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帝姬倾世 1 莲花夫人 那满池绽放得犹如雪花一样的白莲,染上了这个凡尘,终究是零落成尘—— 初次见她,一身白衫清颜素面,墨发飞扬。 那明丽而又清澈的眼眸中灿烂一笑,犹如夏花。 面对众人的耻笑,她只顾浅浅一笑。 手腕上的那栩栩如生的白莲花,刻画着‘命中注定’。 那美妙而又节奏的舞步,通往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他静默了接近二十三年的心房。 她淡淡道:乱世流离…… 他知道她在笑,笑得如此哀怨而又凄凉。 亦或许,他是懂她的。 亦或许,他从来就不懂她。 那样一个固执而又倔强的女子,从此踏着那婉转的舞步一步步走入他的心底,步入他的城堡。 他亦不知何时爱上了如此的她,或许,动心的仅仅只是那一瞬间眼神的触碰,是以,认定了她! 当她的出现,他才发觉天下在她的相比之下竟然也是如此的暗淡无光,她的本身便是一个孤傲。 亦或许,在满门因她而死之时,她可能知道,他曾经恨过她。 她可能不知道,他始终是信任她的,即使铁证如山! 她可能知道那一切,亦或者不知道那一切。 当她那一声声的夫子唤起在他的耳边时,他竟然是那般的不愿。 曾几何时,这一切在冥冥之中已有了变化? 是因为那一声声的夫子亦或是因为她的笑,这一切,都在后来得到了证实。 几经波折,她终于嫁与他为妻,虽然,他知道,她为他抛弃了最尊贵的身份,以及她的国家…… 他曾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是那誓言还未实现便已经错过了花期,最后徒留轮回。 最后,她成了他的夫人,举国盛传的‘莲花夫人’,世人称为莲姬。 那十丈高阁之上的‘莲花台’便可见她的曼妙舞姿,舞绝天下的莲花夫人。 在她为他诞下麟儿之时,从而命在旦夕,他跪在她的榻前,只求,她能够平安醒来。只求,这个为她放弃了所有的女子,能够醒来。 低沉的眼角带有一丝哀怨,她怎能就这样离他而去? 他曾道:阿离,若是再不醒,如此我与孩子去陪你。 果然,她奇迹般的醒了过来,却见,他的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胜利而又安心的笑意。 他曾允,今生不相负,可是最后城楼之上她终究是香消玉殒。 可是,最后,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那一箭贯穿她的身体,染出朵朵的血莲。 或许他知道,天山人间,从此再也无‘莲花夫人’。 所有幸运的,不幸的,皆随着舞绝天下的莲姬埋没于黄沙之下。 就连那耸入云霄的‘莲花台’也在一夜之间倒塌,或许是它知道这世间再也无人有资格踏上它了。 如此,留着,不如,毁灭。 不如,毁灭…… 可是,阿离,你怎知道?天上地下,若我不愿放你,你是断然离不开的——在那废弃的莲居前,他曾狠心而又决绝的道。 只是,如若放弃,便是永世! 第一卷帝姬倾世 2 楔子 一望无垠的沙场上,狂风肆意的叫嚣着,立在城楼之上远远看去那密密麻麻的千军万马。 狂风迷乱了将士们的眼睛,唯有那城楼之下马上的一抹俊俏的身影,神情冷然的望着那城楼上的雪衣长衫男子,发丝飞扬在空中,这是怎样一幅血染江山的画面? 过了半响,狂风停止了,天地之间一片哀祭。 只见十丈高的城楼的边上绑着一位身着白色烟衫的女子,脸色惨白瘦弱的身子在隐隐的颤抖,双眸似水,女子紧咬着下唇死死的坚持着不让那眼泪流出来。 爱,难道这就爱?女子的嘴角浅浅的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 “若是伤她一分,必定要你整个筲国陪葬……” 银白色的铠甲男子看了一眼那颤颤巍巍的白衫女子,冷冷的看着那城楼上神情淡然的雪衣男子说道。 只见,雪衣男子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胜利的微笑,黝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如同流星刮过的忧伤,那样的措手不及,只是一瞬间便被隐去。 “你终究还是来了,也罢,不过是我不要的女人……” 雪衣男子隐去了笑意,看了一眼如同风中的一朵残花飘零的女子,继而对着铠甲男子道。 轰……轰……仅是片刻之间…… 铠甲男子的脸上布满了杀气,他恨不得将这人抽筋、剥皮、喝血、吃肉。 白衫女子却是扯起嘴角对着雪衣男子一笑,如同山谷之中的兰花一样清幽淡雅,绝美动人。 只是,这花却又要谢了…… 假装着她的心一点也不疼,一点也不,只是为何那泪水却是如同泉水一样的涌出。 她说好了不哭的,原来不是不疼,而是已经疼到了麻木。 漆黑的眼眸空洞而又绝望,白色的衣衫被风吹起,她瘦弱的身子在城楼上摇摇欲坠。 嗖……的一声,一支利箭便从城楼那头顺着风势刺来,这一箭如此孔武有力。 这一箭,也震惊了所有人的眼眸。 “噗……”箭直直的射入了女子的胸前,女子脸色猛的一白便喷出一口鲜血。 胸前的疼痛令她的脸扭曲,这是一种怎样的疼痛?抬眸,用染满哀伤的眼留恋的看了一眼那神情木然的雪衣男子,她终究是爱错了人。 “如果可以,我宁愿死在你的手里。”至少他还会记得她,女子微乎其微的声音如同珠落玉盘一样,清灵动人,胸前的白衫的血液染成红,如同一朵朵妖异的血莲盛开。 最终,别过头对着马上的铠甲男子露出一抹清丽的笑容,随即身体便如同 一片枯叶一样往下坠落。 白衫被风吹起,露出了光洁细腻的手臂上的一朵翩然而动的白莲花,正在闪闪而动,如果没有这手臂上的白莲,或许,她会很平静的生活下去。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第一卷帝姬倾世 3 乱世流离,祸之(一) 东鹫大陆,这是一个烽烟四起的时代,各路王侯纷纷用自己的势力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国家,常年饱受战乱的百姓们本以为天下就 此太平了,岂料,随着君王的欲望不断的扩大,战争就此挑起。 豫国位于东鹫大陆的西南方,这日,婴儿响亮的啼哭声响彻在整个王宫里,只见那寒雪阁里外的男人却是立马喜笑颜开。 “小云子,贵妃娘娘是不是生了?” 男人的眼里带着无以言语的喜悦的笑意,不确定的看着紧闭的寒雪阁的大门。 被他问到的宫人也是连忙点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寒雪阁内,宫人正麻利的收拾刚刚生产完而染满了血液的床榻,这边软榻上平躺着一名妇人,面色苍白却也是绝代佳人,刚刚生产完许是气血不足。 妇人抬起明眸,微笑着看了一眼正在大声啼哭的婴儿,露出一抹母性的笑容。 “贵妃娘娘,是个小公主。”宫女抱着还在啼哭的小公主,对着贵妃说道。 闻言,贵妃的眼里却是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垂下嘴角。 生男生女她虽说无所谓,可是皇上是多么希望要一个皇子,如今,怕是要让他失望了。 转念一想,也罢,女儿也好,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 “采之,让我抱抱。”贵妃坐起身淡淡的说道,眉眼里说不出的慈爱。 无论如何,这也是她历尽千辛万苦所生下来的女儿。 婴孩还未被送到贵妃手里,寒雪阁的门却被猛的踹开。 贵妃与采之皆是一愣,直直的望向大步进来的皇上。 皇上却是一把抱过孩子,伸手解开婴孩的褥被,露出婴孩那软呼呼的小胳膊,小腿。 “皇上,你这是做什么?”贵妃甚是不解的看着一脸急色的皇上,满眼的担忧。 皇上仿佛闻所未闻,而是惊呼道:“这婴孩的右脚竟然有六指,难道真的是不祥之兆吗?” 满脸的惊愕,抱着婴孩的手收紧了一些,他自己却浑然不觉。 轰…… 贵妃猛的说道:“怎么可能?皇上她是我们的女儿啊。” 满脸的苍白,豫国皇上信奉鬼神,而她竟然不知这皇上已经信奉到如此程度了。 “皇上,许是如此,皇后才会因为来了一趟寒雪阁则一病不起了。”皇上身旁的一名宫人却是趁此机会开口,落井下石。 皇上听了宫人的话,脸色更加的惨淡,皇后前些日子来了一趟寒雪阁,谁知几天后竟然病倒了,没有中毒、也没有受风寒,这事情说不出的诡异。 眸子猛的沉了下去,莫非真的是因为这六指的女儿?不禁心下有些颤抖。 “你给本宫闭嘴,你一个奴才竟然如此妖言惑众。”贵妃一听这话,便呵斥道。 皇上却是看了一眼脸色微红的贵妃,许是因为气愤而导致血液上涌。 “离妃不要再说了,为了这整个王室与豫国的平安,朕不能让这个妖孽留在世上。” 皇上看了一眼怀里已经苦累了睡去的婴孩,试问世上之人哪个人有六指?这不是妖孽是什么? 他不能让她给豫国带来灾难,却不知这个决定会让他后悔终生…… 第一卷帝姬倾世 4 乱世流离,祸之(二) 传言,豫国皇室曾经秘密处死过一个刚出生的公主,至于其原因就不得而知。 传言,豫国后妃除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公主,所有的后妃十六年来皆无所出。 十六年后大云国,云都 云都乃是大云国的京都,繁荣昌盛,一片欣欣向荣之向。 云都盛传‘琴棋书画’四大公子,皆是云都所有未出阁女子的理想婚嫁对象。 更是已出阁妇人的梦中情人,今日,是云都每年来最热闹的一次。 为什么这么热闹呢?皆是因为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舞绝’之日。 ‘琴棋书画’四大公子中的琴公子一手举办,不论年龄、不论出身、不论容貌、皆可以上台比赛,而比赛的最终目地则是挑选出第一名,为云皇的寿辰献舞。 今天的云都人山人海,不论大街还是小巷都挤满了人观看,今日的‘舞绝’。 更多的还是为四大公子而来,想要一睹四大公子的‘美貌’。 城郊外的破庙里,隐隐听到那人的咳嗽声,只见一个衣着破破烂烂的的人拿着白乎乎的馒头快步走入破庙里,满脸的污泥早已经看不清这人的容貌,这人的个子娇小,身材消瘦。 “沐夏,你没事吧?”只见那人连忙扶起睡在枯草上面的人,将雪白的馒头递到了一双骨瘦如柴的大掌里。 这人却是并没有急着接过馒头,而是抬起一双深邃的眼眸意味不明的看着面前的人儿。 过了半响,才道:“这馒头是你偷来的吧?” 对上沐夏的目光,她只觉一阵尴尬与心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今,你病得厉害,自然是不能让你出去寻食了。” 闻言,沐夏的眼里闪过一抹释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然而顶着鸡窝头的沐夏这样一笑起来,却是让这人笑得岔了气,这下轮到沐夏不解了,奇怪的看着倒在地上笑得泪水都快流出来的人,咒骂道:“流离,你在给老子笑什么?” 过了好一会,流离才止住了笑声,解释道:“我只是没有想到一个人顶着鸡窝头,也可以笑得那样……” 剩下的话流离却是不敢再开口说了,沐夏的脾气虽然很粗暴,时常骂人,可是他却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流离,以后不要再去为我偷东西了。”半响过后,沐夏将手中的馒头分了一半在流离手里,略带些感伤的说道。 她虽然是乞丐,可是她自八岁之时来到这儿,从来不偷人东西。 即使流离不说他也知道,她为了给他找吃的,这是第一次偷人家东西,他怎么能再拖累她呢? 她连能够找到吃的,已经是尽力了。 闻言,流离垂下眼眸,不经意的撇到沐夏亮在外面的腿,此刻正是热天他的腿伤已经化脓了,是因为她所致,那一日,她由于受了凉高烧不退,而他冒险去为她偷别人的银子只为给她治病,却活生生的被人把腿打折了,她一定要想办法得到银子为他救治。 第一卷帝姬倾世 5 乱世流离,祸之(三) 流离的眼中沐夏便是她此生唯一的依靠,她知道不论以后世事会如何,她会依旧对他不离不弃。 沐夏低眉瞧了一眼瞬间敛去笑容的流离,拿着手中的馒头却是怎么也咬不下去。 “流离,你爱舞,云都正在举办比赛,你不要去看看吗?” 他知道流离爱舞,每日皆会花去一大半的时间习舞,而他也偶尔有几次悄悄跟随流离去荒郊,却不料,虽然穿着破烂的流离跳起舞来竟然是那般的勾人,她这个乞丐名不符实…… 闻言,流离却是抬头露出一抹浅笑,“你不提醒我还忘了,那你就好好呆着吧。” 流离匆忙的将馒头塞入沐夏的手里,往庙外跑去。 她却是猛的想起若是得了这比赛的第一名,还可以得到银子,这样不就可以给沐夏治腿了么? 脸上的笑意却是越发的浓,却不料,这一去,命运随之改变…… 庙里的沐夏却是看着手中的馒头痴痴的笑了起来,流离虽是在乞丐堆里长大,可是她却自幼便爱好习舞,这是她唯一用来打发时间的东西。 流离千辛万苦的挤进了人群之中,人们一见她又脏又矮小,每人皆避之不及。 见此,流离却是依旧使劲的往舞台靠去,每年,沐夏都会带她来看比赛,唯有今年沐夏却是不能来了,别人若是欺负她,沐夏总是挡在她的身前不让她受一丝伤害,而今年,沐夏却躺在破庙里忍受病痛的折磨,沐夏那么爱凑热闹,这样的日子怎么会不想来呢? 流离垫着脚尖目不转睛的看着高高的舞台上等得是昏昏欲睡,看着那些衣着华丽的少女们在舞台上扭动腰肢,双眼还不断的对着四大公子抛媚眼,只觉着,俗! 两个字,很俗! 不是她自视甚高,而是实在是这些人的舞姿不堪入目…… 终于,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虚度过去了。 太阳高高的挂在天空,骄阳似火,流离早已经是疲惫不堪,满头大汗,可是,她仍然不愿意放弃,这是沐夏的机会,也是她唯一的机会。 舞台之上的楼阁之处,只见并排而坐的四位公子其中一位身着华丽紫袍的贵公子,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淡淡的说道:“再看下去,只怕会污了本王的眼。” 如此轻蔑而又不屑的语气,竟然也让人沉醉于他的笑意之中。 此言一出,另外的三位也并未开口说话,而是依旧看着底下的舞蹈,虽然入不得眼…… 见此,紫袍少年略微有些稚嫩的脸上却是滑过一道鄙夷,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都这时候了,还要比耐性? 时间眨眼一过,太阳已经逐渐西沉,而紫袍少年脸上的不耐更是越发的明显,让他在这里活受罪还不如回宫去斗蟋蟀! 流离的耐性也快被磨尽了,这太阳快要下山了,想必也要结束了。 她的心情是痛苦而又快乐的,痛苦的是整整一天了,居然还有人上去比舞。 快乐的是还好没有人得了第一。 第一卷帝姬倾世 6 第一云尧,迷了眼(一) 此刻,她的心情更是糟糕,不等别人退下便爬上了高高的舞台。 于是乎,众人只见一个黑黑的东西正艰难的爬上舞台,这一幕,却正巧落在了他带有笑意的眼眸里,玩味的勾起唇角。 “我——要比舞!” 轰…… 一声怒吼的声音滑过长空,惊起树上麻雀,顿时全场一片安静。 跳舞的姑娘却是突然转头看到这么一个‘黑人’站在面前,顿时吓得花容失色,身体直直的倒在舞台之上,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楼阁之上,紫袍少年却是不顾形象的捧腹大笑起来,过了半响,终于紫袍少年止住了笑声,抬头看着站在舞台正中央的流离。 “就你?还比舞?黑炭你是存心出来吓人的吧?” 紫袍少年好笑的勾起唇角,轻蔑而又不屑,那眼神仿佛是在告诉流离回家,洗洗睡吧,出来瞎折腾啥…… 闻言,流离却是高傲的抬起头颅,不咸不淡的说了句“龙游浅滩遭虫戏……” 岂料,此言一出更是惹得众人耻笑,流离歪着头意味不明的看着楼阁上的笑得更是夸张的紫袍少年,转头之际,却是猛然撞进一双清明如水的眼眸里,那一刻,她的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 只见那人一双钟天地之灵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 皮肤就犹如雪山上的雪莲一样洁白,那双清明如水的眼眸就如同天池里的圣水一样不染尘埃,,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光。身材挺秀高颀,坐在那楼阁之上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姑娘,是龙游浅滩遭虾戏。”全场安静之时却是适时的响起了一道温和却又带着疏离的男声,唤回了流离的神志。 她只知道,这是一个好美的男子,以前从未如此近的距离观看过,如今,她倒才发觉,大云第一美男子这个称号,他是有过之而无及。 还好她的脸上的污泥并未洗去,流离还暗自庆幸起来。 再次抬眸向那白衫男子看去之时只见,他已经别过了目光。 “黑炭头,你是女的?” 紫袍少年带着不屑的笑意望向流离,损人却是厉害得很。 流离正欲回答之时,却听到坐在中央的黑袍男子,道:“来人,带她下去梳洗。” 流离一惊寻声望去,却见他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听他如此一开口说话,流离只觉她掉入了冰窖里,冷得发抖。 这个男人即使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 流离知道,他便是司寻,大云国的六王爷,更是琴棋书画四大公子中的‘琴公子’。 随即便有一名绿衣女子上台引着流离下去梳洗,许是那位六王爷见她穿得如此破烂,流离这样想着。 第一卷帝姬倾世 7 第一云尧,迷了眼(二) 众人皆是惊奇,没有料到这小小乞丐竟然也能参加比舞,不由得好奇。 反观,紫袍少年则是有几分兴趣,他倒是很期待呢。 过了莫约片刻,众人只见一身白色素衫的少女缓缓上台而来,,腰不盈一握,美得如此无瑕,美得如此不食人间烟火。 白衫淡雅飘逸,晶莹如玉般的容颜光亮温润,清秀如画的眉,纯粹而清透的眼眸,没有一丝杂质,未受尘世一丝污染,乌黑亮丽的长发,没有做过多的妆办,头上仅有一枝白玉簪子。 所有人只觉眼前一亮,似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少女是那个乞丐,更多的则是惊艳。 流离也有些微微的诧异,低垂着头,沐夏曾说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子,只是年龄尚小还未长开了来,如今,看着这些人的惊艳的目光她倒是隐约有些相信了沐夏所说的话了。 “你……是黑炭?”过了半响,紫袍少年的不可置信的看着台中央的流离,眼角抽了抽。 这件事告诉他,原来乞丐之中也有如此清丽脱俗之人。 “请问王爷可以开始跳舞了么?”流离仅是撇了一眼紫袍少年,继而对上沉默不言的司寻的目光,开口问道。 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因为他浑身所散发出来的威严气势,比其他人更甚。 司寻也并未多言,而是点头示意流离可以开始了。 缓缓的丝竹之声响起,只见流离清颜素衫,青丝墨染,彩扇飘逸,若仙若灵,水的精灵般仿佛从梦境中走来。天上一轮春月开宫镜,夕阳下的女子时而抬腕低眉,时而轻舒云手,手中扇子合拢握起,似笔走游龙绘丹青,玉袖生风,典雅矫健。 似黄、似红、般的夕阳在她的身上仿佛染上了一道更加美丽的光芒,她仿佛就如同画中仙子一样,血色妖娆中的一朵白莲花,开得那样肆意与妖娆。 舞毕,流离的头上已经是香汗淋漓了,脚步微颠。 却不料,在场的人却是惊愕住了,没有想到这小乞丐竟然也能跳出如此惊鸿一舞。 现场沉寂了半响,这个少女舞姿虽然是极美飘然出尘,但是……眉心一锁,毕竟是个身份来历不明的女子。 却听到,“姑娘,这舞如此翩然出尘,似灵蝶在花间飞舞,是何人所创?”只见云尧已经翩然离座飞身下台,行至流离面前之时,嘴角微抬。 流离却是只闻到一阵清幽的莲香从微风中拂过,好香…… “出自我之手。” 轰……轰…… 现场更是一片喧哗,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第一卷帝姬倾世 8 福兮祸所依(一) 云尧目光微闪继而恢复淡然,唇角微扬,她的舞怕是就连宁萱也比不上。 她的舞多了一份自在、脱俗,并不如同宁萱那般的沉重。 “你叫什么名字?” 司寻看了一眼流离,深邃的眼眸直直扣住了流离的心弦。 望着他的眼睛,流离却是别开了头,那里似乎太有吸引力了,让人不自觉地沉沦。 “乱世流离……”流离拉下唇角浅浅的吟道。 是的,流离这个名字乃是娘亲所取,她无家可归,更是有家归不得。 流离在这乱世之中,下一刻她的命运会如何,谁也不曾知道。 可是,这一刻,却不知,命运的巨轮已经开始了转动…… 闻言,司寻的眉角微抬,打量了一眼面容还略微有些稚嫩的流离,乱世流离,原来如此…… “什么曲子?” 过了半响,司寻再次开口问道,眉宇之间略微有些不悦之色,这个女子竟然敢如此打量他,毫不避讳的看着他,是嫌命太长了,还是如何? 台下的人则是更加的轰动了,没有想到流离竟然是第一名,而这琴公子亲自抚琴更加的让人激动。 传言,琴公子的琴音犹如天籁之音,绕耳三日不绝。 今日,总是有耳福了…… 流离却是猛的瞪大了眼眸,一片纯净,秀丽的脸庞上滑过一抹欣喜,立刻跳了起来。 “沐夏,我是第一名……我居然是第一名……”欢快的声响刻在了几人的心底,当她欣喜若狂的眼眸对上云尧的眼时,却是不自觉的安静下来,脸上还带着潮红…… 她是第一名,终于可以替沐夏治腿了…… 眼里隐约有了一些晶莹的泪光,一千两白银足足可以治好沐夏了。 “王爷可不可以不听琴,换一个要求?。” 全场沉寂了片刻,只见流离呆呆的愣着说道。 她这是在与虎谋皮,可是除了这样别无他法,沐夏等着她救命…… 轰……轰…… 这一次全场更加的寂静了,紫袍少年的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这女人莫非是傻的? 可是看着也不像啊,要知道大云国六王爷的琴音是万金难求,难道说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比他的琴音更加有吸引力? 紫袍少年身旁的蓝衣公子却是隐忍着,目光略微有些担忧的看着台上的人影,那是他魂牵梦萦的身影,可是到底是不是她?这不得而知。 闻言,司寻的眸子猛的沉了下去,眼里瞬间风云聚变,这个女人好大的胆子。 阴沉的气息死死的压着流离不断跳动的心脏,六王爷可怕,原来不是传说…… “说!” 司寻隐忍着即将爆发的怒气,果断的吐出一个字。 反观云尧则是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他眼角的那一抹笑意终究是出卖了他。 “如果能够,把第一个要求换成一千两白银?”踌躇了片刻,流离终究是怯怯的看着司寻说道。 她知道她有多么的不知天高地厚,可是沐夏说他要娶媳妇的,这是她唯一可以替沐夏所做的事情。 第一卷帝姬倾世 9 福兮祸所依(二) 岂料,这一言却是惊起了波涛骇浪。 只见,他翩然一笑,似乎是在嘲笑流离的不知天高地厚,道:“若是本王说,不行呢?” 云尧的笑意则是越发的渗入眼底,却不知为何而心动。 紫袍少年与蓝衣男子皆是一愣,继而相视一笑,最后看向台中的两人。 流离有些惊慌的别开司寻的目光,她害怕他的注视,一种莫名的恐慌,她亦不知为何。 “琴可以不听,银子不能不要。”流离抬起一双亮如星辰般的明丽眼眸直直的望入司寻的眼里,声音就如同黄鹂一般美妙动人。 只见,他的眼眸愈发的阴鸷,仿佛忍受多么大的耻辱一样。 这无疑是对六王爷的挑战,更是对琴公子的挑战,所有人皆屏息着望向司寻,似乎想要看着他会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 最后,终究是令所有的人失望了。 “来人,赏银。”沉寂了半响,最终司寻隐去了眼里的怒意随即云淡风轻的说道。 这个女子竟然是如此的坦率,是不懂得隐藏还是故意而为之? 这一切不得而知。 流离目光一顿,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似乎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如此的轻易的放过她,他似乎也不是世人传言的那般的暴虐吧? 嘴角微扬, 嘴角微扬,“流离多谢六王爷。” 俯下身子对着迎风而立的司寻盈盈一拜,这是救治沐夏的希望,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见此,司寻的嘴角却是不自觉的微沉,眼里滑过一抹异样的神色。 她的神色如此的真挚,如同夜明珠一样闪闪发光,褶褶生辉。 流离接过侍女双手奉上的荷包,鼓鼓的,她也松了一口气,有了这银子便安心了。 接过银子流离便迫不及待的离开这里,去找大夫给沐夏治病,一刻也容不得耽误。 “姑娘,请留步。”正当流离预备离开之时身后却是响起了一道醇厚的嗓音,令流离不得不止住了脚步,眼角微沉,是他! 只见蓝衣男子飞身到流离面前,就如同天神一样立在流离的面前,她是不愿意面对他的。 只见蓝衣男子飞身到流离面前,就如同天神一样立在流离的面前,她是不愿意面对他的。 他拥有仿佛精雕细琢的俊脸,英挺、秀美的鼻子与樱花般的唇色,嘴唇的弧度相当的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这样明媚而又温和的微笑仿佛能一瞬之间让阳光猛的从云层里拨开阴暗,温和而又自若,身材欣长,一身上好的冰蓝色的袍子,更是烘托 出了男子的优雅以及温润。 他似乎比以前更加的俊美了,流离却是不愿意对上男子的眼眸,而是略带不善的开口道:“宁公子唤住流离不知有何指教?” 原来,这男子是护国将军府的大公子,宁溪。 宁溪的目光略微有些受伤与无奈,隐去了脸上的笑意。 “流离你需要银子为何不来找我呢?” 宁溪颇有些愧疚的开口道,当年的小姑娘竟然沦落到如此的地步,她又怎会是细作呢? 他本以为她走了离开了云都,所以才会遍寻不获,而他不曾想到的是她竟然又做回了乞丐。 第一卷帝姬倾世 10 福兮祸所依(三) 宁溪此言却是让几人皆是疑惑的挑起了眉头,这护国将军府尊贵的大公子竟然会与流离这一乞丐相识,不止云尧疑惑,就连紫袍少年也甚是不解。 闻言,流离却是轻扬起嘴角,低下眼角似乎对宁溪的话很是轻蔑,她不过是一个乞丐而已如何该去找他?这样华贵的男子? 最后,怕终究还是落得一个细作的罪名。 “不去找你,只是想要证明流离一个人也可以活下去,何必被人污蔑?再者,流离不过是一个叫花子而已,与宁大公子从不相识,流离不便久待,告辞!” 还未待沉默的宁溪回答流离就已经离开了舞台,娇小的身影很快被人群湮没。 宁溪扯开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她果真是没有变,只有如此高洁的女子才会对当年的往事如此耿耿于怀,仿佛她的本身就是不能让人质疑的。 倒是可怜了,宁萱! “溪,你识得她?” 沉寂之时,紫袍少年也飞身下来站立于三人中间,心里却思寻着流离与宁溪的关系。 闻言,宁溪抬起眼眸望向面色不解的紫袍少年,这人是云帝的长子之子,司兮。 “也不是识得,不过是一面之缘。” 见此,云尧则是挑起了唇角,幽深的眼瞳如同一潭湖水一样,如此的深不可测,却又带着几分飘逸仙人的感觉,恍若谪仙。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对着一向待人谦和的宁溪竟然也如此的敌意。 “若是有空闲倒不如回宫去复命……” 司寻眼眸一抬,耐人寻味的说道,继而转身也大步流星般的离开。 虽说她是脱颖而出的女子,舞技也是极好的,只是这身份却始终是一个问题,不过好在,那女子似乎与宁溪相识,这样倒不难! 司兮更是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他的王叔,每日皆是如此的严肃。 流离寻到药店便迫不及待的拉起大夫往破庙里跑去,丝毫不顾及身上被人用棍棒打伤的伤口,跳那一舞她身上的伤口都不知道裂了好几次,嘴唇早已经发白,大夫也知救人如救火并未与流离动气。 终于到了破庙,流离一把拉着大夫踏进了破庙,顿时一股腐烂的霉味便扑面而来,见状,大夫则是立马蒙住了嘴巴,神色略微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心急的流离,道:“姑娘,你要老夫救何人?” 闻言,流离眼眸猛的沉下,似乎是意识到了大夫眼里的嫌弃之意,顿时流离只觉世人竟然是如此的不近人情,好在,她的手里如今有了银子。 “你是谁?”正当两人谈话之时,破庙的那一头却是响起了一道中气不足的男声,沐夏警惕的看着破庙门口的流离以及那挎着药箱的中年大夫。 清明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惊艳之色,好俊的姑娘。 一身白色素衫,一支白玉发簪,乌黑的发丝如同瀑布一样一泄而下,脸上未施粉黛依旧明艳动人,如同一朵开在秋日的白菊花一般清幽动人,只是那白衫姑娘的眼神为何如此的熟悉? 沐夏不耐的皱起了眉头,眼睛却是直直的看着流离。 或许,最后,他才会明白,这就是她与他的距离与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