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引子 华夏278年,即位二十年的一代明君江陵萧经过长达数十年的战争,灭了月夕,赤离,结束长达二百多年的三国鼎立之局面,为华夏历史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为华夏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将军凌亦封,在举国上下欢庆胜利之时,却是居功不骄,不顾皇上的一再挽留,向皇上交出了兵符帅印,辞官回乡。 第一卷 第一章 钱光光 盛夏的黄昏,层层灼热的气浪,包裹着万物。 最繁华的大街上, 钱光光茫然的站着,任凭这份燥热,把自己包裹。 自睁开眼睛后,她就一直这副白痴的样子。 看四周行人,宽袍大袖,发髻高盘,哪里还有她熟悉的高楼大厦?车水马龙? 使劲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真你丫的舍得,对自己也下这么重的手。 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然后开始梳理思绪。 难不成,她也赶了一回潮流,穿越了? 站在陌生的街头,凭空添了一份天地苍茫无处容身的感慨。 她活了十八年,一直都是在无忧无虑中成长。家境虽然一般,然父爱母慈,倒也其乐融融。 而现在呢? 钱光光忽然想哭。鼻子酸酸的,喉头一哽一哽的。 怎么办?怎么办!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衣裳,根本就是叫花子一个嘛。上世小说看多了,听说穿越女遇到的王爷都是一窝一窝的,各色美男更是不计其数。可是她现在这样子,别说美男,就是一只长相稍微端正点的公苍蝇都不会飞到她身边。 越想越是心酸,越想越是无助,干脆缩在墙角,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 被太阳炙烤了一天的墙角,如铁板烧的烤盘,后背一靠上墙,火辣辣的疼。然她亦是顾不得这许多,她好想爸妈,好想朋友,好想空调室里冒着冷气的冰激凌…… 哭着哭着,肚子却叫了起来。她捂着肚子,越发伤心起来。为什么她这么难过,肚子还会饿呢?不是说人一伤心,就会感觉不到饥饿么?原来都是骗人的! 摸摸口袋,手指头从口袋里露了出来。 这身子的原主,怎么可以这样穷?居然连一个铜板都不曾留给她! 呜呜…… “姑娘。”一声温和的声音,从她的头顶响起。 钱光光抽泣着,抬起了头。眼睛却蓦然睁圆:好一个型男!一袭黑衫,为上等织锦所制。剑眉星目,燕颌虎颈,鼻直口方。头发挽在头顶,一支玉簪子别着,没戴头巾。身材挺拔,身量颇高,大概在一米八二左右吧。 原来小说没有骗人,古代真的是出美男的地儿。 别的可以忽略不计,然他腰间那鼓鼓囊囊的腰包,不容忽略。 银子啊…… 钱光光这么一想,又开始伤心起来,为什么银子都在别人的腰包里?而她却穷的,穿件衣服连口袋都是破的? 却是看不出年龄,说二十四五可以,说二十七八亦是可以。他的身边,还有一名十七八岁的小厮跟着。真的是有钱人,最起码请她好好吃上一顿的银子还是没问题的。 嘴巴微张,愣愣的。难道这厮,就是传说中的贵人?知道她落难,所以凭空而降,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她在打量着这男子,男子身后的小厮也在打量着她。 “哼,一个姑娘家,盯着一个男人猛看,不知羞耻。” 小厮看不下去了,鼻孔朝天,闲闲说着风凉话儿。 这个年代,这么大胆的姑娘,不多。 “有些人,长的太难看,剥光了扔在大街上,没人看。” 回过神来,见样学样,亦是鼻孔朝天,闲闲回敬道。 “你——”小厮又羞又恼,“你懂什么?我这叫含蓄美。” “含蓄美?”钱光光愣愣的,指着小厮,忘了刚才还哭的可怜,把他从头到脚从上到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了三遍。 小厮被她看的心中发毛,问道:“你看什么?” 钱光光很认真的告诉他:“我真的没看出来,你的含蓄美在何处。” 黑衣男子淡淡瞥了她一眼,回头朝小厮道:“青山,我们走。” “是,爷。”小厮恭敬的说道,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钱光光。 一见他们要走,钱光光急了。 好不容易遇到贵人,她还没混顿饭吃,岂能让他们就这样离开? 不行,绝对不行。 “爷,你暂时还不能走。”钱光光从地上爬起来,撒丫子跑到男子前面,伸开双臂拦住了他。 “放肆!”男子身旁的小厮,跨前一步,“哐当”一声,腰间佩刀半截出鞘。、 钱光光身子不由退后了一步,双腿颤了颤,原来他们是带着家伙的呀。心中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打退堂鼓? 想了想,不行。她已经在这里傻乎乎的站了老半天,他是第一个搭理她的人。如果让他们走了,她到哪里去找第二个? 男子轻轻挥挥手,小厮冷哼一声,把佩刀重新放回刀鞘。 “我为何不能走?”男子把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的风轻云淡。 钱光光牙一咬,豁出去了:“不知爷可否知道,现在是何朝何代?” 她刚穿来这里,人生地不熟,两眼默默黑,弄不清状况,该如何混下去?为何别人穿越,身边都会有个贴身又忠心的丫鬟,告诉她一切? 而她,呜呜…… 这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男子 好脾气的笑笑:“华夏278年。” 华夏?华夏! 钱光光不敢置信的眨巴眨巴眼睛,小小的心脏,欢呼雀跃起来。她也可以这么好运?她最喜欢看的那本穿越小说,《腹黑王爷淡定妃》,写的就是华夏国的故事! 记得里面有个大将军凌亦封,是个真汉子。她最欣赏最喜欢的角色,不是玉面腹黑的江陵夜,不是邪气可爱的君莫寒,而是那个有点傻愣愣的凌亦封。可惜,她还没有看完结尾,就穿了。记得里面写到,凌亦封并不曾婚娶。那么,她倒是可以借凌亦封的名号一用。 想到这里,钱光光的小脸儿,顿时发光发亮,变成了一朵花儿。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道理,谁都懂。 “爷,您听说过大将军凌亦封么?”钱光光牙一咬,豁出去了。 男子身子一震,看看她,身后的小厮刚想张嘴说话,男子冲着他一瞪眼睛,他立刻就闭嘴不说了。 “姑娘认识他?”男子问。 钱光光骄傲的点点头:“那是,我乃是他自小订下的未婚妻,又岂能不认识他?” 男子一愣,看在钱光光眼中,却是他被镇住了。 “可惜,我被歹人所害,流落红楼。”钱光光眼睛一瞥,看见不远处,有个“丽春院”,大红灯笼高高挂,门口站着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一看就是红楼。世上没有男子不好女色,她只要骗他点银子,就行了。 “哎!想要通知凌将军,可惜却无从脱身。妈妈交给我一个任务,只要能拉进一位客人,就可给我饭吃。公子,看在凌将军的份上,您就先帮我渡过这个难关吧。” 钱光光满脸忧愁,谎话越说越顺,小脸上,恰到好处的夹杂着讨好的笑。 男子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番,只见她一张小小瓜子脸儿,五官长的倒也精致。然肤色却是白中带青,很明显的营养不好。脸上夹杂着泪痕灰尘,如一张大花猫的脸。 小厮鼻孔里冷哼一声:“原来是红楼拉客的呀,啧啧,你那红楼,怕是也快关门大吉了吧?穿这么破的衣裳,也好意思出来丢人。居然还拉上爷的名号……” “青山!”男子呵斥道:“多嘴。” “就是,多嘴!”钱光光立刻跟着来了一句,原来这小厮叫青山。 青山气的脸色发青,果然是青山绿水一大片。干脆把背转过去,眼不见为净。 钱光光咧嘴一笑,随即,又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爷,您就帮帮我吧,否则,我会被妈妈饿饭的,我已经好几顿没吃了。” 钱光光揉揉肚子,她的肚子,也适时的响了起来,排山倒海,连绵不绝。证明它这个主人,绝对没有说谎。 “你饿肚子,与我何干?”男子唇角扯出一抹笑容,反问道。 原来感觉是最不靠谱的东西,最会骗人的是眼睛。 “那叨扰公子了。”钱光光双肩一塌,眼中含泪,默默的低头,朝墙角缩去。 老是让她陪笑脸儿,自个儿都觉得自己怪贱。不就让他去红楼坐坐,喝喝茶,听听曲儿,陪姑娘调笑调笑,顺便再花几个钱么?当然了,他花钱,她吃东西,他泡姑娘,她跑路。相得益彰,有什么不好? 酒楼自然是不能去的。要想让一个男人脱衣服,最好的办法就是去红楼。 如若不是看在他腰间的锦囊,她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么多? 他不脱衣服,她怎么有机会“拿”他腰间那鼓鼓的锦囊? 再说了,男人挣钱不花留着干什么?他不花,她帮他花。 做人就得心狠。 想她上世,连只蚂蚁都舍不得伤害,纯无辜小白兔一只,老天爷居然安排她穿成了一个无依无靠无爹无妈的流浪儿? “凌将军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未婚妻?”男子摇头道。 “哼!凌亦封最起码有三十多岁了吧?我今年才十八岁,以他那老帮菜的年龄,娶了我这么年轻漂亮的,是他祖上积德,坟头冒青烟了。” 反正他也不会帮她了,她又何必解释那么多? 男子唇角微微弯起,脸上的线条柔和起来,他笑的很温柔,很好看。钱光光看着,却忽略了自己刚才说的,她和凌亦封乃是自小定下的娃娃亲。只是一个三十多岁,一个十八岁,这娃娃亲,又是从何订起? “好,我就随你走上一趟,起来吧。”男子说道。 “什么?”钱光光抬起头,充满惊喜的看着他,他就这样答应自己了? 连忙跳起来,拉着他的手,一路趾高气昂的朝丽春院走去。 男子任由她拉着,好脾气的,跟随着她进了丽春院。 青山眼睛瞪的如铜铃,满脸的震惊。难不成爷昨日高烧,烧坏了脑子?要知道,对于这些红楼楚馆烟花之地,爷向来都是避之惟恐不及呀。 第一卷 第二章 逃跑真难 站在丽春院门口的几位姑娘,一看见一个乞丐模样的女孩,手里拉着一位丰神俊朗的男子朝这边走来,个个嘴巴张成O型,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们走了进来。 什么时候,男人们换成这种口味了? 好半天,一位酥胸颤颤高挺,纤腰盈盈一握,粉色抹胸,大红薄纱,眼含春水,手里拿着一方锦帕的姑娘最先会过意来,连忙扭着细腰,款款过去,一扬手,手里的帕子,带着一股浓重的香水味儿,就朝男子扬了了过来。 “两位爷,快里面请。要不要海棠多叫几位姑娘,过来让爷们乐呵乐呵?”软语娇嗔,说不出的风情万种,道不尽的骚媚入骨。 钱光光不禁看傻了眼儿。 难怪自古以来,男人喜欢逛青楼。这一处燕瘦环肥,光眼前这女子,比起现代的一些偶像明星,可是漂亮太多了。 额?不对不对,刚才她称呼他们什么来着?两位爷? 钱光光不禁悲从心来。她长的就这么像男人? 低头瞅瞅,胸前不鼓,伸手摸摸,屁股不翘。 这怪她么?还不是怪这具身子的原主,长期挨饿的原因。 海棠见她那神情动作,掩唇一笑。眸子里满是玩味。 钱光光心头突然一紧。 她只想混顿饭吃,混点银子 就跑路,可没有别的意思。何况,就算她有别的意思,这位爷的身边,连小厮都带刀,她能混出什么好处来? 被海棠一瞧,钱光光后悔了。 是谁说古人都傻呆呆的好骗?这里的人,貌似最傻的就是她自己。 她不玩了,继续挨饿还不行么? 脚步不由自主的朝后缩,却被男子一把拉住:“姑娘,你这是要去哪里?” 海棠笑了。满脸的不好意思:“哎呦,看奴家这眼神。原来这位是姑娘,不是爷。奴家给这位姑娘陪个礼,道个歉。” “我……我想洗个澡。”钱光光声如蚊呐,环顾四周,整个一奢靡世界,她这一身行头,怎么看都和这里格格不入。 大厅里,已经有好多人朝这边看过来了。 其中 不乏皱眉捏鼻子的嫖-客。 “洗澡?姑娘是想沐浴吧?”海棠的眼睛依然是笑的弯弯,看来,她不是什么落难的大家闺秀。 “是,沐浴。”钱光光心里骂开了,尼玛,这有什么区别么? 男子从怀中摸出一锭大银,朝桌子上一放,“顺便给她拿件干净的衣裳。” 海棠的眼睛发光了,那可是整整五十两大银子呀。 “那是自然。来人,带这位姑娘下去沐浴。”海棠吩咐道。 “是。”一位十三四岁眉眼清秀的女孩,上前行个礼,朝钱光光说:“姑娘,这边请。” 这青楼,看样子规矩甚严呀。 丽春院不算很大,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在这后院,居然有一个小小浴池,里面满是热水。钱光光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住了跳下去好好洗洗的冲动,只是弯腰,从那木桶中,舀了些水,细细擦洗着身子。 她可不想沾染上一身的花柳病。 这时空,可没有抗生素抗病毒素之类的药品。 何况,她乃是黄花大闺女一枚,万一染上这病,跳进太平洋怕是也洗不清。 身子擦洗干净,快结成饼的长发亦是一一清洗干净,用了清水三大桶。浴室外间,一面大大铜镜,照出钱光光现在的容貌身材。 眼神纯净,小脸儿椭圆,虽然有点面黄肌瘦,然五官却是标致异常。看得出来,是个美人胚子。 最让她惊喜的是,这具身子的头发不错,又黑又亮又顺,可以去当飘柔的广告模特了。 据说,穿越女穿越后,不是很美,就是很丑,老天爷还是有点儿良心,让她穿成美的那一方了。 “姑娘,洗好了没?衣服给你。”小丫鬟在外面等的不耐烦,大声道。 “好了好了,把衣服给我递过来吧。”钱光光连忙把身上擦干净,伸手从门缝中接过衣衫。一看见这衣衫,钱光光不由长长一声叹息。 古人都这么暴殄天物? 衣料是上好的绸缎,可惜那颜色,却是俗气至极的葱绿加鹅黄。是自己的审美观不行?还是大俗大雅,俗到极致就是雅? 歪着脑袋思量半天,还是捏着鼻子穿上了。这件衣服,终归比破破烂烂的衣服强吧? 把长发用毛巾擦个大半干,也不挽起,亦不梳鬏,素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小丫鬟看直了眼:“姑娘,你真美。如若玉儿也有你这般美,就好了。” 钱光光得意一笑:“美人出浴春光自好。傻丫头,如若你去洗洗,也很美。” “真的么?我们快走吧,妈妈来催好多次了。”玉儿拉着她就要朝前厅走。 钱光光的肚子又开始叫了。 “姑娘,你饿了?”玉儿问道。 “嘿嘿,你说呢?”钱光光有种想撞墙的冲动。想起那厮一出手就是一锭大银子,五十两,五十两啊,洗澡的时候,她已经问过玉儿。按照目前的生活 水平,五十两够她丰衣足食的过两年! “莫如这样,姑娘先去前厅坐坐,玉儿这就去后院厨房,给姑娘点些好吃的?”玉儿的娘是丽春院一名姿容残退的妓-女,年轻时和一名嫖-客情意相投,那名嫖-客答应来给她赎身后,就不知去向。玉儿娘在怀孕后,心中执着一念,生下了玉儿。今年玉儿已经十岁了,那名和她娘一度春风的人,依然不知在何处。 玉儿自小在丽春院长大,精灵古怪。当下见钱光光容颜甚美,身边男子,器宇不凡,不敢怠慢,连忙说道。 “好的,去吧。”钱光光顺手锊了把长发,看着玉儿的身影离开后,眼睛瞄向后院那扇半开的门。 心中猛的一窒。难道,这里就是通向自由世界的通道? 鬼鬼祟祟四处瞅了一下,四周无人。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只要出去,把身上这套衣裙当了,想必也可当的几两银子。 连忙提起裙角,蹑手蹑脚的朝后门溜去。就让丽春院的一切见鬼去吧!就让前厅的那名大色狼见鬼去吧! 还没到后门了,那扇门忽然关上,随即,一名妖艳异常的女子,手里摇着一把团扇,懒洋洋的走了过来,眼睛斜睨着她:“咦?这位姑娘,您这是要到哪里去呀?” 第一卷 第三章 他的女人 我要去哪里,还需要向你打报告?你又是谁?”钱光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好好的一件美事儿,偏偏被这妖精给撞了。 想人管的时候,没人管。不想人管的时候,管闲事的一个一个朝外冒。 妖精樱唇微微翘起,水灵灵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两排扇子般密集的睫毛,快速的颤抖着,如展翅欲飞的蝴蝶。 一件大红肚兜儿,酥胸 半露。外罩纯白纱衣,美妙的胴-体若隐若现。浑身浓香袭人。 天生尤物,骚媚入骨。 “我?咯咯咯……果然是新人气壮。姐姐我就是这丽春院的头牌,花魁牡丹是也。”牡丹闲闲说道,莲步轻移,走到她身边,食指勾起钱光光下巴,仔细打量她一番,嘲笑道:“不错,是个美人胚子。可惜,要赶上姐姐我的姿色,怕是有点难。” 钱光光脸红了。 被她的香味儿熏的。 一巴掌拍掉这爪子,不屑道:“牡丹,你觉得自己很美?” 牡丹酥胸一挺,骄傲道:“那是自然。” “好,既然如此,咱们打个赌。”钱光光眼珠儿一转,贼笑道。 “什么赌?”牡丹好奇道。 “简单。如若你能让前厅那位客人成了你的入幕之宾,光光愿意从此唯你牡丹马首是瞻。如若你不行,那以后就别 把自己当花魁看。” 牡丹退后一步,把她细细打量一番,娇笑一声,道:“你就准备替本姑娘倒尿壶吧。走!” 说完,一把扯住她,朝前厅走去。 额?不对!刚才牡丹说什么来着?新人气壮?她不是什么新人,而是客人好不好? 刚才光顾生气了,却忘记把话说清楚了。 不过无所谓,到了前厅,她自然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钱光光这一路上,心中把牡丹的祖宗八代足足问候了好几遍。如若不是她,说不定她此时已经在自由翱翔了。 两人一到了前厅,本来喧闹无比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了。众人眼珠儿瞪的溜圆,惊艳。 只见眼前两名女子,一风骚一清纯,一个艳丽如夏日牡丹,一个清新如寒冬腊梅。一个让人遐思无限,一个惹人暗自生怜。 黑衣男子一看见钱光光,唇角挂着一丝微笑,眸子里,满是玩味。 “牡丹?”海棠一看见白纱女子,身子立刻朝黑衣男子身边靠了靠,高挺的酥胸,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钱光光眸子一紧。 男人果然都是好色胚子,看他一脸享受的样子,她心中居然莫名的有点儿生气。 大厅一角,一个脑满肠肥的男人,在看见牡丹和钱光光,心里早就火急火燎的想要把这两位美人儿纳入怀中,好好痛快一番,想必滋味儿不错。 特别是那个长发披肩的,啧啧,一看就是个雏儿,玩起来,一定过瘾之极…… “牡丹姑娘,想死爷了!快点过来,让爷好好亲亲……”男人淫-笑着,那眼睛,狠狠的在牡丹的胸上剜了几眼。 “大爷——”牡丹的嗓音儿娇颤颤的,拉长了语气:“您不是每次来都找海棠伺候?今儿个口味怎么变了?又看得上奴家了?” “嗨,那还不是因为你牡丹是花魁,爷每次来,哪里轮得到爷?”男子不满道。 牡丹笑了,笑的 很妖很媚。 海棠脸色白了,双手紧握成拳。 钱光光听出来了,敢情这海棠,风头一直都被牡丹压着呢。 不过,这些细节问题,她不想知道。 眼见着玉儿端着一盘子好吃的,朝黑衣男子的桌子上放去,她的双脚,不由自主的移动了过去。 “喂,那个新来的妞?叫什么名字?过来,让爷乐呵乐呵。”胖男人见钱光光自顾朝黑衣男子那桌走去,不高兴了。 钱光光茫然,并不在对方是叫她,仍然朝那边走去。 胖男人自觉没了面子。一拍桌子,站起,大步流星走过来,一把拽住了钱光光的胳膊:“你是聋了不成?大爷和你说话你假装没听见?丽春姐呢?让她出来,她是如何调教新人的?” “啊——你这肥猪,快松开你的脏手!”钱光光茫茫然,方才回过意来。难不成他把自己当成了丽春院的姑娘? 心中顿时一阵恶寒,拼命的挣扎着。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伤心。 胖子,最恨的就是别人说他胖。 当下一掌就朝钱光光脸上扇去:“好你个臭婊-子,胆敢骂大爷我是肥猪?” 钱光光紧闭双眼,脸色惨白。 人要是背运,喝口凉水都塞牙。 “啊——”胖 男人忽然一声惊呼,松开了钱光光。钱光光睁眼一看,不由掩住了嘴。只见胖子的肥掌之中,赫然插着一把飞刀! “谁?是谁?敢暗算大爷!”胖男人竭斯底里的大叫着。 “敢动我凌亦封的女人,看样子,你是活腻了。”一声清朗朗的声音,自黑衣男子口中响起。 “凌亦封?凌大将军?”胖男人脸色灰白,扑通一声跪下。“将军饶命,小人不知这位姑娘是将军的夫人,不知者不为罪,小的恳求将军饶小的一条狗命。” 凌大将军辞官归隐,这件事,天下人无人不知。想不到却被自己撞上了。可是,这世上,哪有带着自己夫人逛青楼的?他也是一时色迷心窍,把她当作丽春院新来的姑娘了。 当今皇上,对凌大将军信赖有加,一直视他为左膀右臂。就算他归隐了,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是愣住了。特别是牡丹,难道她不是新来的雏儿?而是逛青楼的客人? 看看坐在椅子上不怒而威的凌亦封,牡丹心中一动,不对呀,不是听闻凌将军他…… 怎么又会冒出个夫人来? 当下众人各怀心思。 妙,真妙呀。 钱光光满脸佩服的看着黑衣男子。 能把人骗成这样的,他是第一个。看来,此人乃是骗子中的高手,高手中的拔尖。 难不成是自己给了他灵感? 第一卷 第四章 缺个丫鬟 两眼冒着星星,心中暗自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得跟在他后面,学上个一招半式,温饱问题自可解决。 倘若学得其中精妙之处,说不定还可以以骗致富,以骗发家。 “你,哪只手碰到本将军夫人的,哪只手,自废。”凌亦封悠闲的端起茶杯,轻轻的呷了一口。 胖男人嘴巴张了张,终归什么也没说。面如死灰,看着右手,颤抖着,却始终下不了手。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朝下滚。 空气中,死一般的寂静。厅中众人,个个睁大了眼睛,却无人敢出言为他求情。 天下人,谁不知道?凌 将军嫉恶如仇,对于恃强凌弱之人,毫不手软。何况,这人招惹的还是他的女人? 可是,凌将军的夫人,不是已经……眼前的这个吗,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众人在心中暗自揣测着,却无人敢把心中问题问出口。 凌亦封看看青山,青山会意,虽然他对这个死丫头并无半点好感,然爷的意思,就是他的旨意。 走过去,轻轻提起胖男人,如老鹰抓小鸡般,毫不费力。 出手如电,一抓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胖 男人闷哼一声,晕了过去,他的右臂,软绵绵的垂在一侧。 “啊——”胆小的姑娘,刚想叫出声,随即,又伸手掩住嘴,不敢吭一声。 特别是牡丹。 在看见胖子的下场后,吓的花容失色,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青山,我们走。”凌亦封看看,再坐下去终归无趣,便站起身,伸手携着钱光光的手,朝外面走去。 钱光光连忙挪动双腿,临走之前,不忘在果盘里抓起一块桂花糕,忙忙的塞进嘴里。 众人看的暗自咂舌不已,有这样的将军夫人? 玉儿犹豫了一下,也立刻跟在他们的身后,走了出去。 一出了丽春院的门,凌亦封立刻就松开了钱光光的手,大步朝前面走去。 钱光光不懂他的意思,也只好低着头,继续跟在他后面。 四个人,一个跟着一个,相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凌亦封忽然加快脚步,钱光光几乎要用跑的方才追上他。谁知,他在一座 酒楼前,忽然站定,钱光光正保持着一百米短跑的速度,一下子没收住脚步,一头撞在他的后背上。 只听闷哼一声,钱光光的鼻子,顿时流出血来。 只觉得鼻腔处有粘乎乎的液体,顺手一抹,看着满手的鲜血,钱光光两腿直打软,眼睛一翻,身子直直的朝后面倒去。 该死的,她居然不知道自己晕血? 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声,认命的准备接受接下来的疼痛。 身子却没有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而是倒进了一个温暖的怀中。清凉的薄荷气息,冲进她的鼻孔。 脑子迷迷糊糊的,难道,她这么一撞,又穿回来了么?她最喜欢的香草,就是薄荷。 记得,她的阳台上,种植了好几盆薄荷。这段时间,不知妈妈是否记得给它们浇水? “别装了,没晕就起来吧。”好听的嗓音传进耳朵里,钱光光一睁开眼睛,只见一张被放大的俊面,正盯着自己看呢。 脸上的表情,是说不出的玩味。 钱光光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眨眨眼,她却不知,自己留着鼻血,还一脸可爱的样子,说不出来的滑稽。 凌亦封脸色一怔,随即,猛的松开了手。钱光光一下子没站稳,踉跄了好几下,跌坐在地。 “你——”水汽氤氲上双眼,这丫的,不就扶了她一把么?至于又松手摔她? 既然迟早要摔上一跤,倒不如刚才就不扶她。 跟在不远处的小玉,连忙上前,伸手扶起钱光光,并且从怀中掏出帕子,替她擦去鼻血。 “夫人,您没事吧?”小玉关心的问道。 “没事,谢谢你,小玉。”钱光光冲着她虚弱的笑笑,眼前却是一阵发黑。 这具身子的原主,不知多久没有好好吃上一顿了。 凌亦封眼眸一眯,脸上不动神色,嘴里却道:“青山,晚膳尚未用,不如就在这里,将就着吃点吧。” 钱光光抬头一看,只见这家酒楼,门脸儿气派之极,透过透明的窗口,可以看得见大厅里,假山流水,音乐演奏,这样的地方,还只是将就着吃点? 这厮到底骗了人家多少钱啊? 还真当自己是凌亦封了? 小玉小声道:“雍雅山庄的酒菜,风味别具一格。每日客人不知有多少呢,想要用餐还得提前预订。不愧是将军,气派自是大的很。” 雍雅山庄? 钱光光一愣,只是不知,这个雍雅山庄是不是花明月所开的? 还没等她想明白,凌亦封已经抬脚迈步,走了进去。 小二一声响亮的吆喝:“四位客官里面请——” 额?四位? 钱光光愣了一下,凌亦封看看她,淡淡说道:“还不进去?” 额,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本想转身就走,可是,她能到哪里去?算了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进去好好吃上一顿再说。 连忙点点头,缩着头,跟在他后面进去。 “客官,请问您预订的包房是?”小二彬彬有礼的问道。 “二楼,牡丹轩。” “牡丹轩?”小二一愣,随即态度变的更加恭敬起来,道:“客官,请跟小的来。” 小二把四人领进“牡丹轩”,随即下楼,传菜去了。 掌柜的一听说客人进了“牡丹轩”,自是殷勤接待。要知道,凡是能在“牡丹轩”用膳的客人,那可都是自家主子特意吩咐过的,哪个不是大有来头? 钱光光坐在桌子前,看着满桌子摆的菜肴。 咽了口唾沫,再咽了口。 然,对方不动,她亦是不动。客随主便,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小玉和青山分立两人身后站定,眼观鼻,鼻观心,无一人说话。 终于,凌亦封说话了:“吃完这顿饭之后,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们了。” “为什么?”钱光光一下子睁大了眼。不跟着他,她能去哪里?等着继续饿死? “因为我从来不养闲人。”凌亦封淡淡说道。 “我能干活的。我什么都能干。”钱光光把手臂露出来,朝他展示自己那“肌肉”,可惜,麻杆般的小胳膊,看在凌亦封的眼中,貌似还没有自己手指粗。 “你确定你要跟着我?”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钱光光答应的干脆。 “好,既然如此,我还缺个贴身丫鬟。你,就从丫鬟做起吧。” “什么?!”钱光光站起来了,她可从来不曾伺候过人! 和她一样惊讶的还有小玉。难道她不是凌夫人? 第一卷 第五章 为奴为婢 “当然,你可以不答应。”凌亦封闲闲的夹起一块肉,优雅的放进嘴里。 钱光光咽了口口水,脑子在飞速运转,如果她不答应他,她就得流落街头,以她目前这身打扮,很有可能被登徒子欺负。可是,答应他,她不甘心。 “这位小姑娘,那个胖子你可认识?”凌亦封看向钱光光身后站着的玉儿。 “回凌将军的话,认识。他姓万,是这附近有名的万财主。家大业大,平时横行乡里,不知多少人见了他都得躲着他走……” “行!别说了,我答应。”钱光光话还没听完,立刻打断了玉儿的话。 开玩笑,为了她,那家伙被断了一臂,这笔账,不记在自己头上,记在谁头上? 凌亦封满意的笑笑,说道:“青山,这位小姑娘,你们也别站着了,坐下一起吃吧。” “凌将军,玉儿不敢和将军同桌。”玉儿一张小脸通红,拘束道。 眼前的这个人,可是华夏国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哦。以前想也不会想到,能亲口和他说上一句话,现在,居然能和他同桌用膳,真是想也不敢想的事。 钱光光伸手拉拉她,低声道:“玉儿,让你坐,你就坐呗。不吃白不吃,他又不是真的凌将军。” “额?”玉儿满头黑线,这两人,玩的什么? 凌亦封黑眸一眯,她说什么?他不是真的凌将军? “你就坐下吧,吃吧吃吧。”钱光光一脸悲愤。呜呼哀哉,一顿饭,她就变成了别人的丫鬟? 拿起筷子,一阵风卷残云,待那三人醒悟过来时,桌子上一片狼藉。凌亦封三人手里举着筷子,张大嘴,目瞪口呆的看着一脸满足坐在椅子上打着饱嗝的钱光光。 “唔——好饱。”钱光光满足的甩甩脑袋。人是铁,饭是钢。一顿饱饭下肚,头也不晕了。 “爷……”青山满脸悲愤的看着凌亦封,欲哭无泪。 凌亦封笑笑,道:“小二。” 小二立刻赔笑着进来,道:“爷,请吩咐。” “把这席撤了,重新上一桌。当然了,把店里最好的菜,全部上来。”凌亦封一边吩咐着,一边看着对面变了脸色的钱光光。 青山则是满脸的幸灾乐祸,嘿嘿,小样,吃饱了吧?看你还怎么吃更好吃的? 菜很快的上满了桌子。 钱光光满脸悲愤的看着他们,心中暗骂,做人要厚道! 人一旦吃饱了,看着别人吃饭,就满心的不自在。 何况,他们三人,还吃的是相当的斯文。 细嚼慢咽,一脸享受。 “青山,吃这菜,虾仁炒蛋。虽然看起来普通,然口味却是鲜美的很。虾仁滑,鲜,嫩。” 凌亦封夹起菜,放到青山的碟子里。 “玉儿,吃这海参片,尝尝看。”凌亦封又夹了菜放到玉儿碗里。 “谢谢爷。” 玉儿和青山一脸的受宠若惊。 青山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一边鄙夷的看了钱光光一眼。什么叫吃相?这就叫吃相。什么叫修养?这就叫修养。 一顿饭,在钱光光如坐针毡的情况下,吃完了。 凌亦封看看玉儿,道:“玉儿,你为何要跟着我们?” 玉儿走过去,“噗通”一声跪下,道:“玉儿恳请将军,收下玉儿为奴。” “傻丫头,哪有自愿为奴的?”钱光光不解道。 玉儿不理她,只是朝着凌亦封说道:“将军,您有所不知。玉儿的娘亲,乃是丽春院里的一名风尘女子。现在年老色衰,妈妈老早就要把她赶出来。可是妈妈见玉儿年龄渐长,动了心思,想让玉儿十四岁时破瓜接客。玉儿知道娘亲的辛酸,发誓绝不堕落风尘。今儿个见夫人身边不曾有婢女伺候,是以,玉儿就悄悄跟了出来。想让夫人收留玉儿。谁知,夫人不是夫人,玉儿只恳求将军救出玉儿于火坑之中!” 玉儿一边说,一边拼命磕头。真的是下了死命的磕,脑门上,很快就青紫一块。 钱光光看不下去了,伸手拉住她:“玉儿,快别磕了。你不过是去当个奴婢,又不是去当小姐,他自然是答应了的。” 一边说,一边拿眼瞅他,心中暗道,你丫的怎么还不开口答应? 凌亦封见她黑葡萄般眼珠儿,似怨似嗔的看着他,心中不由一软,点点头,道:“好吧,你就和她一起,相互也有个照应。” 玉儿大喜,感激道:“玉儿多谢将军。” 凌亦封看看钱光光,眉毛一挑:“你叫什么名字?” 钱光光一怔,敢情他还不知道自己名字呢。 “钱光光。”她这话一出口,青山撑不住乐了,还有人叫这名字?岂不是留不住钱? 钱光光把头低下,她也搞不懂爸妈为何给她起这个名字,害的她最后总是钱不剩,事不成。 “以后,你就叫钱多多吧。”凌亦封一笑,说道。 钱光光撇嘴,想不到堂堂一个将军,亦是这般迷信。 “怎么,不愿意?”凌亦封剑眉一挑。 “愿意愿意,多多多谢将军赐名。”钱光光,不,钱多多连忙说道。 “记得以后要随时听候本将军使唤,不得偷懒耍滑挑衅惹事,否则,重责不怠。”凌亦封站起身,说道。 “那,走吧。”凌亦封站起身,带头走了出去。 钱多多和玉儿两人连忙跟在他后面。 在跨上青山驾来的马车后,钱多多仰天长叹一声:唉!为奴为婢的生活,就要开始了! 只是,不知这个冒充凌亦封的家伙,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 第一卷 第六章 想要逃跑 一路思忖着,心中犹如那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想起在上世,她好歹也是大学生一枚,算得上是天之娇女。现在倒好,混了个为奴为婢的生活,而且是跟一个以骗为 业发家致富的主子。 不行,找准个机会,她得逃。 想尽一切办法,也不能落入虎口。 如果在逃之前,顺带拐点儿银子,最好。 暗自打定主意,也就静下心来。撩开车帘,看车窗外景致。 是谁说古代科技落后,人民饱受压迫?是谁说古代人衣不遮体,饿殍遍野?但见那繁荣景象,比起现代有些地方,有过之而无不及。 钱多多一边看,一边在心中暗自嘀咕。待车子行至那最繁华热闹之处,她忽然大声道:“停车,停车!” 青山一嘞缰绳,马车停下了脚步。随即,就是凌亦封那懒洋洋的嗓音:“什么事儿?” “爷,人有三急,您知道的哈。多多刚才吃多了点,有点儿消化不良。是以……”下面的话,她停住不说了。 什么是聪明人?看看她就知道了。 管天管地还能管拉屎放屁? “青山,左拐。”凌亦封淡淡说道。 “喂,爷……”钱多多急了。难不成尿遁这借口,被识破了? “闭嘴!”青山忍无可忍,道。没见过这么呱噪的女人,搞不清爷脑子是不是抽筋了,把她整回去当贴身丫鬟? “哼!闭嘴就闭嘴。”钱多多不说话了,气鼓鼓的闭上了嘴。 不一会儿,车子停了下来。 “下车吧。”凌亦封说道。 “呃?”钱多多撩开帘子,但见前面黑乎乎一个小巷,在巷子的左侧,有一家小小制鞋铺。 “这家鞋铺后院里,有茅厕。你先去方便方便,我们等你。”凌亦封好脾气的说道。 “多多谢过‘凌将军’。”钱多多连忙从马车上爬下来,嘴巴里说着,特意把“凌将军”那三个字,咬的很重。 凌亦封转过身,背对于她。钱多多见状,嘿嘿一笑,就朝那鞋铺里走去。 但见鞋铺里豆大灯烛,光线昏暗异常。一名老人,坐在灯下默默的敲着鞋楦。见钱多多进来,眼皮亦是不抬一下。 在周围,里面满是制好的鞋子。 钱多多朝他躬躬身子,算是打了招呼。侧身从他的身边挤过去,朝后院走去。 后院不大,然收拾整齐。比起前屋,更多了一番景象。在西北角,那五谷轮回之所,掩映在一丛修竹之中。 钱多多觉得怪怪的。这翠竹,乃是岁寒三友之一,此老翁,居然把竹子种在茅厕边,岂不是玷污了岁寒三友的名声? 然,顾不得那许多了,昂首四处打量。 在院子的东边,有一颗高大槐树,槐树边上,有着一个黑乎乎的小洞,一尺见方,估计是狗洞。 钱多多犯愁了。 爬树翻墙头还是弯腰钻狗洞? 这是个两难选择。 低头瞅瞅新衣服,还是爬树吧。最起码,可以让衣服干净点儿。 把长裙裙角系于一边,露出白白玉腿,双手环抱槐树,两腿一蹬,“蹭蹭”几下,已经爬上了墙头那么高。 伸头一瞅,哇!心情顿时大好。 只见邻墙,乃是一个大大的花园。里面假山流水小桥翠藤,花团锦簇香味扑鼻,好一个幽静去处! 连忙小心翼翼的伸手扒住围墙,垮腿坐了过去。 嘿嘿,冒牌货,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吧。姑娘我去自由世界畅游啦。 这一刻,钱多多心花怒放,恨不得放开喉咙高歌一曲《咱老百姓,今儿个高兴》。 心里已经开始响起了旋律。 一个薄凉的嗓音响起,让她的血液瞬间凝结。 “多多,你也觉得这里景致不错?” 冒牌凌亦封?! 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从一棵白玉兰树下闲闲走出。有夜风吹起,吹动了他的衣袂,一瞬间,倒让他看起来有种仙人凌云的感觉。 心,瞬间哇凉哇凉的。 “呵呵,爷,您也在观赏风景?啧啧,这夕阳西下尚有余光,满园景致如镀金光,美哉,壮哉。” 钱多多一边说着,脑子一边在急速运转。 这丫的,明明说好了的,在门口等她,为何会在此处? 难不成他老早就猜透了她的心思,知道她想要逃跑? 后背处,顿时冷汗涔涔。 “多多,难道你打算一直坐在墙头和我说话?”凌亦封淡淡说道。 “呃,奴婢马上下来。一时贪看了园中景致,让爷笑话了。”钱多多这才想起,自己还坐在围墙上,连忙很乖巧的说道。随即,依然抱着槐树,“哧溜”滑了下来。 落到地上,解开裙角。整理好衣衫,长长叹了口气。四处转悠了一番,发现再也无处可逃,方才嘟着嘴,重新回到鞋铺。 那老头,依然一丝不苟的敲着鞋楦。钱多多过去,丝毫也影响不了他。 放眼看去,但见那些鞋子,针脚密密麻麻,色精样美,做的如工艺品般漂亮。钱多多情不自禁的拿起一双葱绿绣鞋,脱口而出:“爷爷,好手艺。” 老头儿停止手中动作,看看她,道:“姑娘,如若喜欢,可以挑选一双。” “爷爷,我没有银子。”钱多多俏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放下手中绣鞋。 老头儿一笑,道:“没事,老朽且送你一双。” 钱多多连忙摇手,道:“爷爷,万万不可。您已经这么大年龄了,而且这灯光如此昏暗,一双鞋,倒要你做许多时候。等多多将来有了钱,一定来这里买鞋。” 一边说,一边朝老头儿躬了躬身子,逃一般的跑了出去。 出得门来,回头一看,但见门楣上写着“王家鞋铺”,心中暗道,原来老头儿姓王啊。 心中却又暗自懊悔,没有打听清楚,他那后院隔壁花园,究竟是谁家的院子?为何那冒牌货会在那里? 第一卷 第七章 谁的娘子 垂头丧气的,朝停在门口的马车走去。 玉儿一脸焦急,青山满脸愤懑,独独不见了凌亦封。 “我还认为你掉茅厕里了,还知道出来?”青山忍不住朝她开火了。 钱多多咬牙,小不忍则乱大谋,忍。 一声不吭爬上车,任凭他说什么,也不再回嘴。青山嘀咕了一会,自觉无趣,只好一抖缰绳,马儿撒开四蹄,就跑了起来。 这次,钱多多没有兴趣再看车窗外面了。 待车子再一次停下来时,钱多多伸头一瞅,愣住了。 只见眼前一座高大的府邸,朱漆大门前,两座石狮子,威风异常。而大门上方,“将军府”三个金字,闪闪发光。 这厮胆子也太大点了吧? 胆敢来将军府大门口晃悠? 难怪那家伙会不在车上,原来,是害怕被真正的凌亦封看见吧? 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她能不能就此闯进府中,告诉凌亦封,外面有人顶着他的名号,招摇撞骗? 冷静冷静,这全国上下,应该不仅仅是一位将军吧?万一这将军府中的将军不是凌亦封,她岂不是自找难看? 冷静冷静,打听清楚再说。 悄声问道:“玉儿,不知这将军府的主人,是哪位将军?” 玉儿的神情,如见了鬼般。只见她睁大双眼,满眼的不可置信。 “算了算了,当我没问。”钱多多无奈的摆摆手,走一步看一步吧。 “下来。”青山冷声道。 钱多多连忙和玉儿下车,随即,就见一个胖乎乎的小厮,一路小跑着,从边门跑出。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青山哥,回来啦。” “嗯。把马儿牵去后院,好生喂养。否则,仔细你的皮。”青山大喇喇的说道。 “是是,我这就去。”小厮一边接过缰绳,一边偷偷打量了一眼钱多多和玉儿,嘴巴一斜,眼睛一挤:“新来的丫鬟?” 青山没好气的说道:“忙你的去。瞎打听什么?” 胖小厮连忙缩着脖子牵着马儿走了。 钱多多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满心不高兴。她就长的这么像下人?难不成这府中下人,个个都如她这般美貌? “走吧。”青山看看她,见她那神情,轻哼一声,鼻孔朝天。 钱多多看也不看他一眼。哼,只要让她弄清楚这冒牌货的真正身份,这青山,还不好收拾? 且先让他得瑟一会呗。 心中一边想着,一边不禁得意起来。 跟在青山后面,但见院子里,青石板铺就小路,两侧全是花草树木,不远处,几栋房子错落有致,掩映在花丛树木之中。和大门外面的雄伟壮丽,更有一番不同。 想必主人是个极其喜欢清静之人吧。 光看看院子里的景致,钱多多心中对此间房子的主人,就有了莫名的好感。 到了一处院子里,青山停住脚步。 朝院子里迎出来的一位中年女子说道:“苏姑姑,这两个是新来的丫鬟。这个叫玉儿,这个叫钱多多。玉儿你先随便给她安排个差事,至于这位钱多多嘛,是爷的贴身丫鬟。我先把她们送来这里,府中规矩,麻烦苏姑姑教教她们。没得触犯了爷的禁忌,让爷生气。” “是,有劳青山了。”苏姑姑笑了笑,朝她们两个招呼道:“先跟我进来,府中规矩,我会一一告知于你们。” 青山方才满意的点点头,自顾离去。 钱多多傻呆呆的,一脸呆滞。这青山的气势,俨然一个大内总管的范儿。难不成……这里是他老窝? 转身想跑,脚却似乎被牢牢粘住了。 不,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就是那个威震八方的凌亦封? 何况,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她随便念叨一个人,那个人就会出来? “多多姐,你怎么了?”玉儿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推推她,说道。 “没,没什么。一下子见了这里的气派,看花了眼。”钱多多胡乱编了个理由,说道。 苏姑姑唇角轻扯,一笑。又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看她那脸蛋身段儿不错,还认为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获得爷的青眼,成为爷的贴身丫头,原来只不过是个什么世面也没见过的野丫头罢了。 当下轻哼一声,道:“咱们爷乃是皇上亲封的威武大将军,更是和其他王爷平起平坐。自然是和别个不同。爷的脾气最是平和,只要你小心伺候,不违背爷的原则,爷自然会好好待你,也好早日把你这个贴身丫鬟,变成暖床丫鬟。” “什么?暖床丫鬟?”钱多多跳了起来,“你可知道我是谁?” 苏姑姑退后一步,把她上下仔细打量一遍,细眉一挑:“你是谁?” “哼!我可是当今大将军凌亦封的未婚妻!你的这个什么威武大将军,岂能和凌大将军相比?今儿个我不过是落难而已,方才落得个此番情景。哎,只要凌大将军知道我在此,自然会来带我离开这里。暖床丫鬟?让他丫的做梦去吧!” 钱多多连忙又搬出了凌亦封这个招牌。哼,看样子,这个苏姑姑不是个好相与的,看她那细眉三角眼,薄唇高颧骨,就是个刻薄之人。 “多多姐!”玉儿急了,连忙伸手扯扯她。可惜,钱多多正说在兴头上,哪里管的了其他? 苏姑姑一脸惊骇的看着她,难不成这丫头中看不中用,是个疯子?胆敢自称为爷的未婚妻! “哎呦,这位是谁呀?”一个十七八岁身穿杏黄衫儿的女子,身后带着两个丫鬟,过来了。 “表小姐。”苏姑姑连忙换上一张笑脸,恭敬的走过去,行了个礼,回道:“回表小姐的话,这位乃是爷新带回府中的贴身丫鬟钱多多。不知是不是脑子不太清楚,正满口胡话呢。” “哦?”表小姐,也就是凌亦封的远房表妹肖素儿,退后一步,借着灯笼的亮光,仔仔细细把钱多多打量一番,冷笑道:“原来是个狐媚子,不过也上不得什么大台面。” 在她打量她的时候,钱多多也在打量她。只见她面如满月,皮肤细腻晶莹,五官端正,颇有红楼中宝钗之美。可惜出言不逊,一看便知是心胸狭窄之人。 “可惜有些人不是狐媚子,行事亦是不见得光明磊落。反倒不如狐媚子,敢爱敢恨。”钱多多毫不客气,回嘴道。 此丫的看来没读过《聊斋》,里面的狐媚子,哪个不比人类更有情有义? “你——”肖素儿似乎没料到她会回嘴,一愣之下,一张俏脸气的通红。正想命人好好修理修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时,一抬头,却看见不远处,凌亦封陪着一个玉树临风的公子,朝这边走来。 连忙换了副嘴脸,委屈的看着钱多多,道:“姑娘,素儿和你刚见一面,你何出此言,侮辱素儿?” 第一卷 第八章 被奴欺负 “额?”钱多多一头黑线,这又是玩的哪一出?转眼间大灰狼就变成了小羊? “你说,你是表哥的未婚妻。然表哥从来不曾和谁家的姑娘定下婚事。素儿不过是问了你几句,你居然就……就……” 肖素儿花容惨白,嘴唇颤抖着,眼角似乎有泪花闪烁。 她的神情,看的钱多多心都碎了。 难不成自己刨了她家祖坟? 还是自己对她做下了什么滔天罪恶? “钱多多!”凌亦封的语气如冰块般寒冷,让钱多多的心,瞬间如跌入了冰窖。 “爷,奴婢在。”钱多多连忙乖巧的回到。 听得她自称“奴婢”,肖素儿一直纠结着的心口,悄悄松了口气儿。只要她不是表哥的心上人,她就有办法,让她乖乖的滚出将军府。 哼,表哥只能是她肖素儿的! “你要是胆敢再胡说八道,说自己是本将军的未婚妻,本将军就把你丢到山野里喂狼!听见没?” 凌亦封一张俊脸变的乌黑,自己怎么会惹上这么一个丫头? “奴婢说的是凌亦封凌大将军,又不是说你!”钱多多没好气的回道。 泥人也有个土性儿,就算她不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可也不代表她好欺负是不是? “你——”凌亦封气的愣住了。 忽然发现,这丫头,是不是脑子不好使? 他身边的白衣男子忽然朗声笑了起来,边笑边风骚无比的摇了摇手中折扇,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看来这位多多姑娘,并不认识凌兄。” 钱多多愣了,脑子里忽然亮起一道闪电。 不!不可能! 他、他、他怎么可能就是真正的凌亦封? 呜呼哀哉! 一个统一了三国的大将军,为何会这么年轻,这么帅气,这么 有型?不应该是虬髯面黑,威武雄壮么? “素儿见过表哥,欧阳公子。”肖素儿莲步轻移,微微施礼道。 “素儿,这么晚了,你为何不早点回房歇息?”凌亦封眉头微微一皱,说道。 “表哥,素儿来此,盖因天气炎热,姑母夜里睡眠不好。素儿就想找苏姑姑取一份沉香,点于姑母房中,必然能使姑母睡个好觉。不曾想,刚刚过来,就听见这位多多姑娘,自称为表哥的未婚妻,是以,素儿就上前问她是谁?为何在此疯言疯语,她却骂素儿是狐媚子,上不得台面……表哥,您可得为素儿做主……” 肖素儿一边说,一边眼中就又滴下泪来。 只看得钱多多目瞪口呆。心中暗叹,这位肖素儿,不去演戏,实在可惜。倘若在上世,就凭她这两面三刀嫁祸于人的本事,更适合去从政。 凌亦封的脸更黑了,冷声道:“钱多多,本将军见你可怜,方才带你回府,也好让你有个容身之地。想不到你刚来便兴风作浪,毁本将军清誉,更是对表小姐不尊。苏姑姑,以后府中粗笨之活,一概交予她做便是。” 说完,冷哼一声,朝身边的白衣公子道:“毅滨,热闹还没瞧够?” 欧阳毅滨笑道:“凌兄,想当年,你纵横沙场,吓的敌人闻名破胆。不过嘛,后院之事,嘿嘿……” 凌亦封脸一沉:“你管好自个儿就行。这个,不需你管。” “哈哈哈,不管不管,走,小弟带来一坛好酒,我们去亭子里,赏月饮酒,如何?”欧阳毅滨岔开话题,笑道。 “这才对嘛,走!”凌亦封豪爽一笑,两个人,亲亲热热喝酒去了。 凌亦封临走时,看都不看肖素儿一眼。肖素儿低头,贝齿紧紧咬着下唇,直到把那娇艳的唇色,咬的苍白无比,方才抬起头来,看向依然作木鸡状的钱多多,讥笑道:“凌大将军的未婚妻,哈哈哈……表哥站于你面前,你都不认识,还妄想冒充成他的未婚妻?苏姑姑,对于这些欺世盗名之徒,该如何惩罚?” 苏姑姑冷冷一笑,道:“回表小姐的话,奴婢自有办法好好调教她。” “那就交予苏姑姑了。姑母身子一向较弱,府中奴仆下人,还有劳姑姑多多管教。”肖素儿俨然一派当家少奶奶的样子,吩咐道。 “是,表小姐。府中多亏了表小姐打理,否则,还不知被一些爱钻空子的人折腾成什么样子呢。” 苏姑姑拍着马屁道。 这话,肖素儿听着受用之极。当下心情好了很多,暗暗给自己打气,只要她能早日让表哥娶了她,那她就是这将军府中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到时候,看谁还敢和她作对? 满意一笑,朝身后的两个丫头道:“水晶碧玺,我们走。” “是,小姐。”两个丫头连忙跟在她后面走了。 钱多多长长舒了口气,道:“看来这位表小姐,家里是做珠宝生意的。” 苏姑姑一愣,问:“你怎么知道?” “用水晶碧玺为丫鬟名字的,不是做珠宝生意又是做什么生意的?”钱多多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苏姑姑暗道,这丫头,除了胆儿肥,还有几分聪明劲儿。看来,得早日把她除去,否则,万一被她得了机会,表小姐那边,她可不好交代。 当下不耐烦道:“快 进去,今儿个先饶你。你就和玉儿一间房。至于你做何工,明早就会知道。” 半夜,躺在硬板床上,钱多多翻来覆去的,死活睡不着。房子里又闷又热,她浑身黏糊糊,一翻身,后背似乎就要粘在了席子上。非得使劲儿一拉,皮肉和席子分开的感觉,让钱多多恨不得打来一桶冷水坐在里面。 干脆直愣愣坐起,吓了同样睡不着的玉儿一跳。 “多多姐?”玉儿轻声问道。 “玉儿,我们得逃离这个地方。”钱多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说道。 玉儿摇摇头,道:“多多姐,要走你走吧,玉儿是不会走的了。虽然玉儿并不曾和凌将军签下卖身契,但是在将军府,玉儿就是安全的。倘若玉儿离开将军府,想必妈妈已经知道了玉儿的心思,她一定会派人把玉儿抓回去,强逼玉儿接客。玉儿就算是死,也断然不会重走娘亲那条路。” 亲眼见了娘亲以及很多姨娘年华老去后的凄惨状况,她从心底发寒。 “那你一走了之,你娘怎么办?”钱多多问道。 “只要玉儿走了,娘亲自然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妈妈就会把娘亲赶出来。到时候,玉儿再想办法,寻得一处地方,安置娘亲。现在,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玉儿说到这里,神情不由黯然下来。 钱多多见状,心里不禁为玉儿的这份骨气所打动,她得想办法帮助玉儿。 既然如此,她就得留下来,跑,是跑不成了。 如果不跑路,就得对这里有个了解。了解的越透彻,就对自己越有利。 想到这里,钱多多心情重新变的清净下来。 心一清净,也就不觉得有多闷热了。 “多多姐,你既然说自己是凌将军的未婚妻,为何却又不认识凌将军?”玉儿忍不住问道。 钱光光长叹一声,把事情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不过,她可没说自己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只说自己是从江南流浪到此的孤女。 玉儿听的“扑哧”一笑,道:“多多姐,这世上,像你这般迷糊的,也是少见。到了人家家里了,还不知主人是谁。” “谁说不是呢?唉——”钱多多长叹一声,躺倒,郁闷无比。 “好了多多姐,快睡一会吧。否则,明天就没有力气干活了。”玉儿说完,翻了个身,不一会儿,就睡的香甜。 钱多多哪里能睡得着? 此时,她无比怀念家中那宽大软和的大床,床头的抱抱熊,呜呜…… 天快亮时,方才迷迷糊糊睡着,却听得门被猛的推开,随即,就是苏姑姑的嗓门儿响起:“都这个时辰了,还睡懒觉。看来是个懒骨头,快点起来!” 一边说,手里的棍儿,就敲到了钱多多的身上腿上! 第一卷 第九章 成人笑柄 棍子敲在腿骨上,那可是硬碰硬。所不同的是,腿会疼,棍子不疼。 抱着腿一声嚎叫,随即就是一蹦而起。 钱多多所有的困意,在一瞬间,全部跑光。 苏姑姑满意的看了她一眼,玉儿被钱多多那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惊醒,已经很快的从床上下来,穿戴整齐了。 “你他妈的有嘴不会说话?非得用棍子?”钱多多睚眦欲裂,伸手就要夺苏姑姑手里的棍子。 “多多姐,不要——”玉儿惊呼道。这是苏姑姑给她们的一个下马威罢了。唉,都怪自己,一时睡死了过去,没有及早醒来,倘若能早点醒来叫醒多多姐,她就不会被棍子打了。 用棍子打人腿骨,和竹签刺人指甲一样,都是极其痛苦的。 看了玉儿一眼,只见她的大眼睛里,满是祈求。钱多多心中一软,停住脚步,看向苏姑姑,冷声道:“苏姑姑,我钱多多虽然流落至此为奴,然并不曾签下卖身契。是以,只要姑娘我不高兴了,随时可以离去。只要你以后再敢如此待我,小心姑娘我要了你的狗命。” “你——”苏姑姑没料到她会有此一说,愣了愣,随即道:“将军吩咐我,好好调教于你,至于你签没签卖身契,又有何干?只要将军一声令下,说你是敌国的细作,你就算有九条命,也会让你死个干净。” “额……”钱多多不说话了。 这万恶的古代社会啊,人命就这么不值钱? 见她被自己的话吓住了,苏姑姑得意一笑。小样,想跟她斗?门也没有。 “苏姑姑,多多姐就是这急躁脾气。还请姑姑不要见怪。明儿个,玉儿和多多姐一定会早起,不敢烦劳姑姑亲自来跑一趟。” 玉儿连忙乖巧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苏姑姑看了玉儿一眼,道:“你还算机灵。就去厨房帮忙吧。秀儿,带她过去,跟厨房说一声。” “是,姑姑。”一个年龄和玉儿差不多大,长相还算清秀的小丫头连忙答应道。 “是,玉儿这就去。”玉儿恭声答应,跟在秀儿后面走了。 “至于你嘛……”苏姑姑围着钱多多转了一圈,扔给她一套衣衫:“拿去换上,把你身上的衣裳脱下来给我。快点。” 钱多多无奈,只好脱下身上丝绸衣衫,换上了将军府中统一的丫鬟服装。 “这是你的早饭。吃完了,去后院干活儿。”苏姑姑又扔给她一个干硬的窝头,嫌恶道。 “就吃这个?”钱多多蹦起来了。凌亦封对待下人也太刻薄点了吧? “有得吃就不错了,哼。菊儿,你一会带她去后院干活,听见没?”苏姑姑朝另外一个小丫头说道。 “是,姑姑。”菊儿恭敬回道。 苏姑姑这才满意离去。 钱多多手里捧着窝窝头,眼中的泪啊,一个劲儿的朝下流…… 是谁说穿越女在古代,个个混的风生水起?是谁说穿越女遇到的王爷,都是一窝一窝的?为什么她王爷没遇到,好不容易遇到个将军,还是这般的欺负人? “多多,别哭了。慢慢的你就会适应这里了。”菊儿见她只顾捧着窝窝头伤心,连忙出声安慰道。 “你认识我?”钱多多哽咽着问道。 “嗯。”菊儿点点头,在这将军府,不认识她钱多多的怕是没有。一个站在将军面前大言不惭说自己是将军未婚妻却又偏偏不认识将军的人,想不出名都难。 是以,钱多多在将军府中,是一夜成名。 “菊儿,府中都有些什么人?还有,你们府中丫鬟,是不是每天都吃这个?” 民以食为天,如若这府中下人,每日都吃这窝窝头度日,她还得想办法逃。 菊儿笑笑,道:“多多,时间一长,你自然就知道了。快把早饭吃了吧,吃完好干活。” “好吧。” 多多老老实实的把窝窝头啃下肚去,好在这窝头倒也新鲜,勉强吃得下去。只是不知,什么活等她去干? 跟在菊儿身后,朝后院走去。一路上,不时有下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什么。钱多多茫然,难道她来到这里,就这么不受欢迎? 还没到后院,只见一个身着大红衣裳颇有几分姿色的丫鬟斜拉里冲了出来,看了一眼钱多多,不由故作惊讶高声说道:“哎呦,这不是咱们将军的未婚妻么?怎么会做这打扮?” 她话音刚落,周围的下人们便“哄”的一声笑了。接着,就开始热闹起来了。 “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就妄想冒充咱爷的未婚妻。又一个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呸!”另外一个身穿淡蓝衣衫的丫鬟鄙夷道。 “迎春,说什么呢?可千万别冒犯了爷的未婚妻。否则,爷怪罪下来,任凭你有几个脑袋也是不够砍的。”先前大红衣裳的丫鬟嗤笑道。 “迎夏,我这是在给咱未来的少夫人请安呢。迎春见过少夫人——”她后面“少夫人”这三个字,特意拉长了尾音。 “你们——”钱多多俏脸涨的通红,双手紧握成拳头。可是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大意啊大意,谁料想,这世上,这么狗血的事情,会被她碰到? “迎春姐姐,迎夏姐姐,多多还有活要干呢,麻烦两位姐姐让让路。”菊儿陪着笑脸说道。 “活儿?难不成少夫人也要干活?”迎春“嗤”的一笑,状似不经意问道:“不知少夫人要去干什么活儿?” 菊儿困窘的看了她们一眼,低声道:“苏姑姑安排多多去后院刷马桶。” “什么?刷马桶?”迎春尖叫一声,跳开老远,似乎钱多多身上已经沾满了大粪。 “既然如此,迎春,咱们就别耽误人家干活了。老太太房中,需要换些新鲜的花朵,我们去摘些吧。” 迎夏说道,她的意思很明显,她们可是伺候老太太的大丫鬟,而不是像她们这般专干粗笨脏活的下等丫鬟。 “哼!有什么了不起。”钱多多被菊儿拉开,看着她们趾高气扬的样子,也只得小声嘀咕道。 唉,谁让自己有把柄被人抓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