严正他们两个,怕是被人有意的送进拘留所,请两位务必让学校再想想办法,快些把他们两个保出来。否则我怕他们在里面会有什么变故,我先在这里谢谢你们了!说时就冲着二人深深的鞠了个躬,杨老师急忙伸手拦住他说:你放心吧!我们回去立刻找校长商量,尽最大努力想办法保他们出来。杨家二老这时也凑了过来,拜托教导主任和杨老师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孩子,毕竟他们也是为了杨静的事情,才落到这步田地。 志清和严正走到山下的警车旁,扶着车门上车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望了山顶一眼。这时只听见上面传来了响彻云霄的声音,班上的同学们齐声的喊着:杨静同学!一路走好!他们两个就又转过身,站在那里跟着上面的声音的喊了两声,这才上了警车。警车驶离公墓后,一路长鸣着向南山拘留所驶去,志清和严正满怀心事的看着车外,他们两个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长大了,再也不能受到家人和老师的庇护了! 警察将他们交接给拘留所的看管员后,就开着车子离去了。志清和严正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带着好奇又有些惶恐的眼神打量着四周,看了之后觉得这里像他们镇西边的养老院。里面的人都可以自由活动,基本上不受什么管制,只是被四周拉着铁网的高墙给挡在了墙内,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看管员将他们带到一个有三张上下通铺的房间里,指着其中一张上下都是空着的铁床说:你们两个就睡在这里,严正、、、看管员叫严正的时候,严正站在一旁只是点了下头。看管员瞪了严正一眼厉声说:叫你名字的时候,你必须出声回答;到!接着又叫了声:严正!严正急忙回答:到!看管员看也不看他一眼说:睡三号床,下铺!李志清、、、志清脱口而出:到!看管员点了下头满意的说:睡四号床铺,上铺!看管员说完来回走了两步,将手里的档案本背在身后说:公共浴室,厕所,在每层楼的中间,你们出门往右边走就可以看到。早餐时间7:30,中餐12:30,晚餐6:30,晚上7点到8点有一个小时的看电视时间,热水供应从晚上8点开始,十分钟以后结束。晚上10点,准时熄灯睡觉。这里不用劳教,其他的时间你们可以自便。说完这一大堆后,他转过身望着志清和严正问:你们听明白了没有?严正和志清听见他问,立即齐声回答:明白!看管员瞪了他们一眼,终于向门外走去。 志清和严正刚出了口长气,看管员又回过头来说:你们家人接到通知了吗?如果他们还不知道,你们可以到饭堂那边的小店去给他们打电话。说完也不等他们两个回答,拖着“哒哒”的脚步声慢慢走远了。严正这时突然叹着气对志清说:你有没有觉得,咱们俩什么没有了?志清看了他一眼不做回答,严正自己接着说:是自由和尊严,我们只不过是被拘留,行政处罚又不是刑事裁决,他凭什么这样对待我们.志清向身后的床上一躺,也不看是否干净,淡淡的对严正说:在干那事前,我就想到了有这个结果。既来之,则安之吧!别埋怨了!严正听后也坐在床边,在心里想:自己倘若当时不那么冲动,意气用事,现在也不用享受这种“礼遇”了。想着就叹了几口气,志清躺在那里其实正在想:从这里出去后,回到学校怎么办?听说这些地方进来都留的有案底,也不知道是否对以后有什么影响。他听到严正叹气带着后悔的意思,就劝慰他说:几天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学校说不定现在正在交涉保我们出去呢!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那位看管提了一包衣物和常用物品进来,给他们签收后就又出去吹着哨子叫“开饭了!出来排队!”志清和严正出门一看,这个拘留所里竟然拘留了有百十号人,至于他们都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就不得而知了。等他吃过饭,经过那个小店门口的时候,严正揉着眼说:我没看错吧!那个牌子上写得是每分钟通话十元吗?志清看了一眼点头说:你没有看错,由此可见这个世界上,在不知名的角落里不知还隐藏着多少黑暗!两人叹息着回到宿舍,等到了看电视的时间,他们站起身走到门口,一阵熟悉的新闻联播开始前的序曲又将他们两个给逼了回来。两人索性将被褥往床上一铺,都躺到了床上。他们两个在这种地方,心里觉得十分不踏实,躺在那里翻来覆去,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次日早晨七点左右,朦胧中觉得有人在摇他们的床,他们睁开眼看到是所内的看管带了新人进来。他们一看这位新进的人,一时间睡意全无。两人均在心里想:他应该在刑事看守所才对,怎么到了拘留所这边。他在校内作恶多端,难道只关他两天就又要放他出去了吗?这时看管员带着警告的神色扫了他们一眼,嘱咐他们在这里要和睦相处后就出去了。 来人取下鼻梁的上的眼睛,对他们两个的愤怒视若无睹。慢慢走到他们两个面前,用他的招牌动作慢慢擦着眼镜说:两位在这里住的还好吧!你们肯定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是在看守所,而到了这里对吧!志清和严正也不接茬,看他接下来还想说些什么?来人继续轻慢的说:你们也不想想,一个老农民就能将镇长的儿子给扳倒了吗?先不说我爸是镇长,实话告诉你们,只我们家的钱就多的能砸死你们,一帮蠢货竟然想跟我斗?严正猛的跳下床说:你们家钱再多,也不过是你老子贪赃枉法得来的,早晚要被国家收了去,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来人不理睬严正,冷“哼”着说:我在这里只呆上一天,明天就可以出去了。出去了一切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你们在这里慢慢的住下去吧!说完往严正对面的铺位上一坐,架了二郎腿,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 这时,从门口传来一个带有怒气的声音,叫着严正对面铺上的人说:高大少,你可还记得我吗?高群听着这声音来者不善,“噌”的站了起来,严正和志清也用眼睛盯着门口,奇怪的想,喊话的这个人会是谁呢? 正文 第五章 黄雀在后 志清和严正以及受到惊吓的高群三个人,都瞪着眼要看来着是何方神圣?只见门口有个人闪身走了进来,大约二十四五的年纪,一张脸被晒的黝黑,两道眉毛向两侧斜滑了下去,眉边有一道小小的镰刀疤。一双精气逼人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好打抱不平的意味。因为留寸发的缘故,看上去头顶一片程亮。穿了一套褶皱的橄榄绿旧军装,慢慢的走到了高群的面前。 高群站在那里见他慢慢的逼了过来,不屑的说:”你不就是前不久,偷我们家门前地下井盖的那个人吗?”说时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嘿嘿”的笑了起来。 从门口进来的人,听到高群这样说,怒骂道:“放你娘的臭屁,我乌龙为人向来光明磊落,举头三尺有神灵,你说出这样的话早晚遭报应?” 高群“哼”了声说:“乌龙,听了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鸟?活该你被拘留在这里,我出去后再给所里的人打声招呼,再让你在这里面多呆些时候,把你骂人的毛病再给改造改造。” 乌龙一听怒从心起,拉了高群,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高群使劲挣扎着跑了出去,大叫着:“快来人啊!打人了,打人了!” 他这样一吵,看管很快就跑了过来,高群捂着脸手指着乌龙说:这个混蛋他打我,你们一定要给他再加刑,在这里面他都敢打人,出去还了得。看管呵斥了他两句,来问乌龙:你为什么动手打人?乌龙冲着志清和严正眨眨眼说:我什么时候打人了,我到这边来想跟几位所友交个朋友,叙叙感情,刚要跟这位朋友握个手,他就跑了出去,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我身边的这两个朋友。看管就看了志清和严正,两人本就气他不过,自然不会向着高群说话,就都点了头。 高群白挨了这一耳光,气的跳着脚说:等我出去后,一定要你们好看。看管瞪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想在里面再多呆两天!高群一听不敢再叫嚣,只低声说:我要求换房间,我坚决不同他们在一起。看管不耐烦的说:进来一天也要这么麻烦,跟我走吧!说着带着他去了另外一间宿舍。 没过多久,到了吃早饭的时间。志清和严正,乌龙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严正问:你怎么会和那个人渣结了仇?乌龙说:几天前的晚上,我经过镇东新街的时候,看到那个高群和另外两个人把暗处的一个地下井盖给撬起了来。我开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没过多久看到有一位戴了眼睛,像是位老师的人骑着车子,顺着井盖的一边骑了过来。我怕他掉进井里,好心叫了他避开。我正要把那井盖给盖上,没成想被警察给带进了局里,说我盗窃公共财物。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严正听后心里激愤,怒声的骂道:高群!这个垃圾,狗屎,败类,最好出门就被车撞死。志清见有很多人在看他们,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让他适可而止。 乌龙见严正如此激愤,就开口问他:你们看着好像还是在读书的学生,怎么也进到了这里面?看你们那意思似乎和高群他们也有瓜葛?严正听的他问,就把事情的大概经过给讲了一遍。乌龙听了,拍着桌子说:我在这里面待了这几日,想到了一个可以扳倒他们家的计划,如果成功了到也算是替镇上的父老乡亲们除去了这一害,只是我独木难行,想找两个人帮我一把。严正听说可以扳倒高家,整个人兴奋起来说:你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两弟兄就可以帮了你这个忙。 乌龙接着说:我日里经常在镇东新街那边走动,知道高家在哪里盖了一幢别墅,盖房的钱想来是高群他老子贪来的,所以房子挂的是他们远房亲戚的名,平常只见高群在那里出入。不久前的晚上我路过那里,见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附近走动。我跟着他见他从房子的大槐树翻了进去,我正想报警,那人却又翻了出来。见到我他似乎很吃惊,求我不要给他捅出去,说他探得高家的脏钱,银行存折什么的,都在二楼的一个卧室里。如果我保密,偷出来后可以分给我些,我当时把他骂走了,以后在那边就没有再碰见过这个人。说到这里他不再往下说,只拿眼巴巴的看了只轻轻和严正。 严正听的还有些糊涂,志清却是什么都明白了。志清刚才听他在哪里讲,心里就有很多疑问,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妥,却不知道那里不对劲。志清刚想开口婉拒他,没想这时候严正已经听的心里热起来了。 严正激动的站起来低声说:你的意思是将他家里的赃物偷出来后交给检察机关吗?乌龙看了下四周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到宿舍再计较。说着起身走了,志清刚想跟严正说,让他不要盲目的跟别人去行事。严正却在那人动身后,也紧跟着走了。志清摇摇头,在心里想:他只怕是好了伤疤又忘了疼了。 志清因为慢了一点,所以没他二人到宿舍的早,等他到了时见二人竟似已经商量好了。志清忙把严正拉到边上说:你千万不要再意气行事,你难道忘了我们是怎么进来的了吗?严正咬牙切齿的说: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就这样罢手了。本想着总算把这三个人送到了审判席上,还了被他们蹂躏过的人们一个公道。现在没成想竟然是这个结果,那个高群一直以来都是为首的恶棍,你看到了现在的结果吗?他这也叫接受人民的审判了吗?说时“呸”了一声,志清见他已经被恨意冲昏了头脑,想让他大脑冷静下再说。于是不再和他说话,走出去到拘留所的大院中间晒太阳。 他本来是好意,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严正竟然是憋了一股气,这件事他非做不可了。一直到了下午,严正也不和他说话,只是和那个人在一起不停的商量推敲。志清几次叫他,他理也不理。到了五点多的时候,拘留所里的看管来叫他们两个,说是学校里跟警局那边经过沟通,把他们两个给保释出去了。严正听后一高兴,回过头来拉了志清又拥又抱,志清苦笑了下,在心里说:这小子的情绪变化也未免有点太反常了,出去了一定要劝他不要跟着那个人在那里瞎搅和。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要出去的时候,严正拉了志清要去和乌龙告别。志清一个人的时候,仔细的揣摩了乌龙上午对他们讲的话。觉得他说的话,漏洞百出,因此对乌龙这个人就起了莫大的戒心。严正拉他去,他本来是不愿意的。不过念到自己反正快出去了,出去后好歹拦住严正不给他们再有见面的机会也就是了。等到他和严正到了乌龙的宿舍时,他的这种想法就又被打破了。 他们走到乌龙的宿舍,乌龙正在收拾东西,志清在心里就想这未免有点太过于巧合了。严正却很高兴,手舞足蹈的说:真是天助我也,活该他高家的末日到了。乌龙将东西提在手里说:我本来到后天才可以出去的,刚才看管过来通知我说,有一帮小青年群殴,全部被扣起来了,要在这里面腾宿舍出来,所以就让我提前出去了。严正说:我们今晚就动手吧!我一天也等不下去了!乌龙点点头对志清说:兄弟!你也跟我们一起行事吧!人多力量大嘛!咱们捣了他高家的老巢,在南英镇也是一件人人拍手称快的好事啊!志清听后没理他,反拖着严正向门外走去,严正要挣扎的时候,被志清强硬的抵在墙上。 志清怒气冲冲的说:你这个惹事精,你惹得事还不够多是吗?我都被你连累成这样了,你还要继续下去吗?严正听后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志清,一把将严正推得向后打了个趔趄,跌坐在地上。严正用颤抖的声音说:我们兄弟一场,你就这样看我的吗?志清本是一时情急,现在看到他如此激愤,也呆住了。严正将头扭到一边,哽咽着说:从现在开始,你我的情分就算到头了,出了拘留所这大门,咱们从此路归路,桥归桥!说时和乌龙一起就向大门口去了。 志清在地上呆坐了一会,慢慢的坐了起来,拍了身上的灰。他有些莫名的伤感,在心里想:难道真是我的错吗?我不应该阻拦他去吗?等他回过头要去寻严正的时候,四周那里还有严正的身影。他快步的走出拘留所,只见一辆灰色的小车已经驶的远了。他心想这乌龙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会有小车来这里接他?想到这里不由得替严正担心起来,他焦急的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跑去,离站台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辆中巴车刚好驶了过去,想要追赶已然是来不及了。志清气的一边跑,一边骂:人他妈要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 志清在站台上站了一会,因为心里着急,耐不住性子在站台上等,于是一边往返回的路走,一边不时的回头看着过往的车辆。开始走的时候,天边还有一轮红的似血一样的太阳,一直走到暮色深沉,夜色一点一点的挟着晚风渐吹渐浓,竟是一趟车都不曾从他身边经过。志清走的脚下直觉针扎了一样的疼,脱下鞋子来看,脚底磨了两个蚕豆般大小的水泡。志清咬着牙从路边折了一个比较纤细的硬枝,使劲把两个水泡给挑破,坚持着往前走。 没过一会,看到身后有两道极强的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着,他停下脚步整个人兴奋的在路边跳着挥手。开车的司机见着车上并没有什么人,自己又是晚上最后的一班车,所以将一辆车开得风驰电掣。志清冲着他又跳又叫的挥手,这位司机一看公路两旁净是黑漆漆的庄稼地,冷不丁的有个人在这里招手拦车。非但不停车,反而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带起一阵疾风“嗖”的从志清身边去的远了。志清被风带得眼睛都睁不开,当睁开眼后一看,身边那里有什么车,鬼影都不曾见到一个。志清这时冲动的什么心有了,发呆看了眼前漫无边际的路,不知道里镇上还有多远。在寂静的夜色中发狂的大喊两声,咬紧牙关一步一步的挨着向小镇的方向走去。 严正和乌龙两个人,这时正坐在镇上一隅的小饭馆里。乌龙拿了瓶白酒,两人一边吃一边喝着。严正原本还盯着远处的镇中大道,注意有没有南山方向驶过来的公交,担心志清是否回到了镇上。禁不住被乌龙劝着酒说壮胆气,喝了两三杯后整个人就有点朦胧起来。乌龙见他喝的已经有些醉态了,就结了帐带着他说去踩点。 严正一路上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想着自己为民除害的壮举,走一路痴笑了一路。到了镇东新街后,乌龙带着他在那幢小别墅前有模有样的转了几圈,然后又爬到别墅后的大槐树上观察了一会。前后差不多折腾了有一个多小时,他才慢慢的溜下树,从兜里掏出一部成色时新的手机,递给了严正。低声嘱咐他说:你等会进去后,在楼下那扇落地窗一侧躲起来,注意大客厅内人的动向。我刚上树观察了一下除了大厅内有一男一女,其他房间并没见有灯光。那男的正是高群,女的倒不知道是谁?如果他们要到楼上去,你就用这部手机立即拨手机上存着的号码,这手机上只存了一个号码,你按拨号键就出来了。严正下午随着他坐了小车,在车上就心存疑虑的问过他,怎么会有小车来接他?乌龙只称是义气朋友,靠开车混饭吃的。现在见了这部新手机,心里又生了疑惑说:这部手机是牌子货,你从哪里的来的。乌龙随便的敷衍说:朋友新买的,因为考虑到两个要随时保持联系,所以借来用,完事再还回去。 乌龙见严正还在迟疑,就催促着说:快些进去吧!趁着屋内没什么人,如果一会再有人来动手就比较麻烦了。我们现在进去,即便是被他们发现了,大不了硬闯出去,谅他一个人也拦不住。说着一马当先攀上树,跳了进去。严正因为心里紧张,前几次爬了一半手使不上力又滑了下去。乌龙没办法只好又退了回来,将他先用肩膀顶了过去。 严正进去后,见四周像是个人造的小小花园,尽是些摆放有序的花盆,单不说花只花盆就显得极为精致,清一色陶瓷绘制,上面题有诗,对应着的则是盆里或淡雅,或浓艳的花草。不远处有一青藤架吊着秋千,经风一吹,来回的微微晃动着。看到这里的时候,乌龙已经跳了下来,拍着他肩膀在前边带路直往里冲。严正走在一片青绿色之间,踩着细石铺的小路,在心里骂道:镇长这个狗官,还挺小资。乌龙将他带到一扇大落地窗前,示意他在这里守着,然后几个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严正因为要监视里面的人,所以就不住的从没有完全遮住的帘缝之间往里看。见里面高群的旁边,坐着一个长相极为标致的女孩,只是妆画得有些妖冶,黑发随意披在肩上,想着怕又是从刘家的酒店招来的。 他不看还好,看了后觉得这两个人分明是在对着他做戏。高群这时伸手拉了女孩,坐在他的怀里,先还只是用手在她的身上蜻蜓点水般的游动,接着似是兴起干脆就把手贴在了她的身上。很快的两个人就耳鬓相接,厮混在了一起,看的严正心燥脸红。 严正转过头看了别处,在心里怒骂了一会。忽然又想一会儿出去不妨报警,就说镇长的儿子带女人回家宿嫖,这消息一出肯定轰动全镇,想到这里笑了一会。 严正头顶上这时落下一个黄色的纸袋,听见声响他向上一看,见窗户边上有个人影闪过。于是捡起纸袋,只觉的触手甚是厚重。严正跟着又扭头看了眼客厅,却见厅内的高群扶着那女孩的腰向落地窗这边走了过来。这倒让他措手不及,掏出口袋里的电话匆忙拨了号,只听得一声提示音,里面就传来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声音。这一下把他真个吓得魂飞魄散,待要转身跑时,那扇大落地窗已经被拉了开来。高群握着手机走了出来,对了话筒夸张的大声叫着。严正听着自己耳边手机里传出的声音,脑子里“嗡”的一声,呆在了那里。 高群走出来后,得意极了的在身边女孩的香腮上“啵”了下,也不理会像是傻了一样的严正。径自坐到那边藤架的秋千上,由女孩荡着在那里玩。严正瞪了他一眼,就要扑过去与他拼命。从别墅的转角,这会慢慢的走出来两个警察,严正一时间万念俱灰,知道自己是跳进陷阱里了。 志清拼着走了40多公里的路,回到镇上先就奔了严家,匆忙把在拘留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严爸爸,严爸爸说下午还曾接到学校的电话说多次跟警局沟通,警局都不肯应允保释。说完后两人就都觉得事出蹊跷,拼了命向着镇东新街这边跑了过来,希望能及时拦住他们俩。 志清和严爸爸赶来的时候,老远就见得警灯闪烁。俩人急忙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莫出了什么岔子。却正好见着严正被警察押着,从那幢别墅里走了出来,两人都呆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严正这时也看见了父亲和志清,整个人立时像和空气一起凝固了,僵立在了地上。稍许,严爸爸走到严正的跟前,张了又张嘴,挥手给了他一耳光,严正随着这一耳光就跪下了。严爸爸背过身子,强忍着不去看他,两个警察把严正从地上强拖进了车里,刺耳的警鸣立刻“呜呜”作响,渐渐去的远了。严爸爸的身子晃了晃,就向后倒去。志清马上冲到他边上扶住了他,只听他嘴里不住的说:不知事的孽障,这辈子算是毁了、、、 高群这会从他们身后的别墅门口,晃悠着走了出来,慢慢的取下鼻梁上的眼镜,低着头略显阴沉的说:两位,既然到了家门口,进去坐会吧!志清不屑的看了一眼,扶了严爸爸就要回去。 高群幽幽的说:严正还可以安然无恙的出来,你们难道不想救他了吗?志清和严爸爸听了这话,果然停住了脚步。 正文 第六章 浴火重生 志清搀着严爸爸就要离去,听高群说出了那番话,想着这其中必有缘故,就和严爸爸转了身看着他。高群将眼睛架到了鼻梁上,慢慢的走进了别墅。志清和严爸爸迟疑了一会,终究还是惦记着严正,一老一少穿过铁栅雕栏大门,心情起伏的跟着高群走了进去。 两个人走到离大厅不远的地方,就觉得从里面映射出来的灯光,有些过于刺眼。前脚刚踏进厅内,两人的眼睛就跟着闭上了。高群正在一处欧式的鞋柜前换鞋,将一双雪白的羊毛大拖汲在脚上,看见他们这个样子说了声“土包子”就笑着向里面走了进去。 志清和严爸爸强睁着眼,向厅内的天花板上望去,见是一盏有半人多高的环形水晶大吊灯,垂挂在厅内的白色描金边天花板上,那天花板上本就有一圈一圈的淡蓝色花纹,就着水晶灯的的耀眼光芒一看,只觉得金蓝相衬,让人有种目眩头晕的感觉。志清和严爸爸就低了头,不再往四周和顶上看。志清这时想:凭他一个镇长,家里就如此的富丽堂皇,若非今日有幸来到里亲眼看到,只怕外面没人能想的到。他们家这当镇长的老子有多黑,简直就是一目了然。 高群这时已经在厅内的真皮软椅上坐了下去,志清和严爸爸跟着在他的对面做了下来。志清和严爸爸进门时,那一个突然的举动,使高群的富家优越感彻底被激发了出来。他忍不住摆起阔来,“啪啪”的拍响了两个巴掌,原和他在一起的女孩不知道从那里走了出来。高群颐指气使的说:把那瓶法国上好的干红取两杯过来,另外再将那瓶珍藏的88茅台满一杯。那女孩听了就向楼梯一侧的吧台走了过去,那边立着的两个仿古酒架上面,各色佳酿齐全。 高群从软椅旁的茶几上取了烟点着说:你们很恨我吧!志清蔑视着他,那种眼神就回答了一切。高群抬头看着天花板,过半响又说:恨我们家的人太多了,你们尽管去恨,我们的日子照样过的舒舒服服,让你们看着眼红。说到这里,那个女孩用木盘托了三个高脚杯走了过来,高群伸手取了一杯,那女孩就把余下的放在志清两个的面前。 高群抿了一小口酒说:你们知道这一小杯酒的价值吗?88的茅台现在的市价都是在七八千元,你们面前摆着的这一杯酒就值好几百块。法国的帕斯图干红,被称作酒王,这些你们听都不曾听说过?更不要说见到了。在我们家这也只是平常无事喝来消遣的东西,你们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跟我们斗? 严爸爸听的呆坐在那里,志清听后火起,站了起来说:不要说这些废话,你们到底要怎么样?高群“嘿嘿”笑了说:其实很简单,你们去告诉那杨家的老头,让他去警局把案给销了就成。只要警局把案子给销掉,于林和刘恒出来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严正马上就可以安然无恙。否则严正犯盗窃罪,轻则三五年,重的话就是八到九年,他的这一生就算是彻底的毁掉了。 严爸爸听他说完,眼里就开始泛起异样的光芒,冷冷的看了高群两眼说:你们不是有权有势吗?一个警察局就难倒了你们?说时拉了志清就要出去。高群猛地站了起来,跳着脚大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你就等着看你儿子去蹲监狱吧!即便你们不去销案,我们也有办法。于林和刘恒最多也就判个一两年,我们三家的钱多的是,砸也能把监狱里面的人全部给砸倒。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他们照样可以从里面走出来。跟着就暴躁的冲着志清两个怒吼:你们会后悔来求我的,现在给我从这里滚出去,滚、、、 志清和严爸爸一路无语,回到家中后将事情的大概跟严妈妈说了一遍。严妈妈一听儿子要坐牢,坐在椅子上放声哭了起来。哭了一会,起身就要到对面的杨家去,严爸爸一掌打在身旁的桌面上怒声说:不许去!严妈妈被他的这一声大喝,惊得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突然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晕了过去。志清跑过去,摇着她叫了半响“严阿姨”,这才悠悠的醒了过来。严妈妈泣不成声说:严正是我们的儿子,难道你就不管他了吗?严爸爸由于内心的巨大痛苦,哆嗦着说:他已经大了,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任了。我们的儿子是心头肉,杨家的女儿就不是吗?小静现在也已经去了,我们不能再去刺激老杨他们了。 志清此时心里百感交集,他不断的在心里想:我能做什么?怎么样才能帮帮他们?想来想去只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枉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又有什么用。正想着严家客厅的电话响了,杨老师十分焦急的让志清速回学校。志清担心的看着严家二老,严爸爸看得出他的心思,就对他说:到了这个地步,好坏都由老天做主。你快去吧!我和你阿姨想通就没事了!如果学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就来找我们吧! 志清匆忙的跑到学校,在校门口却碰到了吴音。志清奇怪的问:你不是已经转到别的学校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吴音似乎也是刚跑过来,喘着气说:杨老师被停职了,我听同学一说就赶来了。志清心里一惊,两人快步的向教师住宿楼那边跑去。 到了杨老师的宿舍门口时,只见门敞开着,里面一片狼藉。杨老师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前,不停的从嘴里吐着烟雾。听到门口有声音,转身一看是自己的两个学生,就勉强笑着冲他们招手说:快进来吧!志清和吴音走进屋内,吴音先开口问:杨老师你为什么被停职了?杨老师苦笑着摆摆手说:这些说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志清他却实在是、、、说时拿眼看着志清,一脸的愧疚。 志清不明所以的说:我只是一个学生而已,他们还能拿我怎样?杨老师长吁了口气说:区教委下发通知说我对学生督导不严,班上屡出事故,暂停了我一切职务。对于你和严正做出开除学籍的决定,原因就说不出来是什么了!我去找校长为你们两个说情,校长也毫无办法。这是上级下发的决定,学校只能彻底执行。杨老师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志清,十分难过的说:你和严正的求学生涯,到此就算是终止了。高群的父亲贿赂了市教育局主管学籍的官员,给你们中小学的档案都备了案公布在了网上,只怕没有学校再敢招收你们了。 志清握紧拳头,咬着牙说:我已经做好了退学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世风日下,就连学风也败坏到了这个地步。吴音听了就问:志清你退学了怎么办呢?杨老师你又有什么打算?杨老师笑了说:现在的师风受到金钱的召唤,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不做教师了我就回家种地,我觉得农民就比教师要尊贵。只要懂得付出,用勤劳去耕耘,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靠劳动吃饭,永远不丢人。杨老师说完这些后,就和吴音一起望着志清。 志清被杨老师的恢宏所感染,扬起拳头朗朗的说: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等他将诗念到这里,杨老师和吴音也一同附声念道: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少年。念完后三人大笑一场,杨老师说:年轻人就应该这个样子,对自己充满自信。对人生更要时刻做出奋力一击的准备,一旦有机会当机立断。凭着你对人生的这种信念,日后你在人生的道路上会有所成的。志清听后星眸圆睁,坚定的挥着手中的拳头。师生三人在屋内又小叙了一会,才恋恋不舍的相互告了别。 志清和吴音走到校园门口,志清说:你先回去吧!虽然我的书本已经委托杨老师托人整理了送到严家,但我还有些东西在学校的宿舍内,需要去整理一下。吴音轻轻一笑,露了口内的贝齿说:我和你一同去吧!顺便帮你拿一些。志清道了声谢,将校内宿舍的铺盖和一些自己的衣服,仔细的整理了一番。装出一大一小两个包袱,吴音帮忙提了一个小的,趁着夜色悄然的出了校门。 出了学校大门,志清慢慢的转过身,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看着自己熟悉的校园,黯然的掉下了两滴清泪。看着广场中央耸立着的大旗杆,他在心内默默的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今天的这一切我将铭记于心,永生难忘。在心里说完这些,他挥袖擦去眼中的泪水,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志清本家原不在镇上,父母皆外出工作,所以家里也没有人。就近提了东西,就到了严家这边。吴音因为念着同学一场,想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却被高群那帮人给整到这个地步,心里止不住的为他感到难过。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想想办法来鼓励和劝慰他。快到了严家的时候就问:你准备去做什么?志清正在想心事,现在听到吴音问,就回过头说:我已经做好了南下的打算,准备到那里闯一闯?吴音又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志清叹口气说:就这两天吧!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离这里。吴音对他心里的感受,十分理解。轻声劝他说:人这一生难免会遇到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抱定一个信念,想开点也就没什么了!志清苦笑了下,不再说话。走到严家门口的时候,吴音说:你确定了什么时候走,通知我一声,我送送你吧!志清先是拒绝,在吴音的一再坚持下,他只好同意了。 志清提了东西进到屋内后,看到严爸爸独自一人端坐在客厅内,就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叫了声“严叔叔”。严爸爸看着他提了两大包东西,站起身来失声叫道:这又是怎么了?志清将在学校内发生的一切,跟他讲了一遍。严爸爸听后摇着头,痛心疾首的说:没想到还是把你给牵连进来了,这下要怎么办才好?志清听了说:您不必焦心,我早些时候就已经考虑过自己的去留问题。令我难过是那三家竟然串通一气,使出歹计将严正陷进了牢狱。现在我们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两个人在屋内坐到深夜,严爸爸见志清一脸倦色,想是被折腾坏了,就劝他去严正的房间休息。 严正躺在床上,头沾着枕头就睡熟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严家客厅里的争吵声,将熟睡中的他给吵了起来。他走过去一看,见对面的杨家二老也在,严妈妈疯了样的大叫着:那毕竟是我们两个的儿子,你就忍心不去管他吗?说时不停的抹着簌簌落下的泪水。严爸爸大为恼火的冲着杨家二老说:这个婆娘她疯了,你们千万不要听她在哪里瞎说。严妈妈哽咽着说:我们的儿子出了事,你不管也不让我管,你就真的狠心看着他就这样毁了吗?严爸爸转过头,难过的说:他要学会承担,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惯着他,现在他必须独立去面对一切,再不能让别人为他遮风挡雨了。杨家二老站在那里,满脸的悲戚之色。他们的内心实在矛盾,严正也是因他们家的女儿,才出了这档事。但是为了给女儿讨回一个公道,他们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现在就这样放过那些人吗?他们实在不知如何去抉择,就在杨爸爸决定要为了严正去销案的时,严家的大门外传来了一个邮递员的叫喊声。 严爸爸出门后,很快的取了两份快递回到屋内。快递里面装的是法院的开庭审理通知,一份是严家的,一份是杨家的。严爸爸看后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通知上面称严正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杨家的那份通知上,却是说杨静的案子。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一切只能等法庭的审判结果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志清觉得自己的每一天,都饱受着煎熬。他回了一趟本家,家里因为长期没有人在,蛛网密布,满是灰尘。他只在屋内呆了不到一个小时,收拾了几件要穿的衣物,就又匆忙的离开了。 回到镇上后,他就盘算着要去南方的事。花了半天的时间给远在外地的父母写信,写了整整三页信纸。为了彰显自己决绝,他选了父亲在小时候经常教他熟读的一首七律,他将其中的句子略做了改动,那四句七律是:孩儿立志出乡关,生不成名死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写完这些他想着自己的父母,平素为了自己在外常年劳累,心中很是愧疚,坐在桌子前忍不住苍然泪下。 志清将所有的事情都料理完毕后,就只挂记着身在看守所的严正。连续跑了两天,看守所始终不让见人,到了第三次去的时候,勉强的同意给他十分钟的时间。 在接待室他见到了神情憔悴的严正,志清将高群陷他入狱的目的讲了一遍,严正听后说:我进来的当晚就知道了,他们逼着我给家里打电话求救。声称凭我被抓时,手里的现金加上那部手机足以判我个五六年。我又听到于林,刘恒这两个崽子也要被判刑,我心里真高兴。心想跑了高群,怎么也不能让他们两个也逃脱罪名,我怕他们去为难家里的老人,当晚就录了口供画押,只求让法庭快些判了我坐牢。 志清听后这才明白过来,法院的通知为何下的那么快。志清红了眼圈,掉着眼泪说:你何必一定要跟他们拼个玉石俱焚呢?严正苦笑着说:其实我也没得选择。接着又反过来问志清说:学校里面怎么样?你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志清将开除学籍,自己准备南下的打算向严正大概的说了一遍,严正听后怒骂了一会,忽然哭了说:我们朋友一场,到头来你被我连累成了这个样子,我实在没有脸面对你了。说时起身就要向接待室门外走,志清隔着桌子一把拉住他说:今天你我二人在此相聚这一场,此后不知要隔多久才能见面,你就这样走了吗?严正听后转过身和志清相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志清憋着不让眼里的泪水往下掉,抚摸着严正的脸说:不管以后你成了什么样子,我们都是兄弟,答应我几件事成吗?严正狠摇着嘴唇,抹了眼泪点点头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志清哽咽着说:以后即便是在监狱里面,也要抽出时间来学习,要发奋图强。保重好自己的身体,遇事要慎重对待,不许意气行事,你能做到吗?严正听了哭得再说不出话,不住的点着头。十分钟的时间稍纵即逝,这个时候看守的警察进来就要拉了严正出去。 志清和严正隔着一张长形的桌子,两只手紧紧的抓在一起,志清带着哭音大声的说:我们昨天的一切,只当作是在火中淬练。昨天的你我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死了,我们在火中重生,要更懂得自尊自爱。要记住!我们已经再也不是弱冠学生了。警察这时已经将他们紧紧拉着的手给掰开了,志清身子拼命的前倾着想要再去抓住严正,警察已经拖着奋力挣扎的严正到了门口。被挡在那里的志清,看着拼命大叫着“保重”的严正慢慢的消失在门口,崩溃的倒在椅子上哭得一塌糊涂,眼泪鼻涕哭得身前到处都是。哭到神智昏聩的他,最后被所内的警察扶着送了出去。 他终于要离开小镇了,这块生活了十几年的土地,一夕之间逐渐变得朦胧而又遥远。明天会在什么地方,在什么地点,这一切都成了大脑中的一个未知。在心里只有说不尽的苍凉落寞,像一首歌中唱得那样凄凉:背起我的行装,走在那老路上,为我的前途去流浪,去寻找一个新梦想、、、 附言:非常感谢朋友们的支持,如果您还喜欢言情的话,接下来的更新中,每一章都会带给你精彩内容!路远希望,作者可以带着轻松的心情写下去,不要再像开始的时候,这么沉重,大家也可以轻松的读下去。 握手!握手、、、 正文 第七章 小偷和美女 志清搞不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从镇上走出来,还是逃出来的。站在火车轨道旁边的站台上,他心里一片茫然。从进了市里后他就开始转向,看着两条向不同方向延伸的铁路,他连自己坐上火车后要向哪个方向前进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终点站,在地图上的最下方,一座繁华的沿海城市。 火车拖着笨长的躯体,缓缓的停在他面前。在短暂的休憩十五分钟后,它就要载着志清以及他的志向开赴远方。志清转过身,向身后的这一切默默的行注目礼。不远处一个靓丽的身影,在瞬间被他锁定,他有点激动的挥着手大叫:吴音!我在这里。吴音娇喘着跑到他面前,她怒气冲冲的说:不是说让你走时,通知我吗?还好我早上给严家打了个电话,那时候你应该刚坐上来市里的汽车吧! 志清看着她脸庞的几缕乱发随风飞舞,呵气如兰的对着自己发脾气,显得俏丽动人,心里怜惜她为了自己跑的这么急,很是过意不去的说:又不是一去不返,日后总还有见面的机会,何必一定要送呢?吴音听了“嘻嘻”笑着说:童言无忌!哪有刚要出门的人,就说什么一去不返的。我们同学一场,我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肯定要来送你的。志清叹口气说:我一个被开除学籍的学生,不值得你这样看重。吴音听了嗔怒的看着他说:学校里那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跟高群他们进行斗争,你和严正两个做了别人不敢做的事,就这些足以受人尊敬了。 志清听着她说到严正,耷拉了一张脸,神色间很是难过。吴音见自己不小心说到了他的痛处,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卡通小人,递到志清的面前说:你看这像我吗?早些时候在路边让人照着我样子捏的。志清看了后忍不住露出了笑脸,吴音见他笑了很开心的说:就送给你吧!留作纪念好了。站在车厢门口的乘务人员,这时用手提喇叭叫到还有三分钟车就要开了。离别在即,志清看着吴音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下说声“谢谢”! 吴音两颊笑涡,霞光荡漾,伸开双臂对志清说:来个友谊的拥别吧!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呢。志清愣了下神,乘务员开始叫着请尽快登车,吴音在这档儿拥抱了下志清,然后就冲他挥着手说:再见了!快上车吧!志清匆忙的跳上正在徐徐开动的火车,呼吸之间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吴音跟着火车跑了几步大声喊道:带着轻松的心情上路吧!坚守你的信念,你会成功的。 志清感觉自己的双眼有些湿润了,他将头伸出车门外激动的说:吴音!谢谢你,我今天很高兴,我会怀念刚刚所发生的一切的。乘务员拉了志清一把,车门陡然关上了,志清在门后不停的挥着手,直到吴音成了一个白色的小点,慢慢的再也看不见了。 在以后的岁月里,每当他在风月场合中游猎于众多的脂粉周围时,他的脑海总会不时的浮出这一幕。这种同学之间的纯真情谊,在那时思来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一种想象,想再重温也只能是在午夜梦回时了。 志清就这样带着感动,伴随着火车向着前方越行越远。在车厢中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后,从兜里掏出吴音送给他的卡通人,仔细的观看,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他思如泉涌。他忍不住笑的很灿烂,旅途的寂寞和对前途的未知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光明,希望,和坚定的信念。很快的他就发现自己周围的人,带些莫名的眼光看着自己,想来怕是都觉得自己有病吧!他收起卡通人放好,将头扭向靠窗户的一边,忍不住又傻笑了起来。 原本坐在他旁边的男子,这时突然起身,向斜对面的位子走了过去。对坐在那里的一位女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女孩探着头冲志清这边看了两眼,慢慢的起身向他这边走了过来。志清莫名的看着这位体态轻盈的女孩,见她慢慢的走到自己的位置旁嫣然一笑,坐了下来。空气中就多了一种很清雅的香水味,他觉得很熟悉,用手支着脑袋想了半天,记起在学校的一棵桂花树下常闻到,应该就是桂花香。正想着,却见那名男子笑着向女孩道谢,女孩说声不客气,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抽出一本书翻了看。原来只是换位置而已,志清向那女孩看了一眼,就斜靠着身旁的窗户打起瞌睡来。 志清上午九点半上的车,到下午快两点才睡醒过来。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事物,觉得十分新鲜,就全神贯注的盯着窗外看。没过一会,有一位推着车子的服务员大声的叫卖,花生、瓜子、啤酒、香烟等东西。志清这才觉得有些饿了,就要了一桶泡面,三下五除二吃完就着窗户扔了下去。志清没想到窗外有气流,被卷回来的汤汁溅满了胳膊。 志清急忙伸手掏口袋,到处找纸巾。正在着急的时候,一只白皙的手上握了一小包纸巾,递到了他面前,志清红着脸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抽取了一张,将胳膊上溅的汤汁擦干净,又把余下的送到女孩的面前说:我用过了,这些剩下的还给你吧!女孩柔声说:路上灰尘大,你留着吧!还用的上。志清听了就把纸巾放到自己的口袋,不好意思的说:真谢谢你了,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女孩盈盈一笑说:一包纸巾而已,不值什么的。说完就又低了头去翻手中的书。 到了晚上七点多,志清又要了桶泡面,那女孩见了就笑着问他说:你怎么老吃泡面啊!我看你吃的时候表情挺难受的。志清皱着眉说:我上了火车,看这一路卖的全是米饭,我有些吃不惯,平时吃的大多是面食,所以就只好叫方便面了。女孩听他这样说,就问他:你下了火车后,在南方米饭是主食,到时候你也每天不吃吗?志清听后呆住了,有些困惑的说:这个问题倒还是真没有想过。说时也不再吃桌上的面,发呆想到时候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女孩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第一次出门。自己随便一说就把他给难在了那里,心里感觉挺过意不去。就又对志清说:其实也不一定都要吃米,像我们工作的地方就不怎么吃。志清问:那你们都吃什么?女孩诡异的笑了笑说:吃饼!志清一听这才放心说:有面食就好,我还担心要是全部都吃米,我又吃不下,搞不好要被活活给饿死。女孩“呵呵”两声,就不再说话了,志清见她不再说话,就低着头将面吃完,小心翼翼的从窗户边上扔了下去。 过了十点以后,志清就犯起了困,又睡了起来。女孩见他一天总是不停的反复睡觉,心想:这个大男孩真是第一次出门,不知车上的险恶。倘若今天不是我坐在他旁边,而是位不怀好意的人,他身上恐怕就要被摸个遍了。又过了两三个小时,女孩翻着书就觉得眼皮不停眨动,困得不能行了。看看志清却是睡的正香,只见他脸上还挂着无邪的笑容,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女孩起身伸了个懒腰,坚持着又坐了一会,人已经禁不住斜着要向志清那边倒。她想了下,伸手拍了身旁的志清,志清在睡梦中感觉有人推自己,就揉着眼坐了起来。 女孩见他醒了,就用商量的口吻说:我一天都没有怎么休息了,可不可以让我在里面靠着窗户休息一会。志清听了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起身让了位给她,女孩坐到里边后又说:晚上在火车上,经常有人摸包,你要小心一点。志清听了觉得自己是个男孩,保护女孩自然就是自己的本分,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女孩靠在窗户上,没过一会就睡熟了过去。 志清见她睡熟了,就无聊的看着她。只见她凤眼蛾眉,唇色朱樱一点,衣领间冰肌莹彻,透过车内昏暗的灯光,看上去活脱一个古典美女。志清发了会呆,终究也是熬不住夜,打起瞌睡来在那里来回的摇晃。最后慢慢的倒向了女孩那边,靠在了她的胳臂上睡着了。 到了三四点钟的时候,志清斜偎软玉,呼吸着女孩身上的桂香睡的正甜。突然觉得有人在扯他,睁开眼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伸手在拉他身子下压着的一个女士挎包。志清下意识的踹出去一脚,正踹在那人的小腹上。由于离得距离近,那人不曾防备,被踹的向后退了一步跌坐了在地上。 志清站起身,慢慢走到他跟前。那人坐在地上,两只手抱成团,不住的向他作揖。志清叹口气将他拉了起来,正想说点什么,见有两个乘警走了过来。那人有些恐惧的看了两个乘警,可怜巴巴的看着志清。志清心一软,就由着那两个乘警走开了。 那人感激的说:兄弟,谢谢你了!交个朋友吧!人们都称我“黑泥鳅”,你大名是?志清无视周围人的诧异说:李志清!很高兴交了你这个朋友,不过你要是肯改行的话,我们说不定还可以更亲近一点。黑泥鳅摸了他黝黑的脸,尴尬的说:这个嘛!我还要考虑考虑,兄弟你多见谅。志清听了知道凭着自己这个生人,是劝不住他的,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站在他旁边的黑泥鳅,腰间的手机这时响了。志清听他接电话说:买卖没做成,差点赔了本钱进去。幸得小老板好心,本钱总算是留下了。你们几个都过来,见见这位好老板。志清听后一头雾水,黑泥鳅挂了手机冲他笑着说:我兄弟马上就来了,他们都想要见你。没过多久,从别的车厢陆续走过来三个人,一起站到志清跟前,怒睁着眼瞪着他。志清见他们的架势,在心里暗暗心惊,面上却坦然自若。 志清在心里盘算了下说:几位应该是常在这条线上跑的吧!似乎看着都有些脸熟呢?那几个虎视眈眈的人听了,互相望了一眼,就将目光全部放在了黑泥鳅的身上。黑泥鳅不明所以的问:兄弟,你难道在哪里见过他们?志清装作很用力想的样子,突然皱了眉头对黑泥鳅说:坏了!你们有麻烦了!黑泥鳅听他说的煞有其事,忙问:啥事?你快些告诉我们,别让我们听了心急。那三个人原本对志清不怀善意,现在都担心志清说出什么事来,聚精会神的听志清要说些什么。 志清见他们对自己都松懈下来了,就故作深沉的说:你们可能还没有注意吧!我先坐在窗口的时候,看见前面几个站都贴了有悬赏通告,说要抓一伙在火车上行窃的流窜惯犯,上面附的几张相片看上去很像你们呢。说时又冲黑泥鳅说:刚才那俩乘警过来的时候,你没发现他们死盯你吗?黑泥鳅那会吓的头都不敢抬,怎么可能注意到那两个乘警看他没有。经志清这么一说,几个人都慌了神,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火车缓缓停下在小站避车,黑泥鳅抱拳对志清说:兄弟,你今天对我们的恩情,容以后再报,我们就在这里下了吧!另外三个人跟着也向志清行个礼,一伙四个人慌里慌张的就下车去了。 志清见他们都下车去了,才长出一口气,坐到了位置上。那女孩其实早就被惊醒了,刚看着那三个人围着志清,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见他不知用什么办法,就把那几个似乎不怀善意的人给吓走了,对他的好感就又深了些。关切的说:你没事吧!要喝水吗?说完就递了一瓶水给志清,志清也不说谢,一气喝了多半瓶。然后就摸着口袋里的纸巾,擦头上冒下的虚汗,刚踏上社会就遇上这事,他委实被吓了一跳。 过了好一会,志清才平静下来,就把刚才的大致经过跟他讲了一遍。女孩看了下自己的挎包,想着要不是志清,自己的的东西恐怕就让人给掏光了。先前还觉得自己在看护他,就不好意思起来了。志清见她坐在那里星眸流转,不知道想些什么,也不好打扰她。就紧了身上的衣服,慢慢的闭上眼睛养神。心里想着还有五个多小时就到站了,自己人生的新起点也就要真的开始了,难免就有点激动和兴奋。 志清正在不停的胡思乱想,却听到那女孩轻声的叫“李志清”!听得她叫,志清就露出奇怪的神情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女孩说:刚你和那几个人说话的时候,不是说你的名字吗?志清听了点点头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女孩伸出一只手来说:白小婉!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志清和她握了手,见她的一只手细润如脂,握着好像柔若无骨。松开后,就看了她发起呆来。白小婉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就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志清见她红了脸,知道自己失态,靠在椅背上低了头不再说话。 志清第一次坐这么远的长途车,靠在那里不一会就打起瞌睡来。头不停的点着,忽然一头向右侧的过道上倒了过去,吓得白小婉急忙来拉他。白小婉一拉之下,志清顺势就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闻着白小婉身上的幽香,在毫无知觉的状况下就睡熟了。白小婉被他靠在身上,愣了一下就不知所措了。仔细看了志清,见他一双剑眉下的睫毛微微颤动,呼吸十分均匀,显然睡的很香,就由着他睡去。天这时已有些微亮,她看着窗外不断向后倒退的景物,没过多久也睡着了。 早上八点,车厢内的喇叭里传出播报员的声音,将白小婉给吵醒了。见志清还靠在她的肩头,怕他一会醒了,两人之间又是一场尴尬,继续闭上眼假寐。过了一会,感觉志清慢慢的将头偏离她的身子后,她才慢慢睁开眼,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志清见她对于自己的举动并不知情,自己也就跟着装糊涂。火车这时离大都市越来越近,繁华的景象越来越清晰的显露在志清的眼前,他忍不住开始遐想自己到这里后会发生什么。 当火车的最后一声刺耳长鸣嘎然而止时,一座现代的繁华都市以一种极为震撼的方式展现在志清的面前。车窗外的不断流动的人海,让他觉得只要自己一踏进去,随时都会被卷的无影无踪,他坐在火车内的椅子上呆住了。白小婉这时已经提起了自己的行李,就要下车去了。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片,写上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志清说:有时间打电话给我,我请你吃饭,算是感谢你昨晚保护了我的包包。志清接过后点点头,白小婉冲他友好的笑了笑,走下车去了。志清将自己的背包背上跟着也下了车,四下寻找,滚滚的人潮中哪里还有白小婉的影子。 他刚走出火车站,迎面就跑过来一个乞丐,拿个破碗围着他讨钱。志清本不想理他,无奈那个乞丐跟着他一路向前走,烦不过掏出自己口袋里的零钱想找给他几张小额的。正在翻着,乞丐趁他不备将他手里的钱抢了过去,转身就跑。志清张嘴只喊了个“抢”字,就呆住了。那个乞丐在人群里,乱跑一通瞬间就不见了。志清愣了会神,心想:大城市的乞丐,实在是太有“个性”了。 志清自认倒霉的将剩下的钱塞进口袋,提起行李慢慢的汇入人流当中。这座繁华的都市,给他的第一个印象就是:明抢胜于暗夺。 正文 第八章 求职 志清在公交站台上呆立着,茫然四顾。不知道自己该走向那里?或者走上那一辆公交车。他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临行前买的地图,一边看着,一边四下的张望。太阳在天空中高高的悬挂着,他无助的看着太阳。如果是早上太阳刚升起来,他或者还可以从太阳升起的地方去寻找一丝端倪。 不知道有几班公交车开了过去,志清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这样呆立下去了,否则即使到天黑,他恐怕也还是只能站在这里。急切间他想到了这么句话:路在鼻子下面。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拿黑包的中年人,志清犹豫了下,走上前问:先生你好!请问如果想找工作的话,应该去什么地方? “人才市场啊!这还用问。”那人显然有些不耐烦。 志清愣了一下,惶惑的转过头,去问另外一位时髦的女郎。 “大姐!你能告诉我,怎么找工作吗?”志清小心翼翼的说。 “大姐!”女郎摸了下自己的脸,有些恼火的说:我很老吗? 志清见她不高兴起来,就不敢再说些什么了,立在一旁保持缄默。这时来了一班公交车,站台上的人群一窝蜂的涌了上去,志清呆呆的看着那辆公交吐着黑烟开远。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位看上去十分面善的中年妇女走上了站台。志清踌躇了一会,走过去叫了声:阿姨! “小伙子!有什么事吗?”中年阿姨笑眯眯的说。 “我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想找份工作,您知道应该怎么办吗?”志清谦卑的问。 “第一次来这里呀!离乡背井的可是不容易!”阿姨有些感慨;“你可以去人才市场看看,那里面可以推荐你就业,不过是要收费的。或者你也可以在这附近找一找,深南的关内现在是没有什么工厂的,找工作也就是些超市,餐饮一类的,你顺着大街跑跑应该也能找的到。”阿姨凭着对这个城市的熟识,总算指给了志清比较实际的两条路。 志清高兴的道了声谢,转身就要沿街去找工作。“小伙子!你等下。”志清听到那位阿姨又在叫他,就又回过头。 “你找工作的时候要注意啊!有些专门骗钱的职介,他们骗了你钱随便的给你安排烂工作就不管了,半路上如果有人拉着你,要给你介绍工作,多半就是骗子。”阿姨好心的提醒着志清。 志清被这位阿姨给感动了,他毫不做作的给她鞠了个躬。阿姨笑着点点头,冲他挥着手说:小伙子!快去吧!祝愿你成功啊!志清也挥了挥手,带着这位好心阿姨的祝福,开始了他的求职之旅。 志清从下了火车开始,就觉得一股热浪向他卷来,当时就脱掉了身上的厚外套,只穿了一件羊毛衫和衬衣。等他在大街上跑了几圈后,身上开始冒出汗,就又把毛衣给脱掉了。他看着了一些招聘的启示,但是因为自己经验不足,所以没敢去询问,就沿着街道一直的往前走。 到了一家披萨饼店的时候,志清看见门口排着队站了有七八个人,心想:走了那么远的的路,都是些海鲜酒楼什么的,这家饼店这么多人排着队等着吃,味道肯定很好。想着吃,志清就觉得有些饿了,走过去排在了队伍里面。 站在他前面的一个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兄弟!你也是来找饭吃的吧!这年头找饭碗难啊!志清愣了下神,并没有听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只是在心里想:大城市的人,出门吃饭找不到地方吗?想来应该是别地卖的太贵,这里的要便宜一点。 等了有十几分钟后,从饼店里走出一位穿了工作制服的中年人,那人看了他们一眼说:来了这么多人,就不一个一个的试了,你们到这边的空地上排成一排。志清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人,见自己前面的人都走了过去,他也就跟着走了过去。 “你们现在一起做俯卧撑,我们只要坚持到最后的应聘着。”中年人大声的喊道。 几个人里面就有人开始做起俯卧撑,志清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意外的闯入到应聘的队伍里。他来不及多考虑什么,毫不犹豫的加入到了俯卧撑的队伍里。只过了两分钟后,队伍里就只剩下三个人,又过了三分钟,只有志清和另外的一个人,还在坚持。志清的速度明显要比他快很多,那人看了志清一会摇摇头站了起来。 “小伙子!真是好样的,就冲着你这种劲头,我们店要你了。”披萨店的应聘负责人高兴的对志清说。 “能问下我的工作是什么吗?”志清擦着头上的汗问。 “送外卖啊!那边招聘启示上不写的很清楚吗?”负责人回答。接着他又说:“我是这家披萨店的代理店长,你跟我到店里详谈吧!” 志清提起自己的背包,跟着他走进店内的一个小办公室。负责人坐下后说:薪酬按底薪加提成的方式算,每送一个外卖有一块五的提成,底薪一千。每天包两餐饭,住宿自理、、、 负责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听见外面有员工在叫“白姐回来了!”,接着就是一阵欢呼声。他笑了笑说:刚好我们店长回来了,让她给你详谈吧! 办公室的门这时被推开了,一缕淡淡的桂香,透过空气沁入志清的呼吸间。志清慢慢的转过头,看到来人呆住了。 附言:致支持《剽香窃玉》的朋友们:路远首先感谢大家的支持,从本章节开始,我将会以分节的方式继续更新下去,一章会分成三个小节来写,正常情况下每天更新不会低于三个分节。接下来请关注:一个初涉社会的高中生如何变成一个纵横商场和情场的大亨?您如果有好的建议,请不吝赐教!直接在评论一栏留言给我,谢谢支持!握手!致敬! 正文 我们同居吧 志清意外的看着白小婉,揉着自己的眼睛,他在心里有种莫名的惊喜。虽然只有一个上午的时间不曾见面,志清却感觉如同久违了一般。小婉显然也被这个意外给弄的措手不及,见到志清用炽热的眼光看着自己,脸上蓦然飞起两片淡淡的红霞,静立在门口嫣然巧笑。 志清见她穿了一套雪白的休闲服,整个人越发显得神清骨秀,举手投足可见丰盈窈窕的身段,冲着他笑时桃腮杏面,人就被她这种神采给折倒了几分。在心里却怕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让人笑话,只对小婉点点头叫声:白店长好! 那位代理店长见他们似乎认识,想着自己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笑着说:“小婉!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刚好店里新招了店员,以往都是你给他们培训,现在还交给你来处理吧!”说完也不等白小婉回话,就出去了。 等到那人出去后,志清就忍不住说:“难怪你在火车上对我说,你每天都吃饼,原来是在饼店工作。” “呵呵、、、”小婉笑了说:你以后可以和我一起天天吃啊!志清听她这样说,随着她也笑了起来。 “你跟我一起出去,我请你吃饭吧!算是感谢你在火车上的义举。”小婉说。 “你不是来上班的吗?”志清皱了眉头问。 “我只是回来随便看看店里的情况,好些天没见到店里这帮人,挺想他们的。”小婉抬头打量着久违的办公室。 “我现在是你的属下了,我已经准备好听从你的指挥。你先把店里的具体事宜,给我讲讲吧!”志清带点戏谑的意味说。 小婉偏着头,看着志清星眸微嗔说:“你不饿吗?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我们出去边吃边谈吧!” 志清早就觉得饿了,本想到这家披萨店买饼吃,却意外的成了应聘者,现在听小婉说,觉得自己似乎快前胸贴后背了。当下也不在争辩,跟着小婉出了披萨店。 走在宽阔的街道上,志清不时的抬起头,看着走在前面的小婉。志清想了下问:“我以后该称呼你什么好呢”? “称呼而已,没有那么复杂的,工作的时候叫我店长就可以了。至于平时嘛!你多大啊?。”小婉头也不回的说。 “我今年十九。”志清答。 “恩,我二十一,你平时叫我婉姐吧!有个帅哥弟弟也不错,呵呵、、、”小婉说着回头,很仔细的看了志清一眼。 志清有些奇怪的在心里想:为什么以前没有人说我帅? 志清跟着小婉一起穿过大街,拐进一条小巷,小婉回过头问:“你真的不吃米吗?” “我情愿吃方便面都不愿意吃米饭。”志清厌恶的说。 小婉领着志清在小巷里,不停的穿插着,带着志清进了一家小饭馆。饭馆里面几乎是座无虚席,小婉和志清在门口站了一会,看到有人走了出来,两人才走进去,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 两份精致的小菜和两碗牛肉面,上了桌后,志清看的食欲大动,小婉不知道从那里端出来一小碗红色的辣椒油。志清看着她往自己的碗里放了一大勺,笑着说:“你不怕上火,影响到你的美貌吗?”小婉拌着碗里的面说:“我向来都随心所欲,不怎么约束自己。”志清这时也拿了勺子,往自己的碗里放了一勺,小婉看了看志清,两人都笑了起来。 志清和小婉一边吃,一边闲聊,志清想到自己工作的事情就问:“店里的外卖一天有多少?” “我们店所在的区域,属于是商业密集区,每天的外卖差不多有一百多个吧!” “我刚来对这里的具体位置不熟悉,出去迷路了怎么办?”志清担心的说。 “这一带最著名的飞蝗商业大厦就在我们店后面,你只要记住飞蝗大厦就可以了。”小婉笑着说。 “飞蝗很有名气吗?” 小婉白了志清一眼说:“你要尽快熟悉这一带,飞蝗是一家国际性的贸易公司,这一带的大部分小公司都是飞蝗培养起来的。” 志清“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两人用过饭,一起走出饭馆。小婉对志清说:“你应该记住这家小饭馆。”志清不解的问:“为什么?”小婉回答他说:“因为这里面的食物,物美价廉,最重要的是这里是我推荐的。”志清听了笑了起来,小婉带着他在小巷里面穿梭,不时的告诉他附近的路形特征。 走出小巷到了街边的时候,小婉转过身看着小巷说:“你记住去那家小饭馆的路了吗?”志清有些自得的点点头,小婉见他这样就说:“你现在走到小饭馆门口,然后折返回来。”志清呆了下问:“我可以选择不去吗?”小婉皱着眉头说:“那你明天就不用到店里上班了。”志清无奈的又走进小巷,照着原路走了一遍,小婉见他无精打采的就说:“你要记清这里面的路,你以后去送外卖,可以少走很多弯路的。”志清很是郁闷的点点头。 两人走到路边一处石凳上坐下休息,志清想起自己的住宿问题还没有解决,就向坐在一边的小婉问:“婉姐!你能帮我解决住宿的问题吗?”小婉歪着脑袋想了下,兴奋的从石凳上跳了起来说:“我们同居吧!”志清紧张的看着她,嘴巴干涩的问:“我们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