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蝉锁 第1章 盒中厉鬼   我叫谭笙,十八岁。 我在八仙庵古玩市场住了有两年多了,为的就是寻找一把钥匙。   这把钥匙隐藏了关于我们谭氏家族的一个巨大的秘密,所以必须要找到这把钥匙才能破解其中的秘密。   我们祖上是世代开锁的锁匠,历代先祖开锁的技术出神入化。我觉得自己祖上干的根本不是啥光彩的行当,有着绝顶开锁的功夫,混的再好也顶多就是个溜门撬锁的江洋大盗。   这样的家族能有什么秘密?   我虽然很不以为然,但是还是根据道上传来的风声,从东北老家直接辍学到了这个地方。每天拿着家里的补助在八仙庵的古玩市场瞎逛,寻找钥匙的下落。   昨天的这个时候,我还蹲在摆了一堆西贝货的地摊儿前挨个的找那把钥匙。我手里戴着橡胶手套,防止直接接触到古物。   突然,手指和橡胶手套同时被划破了,登时就是血流如注。   可我手里面也拿了一样东西,一个玉质的指腹大小的玩意儿,它玉石的表面瞬间就把我的血全吸进去了。那东西捏在手里面,就好像摸着一具冰冷的尸体,好像死人身上的寒气儿在不断的往身体里钻。   那感觉绝非错觉,寒气顺着我中指的心脉,直接就刺进了心房当中。   我记得我当时是手掌心紧握着这枚玉质的不明物体,剧烈的咳嗽着,喉头都咳出血来了,直接晕在了人家卖古玩的地摊前。   后来发生的事情是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在医院醒来,我的掌心里就紧握着这枚玉石做的东西。   我心里很清楚,这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把钥匙。   这是一只典型的汉代单翼蝉,汉代入殓的皇亲以下级别,为了以示尊卑,所以在蝉身只画了单翼。   蝉握在入棺死者的掌心,寓意为重生。   但这一只不同,它不是普通的随葬品,它还是一把钥匙。一把打开我谭氏家族世世代代传下来的盒子的钥匙,盒子的锁也是一只玉蝉。   雌蝉为锁,雄蝉为匙,被人称为阴阳和合锁。   从医院离开,我听说是古董摊儿的老板送我上医院的,我特意去那个地摊补了三千块钱当做买下这只玉蝉。   此时此刻,我站在盒子的面前,咽了一口口水,轻轻就把作为钥匙的雄蝉插入了锁孔之中,因为钥匙是玉质的,所以转动的时候要十分的小心。   台灯的光照在我手上,我的额头出了汗,手指跟中风了一样不自觉的颤,越颤那就越开不好。   钥匙是玉质的,格外的脆弱,稍微一不小心就会断在锁孔里边儿。   这要一断,那可就功亏一篑,这一个盒子就永远都没有人能够打开。可惜我祖传的本事一成都没学会,溜门撬锁我会,可让我用玉石开锁,那太难为我。   钥匙捅进锁孔里整整五分多钟,我已经是汗如雨下,大冬天的衣服从里到外的都湿透了。我喘了一口气,松懈下来,眼前黑漆漆的一片。   那明显就是大脑当机的状态,可是偏偏这个时候,我的手指好像找到了感觉轻轻地一转,一缕白光倏地从盒子里飞出来。   盒子……   盒子打开了。   窗外面是铅云压城,漆黑一片的夜晚,吹着极凉的冷风。   从这白光里面慢慢的就伸出了一只黑色长指甲的,长满了黑色尸斑的手,那手腐烂的厉害,那股刺鼻的味道一下就呛到了我的鼻子。   那手伸出来以后,紧接着就连手臂也跟着出来了,手臂上的肉烂的可以看到森然的白骨。   在白骨和烂肉间穿梭着无数的白蛆,密密麻麻的让人寒毛倒竖。看它前进的动作,那手是想要爬出来!   盒子不过巴掌大小,怎么能容得下一个人的手和手臂呢?   我也是傻了,脑子里想着要跑,居然跟个傻大胆一样的慌忙之中压住了盒子,嘴里念叨着,“小孩子不懂事,惊扰了鬼爷爷,鬼爷爷饶命,快回去吧。我会给你烧纸钱的……”   我吓得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嘴里都是血腥味。   那只手冷的和冰柜里的冻猪蹄差不多,转瞬就把我的手腕给抓住了。五根冰柱一样的手指捏住我腕子的力道极重,好像要把我的骨头捏碎了一样,我疼的脑袋都要炸开了。   我拼命的挣脱,却是无论如何也甩不开!   完了,完了。   跑不了了……   我心里面堵得慌,彻底被吓得魂飞天外,上下牙齿不自觉的“嗑嗑嗑”的打架,“放开我,放开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救命……”   突然,从盒子里忽然传出了一个邪异而沉稳的声音:“你把我吵醒了,还想求我放过你?今夜,若不陪我共度春宵,那就陪我共赴幽冥吧!” 玉蝉锁 第2章 契约   不要!   我既不想死,也不想和厉鬼同床共枕……   我拼了命的压住盒子,上下牙齿紧紧的咬着,后槽牙都快被我咬断了。心里拼命想着自救的办法,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对付一只要从盒子里蹦出来的鬼? 糯米? 还是黄豆? 我现在手边都没有这些东西啊!   那只手钻出盒子的力气十分大,我强烈的感觉凭借自己的力量完全压不住了盒子的盖子了。倏地,盒盖在一瞬间反弹起来,转瞬间我的身体就被带进了一个冰冷刺骨的怀中。   他攥着我手腕的手还没有松开,另外一只手牢牢的就箍在我的背上。   我的脸结结实实的就贴在了他的胸膛之上,触感是那样的真实和阴冷。没有衣服的胸膛坚硬,却能感觉到高度腐烂的皮肉下,好像有肋骨没有被皮肤包裹住,白骨接触到脸颊的感觉让人冷汗涔涔的流下来。 那个人身上腐臭的味道当中带有一股浓烈的草药的味道,能直接把人熏晕过去。   这种草药我见识过,也闻过类似的味道,大概是古尸用来防腐用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从这个从盒子里爬出来的男子的身上散发出来! 难道他…… 他是僵尸吗? 盒子这么小,能藏得住这么大一具僵尸?   我被内心的恐惧和腐烂的味道,憋得整个人都要窒息了。就在我陷入恐慌的时候,那个没穿衣服的男子,他宽大的手掌突然间用力一撕直接就将我的上衣扯烂,扔出去。 猛然间感觉到胸口凉飕飕的,我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心里又是害怕,又是绝望,他该不会真的想霸王硬上弓吧? 我完蛋了,不仅要失身,而且说不定还会死在他手上。 谁能来救救我?   半开的窗子缝隙当中,吹了一股冷风进来。   随着他力大无穷的掌心在我背后强行控制着,我的胸口直接就和他的胸口紧密的贴合在一起。他行如风,顷刻就将我压倒在了床上,高大的身体轻易的就遮住了我全部的视线。   我抬眼最先看到的是他的下巴,白皙的下巴如尖如刀削,脸上的五官精致的没有一丝瑕疵,肌肤之上甚至连一块尸斑的痕迹都没有。   一双乌眸深邃无边,眸中亮光恰似高悬明月落入水中。   泼墨一般的长发落在我的脸上,冰柔酥痒。   他的手已经伸到了我下身的牛仔裤上,指力惊人,将我的牛仔裤也给直接扯成了破布。眼看就要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了,我身体里紧绷的一根弦都快断了,用尽全部的力气挣扎,呼吸紊乱之下,头脑混乱的呼救,却喊不大声:“救命……救命……槐香……爷爷,妈妈,快来救我……谁来救救我?” 其实我脑子但凡有一些理智,就知道这些人根本就听不到我的呼救,也没法赶来救我。 他凝视着我的面容,苍白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线,眼睛里是无线放大的狂躁与冰冷,“妈妈?你母亲还能在这时候赶来救你?小东西,身子小的我一个巴掌就能控制住,别想要反抗,配合我!” 我感觉他要了我的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我是一个很怕死的人,面对他的威胁,我不敢挣扎。   可我真的不想失身在这里……   我的心在胸腔里乱跳,不断地喘粗气,终于是在千钧一发之际强忍住心中的恐惧,缓缓的说出了话:“我是谭氏的后人,我们世代的使命是负责打开盒子。是我费尽心机的打开盒子,你……你不能忘恩负义……”   “你是谭氏的后人?”他忽然停滞住了下身下沉的动作,缓缓的就挑起了我的下巴,眼睛里面起了迟疑,而后又冷峻笑了,“开了盒子上的玉蝉和合锁,便是我的新娘。你既然是谭氏后人,更应该服从我。”   “早知道我就不开锁了,我怎么这么笨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见劝说他无效,肠子都悔青了,浑身上下都在使尽吃奶的力气挣扎。   可越是挣扎越是和他冰冷的躯体撞到一起,他身体里的冷直接就刺入了我的肌肤。   好凉!   等凉意仿佛冰冻了我整个身体,我不敢再动弹了,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他缓缓的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隐忍,但是没有动我,就这么俯身复杂的看着我,冷不防就上下唇一碰蹦出一句:“盒子上的是玉蝉阴阳和合锁,用雄蝉打开锁的人,都会和我产生冥婚契约。你是我的人了,不应反抗我。”   他……   他在和我讲道理!   我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厉鬼并没有想象中恐怖,他好像是听得进去道理的。 我仿佛看到了一线生机,硬生生的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问他:“那……那开锁的如果是个男的,你……你要和他共成龙阳之好吗?” 玉蝉锁 第3章 槐香   如果他愿意和男人合和,那我谭笙今天就认栽,让这个男鬼占便宜。   可没想到男子错愕了一下,阴沉沉的从我身上爬起来,他坐在床边拉过床上的被子盖住我的身体,“找件衣服穿上,快点。”   他面朝着墙壁,转过身去。   这个男人他的背上肌肤也没有一块完好的,除了尸斑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疤,有子弹一样的弹孔,还有长长的刀疤。 他难道是混黑社会的?居然有这么多伤。   随着我视线在他身上转移,再往下看就是……   窄腰、翘臀。 流线形的轮廓,就像古希腊的雕塑一样的好看,让人禁不住就容易屏住呼吸,凝神陷进去。   我本来是不该看的,可是他这样一丝不挂,我不想看也看了,干脆就厚着脸皮全都看了。我承认如果他身上没有这么多的尸斑,还有腐烂的地方,会是一个身材好到没朋友的男人。   我脑子里其实是在犹豫的,要不要趁机披上被子逃跑。   一番心里挣扎,我从床头的衣橱里拉出了几件衣服给自己套上,大半夜的裸奔实在不划算。这男人放过我了,我再做蠢事情,就是我自己脑残。   他缓缓的转过头来,目光如灼,脸上连一丝表情都没有,冷冷的态度,“立刻走,明天巳时之后回来,给我带一身衣服。” 巳时之后? 那就是九点之后!   我愣住了,他让我走?   我太意外了,不仅脑子变得有些短路,连身子上的肌肉都变得僵硬了,一时间居然呆在原地没动。真是难以置信,我现在不用逃跑就能离开这间屋子,逃离这个地方。 他就不怕我跑了不回来吗? 我舍弃一个住了两年的安乐窝,可以换来对厉鬼敬而远之,我是绝对愿意的。   “还不快走!难道真的想……真的想被一只鬼玷污吗?”他忽然暴喝了一声,双手抱住自己的头颅,眼睛里面充血了,五官扭曲着,那样子好像痛苦到了极点。   然后,他的拳头一挥,一下就砸在了桌上,桌子的桌面整个碎成了好几片的碎片。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   但我不是傻子,我听到这声爆喝,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跑了,随即耳边炸响了一声这个男人如同受伤的猛兽一般痛苦的嘶吼。 他怎么了? 这只刚从盒子里放出来的男人,怎么会突然这么痛苦,鬼也会身体不舒服吗?   不知为何,我隐约有些担心他,很想回头看看他的情况。我脑子里面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也许他让我走,是在保护我!他好像受了什么控制一样,使他不得不强行对我做那样的事情。但是在关键时刻,他却放了我。 他是不是怕自己会伤害我,才会放我走?   跑到了街上,路灯都还亮着,远处的烧烤摊上冒着白烟。   已经是深夜了,但是八仙庵古玩市场附近还是逗留了不少的游客,这里是六朝古都。几乎三百六十五天,都有络绎不绝前来探古的游客。   我在这个城市呆了两年,也不是没地方去。   我在这里认识了很多和古玩有关的朋友,也有导游、游客之类的人,三教九流五湖四海的,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结交。   但是和我关系最好的是槐香,槐香的家世很神秘,我不知道她家是干什么的,只知道她辨别古玩的触觉很敏锐。   不管我在地摊上淘到什么玩意,只要拿到她的眼前这么一晃,一准就说的八九不离十。严格意义上来讲,因为我有槐香这个朋友,我手头也有几件真东西,大小也算的上是一位藏家。   她家也离我们家最近,我步行就能够过去。   进槐香家,我从来都不用钥匙。虽然我开锁的本事根本就是不入流的三脚猫功夫,可是寻常人家的大门,我还是想开就开的。   把口袋里的单钩往锁眼里捅了捅,不到半秒钟的时间,随着“咔”一声响,门打开了。   可是里面却传来了几声男人的声音,我心下暗叫不好,难道是槐香这几天交了男朋友了,我这一来不是撞破了人家的好事了?   这时候,就听到男人的声音格外清晰的说道:“这个盒子,你就给掌个眼吧。我祖上留下来的盒子,需要两个开锁高手才能打开,你看看,能不能看出来盒子的来历?”   屋子里又传出槐香的声音,声音很冷淡,好像对这个盒子完全没兴趣,“你来找我,其实就是想知道盒子里放着什么。不是吗?那你把盒子拆了,不就知道里面的东西是什么了?为什么还要把这么晦气的东西,带进我的家里!”   “不行,不能拆盒子。强行打开盒子,盒子里有自毁装置,会毁坏盒子内部的东西。”那个男人的声音一下变得严肃了,声音也变得格外的沉闷。   我在门口朝里看去,他们是在卧室里面,男人站在屏风的后面,而槐香应该是躺在屏风后面的美人椅上侧卧着和这个男人对话。   等我走进去的时候,发现那个男人在昏暗的灯光中,不断地用手去摩挲盒子的表面。他好像听到了我慢慢走近的声音,惊觉的站起来,“是谁?快出来!” 玉蝉锁 第4章 暗锁   男人起身转过来了,我才注意到他的样子。   短腿,八字眉,面色蜡黄,眼睛还特别浑浊,身上是灰色的厂房工作服,脚上的一双解放鞋上还有个破洞。   这人我认识,他是何家老父何东凌,和我父亲是八拜之交。   他儿子也是我从小青梅竹马的玩伴,只是听说何家老父的儿子在几年前就已经看破红尘出家了,我这次来八仙庵就是投奔何家老父何东凌来的。   “何叔叔,是我,谭笙。我来找槐香叙旧的,没有搅扰到你们之间谈事吧?”我张口报上了身份,为了看清楚桌上的盒子,顺手就把屋子里的灯打开。   白色的灯光落在了梨花木圆桌上的盒子上,通体暗红色,没有一丝一毫的花纹或者是缝隙,也就是说这只所谓的盒子它没有盒盖。   没有盒盖,盒子怎么打开啊?   我离那盒子有点距离,但是从表面上看,这应该是一只檀木的“长方体”。檀木是红木的一种,又称为沉木,意思是就算把一块檀木放在水中,也不会浮起来。   檀木在现如今的市场,可是价比黄金,可何家老父却还只穿着一身老厂房留下的破工作服。   在这么清晰的灯光下,这一只“盒子”,它居然找不到任何破绽来。很容易让人觉得,它就是一块木头,而不是能够打开的盒子。   “哎哟,我当谁来了,这不是小笙嘛。没什么大事,得了件东西看不出来历,所以想请槐香给看看。”何家老父明显想掩饰什么,他在灯打开的三秒钟之后,发现我的眼睛在观察着盒子,立刻就用桌上的皮子把盒子给包住了。   他包好了盒子,就起身告辞,步履匆匆的就走了。   我走到屏风后面,槐香果然就和我想象中的姿势一样,侧卧在美人椅上。身上盖了件紫色的毯子,左边耳朵里插着耳机,嘴里含着一根吸管。   见我进来,槐香脸上一双方才还结着冰霜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狡猾的问我:“阿笙,你对刚才那只盒子感兴趣?”   她不过就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和别的小女孩一样爱玩爱疯,老成的样子我看都是装的。从她糖果色的长筒棉袜就能看出来,这孩子心智一点都不成熟。   “本来是感兴趣的,这盒子和我父亲给我的影子木的盒子有一点很相似,盒子里都有自毁装置。如果不用钥匙打开,就会自动毁坏。”我往槐香的身边一坐,和她躺在了一张躺椅上,她直接把毯子拉在我身上和我盖在一起。   她身子温温的,搂住了我被冷风吹凉的身体,眼睛里依旧是含着笑,“那你现在不感兴趣了?”   “是啊,那是盒子吗?我刚刚特意瞅了一眼,没盒盖,我估计那就是块木头。”我虽然比槐香年纪大,但是说来惭愧,我个子不高比槐香矮了半截。   现在,我缩在槐香的怀里,那就像是依偎在姐姐怀里的小妹妹。   槐香捏了一下我的鼻子,清冷的小脸上带着一丝不屑,“谭笙,你是猪吗?我告诉你那盒子有暗锁,锁眼儿的那一面被压在桌面上了,所以你刚刚一打眼儿功夫,当然没看见。还有……”   她忽然压低了声音说,我听完以后却做了一个大动作,一屁股坐起来,差点把椅子翻到在地,“啊?你说何家老爷子手里的盒子里,也有不干净的东西?” 玉蝉锁 第5章 槐香,我冷   我问完槐香才想起来,刚才何家老父拿来盒子的时候。槐香觉得盒子晦气所以对何家老父的态度显得很冷淡,甚至有几分愠怒。   槐香拉着我的胳膊,强行让我躺下,用毯子继续盖在我的身上,“你那么激动干嘛,何东凌家的盒子跟你有半毛钱关系?你如你喜欢上他儿子了,我倒是可以考虑看在你的面子上帮他们掌掌眼。”   “我不就是好奇嘛,槐香,像我这种普通人根本又没有超能力,看那只盒子就是普通的盒子。我其实就是想知道,盒子里到底有什么不干净的……”我搂着槐香柔软的娇躯,发现她的呼吸越见均匀,白皙的眼睑磕下来,卷曲的睫毛微微的颤动。   她睡着了,耳朵里插着单边的耳机,另半边的耳机还垂在我的胸口上。   我把耳机的一头插在自己的耳朵上,槐香听的音乐全都是钢琴曲,音量调的很低很好眠。让我可以在乐声中,聆听着槐香浅浅的呼吸声,慢慢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槐香还像小猫一样蜷缩着睡觉。   我安静的看着她,克制着身体里活泼的细胞,没有发出动静把她吵醒。我脑子里还在想何东凌拿来给槐香掌眼的盒子,那只盒子我总觉得和我们家祖上留下的盒子有点渊源。   槐香说何家的盒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那么说,那一只盒子里也藏着一只身材撩人,长相惊世绝艳的男鬼吗?   我想到这里,脸庞微微发烫,脑海里居然浮现出他完美的背部轮廓。这时候,槐香缓缓的睁开眼睛,小手摸了一下我的侧脸,迷迷糊糊的就说道:“这么烫,该不会是做春梦了吧?阿笙,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不去找个对象,难道真的要嫁给何家那个指腹为婚的对象?”   我踹了一脚槐香的屁股,把她彻底从睡眼惺忪中踹醒。等她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瞪着我,我才得意洋洋的笑了,“我父亲说了,那都是老一辈做下的决定,和我没关系。我谭笙,不需要遵守。”   “是啊,你父亲可真好,要是我父亲也这样开明就好了。”槐香感叹了一句,一把掀开了毯子,光着脚丫子跑到书桌旁倒了两杯水,然后撒娇一样看着我,“我要吃盛福记的早点。”   我喝了口水,把刚起床时,喉咙口的黏腻都咽下去了,才感觉有点食欲。   我不经意一样的点了点头,伸手玩了一下槐香长长的发丝,觉得从起床气里缓过神了。才向她借了套衣服,洗漱完毕一起出去吃早点。   步行去了盛福记,我和槐香两个人吃饱了肚子,就决定在八仙庵的古玩市场转转。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机会,槐香的眼力在八仙庵附近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超过她。   抓住了这个机会,说不定就能在一堆没用的古货中,捡到漏。   能捡到漏的人,在古玩一行当中,虽然十分罕见。那是需要运气和眼光同时具备的情况下,才有机会在一堆废铜烂铁当中,淘到宝贝。 我就见过一例真实的在古玩市场捡到漏的例子,去年住我对面的那个小伙子。三百块钱买了堆没人要的破瓷片,结果拿去一鉴定一水的海货,价值千万,现在人家搬去了首都住。   所以即便是早晨七八点,那也不少来淘古货的人们,我和槐香手挽着手穿梭在人群中。感受着太阳光从天际之上照耀下来,带来的暖洋洋的感觉。   “谭笙,你看那个古币,虽然和一堆破烂货放在一堆,但应当是汉末改革时发行的……”槐香跟我说着话,我却觉得耳膜好像被什么堵住了,感觉周围的人声越来越模糊。   我环着槐香胳膊的手在一个劲儿的颤抖,我跟着槐香的步伐没走出几步,就低了头把早晨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   我身上的力气好像在某一个瞬间莫名被抽走了一样,在这明媚的阳光下,冰冷的感觉一下就从灵魂的深处爆发出来。   我感觉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只能用手勉力摁住旁边摊位的桌子,保持着身体的平衡。   “阿笙,你怎么了?”槐香低头去摸我的额头,但她的样子在我的视线中已经变得无比的模糊,声音就好像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   我的手指攥紧了桌面上的桌布,痛苦的只能从牙缝中挤出声音,“冷,槐香,我冷……” 玉蝉锁 第6章 把衣服换上   我低着头的时候,看见一只白皙的手朝我的手腕伸来,那只手就像一只弹钢琴的手。指节分明,却纤细的让人忍不住屏住呼吸,那手的手指就这么紧紧的扣住我的手腕。   我侧眸一看,才发现自己站在了卦摊前,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年,他摁住了我的脉搏清冽的发笑,“小妹妹,学校的方向在那头,你走错方向了。”   那个穿着天青色长衫的少年指的方向,是附近的一所初中,有不少穿着校服的往那个方向去了。   我骨架小,身高又不高,被误认为初中生也不是头一回了。   我想开口纠正,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和这个少年说话。   槐香从后面搂住了我颤抖的身体,冰凉的小手去摸我的额头,紧张道:“谭笙,谭笙姐,我送你上医院吧!是不是昨天晚上毯子太薄,着凉了,才会感觉冷?”   看来槐香是真的被我吓到了,她平时都喊我阿笙,当做同龄人一样相处。其实我年纪比她大了两三岁,应该算是她的姐姐。   我想也是,大概是昨天晚上受凉了,所以才会突然浑身发冷。   “我……”我的话还没出口,就被那个面容清秀的少年孩打断了,“她又没病,送去医院有什么用?如果一个人阳魄丢了,还是不要来晒大上午的太阳,容易发寒症。”   “你说什么?”我在一瞬间挣开了槐香搂住我的手臂,两只手掌都撑在了大男孩的卦摊上,但是我仔细去看他的双眼,却发现他的瞳孔是没有焦距的。   他的笑容干净,却又仿佛带着一种哀伤。   瞎子。   可是瞎子看不到我的身高,又怎么会把我误认为学生呢?   我额角流着汗,一只手撑着桌子,一只手掌在大男孩儿的眼前轻轻的一晃。   他的眼珠子连动都不动一下,那漂亮的如同玉箸一般的手指抓住了我的手腕,“不用试探了,我是瞎子。小妹妹,你体内没有阳魄,在九点之前找个阴凉的地方歇息吧。如果想找回阳魄,就想想自己是在哪里把阳魄弄丢的。”   电光火石之间,我的脑子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脸上的表情也僵硬住了。脑子里那只剩下一个声音,在拼命的尖叫着。   是他干的!   一定是昨天晚上那只从盒子里跑出来的厉鬼干的,他早料到我在这个时间,接触到阳光,身上的寒症就会发作。   难怪他能放心,让我离开。 我的阳魄被拿走了,我还能往哪跑?   我要跑了,就得一辈子当活死人。   “槐香,你先回家去,我可能不能陪你逛街了。”我强行把身体里那种难受的感觉给压下去了,随口交待了槐香一句,脚下虚浮却十分坚定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   我先跑去了的是附近一家男装店,手里拿着信用卡,把店里所有符合记忆中尺寸的衣服都拿去买单,然后拎着大包小包汗流浃背的跑回家。   大包小包的东西被我扔在家门口,我家的锁我从来不用钥匙开,我从口袋里掏出别子往钥匙孔里塞。   不知道为什么,在慌乱中,那怎么也找不准感觉。   按照我的实力,这种普通居民防盗门上的锁,用不了零点五秒的时间,就能打开。   我的脑子有些混乱和紧张,麻木的手指完全无法通过别子感知锁芯内锁柱之间微妙的变化。我开始紧张的喘着气,心率的起伏越来越大,汗液就好像兜头泼下来的水一样的从身体的各个汗腺当中冒出来,直接把我浸成好像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   就在我完全已经心乱如麻,虚脱的跪在地上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   他沉着面孔站在门口,颀长的身躯在明媚的阳光之下投下了一道黑色的阴冷的剪影。我站起身来,从地上随便拿了一套衣服推进他怀里,侧过头去,略微有些虚弱的说着:“把衣服换上。” 这个人却是得寸进尺,将我的头压入他腐烂的胸膛上,一字一顿的命令道:“替我更衣!” 玉蝉锁 第7章 萧氏一族   我身后的门,随着一股阴风袭来,“碰”的一声就关上了。   这个男子胸膛之上腐烂的味道,还有诡异的中药的味道让我的脑子一阵的发沉。随即而来的就是一种让人浑身发麻的害怕,恐慌蔓延的时候,嗓子都哑了,“为什么?你自己不能……不能穿吗?”   “哼,谭氏立誓永远效忠萧氏一族,你虽救我,却也别忘了为仆的本分。我从未自行更衣过,你自当要为主分忧。”他轻轻的“哼”了一声,语气理所当然,那根本就不容的我说半个不字。   但是,萧氏一族…… 他说的是辽国萧太后的萧氏一族吗?   对,我祖上是立过这样坑爹的誓言,说什么要世代效忠萧氏一族,但是那都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   转念一想,这男子刚从盒子里出来,也不知道是被关了多少个年头了,他还觉得谭氏还在为萧氏尽忠。倒也无可厚非。   我低声问道:“请问……阁下……阁下是谁?”   “我的名讳,你大可不必知道,以后喊我萧将军便是了。”他的指尖轻轻的就褪去了我头上用来扎马尾辫的头绳,让我的发丝顺着脸颊全都散落下来。   而后,他的手松开了我的后脑勺,深邃的眸光就这么注视我的脸,看得我脑门上的汗都要下来了。 少顷,他才缓缓的说道:“这样才有几分像她,以后在我面前就不要用发带束发了。”   他刚才搂着我的后脑勺观察我,是因为我长得像某个人吗?   不过,这个问题对我来说似乎并不重要,我只负责给这只闭关了几百年的鬼魂指点迷津。让他明白这个世界的规则,让他自己可以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别再缠着我就好了。   所以我只是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没有任何的异议。   我拿起那套买来的衣服,从衬衫开始,往他腐烂发臭的身上小心翼翼的套去,然后借机低声说道:“我叫谭笙,萧将军,以后叫我谭笙就好了。不过,现在也没有大辽国,也没有萧氏一族,岁月如梭,斗转星移。已经过去了几百年了,朝代……朝代也都更迭了。”   我帮他穿上牛仔裤的时候,他盯着我的威严的目光缓和了下来,声音温和清冽:“以后我自己更衣便好,你继续说下去。”   我个性本来就活泼,神经该粗的时候也很粗。   于是我将门口大包小包都拿回来之后,在这位萧将军面前畅所欲言,把自辽以来发生的事情说得清清楚楚,又将这个世界大概的版图,以及关键都和他说了一通。   这花了我很长时间,说完这些那都过了四五个钟头了。   这期间我可以看见他数度皱眉,眉头紧紧皱着,有时候像是思考。有时候却表现的神情痛苦,捂着胸口要停顿很久,才能缓过劲儿来。   看来在他的身体里,那是隐藏了某种隐患,让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产生痛苦。   我其实是动了恻隐之心,想要问他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痛苦。但我心里面同样清楚,他可是一只鬼,这种事情如果管了,那可就是要引火烧身的。   我只能违背良心的,在内心当中反复提醒自己闲事莫管。   我说了这好半天,那叫一个口干舌燥嗓子眼儿冒烟。这个看起来很迂腐古板的男鬼,他居然体贴的弯下了腰斟了一杯茶给我,“我明白了,彼时彼刻,已经和当年不同了。你以后唤我龙溟便好,你我之间没有主仆之分。”   我有点受宠若惊,说了这大半天大道理,他终于是听进去了。   喝了口茶,我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一脸的期待和渴求,“那你能不能把我的阳魄还给我?龙溟……我是人,怎么可以没有阳魄呢?” 玉蝉锁 第8章 哭够了没有   我看见他笑了,他竟然对我笑了。   原来这只鬼他不是一块冷冰冰的冰坨子,他也会笑!   他白皙的脸上浅笑初绽,温润如玉,若有若无之中还有一丝耐人寻味的意味。他用指尖轻轻的弹了一下我的额头,眼睛里面有一丝威严的讥讽,“小东西,你也太天真了。我把阳魄还给你了,你还能听我的话吗?”   “不能。”我没有虚与委蛇,哭丧着脸看着他。萧龙溟一看就是个聪明“人”,我骗他心中有数,这种情况我还是说真话的好。   萧龙溟脸上的笑意更加的灿烂了,他看着我,讥诮的一抬唇角,“还好你聪明,没有骗我,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被人欺骗。”   我对他,对待鬼魂,那是从心底一直都留有些许畏惧的。   但是为了我的阳魄,我还是委屈的有点撒娇意味的问他,“那你……那你到底怎么样才能把阳魄还给我嘛?”   “坐到我身边来,快点,我耐心有限。”龙溟他的目光一扫他身边的坐垫,乌黑的瞳孔里全都是让人全身发寒的寒光。   我一听,还以为我坐到他身边,他就会把阳魄还给我。所以,不经大脑的就一屁股坐在他的身边,拉着他衬衣上的袖口小声的求他,“你一看就是大人物,大贵族,肯定不会为难我一个小女生,拜托拜托,你把阳魄还给我嘛。我求求你……”   我的举动好像让他很开心,他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长臂紧紧的搂住我的身子,将我完全的掌控在怀中。另一只手陡然就张开,从里面掉出一条玉石项链。   这不是普通的玉石项链!   是那只我从古玩地摊上淘来的单翼雄蝉,当时我没想通为什么会在随葬入殓的单翼雄蝉上有一个孔洞,但是现在似乎想明白了。   那是我们在钥匙上,经常会打的钥匙眼儿,为的就是方便携带钥匙。   “帮我戴上它。”萧龙溟简直就是说话不算话,他明明说好了以后不需要我为他更衣,现在却让我给他戴玉佩。   我感觉自己简直有精神分裂,心里面一面抗议着,一面劝说自己戴吧戴吧又不会少块肉。我听他的话,拿了项链,老老实实的帮他戴到了脖子上。   身子向前倾的一瞬间,整个后背都被他搂住了,心脏差点就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就在我感觉到被晴天一计雷劈中的时候,萧龙溟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的响起来,“阳魄在盒子里锁着,钥匙暂时由我来保管。你是我冥婚的妻,身子不能给我,至少阳魄要放在我这里几天吧?”   “萧龙溟,你混蛋,你是大坏蛋。”我哭了,我彻底的崩溃大哭出声,总觉得自己被命运捉弄,被萧龙溟耍弄了。   要知道,我只不过十八岁,说起来才刚刚成年,心智还很不成熟。 遇到丢了阳魄这种大事情,我能不哭吗?   我高一那会儿,就辍学到了八仙庵古玩市场寻找那枚失落的钥匙。可这一切换回的是什么?是萧龙溟恩将仇报。   可是在这时候,他的手忽然把我抱的更紧了。   他无声的,一句话也不说,也没有其他逾越的举动。那一个拥抱我挣脱不了,冰冷中还带着腐烂的气息,但是我居然已经不再害怕他了。   我咬着唇,被他紧搂着,一开始哭的很大声,逐渐的就弱了下来,因为没有力气哭了。委屈的靠着他的肩膀,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他问我:“哭够了没有?” 玉蝉锁 第9章 二十四只盒子   我瘪着嘴,没说话,我想杀人。   不!   我想杀鬼!   “去吃饭吧。我只是拿走你的阳魄,又没把你怎么样,哭什么哭?女人可真是麻烦……”他一边抱怨着,一边有些无奈的揉了揉我的发丝,将紧紧搂住我的手臂松开了。   我一发现自己被他给放生了,立刻跳出了他的怀,脱了穿在脚上的脏球鞋就去厨房煮泡面吃。站在窗前,呆呆的看着外面的景物,感觉这一切发生的就跟做梦一样,等我再一睁眼就会醒来。   这一顿饭,吃的是口味浓烈的老坛酸醋面,却是味同嚼蜡。   而后的萧龙溟就像是住进我的生命中一样,堂而皇之的住在我家,他喜欢读书看报。我就得像个小奴隶一样给他买,他看不懂的简体字,不明白的意思,我还得当家庭教师给他翻译。   但是,他告诉了我一件事,一件必须我完成的事情,否则就会一直扣押着我的阳魄。他现在只是三魂七魄当中的地魂,所以身体里魂魄缺失,每时每刻要忍受巨大的痛苦。   减轻痛苦的方式,就是找到他其他的魂魄。   除了我祖上流传的盒子之外,由萧家找工匠制作的,流失在外的盒子总共有二十四只。那二十四只盒子当中,除了有他的魂魄之外,还有其他和他有关的东西。   这些盒子全都是内部有自毁装置的盒子,如果不是用钥匙打开,用其他任何非正常手段,都会让盒子毁掉。   包括盒内被分散开来的魂魄,把魂魄找齐了,他灵魂才会变得完整起来。   时间如指间沙,眨眼便匆匆而过,一转眼就过了俩月。我和萧龙溟两个,一人一鬼,居然相处的十分融洽,彼此之间也相互了解了一些。   这一天晚上,夜色撩人。   我在厨房拿着筷子,搅拌着碗里的鸡蛋,顺便看看高压锅里的饭煮的怎么样。为了萧龙溟,我的整个生活习惯都为他改变了,我不仅学会了打扫屋子,还学会了除了煮泡面之外的蛋炒饭。   “小东西,饭做好了没有?”厨房外面传来了萧龙溟磁性的声音,我把头探出厨房的玻璃门。   发现他就跟个二世祖一样,颀长的双腿性感的交叠着,手里面拿着今天的报纸。跟我说话的时候,那连头都没抬,目光依旧是凝视在报纸的文字上。   饭厅里淡淡的黄色的灯光照在桌面上,让房间里整个色调都显得暖暖的。他的侧脸专注凝重,深邃的乌眸好像没有波澜的海面,凝聚了无数的暗涛汹涌和沧桑变化。   长长的睫毛微微有些卷曲,在阅读的时候也会像人一样轻轻对的颤动。   萧龙溟的每次静下心来阅读的样子都有一种独特的内敛沉稳的气质,侧脸的轮廓安静威严,让人一时挪不开眼睛。   我每次看见,都忍不住盯着他发呆。   不过现在,我害怕他发现,才扫了一眼,就立刻假装去看锅里的米饭。   虽然我有些被萧龙溟的美色所诱惑,但是,我莫名其妙的成了专职他的煮饭婆。心里依旧是十分不痛快,撅着嘴回答他:“好了,马上就好了。”   米饭从高压锅里弄出来之后,用保鲜膜包着,丢到水里冰镇了之后。才倒油下锅翻炒,最后才倒米饭,蛋炒饭的魅力就在于饭是一粒一粒的。   而刚出锅的饭,热腾腾的粘性太强,必须要用水冰镇一下。   以前我从来不在乎吃食,但是有了萧龙溟之后,我请了他吃了几次泡面,看到他皱眉之后。我就不知不觉,学起了坑爹的厨艺。   端上满满两盘子的蛋炒饭,我按照规矩往饭里压了一枚铜钱,最后将筷子头朝上直立插在被压实的饭团之上。   然后,拿来了我在市场淘来的一只清代的鎏金香炉,点上一支香。   我双手合十,拜了三拜,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如果不把饭做成鬼饭,萧龙溟是吃不到的,给萧龙溟准备这些还是有些繁琐的。萧龙溟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所以我们两个人吃饭那是很安静的。   我一边吃着饭,一边偷偷的看着他。发现他脸上的表情一直都很缓和,没有出现皱眉的情况,这说明我做的饭他还算满意,心里舒了一口气。   我才刚放松下来,突然,他捂着自己的头颅,浑身的肌肉在一瞬间痛苦的痉挛起来。那种样子,只能用惨状来形容。   萧龙溟嘴里的饭全在痛苦之下,都吐出来,眼角缓缓的淌下血泪。   痛苦之下,他的手狠狠的砸桌子上,桌面出现一条裂缝,他嘴中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闷哼,整个人都痛苦的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地上鲜红的血花一朵一朵的绽开,灼灼其华。   我都愣住了,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做什么,他灵魂里的疼痛时常发作。但是从来没像现在,这么严重过,他抬起头来怒斥了我一声:“小东西,你还不快走,我……我会对你不利的!”   他的脸异常的狰狞,腐烂的没有皮肤,鲜红的肌肉裸露在外面。   骨骼和烂肉之间,爬着无数的细小的白色的蛆虫…… 玉蝉锁 第10章 不恨我吗?   看到这一幕的我的确有些害怕,脑子里甚至已经发出警报意识,催促着自己赶快夺路而逃,离开这个恐怖的是非之地。   萧龙溟原本那张冷峻好看的面容,在此时此刻高度腐烂着,变得让我恶心反胃。   可是我却站在原地,脚上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根本就迈不出去一步。眼睁睁的看着他口角涌出暗红色的血液,丑陋狰狞的脸扭曲着,整个人都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痛。 那种痛苦的样子让人除了害怕,还有一种让人心痛不忍的感觉。   我不过是迟疑了片刻,萧龙溟就好像野兽一样扑过来,将我强行按在地上,没有了唇瓣的嘴带着恶臭强吻我的嘴。   我用力的推他却完全没法将他推开,他反而是将冰冷的舌探入我的嘴中,让尸体腐烂的味道充斥着我整个大脑神经。我的胃部受到刺激,恶心的反胃,刚刚吃下的东西也即将要吐出来。   这一个吻,直接让我走到了窒息的边缘。   我能够隐约感觉到,我的上衣在一只大手的怪力之下扯去了,胸口一下就暴露在空气当中。我的心跳变得愈发的快了,喘息也越来越粗重,被他粗暴的吻着只能呜咽出声,“龙溟,你清醒过来,龙溟,你放开我……让我帮你……”   “吼!!”他愤然嘶吼一声,拳头击在地面上,迫使自己的身子抬起来,不再做侵犯我的事情,“小东西,你是傻瓜吗?快走……快走啊……你帮不了我!我不需要你帮我!”   听到这一句话,我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差一点就落下来。   萧龙溟怎么就觉得我想不到办法帮他? 我相信这世界上任何困难,都有解决的途径。与其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不如静下心来想想办法,也许就可以帮到萧龙溟。   我思索了片刻,干咽了一口口水,将反胃的感觉强行的压下去,“萧龙溟,你听我说。你是不是需要藏在其他二十三只盒子里的魂魄?如果说我知道其中一个盒子在哪儿,是不是能帮助到你?”   我酸涩的眼睛和他那一双猩红的眼睛对视,我相信他能读懂我眼神当中的意思。他嘴里面带着尸垢的倒刺一般的牙齿咬住了腐烂的下巴,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能……能……小东西……”   他喊着我小东西,然后将我深深的搂在怀里,口齿已经不清了,“我拿走了你的阳魄,你不恨我吗?为什么要帮我?”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龙溟你放开我,我去打一通电话。”我努力维持着语气的平和,我的身子在极度的恐慌之下,仍旧是经不住的战栗,“你坚持一下,好不好?”   在萧龙溟松开我的一刹那,忙不迭的跑开,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给了何家老父何东凌。   何东凌把盒子拿去给槐香的时候,槐香就说盒子里面晦气。她也私下告诉我说盒子里有不干净的东西,那盒子里很可能装有萧龙溟的魂魄。而何东凌则说盒子里有自毁装置,更是自己家祖上传下来的。   那自古老何家,和我们谭氏在开锁界,称之为北谭南何。   老何家传下来的盒子,很有可能就是萧龙溟要的那些盒子之一。只要能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东西,也许就能够帮助到萧龙溟摆脱痛苦!   电话响了几声都没人接,耳边萧龙溟痛苦的嘶吼声一阵又一阵,我低下头就能看见他用手重击地面之后,从指缝之间流下的血迹。   我咬着牙,第二遍拨通了何东凌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