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羞辱 刚刚睡醒,夏侯秋末的脑子依旧是迷迷蒙蒙的。 突然,大门被人踹开,进来一个穿着紫色衣底、金色袖边、锦衣华服的男人,白面如玉,那两道让她着实迷恋的剑眉带着盛怒般倒竖着,就连那一双点墨般的眼眸也带着怒火。 秋末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嘶哑,想叫一声相公,但是终究无法发出声音来,只能看着心爱的男人逼近。 “啪!” 一声脆响,男子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怒喝道:“贱人!你竟然如此对我!你还知道羞耻二个字怎么写吗?” 就在这时,秋末身后的被子动了动,支起一个人。 孙文有些迷糊的揉了揉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被人拉下来一顿拳脚伺候,最后更是被家丁拖了出去,只传来一阵阵孙文闷声的哀嚎。 这是怎么回事?夏侯秋末挥动着手急切的想要解释这一切,但嗓子仍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紧接着,一群家丁冲进来将她拉扯起来,身上凌乱的衣裳如同她F的头发一样,被人像垃圾一般揉成一团。 夏侯秋末一直到被装进猪笼里面,才看见身后的孙文已经满脸血迹,奄奄一息了。 “相公!听我解释!我是清白的!”她在心中呐喊着,手掌磨破了皮,却依旧执着的想要向心爱的男人说明情况。她可以被任何人叫做悍妇,可以被任何人误会,唯独不能在心爱的相公心中留下污点。 夏侯秋末挣扎着想要抓住相公的衣角,却毫无防备的被相公一脚踹在心窝,疼得蜷缩在地上。家丁将猪笼抬了起来,正准备丢出去,突然听见一个婉柔如莺鸟般的声音:“浩哥你在这啊?让蝶舞好找。” 从屋子的转角处走出来一个穿着粉红色长裙的佳人,婀娜的身段加上天使般的容貌,仅仅是一蹙眉就让人心疼的紧。 这个佳人正是夏侯秋末的姐姐夏侯蝶舞。 与夏侯秋末悍妇的名声不同,夏侯蝶舞是一位美貌与才学并重的才女,自小以一曲惊鸿舞惊动皇城,就连丞相的儿子也都慕名前去求婚。 “大姐!大姐!”夏侯秋末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从小就照顾她的大姐身上,夏侯蝶舞却像没看见她一般,只是笑着依偎在邱泽浩的怀中,无限风情。 “蝶舞你怎么来了?”邱泽浩皱着眉,脸上的表情却柔和了。 夏侯蝶舞斜眼看着夏侯秋末,柔声问着:“浩哥,这是怎么了?” 邱泽浩哼声说道:“哼!这个贱妇竟然和孙文那个无耻之徒苟合!被我当场抓住。” 夏侯蝶舞紧蹙着眉头装作好心的说道:“也许是另有隐情呢?浩哥就听听妹妹说什么吧!” 夏侯秋末此时张口不能言,只能胡乱的挥舞着手。 邱泽浩的眉头越皱越紧:“贱人!果然是无言以对!真是败坏我邱家门风!来人呐!将她赶出去!”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啊!夏侯秋末用力的摇头,却只听见夏侯蝶舞柔声说道:“浩哥你让我最后和她说说话吧,她再怎么错,依旧是我妹妹啊!” 夏侯蝶舞小声的啜泣着。 邱泽浩将其搂在怀里,温柔的安慰着:“好!好!好!你都说了,我怎么会不依你呢!” 这是相公?夏侯秋末一时间忘记了挣扎,这温柔的表情,轻声的话语,他从来不曾对她展露过。以前她只是以为相公天生性子冷,没想到……只是分人罢了。 此时,夏侯秋末的心中慌乱不已,她又不是傻子,自然明白眼前的事情,她的心在慢慢的淌着血。 夏侯蝶舞慢步走过来,对着她轻柔妩媚的笑着。 “说不出话的滋味怎么样啊?那药啊,是我下的!呵!我好不容易把你和孙文弄到一起做了这一出好戏,又怎么会让你出声解释呢?” 夏侯蝶舞妩媚的笑着,说得话句句将她打入地狱,她最爱的姐姐为什么这样对她? 她瞪着一双杏眼,她不相信这一切!不!这不是真的! 夏侯蝶舞轻笑着说道:“可怜那个孙文了,竟活生生的被打死了,不知道是谁下手狠了点,不过也不枉费他爱慕了你这么些年!” 孙文哥哥……死了?秋末咬紧嘴唇,手指死死的握紧在掌心,就算是指甲被扯断,鲜血直流,就算是纤纤十指被搅得血肉模糊,她也不肯松开。她愤恨的瞪着眼前这两个人。 “蝶舞,往后退退,小心身子!”邱泽浩温柔如旧,小心翼翼的牵过蝶舞的手,将她搂进怀中,转向秋末的眼神却如同腊月寒冬。 “你这悍妇,果然是不驯,当初娶你,我已是万般无奈了,不想你婚后依旧粗俗不知礼数,你可知我忍你多久了?哼!” 邱泽浩似乎还嫌说得不够,走近一步小声说道:“你可知道,每晚看见你都如同看见母夜叉,你那张脸真是让我倒尽胃口,你可知当初,你初见我时那种爱慕又羞涩的眼神,让我恶心的回家连晚饭都没吃!” 夏侯秋末的面容僵住了,泪水顺着削尖的下颌落在满是泥土的衣裙上面,耳边依旧回荡着邱泽浩疯狂的讥笑声:“当初我掐死那个野种果然是对的,也不知道会是谁的孩子,哼!你这么放荡,也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正文 第二章 原形毕露 秋末听到之后难以置信的瞪圆了布满血丝的眼睛,她之前有过一个孩子,十月怀胎,她小心翼翼的生怕孩子有什么不妥。但就算她这样的小心翼翼,最后孩子生下来却是死婴。她生产过后醒来的时候,只听见相公语气淡然的说:“是个死婴,已经埋了……” 那孩子,是她的血她的肉,可终究没能见上一面,为此她还落下了一身的病痛。 邱泽浩仿佛知道她想要问什么,轻蔑的看着她,露出残忍诡异的笑容:“不错!那孩子是我亲手掐死的,他长得像极了你,看着就恶心。不知道你在多少人身下放荡,才生出来的他。” 邱泽浩像陷入魔障一般,勾着嘴角道:“你可知他从声音洪亮一直到小脸憋成暗紫色的模样?看着就很解恨!哈哈,最后还不是被扔进茅厕里面!你想不到吧,他日日夜夜浸在他那些野爹爹的污秽之中,也不枉费他们缘分一场,是不是?” 不!不不!那不仅是她的孩子,还是邱泽浩的孩子啊!虎毒不食子,眼前这个人到底是多么狠毒的心肠,才能做出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秋末用牙齿咬断了舌尖,仰天大吼着,就如同失去了小兽的母兽,可怜的恐怖,她的双眼已经血红到随时都能流下血泪。 也许是这一咬将药效解除了,秋末咬紧了嘴唇,瞪圆了杏眼,心口翻着暖意,吐出来一口血,紧接着第二口,第三口,哈哈哈!这就是她的夫君,她的良人!他竟然恨她如此!就连亲生骨肉也厌恶着! 秋末的心中悲伤至极,胃里面翻着热流,接着又是吐出一口血来:“邱泽浩!你真是狼心狗肺!这些年是我瞎了眼,错把豺狼当良人!” 夏侯蝶舞抿嘴笑着,优雅万分的在秋末耳边低语:“瞧你!妹妹怎么如此咒骂夫君呢!跟你说啊,其实当时浩哥下不了手呢,还不是要我帮着,才能将那个孽种除掉。他长得真是漂亮极了,就像妹妹没毁容之前。呵呵,可惜你看不见了。” 秋末的双手用力挣扎着,想要将眼前的女人撕碎,可惜最终她却只能满口血污的破口大骂:“你这个毒妇!你这个毒妇!还我孩子!还我的血肉!” 与秋末的疯狂狼狈相比,穿着一身锦绣的夏侯蝶舞更显优雅,她笑着讥讽道:“终究是要让你死得明白啊,我早就受够了和你这个蠢货装作姐妹情深的样子,哼!你只是命好,生为嫡女,实则却愚笨无知!我从来没把你当作是我的妹妹,你只不过是我的垫脚石罢了!” 夏侯蝶舞用嫩葱的指尖轻抚着小腹,眼中带着嘲笑:“喏!这是邱家的嫡长子,我是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沦落到庶子的地位,这便是你那个野种儿子非死不可的理由。他有这么一个愚蠢的娘亲,还不如早死早投胎呢,你说是不是啊?” 这不是真的!夏侯秋末张着嘴像是疯了似的挣扎,夏侯蝶舞却像是在看一场戏一般的轻松怡然。 夏侯蝶舞用指尖掩唇笑着:“你长得的确很美,我恨你的容貌,所以在十四岁那年,将你的容貌毁了。你竟然不知道,还对我感激涕零。你这样的白痴,天生就该被人戏耍,怎么能配得上浩哥呢?浩哥跟我本就是一见钟情,却因为你是嫡女,竟得以嫁给他,我不恨你,那要恨谁?” 秋末的眼眸睁得大大的,她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全身还在颤栗着,仿佛任何的刺激都能让她直接崩溃。 夏侯蝶舞洞察到这一点,轻声说着:“你怀孕时最辛苦的那几晚,我可是替你尽了你该尽的义务,夜夜和浩哥缠绵呢。浩哥有没有跟你说过那么动听的情话?我每晚都在听呢……” 秋末怀孕时最辛苦的那几天晚上,邱泽浩说有生意需要在外面应酬,她不顾难受亲手熬了稀饭,等他等到天明,哈哈哈!原来……这一切都是一场笑话!一场天大的笑话! 秋末眼神怨毒的转向邱泽浩身边的粉红佳人,冷笑着:“若是上天垂怜,让我秋末下一世还能够遇上你夏侯蝶舞,我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使遇不上,今生今世我将化作厉鬼夜夜索你命!你这个毒妇!” 说着,她觉得心口绞痛万分,一口口的吐着血。这并不是气得,她出嫁前就在祖母那里学习医理,自然十分了解,这种毒她认识,穿吼散!活活折磨人三个时辰才能死透,好狠的心呐! 夏侯蝶舞温柔的将一把短刀交到邱泽浩的手中,眼中含泪的说着:“浩哥……呜呜呜……浩哥给妹妹一个痛快吧,我看不下去了……” “口蜜腹剑的贱人!”夏侯秋末声音嘶哑的大吼着。她用力挣扎,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家丁竟然都拦不住。 邱泽浩听见秋末辱骂自己的心上人,不禁红了眼,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死命的刺入她的心脏! “噗!”刀入肉的声音将她所有的力气夺走。好疼!好疼!她感觉到生命的流失和穿吼散带给她的痛不欲生。 秋末眼前的情景渐渐模糊了,只能看见邱泽浩头也不回的抱着夏侯蝶舞离开她的视线。 正文 第三章 轮回重生 这就是她真心以待的人!不仅杀了她的孩儿,还一起欺骗愚弄她。夏侯秋末觉得身体越来越冷,意识渐渐消散,她好恨!好恨! “啊啊啊!!”夏侯秋末满身大汗的从噩梦中惊醒,她大口的喘着气,惊愕的看着四周,胸口的痛似乎还存在着,那种被心爱之人凌虐之死的记忆,仿佛深深的刻在灵魂之中,不可毁灭。 依萍连忙从外室的小榻上起身,小跑过来将夏侯秋末抱得紧紧的,尖尖的下颌抵着她的头,安抚道:“小姐又做恶梦了?不怕不怕!有依萍在,小姐不怕。” 依萍温柔的轻拍让夏侯秋末心中的恐慌渐渐平息了,只是身子还在颤抖着。依萍只当是小姐做恶梦了,温柔的安慰着她。 只有夏侯秋末知道,她早已经死过一次,她感谢上天的垂怜,让她得以重生转世,她定要让夏侯蝶舞和邱泽浩将上辈子欠她的帐,原原本本的还回来。 夏侯秋末将指甲死死的握紧,两只小手握紧成拳头。虽然只有十四岁,但是她那双杏眼瞪圆了,仿佛要将仇人的血肉撕碎一般。 夏侯蝶舞欺她骗她利用她,邱泽浩竟然让她在大婚之夜和一个家丁……这些仇恨,这些怨念,她夏侯秋末会在一一算清后加倍还给他们的。 “依萍你给我弄点安神汤药来吧。”夏侯秋末虚弱的说着,看到依萍走了才缓缓的流出眼泪。她回到了十四岁那一年,刚被夏侯蝶舞哄骗着掉进冰窟窿里划破了脸,差一点就活不过来了。 这一世的夏侯蝶舞也被关了禁闭,此时还不能出门,这一段时间足够她做好打算了。夏侯秋末完整的小手轻柔的触碰着裹着纱布的伤口。 上一世夏侯蝶舞亲口说,是因为她才弄得自己面目全非,但这一点点的小伤似乎还不至于…… 夏侯秋末隐约想起,是因为夏侯蝶舞给了她珍贵的冰肌霜,她涂抹完才变得越来越严重的,本来的小口子,到了最后,竟腐烂了半边脸。 哼!就这伎俩吗?龌龊!夏侯秋末闭着眼睛用袖子擦干眼泪,那种被刺穿心脏的恐惧和疼痛,那种被背叛的滋味,她依然清晰的记得,她的脑海之中只有复仇!复仇!这一世谁都休想逃掉! 夏侯秋末虽然想着复仇,但是经过上一世的生死,她已经学会按捺住性子。上一世被夏侯蝶舞怂恿着肆意妄行,成就了一世悍妇的名声,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让夏侯蝶舞得逞的! 心中默默盘算着,她睁着眼睛到了天明。 第二天一早,外面的小院子就吵闹个不停。夏侯秋末凌晨才睡着,现在被吵醒,整个人都乏得很,她睁眼叫了一声:“依萍!什么事?好吵。” 依萍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无奈,半天才呐呐出声:“是小小姐来看您了,奴婢知道小姐才睡下,就让小小姐先回去,哪知小小姐不肯,在这哭嚷着呢。” 依萍知道夏侯秋末一直不喜欢这个小小姐,夫人也是因为生小小姐才得了病,现在还卧病在床起不了身。平日里小姐一看见小小姐就发脾气,不是将花瓶摔了,就是将吃食都扔在地上。 但是小小姐偏偏爱极了她的姐姐,有事没事的就会来找小姐玩。此时的依萍害怕小姐一生气再把身子气坏了,所以就连说话也是谨小慎微的。 但是里面的小姐安静了一会儿,竟然柔声说道:“让她进来吧。” 依萍惊讶的愣了一下,小小姐趁她愣神,从她的胳膊下面钻了进去。 夏侯秋茹边跑边嚷着:“姐姐!姐姐!茹儿知道姐姐病了痛痛的,茹儿给姐姐拿了糖糖,姐姐吃!” 后面跟着的奶妈见过几次夏侯秋末发飙时的样子,吓得躲在一边不敢进去。 夏侯秋末斜眼瞪了一下那个婆子,那个婆子抖得更加厉害。夏侯秋茹展开小手,里面握着化了的糖,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有神的看着她。 这是她嫡亲的妹妹,夏侯秋末的指尖轻柔的摸着小娃娃嫩嫩的小脸蛋,是因为夏侯蝶舞的挑唆,她才越发的疏远甚至厌恶她的这个妹妹,到了最后,这个妹妹没了,娘亲也病死了。自此以后,这个家就变成庶母当道,夏侯蝶舞的天下了。 夏侯秋末一把将夏侯秋茹抱在怀中,感受着她那柔软暖和的小身子,声音带着沙哑的说着:“谢谢茹儿,姐姐会吃的!你搬来跟姐姐住好吗?” 夏侯秋茹眼睛发亮,惊喜的跳起来,回身拉着乳娘嚷嚷着:“宋婶!宋婶!谁说姐姐不喜欢我的,看!姐姐让我搬来和她一起住喽!太好了!” 夏侯秋末斜窝在床榻上,因为睡眠不足乌黑的眼圈却带着一种大家小姐的威严气势:“依萍,你带小小姐去收拾东西。宋婶,你在这等一会儿,我有话问你。” 等到两个人出去了,秋末才慢慢起身,简单的梳整了一下头发,问道:“宋婶,你告诉我,是谁说我讨厌茹儿的?你挺会揣测主子的心思啊,倒是屈才了,是不是应该打发你到怡红院去当差才最妥当啊!” 她的声音淡然。刚才宋婶明知道她说不定会伤害到茹儿却也不阻拦,光凭这一点,秋末已经有了将宋婶赶走的念头。 现下所有的人都看轻她夏侯秋末,她正好趁爹爹和庶母不在的这段时日将这些滑头的奴才好好整治一下,免得他们日后都变成庶母的走狗。 正文 第四章 威严 不一会儿的工夫,荣锦轩里面挤满了奴才,秋末也弄好了仪容,端庄的坐在正位上,不着急发话,只是淡然的喝着茶水,手上捧着一本琴谱看着津津有味。 眼看到了正午,太阳照在头顶上,那群奴才又是冷又弄出一脑门子汗水,风一吹都哆哆嗦嗦的却也不敢动,小姐发话了,要是动就会被送到塞外充当苦力。 又过了两个时辰,秋末才将琴谱放下,眼眸炯炯有神的看着已经全身冒着虚汗的奴才们。半晌后,她冷声说道:“说吧,是谁在小小姐面前说我这个嫡亲姐姐不喜欢她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敢出口,这话他们都说过,但是现在承认就是自寻死路,奴才们头上都冒着虚汗,大小姐掉进冰窟窿后,怎么一下子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虽然夏侯秋末也很可怕,但是那种可怕跟现在却有些不一样。 见没人说话,秋末勾勾嘴角,依萍现在带着茹儿去选布料做新衣了,她便让身边的二等丫鬟如萍下去准备一些饭菜,今儿她就在这吃了。 想起那个妹妹,秋末心中还是觉得万分愧疚,虽说都是嫡亲的小姐,但是夏侯秋末却不怎么管茹儿,有好东西都送到了夏侯蝶舞那里,弄得妹妹穿着朴素,竟然都比不过一般人家的小姐。 这群奴才认为茹儿年纪小,平日没少欺负茹儿,吃食用具也是奴大欺主自己拿去用了,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前世的她不想管。 要是再这样下去,不仅仅是年幼的茹儿,即便是她这个嫡长女,也会被人看轻! 又过了两个时辰,几个家丁挺不住了,跪倒在地上连连叩头哭喊着:“小姐,我们招了!我们招了!是小的们多生口舌,颠倒是非,小姐恕罪啊!小姐恕罪啊!” 秋末淡然的抿了一口茶水,然后轻声道:“你们这些认罪的下去领三两赏钱,然后再去管家那里,让他给你们晋一个等级。知过能改就好。以后记得,你们的小姐是用来伺候的,不是用来蒙骗的!下去吧!” 她扫视了一圈剩下的人,说道:“你们收拾一下出府吧,夏侯府地方小,容不下你们这些人。如萍,记着告诉外面的人,就说这群人都是因为没大没小,目无主子被赶出来的,看以后谁还能容他们!” 夏侯秋末说话的声音虽然还很稚嫩,但是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让人不敢违背。 剩下的人不管怎么哭嚷,最终还是被秋末赶出了夏侯府。 这件事情一时间轰动了夏侯府,但是与以往不同,那些奴婢婆子口中都对这个嫡长女心生敬畏,不敢再说三道四。 转眼到了晚上,光着小脚丫的秋茹撒着娇让秋末搂着她睡觉,睡前还嚷嚷着要听故事,秋末耐心的将小妹搂在怀里讲着:“从前那,有一个大小姐,她很笨,对她好的人她都赶走了,对她不好的人她却当成亲人,最后那个大小姐因为太笨了被笨死了!” 秋茹笑的“咯咯咯”,嘴里边嘟囔着:“姐姐讲得故事不好听……”边打着哈欠睡着了。 秋末抱着身子似莲藕般轻柔的秋茹,这是她要守护的人,也是她最珍贵的人之一,茹儿,上一世是姐姐太混账了,这一世……姐姐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委屈了。 两个小娃娃相拥着睡去,这一夜秋末没有再做恶梦,也许是因为怀中的小人儿,秋末睡得很甜,却不知道有人已经开始在暗中筹谋着暗算她的事情。 明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 “姐姐!下雪了!姐姐起床陪茹儿玩嘛!” 秋末被一双小手推着醒来,发现已是中午,她揉揉眼睛看着眼前活泼可爱的俏娃娃,抿嘴笑着,这是她重生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了。 “你等会儿,我叫依萍给你洗漱一下,我们吃了早饭就去。”想了想秋末又补充道:“茹儿也不小了,以后要有嫡女的模样,不能再这样闹哄哄的了,知道吗?” 夏侯秋茹乖巧的点着头,眨巴着眼睛,光着脚下床找鞋穿去了。 秋末记得前世她就是因为太过放纵,所以落了个不好的名声,今世为了妹妹好,她只能严加看管。 转眼间,两个人洗漱完毕。 虽然脸上还缠着纱布,但是依旧掩盖不住秋末俏丽的容颜。因为接近年关,她今天穿了一件红色的袄子,金边绣花,尽显荣华。 小茹儿也穿着和姐姐一样的红色袄子,只是多加了两个小绣球,看着活泼可爱。 小茹儿的小手握不住滑溜的银筷子,就让姐姐喂着吃过了早饭。 刚出门,一股冷风就呼了过来,毕竟在北方,风雪大得很,秋末无奈的看着冲进院子里的茹儿,她戴着的红色锦缎手套里捧着一团雪,像极了娘亲的那双眼眸笑得弯弯的。 “你小心一点,我们去那边堆雪人吧!”自从嫁给邱泽浩,秋末就没有如此开心的玩过雪,毕竟邱泽浩很注重这些礼数,身为他的妻子,秋末事事以身作则,生怕被人笑话。 秋末讥讽的勾着嘴角,手上的雪团捏的实成,一转眼,一个憨态可爱的雪人就被捏出了形状。 两个人手拉着手慢悠悠的给雪人加上了小石头做的眼睛,正要把树枝当做手按上去,就听见远处传来一个女子较弱的声音:“妹妹,妹妹……” 正文 第五章 自作孽 秋末全身不由自主的一颤,手哆嗦了一下,僵硬的转身,正好看见身穿粉色披风的夏侯蝶舞缓步走来。她咬紧了牙,眼中的仇恨一时间喷涌而出,指甲却深深的陷入掌心,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 夏侯蝶舞几步走到夏侯秋末面前,看着旁边的小茹儿,眼中带着厌恶的蹙眉小声说道:“她怎么在这?妹妹看着也不生气?”她亲热的拉着秋末的手,仿佛一时不见就有很多话说一般。 秋末不动声色的将手抽出来,她的性子本来就很暴躁,此时心里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碎尸万段,脸上却要强颜欢笑,呵呵,真是讽刺。 没想到,很快,夏侯蝶舞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竟然被一个雪球打中。茹儿一边往后面退着,一边往夏侯蝶舞身上扔雪球。 夏侯蝶舞狼狈的一边用手绢擦脸一边嚷着:“别打了!别闹了茹儿!” 秋末看着她,眼中的厌恶难以掩盖。 小茹儿做了一个鬼脸,然后躲到外面的小院子里面,不见踪影。 秋末假意关心夏侯蝶舞,眼睛瞄了一眼她脚下泛着光的冰面,眼睛一转,突然大叫一声:“呀!有老鼠!” 夏侯蝶舞最怕老鼠了,急忙往后退了一步,脚上一滑,整个人跌落在雪中,一件新的粉色披风就这样糟蹋了。 “哎呀!好疼!”夏侯蝶舞跌倒在雪中,还在纳闷今天怎么那么不顺,一定是那个小死丫头,哼!她一定会让眼前这个蠢货帮她报这个仇的!一定! 秋末装作和以往一样的将夏侯蝶舞扶了起来:“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要是摔坏了怎么跳舞!不行!秋末一定要替姐姐讨回公道!” 夏侯蝶舞眼睛一亮,娇柔的说着:“算了妹妹,毕竟茹……” 还没等她说完,秋末就扯着嗓子吼道:“来人呐!把这院子里面的冰都给我除掉!一点不剩!” 几个家丁本在一边偷懒,一听小姐的吩咐也不含糊,扛着铁锹就开始除冰。 除冰?!这个蠢货是脑子进水了吗?夏侯蝶舞咬碎了银牙,却依旧笑妍妍的说着:“秋末最疼姐姐了,我们先进去吧,我身子有一些冷。” 秋末憋笑,扶着夏侯蝶舞的时候眼中带着讽刺。 两个人缓步进了屋子。 “如萍,把最好的茶叶沏上,我和姐姐许久不见,要好好说话。”秋末一如往常般细心的把夏侯蝶舞扶上座位。 夏侯蝶舞开口说着:“妹妹,姐姐真是没脸见你了,呜呜呜,你看你这脸弄得,万一留下疤痕可怎么办?要不是我带你出去,你也不会到冰上玩耍,也就不会如此了。呜呜呜,都是我的错啊……” 虽然口口声声说是她的错,但是从夏侯蝶舞的话语中,秋末可是一点都没听她的悔意。瞧瞧,她这句话说得多巧妙,好像是秋末偏要去冰上玩一样。那天明明是夏侯蝶舞说那边有一只小松鼠,秋末才去看的! 不动声色的微笑着,秋末握紧了夏侯蝶舞的手,安慰着:“姐姐不要这么说,是秋末任性,害得姐姐被祖母惩罚,都是我的错啊。” 夏侯蝶舞哭得很伤心,娇柔的仿佛喘不上气来,那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看着就心生怜惜。前世的邱泽浩也是为此才怜惜她的吧! 秋末垂着眼眸,眼中的恨意慢慢沉淀着,过了半晌才说道:“姐姐,看你这披风也脏了,妹妹这里有上好的布料,等着给你做一件新的当做赔礼好吗?” 夏侯蝶舞娇声说着:“让妹妹破费不好,这件洗洗还能穿的……” 话虽如此,但夏侯蝶舞眼中的贪婪之色却被秋末看得一清二楚。哼!夏侯秋末,你前世究竟多笨,如此明显的事情都没有发现? 一来二推的,最后夏侯蝶舞还是接受了这份“赔罪礼”。 夏侯蝶舞的脸上带着一种笑意,却在喝茶的时候僵住了。 “妹妹,这茶是?”她柔声的问着。 秋末害羞腼腆的说着:“这就是姐姐给的茶啊,以前舍不得喝呢,现在跟姐姐一起喝也是很好的!” 夏侯蝶舞急忙将茶放下,转移着话题:“你瞧我,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这是我特意为妹妹找寻的,贵着呢!” 说着,夏侯蝶舞抬起一双素手将眼前雅致的小瓶打开。 这个东西秋末怎么能忘记呢? “冰肌膏!姐姐!你对秋末真好!” 夏侯蝶舞温柔如旧,笑着说道:“你喜欢就好!这样也不枉费我的一片心思了。” 冰肌膏说是昂贵倒不如说是稀有,这膏药可以使皮肤变得如婴孩一般,触手可破似的娇嫩柔白,对愈合疤痕也很有疗效,让皇城之人都趋之若鹜。前世的秋末怎么没想到,这样昂贵稀有的东西,凭她夏侯蝶舞一个区区庶女,是怎么得到的呢? 夏侯蝶舞达到目的,开心的和秋末聊了一会儿就起身走了,只留下了一杯没有喝的茶水和“冰肌膏”。 秋末若有所思的看着对面的空位置,嫩葱细指慢慢的摩擦着装有“冰肌膏”的小瓶,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小茹儿看到那个讨厌的女人走了便跑了进来,趴在姐姐的腿上,眨着眼睛看着姐姐的眼眸,仿佛一只小猫一般调皮。 “茹儿为什么要打她呢?她欺负过茹儿吗?”据秋末所知,夏侯蝶舞为了保持良好的形象,不会做出违反尊卑欺负嫡女的事情,只是茹儿过激的行为有一些不太对劲儿。 正文 第六章 礼尚往来 茹儿翘着腿,瘪瘪嘴,不高兴的说着:“她没欺负过茹儿,只是她看到茹儿时笑得假惺惺的,很讨厌!今天茹儿看着姐姐的眼睛就知道姐姐不开心,茹儿要帮姐姐打坏人!” 秋末将心爱的妹妹抱起来,亲吻了一下她那被冻得红彤彤的小脸蛋,低声笑着说道:“鬼精灵!” 但是秋末的心中却十分苦涩,就连小孩儿都看得出夏侯蝶舞的虚伪做作,上一世的她真是瞎了眼啊! 秋末将小茹儿交给依萍带着去跟袁嬷嬷学习礼数舞蹈,闲暇下来的秋末捧着一本书看,眼神却停留在那杯没喝过的茶水上面。 她的眼睛一转,叫着:“如萍你去看看满月回来没有,要是回来了,让她来见我!” 满月是秋末从小到大的玩伴,也是第一个说夏侯蝶舞不是的人,那个时候她气急了,正好祖母要派人出去学医,她就让满月去了。满月倒是没说什么,咬着唇就走了。现在想想,其实是她自己将所有对她好的人都赶走的! 不一会儿,穿着一身水蓝色衣裳的满月走了进来。满月本来是名门之后,因为家中变故被卖到夏侯府做丫鬟,她一身傲骨,和秋末也是半主半仆。 “小姐找奴婢来有何事?”虽然言语中自称奴婢,但是满月那双清冷的眼眸却出卖了她的心思。 秋末起身撒娇的拉住满月的手:“瞧你!别生气了,我可是很想你的!瞧瞧你这眉头,皱得像个老太婆似的!” 满月埋怨的嘟着嘴,两人就算是和好了,但是当满月嗅到空气里淡淡的茶香时,眉头却又皱在一起。寻着香味找到茶水,满月的眼中闪过惊愕的神色,她失态的回头问道:“你可有喝这东西?” 因为前世觉得夏侯蝶舞给的东西都是极好的,所以她十分珍贵的保存着,一直到过了年才喝光。今世她还没有动过这包茶叶,今天是第一次开封,夏侯蝶舞没喝,她自然也没喝。 秋末摇摇头,疑惑的问着:“怎么了?这茶不好吗?” 满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咬着牙说道:“好!好极了!它能让你永无子嗣!” 满月说完,见秋末仍旧一副不知情的模样,恨声解释着:“这害人的东西叫做无忧草!名字听着倒是雅致,却是给妓院的姑娘们准备的,可以让她们永无子嗣。一般人很难分辨这种东西和茶叶的区别,我也只有通过它冷却后发出的这种甜腻气息才能辨别!” 原来如此!怪不得前世她一直没有子嗣,就连月事也是断断续续的。她费心调养了好久,到最后才生下一个孩儿。 原来夏侯蝶舞这个时候就已经算计好了,让她不管嫁给谁都会被夫家轻视。想一想,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就算再讨夫君公婆的喜爱,也是无用的。 “好狠的心呐!”秋末袖子一拂将那杯茶摔在地上,心中的怒火不可遏制的喷发出来,她冷冷的勾着嘴角对满月说道:“你去帮我看看我住的地方还有什么问题,然后让如萍告诉老夫人,就说我病重,让老夫人来瞧瞧我!” 说着秋末走进内室,手中还握着那瓶冰肌膏。秋末的眼眸中泛着厉色,夏侯蝶舞,你送了我这么大的一份礼物,我应该礼尚往来是不是! 秒末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枕头边,自己动手拆开纱布查看了一下疤痕。还好,没有什么大问题。然后,秋末脱了衣衫只剩下亵衣,钻进被窝里面。 没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本来好好的,怎么就发烧了?你们这群奴才一定没有好生伺候着,不然怎么能这样呢!” 这是祖母的声音,秋末眼中含着泪水。上一世,因为她非要嫁给邱泽浩,竟然把身体一向很好的祖母气病了。这还不算,为了帮助邱泽浩成为首富,她将侯爷的名号卖给了庶母,祖母知道后,生生被气死了。出殡的那一天,她连叩头的权利都没有,只能在大门外送祖母最后一程。 祖母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秋末眼泪汪汪的,之前她气秋末不分尊卑,天天和庶姐走那么亲近,但是再气,秋末依然是她最心疼的孙女。 秋末躺在床上,看着手指上那道刚才摔杯子时留下来的血道子。突然,她看到那道伤口连同她的身体一起,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这是怎么了!秋末急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却依旧看不见身体和衣衫,只能看见被子鼓起了一块。她消失了! “不!”她怎么能就这样消失呢! 听见声音,老夫人赶紧走过去,用手抚摸着秋末的额头,感觉掌心之下的皮肤没有那么滚烫才安心。她佯装发怒的瞪着一双清明的眼睛:“你这小妮子,竟然敢骗祖母,说什么发烧生病了,分明什么病都没有!” 秋末发现身体突然又能看得见,心中暗暗不安,支起身子拉着老夫人坐在床边说话:“我的好祖母,秋末怕您不肯见我,所以才这样做的,祖母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嘛!” 撒娇的话语对老人家是最受用的,老夫人忍不住笑了,点着她的鼻尖说道:“你这小妮子还像小娃娃似的,都十四岁的人了,再过一年就要说婆家了,这样可是不行的!” 正文 第七章 暗自发誓 秋末连声说是,把头点着像拨浪鼓似的,惹得老夫人哈哈大笑。但是没笑几声老夫人的目光就被秋末枕头边的精致瓷瓶吸引住了。 她打开瓶盖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脸色变得异常难看。她转看向秋末脸上的疤痕,急忙检查了一下,这才松了一口气,厉声问道:“这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秋末早就知道老夫人会这样问,于是娇憨的说着:“是姐姐给的,说是什么冰肌膏,珍贵的很呢!祖母帮秋末摸上吧!” 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不快,将瓶子默默盖上收在手心,生气的瞪着秋末说道:“哼!让你平日和我学习医理,你偏不,明日开始你就到我的屋里,学不明白功课不许吃饭!” 老夫人在没嫁到侯府之前是皇城有名的医学世家的嫡长女,因为医好了侯爷才被娶进门。侯府女眷很多,但是下药这种伎俩没人敢用,大概就是因为老夫人熟知医理的关系吧! 想一想,上一世她擦完夏侯蝶舞送来的药膏之后就一直包着,因为药性挥发的很快,就连祖母也不曾察觉。 秋末知道老夫人疼惜她,怕她嫁给别人后遭人暗算,所以让她学医,于是点头答应着,但又怯生生的问着:“祖母,这药怎么了?” 老夫人的眼神暗了暗,最后叹了一口气,对站在一边的宋嬷嬷说着:“把蝶舞那丫头叫来,我有话要问她!” 宋嬷嬷自小跟着老夫人,药理方面多少懂些,自然也在瓶子中看出了一些眉目,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屋子里一时间静默无声,秋末感觉到祖母握她手的力道越发紧了,就像是在呵护着一样重要的东西,生怕别人毁了似的。 秋末的心中百感交集,但是此时,她却什么都不能说,只能继续装傻的看着一切发生。 很快,夏侯蝶舞跟着宋嬷嬷走了进来,看到老夫人后谦卑的低着头行礼。 “祖母安好。” 夏侯蝶舞的声音依旧是娇柔之中带着一些唯唯诺诺,像极了忍气吞声的庶女。 老夫人没理会她,反而不冷不淡的教训着秋末:“你这丫头,从来就不长记性!我教过你的!这腐骨草晾晒成膏状后,颜色之中带着微微的橘黄色,和冰肌膏很相近,但是用途却大大不同!” 秋末歪着头看了一眼跪着的夏侯蝶舞,问道:“是孙女不长记性,祖母……姐姐还跪着呢!”老夫人低声说道:“那就让她跪!哼!腐骨草会让人的伤口越发腐烂,最终到一种难以医治的地步,所以起名叫做腐骨!” 说着,老夫人怒不可遏的将小瓷瓶扔在地上,对着夏侯蝶舞厉声问道:“蝶舞!你倒是说说,这瓶中的东西是什么!” 夏侯蝶舞的身子明显一抖,抬起头来的时候眼中带着茫然,仿佛她是真的无辜一般,唯唯诺诺的说着:“祖母,这瓶中的是冰肌膏啊!蝶舞自知对不起妹妹,所以将自身的首饰卖掉,换来这一小瓶冰肌膏,难不成……” 她像是受了惊吓一般,用纤长的手捂住嘴,丹凤眼瞪得溜圆,眼泪划过脸颊,声音中带着颤抖:“难不成,这是腐骨草!” 祖母疑惑的皱着眉,仿佛想在她的脸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但是最后却在夏侯蝶舞完美的表演中,相信了这个不懂医理,且一直温顺贤淑的庶女,不会作出这样狠毒的事情。 秋末心中冷笑,要不是她早早的知道了真相,此时大概也会认为夏侯蝶舞是无辜的吧。呵呵!真是完美的表演!这样也好,她们来日方长。即使被祖母查出真相,将夏侯蝶舞禁足直到出嫁的年纪,再随便许配给什么人,她不是连复仇的机会都没有了吗?这样更好! 想到这里,秋末握住老夫人的手急切的说着:“祖母,姐姐绝对不是那样的人!秋末愿意相信姐姐的清白!” 老夫人看了一眼已经哭成泪人的夏侯蝶舞,又看了看在床上坐着的秋末,最后还是觉得不妥,于是说道:“既然你不知道腐骨草,那就回去抄写一百遍腐骨草的特征、习性和用途。即使你是不知者无罪,但我还是要罚你。你可知道,要是秋末用了这个东西,恐怕这脸就见不得人了!你说你是否该罚?就罚你去祖宗面前请罪吧!跪两天!宋嬷嬷会看着你,你可不许耍滑偷懒!” 秋末看到夏侯蝶舞的手动了动,然后想起前世的一件事情,于是小声的问着:“祖母,这样姐姐就不能参加诗歌大会了,那该怎么办啊!” 老夫人斜了秋末一眼冷冰冰的说着:“本来也应该是你去,偏偏偷懒将机会让给你姐姐,现在正好了,你好好准备一下,一定要在诗歌大会上给侯府争光!不然回来我可是要狠狠罚你的!” 夏侯秋末缩缩脑袋装作打蔫的样子,眼眸之中藏着暗暗的喜悦,诗歌大会不亚于章华节,是未出闺阁的小姐们和未娶妻的公子哥们一起交流文学的大型聚会,很多才子佳人的美名就是通过诗歌大会得以宣扬的。 每年的诗歌大会都会在过年之前选出一位才女,授予玉兰簪作为奖励,也算是一种荣耀的象征吧。而获胜的才子可以有三次机会约会在场的佳人,佳人不得推脱,以此作为获胜的奖励。 正文 第八章 惊吓 上一世的夏侯蝶舞就是因为诗歌大会大放光彩,让她的才女名声远扬。这一次的机会,她夏侯秋末断不可能拱手相让!属于她的,她会一一讨回来的。 夏侯蝶舞,这一世,我会遵守诺言,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秋末看到祖母正瞅着她,赶紧收敛了眼眸中的阴暗光芒。 “你好好养病,等会儿我让宋嬷嬷把你要穿得衣衫送来,你可要给我们侯府争气啊!”说完,老夫人爱怜的拍拍秋末的小脑袋,未看地上的夏侯蝶舞一眼就缓步走出门。却在出门口的时候对跪在地上的蝶舞说道:“你跟我一起出去,直接去祠堂就好了,留在这作甚!”老夫人的语气中多是不耐烦, 夏侯蝶舞跪了多时腿已经颤颤巍巍的了,她勉强起身,小跑着跟出去,却没看秋末一眼。 夏侯秋末冷笑着看着那抹粉红色的身影消失,心想着:夏侯蝶舞,我们的时间还很多,有些事情可以慢慢算,我是不会着急的! 接下来的几日都是大雪天,眼见将近年关了,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都开始准备诗歌大会和过年用的物品。 以往那些年,因为娘亲病重,采办物品的事情都交给二娘和她来做,但是前世的她偏偏嫌麻烦,将事情推给大姐,殊不知人家本就盯着这份差事呢。 今生不比前世,因为二娘和父亲在外地,所以一切事情都由秋末办理。她早早就把事情处理好,毕竟她前生曾嫁做人妇,对府中的账目已经能看出一些蹊跷来。 毕竟二娘的身份显贵,现在不能轻易在祖母面前告状,那样吃亏的反而是她。秋末不动声色的将有问题的账目标记好,然后披上一件紫色的披风,带着年幼的妹妹和满月出去采购。 她将依萍留在院子里,令其观察有谁不妥,一一记下来。如萍则被派到二娘和夏侯蝶舞的院子里拉拢人心,毕竟她的院子里有人家的耳目,她也应该效仿一下,不是吗? 皇城果然是一片繁华之象,走到繁华的街市,叫卖声络绎不绝。灯笼、对联、各种瓜果,应有尽有。 小茹儿蹦蹦跳跳的走在最前面。这是她第二次出府,一切都觉得新鲜的很。秋末见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的,有些看不下去了,上去牵住她的小手,告诉这个顽皮的小丫头不许乱走。 小茹儿不肯,秋末无奈,只能用糖炒栗子换来片刻的安宁。只怪这个小丫头太活泼好动,方才吃了一点东西才安生。 秋末和满月商量着,找了几家物美价廉的店铺将年货什么的都置办齐全了,然后带着不安分的小茹儿到街角很有名的茶楼歇息。 “姐姐,姐姐,茹儿想要下面的那个虎头鞋,姐姐买给茹儿好不好?” 虎头鞋一般都是娘亲做给孩子的,秋末小时候也有几双,但娘亲因为生茹儿身体一直很差,茹儿跟她比起来似乎没怎么受到过母亲的疼爱。 秋末低垂着眼眸将二两银子交给茹儿,并且嘱咐她要将找的零钱带回来。卖虎头鞋的就在街角不远处,秋末能透过窗子看得清楚,倒也很放心。 没想到惊心动魄的一幕发生了,茹儿也许是铜钱掉了蹲下来捡,不想突然从后面冲出一匹健壮的黑马来,飞速前进着,眼看蹄子就要踏上小茹儿的身体了。 秋末大声喊着:“茹儿!躲开!茹儿!”她瞪大了双眼,直接翻窗子跳了下去,之前那几年她学过一些基本的武功,现在翻个窗倒也不难。 黑马像发了疯一般的飞奔过来,不!不要!“妹妹!”秋末大吼着想要跑过去,奈何中间有人群阻拦,她只看见黑马的身影一闪,地上便仅剩下一只虎头鞋。 不!茹儿呢!茹儿去哪了?她的茹儿!秋末发疯了一般跑过去看着空荡荡的地面,拾起那只虎头鞋,指甲狠狠的陷入手掌。远处的黑马再一次飞奔回来,秋末咬紧牙跑到路中央,伸直了胳膊眼神坚定的看着飞奔而来的黑马。 那匹马没有减速,却在撞到她身体的一刹那,被骑在马背上的男人用力拉动缰绳,前蹄一扬,差点翻倒在地。 男人摸摸马头似乎是在安抚它的情绪。刚才那一幕,若是换作一般男人,根本做不到。 逆光,秋末看不清楚男人的脸,只能看到男人穿着一身金黑色的劲装,健壮的身体一看就是习武多年的模样。 男人怒声呵斥:“你这个疯丫头,是不要命了吗?可知我若是不停,你便会死在这里!”男人指指地面。 秋末仰着雪白的脖颈,带着面纱的脸上不卑不亢,眼眸坚定之中带着一种悲切:“你还我妹妹!”咬着牙的声音变得有一些扭曲。 秋末伸出手来,露出掌心那只虎头鞋。 “姐姐,姐姐,我在大哥哥后面呢!” 这熟悉的叫声让她愣神。这时,从男人身后伸出来一个小脑袋,正是她的妹妹夏侯秋茹! 她颤抖着身子跑到男人身后一把将小茹儿拉下来,男人顺势下马,这时从远处走来几个身穿华服的贵公子,为首的那人锦帽貂裘无限华贵,一看就知道是皇室中人。 正文 第九章 初见五皇子 他朗笑着走过来:“哈哈哈,五弟你可是输了,不是说好了马匹不能停,在这闹市绕上三圈的吗?怎么才一圈你就不行了?” 秋末眼中带恨的看着下马的男人,在看清他的样貌后却愣神儿了。那个男人长得出乎意料的俊美,一双丹凤眼带着三分邪气二分傻气,却深邃的让人看不真切他的想法。薄唇红润正配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庞。说什么貌似潘安都仿佛亵渎了他似的。那个男人憨笑着,傻模傻样的说着:“大哥,这不是冲出来一个傻丫头嘛!不然我一定能做到的!” 为首的男人眼中闪过不屑,似乎对这个五弟万分鄙夷,认为他只是一介武夫成不了大气候,但是时常戏耍一下也无妨。 那个男人紧接着又说道:“你这个傻丫头拦我的马,莫非是想得到我的垂怜?所以才做出这样的蠢事?” 蠢事?那个男人的想法才愚蠢吧! 秋末的身子至今还在颤抖着,她将虎头鞋放在茹儿手中,拉着茹儿的衣角冲到那个男人的面前,做了一件让人震惊的事情。 “啪!”一个巴掌印出现在那个男人的脸上,那个男人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秋末的手也震得生疼:“你可知,今日你差一点要了我妹妹的性命!这一巴掌不仅仅是为了我家妹妹,还为了被你骚扰的百姓!你明知这几天是最热闹的,竟然骑马穿行,简直就是视人命如草芥!” 为首的锦衣男人也惊呆了,虽然这个蠢货人人都可以愚弄,但是这种让他尊严扫地的事情还没有人敢做。 秋天说话的嗓音颤抖着,就连同身子也是哆嗦的,眼前那个男人比她高了很多,刚刚打他也很吃力,现在那个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秋末隐隐觉察到一种无形的怒气。 那个男人用大手死握住秋末纤细的腰肢,抱紧了在空中死命的甩动。秋末哪里想到会这样,吓得花容失色,发钗和头发都凌乱不堪。 “你这个嚣张的丫头就是欠教训!”男人晃动了一会儿才将秋末放在地上,秋末狼狈不堪,一双眼眸死盯着男人。 “哈哈哈,五弟啊五弟,你竟然被这样一个小女子扇巴掌!哈哈,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你一定会被人笑话,不如你娶了她,也好让她无法四处宣扬。” 华服男人这么说明显就是在愚弄他。 秋末见那个男人憨笨的摸摸头,紧接着死死拉住她的手腕嚷嚷着:“她这么难看,我才不娶呢!上一次的番邦公主倒是漂亮,那我都没看上,更何况是这个没有斤两的小丫头呢!” 番邦公主?秋末的身子一颤,她前世便知道五皇子乃是众多皇子中最勇猛却又是最没脑子的一个,有一次国殇就是为五皇子举行的,大皇子假传消息,害得五皇子战死沙场,一代勇将就这么没了,也是可惜的很!难不成…… 五皇子放开拉着她的手腕,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转头对身边几个男人说道:“大哥,三哥,四哥,我们去喝酒吧,这个女人真是邪门的晦气,真是晦气!” 五皇子一边说着一边牵着马匹,将几个身着华服的男人推搡着离开。 秋末从五皇子的言语中,察觉到他似乎不像其他人想得那样。但终究不过是一段小插曲罢了,她没有在意,拉着小茹儿进了茶楼。 “小小姐,以后你可不要乱走了,你可知道小姐刚刚急成什么样!你再这样,我们只能拿一根小绳子绑着你走了!”满月吓唬着小茹儿。 小茹儿也不怕,梗着脖子好像闹别扭一般的说着:“茹儿喜欢刚刚那个大哥哥,他告诉茹儿别怕,说他只是带茹儿骑马玩,还跟茹儿说以后上街要小心一些,不能再像这次一样了呢!” 秋末从茹儿的话中听出来一些蹊跷,如果这件事情五皇子是被逼无奈,那就是和大皇子有关了,她莫名的觉得刚刚那一巴掌,真的打重了。 该办的事情都办完了,秋末她们一行三人趁着太阳没下山回到府中,刚刚回府就听说老夫人找秋末和茹儿有事情。 秋末心中纳闷,让满月先回去,自己则领着妹妹跟着嬷嬷快步走到老夫人住的院子。那个小院子是父亲亲自为祖母修建的,走入小院子便看到满满的都是鲜花,而在花香中还带着一种浓重的药材味道。花园旁边的长廊和赏花亭都修建的格外别致。 秋末管住不常来请安的小茹儿,带她进了内堂。只见老夫人身边站着一个穿着青衫的书生,长得模样倒是俊秀。他对秋末拱手说道:“在下是五皇子的伴读魏墨,今日到访是奉了五皇子的命令,特来向小姐和小小姐道歉的。” 说着,魏墨从一旁拿出一双精致的锦缎做的虎头鞋,还有一支名贵的发钗,笑着对秋末说道:“聊表歉意,希望小姐收下!” 秋末看着那一枚凤头钗心中有一丝警戒,她微微勾起嘴角,拿着虎头鞋冲魏墨作揖道:“小女只能收下这双虎头鞋,那一枚凤尾钗太过尊贵了,劳烦公子送还给五皇子,并且告诉五皇子,小女子自会谨言慎行,不用劳烦五皇子费心。” 这枚凤尾钗说白了就是五皇子来试探她的,若是她收下了,就证明她对五皇子有一些意思,并且蠢钝得很,五皇子自会在她及笄之时将她娶进门。 正文 第十章 计划 但是若不收下,就证明她乃是一个聪慧的女子,五皇子根本不需要担心今日的事情会被泄露出去,大可以放心。 魏墨抿嘴笑了笑,眼眸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秋末拱拱手说道:“那么在下就先告退了。” 说着,就随管事嬷嬷出了房门。 老夫人捻着佛珠把刚刚弄好的药材一一分类,让小茹儿随宋嬷嬷去吃些糕点,只留下了秋末一个人。 “你这丫头就出去一会儿便惹出麻烦来,看样子应该让你禁足,好好的在家里面呆着待嫁才好。说说吧,为什么不收下发钗?五皇子虽然不是太子人选,但是皇室中人身份高贵,比那些名门世家好多了。” 秋末坐到老夫人的身边,一边讨好的给祖母捶腿,一边安抚着祖母的情绪:“皇室中人都很复杂,那样的环境秋末不太想搀和。几位皇子争夺太子之位这件事情,我希望夏侯府不要参加。” 老夫人的眼眸之中暗藏着赞赏,她欣慰的抓起秋末的手轻轻拍着:“本想着你的心思单纯,以后府中的事情交给你二娘打理,现在看你这孩子心思倒是缜密,自然就轮不到她一个二夫人管理。你要争气嫁一个好人家,知道吗?” 秋末点点头,但是心中怎么想的没有几个人知道。 其实说到嫁人,秋末在经过前世的事情后心中一直都有一些恐惧,也不知道今世是不是不应该嫁人,或许守着侯爷府和妹妹当一辈子老姑娘也挺好。 秋末收拾好东西准备下去,恰好听见宋嬷嬷那边传来夏侯蝶舞生病的消息,秋末抿着嘴轻笑了一声,夏侯蝶舞本来身子就很弱,现在生病也不稀奇,只是这病得的真是恰到好处。 祖母心软,说不定就将她放出来参加诗歌大会了,毕竟诗歌大会是一件给侯爷府争光的事情,即使祖母不考虑夏侯蝶舞的未来前程,也希望侯爷府的名声越来越好。 秋末抿嘴,望着夏侯蝶舞院子的方向,心中默念着,这是你自找的,以后小心着点,还会有更多的惊喜等着你! 很快就到了诗歌大会那一天,秋末一早就被小丫头蹬醒了,满月打了水在一边准备着药膏,这几天秋末一直在用满月配制的药膏,脸早已经完全好了,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才一直包着纱布的。 依萍早早的将鹅黄色的衣裙准备好,连带着老夫人给的配饰一起放在小桌上,此时看见秋末醒了急忙给她换上。 她压低声音说着:“小姐,快点洗漱吧,等一会儿要去正王府参加诗歌大会呢。刚才想叫你来着,见你还在睡就没敢叫。” 秋末难得的打了一个哈欠,略显慵懒的任依萍把层层叠叠的衣衫穿上。满月看着她发困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同时小心翼翼的将秋末脸上的纱布拆下来。 白色的纱布上面带着浓重的药味,随着纱布一层层掉落,很快就看见秋末抹着药膏的右脸颊。满月用纱布轻轻的擦拭着,秋末的右脸颊渐渐显露出原本的肤色。 少了那一块惹人讨厌的纱布,秋末如凝脂一般的小脸出现在众人面前。依萍和如萍早知道自家小姐生得貌美,但是这一次看起来似乎更加的光彩照人。 小姐不再像以前一样稚气未脱,反而有一种成熟女人的端庄大气,也不再顺顺便便打人了,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少了以前的活泼劲儿。 “小姐真好看!”如萍小脸通红的看着秋末如痴了一般,依萍笑着给秋末上妆,但看到她如水的桃花眼脉脉含情,樱桃小嘴粉嫩诱人,根本就不用上什么胭脂水粉,便只用朱砂眉笔在眉心画了一个妖冶的花样。 秋末虽然生得稚气未脱,但是眼眸中的风情却是一般女人家比不上的,就算是上辈子的邱泽浩也曾夸奖过她的眼睛。秋末看着铜镜里完美无缺的容颜,心中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还记得相公嫌弃的眼神,还记得别人视她如夜叉时,她心中的那种无奈,现在仿佛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如同浴火的凤凰,涅槃重生! “小姐,你怎么哭了?”满月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她的脸庞,幸好不用上妆,不然早就花掉了。她不知道秋末为什么哭泣,只当她是想念娘亲,所以安抚道:“小姐不必担心夫人,很快就十五了,小姐又可以去看望夫人了不是吗?” 秋末娘亲得的病很蹊跷,就算是老夫人也看不出什么,所以规定不管是谁要探望,都只能等到每个月的十五和二十五才能去,其他时间任何人都不允许靠近一步。 秋末想着离见娘亲的时间近了,她还没有准备好给娘亲医治病症的药方呢。前世她是在嫁给邱泽浩之后才得到治疗娘亲疾病的方子,可惜那个时候娘亲早已经病逝多年了。 秋末思量着这几天一定要出去找到那个老中医,这一世她不能看着娘亲一点点的病死! 思量之间,秋末已经被那群小丫鬟打扮妥当了,只见镜子里面的佳人,虽然脸庞尚算稚嫩,但已经美得让人流连,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只需微勾朱唇,便有万种风情。一袭鹅黄色的衣裙将她纤细的腰身勾勒的别样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