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磨难重重 天朝国最繁华的地带内,当然要数国色天香了。 天朝人人皆知,国色天香里面美味佳肴,歌曲舞蹈皆是一流,更让人流连忘返的,当然还是里面的姑娘了。 不错,这国色天香,当然就是天朝最大、最豪华的的妓院了,里面的姑娘更是赛过天仙,每一个都可谓倾国倾城,只要是进去过的,没有一个人可以抵抗她的YOU惑。 “皇……”后面的话还未出口,走在前面的两个衣着华丽的公子一回头,一个捂住了她的嘴,另一个食指放在唇上,着急的示意她小声些。 “三哥,咱们还是回去吧,要是被娘知道了,我们可就惨了。”南宫瑾低着头,有些委屈的说着。 虽然穿着一身男子的衣服,可是她娇小的身形,再加上一张完全不加任何粉饰的洁净小脸,已经出卖了她是一个女孩子。 “没事的。”被南宫瑾叫做三哥的男子看着她,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安慰着说:“从小娘就疼你,无论你犯了什么错,娘都舍不得说你一句,相信三哥吧,这次也一样,不会有事的。” 谁让她是几个兄弟姐妹当中最小、最受疼爱的呢? 不过还是要纠正一句,并不是她犯了什么错,他们的母亲都会原谅。而事实是,他们要做什么事,总会拉上南宫瑾一起,不单单是想带她一起出来玩儿,更多的是,要是回去挨了骂,他们那位一向严格又具有威严的母亲,在看在她那位小女儿的面子上,总会放他们一马,那样他们就可以轻易躲过一劫。 所以,他们的九妹南宫瑾,可是他们的大福星呢! “可是……”南宫瑾还是有些不太情愿,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房子,又看了看上方,赫然写着“国色天香”这四个大字,更加看到那些穿着暴露,且又打扮妖艳的女子,正站在门口“吆喝”着,再看看那些被男子搂在怀里,脸上却还有着笑容的女子,南宫瑾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要掉满地了。 那个地方可是烟花之地吧,她一个女孩子进入这种地方恐怕不太好吧,要是被母亲知道了,就算平时自己的娘亲有多疼自己,可是万一她知道她的宝贝女儿去过这种地方,她会怎么样,她会不会……南宫瑾摇摇头实在不敢再往下想。 顺着南宫瑾的目光看向了这间国色天香,立马就明白了她是在担心什么。 南宫浩然抬手替她理了理衣襟,深邃的黑眸凝视着她,说:“瑾儿放心,现在你一身男子打扮是不会有人认出你的,更何况,不是还有三哥和八哥保护你吗?我们只是来这里看一下舞蹈,看完也就走了,不会出什么事的,恩?” 要不是听说天朝国突然来了一个女子,此女子长得倾国倾城,舞姿更是优美无比,简直无人能及。虽然只来了天朝短短半个月,却让所有天朝百姓都认定了她是天朝第一美人。 更让他感兴趣的是,听说这名女子虽然身在国色天香,却是卖艺不卖身,更加难得的是,只凭着身形舞姿和仅仅露在面纱外面的部分就能让人封她做“天朝第一美人”,这样的女子,真的让他很有兴趣见上一见。 “好吧,不过就这一次哦!”南宫瑾妥协了,谁叫她那么相信她的八哥,南宫浩然呢? “太好了,快走吧,不然一会儿赶不上演出了。”见到南宫瑾答应,南宫亦辰别提有多开心了,已经独自迈步走了进去。 南宫瑾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八哥还真是心急。 国色天香内。 光只看外面就可知道这里面该有多豪华,可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这里面的豪华程度都可以与皇宫相之媲美了。 “哎哟,三位公子,瞧你们面生,估计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国色天香吧?”刚一进门,这里的老鸨花姨,就扭动着她那风骚的腰肢,扬着手中的手帕走了过来。 这突来的一个人、一系列动作,倒是叫南宫瑾有些害怕的往南宫浩辰的身后缩了缩。 这个反映花姨自然是看在眼里,只以为面前这个长得细白细嫩的小哥是第一次来,难免有些生涩,也就不太在意。 “咳咳,”南宫亦辰轻咳了几声,尽量粗着声音说:“老鸨啊……” “啊?”花姨像是看一个稀奇动物一样看着南宫亦辰。她花姨纵横风月场所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用“老鸨”这样的字眼来叫她,不过看在他们也是第一次来的份上,花姨也就没有再做计较,反正她的宗旨就是:只要有钱赚,面子算个屁。 见花姨的脸色有些不好,南宫亦辰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是他今天也是第一次来,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干脆就直接省略称呼了,“这个……我们也是第一次来,不懂规矩,还请……您海涵。” 南宫亦辰双手放在胸前,一副作揖赔罪的样子。 见此,花姨也就没再多计较了,“这里的人呢,都叫我花姨,见你们也是第一次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告诉花姨我,花姨一定给你找个最好的。” 生气过后,花姨还不忘招揽着生意。 南宫亦辰有些尴尬的别过头看向南宫浩然和南宫瑾,南宫瑾却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根本不鸟他一下。 “其实呢,我们只是听说贵店来了一位倾城姑娘,不但人美,舞姿更是无人能及,我们这次来,主要是想一观这人间难有的绝妙舞姿。”南宫浩然实话实说道,来了这里,也不用拐弯抹角寻求不自在。 “哦。”闻言,花姨并没有多少热情,只是指了指他们的右边,就要转身离开,“去那儿等着吧。”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里的大厅算是大的了,舞台也不小,可是一眼看过去,黑压压的一片人围满了舞台,离舞台近一点儿的,也就是能将台上观察的一清二楚的位置,现在正空着,估计没点能耐是做不到那里去的。可是除了那个位置,其他位置基本是看不真切的,看来这位倾城姑娘倒是挺受欢迎的。 南宫亦辰挠了挠头,不禁暗叹:不就是看个表演吗,还要排队?真是磨难重重啊! “哎哎哎,”一见这阵仗南宫亦辰就傻眼了,忙眼疾手快的拉住了欲要离开的花姨,“这人也太多了吧,能不能通融一下。” 南宫亦辰开始和花姨套起了近乎,可是他是算错了,有钱一切好商量,没钱,根本就没得商量。 “看到没,那些都是来见倾城姑娘的,只有前面那个位置是最好的,可惜呀……” 花姨欲言又止,就连南宫瑾也忍不住发问了:“可惜什么?” “可惜呀,好东西都是人抢来的。”花姨意味深长的望了他们一眼。 这一望,南宫亦辰倒是懂她的意思了,也不二话,直接开口问价了:“说吧,多少钱?” “好,爽快。”花姨就是喜欢那些出手大方的人,他们出手不大方,自己的钱包怎么会鼓呢? 露出白皙的手臂,在他们面前比出了一个“1”字。 “十两?”南宫瑾的一句话直接遭来了花姨的鄙视。 “一百两?”同样的,南宫浩然的一句话也依然没能逃过她的白眼。 “什么?一千两?”南宫亦辰瞪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花姨是在狮子大开口吧。 “哎哟,”看他明白自己意思了,花姨心情顿时大好,可是又担心他们会反悔,又立即补充道:“你们是不明白,这倾城姑娘呀,可是我们国色天香的头牌,多少人相见可都是见不着的。这区区一千两,怎么能比得过倾城姑娘美妙的舞姿呢?就好比说那张大人吧,前前后后都花了好几万两了,送给倾城姑娘的东西也不少,可是人家倾城姑娘不喜欢那不也是白搭吗,这一千两和见倾城姑娘一面比起来,那可是微不足道,说到底,你们还是赚到了呢!” 花姨伸出一只手随意的指了指南宫亦辰的胸膛,接着又开始用手帕捂着嘴偷笑。可怜的南宫亦辰只能站在那儿,像丢了魂似的傻笑。 都说媒人一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可是要是和这国色天香的花姨比起来,估计还是要稍逊一筹。可是,一个表演再怎么样也用不了一千两这么多吧。 “八哥,我看我们还是走吧。”南宫瑾扯了扯南宫浩然的衣袖,不是她舍不得这一千两银子,只是她觉得实在没这个必要,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就算长得再漂亮又怎么样,见一面就要花那么多钱,实在是不值得。 只可惜,她不是男人,永远也不会懂这男人对美色的需要,当然,有些男人除外。 “好,”还不等南宫浩然回答南宫瑾什么,只听见南宫亦辰猛地一声大吼,露出一根食指,咬牙切齿的说:“一千两,就一千两,花姨赶紧安排吧。” 刚开始花姨还有被他这阵仗给吓到,但想想白花花的一千两银子就这么到手了,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呀! “好好好,”花姨连连答应,忙叫来边上两个家丁,说:“你们两个,带着这三位公子去前面舞台前的位置,给我好好招呼着,要是招待不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两个家丁连忙点头应是,想来他们也是怕这位老板娘的。张开手,一副恭敬地样子,道:“几位公子请随小的来吧。” 南宫浩然已经带着南宫瑾先一步过去了,留下南宫亦辰一个人在那儿看着自己露出来的食指,一千两啊,就这么没了,那才叫一个心痛。 正文 第2章 凤舞九天 坐在舞台前的贵宾位置,只是花姨专门为那些有钱公子所准备的地方。 虽然一千两确实有点多,可是和后面那些人一起,不但挤,而且又看不到比起来,的确要好上很多。而且坐在前面,不但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台上的一切,就连桌上摆着的美酒菜肴和瓜果点心,都是那些普通桌上是不能比拟的。更重要的一点还是,这里有被花姨派人给围了起来,一般人是完全进不来的,也就不用担心看表演的时候会被人给挤着或是挡着。 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估计大都是冲着倾城姑娘来的,当然,这里面也不缺饭有官宦子弟,甚至连一些朝中大臣也来了,不过他们为了掩人耳目,而是选择了楼上的包房,这样既一睹了倾城姑娘的美貌,又不会担心传出去而成为笑柄。 堂堂朝中大臣,竟然亲身于烟花之地,这事若传出去,估计会脸上无光吧。 可是这件事情南宫亦辰是怎么知道的呢,答案很简单。是因为刚才他闲着无聊到处逛了逛,谁知道这一逛不要紧,重要的是,既然让他发现,一些在朝中算是元老的大臣们竟然也在这儿。 “哎,”南宫亦辰凑过头,对着南宫瑾和南宫浩然,玩昧说:“你们说,要是这些大臣来青楼的事被传了出去,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他南宫亦辰可是最讨厌这些所谓的“忠臣”了,表面上一副为国为民,一副高傲的样子,没想到啊,竟然也会来这种地方。 “千万不要。”南宫瑾有些急了,“你忘记前两天娘罚你抄书的事情了吗?自己倒霉了,还要带上我们。” 南宫瑾不高兴的嘟了嘟嘴,这一次两次吧也就算了,可是从小到大哪一次不是这样,每次抄书,几乎有一半的书都是南宫浩然帮他抄的,不仅如此,还要大半夜的叫她给他们送宵夜。要知道,他被罚期间不抄完书是不能吃饭的,而她还要冒着被娘知道后受罚的危险悄悄给他送东西去吃,她这个妹妹做的该有多么不容易啊! “你……”南宫亦辰气急了,举起手就要给她一个爆栗子,可是手到半空就又再也落不下去了,怎么办,他下不去手,因为他心疼啊! “你每次都这样,当心我告诉娘去,让娘再罚你多抄几本书。”南宫瑾双手抱着头,直往南宫浩然的怀里钻,一面还不怕死的顶撞着她的三哥。 骂也不知道骂什么,打也舍不得打,南宫亦辰肺都快要气炸了,这个南宫瑾生下来就是专门为了克他的吧!? 见南宫亦辰在那儿独自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南宫瑾还非要火上焦油一番,露出一个小脑袋朝他吐了吐舌头。反正有八哥在,八哥会保护她的,想到这儿,南宫瑾整个心都放松了下来,紧紧的搂着了南宫浩然的腰,还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完了完了,你是要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南宫亦辰捂着胸口,嘴里一直念叨着,心跳起伏还蛮剧烈的。 知道他是在演戏,南宫瑾忍不住笑了,南宫浩然也做事般的用手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怎么还不来呀?我们要见倾城姑娘。” “倾城姑娘……” 这些人已经等不及了,其中一个带头闹了起来,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纷纷叫着“倾城姑娘”。 “好了好了,大家都清闲安静,倾城姑娘一会儿就来了。” 花姨努力撑着场面,一面还要安抚这些客人,心里竟不觉有些开始责怪起倾城来了。可是责怪又有什么用呢,人家又没卖身到这国色天香,而且自己这些日子来赚的钱可比平日她来之前多了好几倍,这可都是她的功劳啊!说到底,她倾城还是国色天香的摇钱树,只有求她的份,哪有人敢命令她呀,要是她哪天不高兴了,拍拍屁股就走了,那还了得。 “不行,我们只要倾城姑娘,倾城姑娘。” “倾城姑娘,倾城姑娘……” 下面已经炸开了锅,显然大家也已经等不及了,就是花姨再怎么安抚也没用了。眼下除了倾城出来外,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一条丝带从舞台对面直直射了过来,所有人顿时哑然,也已忘记了刚才的喧闹。 目光顺着丝带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穿彩衣,脸上系着面纱的女子,单脚踩在丝带上,顺着丝带滑到了舞台之上。 女子的一双莲足轻点在了舞台之上,一转身,恰如仙女衣衫的罗裙摇摆,乌黑的长发垂直于两肩,头上的珠簪别的恰到好处,既不繁琐,又不显得累赘。一张脸几乎被面纱给遮住了,根本看不清女子的真实面容,唯有一双清澈的黑眸露在外面,只一眼,便叫人深深的给陷了进去。 她,就是国色天香的招牌,天朝男儿所日思夜盼的倾城姑娘。 顷刻间,寂静一片的大厅顿时丝竹声响起,倾城右手扭住丝带的一头,只轻轻一扯便给扯落了下来。扯落的丝带顿时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大家都想着要尽快看看丝带后的美人儿,都不停的侧着脑袋寻找着空隙,就当丝带落下的当,人们口中的美人儿已经开始翩翩起舞,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台山的一切,就怕自己稍有一个多大的动作就会使美人儿在下一刻消失不见。 虽然只看得见身形,可是光看身形就已经叫不少男子垂涎欲滴,更别提面纱后的容颜了。就是南宫瑾这个货真价实的女子,也不得不对她的舞姿感到钦佩。 轻快地丝竹之声散布在大厅的每个地方,无人不屏气凝神的看着这一难得的美妙之舞,更是无一人发出其他杂乱的声音。 轻步曼舞像燕子伏巢、疾飞高翔像鹊鸟夜惊。美丽的舞姿闲婉柔靡,机敏的迅飞体轻如风。她的妙态绝伦,她的素质玉洁冰清。修仪容操行以显其心志,独自驰思于杳远幽冥。志在高山表现峨峨之势,意在流水舞出荡荡之情。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能写出她美妙舞姿的大概也只有这一句吧,可是她的美,舞姿的妙,却远远不止这些。 灵动,飘逸,清雅,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的飞天,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莲的仙子。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珠簪,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诗句里的离合悲欢。 这一连串动作看的人们忘记了呼吸,看得人目瞪口呆,甚至忘记了姓氏,只觉得自己仿似正身处在瑶池仙境,面前正有一个美得清新脱俗的仙女在翩翩起舞,就是叫他们现在死,估计没人会说一个“不”字 一舞罢了,丝竹声嘎然停止,人们这才从失神中回过神来,猛然响起的,是一阵又一阵连绵不断的掌声,和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呐喊。 这舞女能做到这个份上,受到这么多人欢迎和青睐的,自始至今,应该只有她倾城一人。 凤舞九天,果然名不虚传。 正文 第3章 以文会友 一舞罢了,有几个身穿绿衣,丫鬟模样的女子抬着桌椅板凳上了舞台。倾城莲足脚尖点地,一个转身,便已坐在了凳子上,随即,两边的轻纱珠帘落下,挡住了那娇美的身影,任凭从哪边看也看不到里面的一星半点。 “今日大家到这里来,想必都知道我倾城的规矩,若无异议,现在就开始吧。” 珠帘后响起了一种如天籁般的声音,那种声音如泉水,涓涓细流,让人听了即使是在炎炎夏日里,也有一股甘冽的感觉;苏苏的,不娇媚,不霸气,也不是那种江南女子的柔柔弱弱的感觉;总之给人一种舒适安逸的感觉。 这声音如清泉,流进了所有人的心里,竟没有一个人敢大声喧嚷,有的只是交头接耳的低低声音,却也尽量把声音压得很低,尽量不让自己的杂声打扰了台上的这位倾城姑娘。 “三哥,有什么规矩呀?”南宫瑾把头凑到南宫亦辰的耳边,悄声问道。 “我怎么可能知道,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南宫亦辰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可又想到倾城姑娘的消息都是南宫浩然提供给自己的,脑筋一转便想到了他,“八弟,你是我们三个中对倾城姑娘了解最深的,对这里也算是最熟悉的了,你知道是什么规矩吗?” 南宫浩然委屈的把目光在他两之间来回移动,可是他们却只是把视线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那火热的目光看得他浑身一震颤栗。 真是冤枉啊! 他也只是偶然听到那些出宫采办食品的太监在那里闲聊,细问之下才知道了,原来天朝国近半月来之所以这么热闹,只是因为一个叫倾城的女子。 要不是看在南宫亦辰被罚抄书这么可怜的份上,要不是看在南宫瑾本来就身体不好,还整日闷在家里的惨状,他怎么会冒着被娘发现,然后重重责罚一顿的危险告诉他们这件事? 他也只是好心,是不? 现在呢,说的他好像是整日流连在这烟花之地,就好像是这青楼的老手一样,他可是很乖的好不?他可是个好孩纸,很纯情滴。 目光在南宫亦辰和南宫瑾的脸上来回扫描了几番,南宫浩然咽了咽口水,一脸无奈的说:“不好意思,你们是找错人了,我也是第一次来。” 说着,南宫浩然端起了桌上的一杯茶,放在唇边细细的品尝着。也不算是品尝,只是借着喝茶的缘故挡住了脸,因为他知道,现在某两个人肯定正在用那白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看着他。 唉!他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怎么样了?若大家无任何异议或是不明白的地方,那下面就请倾城姑娘出题了。”花姨站在珠帘前主持者这次活动,别人主持她可不放心,还是自己亲自上阵比较好。 “我有异议。” 在众人安静的当儿,南宫亦辰猛然举起手站了起来,顿时他就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这位公子,你有什么异议啊?” 规矩是事先就张贴出来的,若换成是别人,花姨肯定会认为他是来捣乱的,可是没办法,自己刚才才收了人家一千两白花花的银子,再怎么样也得陪着个笑脸啊! “呃——能不能说说,是什么规矩呀?”南宫亦辰倒也老实,想也没想就把自己心里的疑问全给说了出来。 “哗——” 顿时间,下面已经开始沸腾了,不过有的全是众人的笑声,而且还是嘲笑。 在他们眼里,连倾城姑娘定出来的规矩都不知道,这人不是白痴就一定是个土包子。 南宫亦辰没想到问个问题就能惹出这么大的一个笑柄,而且自己还是这笑柄的起源者,顿时有些尴尬。 南宫瑾和南宫浩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让他自求多福了,甚至,他两还想假装不认识南宫亦辰,免得让自己也给成为了这里的笑柄。 这想法若是给南宫亦辰给知道了,估计以他的脾气,非把这里的屋顶给掀了不可。 “呵呵,哎哟喂,公子你还不知道啊?”花姨用手帕捂嘴偷笑,就连珠帘后的倾城姑娘也是用手挡住了脸,看样子,估计也是在笑。 这要是让众人知道,搞出这么一个笑话就能让倾城姑娘展开笑颜,不知有多少人愿意让自己就这么一直被人嘲笑下去。 “好吧,那花姨我,就再说一次这里的规矩。”花姨甩了甩手帕,清了清嗓子,说:“今天呢,倾城姑娘为大家准备了两个节目,这一呢就是凤舞九天,相信大家已经看完了,心里也有数了。” “好、好。” “倾城姑娘跳得太棒了。” 台下再一次沸腾了,花姨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就算台下的人不愿给花姨面子,也要给倾城姑娘面子啊,顿时就变得鸦雀无声。 “这第二呢,就是以文会友。”花姨故意顿了顿,陪着笑脸道:“相信大家也有所耳闻,倾城姑娘喜欢与各路文人雅士交流,只要今天谁能在场技压群雄,就有机会可以成为倾城姑娘的入幕之宾。” 这一次的反应比前两次更为热烈,大家已经开始忍不住交头接耳了。 谁都知道倾城姑娘高洁清冷,除了偶尔在大厅为大家弹奏一曲琵琶助兴外,是不会与这里的任何一个客人单独相处的,更别说是陪酒助兴了。 今天的一舞凤舞九天也单单只是为了推出今天的压轴节目——以文会友而额外表演的。能成为倾城姑娘的入幕之宾,在此之前不知有多少人为此做足了准备。只可惜呀,这次的以文会友可是半点也参不得假的,不管你是达官贵人也好,富甲商人也罢,就算是天朝皇帝来了也得照凭自己的真本事,因为这次,倾城姑娘可是要亲自见证出题,不允许任何人作假。 “怎么样啊公子,你还有什么异议吗?”花姨看着南宫亦辰问道,就算他还是不明白,看在那一千两银子的面子上,她不介意再次重说一遍。 “呵呵。” 南宫亦辰傻笑着,露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摇摇头坐回了位置上。这么尴尬的事情,以后就算再有问题,他也不要再站起来了,真是丢脸丢到外婆家了。 “好,既然大家无异议,那这次的以文会友,我宣布,正式开始。” 一声锣响,也代表着这次的节目已经正式开始了,也掀起了许多人热烈的心。 正文 第4章 技压群雄 紧随着锣声的响起,每一个人着急得手心里都渗出了汗。 这次的以文会友直接关系着他们今后能不能与这位“天朝第一美人”有所关联,所以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几乎都是做全了准备,就是那些平常最不喜读书的纨绔子弟,为了这位国色天香,美若天仙的倾城姑娘,只怕都是做足了准备。 反倒是南宫亦辰这三个人,不但事先没有任何准备,就是连倾城姑娘所定下的规矩都不知道,还闹了一个天大的大笑话。不过,凭借他们三个的文采,想要技压这些人,那还不是轻而易举。 “今天能来参加倾城以文会友活动的,想必在座各位就算不是才学八斗,也是学富五车吧,小女子不才,曾读过几年诗书,今日就要在各位面前卖弄一番,若说的不好,还请各位莫要见怪。” 珠帘后的女子再次开了口,凭着刚才她的一席话,南宫瑾就敢肯定,这个倾城姑娘,绝对不只是学过几年诗书,说不定,她还是一位才女。再说了,若真只是学过几年诗书就敢在这儿卖弄,万一失手了,岂不是在众人面前出了丑,难道她就不怕砸了她这“天朝第一美人”的称号?给这国色天香抹黑? 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必定才艺过人,有着一般人所不及的文采。 可是,若真是这样,这样一位优秀的才女,怎么可能会甘心在这儿国色天香,风尘青楼中栖身?就这一点,就让南宫瑾怎么也弄不明白。 倾城偏过头看了一眼楼道栏椅上的一盆红色牡丹,心里不禁来了一联:“处处红花红处处重重绿树绿重重。” 这联算是简单的了,只要稍有些文采的相信都能够对出来,不一会儿,便有一个手拿折扇的男子站了出来,仰头对道:“雪映梅花梅映雪莺宜柳絮柳宜莺。” “好。” 话落,便有人在一旁拍手叫好了。 “我来。”处于最后几排的一个男子也站了出来,道:静泉山上山泉静清水塘里塘水清。” “好啊!” 台下的人又是一阵叫喊声和掌声。 “两位公子都是文采出众之人,倾城佩服,不知还愿不愿意接小女子下一联?” “怎么不敢?倾城姑娘请说就是,小生一定给姑娘你对出来。”刚才手拿折扇的男子,有些高傲的说道。 殊不知,前面一联不过只是倾城的开场白,一个小小角色,真正的压轴好戏还在后面呢! 闻言,南宫亦辰有些不屑的嗤笑一声。 “三哥,你这是干什么?”南宫瑾就有些不了解了,刚才那位公子对得挺好的呀,无一错处,而且还蛮公整的,真不知道三哥这有什么好笑的。 “哎,你敢不敢跟我打赌?”南宫亦辰尽量压低了声调,他可不想再一次成为这全场焦点。 “赌什么?””我猜呀,这个人一定接不住那位倾城姑娘的下一联。” 南宫瑾没有说话,只是单单的白了他一眼。人家能不能对得起倾城姑娘的对联,是人家的事,他在这儿瞎操什么心啊! 以为南宫瑾不相信,南宫亦辰接着说道:“你等着吧,我敢打赌,他一定接不起。” 南宫亦辰平时就爱逗南宫瑾,爱拿她寻开心,南宫浩然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看见他们这个样子不觉有些好笑。既然南宫亦辰这么信誓旦旦的说那个人一定接不起下联,那他就拭目以待洛! “这位公子,请听好了。”倾城顿了顿,说:“开口便笑,笑古笑今凡事付之一笑。” “这……”手持折扇的人顿时哑然,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见他答不出,可是正中了某人的下怀。 “怎么样?我就说他答不出,我赢了吧。”南宫亦辰过于高兴,以至于他忘记了,人家南宫瑾似乎还没答应和他赌吧,一切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原本还没有什么,现在人家答不出,南宫亦辰却是这么高兴,更加是遭来了南宫瑾的一记白眼。 “怎么样啊朱公子?”花姨扬着手帕,嗲着声音问。 “……”被称作朱公子的人答不上来,顿时有些尴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倒是有些好笑。 就连一旁默不作声的南宫浩然也有些忍不住笑了,凑过头,和南宫亦辰低语道:“没想到三哥还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这位‘朱’公子,眼下真成‘猪’公子了,呵呵。” “那是当然。”也不管这句话是贬是褒,南宫亦辰却是毫不谦虚的照单全收了。 “八哥,”南宫瑾离他们这么近,自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里隐隐有着一些不高兴了,“你怎么可以和三哥一样,竟然在背后嘲笑人家。” 南宫瑾不满意的撅了撅嘴,都是这个三哥不好,把八哥都教坏了。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南宫瑾把所有的责任全推在了南宫亦辰的身上。 但是听到南宫瑾不满的话语,南宫浩然还是乖乖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呃——还有没有人可以对得上啊?”花姨也有些焦急了,这么久了都没有人敢上来一对,这下面还该怎么进行啊? 见四周真的没有人有跃跃一试的心,南宫亦辰索性自己站了起来,“我来吧。” 众人一阵唏嘘,这不是刚才闹了笑话的人吗? “我来对姑娘这一联,恩?”南宫亦辰想了想,道:“大肚能容,容天容地与己何所不容。” “好啊,对的真不错。” “就是,文采真好。” “……” 台下虽没有掌声,可这一联却是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南宫亦辰自豪的回过头看向了自家的八弟和九妹,南宫瑾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冲他笑了笑,以表示她对他的赞扬,反倒是南宫浩然,他可是一直相信自家的三哥,见南宫亦辰对出了下联,甚至给他竖起了大拇指。 珠帘后的倾城姑娘也略点了点头,虽然这一联比起刚才的一联稍稍难了一些,却也算不得是什么难联,可是至少他比底下的许多草包要有文采得多。 “天为棋盘,星为子,何人能下?” 南宫亦辰只略微一想,便得出了下联:“地作琵琶,路作弦,哪个敢弹?” “北雁南飞双翅东西分上下。” “前车后辙两轮左右走高低。” “好啊,对得真好。” 台下一片哗然,此刻,南宫亦辰已经身处在了一片掌心中,就连原本对他不太看好的倾城,此刻也对他大有改观。 “公子好联,好才华。”倾城忍不住赞叹,却又更加激起了她对他的好奇,“小女子还有一联,请公子对对。嗟叹嚎啕哽咽喉,泪滴湘江流满海。” 这次的对联可谓难了不少,不但其他人没辙了,就连一直信心满满的南宫亦辰也不得不再仔细斟酌。 就在大家思考之际,南宫浩然眉毛一挑,突然就有了下联,大胆的站了起来,“荷花jing(茎)藕蓬莲苔,芙蓉芍药蕊芬芳。不知在下,对得可还公整?” 南宫瑾低头仔细回味了一下他的下联,不禁一喜:“八哥,对得好,对得好极了。” 南宫瑾似是比南宫浩然还高兴,当然,南宫亦辰虽然没他想得快,却也真心觉得南宫浩然这一联对得不错。 “公子文采出众,对得可真好。”倾城赞叹道。 不得不说,这两个人还真是有点本事,并不是她之前想的那样,不过只是表面功夫而已,现如今看来,他们两人已经技压群雄了。 “乌鸦飞入鹭鸶群,雪里送炭。” 这一联一出,就是南宫家的三兄妹也不敢轻易下联,可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赫然从门外响起。 “凤凰立在鸳鸯畔,锦上添花。” 正文 第5章 脱颖而出 这突来的声音让所有在场人均是一怔,都好奇的将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寻去,想要一探这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虽然倾城身在帘后,却也对这个人有着许多的好奇,也想要一探究竟。 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一个穿着玄色衣服的男子走了进来。 俊美的五官,深邃的眼眸,微翘鼻子,性感的薄唇,刀削的下巴,棱角分明的轮廓,细挑的眉角下有一双勾人魂魄的凤眼,嘴唇不厚却饱满,给人的感觉就是好似出自名家大人手下所雕刻的人物,很年轻,看起来二十几的样子,不会有他们这年纪的青涩,哪里都透露着成熟的气息,但是一凑近,就会感觉到他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在下萧宇风,久闻倾城姑娘大名,不知姑娘觉得,在下那一联对得如何?合不合适?”男子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好听又不显得粗俗。 这个名字明显让倾城为之一怔,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复杂的表情,但这种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快的几乎就不曾发生过。 “萧公子大架光临于国色天香,真是让国色天香蓬荜生辉。看萧公子也是一个爱好文采的人,倾城这里还有一联,萧公子若有兴趣,不妨对上一试。” 隔着珠帘,倾城注视着外面那个突来的人,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好,姑娘请说。”萧宇风抬起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倾城低头想了想,道:“回忆去岁,饥荒五、六、七月间,柴米尽焦枯,贫无一寸铁,赊不得,欠不得,虽有近亲远戚,谁肯雪中送炭。” 此联一出,全场立刻陷入了寂静。南宫亦辰和南宫浩然都凑在一起低低交语着,就是刚来的萧宇风,此刻也在低头沉思。 几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来这副上联对他们来说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南宫瑾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每次倾城出的对联她都有独自思考,虽然没有答出来,但是她心里的答案却都是十有九个是正确的。 转头看了一眼台上的花姨和珠帘后的倾城,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一大群人,突然,一个亮点出现在了南宫瑾的眼前。 “我知道了。”一个声音打破了全场的静,就在大家正找着声音的来源的时候,南宫瑾却在此刻站了起来,“我知道下联。” 倾城没有说话,全神贯注的看着台下的这个身形有些娇小的“男子”,饶有兴趣的等着她开口。 “侥幸今年,科举头、二、三场内,文章皆合适,中了五经魁,名也香,姓也香,不拘张三李四,都来锦上添花。” 在众人的掌声下,南宫瑾满意地笑了。 一直白皙的玉手轻轻地挑开了珠帘,倾城抬步走了出来,清澈如水的双眸凝视着台下的南宫瑾,而南宫瑾却也不羞涩,一点儿也没逃避她的目光,抬起头与她四眸对视,她笑了,那张面纱后的容颜也跟着笑了。 四眸对视,倾城终于找到了那个自己一直在等的人。 前面的对联只不过是在探探虚实,这一联才是倾城一直想问的,只要谁答上了这副上联,那么他(她),就是她倾城的入幕之宾。 原本大家都以为倾城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倾城却只是在花姨的耳畔低语了几句,又意味深长的望了台下的南宫瑾一眼,随即便转身上了楼。 “哎,怎么上去了?” “是啊,怎么上去了?” “……” 见到倾城就这么上了楼,台下的人显然已经不太愿意了,已经有闹起来的蓄势了。 “各位请安静,请你们听我说一句。”花姨尽量放大了声音,等到台下稍稍有些安静了,才开口,道:“今天呢,倾城姑娘的入幕之宾已经出现了,就是……这位公子。” 花姨把手指向了台下的南宫瑾,同时,也把大家的目光给引了过去。 “我?”南宫瑾指着自己,睁大了眼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哎哟喂!” 说着,花姨已经走到了南宫瑾的身旁,想去拉她的手,却被南宫瑾给灵巧的躲开了,纵使是这样,花姨也没有生气,依旧是笑脸相迎。 “公子啊,当然是你了,这可是刚才倾城姑娘亲自跟我说的,不会有错的,你呀,真是交了好运了。”花姨今天可是高兴极了,平时叫倾城给那些客人说两句话她都要摆出一副脸色,最后还不愿意。可是今天,入幕之宾不但是倾城自己提出来的,而且她还选中了这里面最有钱的一位公子,她能不高兴吗? 南宫瑾并没有似大家意料中的那样高兴,反倒有些不情愿。再说了,又不是她心甘情愿来这里的,她也是被骗来的好不,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呀? 于是转头求助似的看向了南宫亦辰和南宫浩然,希望他们可以给自己出出主意。 “九……九弟,我看你就去吧,机会难得呀!”南宫亦辰差点儿就叫成九妹了,不过还好,他反应快,及时将还没出口的“妹”字给吞了回去。 南宫瑾并不满意南宫亦辰的说法,委屈的看向了南宫浩然,“八哥。” 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南宫浩然也不好说什么,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到:“别怕,去把,没事儿的。” 不是他不关心自己的妹子,只是这么多人都看着,也不好驳了人家“天朝第一美人”的面子,况且,反正两人都是女的,相信也不会吃亏。 南宫亦辰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会放心南宫瑾去的。而且他和八弟都在这里,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直接带着南宫瑾走就是了,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这位公子,还是请您赶快去吧,可别让倾城姑娘等久了。”见南宫瑾没什么表态,花姨忍不住又催促了一声。 “去吧,三哥和八哥在这儿等你。”怕她担心,南宫亦辰又爱怜的拍了拍她的头,柔声说道。 唉!就连三哥和八哥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些什么呢? “走吧。”南宫瑾没有再多说,看来她是去定了。 “哎哟,”见南宫瑾答应,花姨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那,我先让人带您上去,我去给你和倾城姑娘准备些好酒好菜。” 南宫瑾没有说话,只是单单的点了点头。 ****** 倾城的闺房内 红木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山珍海味,可是南宫瑾坐在那儿,除了低头不语外,就是用双手扯着衣襟。 起初倾城只以为她是羞涩和不好意思,可是正准备端着酒杯给她的时候,整个人却一下子愣在了那儿。 放下酒杯,倾城坐在了南宫瑾对面的位置上,望着她淡淡一笑,道:“姑娘是喝酒呢?还是喝茶?” 她的称呼让南宫瑾猛地一怔,抬起头看了一眼整个房间,却发现此时只有她们两个人,那这么说,她是在叫自己了,难道她发现自己是女扮男装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是女的?”南宫瑾依然有些放不开,红着脸低头不敢看她。 倾城把玩着桌上的白玉酒杯,并没有觉得她这个问题是多余的,反而耐心的回答着他:“姑娘不但身形娇小,而且唇红齿白,身体隐隐有着一股香味,敢问,世间哪个男子能有这般特质?” 她这么聪明,又观察入微,南宫瑾除了低头不语外,已经没有了其他应对方法。 “姑娘不必拘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是看在姑娘文采出众的份上,才请姑娘上来一聚,姑娘大可把我当成姐姐,和我畅谈一番如何?” 倾城走到南宫瑾的身后,细细一闻,这才发现,原来自南宫瑾身上发出的并非是一种脂粉香味,而是浓浓的药香味。 回到位置上,倾城抿唇一笑:“若我没猜错的话,姑娘身上应该有着常年都治不愈的顽疾吧,否则,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药味?” 是的,她真的很聪明,观察也很入微,南宫瑾自认为自己是被她远远地给比下去了。 既然如此,南宫瑾也放开了胆子,抬起头直视着倾城那双透彻如泉的黑眸,“不错,瑾儿的确是女儿身,身上也有着常年不治的顽疾。倘若倾城姑娘是真心邀瑾儿来把酒言欢的,那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难道在姑娘眼里,瑾儿还不配看见你真实的容颜吗?” 倾城不得不说,这自称是瑾儿的人,虽然年纪小,却也伶牙俐齿,看来常年的顽疾并没有将她的锋锐给消磨掉。 伸手摘下蒙脸的面纱,露在外面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不画而翠的柳眉,不点而红的唇瓣,肌肤胜雪,白皙红润,对于“天朝第一美人”这个称呼她是当之无愧,“倾城”这个名字也是名副其实。 “怎么,瑾儿姑娘一直盯着我看,是觉得倾城不似传闻中的那样美丽,是吗?”倾城轻抿了一口白玉杯中的琼浆,挑逗般的看着南宫瑾。 知道自己失仪了,南宫瑾立刻别开了头,有些不好意思,“不是,倾城姑娘很美,大概在整个天朝国中,也再找不出可以与姑娘相媲美的人了。” 不是她在夸她,而是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倾城被她这番话逗笑了,“瑾儿,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南宫瑾摇摇头,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南宫瑾对她已经没有任何防备,反倒放下了心。 正文 第6章 闺中深谈 倾城站起身,绕着桌子走到了南宫瑾的身后,双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就连头也离她非常近,这让南宫瑾有些不适的侧过了头。 这并没让倾城觉得生气,而是收回了搭在她肩上的手,随即走到了真丝珠帘旁,伸出手把玩着上面圆润光滑的珍珠,却暗自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来这里之前,这儿的花魁娘子叫做白牡丹,可是当我来到这里之后,不出两天时间,她的位置就被我给取而代之,而且很快的,我也就成为了这天朝的第一美人。” 说这话时,倾城显得格外镇定,而且描素的云淡风轻。就好像是在对着南宫瑾讲一个故事,而且这故事的主人公却仿佛不是她,与她毫无关系。 “我很奇怪,那些人怎么就会认为我很漂亮,还给了我一个‘天朝第一美人’的称号?”倾城转过身凝视着南宫瑾,嘴角带着一抹妖艳的笑,与她自身的淡雅高贵极不相符。 “那是因为姐姐长得漂亮,倾国倾城,即使天朝有着与姐姐可以相媲美的女子,但是却无姐姐这般的文采和特别。”南宫瑾据实以答。 她的确文采出众,单凭着刚才那几联,只怕有不少自认为学识渊博的书生都无法又快又准确的回答出下联。而且,一个身在青楼的女子,不但美貌如仙,而且舞姿超凡,更是有着让人不敢小觑的出众文采,更别提其他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样的超凡脱俗的女子,居然愿意委身于这烟花之地,难道就不特别吗? “呵呵,”闻言,倾城捂嘴笑了出来,笑容堪比春日桃花,却比桃花更加美丽几分。 “你可知道,真正见过我容貌的,除了这国色天香的花姨外,就只有你瑾儿了。” 这样的一句话让南宫瑾为之一怔。 什么?她原来是第二个见过倾城容貌的人。可是那些人为什么连见也没见过她,就断定她美若天仙? 见南宫瑾不语,倾城只是轻笑了一声,道:“瑾儿妹妹一定是在想,为什么那些人连见都没见过我,就能确定我一定长得美,是吗?” 南宫瑾不语,抬起头看着她,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我也很好奇,不知道楼下那些人,是如何判断我容貌美与不美的。” 南宫瑾淡笑了一下,起身抬步朝着倾城走来。在离她只有不足一米的地方停下了,一双清澈的眸仔细端详着她面前的这位女子。 美是美矣,只是太过聪明,让人捉摸不透。 若是能交上倾城这样极聪明又美丽的朋友,那当然是人生一大快事;可是若是敌人,却是叫人防不胜防,每走一步,都会有如履薄冰的感觉。 “姐姐能告诉瑾儿,以姐姐这么优秀的女子,怎么会甘心留在这种地方?”这一直是南宫瑾想问的问题,只是碍于刚才不太熟悉,可是现在她们已经聊了这么多,似乎已经没再像刚才那样生疏。 “来。” 倾城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拉着南宫瑾的手往窗户边走去。 这一触碰,南宫瑾明显一怔。 她的手白皙胜雪,滑如美玉,柔软无骨,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倒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就是她,从小就被父母和兄长捧在手心里疼着,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极好的,虽然也配用那几个字来形容,可是可比起倾城,她就有些稍逊不及了。 被倾城拉至窗户边,只见她伸手推开了紧闭的窗户,一抹强烈的阳光射了进来,突然射来的强烈的光,让南宫瑾一时有些不适应,用手挡住了眼睛,不再去直视那些光。 倾城看了一眼身后的南宫瑾,拉着她更加走近了窗户旁。 从倾城的房间看下去,正好是国色天香的后花园。一般这里都不会有外人来,可是这花园里却种满了许多奇花异卉,除了每天有侍女来这里浇水除多余杂草外,这里一般是不许任何人踏足。也只有倾城这一个房间,才可以尽数观赏到这里的美景。 只因倾城是这里的头牌,所以倾城要一个绝对安静的房间,花姨除了尽心安排外,是不会拒绝的。 “这个花园原本是对外开放的,可是我来这里以后,这个花园便成了我一人的了。”倾城看着南宫瑾,说了一些不找边际的话。 “姐姐是想告诉我什么?”南宫瑾又不笨,当然知道倾城是话中有话。 “你看那里的荷花和牡丹。”倾城指着园中的荷花与牡丹花,说道。 南宫瑾顺着倾城指的方向看下去,两种花都开得特别娇艳,并无其他什么不同之处,若是一定要说出个不同之处来,那就是,它们一个开在水中央,而另一个却是长在花盆之中。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恕瑾儿愚昧,还请姐姐指点。”南宫瑾谦虚的说道,她不相信,倾城的意思会只是在那一点上。 “你看,”倾城指了指池中的荷花,道:“荷花长在池中,无人照顾却长得如此之好,全凭着它自己的一股顽强的生命力;而牡丹,它被栽在盆中,之所以能长得这么好,那是因为天天有人照顾它,为它浇水,为它施肥。” 南宫瑾没有插话,静静地听着倾城为她‘解释’。 “你再看,整个水池只占了花园的三分之一,虽然牡丹处于那三分之二的地段,可是它周围还有着其他的花卉,所以,它也只占了那一个花盆所占取的地方;可是荷花就不同了,一人独占整个水池,是其他花卉所不能比拟的。” 南宫瑾貌似懂了,却又不敢妄加猜测。 “所以,我随身在青楼,可是依然是我自己,我凭着自己的本事养活自己,是多少人不能比的。”倾城转身走到桌前坐下,带着一抹好看的笑容看着南宫瑾。 她的话一字一句的在南宫瑾的脑海中回放着,她是在告诉她,她倾城虽身在青楼,却是如同池中莲花一样,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她也依然是她,那个才华横溢,那个清冷高傲的倾城。 也许倾城这番话是无心,可是却让南宫瑾明白了一个道理。 她倾城是凭着自己坚强的毅力活到了现在,又这么的出色,可是她南宫瑾呢,就好比那温室的牡丹,远远不及倾城。 可是再一想,她们身处在两个不同的环境,像城中那些个千金大小姐,能有几个是满腹诗书的?虽然长在温室,南宫瑾虽不能说自己已经是一介才女,可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她虽不能说是样样精通,却也无一可以难得倒她,有了这番成就,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想到这儿,南宫瑾这颗谦卑的心,总算是平衡了一下。 走到倾城面前,南宫瑾拿起白玉酒壶,往桌上的两个小酒杯内倒满了酒,举起一杯送到了倾城的面前,“姐姐乃是女中豪杰,虽身在风尘之中,却是依然纯洁无暇,尤其是姐姐的歌舞诗书,更是让妹妹佩服。今日妹妹就以着薄酒,来敬姐姐一杯。” 南宫瑾将手中的酒杯送到了倾城的面前,从她的眼神中,倾城看得出来,她是真心邀自己喝酒。 没有拒绝,倾城站起身,接过了南宫瑾手中的白玉酒杯。 见她没有拒绝自己,南宫瑾心里竟莫名的高兴了起来,“来,妹妹先干为敬。” 说着,南宫瑾已经仰头尽数将杯中的酒喝尽,见她如此豪爽,倾城也不是拖泥带水之人,一样也干掉了杯中的酒。 一杯清酒下肚,火辣辣的感觉顿时烧的嗓子疼疼的,南宫瑾一个劲儿的咳嗽,咳得小脸通红,差点儿没叫她把眼泪都给咳出来。 见状,倾城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清水,还用手轻轻地给她拍着背。南宫瑾接过茶杯就立刻喝了个光,不过好在,喝了一杯清水后,总算是不再那样咳嗽了。 “谢谢,咳咳……”南宫瑾刚道完谢,又止不住咳了起来,不过已经没有刚才严重了。 看她的样子像是不会喝酒,可是刚才居然还一口喝尽,倾城对她倒是开始感兴趣了,“妹妹是第一次喝酒?” 南宫瑾点了点头,从小她就体质弱,母亲和兄长们根本就不允许她碰酒,今日也就是看在碰到了个知音的份上,她才会破例喝一次酒的,可是没想到…… “妹妹不会喝酒就不该硬撑,这对妹妹的病可不好。”倾城扶着南宫瑾的双臂让她坐下。 “妹妹的病持续了多久了?” “是我七岁的时候,三哥和八哥带我出去玩,结果路上下雨了,全身衣服都淋湿了,还连续三天高烧不退,本来大夫都说没有希望了,可是最后却让我捡回了一条命,可是从此却落下了病根。”南宫瑾讲诉着当年生病的情形,她还清晰的记得,为此,三哥和八哥还被爹娘罚了一月的禁足。 倾城听懂似的点了点头,又问道:“妹妹发病的症状是什么呢?” “每到雨天的时候,全身就疼得不行,只觉得浑身无力,就连下床也没有力气,还不停地咳嗽,吃什么药都无济于事。”南宫瑾平淡的说着,这么多年的病痛折磨,她早已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倾城淡淡一笑,转身走到了梳妆镜前。 梳妆镜上有着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有着许多小瓶子,倾城白皙纤长的手指划过每一瓶,最终在一个白色小瓷瓶上停了下来。倾城将其取出,又重回到了南宫瑾的面前。 把小瓷瓶放在南宫瑾的手中,倾城解释道:“这药,在你犯病的时候就吃一颗,每日最多服食三粒,便可减轻你的疼痛,若是你服食过量,就会事则其反。” 看着手中的药瓶,南宫瑾站起身,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红唇轻起:“姐姐还会医术?” “曾经跟着一位高人学过几年,这药对妹妹不会有任何伤害,妹妹尽管放心使用。”倾城转身坐在了红木椅上,又补充了一句:“若妹妹相信姐姐的医术,来日,姐姐欢迎妹妹到这儿国色天香来,与姐姐再次谈心。” 这药,倾城向来是不会给任何人的,可是南宫瑾不同,倾城对她不但无反感,反而有些喜欢,所以才会破例治她身上的顽疾。 可是南宫瑾并不知道,看着手中握着的瓷瓶,心里不禁矛盾滋生。 这个女子,不但精通诗书歌舞,而且又漂亮聪明,这已经让南宫瑾为之钦佩了,可是没想到,就连医术她也略知一二,这个女子,真是不简单呐! 正文 第7章 难逃虎穴 推开倾城房间的门,南宫瑾与她道过别后,便转身下了楼。 “瑾儿,”见南宫瑾下楼来,南宫亦辰已经忍不住先一步走了过来。 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不料,却让南宫浩然一眼便看见了楼上的倾城。此刻,她已经重戴上了面纱,除了一双清澈的黑眸露在外面外,其余的都被面纱给严严实实的挡住了。 顺着南宫浩然的目光看去,南宫瑾也看见了楼上的倾城,四目相对,却也只是相视而笑。 “三哥八哥,我们走吧。”南宫瑾握紧了袖囊中倾城给自己的小瓷瓶,深吸一口气后便转身离去。 南宫亦辰和南宫浩然都纷纷往楼上看了一眼,可是见到的,却只是倾城转身进房间的背影。 “走吧。”南宫浩然见南宫亦辰还愣在原地,一拍他的肩膀便抬步跟了上去。 虽然南宫亦辰心里还有很多疑问,可是八弟和九妹都走了,他哪还能继续留在这儿,也快步跟了上去。 马车正在往一个方向驶去,南宫瑾坐在车内默默无语,南宫亦辰几次三番想开口,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有给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哎呀,”南宫亦辰已经实在憋不住心里的疑问了,在安静的马车上突然大叫了一声,把南宫瑾正在神游的思想给拉了回来,一双明静如水的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好瑾儿,你就告诉三哥吧,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啊?”南宫亦辰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看着她。 她们可是在楼上房间里待了不少时辰,让他们在下面好等。当然,南宫亦辰是肯定不会往那方面想的,不过好奇可是少不了的。 这话一出,南宫浩然也是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南宫瑾的身上,对于这件事,他和南宫亦辰是一样想知道答案。 “瑾儿,你与我的谈话我不希望你告诉任何人,包括药的事情。” 这是南宫瑾临走前,倾城千叮呤万嘱咐的。 “也没什么,就是在一起聊了会儿诗词歌赋,探讨了一下刚才的对联而已。”南宫瑾一向不擅说谎,说这话的时候都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哦?是吗?那你有没有见到她面纱后的容貌?”南宫亦辰被自己的好奇给冲昏了头,以至于连南宫瑾撒谎他都没能看出。 “她长得美极了,这‘天朝第一美人’的称号她是当之无愧,相信找遍整个天朝国呀,都没有能比得过她呢?”说起倾城的容貌来,南宫瑾讲得是眉飞色舞。 “哎呀,早知道做这个入幕之宾可以看看她的真实容貌,我就不该让你抢先回答。”南宫亦辰一拍大腿,非常之懊悔的说道。 其实说起来,南宫瑾也是天朝国数一数二的美人了,可是连这个美人都在夸倾城的容貌,相信她就算不是天仙,也一定是倾国倾城。 两个女的在一起有什么好聊的,要是他去呀……肯定也只是聊天。 原本还在幻想的南宫亦辰,却被南宫浩然的一句话,从头到脚的浇了一身凉水。 “就算瑾儿不回答,就凭你,你也能对得出吗?” 南宫亦辰是彻底愤怒了,难道他长得就那么好欺负吗?平时有个南宫瑾气他就已经够了,没想到现在还多了一个南宫浩然,他这个哥哥做得也忒失败了点。 “呵呵,”南宫瑾被他两个逗得笑了,“好了,其实呢,倾城并不像你们想像的那样。” 闻言,南宫亦辰和南宫浩然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听着南宫瑾的话。 “倾城真的是个奇女子。”除了这个,南宫瑾还真想不到其他的词来形容她了。 “她不似一般青楼女子,她高傲脱俗,纯洁的就好像池中青莲,出淤泥而不染。更重要的是,她还很聪明,一眼便看出了我是女子,而且……她还知道了我身上有着常年不愈的顽疾。” 闻言,南宫亦辰和南宫浩然都是为之一怔,能看出南宫瑾是女子,这并无什么稀奇,可是没想到,就连她身上有着常年不愈的顽疾,这不得不让他们对她刮目相看。 “站住,车上是什么人?” 一声吼令将三人的思绪都拉回到了现实生活中,南宫浩然定了定神,掀开车帘露出了上半身身子,对着挡在马车前的宫门守卫道:“我是八王爷,还不放行?” “是是是。”一听是威震整个天朝的八王爷平西王,守门侍卫立刻狗腿的退到了一边。 南宫浩然,正是当今皇上的八弟,也是平定西域的大将,被当今皇上封为了平西王爷。而南宫亦辰,便是先皇的三皇子,如今的当朝皇帝,虽然登基只有三年,却把整个天朝国治理的仅仅有条,一年比一年繁荣。顺藤摸瓜下去,他们的九妹南宫瑾,便是天朝的九公主了。 宫门缓缓打开,车夫已经开始驶行了,南宫浩然回到了车里。 马车缓缓进入了皇宫,南宫瑾那颗不安定的心,此刻终于是平静了下来。她还以为会进不来呢,没想到这么容易,看来八哥的面子就是大。 正当大家都为此高兴地时候,马车又停了下来。 南宫浩然还以为又是什么侍卫在挡道,不禁有些气恼,掀开车帘就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又是谁呀?” 可当南宫浩然定睛看清楚来人的时候,却一下子愣在了那儿。 “母、母后?”半晌,才从南宫浩然嘴里硬生生的吐出了这几个字。 一听见南宫浩然的称呼,南宫瑾和南宫亦辰都纷纷探出一个头来,面前的人却叫他们当场石化,反应过来后,却又急匆匆的跳下了车。 “回凤藻宫。” 这简单的四个字,却已经让他们三个有种面临死亡的感觉。 ****** 凤藻宫内。 当今太后坐在主位上,凝视着下面的三个儿女,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华丽的衣服穿在身上,倒是显得她更加的雍容华贵,看上去就宛如刚三十几岁的样子,却依然掩盖不了她面上的怒气。 “说吧,到哪儿去了?”于太后冷冷的开了口,这三个儿女还真是不让她省心。 “回母后,我们……” “哀家没问你。”南宫亦辰正欲开口,却被于太后的一句话给驳了回来。 “是。”南宫亦辰双手放在胸前,头低的很低,他是既不敢怒,又不敢言啊。 “瑾儿你说。”其他人的话于太后都不相信,她只想听自己小女儿的话。 “啊?这……我们……” 南宫瑾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话,不断地偏头看向南宫亦辰和南宫浩然,欲要向他们寻求帮助。 说是去国色天香了吗?要是被母后知道那是青楼,估计惩罚可就不是抄书那样简单了。 原本南宫亦辰和南宫浩然都在给南宫瑾出点子,可是被于太后那么一瞪,谁敢说话呀? 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在南宫瑾身上,于太后现在才发现,此刻的南宫瑾竟打扮的跟民间男子一样,不禁让她更为生气:“瑾儿,你看看你,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哪还有一点儿公主的样子?” 南宫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装束,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羞愧的低下了头。 一个说话总是瞎扯,不知道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另一个呢,又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上一句完整话,于太后只有把矛头指向了南宫浩然。 “浩然,你告诉母后,你们到底上哪儿去了?” “回母后,儿臣与皇兄只是觉得瑾儿身子一直都不大好,恰巧今日天气不错,南山那边的花也开了,所以儿臣与皇兄才会擅作主张,带着今儿出去散心,还请母后恕罪。”南宫浩然作揖领罪,多年的沙场经验,已经把他训练的处变不惊了。 “是啊是啊,真的是这样母后。”南宫亦辰一个劲儿的附和道。 “哀家不信你的话。” 南宫亦辰羞愧地低下了头,也不怪于太后这么不信任他,谁叫他老为出去玩的事情撒谎,现在他在于太后的眼里,已经没什么信誉可言了。 “好,你既说是出去散心,既然是出去散心,为何瑾儿还一身男子装扮?” 这下是换做南宫浩然哑然了。 对于于太后,南宫亦辰真想跪下给她叩几个响头,然后大喊:“母后,您真是太精明了。” “回母后,都是瑾儿不好。”南宫瑾站了出来,主动将‘罪名’揽在了自己的身上,“瑾儿以为穿男装出去会方便一些,没想到却让母后因此而误会,瑾儿该死。” “真的是这样吗?”于太后已经有些相信了,语气也明显的缓和了很多。 “嗯。”南宫瑾连连应是。 “可是,你们私自出宫,虽然是为了妹妹的身体好,可是却是触犯了宫规,必须受罚。” 于太后说出了让三人都心惊的话,他们解释这么多不就是为了免于受罚吗?可是到最后,居然还是难逃此劫,唉! 正当大家无计可施的时候,趁着于太后不注意,南宫亦辰悄悄溜到南宫瑾身旁,对她又是扯衣袖,又是挤眉弄眼的,好在,南宫瑾终于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哎哟,”南宫瑾单手按着太阳穴,一副要倒的样子,南宫亦辰也配合的过来扶着她。 “母后,儿臣身子不适,头有些晕晕的,能不能让儿臣先行回宫啊?哎哟!”南宫瑾声音软软的,就好像真的是生病了一样,最后还怕骗不过于太后,还不忘痛苦的呻吟了一声。 “母后,你看瑾儿又不舒服了,儿臣先扶着瑾儿回宫了啊。”说着,不等于太后说什么,南宫亦辰已经扶着南宫瑾快步走出了凤藻宫。 “儿、儿臣告退。”见他们都走了,南宫浩然当然也是尽早抽身,他可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寝宫里抄书。 这一幕把于太后弄得有些糊涂了,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这凤藻宫哪儿还有他们的影子啊? “这孩子。” 又被他们骗了,于太后有些恨铁不成钢。 正文 第8章 雨中摔跤 “公主,现在我们要去哪儿?”南宫瑾身边的近身宫女采儿问道。 刚去凤藻宫给于太后请完安,站在凤藻宫大殿前,南宫瑾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该去哪儿好。 回青鸾殿吧,一个人又太过冷清;又回凤藻宫去跟于太后聊天吧,保不准又会被她问起昨天的事情;可惜现在正在风尖浪口上,指不定正有于太后派的人在哪里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否则啊,她现在真想立刻、快速、马上马的奔到国色天香,和倾城聊会儿天比在这皇宫不知道要惬意多少。 “去两仪殿吧。” “是。”采儿轻快地应了一声,很快便追了上去。 南宫瑾一向不喜欢太多少伺候,总觉得会有一些不习惯,不过还好,身边有个采儿最知她心,所以去哪儿都会带着她,也只有她。 两仪殿是皇上平常批改奏折的地方,每次南宫亦辰被于太后逼着去某个妃嫔的宫里的时候,他都会找尽任何借口来这里“避难”,而每次“避难”的时候,他都会找南宫浩然来这里陪他喝酒,一喝就是一个晚上,总是喝的烂醉。 这还不算什么,最可恶的就是,每次还要拉上她。当然,不是叫她喝酒,是叫她帮他们把风,一把就是一晚上,都不让人睡觉。 呼~~~~想想她都来气。 ****** “三哥。”人未到,可是声音已经率先飘进了两仪殿内。 正在批阅奏折的南宫亦辰手一顿,抬头一见是南宫瑾,立刻放下笔朝她走了过来,张望了一下殿外,问道:“怎么,母后就没派人跟着你?” 南宫瑾嗤的一笑,“我是来找你的,就算有人跟着也没关系,难道我见自己的哥哥,这也触犯了国法吗?” 南宫瑾调皮的朝他笑着,南宫亦辰有些无语,抬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梁,道了声:“你呀!” “来,跟朕到这边来坐。”南宫亦辰拉着南宫瑾的手便往里面走去。 按着南宫瑾坐到了红木椅上,南宫亦辰也跟着坐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正欲开口,却又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身旁站着的一个小太监,命令道:“朕和公主有事相商,你,到外面去给朕看着,不许任何人进来打扰朕和公主。” 说这话时,南宫亦辰还对着小太监汪直挤弄了一下眼色,就算他不挑破,南宫瑾也大概猜到了他是什么意思,不觉得捂嘴低笑着。 “是,奴才这就去。”汪直跟了他这么久,当然知道南宫亦辰心里在想些什么,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等到大殿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南宫亦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瑾儿,跟三哥说说呗!”南宫亦辰双手撑在桌子上,脸上有着讨好似的笑容。 “说什么呀?我可不知道。” 南宫亦辰脸色顿时一变,跟他装傻是吧,不告诉他是吧,好啊…… “就是倾城的事啊,好妹妹,你就告诉三哥吧。”南宫亦辰握着南宫瑾的手一个劲儿的撒娇,呃……这个词嘛,虽然有点不配,但就是他现在的模样。 南宫瑾翻了一个白眼,堂堂一国之君,竟然为了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子这般样子,真叫人恶心。 “呵呵,”南宫瑾冲他笑着,慢慢的抽回了自己的手,下一秒,脸色顿变,道了句:“没门儿。” 切。 南宫亦辰暗道自己这个哥哥做的失败,不说是一国之君吧,好歹他南宫亦辰也是她南宫瑾的三哥哎,有妹妹这么对待自己哥哥的么?真是不懂规矩。 “娘娘,皇上和公主正有事商量,娘娘你不能进去,娘娘。” “闪开。” 听声音,南宫亦辰便已经猜到了是谁,该来的终究是躲不过。可是看见她,南宫亦辰又只觉得头很痛,单手按着太阳穴,低头不想看见那即将进来的人。 “咯——” 两仪殿的大门被人推开,进来了一个身穿华服的美丽女子。 女子穿着一件七彩烟罗衫,露出了白皙的颈部,头上梳了一个繁琐的发髻,发丝中戴着数枝金步摇和珠簪,簪上的吊坠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而左右摆动,煞是好看。 弯弯的柳眉,高挺的鼻梁,饱满红润的小嘴,姣好的五官,整个一美人胚子。可是谁又知道,这样的一位美人,对于南宫亦辰来说,却是避之不及的。 “皇上,你看他们,他们都不许臣妾进来……”女子一进来就开始大诉不满,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身边还有着一个南宫瑾。 南宫瑾冲她礼貌一笑,站起来俯身给她行了一个礼,“云妃娘娘。” “呵呵,原来公主也在这儿啊!”千诗云有些尴尬,这么大的一个活人她居然给完全忽略了,不过还是依旧给她回了一个礼。 “云妃娘娘和三哥应该有事吧,瑾儿在这里也不太好,就先退下了。”不等南宫亦辰说什么,南宫瑾已经行了一个礼准备走出两仪殿。 “哎……”南宫亦辰欲言又止,而南宫瑾虽然回过了头,却也只是冲他做了个“你自求多福”的笑容。 等到出了两仪殿都好远了,采儿才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公主,现在咋们要去哪里呀?” 南宫瑾没有说话,出了这两仪殿,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好。 突然觉得,这皇宫如此之大,却没有一个她想去的地方。 “公主,奴婢就不明白了,好歹你也是公主啊,是皇上的亲妹妹,那云妃虽然是皇上的妃子,可是跟你比起来,那可是要差上一大截的,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皇上又不喜欢她…” 采儿正抱怨的嘀咕着,岂料,最后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人捂上了嘴。 南宫瑾紧张的看了一眼四周,见无人经过,这才放心了些,松开了捂着采儿嘴的手,有些埋怨的看了她一眼,“你呀,千诗云可是右丞相的独生爱女,要是让她听到了你这番话,当心她找人割你舌头。” 南宫瑾作势的用手在她面前比划了一下,吓得采儿立刻紧闭上了嘴。 天朝国除了太后、皇上和王爷外,最有权势的就是左右两个丞相了。 左丞相是上官信,育有一女,尚未出嫁;而右丞相就是那千诗云的父亲,千威。所以当公主提到这个人的时候,采儿能不怕吗? “呵呵,”南宫瑾被她的样子逗得有些想笑,也不再逗她了,“好了好了,知道怕就行了,下次别再胡说了。” 采儿一个劲儿的点头,她还没活够呢,这么年轻就死了怎么对得起自己的父母。 一滴水落在了采儿的脸上,采儿抬手拭去,仰头看着天空。此刻的天空早是灰蒙蒙的一片,一滴、两滴、三滴,甚至更多的雨点从天空落下,转眼就成了倾盆大雨。 “啊,下雨了,公主。”一见下雨了,采儿下意识的就是用手挡住头顶,不过她挡的可不是自己的头顶,而是抬手替南宫瑾挡着自天上落下的雨。 “怎么办呐!”南宫瑾显然有些焦急了,要知道,她可是不能淋雨的。 “公主别急。”虽然采儿此刻也很慌乱,可是她一定要震定,因为公主现在正需要一个人为她做一个坚实的臂膀。 四下找寻着可以躲避的地方,不过让她失望了,这里不但连一个可以避雨的地方都没有,就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见。 “采儿你看,那儿有个凉亭。”南宫瑾指着前边被树丫给挡着的亭子,被树枝挡着若隐若现的,要不是仔细观察,还真难发现那儿竟还有个亭子。 “公主,咱们去那儿多多吧。” 南宫瑾点了点头,采儿拉着她的手,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前跑着,虽然很快就跑到了凉亭内,但是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打湿,雨水正顺着发丝从上滴下。 采儿稍稍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服,便开始用自己的衣袖为南宫瑾擦去身上的雨水。 “公主你看,那不是平西王爷吗?”采儿指着不远处的方向叫道。 顺指看过去,那一身蓝色华衣的人正是平西王爷南宫浩然。此刻,正有一个太监撑着一把伞随他前行,看他们前往的方向,应该是要去两仪殿的。 “八哥——”忍不住心里的惊喜,南宫瑾大喊出了声。 闻言,南宫浩然停下脚步,四处张望着这声音的来源,终于在一个回头处看见了凉亭中的南宫瑾,也不二话,抬步便往这里走来。 见八哥不但听到了自己的喊声,而且还往这里走了过来,南宫瑾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竟忘记了外面正下着大雨,也不顾三七二十一,提起裙角就跑了出去。 “公主。”采儿想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南宫瑾已经再一次置身于大雨之中。 脚下的鹅卵石因为雨水的打湿变得更加的滑溜,可是南宫瑾一心只想着快点过去,根本没有注意脚下的鹅卵石。不觉间,绣花鞋在鹅卵石上一滑,南宫瑾整个身子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见此,采儿立刻冲出了凉亭,南宫浩然更是一把推开撑伞的太监,大步跑了过来,将南宫瑾的整个身子都抱在了怀里。 “瑾儿,你怎么样?哪里摔着了?”南宫浩然焦急的想检查她到底是哪里摔着了,可是又害怕弄痛她,现在更是急得不行。 “八哥,我……我好……好痛。” 南宫瑾一张脸蛋苍白如纸,雨还在继续下,只是映得她的脸更加苍白而已。 “传太医,传太医——” 南宫浩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对着身边的小太监和采儿吼道,而自己则是打横抱起南宫瑾,大步朝着青鸾殿的方向走去。 正文 第9章 旧病复发 “瑾儿怎么了?” 还未见于太后的身影,她的声音已经率先飘进了青鸾殿。 “参见太后。” 一见于太后来,众人齐刷刷的跪了一片,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她一眼。 “瑾儿怎么了?”没有理会他们,于太后疾步走到了床边,见南宫瑾躺在床上,一张小脸极其惨白,光洁的额头上还淌着粒粒汗珠,让人看了都不禁觉得心里一阵绞痛。 “公主到底怎么了?怎么又会旧病复发呢?”于太后有些气急,一直以来她都细心呵护着南宫瑾,她的病也好久都没有复发过了,可是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还这么严重。 “回禀太后,”一直站在床边的采儿低着头,有些害怕的回答道:“今早公主给太后请完安后,就去了两仪殿找皇上,可是云妃娘娘来后,公主就离开了。谁知在去御花园的路上,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公主淋了雨,还摔一跤,就……就成了这样。” “放肆。”于太后起身看着采儿生气的怒吼了一声,吓得采儿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浑身哆嗦,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你是这么照顾公主的?还有你们,连公主都照顾不好,留你们还有何用?”于太后真是气急了,不但对采儿大呼小叫,就连整个青鸾殿的宫女和太监也不当过,全都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 太后身边的一位年长的宫女一直替于太后拍着后背,可是在这个时候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现如今,青鸾殿里所有的人都岌岌可危,就是那些太医院的太医们也是不敢稍稍出一声大气,大家都埋头苦干着自己的事情,就连声音也尽量压得很低,不让太后注意到自己。 “母后,瑾儿现在正病着,立即处罚她们还不太好,而且采儿一直是从小伺候着瑾儿的,不如就先让她们将功补过,等到瑾儿康复之后再惩治她们也不迟。”青鸾殿一片求饶声,这个样子叫南宫浩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不得不站出来替她们求求情。 考虑了一会儿,于太后并没有给他回复,显然,这次她是被气得不行。 “母后,八弟说的是,就算是为了瑾儿好,现在惩罚她们,若是被瑾儿知道了,以她善良的性格,若是有人因为她的事而受了罚,相信她心里也不会好受,这样也只会加重她的病情。”南宫浩然也见不得人家哭哭啼啼的,也好心劝说着。 自己两个皇儿说的也不无道理,瑾儿从小就善良,连踩死一只蚂蚁也会难过好半天,要是青鸾殿的人因此受了罚,瑾儿知道了反倒不利于她的病情。 于太后点了点头,想到这些,自己生气的心总算是平复了一些,对地上的宫女太监们挥了挥手,道:“你们都起来吧,好好伺候公主,哀家会对你们从轻发落的。” “谢太后不杀之恩。”众人叩头谢罪,这才提起裙角站了起来。 “太医,公主病情怎么样了?”刚才只顾着生气,现在才想起来还不知道瑾儿的病情如何。 太医院里为首的一位太医,在听到于太后的问题时,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毕恭毕敬的站了出来,行礼道:“回禀太后,公主身上并无其他外伤,只是脚腕处又被扭到的伤痕,不过这些都不碍事。” “哀家是问你,公主的身体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康复?”于太后白了一眼他,真是她问东,他就答西的,真是愚木。 “这……”张太医显然是有些不知所措了,“公主这病本是旧疾,只因再加上公主淋了雨,又摔了一跤,所以才会旧病复发,若高烧不退,只怕……只怕公主……性命堪忧。” 说完这句话,张太医就有些如同被赐死型一样的心情,头低得更低了。 然而,在听到“性命堪忧”这个四个字的时候,于太后已经经受不住的打击,身子一软,整个人都向后倒去。 “母后。” “太后。” 两种声音从寝宫内各个地方传来,多亏了南宫亦辰和南宫浩然眼疾手快,快速跑上前扶住了于太后,才没晾成一场惨剧。 于太后摆摆手让他们松开了自己,虽然勉强能站着,可是于太后所受的打击可不小,头到现在也有些晕乎乎的。 “太……太医,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治愈公主?”于太后双目无神,她不知道,要是身边真没有了瑾儿的陪伴,还能不能有勇气活下去。 “臣等一定尽力。”张太医不敢保证什么,毕竟南宫瑾的病已是旧疾,若能治愈,早就治愈了,现在太医院里的所有太医也只能尽力而为,能不能活下去,也只能看天意。 于太后坐在南宫瑾的床边,心疼的抚摸着她憔悴的脸蛋,心里疼疼的,让人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母后,”南宫亦辰走到于太后身后,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慰道:“瑾儿不会有事的,您就先会凤藻宫休息,别累坏了自己的身体,这还有儿臣和八弟呢!” 于太后稍稍回过头看了一眼南宫亦辰,手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虽然这个儿子有些调皮,总惹自己生气,可是她对自己的好,对瑾儿的关心和疼爱,她可都是一一看在眼里的,这也是让她做欣慰的地方。 “好,母后就先回去了,要是瑾儿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母后。”于太后有着千万般不舍,临走前还不忘对他们千叮呤万嘱咐。 “母后放心,儿臣一定与八弟好好照顾瑾儿。”南宫亦辰对着于太后保证到。 这句话总算是让于太后有所安心,最后不舍的看了一眼南宫瑾后,便带着宫女离开。 等到于太后走后,南宫亦辰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床上仍旧昏迷的南宫瑾一眼,又看了看寝宫内的众多杂人,吩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这里有朕和八王爷。” 寝宫内这么多人,宫女、太监和太医们挤在了整个大殿里,相信南宫瑾休息也休息不好,南宫亦辰干脆直接挥退了他们,他们能做的,他和南宫浩然也一样能做。 “是,奴婢(臣等)告退。” 也许这一声命令正是她们所期待已久的,除了采儿临走时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南宫瑾,其他人基本都是一得到命令就赶紧退了出去。 “瑾儿。” 南宫浩然坐到了床边,握着南宫瑾白皙如玉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她的手好冷,冷的就像一块冰块,好像怎么都捂不热一般,让他看了真的好心痛。 一只手搭在了南宫浩然的肩上,南宫浩然回过头,见到的正是自己的三哥,南宫亦辰。 “三哥,是我对不起瑾儿,如果不是我,她也不必受这种病痛的折磨。”南宫浩然有些内疚,眼里隐隐泛着些泪光,自责道:“她原本应该是一个健康的女孩,是我,是我的私心,把她害成了这样。” “你别胡说,这不关你的事,只是天意弄人,让瑾儿这么好的姑娘受到这种病痛折磨。” “三哥你不必安慰我,就算大家不明白瑾儿旧疾的由来,你我应该清楚。”南宫浩然抬起头看着南宫亦辰,眼里有着感激,也有着内疚,但更多的还是惭愧。 是的,就算全天下人都不明白南宫瑾为何会有这种病,最清楚,莫过于他和南宫亦辰了。 那一年,南宫瑾不过是个刚满四岁的小女孩,是先皇和如今的于太后所生的小女儿,也是天朝的九公主。 南宫瑾一出生就长得十分水灵,也很健康,没有一个人见了她是不喜欢的,可就在她刚满四岁的那一天,不幸的是降临在了她的身上。 “哥,你们跑慢点,瑾儿快追不上了。” “快点啊,一会儿呗父皇母后发现了就完了。”小浩然边跑边嚷道。 天朝国皇宫的御花园很美,尤其是那面莲心湖,美得让人窒息。等到夏天,莲花长满整个湖面的时候,那种美,就连天朝国最出名的画师也画不出。 恰巧,南宫瑾的生日正在夏季,那时候,正是莲花满湖的时候。 “八哥,我们来这儿干什么?”小瑾儿已是累的满头大汗,哪有心思东看右瞧的。 “你看那儿。”小浩然指着那满湖的莲花,开心地说着。 “哇——好美啊!” 小瑾儿已经被眼前的景色彻底给迷住了,她从未想到,在她从小就居住的天朝国里竟然还会有这么美丽的地方。只因是于太后说她太小,怕出什么事情,所以宫里有很多地方她都没有去过。 “八哥,这里好美哦!”小瑾儿拉着小浩然的长袖,眼神却一刻也没离开过那面美丽的莲湖。 见小瑾儿这般开心,小浩然心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自豪感。因为这个地方是他第一个带着小瑾儿来的,他要把自己所有最美、最珍贵的东西给她,而且只给她一个人。 洁白的莲花伫立于水面之上,尤其是边上的有一朵,更是吸引了小瑾儿的所有目光。 提起裙角,小瑾儿走到了边上,伸手就要去摘那莲花,可是无奈她人小,手也有些短,够了几次都没有够着。虽是这样,可是这却并没有叫小瑾儿放弃,而是挪动了一下步子,就在够着莲花的时候,正准备用力摘下它,可是这一用力,却让小瑾儿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都掉进了湖里去。 “救……救命……” 小瑾儿在水中断断续续的叫着救命,小浩然也有些被吓坏了,也张着嘴大喊着向四周人求救,直到最后,整个人都跳了进去,想凭自己的一丝力量救回小瑾儿,可是当时若不是南宫亦辰经过,相信他们早就双双去见阎王了。 虽然最后救回了南宫瑾,可是南宫瑾身体本来就虚,再加上这一次落水,更是连续三天高烧不退,命是捡回来了,可是却因此落下了病根。 就当先皇和于太后为此追究责任的时候,站出来替南宫浩然顶罪的不是别人,正是才救了他一命的南宫亦辰,为此,南宫亦辰还被于太后命人打了一顿板子,面壁思过整整两个月。 每次想到这事,南宫浩然就觉得好内疚,既对不起南宫瑾,又对不起南宫亦辰。 “好了八弟,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想了,好好照顾瑾儿才是。”过去的事南宫亦辰也不想再想,毕竟他也有错。 南宫浩然纵然心里过不去,但是也听了南宫亦辰的话没再继续说下去。 隐隐之中,南宫瑾在昏迷当中似乎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可是每当自己想要睁开眼弄个清楚的时候,身体总是不听自己的使唤,下一秒便又再次陷入了昏迷。 正文 第10章 回光返照 夜深人静,青鸾殿内的宫人已经被打发了出去,只有南南宫亦辰和南宫浩然一直留在殿内悉心照顾着南宫瑾。只可惜,从上午开始,南宫瑾就一直没有醒来过,不过好在,高烧已经退了,太医也确定了没有什么事,可是在病没有完全好之前,随时都有可能比现在更为严重。 南宫亦辰已经累得不行,在椅子上已经睡着了,就连南宫浩然也是经受不住劳累,倚在床边也跟着睡着了。 昏睡间,南宫浩然有感觉南宫瑾的手动了动,下意识的就醒了过来,果然,这不是他的幻觉,南宫瑾不但手指动了动,就连眼皮也开始在眨动,欲要睁开似的,让南宫浩然心里不禁一阵意外的心奋。 “瑾儿,你醒了是不是?瑾儿?”南宫浩然压抑不住心中的心奋,不等南宫瑾自己清醒过来,就已经开始呼唤着她了。 眼皮努力的想要睁开,好看的眉都紧皱在了一块,光洁的额头上已经被汗水布满,很明显的,仍在昏迷中的人儿一定睡得极不安稳。 “瑾儿,瑾儿醒醒,你能不能听到哥哥说话?”见南宫瑾要醒却不醒的样子,南宫浩然已经再也忍不住开始动手摇晃她了。 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南宫瑾还有些惊魂未定,可当看清了面前的人的面貌时,有些觉得意外的叫了声:“八哥?” “呵……”见她醒来,南宫浩然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什么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一把将南宫瑾揽在了怀里。 “八哥。” 她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可是被南宫浩然抱在怀里的感觉是那么真实,他的怀抱是那么温暖,这让南宫瑾一下子就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幻觉,真的是他,真的是八哥。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南宫瑾紧紧地抱着他,就好像自己这一刻一松手,下一刻南宫浩然就会立刻不见一样。 松开南宫浩然,南宫瑾发现,原来不只是自己哭了,一向流血不流泪的南宫浩然也哭了,这让她好开心,也好高兴。 “你真是个小傻瓜,你会长命百岁的,答应八哥,一定要坚持下去,好好活着,为我活着。”南宫浩然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她不知道,当她在雨中摔倒的那一刻,当她浑身湿透倒在他怀里的那一刻,当她惨白着一张脸对他喊着痛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像是被利刃一点点的割着一样,好痛好痛,痛得他连呼吸也不敢大声一些。 可是他不知道,当南宫浩然说出那一句:“好好活着,为我活着”的时候,南宫瑾的心就像是跳漏了一拍,半晌也没回过神来,可当她好不容易消化完这句话的时候,她好开心,脸上露出的全是幸福的笑容。 “好,瑾儿答应八哥,瑾儿一定好好活着,可是八哥也要答应瑾儿,无论遇到什么事,八哥一定要开心,不能不高兴。因为八哥不开心,瑾儿也高兴不起来,只有八哥开心了,瑾儿才会幸福。”南宫瑾一双水灵有神的眼睛看着南宫浩然,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这样一丝不苟的话,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只有十七岁女孩子可以说出来的。 “放心,有瑾儿在八哥的身边,八哥每一天都会过得很开心。 见他答应自己了,南宫瑾心里莫名的高兴了起来,一头扑在了南宫浩然的怀里。 正在熟睡的南宫亦辰,不知怎的,身子猛然一个颤抖,险些从椅子上摔了下来。可是当他睁开眼第一个要做的,就是看看南宫瑾醒了没有,可他看到的,不但是南宫瑾已经醒了过来,还和南宫浩然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两人的脸上均有泪水的痕迹。 “瑾儿醒了。” 南宫亦辰开心的大步走向了南宫瑾的床铺,吓得他俩赶紧分开,均是抬手擦掉了自己脸上的泪水。虽然是兄妹,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可是这么失仪的事情,他们心里应该都不想要南宫亦辰看到,当然,他们的心情南宫亦辰也懂,这件事情他也只当没有看见,依然绝口不提。 “瑾儿醒了,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三哥叫人给你弄点好吃的来?”一走到床边,南宫亦辰不是动手探探南宫瑾的额头,就是对她大肆嘘寒问暖,竟让南宫瑾一时有些消化不了。 他对南宫瑾的太过于关心,吓得南宫瑾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倒是南宫浩然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笑了:“三哥,瑾儿才刚醒过来,就算是饿了,顶多也只是吃点清淡的东西,你太着急了吧!” “是是是,”南宫亦辰连连应是,一拍大腿道:“都是我,你看,瑾儿这才刚醒过来呢,最重要的就是休息。” 这下,南宫瑾和南宫浩然都笑了。 “三哥,瑾儿渴了,瑾儿想要喝水。”南宫瑾貌似在撒娇的对着南宫亦辰道。 “好好好,你在这儿坐着,三哥这就去。” 闻言,南宫亦辰立马站起身就去倒水,倒完水后,还不忘提醒了她一声。 一股清凉的感觉直灌下喉咙,可是涌上来的却是一股热热的水流,还带着点血腥的味道。 “噗——” 连水带着血,南宫瑾将其一并吐了出来,手有些无力,紧接着杯子摔在了地上,而南宫瑾也倒在了床上,这次却任由他们怎么叫也不肯再睁开眼了。 “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 “瑾儿,瑾儿……” 一时间,两人都被吓坏了,可是无论再怎么叫她,换来的都是一片死寂。 很快的,原本已经安静了的皇宫再次沸腾了起来,太医们纷纷的往青鸾殿里赶,就连早已经睡下了的于太后,在听到南宫瑾病情加重这一噩耗的时候,赶紧穿上衣服就匆匆往着青鸾殿赶。 整个皇宫如今灯火通明,最热闹的当然莫过于青鸾殿了。 “到底怎么回事,公主的病情怎么会突然加重了呢?”刚一踏进青鸾殿,于太后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发问了。 一见于太后也亲自赶来了,众人正准备下跪之时,却听见于太后说:“都什么时候还行礼?快告诉哀家,公主到底怎么回事?” 转眼间,于太后已经来到床边,南宫亦辰和南宫浩然都未离去,一直在这里守了一天。 “回母后,儿臣与三哥一直守着瑾儿,就在刚才,瑾儿明明已经醒了过来,还与儿臣有说有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到后来,瑾儿竟然吐了一口血出来,就再不省人事了。”南宫浩然忍着痛,一一为于太后讲诉着刚才的事情。 “张太医,张太医。”于太后吊高了声音大喊着。 闻此声,张太医立刻走了过来,道:“禀太后,微臣在。” “你说,依八王爷刚刚所说,公主怎么会突然之间好了,又突然只见吐血昏迷呢?” “回禀太后,依臣所见,八王爷所说的公主突然好了,又突然只间再次陷入昏迷,这在医学上来讲,应该叫做回光返照。就是表面上看似好了,可是病情却已经恶化到了骨髓里,比之前更为严重,要是在短期内还未找到可以一直的药,只怕公主……活不过三天。” 这次,于太后是实实在在的受到了最严重的打击,差一点儿当场就比南宫瑾先行一步了。 “我可怜的女儿,你真是命苦啊!”于太后抚摸着南宫瑾苍白的脸蛋,心里一阵绞痛,眼泪已经忍不住落了下来。 “太后请保重身体,公主她……公主不会有事的。”采儿抽泣着说:“公主人那么好,又那么善良,老天爷不会舍得让公主那么早就死的,公主好过来的,一定会的。” 虽然她只是个宫女,可是她六岁进宫,自小就跟在南宫瑾身边,南宫瑾对待她从未像对待过下人一样,应该说,她对谁都从没有以公主的身份来欺压过,这也是大家都喜欢她,都敬待她的原因。尤其是对她采儿,南宫瑾更是像在对待自己妹妹一样,有什么好东西都会分她一份,这样好的主子,如果这么年轻就死了,那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 “张太医,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活公主?就是要天山雪莲,还是要千年人参,不论是什么,只要可以救活公主,就是要朕的江山,朕也会拱手相送。”南宫亦辰已经没办法了,他实在是太疼爱这个妹妹了,别说江山,就是要他去死,又何妨? “微臣惶恐,微臣一定竭力治好公主。”张太医已经吓得连头也不敢抬,这天朝江山他可不敢要,即使要了也不懂得如何管理,一样白搭。 就在此时,刚才还哭的死去活来的于太后一下子镇静了下来,理了理衣袍,一转身,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身份看着众人,道:“传哀家旨意,不论是谁,只要可以治好公主,赏金一千两,若太医院的人治不好公主,那就只能证明你们无用,都是庸才,全都处死。” “处死”这两个字一下,不知有多少人的脚已经开始发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