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序   万千世界,道法为上,很多人沉迷求道之中,修道可以得长生,可以悟天道,凌天地之能,驾万物之上,所以很多人都热衷于修道炼道。   修道,其实并没有别的,它是一种已经超越人类心中的衡量以及认知,平时常见的自然灾害,像洪水,土崩,雷电,狂风等,一般人对于这种现象,都是闻风丧胆,不过对于修道之人来说,这些都是他们抗衡敌人的有利条件,强大的修道者他可以引雷驱使,以雷成剑,攻击敌人,又或者呼风唤雨,尤如天神一般,屹立众生之上,凭着神秘的能力做常人没有办法做到的事情。   你在修真修道的世界上你可以看到这样的一个景色,有人用一把剑将大地劈到裂开,有人放出一个火球,轰轰砸向敌人,甚至这个火球可能会在半途变成一头火狼到处乱窜,把一片地方都给焚得灰渣不剩,这些都是修真之人常见的,也是他们的梦想。   在这个修真的世界里,听说有这么一个传说,几千年前,世界被魔王天妖魔王搅得乌烟嶂气,人人自危,一位神秘的仙人不忍世人遭难,便下了凡间带了四神兽分别是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帮助人们共敌天妖,后来四象合力之下,摧动毁天灭地之能,也只是把天妖封印在九幽地狱之下,再后来,这四象也没有跟着仙人上了天道,受仙人之命在大地间守护人类,化作神符散落了各地。   所以人间有人传言,得四象,越众生!   话说故事的发生,是在一个奇幻的世界里,这个世界,人们叫它:玄东世界。   这个世界充满了传奇,你可能往往会给他里面的景象给惊呆住,你可以看到御剑在天空中疾驰的修真人,你还能看见阵法师看着阵图布着惊心动魄的阵法,有时你可以看到一驯兽师骑着拉风的神兽从你眼前飘过,突然你旁边一阵爆炸,原来那是五行师的杰作,你惊魂未定的时候,突然脚下一个骷髅手一把抓住你的脚,旁边一个控灵师阴森森的看着你,然后你快要疯掉了,这世界是怎么了?   任何生灵强大到一定程度他都能进化,妖兽也如此,像玄东大陆中,妖兽有悉命,避祸,进语,,生妖,修灵,化形,神至几个等级,也许某天你在大街上散着步,旁边有个美丽的小姑娘跟你打招呼,你心血澎湃,可是你忽然发现哪里不对,咦,这美女怎么的根尾巴?   玄东大陆,正等着你的探索。 正文 第二章 辰宫世子   玄东大陆,共分六境,有华境,灵境,普境,幽境,南境,北境,突境,冥境。且看那华境,中原之地,地处平坦,平原为居,而四周疆壤,多山围抱,东北两面更是环水而处,尽是汪洋,正是依山傍水之灵地。而华境西边境疆处有一名山,唤作无尽雪山,此山常年降雪,雪融而汇成‘绵雪江’,直流尽至南境与华境交接处。   遥雨城,位于绵雪江南边,与山阳城,慕容城,跃鱼城各占南境绵雪江边一隅,合称“江南”。此处依山傍水,又夹在司命神霄与烟云阁之间,可说得上是人杰地灵,民稠物穰,历来就多出文人才子,加上这里地处江边,群岳围绕,常年多雨,所以才会有“遥雨城”一名。若说这是人间天堂,还真不假,你看它,南山幽幽,气愠溪潺,鸢迷鱼安。要说这遥雨城,便不得不说这辰宫世家,这辰宫世家当今家主复姓辰宫,单名博,家族素来习武修道,不过,此辰宫世家却出了一个怪人,这人从小就不喜欢武道之术,酷爱泼墨拨弦卖弄风雅,人家才子都是风度翩翩,可是这人,说他是败类也不为过。   “辰宫炎,你别欺人太甚!”一书生打扮,手执白扇,却又全身像个落汤鸡一般的男子此时正被围于众人之间,愤然怒道。   “哎哟,欺你就怎么的(di)?我就爱欺你如何?”说这话的正是那被唤辰宫炎的人,这辰宫炎气抛嚣张,不可一世,手持青萧,与身后数名同样书生打扮的男子正嘻戏眼前这全身湿淋淋的书生,而这书生全身湿透,正是拜这位辰宫炎所赐。   “辰宫炎,你辰宫世家在遥雨城的确能呼风唤雨,可是我彭永吉也不是这山野下人,你今日这般对我,我定告诉我那舅舅,我山阳彭家定也不让你好过!”这彭永吉愤然拨弄着胸前湿透的衣物,两眼似是要蹦出火来,若是真火,恐怕这辰宫炎此时连灰也找不着了。   “咦咦咦,就他这鸟样,还敢如此大言不惭”。   “就是就是,你也不看人家辰宫公子,好歹也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他这居末的小子还敢在人家辰宫公子面前大放厥辞,当真不知羞耻”。众人纷纷起哄道。   此时辰宫炎扬眉得意,轻拍玉萧,享受着这众星捧月的滋味,轻蔑的瞄着这彭永吉,待众人停话才接道:“我说彭永吉,论文嘛,你比不过我,论武嘛,你彭家也是位居其次,我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勇气,我且再说一遍,这清风楼,我包下了,给你三息时间,马上给我滚!”。   这彭永吉孤掌难鸣,这眼前这看着就讨厌的人今日身边带着这么多人,心里寻思着,与其硬碰硬,还不如暂且忍耐,越王尚能卧薪尝胆,我彭永吉又何尚不能,当下也不再与辰宫炎牵扯过多,怒然挥袖,往门口奔去。   见这羸弱书生离去,辰宫炎此刻心中大有畅怀之意,当下迎手对在场大伙道:“诸位,今日难得高兴,尔等当尽情欢快,这清风楼我既包下,咱不醉不休!不过,这清花楼的头牌萤萤姑娘,可别跟我争!否则我跟谁急!”。   众人闻言,起哄大笑,随即相拥着寻位而过,或欢歌,或酗酒,或调情,应有尽有。   月已中天,湖面映着寒影,清风徐来,在这千灯万柳之下,繁华不尽。这众人欢乐至晚,皆和衣趴桌而眠,呓语声重,唯独这辰宫炎,蹑手蹑脚,摸着雕栏左支右拙的登上楼梯往上边一甚是华丽的房间爬去,不一会便破门而入。满身酒气,脸红耳赤,讷讷低语地走将房内,便看见这灯火通明,红帐罗纱,千紫万红,还有一女子静坐妆奁涂胭抹脂,这便是清花楼头牌聂萤萤了。   “怎么,你辰宫大公子又来找我这小女子秉烛夜谈来着?”聂萤萤似怒似嗔道。   这辰宫炎一怔,当下尴尬道:“萤萤,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相公来着,好歹我也与你同眠共枕无数夜晚,怎么也要温柔着点嘛”,说完便打了个膈。   这聂萤萤呸的一声说道“哼,谁与你相公来着,这世人都知你辰宫大公子常来光顾我这烟月风尘女子,要是他们知道你辰宫大公子与我是相敬如宾促膝夜谈,怕是会笑掉他们大牙,敲破脑袋也想不着你这风流才子原来这般地没用”。   “好拉好拉,今夜欢喜,喝过头了,头晕脑胀的,便不与你多说,来来来,你睡床上,我睡地下,就这样了……呼……”这话都还没有说完,这辰宫炎便倒在地上,只闻得聂萤萤一声叹息,牵起一席棉被给他盖了盖,便吹熄烛火。   昱日清晨,初夏并非灼热,清风夹杂着暗香娓娓徐来,正是那惊了幼蝉,促了尖荷,好不美丽。此时这聂萤萤房中传来一阵“啊”的惊叫声,正是这辰宫炎所喊,此时只见他手忙脚乱的爬起,踉跄而立,慌忙理了理衣服,正欲夺门而去,这聂萤萤被他一声叫惊了来,见他惊慌失措的离开,便问了一声:“诶,你要去哪里呀?我吩咐了下人打来暧水给你洗脸呢!”。   这辰宫炎头也不回,急忙道:“多谢,不用拉,我约了李元他们,先不跟你说了”说完便一溜烟跑将出去。   遥雨城大街之上,忽然前方一阵骚动,一群人正追赶着大汉,只见鸡飞狗跳的,隔壁摊档的货物都给这一行人掀翻,众人是敢怒不敢言。   “他nainai个球的,你给我跑啊,你倒是起来再跑啊!”一绿袍青年持手上的扇子使劲地敲了敲摊在地上那名大汉的脑袋,脸有怒容高喊道。   “你这混球,当真活得不耐烦了,也不看你惹的是谁,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谁?”另一名白衣少年拽着这大汉的衣服,往人群里指了指。   人群中有一少年,白衫长发,儒雅翩翩,面带微笑,手持青玉长萧,被众人拥簇着,像是众星捧月一般。   这大汉满脸恐惧的瞪大双眼,看着前方这似笑非笑的白衫少年缓缓而来,马上跪着行至这白衫少年脚上,头重重的点地道:“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呀,小的要是知道是您老人家,打死也不敢碰你一根寒毛”。   众人一看他这副窝囊样,纷纷嘲笑,都往这白衫少年望去,刚才那持扇的绿袍青年此时已走了过来,交手对白衫少年问道:“辰宫兄,你看如何处理这只笨猪?”。   这白衫少年摸了摸鼻子,又想了想,支吾半天才道:“李元兄果然形容贴切,居然敢讹我,还想揍我?想是我辰宫炎是泥捏的不成,你这头笨猪,也不看你爷爷我是谁,来人啊,把他给我找个猪圈,丢了进去,要是他给我爬出来,给我打断他双腿,再把他那啥啥啥切了,让他做个没种的猪,哈哈”。   这辰宫炎话一出,众人都吸了口冷气,敢情不能得罪这爷啊,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只见两人走了出来,拖着这大汉往外走,此时这名大汉如释重负,捏了把汗,对他来说,丢在猪圈的惩罚,已是是老天给他的最大恩赐了,他很清楚眼前这位辰宫世子是一个什么样的角。   “嘿嘿,我说辰宫炎,怎么这么巧?怎么,又在这里欺负弱小哈?有本事你跑去这遥雨城最大的那位城主家去野去呀,欺负良民算得了什么,哼”。   前方来了一群人,个个摇首摆尾的,气焰嚣张之极,一众人等都怒目而视,带头的正是刚才说话的青年。此人名叫许飞,人称许老鳖,正是遥雨城中第二大世家许庭丛第三儿子,所以也有人叫他许老三。这许庭丛是遥雨城许家的家主,此人脾气火爆,而且非常护短,原本这许家以前不过是一个小势力,在众大世家的打压下本来快要淹没了,结果出了这许庭丛这么一个变态,自小天资聪颖,且残忍暴力,最擅长控火之术,败于他手上的,都被烧得体无完肤,没有一个活得过明天,正是因为如此,这许家也渐露头角,挤身在遥雨城大家之中排行第三,与遥雨城第一的城主司马腾,第二的辰宫博合称遥雨三巨。狐假虎威,便是这许老三的本性。   辰宫炎这边众人看前这对头来了,心中都一把火,深知这许老三不敢挑战辰宫炎,所以就搬出了城主这么一座山过来,意图打压这辰宫炎,实际上也是借此来打这辰宫世家辰宫博的脸,想必,这么一手,定是出自这许老三他那狡猾的爹。   “许老三,怎么,还嫌上次给的得不够?故意来找打是吗?若不是上次你爹出手,怕是你这条小命,就呼的一下,没了”辰宫炎拍了拍青玉长萧,往前几步,悠哉道。   辰宫炎身后众人一听,都捧腹哈哈大道,听得这许老三吹鼻子瞪眼的,一股想上前掐死这辰宫炎的冲动,只是上次给打得猪头一般,不敢妄动。指了指辰宫炎道:“你你你,好你个辰宫炎,你给我记住”。   辰宫炎大笑道:“来来回回就是这句话,我听得耳边都起茧了,滚回你的笼子里”。   许老三一听,这肺都快要爆炸,君子报仇十年未晚,辰宫炎,你给我等着,定要你死得好惨。当下冷哼一声,领着众人离开。   “子晨兄,这般美好天气,怎可不畅快痛游一番,众人说是吧?”辰宫炎心情大好。   “世子,你忘了?这北校场不是有五年一会的玄法斗会吗?这时候怕是开打了吧,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这名叫子晨的少年望了望天,指了指北方方向道。   辰宫炎想也没有想,不耐烦的道:“不去不去,最讨厌的就是这道道道的,我那父亲整天就逼我学这道那道,烦都烦死人了,你们是嫌我不够烦是吧”。   李元笑了笑,走了几步,拍了拍扇面,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辰宫兄,这整日修道对于我们这些吃脑的才子来说,虽说也不屑一顾,但是你想啊,这道法使将出来,那个炫啊,比你放烟花还要好看,再说,这台上的人出血了,那是看得大伙心中澎湃啊,大伙说是不是”。   众人一听,纷纷赞同。   辰宫炎倏地跺了跺脚,“妙呀妙,他越是打得激烈,这就越好看啊。你看他们流血的时候……”这说着说着就作了个舔唇的表情出来。   不知在人群中哪个说了声“那赶紧走呗,晚了就错过精彩了”,众人一窝蜂般的就朝北校场赶去。   这从出发地到北校场,也不算远,走了一盏茶的时间便到了。北校场中人山人海,嘘声吆喝声不断,但是不知谁大叫一声“辰宫公子到,赶紧让开!”,这人海中便哗喇一声让出一条通道,不过,也听到窍窍私语,说着“这什么人啊,如此霸道,他当自己是城主大人啊”或者“快让开吧,不然你怎么死都不知道”诸如此类的话。辰宫炎也不放在心上,大摇大摆地在众人拥护下走了上去,一脚踢开一个观众,一个二郎腿就坐了下来,身后众人才是霸道占位,惹得评委席上的各评委都紧皱眉头。   “下一位,玉山门的郝连忠义对云家云无双!”。   又一场开始了,只见一人举牌在斗场中央大喊出赛者姓名,然后迅这速退到场外,便见两人走了上场,这满脸髯须手持大钢刀的壮汉便是郝连忠义,而正对面的手持金枪,衣袂飘飘的少年就是那云无双,这两人都是经过几轮决斗坚持下来的,能力并非一般修道者,二人击了击拳,退了几步,钟声一响,各自抢出绝活。   台下的辰宫炎看得皱眉,心想,这看别人使用道法又如此威武,自己使用道法,真是把自己也恶心到了,这人与人之间的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辰宫兄,你说这台上二人谁胜算大点?”子晨道。   “这才刚开场,你便忍不住要看谁赢,是不是想来一把啊?”李元摇扇笑道,眼中净是戏弄之色。   “这说到赌啊,怎么可以少得了我呢?我赌这云家小子”辰宫炎从怀中掏出一大沓银票,啪的一声压在子晨右手边的石桌上。   “我押郝连忠义!”。   “我也押郝连忠义!”。   “不,我押云无双,天下无双!”。   同行的众人纷纷抢着下注,不一会这石桌上一大沓银票有一茶杯高。   蹦地一声,把下注的众人吓了一跳,立马转头注目场上两人,看到那场面,忍不住咦了一声,只见这云无双悬在半空,扬枪指着郝连忠义,数万重枪影密密点点,要把郝连忠义戳个蜂窝。这郝连忠义也不赖,持着似有千斤重的大钢刀,朝空中的云无双向上撩起,只见场地上烟尘滚滚,地面寸寸破裂,一柄虚化的巨型大刀,从地面裂开处朝云无双劈了过去,枪影与巨刀相撞,一阵爆炸,能量向四周扩散,郝连忠义一惊,横刀格挡,硬是给这能量震退了几步,连连后退,双腿把地面都踩塌,没入了地底。这云无双便是不幸拉,这人在半空没有支点,愣是给这气波撞了过来,在半空喷了大口血,便像脱了线的风筝飞出场外,直直掉落地上人事不醒,一场战斗就这样结束了。   “我……我说这云无双怎么搞的,没事飞这么高干嘛,没听说过飞得越高摔得越伤吗,你看,这不是应验了吗,还害得我白白输了这么多的钱”辰宫炎一见云无双败阵,气得鼻孔生烟。   “辰宫兄,别这么气嘛,这不是还有其它场吗,这次一定能连本带利赢回来”子晨数了数手中的钞票,心情大好,这两拳三脚的,郝连忠义便给自己赢了这么多钱,这可以吃很多花酒了。   “辰宫兄,别气别气,气坏身子就不好了,这不,我也不是跟你一样押这云无双小子吗,来来来,咱俩交流下感情,下场再来个大的,让他子晨兄输得连裤子都给脱了”这李元极会说话,不仅惹得众人发笑,连辰宫炎的心情都随之好了起来。   “咦,各位,看看看,那不是城主大人吗,哟,他身边那人是谁啊?他奶奶的,天仙一般啊”旁边一人这话还没说完,便给李元重重敲了下脑袋,李元怒道:“你这个蠢驴,找死啊,你也不看看你在说谁,城主大人耶,要是他老人家听到了,一个巴掌过来,你这条小命就算是交代了”。   “李元兄,你还别说,这妞还真是漂亮”子晨的话直接让李元晕倒。   辰宫炎往子晨指的方向看去,远远看得一女子,她一袭粉色轻纱若隐若现的肌肤白皙如雪,嫩唇微张,笑靥如花,静如清池,动若涟漪,狠狠地敲了敲他这久寂的心,一股冲动涌上心头,拨开众人,往女子方向走去。李元与子晨面面相觑,也紧随了过去。 正文 第三章 司马嫣嫣   “辰宫炎见过城主大人”辰宫炎向司马腾拱了拱手。   “李元见过城主大人”。   “子晨见过城主大人”。   “见过城主大人”。   众人纷纷给司马腾请好,听得司马腾一阵欢喜,朝粉衣女子笑了笑,粉衣女子也回了个笑,这一幕给辰宫炎看到,竟是呆了。   “辰宫贤侄呀,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你们呀”司马腾笑道。   司马腾说完,这辰宫炎居然愣在那里盯着粉衣女了看,完全不知有人在跟他说话,李元见状,出肘撞了撞他,这才让他清醒过来,李元低声说道:“你想什么呢,人家城主大人在跟你说话呢,赶紧回话”。   辰宫炎一惊,知是失礼,连连尴尬道:“哦,哦,城主大人,我们几个刚好无事,便来凑下热闹,只是没曾想到这么巧,就在这里见到城主大人您了,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粉衣女子听辰宫炎说话一套一套文绉绉的,转头捂嘴轻笑,这一笑,又把辰宫炎这个痴情种给迷倒了。   司马腾见辰宫炎这般模样,又看了看粉衣女子,轻咳了声,道:“哎哟,瞧我这脑袋,我忘记介绍了,这是我侄女,司马嫣嫣,嫣嫣呀,这几位便是我遥雨城中最为闻名的几位才子,这位是辰宫炎公子,这位是李元公子,旁边这位便是子晨公子了”他边介绍边说。   “嫣嫣见过各位公子,早闻各位文智非凡,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宇轩昂”司马嫣嫣说道。   “嫣嫣小姐谬赞了,我们几个,不过就是啃的书比别人多了而已,是吧”辰宫炎说完便推了推李元,李元会意,连说道“是呀是呀,正是这样的,正是这样的”。又惹得司马嫣嫣一阵嘻笑。   “几位公子呀,恕我叔倒俩不奉陪拉,家中有事,先行离去”说完便携着司马嫣嫣走出场外,观众纷纷让道。   这辰宫炎看着司马嫣嫣的背影,又出了神。李元与子晨一见,觉得好笑,李元首先说道:“怎么,发春了?见人家嫣嫣小姐长得漂亮,动凡心了是不是”。   “去去去,动什么凡心,我见过这么多女子,这司马嫣嫣长得像出水芙蓉一般,比清花楼的聂萤萤还要好看百倍!”辰宫炎痴情道。   子晨呸的一声说道:“你也好意思拿人家嫣嫣小姐跟清花楼的女子比,这不是在糟蹋人家吗”。   辰宫炎一听,这才发现自己语中失误,朝地下呸呸的吐了几星口沫重说一遍“是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不过,你还别说,你一提,我便想起,原来我们好久都没有去过那清花楼了,这她们什么滋味,恐怕也不记得了”话一说完,连连坏笑。   李元子晨一听,四目相对,会意的又一副色狼模样跟着坏笑起来。   三日后,城主府。   “哟,辰宫家主,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司马腾急急相迎。   来人正是辰宫炎的父亲,辰宫博,今日他带着儿子辰宫炎来到城主府中,表情很是凝重,坐在椅上正色道:“近日我辰宫卫队发现遥雨城最近出现很多可疑人物,据探查,像是白魔中人,城主大你,你怎么看?”。   司马腾一惊,这遥雨城本是个宁静的小城,若是真如辰宫博所言,魔人在城中犯敌,那他的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辰宫家主,你确定你这消息是真的?”司马腾还是心有疑问。   “唉,这种大事怎么轻率说出呢,若是事态紧急,我也不用前来找你了”辰宫博急急道。   司马腾与辰宫博这谈论得眉头紧皱,可是这辰宫炎,你猜他在做什么?   这小子居然坐在椅子上左顾右盼的,这里张张,那里瞧瞧,像是在寻什么一样,脑袋不安分的晃来晃去,连与辰宫博连着一起的桌子都给他晃得摇来摇去,打扰到了辰宫博。   辰宫博不知这儿子在干什么,一直摇头晃脑的,像个做贼一样,要是让司马腾看在眼里,难免不嘲笑他辰宫家毫无教养,心中大怒,拍桌道:“你小子从一进门就左顾右盼的,难不成你要来城主大人家做贼?”。   这话一出,司马腾便心中猜出了几分原由。   只见辰宫炎见父亲满脸怒容,怕他一时火起给自己来这么一巴掌,到时候亏大了不说,搞不好还破了相,以后还怎么去清花楼找聂萤萤,怎么有脸去见司马嫣嫣。不过他在意的却是司马嫣嫣,这个女子让自己这三天都茶饭不思,一闭眼就想到当日斗场中那娇笑的模样,心中热血沸腾的,心里痒痒的就想马上能再见到她。   “诶,辰宫家主,你可别怪世侄,他是长大了呀”司马腾笑道。   辰宫博听得是一愣一愣的,半天反应不过来这司马腾说的是哪门子暗语,当下问道:“城主大人,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   司马腾心中骂这辰宫博就一介莽夫,不懂人情世故,更别说男女情爱,当下解释道:“他这小子,怕是看上我家嫣嫣了”。   这话一出,可把辰宫炎与辰宫博都给吓一跳。   这辰宫炎呢,是不知道这半脚都快踏入棺材的司马腾何以眼光这么毒辣,这些事情都能如此了然,作贼心虚,也就给吓了一跳。这辰宫博呢,却是一直以来都以为这家中唯一的儿子只辰宫炎不过是个小孩子,还需要父母守护在旁,如今听得这司马腾说起,这才顿悟,孩子是长大了呀。   辰宫博又拍桌子,道:“你这小子,你怎么能这样无礼呢,当着城主大人的面,要矜持点,这样冒失……咳咳咳,我说城主大人,我家炎儿喜欢你哪位小姐呀,带出来也好给我见见,我也想看看我这不成器的孩儿看中的是什么样的女子”。   辰宫炎与司马腾晕倒,辰宫博尴尬的冒着汗。   司马嫣嫣在司马腾的召见下,来到了正殿。   “见过辰宫伯父,见过辰宫公子”司马嫣嫣柔声作礼。   “咦,你怎么知道我是辰宫伯父”辰宫博好奇道。   辰宫炎在旁边当时的心情是,给我个洞吧,让我钻进去。   “爹,咱两这就像一个印子出来的,你只不过比我多几撇须而已,就是盲子也看得出来,你也好意思说”辰宫炎不满道。   辰宫博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这样的吗,平日里不照镜子,我也忘记了我俩长得相似”。   司马嫣嫣见这辰宫博老大的岁数了,却是这么逗,一时不忍,又笑了起来。   “你小子,为了你的事,差点坏了我跟城主的大事,去去去,你带着嫣嫣小姐到处走走,我有事要与城主大人相商,别来防碍我们”辰宫博赶了赶辰宫炎道。   司马腾不免好笑,心知这辰宫博是有意使这一招,好给自家儿子个机会可以与倒女嫣嫣单独相处,心中想道:这家伙也不完全是个呆子嘛。   自此以后,这辰宫炎与司马嫣嫣在两方大人的撮合下,感情越是越来越好,而且经常相约出去游玩,逛街看戏什么的,把那两个猪朋狗友李元与子晨都抛之脑后。   龙门酒栈中,李元、子晨、辰宫炎三人围坐木桌旁。   “喂,司宫炎,我说你小子是有了美人就不要兄弟了是吧,忒不厚道了”子晨不满道。   李元也跟着冷嘲热讽:“你懂什么呀,温柔乡里温柔香,这种时候想你干嘛,我还以为我们的辰宫大公子早把我们忘记了,今日找我们,倒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你俩小子,别给大爷我阴阳怪气的,想说什么就什么呗,一套一套的,这我不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心爱的女子吗,你俩也不给我祝贺祝贺的”辰宫炎手持双筷敲打着白瓷酒杯。   “那你这样说来,我们是不是以后都别找你去什么清花楼啊,春云楼啊什么的”子晨一声怪笑道。   李元给两人倒酒,也听着辰宫炎作什么回答。   “这恐怕还真不行”辰宫炎道。   二人面面相觑,同声道:“为何?”。   辰宫炎站了起身,负手面向楼阁外,望着前方屋檐连连,正色道:“我准备与嫣嫣订亲,这城主大人与我爹爹与允了”。   “这么快?”二人说道。   “不快的拉,我俩一起也半年有余了,再说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辰宫炎答道。   “好吧,既然如此,兄弟也只有祝你俩白头偕老,一年抱十”子晨奸笑道。   “去你的,你这是猪啊,还一年抱十”辰宫炎踢了子晨一脚。 正文 第四章 生死离别   在与李元,子晨离别的第五天,这天是辰宫炎小妹辰宫婷婷的生辰。   辰宫炎路过一卖拨浪鼓小贩,听到这小贩把拨浪鼓摇得挺好听,心中一喜,心想,买一个给小妹做生日礼物,或者她会很喜欢呢?便大声问道“诶,这怎么卖?”。   这小贩见眼前此人如此无视,不免心有不快,只是这开门做生意,总不能跟银子过意不去,当下便强颜道:“这位公子,盛惠五纹银,谢谢”。这辰宫炎一听,当下不快道:“什嘛?五纹银?你这是做哪门子生意!”。   这小贩以为这公子哥赚贵,心想此人衣冠楚楚的模样,怎生是一个抠门的主,便拉低声音垂了垂头道:“这位公子,三纹钱怎么样,这个已经是低得不能再低了”。   这辰宫炎一听,声音比刚才的更大,呸了一声道:“我送我心爱的妹妹的礼物,怎么可以这么低廉呢!给你,一百两!别找了,就这样”,伸手一抢这拨浪鼓,摸了摸鼻子,又啾地一声跑开了,整得这小贩一阵莫名其妙。   辰宫炎回到府中并未见到辰宫婷婷等人,便四下寻找。   这一寻,便把他给累得,这辰宫府说大也不大,却是结构颇为复杂,这入门穿过天井便是前厅,前厅两侧是巷道,走一段路才到厢房,每个厢房之间又是相处独立,各有亭榭池丛,穿过前厅到后方才是正厅,而正厅后便是庭院花园,而花园内又是层层围绕,所以他也是四处问了下人才得知他这宝贝妹妹跟随娘亲在后花园赏花呢。   这兄妹心血相连果然不错,这辰宫婷婷老远便看到哥哥走来,当下也不顾身边的母亲,便蹒跚奔去,幼气未脱的大喊着“哥哥!”。 辰宫炎此时不知为何心里一股温暖涌上心头,眼眶都湿红了,也不愿意家人看见,便强忍着那种感动,展开怀抱对着辰宫婷婷道:“哎哟,我的小婷婷哟,来来来,给哥哥抱个!”。只见这辰宫婷婷嘻嘻哈哈的两边摆着跑过去,一下纵身到辰宫炎怀中,笑着笑着却突然哭了起来,这一下却把在场的各位,包括辰宫炎及母亲苏宁儿给愣住了。妹妹哭了,哥哥心痛,虽说他平日不可一世,嚣张跋扈,可是他毕竟是血肉之躯,尤其又甚疼爱这父母似为掌珠的小妹,当下心一化,温柔的安慰道:“呀,这谁欺负我家小婷婷呀,乖,小婷婷不哭哈,来,看哥哥给小婷婷带来什么礼物?”,说完便往怀中一探,也故意不拿出来就这么搁着。这一招果然屡试不爽,这花脸猫一般的辰宫婷婷马上停止哭泣,可爱的小脸蛋侧着看眼前心爱的哥哥,又看了看辰宫炎怀中,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眨呀眨,满脸的期待。辰宫炎也不去逗她,便拿了出来摇啊摇,乐得这辰宫婷婷又回复之前那嘻哈模样,还抢了过来跑到母亲苏宁儿身下向母亲摇了摇,似乎在说“看,娘亲,这是哥哥买给我的,你没有”。这辰宫婷婷与十六岁的辰宫炎岁数相差极大,整整十一岁,这也是身为哥哥的辰宫炎如此疼爱她的缘故。   “娘,孩儿给娘请安”辰宫炎向苏宁儿鞠了鞠。   “你这孩子,全身的酒气,又出去喝酒了?若是让你爹知道了,定又罚你闭门练习般若诀两个月了!”苏宁儿柔声道。   “娘,这爹爹非得逼着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我天生就不是修道的料嘛,再说,这般若诀明明就是佛家的法诀,这不是修道吗,怎么修起佛来,万一这老爹什么时候脑子秀逗了,要你儿子出家作和尚怎么办?”辰宫炎不满道。   苏宁儿一听,正欲骂他,远处此时却传来一声怒喝。   “放肆,有做孩儿的这样说爹爹吗?成天游手好闲,还争什么四大才子,我辰宫家历来都以道为尊,我怎生得了你这样的逆子,要是嫣嫣嫁过来就好了,让他管管你”来人正是辰宫博,辰宫炎的父亲。   这辰宫博正欲再喝叱这不孝子辰宫炎,却给辰宫婷婷拉了拉衣袖,一双如同湖水一般清澈的眼睛正在看向自己,心中不忍,怕惊了这宝贝女儿,便止了骂声,将辰宫婷婷抱着,手指朝婷婷鼻子上蹭了蹭,一副老顽童般做了做鬼脸。这一状给辰宫炎看在眼里,不免好笑,一时不忍便笑了出来,辰宫博正欲怒骂,结果身旁的苏宁儿也嗔笑起来,心知尴尬,也不理会两人,继续逗这辰宫婷婷。   夏季的气候正如那女人的脸,说变就变,这遥雨城白天还是天高云淡艳阳高照,这一到下午,转眼间就乌云腾腾电闪雷鸣的。   二更定昏,遥雨城被笼罩在雨雾之中,黑蒙蒙一片,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天空偶有银蛇闪动,夹杂着雷震之声,一片肃冷之意,江南本是繁华之地,雨夜也正是这江南中的一大特色,只是不知为何,今夜这雨,颇是有些诡异。   辰宫府内,在雨雾中人影绰绰,像是四处窜动,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这一细见,才发觉,原来这辰宫府人正大包小包收拾着细软,像是要出远门似的。只见这辰宫博在正厅大厅内神情紧张的来回踱步,正焦急的等着苏宁儿等人。不一会才见辰宫炎大包小包的拎着东西出来,苏宁儿携着辰宫婷婷紧随其后。   “唉呀,我说你们这是要搬家啊?”辰宫博一见这辰宫炎左手协着一包,背后驼着一包,再嘴里叨着一包,当下大怒道。   “夫君,二更黑天且又下着大雨,这匆匆忙忙的是要去哪儿呀,这般活受罪”苏宁儿一番不情愿道。   “爹,娘亲说得对,就是要游山玩水,也不是挑这种时候吧”辰宫炎附和道。   此时雨风清凉,并无夏季的酷热,这辰宫博额上却汗流涔涔,沉声道:“游玩?连命都快没了,还有心情游玩?别问这么多了,赶紧收拾好,现在就上路!还有,一路千万别说话”。   苏宁儿与辰宫炎相望一眼,各不明其所以,只是这辰宫博话已到此,只能唯诺听命就是了。   这众人前脚刚踏出前厅门,正待上马车,此时却听得门前一道声音传来。   “嘿嘿,辰宫家主,这夜黑雨虐的,是要去哪儿呀?”。   辰宫博此时神色一变,心中大骇,心想这该来的还是来了,当下便示意身后的苏宁儿等人退回厅内,身子往前一挡,隔在对方与家人的中间,这才看清来人的面孔。眼前这一行共五人,黑衣打扮,一身黑色雨蓬披身,蓬帽将脸容挡住,在黑夜中,就像是勾魂的黑无常一般,杀气四散,让这冰凉的夜徒增寒意。   “几位先生,不知深夜来访,意欲何为呀?”辰宫博定了定神,问道。   那几个黑衣人中为首的便是方才说话之人,此时他将杀意锁定辰宫博,右手轻轻露了出来,虚做了个抓势,一副无关紧要的语气答道:“辰宫家主是个明白人,我等此行的目的,想必你是知道的,又何必要我说破呢,只要你乖乖的交出来,我等立即离去,秋毫无犯!”。   辰宫博面如死灰,身子不自觉的颤抖着,只是大敌当前,懦弱作态,不是大丈夫行径,当下心中一定,前踏一步厉声道:“想必你们已经对其家三大世家下手了吧”。   黑衣人一怔,转而又哈哈大笑,带着沙哑的声音道:“果然不愧是四大世家之首啊,不错,这四大世家,当今就只有你辰宫世家存世,不过,若是你决意不肯交出,那下场跟其它三大世家,也没有什么不同了”。   这一下便如晴天霹雳,即使辰宫博知道这其它三大世家终难逃厄难,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会如此之快,忽然觉得自己还苟延残喘活着,但是下一刻便身首异处,不觉好笑,当下自嘲说道:“那我得感谢您呀,还让我呼吸这江南的最后一刻空气”。   黑衣人笑了笑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如今妻儿孩子都在身边,何不其乐融融享这阖家团圆之美,那东西你放在身上也没有多大用处,若因为这一东西害得家破人亡,反倒不美,辰宫先生,你说是也不是”。   辰宫博冷哼一声,冷冷道:“恕在下愚昧,听不明白阁下的话,阁下要找的东西,在下不知道是什么玩意,还请另觅他处”。   这辰宫博与黑衣人的对话,听得辰宫博身后的苏宁儿与辰宫炎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可是看这阵势,二人都知道情况危急,只是这辰宫婷婷还小,见到陌生黑衣人甚是惧怕,紧紧抓着苏宁儿的手,而辰宫炎虽是一书生之流,此刻却并不胆怯,反而站在母亲与小妹身前,大有欲伤害我家人,先从我尸体上踏过之意。   黑衣人摇了摇头,啧啧两声,道:“看来辰宫先生今日,是非得为难在下了,既然如此,也别怪我等心狠手辣了”。   “白魔中人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惯了!让我来领教领教!”这辰宫博先下手为强,一个闪身欺将过去,聚指成爪,朝为首黑衣人抓去,这一抓不得了,且见他爪中金光阵阵,化为巨型虎爪,欲将敌人抓个稀巴烂。这黑衣人见爪越来越大,转眼即到,身未动,背后一阵黑风卷起,立时狂风大作,也化成一骷髅黑爪抓向巨型金虎爪。两爪相撞,一阵爆炸,把辰宫博与黑衣人身后的几名黑衣人炸得连连后退,唯有这带头的黑衣人兀自原地,不为所动。辰宫博见状,心中大骇,心想,自己这身修为,即使在三大门派中也算是个长老级别,可是眼前这黑衣人拼了一掌,愣是没动半分,道行之高深不可测,只是如今骑虎难下,血战是在所难免,只是不能累及妻儿,需是想个办法才行。   两人激斗,辰宫博落了下风,苏宁儿看在眼里不由着急,可是自己一个女流之辈,没有半点修为,有心无力,为避免丈夫分心,把心一横,先把身边两孩子先带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陪伴丈夫,是死是活,听天由命。而辰宫炎虽平日对修道不学无术,只是耳濡目染,也能分清当下的情势,见父亲连连被逼得只有守御的份便知父亲力所不敌,心急如焚,悔该当初不好好修习道法。苏宁儿看看了看辰宫炎与身下的辰宫婷婷,再望了望与黑衣人周旋的丈夫,双眉紧皱,杏目凌厉之光一闪而过,当下抱起辰宫婷婷,拉了辰宫炎转身就跑。   黑衣人见情况不妙,脱开辰宫博纠缠,抬手一扬,身后的几个黑衣人拨地而起,欲追将过去。这辰宫博又如何肯让他们追去,趁黑衣首领一个分神,双手胸前疾结一个法印,一条巨型火龙从脚下窜了出来,盘在身旁,火龙成形,黑夜被照得如白昼一般亮,雨水一接近火龙便被汽化,白蒙蒙一片。众黑衣人一见火龙,下意识的退后,还未动作便见火龙冲了过来,一阵灼热越来越近,连连起诀祭出法宝抵御,这一空档出来,辰宫博倏地退后,追随家人其后。   话说这辰宫博摆脱黑衣人追上苏宁儿等人,也不多废话,把辰宫婷婷一个抱起,再拉着苏宁儿这个弱女子不住的穿过后花园,往后山奔去,这辰宫炎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劲,脚程居然也能紧随辰宫博身后。只是跑得再快,也是徒劳,这辰宫博怀里抱着一个辰宫婷婷,手里拉着一个苏宁儿,能有多快?辰宫博也明白这一点,心里琢磨着,这拖家带口的,又怎么跑得过这魔教中人,与其全军覆没,还不如牺牲他一个换来大家性命,立马停住,将怀中的辰宫婷婷放下,把辰宫炎拉了过来,正色道:“炎儿,如今你也长大了,身为父母的也无法给你一辈子的庇护,你当自强不息。听爹的话,保护好你娘与妹妹,以后要照顾好她们,还有,穿过这山往东边跑,便能看到天机门,这班魔人在天机门下不敢乱来,切记切记!”。辰宫炎一听,知父亲此话正是生死离别,眼泪哗啦流下,死死的抓住辰宫博的手道:“爹,我不要丢下你一个人,我要跟你在一起”。   辰宫博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将过去,怒道:“蠢货,平日不专心修道,此时便呈匹夫之勇,你就这样陷你娘亲与妹妹于危难之中吗?”。   辰宫炎捂着红脸低头不语。   辰宫博不忍,急道:“好了,炎儿,爹爹知道你勇敢,只是这事有轻重之分,不是呈勇的时候,你若是要证明你自己,便好生照顾好你娘亲与婷婷。哦,对了,记住一句话,天桥小筑”。   辰宫炎一时不明白这辰宫博最后一句话是何意,只是这紧要关头,也无暇深究,便点了点头,把辰宫婷婷抱着,看了看苏宁儿,伸手过去。   这黑衣人打散了火龙,便紧追辰宫博等人,眼看就要追上。辰宫博闻得身后黑衣人越来越近,推了推辰宫炎与苏宁儿,便调头迎击黑衣人。   “娘,走吧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辰宫炎抹着眼泪道。   苏宁儿挣脱辰宫炎的手,朝丈夫奔去的方向望了一眼,深情地对着辰宫炎轻声道:“炎儿,婷婷就交给你了,我要随你父亲而去”话刚说完,便不理会辰宫炎,紧奔辰宫博方向。   夜空闪着闷雷,把大地照得一片明亮,可是却驱散不了这幽黑的夜,像一个魔鬼般正张着血盆大口要将整个世界吞没,雨水打在身上,没有一丝风,只是一股寒意深入骨髓,如置冰窖,冷得让人快要窒息。辰宫炎摸了摸婷婷的头,可是此时的婷婷异常的安静,把脑袋伏在哥哥脖子上,两手抱得紧紧,生怕一松开这哥哥就会消失不见,正如她的父亲母亲一般。   此时辰宫炎唇已咬破,望了望父母方向的黑夜中,抹了眼泪,摸了摸鼻子,拼命往山下狂奔。   佛家有言:缘来则去,缘聚则散,缘起则生,缘落则灭。若说这人之生来,开眼之初便正是父母,父母即世界,世界即父母,只是这缘来则去,缘聚则散,‘子欲孝而亲不在’便是一种悲哀,又或者亲人生死离别,无论哪一种,便是一种终身无法弥补的痛,当惜眼前。 正文 第五章 天机门   辰宫炎抱着辰宫婷婷朝山下跑,却躲在一个山洞中,并没有听父亲命令往东面而去。原来这辰宫炎心存侥幸,深信这辰宫博苏宁儿能够险中求生,便躲在洞中或许能与父母会面,只是这雨早已停了,太阳晒进洞口,周围晒得热腾腾,一阵闷热。辰宫婷婷躺在一石头青草堆中映着身边燃着的火堆光亮中颤颤发抖,不停地叫唤着“娘亲娘亲”,辰宫炎神情焦急地探着婷婷的前额,这一摸,惊得不小,此时婷婷正发着高烧,两小脸蛋红通通,似要滴出血一般,辰宫炎如热锅上的蚂蚁,茫然失措,来回踱步,心知婷婷定是昨夜受雨淋受了风寒引致发烧,只是这下山又太远,可谓远水救不了近火,唯一的办法便是回到这辰宫府中,这府中药物备全,可以医治辰宫婷婷,可是另外一个问题又来了,这一回去太过危险,天晓得这黑衣人是否还在。思量片刻,辰宫炎咬牙决定抱婷婷回到府中,否则这婷婷怕是还没下到山便病重身亡。   一夜未眠,此时辰宫炎一身泥水,双眼布满血丝,发乱衣残,哪里还是那个翩翩潇洒的四大才子。此时的他已是强弩之末,昨夜拼命奔跑,又一夜未做休息,守候在婷婷身旁,一怕父母经过而不得知,二是怕豺狼虎豹接近洞口伤身害命,因此整夜提心吊胆,又提醒精神守住洞口,眼前这婷婷的病是耽误不得,也不顾得其它,抱着婷婷就往辰宫府里跑。   人类是脆弱的,见心爱之物被打碎,或被抢走,或消失不见总会心里难受,但辰宫炎接下来所看见了,便是他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一个场面。一棵树上,吊着两具尸体,荒山野岭之上,会是谁呢?一个全身衣衫破烂,一只手不知哪里去了,另外一个,却是……全身赤裸,一身血印,这两人便是辰宫博与苏宁儿。辰宫炎胸口一堵几欲昏厥过去,脑袋里全然一片空白,看着这怀中昏沉的小妹,再看了看这吊着的父母,忽然觉得这上天太残忍,对自己开了这么一个玩笑,可是强忍着没哭出声,牙齿把唇都咬去一片,一手抱着辰宫婷婷,一手五指入肉,一片殷红缓缓而流,心里却是歇斯底里地怒叫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却叫至亲阴阳相隔。   昨日的翩翩公子,今日的孤独怜儿。   凭什么?凭什么!!!!   放下两老,替苏宁儿盖上了衣服,怀中婷婷病情严重,已不容再将二老埋葬,辰宫炎表情呆然,泪痕犹在,跪在地上,拜了几拜,拨地狂奔。   望着头上大大的写着“城主府”的门牌,辰宫炎此刻的心似找到一丝希望,这司马嫣嫣是自己的未婚妻,如今自己遭逢大难,小妹辰宫婷婷又患疾,只能在司马府上先替她医治医治,呆一段时间再做其它打算。   “哎呀,贤侄,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般落魄?”见到辰宫炎一身血迹,辰宫婷婷又昏迷不醒,叫来了医生为辰宫婷婷诊治。   想到这父母已亡,自己亲人当中除了小妹婷婷,就只有这个算是岳父还有这个未婚妻司马嫣嫣了,心中坚强不在,噗通跪下,一五一十告之详情。司马嫣嫣在旁边听着,脸色神色很是奇怪,不知道此时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司马腾听完,心中大骇,想道:这魔道中人果然早已潜付在遥雨城,只是他们在寻找什么呢?这辰宫炎是真不知道还是有意隐瞒,为免辰宫炎看出他心中所想,故作痛心轻叹一声。   司马腾正心中疑惑,司马嫣嫣却走了过来,轻拉了下他的手,示意他到外面谈。司马腾会意,便转头对辰宫炎说道:“贤侄,我出去打点一下,你先在这里好好照婷婷”。   辰宫炎低嗯了一声。   司马叔侄两人离开许久还没有回来,这时医生让辰宫炎按药方去抓药给辰宫婷婷服用,赶紧拿起药方往门外而去。   刚想往前厅走,辰宫炎却听到有人轻声私语,声音特别熟悉,像是……他便沿着声间寻找,从墙窗孔中看到司马叔侄在谈话,正想上前,突然听到司马嫣嫣说了这么一句话:“不行!我死也不要嫁给他!”   司马腾问道:“你们已经有了婚约,怎么好反悔呢?”。   司马嫣嫣一脸怒气,跺脚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以前他还是个风光无比的大少爷,现在呢?家破人亡的,不说什么都没有,就说他辰宫家无故给魔人盯上,这又是为何?肯定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若是我嫁给他,什么时候我说不定也与他那死鬼父母一般,死得极惨!”。   听到这里,辰宫炎心中一阵刺痛,他不敢想象这是真的,更不敢想象这是自己心爱的司马嫣嫣所说的话,但是还是忍不住再听了下去。   司马腾叹了口气,轻声对司马嫣嫣道:“嫣嫣啊,但是这样也不好啊,毕竟你们有过婚约,到时怎么向众人交待,你又怎么说?”。   司马嫣嫣想了想,摘了片树叶道:“可以这样,先替他把那个辰宫婷婷医治好,然后就随便找个理由说让他去调查父母被杀一事,说父母刚亡,不好成婚,这不就行了?”。   司马腾犹豫道:“这……”。   接下来的话,辰宫炎已无需再听了,此时他脸上面如死灰,感到人生绝望,要不是还有个妹妹正在生病,也许他会一剑了却残生。   当辰宫炎药抓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司马嫣嫣,他以为司马嫣嫣会赶他离开,结果并非如此,只见司马嫣嫣一副悲伤的样子,泣声道:“唉,炎郎,看到小妹这般模样,我好心疼,恨不得这生病的人是我”。   要是以前听到司马嫣嫣说这句话,辰宫炎他会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比他自己的生命都要重要,而从他偷听到司马腾与她的对话时,他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感觉涌上心头,那就是,这个女人为什么这么讨厌。只是他不会说出来,司马嫣嫣也不知道辰宫炎心中所想。   白天服过药以后,辰宫婷婷已退了烧好多了,只是身体虚弱,需要调养。   夜晚,辰宫炎望着躺在床上的婷婷,轻叹一声,轻轻把她抱起,走出门外,望了望四周,便偷偷消失在黑夜中,离开了城主府。   墙头雨细垂纤草,水面风回聚落花,这日风轻云淡,蝉声一片,晨光徐徐,三日已过,岁月悄悄流逝,只是有些回忆永世难忘。辰宫炎带着辰宫婷婷来到天机门山下,仰望着直通云霄的山道小梯,竟似乎便只是一步之遥,跨脚便至。   天机门门前。   “哥哥,咱们是要去哪里呀?”辰宫婷婷一脸脏兮兮,黑发蓬乱,眼睛却还是一般清澈透明,完美无暇。   “小婷婷,哥哥带你去一个有吃有玩的地方,那里有好多吃的,这样你就不会跟着哥哥挨饿,也有好多好多人可以陪着小婷婷玩了”辰宫炎睛眶湿润,抬头望了望门上牌扁,上面刻着“天机门”,刚劲有力,峰回路转,腾如鸿鹄又矫若惊龙。   辰宫炎领着辰宫婷婷,登上台阶,拍了拍约二人高的大门。   不一会探出一个小脑袋,扫了扫两人,开门鞠身道:“这位公子,请问驾临天机门有何事吗?”。   辰宫炎也回了个礼,敬道:“这位师兄,麻烦通报天机子真人,说小子辰宫炎前来拜见天机子真人”。   这小厮又看了看二人,眼中一阵不蔑之色一闪而过,低声道:“二人且休等,我马上去通报”。辰宫炎道了声谢,便见小厮紧关了大门。   一柱香后,便听大门咯吱一声打开,还是那位小厮走将出来,弓身道:“公子,师尊正闭关修道,恐怕让公子失望而归了,公子请便吧”。   辰宫炎一言不语,摸了摸辰宫婷婷的头,噗通一声跪了下去,身边的辰宫婷婷见哥哥跪了下去,乖巧地也噗通跪下。小厮一见,心中甚是惊诧,忙忙托起辰宫炎,可是眼前这书生硬是跪地不起。   “公子,你这是何苦呢?”小厮无奈道。   辰宫言不语,神情坚定望着大门,右手紧握小妹辰宫婷婷。这辰宫婷婷抿着嘴,神情凝重,哪似一个五岁小女孩,也许经历这非人的处境,这小女孩心内早已铁一般坚强,且身边有一座大山陪伴着,觉得风雨再大,夜再黑,总有一双手紧握着自己,纵然是天崖海角,都在自己心内。   小厮见二人如此执拗,一声叹息,转回门内又把门关了起来。   初夏烈日虽不算太毒,只是长时间在烈日底下灼晒,纵是铁人也要被融化。从清晨一直跪至日越中天,兀自不见有人开门引见,辰宫炎心疼小妹,兀自跪着,用脏袍袖轻拭婷婷额前汗珠。辰宫婷婷却也懂事,鬼脸向哥哥笑了笑,还学状要给哥哥擦汗,只是身矮够不着,便只能作罢。这一山一庄二人,显得如此安静。   “咳咳,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   辰宫炎兄妹长跪不起,耳边却传来一阵夹杂着咳嗽的朗诵之声,一看来人,却是一个白发苍苍,银须点地,满脸皱纹的老者,此时正柱着拐杖来到二人身旁正打量着辰宫炎兄妹。这位老者一接近辰宫炎,他便突然有种特殊的感觉,似乎有股淡淡的温暖涌上心头,对这位老者顿时大有好感。基于礼貌,辰宫炎淡淡对着老者说了句:“老人家好”。   这辰宫婷婷见一白发老人走过来,又听到哥哥向他打招呼,咧嘴笑着道:“爷爷好”。老者一脸赞赏之意,摸了摸须,一顿一顿的走过去,辰宫炎本想起身扶他,一想到这跪在这不便是为了求见天机子真人吗,这有始必有终,因此兀自跪着,拱了拱手对老者道:“老人家,恕小子无礼,不便起身相扶”。   这老者摆了摆头,轻咳几声,转眼便走到辰宫炎身旁,指着大门对辰宫炎说道:“怎么,你两个跪在此处就是为了想进去?”。   “老人家,我兄妹二人特意来求见天机子真人的”辰宫炎道。   “所谓何事?”老者深思片刻道。   往事涌上心头,也难免一阵感伤,辰宫炎本不欲将伤疤揭开,只是对这老者是一见如故,便摸了摸辰宫婷婷的小脑袋,一五一十娓娓诉说,也听到老者脸色阴晴不定。   辰宫炎忍着伤痛说完,却发现这老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盘腿往自己身边坐了下来,一直朝自己看,似乎要把自己内心给看透了去。便哑然道:“前……前辈,你……你怎么了?”。   这老者缓缓咪了咪眼,来回捋着银须,也不看辰宫炎,似乎在想着什么,入定了。辰宫炎不敢打扰,就这样定定看着老者,突然发现这老者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至于是什么,他自己也不太清楚。   片刻,这老者倏地站起身来,轻拍了拍衣裳,负手而行,走至大门,用力敲了敲大门。这一举动而把辰宫炎给惊得不轻,忙忙敬道:“老人家,老人家……这……”。结果这话说到半路,硬是给憋回去。   这老者也不理会,重重地敲着门栓,那形态,哪里还有刚才那老态龙钟的样子,这一举动,倒让辰宫炎看在眼里,你看这老者,一手负后,一手拍门,神态自若,衣袂飘飘,竟然有点仙风道骨的气势,难怪辰宫炎刚才总觉得哪里不对,正是这种气势了,一时大惑不解。   “吱呀”门便被打开了,来人并非适才那小厮,只见这小厮望了望眼前的老者,却是一愣,慌慌张张把门开尽,然后低鞠到地,肃然道:“徒孙见过师祖真人”。   辰宫炎却是一征,这小厮分别称这老者为师祖真人,难道他是?顿时醒悟,跪将过去,朝老者摊手大拜道:“小子不识天机子真人仙容,还望真人原谅则个”。   天机子见辰宫炎道破自己身份,甚是满意,当下将他扶起,便走了下去把辰宫婷婷牵起,作了个手势示意辰宫炎前走。   天机门坐落天机峰峰顶,四周险山峻峭,瑞云萦绕,青松挺挺,白鹤悠悠,甚似仙府。这一路跟随着前方领路小厮美景尽收眼底,一时竟觉得似身在神仙之居,一片自在,一片飘然。   天机门正殿内。   辰宫炎拉着辰宫婷婷右排,左排却站着五人,神色肃然地看着主座中的天机子。   天机子看了看位下众人,对着辰宫炎道:“辰宫公子,左边这五人,便是老朽几个不成器的徒弟,这手持玉琴的便是老朽首徒李无踪,精通医术,第二个手持残盘的便是二弟子原艺龙,第三个手持春秋笔的是三弟子谷春秋尤好书法,旁边同样执笔的却是四弟子画不封,好画画,这持幡的,在众弟子中最为年长,不过这门中弟子排名乃是按入门早晚排行,他是老七,唤金算子,剩下的这个便是小弟子,尉迟坚铭,比那老七只是小个十岁而已,呵呵”。   众弟子见师尊不厌其烦地介绍完,便不约而同朝辰宫炎点了个头,辰宫炎一揖到地算是还礼。   “辰宫公子,你的来意适才门外我已知悉,我本无意再收徒儿,只是方才门外我对令妹一见如故,便破例收录门下,作关门弟子,只是你是否愿意投我门下,兄妹之间也好有个照应一二”天机子正色道。   听得天机子愿意收婷婷为徒,这辰宫炎大喜,前踏一步跪了下来,重磕一头,拜谢道:“谢过真人收留舍妹,辰宫炎无以为报,大恩大德,来日必报!只是恕小子无礼,暂且不能逗留天机门”。   “这又为何?”天机子好奇道。   “血海深仇,寝食难忘,魔门中人,必除之后快”辰宫炎紧握拳头,愤然道。   天机子轻叹一声,谓然道:“也罢也罢,执拗如此,我若再劝便显得不通人情了,只是魔门中人个个道法非凡,你一血肉之躯,并无半点道法,又如何报仇,何不然投入我天机门,既能习得一身道法,日后报仇有望,亦能照料令妹,可不是两全其美?”。   “真人美意,辰宫炎在此谢过,小子能拜天机子真人为师,乃是小子三生修来的福气,只是小子实有难言之隐,拜入天机门之事,只能作罢,小妹之事,却是拜托真人了,来日天机门用得着小子的地方,纵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辰宫炎婉拒了天机子,对他来说也是很可惜的,其实对外人来说,这天机门本是个梦寐以求的修道之居,只是这天机门重修养,修仙悟道更讲究的是内在修养的提升,道法只是辅助,或强身健体,修身长生,又或者保命自强,因此这天机门门徒,皆重文不重力,对于辰宫炎来说,报仇报仇,没有强大的力量如何报仇,因此婉拒好意,另觅去处。   “既然如何,那便可惜了”天机子喟然一叹又道:“我看公子精神萎靡,想是悲伤过度,且又劳累疲乏,我且让人收拾房间,公子先行住下,这一来可以与婷婷做最后的道别,这二来还可以调养身体好生休息”。   辰宫炎闻语,心中温热,世上除了已亡的父母对自己这般疼爱,也只有眼前这一门之尊的天机子老人能对自己这般关爱了,当下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一言不发。 正文 第六章 莫白语   寒月低垂,皎白明亮,在这天机峰上竟似触手可得,清夜凄凄,耳边还回响着昨日父母的骂语,倍感孤独。辰宫炎伫立仰望夜空星星点点,在这空旷院落中独自伤神,清风徐来,衣袂飘然,背景如此的沉重,轻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青玉萧,引宫按角,萧声悠扬凄婉。   天机门左侧弟子寝室中。   “大师兄,怎么样怎么样,刚才师父私下找你所为何事?”这谷春秋一副八卦模样缠着李无踪追问,旁边除了金算子与尉迟坚铭未到场,其余众人都贴耳附身倾听。   “就你最多事”李无踪拨开谷春秋贴身的脑袋。   “大师兄,说吧说吧,我们几个也想知道呢”。   “对啊对啊,这师父为什么对这辰宫什么炎这么感兴趣?”众人问道。   李无踪不语,负手行至窗外,眺望悬在夜空的冷月,深思片刻这才转身问众人道:“天机门中,最讲究的是什么?”。   谷春秋,笔不封以及原艺龙三人你望我我望你,齐声爽快答道:“修身清心,无欲无求”。   “正是,那我又问你们,天机门中,最擅长的又是什么?”李无踪接着问道。   笔不封跳出来首先答道:“艺!”。   “不对,是谋!”谷春秋不服,反驳道。   “我觉得,应该是悟吧?”原艺龙呐呐道。   李无踪听完各人答案,走到玉琴旁边,轻抚琴弦,摇了摇头。   这谷春秋是个急性子,一见李无踪摇头,心中好奇,冲了过去按住琴弦,咧嘴笑道:“大师兄,你也不知道是吧”笔不封闻言,捂肚皮大笑。   李无踪立时瞪了谷春秋一眼,一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呸了一声道:“你以为个个似你平日不认真听师父说道”。   谷春秋挠了挠头,一脸尴尬,看了看笔不封与原艺龙轻声道:“这是不是我悟性差吗,师父也老是这样说我的,而且你看这二师兄比我入门要久,他都挠头捎耳的,我不知道也不奇”说完便沉身望了望原艺龙,只见这二师兄正怒目瞪着他,当下赶紧把头低下。   李无踪眼露精光,正色说道:“师父说,这辰宫炎多才多艺,且以音律为擅,又未真正修过道法,正如白纸一张,任人描绘,若是加以雕琢,不日必成大器”。   谷春秋一拍脑袋,扬指叫道:“原来如此,师父他老人家果然用心良苦”。   “那又怎么样,今日大殿之上你们又不是没有听到,这辰宫炎当面拒绝师父收徒之意”笔不封插话道。旁边的原艺龙沉默不语,坐在桌畔玩弄瓷杯。   “唉,自从我们几个拜至师父膝下,师父便再没有收过弟子,这天机门中,都是你我师兄弟收授的徒弟,看来师父此次真是认真的”李无踪叹道。   “要不……”谷春秋眼睛转了转对众人道。   “不可,我说老三,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这打的小心思谁不知道,要是让师父怎么了,小心你被逐出门墙,我看你怎么办!”李无踪提醒道。   谷春秋一听会被逐出门墙,立马不敢说话,侧身转到封不平身后。   原艺龙沉默多时,此时却出来说话“你们都别忙活了,你们难道看不出这辰宫炎想干嘛吗,他这一身血海深仇的,我看他又这么倔,定是嫌咱天机门不像司命神霄一般,道法威猛无穷,杀伤极大,无法让他强大到去找魔人报仇。我猜想,此一下山,他必然会去司命神霄”。   谷春秋拉开笔不封,往原艺龙身边坐了起来,拿起个杯子,倒了杯茶边喝边道:“喂,我说老二,这司命神霄有这么好进的吗?大把人争得头破血流也未必进得去呢”。原艺龙也不理他,心里恨道:“这臭小子,老是没大没小,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三哥说得对,这司命神……咦,你们听,好像隐约可以听见有人在奏萧,莫不是我耳鸣听错了?”这笔不封侧着头,一手贴耳认真倾听。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认真一听,果然有萧音传来。   “不用想,定是辰宫炎不错了”李无踪道。   “大师兄,你怎么知道是他?”原艺龙疑问道。   只见李无踪摸了摸下巴,时而看天时而看地的,时而沉思时而享受,这来回踱步片刻才道“你听,他这萧音悲伤凄惨,定是思亲之故,且这余音绵绵,宫商角徵羽五音灵动,更似有一种催眠夺神的奇妙感觉,让人一听,便身临境,感同身受。这天机峰上,除了他,还能有谁?”。   其余众人两眼相望,又觉得是那么回事,不禁赞叹这辰宫炎的音律之术,果然非同凡响,真是绕梁三日。   天机门外。   “小嫣嫣,要乖乖听天机子老爷爷的话哦,否则哥哥下次打你屁股”辰宫炎蹭了蹭辰宫嫣嫣的鼻子,逗她道。   “哥哥,你这是要去哪里呀?”   这一去,恐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嫣嫣,也或许永远也没有机会相见了,唉。辰宫炎摸着辰宫嫣嫣小脑袋沉思着,也不知道该如何答这小妮子的话,想了一想,蹲了下来,抱着辰宫嫣嫣道:“哥哥呢,要去做一件大事,等哥哥做完这件大事,就回来接我的小嫣嫣好不好?”。   “好呀好呀,哥哥说话要算数哦,不然就是小狗狗”辰宫嫣嫣摇了摇辰宫炎道。   这天正好天空万里无云,辰宫炎也不与众人寒喧,道了道别,便孑然起程,在天机门众人的目送之下下了山。   天机门离司命神霄相隔有数百里,脚程快也需要半个月方能到达,而且途中经过烟云阁。这数十天以来一个人独身上路,早已把失亲之痛抛在脑后,一个人百无聊赖。走了半天的山路,一路上人烟罕迹,早已饥渴之极,这好不容易下了山见这山畔有一茶店,便赶将过去解解渴充充饥,免得中暑又抑或乏力。   茶店不大,三四张木桌,茶博士也只有一人,应付着加上辰宫炎三桌人。放下青玉萧在案,品着刚倒的野山茶,这心情一时大好,似又回到当初的那个辰宫炎。啧啧几声,一茶下喉,倍感舒爽,突然发现前方桌上一人轻拍扇面,正盯着辰宫炎,似笑非笑。   辰宫炎被盯得发毛,最终还是忍不住,摸着茶杯,道:“这般盯着一个人看,恐怕不太礼貌吧?这位公子,你说是也不是?”。说完便朝看了看前方这公子打算的男子。只见他长得眉清目秀,落落大方,一袭白纱衣裳,手持白玉扇,轻摇慢摆,好不高雅。   这白衣男子停了停,离位而来,也不经主人同意,但在辰宫炎的桌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还作个敬杯的动作,一饮而尽,然后才笑着说道:“公子风尘仆仆,不知要去何方呢?”。   “去该去之地,往想往之处,天下之大,何处不往呀”辰宫炎轻敲桌面,哼唱道。   白衣男了一怔,又笑起来“在下佩服,这相逢即是缘,我等在此相聚,又同桌而铭,正是缘,在下莫白语,这厢有礼了”说完作了个揖。   辰宫炎觉之莫白语并无恶意,且语气诚恳,当下也不能黑着个脸一脸漠然,也作了个揖,微笑道:“复姓辰宫,单名炎,见过莫公子”。   莫白语一摆手,连道:“诶,莫要如此生分,适才我在旁桌见兄台远至而来,便有感似曾相识,亦可以说一见如故,便一时不忍,打扰了公子,莫怪莫怪”。   “看公子这身打扮,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辰宫炎好奇道。   莫白语一愣,疑惑道:“莫非辰宫兄是外地来的?”。   辰宫炎答道:“正是,这有何关系?”。   莫白语拨开白玉扇,扇了几下,悠悠道:“难怪,既然如此,想必兄台肯定不知这山脚下有座古城,叫连云城吧?”。   “正是,还请莫兄多多指教”辰宫炎当下拱了拱手。   “这连云城有个当地最大的门派天地门,听说这齐白山中有一神府,里面有许多罕世道法仙诀等憾世之珍,但是这神府每五百年一开,且必须有神戒才能开启,这神戒只有一枚,便是在这天地门手上”莫白语喝了口茶道。   辰宫炎不解,既然这神府有如此多的宝贝,为何别人不去抢他这天地门的神戒?这莫白话看他表情,便知他在想些什么,当下解释道:“这别人抢神戒容易,只是这开府之门,除了神戒,还必须有神遗血脉方才开得”。   “什么是神遗血脉?”辰宫炎又糊涂了。   “这神遗血脉,故名思义,便是神遗留下来的血脉。原来这天地门祖辈曾是这神府主人的一名管事,后来神仙逝了,这名管事为守护神府,便以自身灵魂,化为这守护神千世守护神府,因此,只有以血脉之力驱动门府才能进入,外人即使抢到神戒又如何。据说这天地门背后的靠山居然是烟云阁,这样一来,别人也不敢乱来”莫白语解释道。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辰宫炎听了半天还是给绕得头昏脑胀的。   “当然有关系了,不是你,是我们。你且听我说,这神府虽说有神遗血脉与神戒可进入,但是,它里面机关重重,迷阵又多,天地门想顺利进入这府中,必需招纳更多能力异士,才有把握进入洞府觅得神器,这便是你我的机会了”莫白语笑道。   辰宫炎听到这,也算是听有半点明白,只是他一个书生,道法不精,自保能力都有问题,又如何加入其中,何况里面危险重重。便摆手道:“罢了罢了,这事我可做不来,我说莫兄,我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羸弱书生啊,这如何让我去做什么保镖之事,这不是天方夜潭吗?”。   莫白语一听,捂腹大笑道:“辰宫兄弟啊,这保镖之事,不需做不需做,这天地门高手如云,哪里需要我们,但是这智谋方面嘛……”说完便持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辰宫炎。   “你是说我们去帮助天地门破这机关迷阵?”。   “正是”。   辰宫炎直摇头,在江南时,他就一个读书人,虽说脑袋灵活,智力也算中上,只是这破阵之法,从未接触过,信心不足。   “辰宫兄弟,你不试下又怎么知道?离报名之时也还有些时间,到时我会给你找一个满意的老师,给做做功课”。   “好,那要如何做,还有,若助得他们进入神府,报酬是什么?”其它这辰宫炎并不在乎什么报酬,他也非是个重财之人,只是他一听说这神府有神器,忽感这报仇有望了,所以他是奔着这神器去。   “这如何做嘛,只要通过天地门的考核,便是通过,即可以加入,这报酬嘛,按天地门的话来说,看个人福缘,意思就是,你可以在洞府中随意拿取神器,不过,我可提醒你,别以为这神器像白菜一样,想要就能要。你听过神器都有灵性吧?它们会认主,凡是他们觉得你是他的主人了,你不想要,它也缠着你,要是你们无缘吧,你要是硬来,搞不好一个反噬,你也就这样了”莫白语语重心长地向辰宫炎道明。   “怎么样,是否决定了?”莫白语侧头问道。   “莫兄都如此说了,我又还能有什么意见,只希望自己能帮得上忙呗”辰宫炎笑道。   二人摊掌一击,就算是定下之间的盟约,为这齐白山神府之争共勉。 正文 第七章 凌平湖   二人结伴而行,走了大半日,天气酷热之下,两人都汗流夹背,偶有一丝清风徐来,都让二人舒爽得连连呻吟。日下西山,红霞一片,辰宫炎一路上都紧随着莫白语,因平时很少离开遥雨城,所了解的事情也仅限于遥雨城之内,这一路上莫白语对这他这个菜鸟也是不厌其烦地讲解着各处风俗人情,一些奇人怪事,以及当今最为著名的势力人物还有神兵仙法什么的,林林种种,只要莫白语知道的,一定不会吝啬,这听得辰宫火目瞪口呆,才知道自己正像个井底之蛙,叹世间万千之大。   连云城的城关已出现在眼前,但是辰宫炎此时眼睛却是瞪得大大的。   莫白语见这辰宫炎看着前方目瞪口呆,笑道:“怎么,不要告诉我你连千里兽都没有见过?”。   辰宫炎一阵尴尬,摸了摸鼻子道:“这……不瞒莫兄,这什么千里兽的,我还真没有见过,我在遥雨城见得最多的,便是鸡鸭狗牛的,你看这什么千里兽,壮得比两头牛还大,尤其是这头最怪,怎么一马身狼头的?全身棕红,看起来骑在上面,应该是挺威武的”此时的辰宫炎就像是乡巴佬入城一般。   莫白语一晕,当下解释道:“我说辰宫兄啊,这遥雨城是什么地方啊,居然连这千里兽都没有?像你这样的人物,怎么甘居于那种小城。我告诉你吧,这千里兽,可也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在这连云城内,没有点家底的家族,也不配拥有这千里兽,这连云城的城主,连林辟大人家中也不过五头。说起这千里兽,并不是日行千里的意思,只不过名字而已,它的速度比平常的马要快上百倍,而且耐力好,因此一些大家族都有一两头,但也不是小角色能骑,这千里兽脾气特不好,骑它的人,没有两三下本事把它驯服,还真别想骑。”。   辰宫炎又是一阵不可思议,心想,我什么时候能拥有一头,那是威风之极呀,想起他以前的风光史,心里突然又一阵落差,往事的痛苦又涌上心头,自嘲道:我这样的落魄书生,又怎么会拥有这等威武的坐骑呢。   莫白语留意辰宫炎神情有变,故意扯开话题:“辰宫兄,走,别想了,该有的总会有的,等你通过了天地门的考核,别说一头千里兽,就是飞行狮你也能拥有,还会留恋这区区的步行兽”。   辰宫炎脑海里又接受了一个新名词:飞行狮,当下好奇问道:“莫白兄,你一下给我说这么多稀其古怪的事情,我一下子难以接受,这飞师狮又是什么玩意?”。   莫白语白了他一眼,好气道:“要是人家知道你对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都一无所知,别人才会觉得你是稀其古怪呢,这飞行狮你迟早会知道的,以后慢慢了解吧,走拉”。   辰宫炎一阵无奈,只能紧随在莫白语身后,一同入了连云城城关。   映入辰宫炎眼帘的,是人头涌涌的行人,各式怪异的服装,你看那行人中,有些手执清剑,披银裹甲的,有些居然骑着类似狐狸的坐骑,手中拿着白花,还有些面露凶光,一身杀戮之气,显是久经战场之人,这人看到辰宫炎正看着他,双眼恶狠地瞪了辰宫炎一眼,哼的一声吓得辰宫炎连连低头。这走了一段时间,突然听到一阵整齐的“硕硕”之声传来,转头一看,心头一阵热血沸腾,这前方声音传来之处,正是这连云城守城士兵,你看这士兵众人,身披金盔,手持锋利弯刀,目光凛凛,整整齐齐在城间巡逻,威风之极。莫白语深知辰宫炎如同初遇人世,对什么都是好奇,也不去说他,只是拉了拉他,往城中一个拐角处走去。   不多时,来到一个郊外僻静的小院中,里面萧条乱杂,只有一个老人正坐在屋前劈柴,看得辰宫炎心里一阵疑惑。   二人走到老者面前,老者却不动于衷兀自劈柴,也不管眼前这两个大活人站定在这里。辰宫炎看了看莫白语,指了指老人正欲说话,便给莫白语摆手阻止了下来。   “小莫子给老师问好”莫白语低鞠了鞠腰,一手贴在胸前,一手负在后面道。   “怎么,又带了个人来给我送钱花呀?”老人头也不抬说道。   “小子敢保证,我带来的这位一定会让老师满意”。   “你哪次带来的,不都说能让我满意的”老人不好气道。   莫白语神色尴尬,不知如何接话。老头眼角不经意一瞥,眼睛似被辰宫炎腰中的青玉长萧给吸住了一般,倏地站起,伸手就往辰宫炎腰里抓去。   辰宫炎被眼前这老人的行为吓了一跳,见他伸手往腰中一抓,下意识的就后退几步,连莫白语都心生诧异,不明白这老人的意思。   老人见没抓着,心中一急,刚才那股冷漠,瞬间一变,一个笑脸嘻嘻的顽童样展现在众人面前。莫白语一看,快要晕倒,心想,这老师的脸当真变得比天气还快呀。   辰宫炎也是摸不着头脑,这一出一出的,闹哪样呀。   “嗨,这小弟弟,来来来,让老夫瞧瞧”老人招手道。   辰宫炎见这老人如同拐子老一般的诱骗表情,心中一紧,不知要怎么办,便往莫白语看了看。莫白语也是丈二和尚,挠了挠头道:“老师,你这……”。   “这什么,我喜欢这小子不行啊,你既然带他来,为何他要躲得我远远的”老人似怒道。   辰宫炎一听,尴尬的走了过去,低鞠一腰道:“老师别见怪,这太突然了我就下意识的避开,老师是想要我腰中青萧?”。   老人盯着辰宫炎腰中长萧也不去看他,直直点头,一副色鬼看到美女的神情。看得莫白语也不好意思,一阵脸红,心想:老师这样一闹,怕是辰宫炎会以为我是合伙来讹他财物的。   辰宫炎摸了摸青玉萧,尴尬道:“老师,这青玉萧是我父亲临终前交付给我的,曾叮嘱过我,即使命没了,也要保护这青玉萧。一是父亲有言在先,二是先父所留之物,还请老师原谅小子,不是小子吝啬”。   老人急道“你父亲叫什么名字?”。   “家父复姓辰宫,单名博”。   老人摸了摸下巴,来回转了几圈,突然大喊道:“江南的辰宫冬雷是你何人?”。   辰宫炎一怔,心想这老头怎么认识自己爷爷的?当下回答道:“辰宫冬雷是小子的爷爷,老师认识我爷爷?”。   老人听言,哈哈狂笑道:“冬雷那老头死了没有?”。   莫白语见他这么一问,心里一寒,这种避讳的问题如何能问?当真无礼呀。   辰宫炎也是心有不快,冷漠道:“我爷爷在我五岁那年便病逝了,我都不记得他老人家的容貌了”。   老人一愣,双眉紧皱,神情一副衰伤,负手抬头望了望天,天上已渐入夜,几颗微弱的星光闪亮着。   “这数十年一别,当真是最后一眼啊”。   莫白语与辰宫炎双目对视,不知其然。   “辰宫冬雷是当时江南中最为有名的一名修道者,这修真者共有五个等级,分别是出世境,清灵境,通心境,窥道境,悟道境五大道境,每境又有下中上三境,当时你爷爷啊,他当真了不起,年纪青青便是通心境,莫说在江南,就是在华境同龄之中,也罕见其才。我曾在一次历练中与他相识,更因一次险境中蒙他相救,这才结为好友,结果那年一别,便是最后一眼了”老人低声叹气。   辰宫炎这才知道原来这老人与爷爷相识不浅,心里极是尊敬,恭敬道:“原来老师是爷爷的至交,刚才小子无礼了”。   老人从悲伤之情中走了出来,平静道:“那现在你辰宫家族如何了?”。   莫白语一愣,这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辰宫炎伤心道:“回老师,辰宫家族已不复存在了”。   老人一愣,大声道:“什么?什么叫不复存在”。   回忆历历在目,辰宫炎咬破嘴唇,噗通地跪在地上,神情悲痛。两手捂着耳朵泣声道:“一日夜间,一群黑衣人闯至我辰宫家中,逼家父交出不知什么东西,家父不肯,便斗了起来。其实之前父亲就早已料到,便遣散了家丁卫兵,本想带着家人一起逃离遥雨城在外面躲避的,只是当晚连夜下着大雨,便慢了半拍。后来我与小妹逃了出来躲到山中,第二天出来便看到……看到……看到两位老人家的尸体”。   莫白语不知辰宫炎竟有此经历,当下心中一阵同情,拍着地上的辰宫炎肩膀。老人此时却两目狰狞,怒声道:“好你个白魔,这魔爪伸得这么快,我凌平湖这条命是老哥从你白魔手中救下的,可是老哥家人却间接因我而死,此仇不共戴天!”。   辰宫炎一听,心中很是疑惑,不明白这名叫凌平湖的老人所言何意。   莫白语也有同样疑问,便问:“老师,这是什么回事啊?”。   涉及到家世之事,辰宫炎也是想了解个中原由,从地上站起身,安心静听。   凌平湖顿了顿,平静了下心情,回忆道:“当年我年轻时,凌家派出五名杰出年轻族人前去灵境的虎盘山寻找四象符之一的白虎神符,以及去抓捕灵境焚焰谷中的神鸟-重明鸟。只是没有想到,一行人中,我凌家竟出了个叛徒,勾结白魔,陷我族人与危难当中,除了那叛徒与我,其余数人都死在白魔手中,本来我也几乎惨遭毒手,但我命不该绝,正在此时却遇到了你爷爷辰宫冬雷,他当时也是想来寻找这白虎神符,正巧遇到我与白魔交手,在我重伤之际救了我一命将兵击退了白魔众魔人,还替我杀了那凌家叛徒”。   老人停了停,看了看眼前两位少年,继续说道:“后来我服用了老哥的秘制神丹-天心丹,伤情好转,便与他一同去虎盘山寻找战神神符,不过,白虎符没有找到,就只是杀了个两端生着两个猪头的怪兽,从洞穴中找到一根不起眼的长萧,便是你腰中的那根了”。   辰宫炎这才知道刚才凌平湖为何要抓向自己腰中,原来是见到相识之物。   凌平湖继续说道:“老哥与我都看不出这长萧是什么神物,长得一般,但是却有神兽守护,一定也不是凡品,老哥当时说这长萧对他没用,要赠送于我,可我又如何能收呢,那时我重伤未愈蒙老哥照料,夺宝之时又没出什么大力,便拒绝了老哥的好意,只是万尤没有想到,这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到白魔耳中,酿成此次大祸,倘若当时我接受了这长萧,兴许此难就不会发生”。   凌平湖说完,一阵愧疚。   辰宫炎却跪了地上,拜道:“求老师教小子法术,我辰宫家惨遭劫难,我需要力量,亲自到冥境魔窟手刃仇人!莫白兄早跟我说过,老师您术法高深,智谋过人,一定可以助小子达成此愿”。   凌平湖扶起辰宫炎,肃然道:“修真者以刀剑武器为媒,以器驱诀,掌天地威能,术者以自身天赋为力,以力驱物,产之大能。不管哪种修炼,都不过是悟根,内气,敏力,力量的强弱而已。其实发现你在术这方面天赋极高,也许术者这条路更适合你。我是阵法师,所以我能教你的便是阵法,不过,我听说你在音律方面‘悟根’极高,正巧我此处有几本驱音术的法门,我可以送你修炼,但是,我要事先声明下,我不通音律,悟性更是极差,这驱音诀便只能靠你自己了”。   辰宫炎一听,心中热血澎湃,当下摸了摸鼻子,谢过凌平湖之恩。 正文 第八章 四象绝阵   凌平湖的院子不大,却还是可以住多一两个人,整个院子给栅栏围住,栅栏内是三间小木屋,里面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椅,再无其它,这辰宫炎头一天是辗转难眠,平日里睡的都是蚕被棉枕,换上这硬木板床还真难受,反观莫白语,他倒是无所谓,像是这儿的常客,已经是再习惯不过了。   辰宫炎看了看自己的一双嫩手,如今已长满厚茧,自己这尊敬的凌平湖老师,居然美其日说劈柴便是一门修道的必修课,害得他连劈了两天柴,不过这还真有点效果,他发觉自己力气大了。   这一日,这天还没有亮,辰宫炎劈柴劳累,正呼呼大睡,突然听见啪的一声,屁股一痛,半天才反应起来,倏地从床上跳去,捂些屁股跳来跳去。凌平湖提着一根棍子,乐呵呵的笑着,这让辰宫炎心里惧怕极了,以为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凌平湖笑道。   辰宫炎摇了摇头。   “齐白山神府开府时间是半月之后,距离天地门考核的时间也只有十三天,我给你的安排是三天练习阵法,三天练习音法,剩下的几天,你必须到断魂岭去历炼一番并且准时赶回来,小莫子不会陪你去,如果你死在里面了,只能怪你学道不精,时间不多,所以以后你是不可能有懒睡可睡了,鸡鸣必须起身”凌平湖肃然道。   “是,老师,这断魂岭……是个什么地方,听起来有点……”辰宫炎支吾问道。   “连云城在天机锋西方,这断魂岭就在连云城的西方,从连云城出发必须横渡绵雪江,过江之后那里便是断魂岭的岭口,一直走进去就可以了”凌平湖解释道。   “就这么简单?”辰宫炎有点不相信。   “断魂岭,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地方了,要是你怕死,你可以不去,那么你大仇也别想报了”凌平湖没好气道。   “不是,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辰宫炎连连摆手解释。   凌平湖丢了棍子,负手行至门口,看了看辰宫炎,又转头看向远处天边一片发白,沉重道:“断魂谷,里面有奇珍异草,要是运气好,还可能寻得一些古遗迹,里面宝贝更是数不胜数,但是,里面还有些一些恐怖的怪兽和植物,如果不打醒十二分精神,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之所以让你去那里,正是为了让你吸取点实战经验,只有危机之下,你的阵法还有你的道法才能进步,懂了吗”。   辰宫炎心头一热,重重的点了点头。   辰宫炎随凌平湖出了院,来到院外的小田畔,旁边是一块大草地。清晨的空气是新鲜的,夜露打在田中的小草上,只听得田边有一条小溪,溪水细细的流着,不知通往何处。   凌平湖负手站定,对着辰宫炎道:“今日开始便教你阵法之要,至于是否有成,那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辰宫炎摸了摸鼻子,点了点头。   “听着,阵法之要,分两部分内容,便是布阵与破阵,布与破是对立的,但是却没有先后的关系,世人都以为有布才有破,其实不尽然,正如鸡蛋与鸡,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没有人知道,高手布阵,并不是先想着怎么布阵,而是先想着怎么破阵,正因为当他想不出如何破这阵的时候,他才会认为这阵是完美的,毫无破绽的,就等于说,他自己布的阵,连他自己也破不了,这才是布阵的最高要诀”凌平湖看了看辰宫炎,似乎在询问他是否听得明白,辰宫炎认真地点了点头。   “阵法,无过于以下几种,幻阵,杀阵,困阵。幻阵,用于迷惑对手,亦真亦假,使其深入而不能自拨,由阵中之人心境所产生,轻则迷失自我,重则魔由心生颠狂而亡,这种阵法易布却不易破,除非心神坚定的人,如佛门中人。杀阵,以杀戮为主,被困于阵中的人,往往是九死一生,但是杀阵煞气太重,布阵者都会留一个生门,以存天道,也不至于有失天各,这种阵最容易破解。再有就是困阵,这种阵法其实就是困住敌人,直到消磨而死,又或者为自己争取点时间脱身,有点类似于幻阵”。   “阵法,便有阵眼与阵门,阵眼就是阵的中心,若是阵眼被识,那阵就是失败了,阵门则是阵中的一个安全通道,有时布阵者自己无意中困于阵中,他便能找到阵门脱困,又或者一些杀阵中留下一个阵门,若是被困者能寻得阵门脱困,就说明这人命不该绝。所以,阵眼的布置非常重要。阵的种类有很多种,每种阵都有阵图,而且阵图不容易得到,连我手上也只不过有四张阵图,都是我花了大半生才得来的”凌平湖从怀中取出几张图纸,交给辰宫炎。   凌平湖继续道:“阵法的威力取决于阵图以及阵眼的部署,就阵图而言,传说中最厉害的就是八卦阵,它奇幻无穷,又威力无比,集幻杀困三法,从来没有人能够逃脱,不仅可以越级杀人,甚至连天仙都没办法躲过,只能身消道殒。但是这个八卦阵阵图,只不过是个传说,而且布阵之人必须是窥道境以上,否则阵没布成,这布阵的人便自暴身亡,要说这阵眼,就更为厉害了。妖兽中有悉命期,避祸期,进语期,生妖期,修灵期,化形期,神至期七个等级,这八卦阵的阵眼必须是化形期妖兽灵核,可知这化形期的妖兽就等同修真者窥道境,要杀一头窥道境实力的妖兽,当今又有几个能够做到”。   辰宫炎看着凌平湖眉飞色舞一阵激动的模样,连他自己也是感同身受,这八卦阵简直就是他的梦想,要是能布成八卦阵,一万个魔人也只有化为灰烬的份。   凌平湖两脸通红,两撇白须一抖一抖,他抹了抹嘴角的口沫,又道:“还有一个上古阵法,那就是四象绝阵,传说远古时代天妖王为患人世,人类几乎灭绝,太乙真仙不忍,带着四神兽下凡,布下四象绝阵,以青龙白虎玄武朱雀之魂为阵眼,布于四方,把天妖王封印在九幽地狱,本来这四象绝阵威力无穷,可绝杀任何生灵,可是这天妖王极是厉害,连四象绝阵也不能将他灭杀,只能封印。听说这四象魂结为神符,分散在天地各处,有缘人便可以寻找到,但是四象如果出现了,说明天妖王封印松动了,这天妖出世也不远了,所以没有人愿意有这一天,毕竟天妖出世,便是人类的灾难”。   辰宫炎从来没有听过什么四象什么天妖,为免日后出去什么都不知道惹得笑话,便认真的问道:“天妖王真这么厉害?”。   凌平湖白了他一眼:“神仙下凡都没办法杀了他,你说他能不厉害吗?说到这里,我便要告诉你,天妖王被封在冥境,他虽被封印了,但是他的散余部下在后来又集结在一起,冥境的九幽地狱上方正是他们的洞府,叫黑魔洞,他们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黑魔了”。   辰宫炎一听到魔族,心中憎恨之心大起,可是杀他全家的是白魔,老师刚才说的却是黑魔,这黑白之间有什么联系,他很是好奇,便顺便问道:“老师,这白魔黑魔不都是魔,为什么要分黑白?”。   凌平湖解释道:“虽说都是魔,但是却有种族区别,白魔叫人魔,黑魔叫妖魔,白魔中人都是人类中一些变异的身怀黑魔法又不受人类待见的人,所以他们便集结在一起。白魔产生在五百年前,当初聚集的本意是好的,只是为了自我保护不受人类残忍虐杀,后来因为能力太强,势力变大,便渐渐由对人类的憎恨之心转为杀意,专与人类修真者对抗。这黑魔便是全由妖兽进化而成,黑白两魔之间除了都是以人类修真者为敌,便没有其它共同之处了,不过,有时人类修道者过于强大,他们便会联盟起来打压,所以,有些聪明的修真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们结盟,甚至去恶化他们之间的关系”。   辰宫炎哦的一声,这次又长见识了。   凌平湖突然醒悟,破骂辰宫炎:“你小子,就会扯开话题,言归正传,先看你手中的四张阵图,别看只有四张,这四张都是二级阵法,这些足够你行走天下了”。   辰宫炎心想,又不是我扯开话题的,我只是顺便问了句而已,听到阵法也有级别便又尴尬问了一句“老师,这……这阵法也有等级?”。   凌平湖白了他一眼,可是这也是阵法师必须知道的,便不厌其烦地解释:“阵法师的级别在于他所能布下的阵法图的等级,阵法图一共是九个等级,越高级这阵越复杂越难,但是有一种比较特殊,已经不能用九个等级去判断它,那便是神级阵图,也就是说,阵级除了一到八级,最高的就是神级,神级中又分天级,地级,人级,类似八卦阵便是天级,四象绝阵便是地级,还有煞噬阵是人级,懂了吗?”。   辰宫炎点了点头,摸了摸鼻子,翻开阵图。   四张阵图,纸张不大,可是里面的阵图却是纷繁复杂,栉比鳞次,看得辰宫炎是瞠目结舌。这四张阵图分别是:天镜幻阵,地缚困阵,幻灭杀阵,大召唤阵。   这前面几个阵法辰宫炎之前听凌平湖解释过,知道是幻困杀三阵,只是最后这大召唤阵他却是不了解,便指了指这大召唤阵的阵图巴巴望着凌平湖。   凌平湖解释道:“大召唤阵,有点相似召唤术,不过不大召唤阵并不是召唤术,无法召唤生灵,主要是对土火水三属性的召唤,如果你在山地里布下大召唤阵,以土珠为阵眼,催动大召唤阵便可以达到天崩地裂之能,其它两个属性也是一样的道理,阵眼分别为火珠,水珠”。   “什么是土珠,火珠,水珠?”。   “土地火焰水流,这三种物质中某些地方它的本性比较强烈时,就会凝结成珠。比如地底中某个地方土属性比较充足,到达一定程度它就会凝结出一颗土珠,火焰与水流也是一样。这些你在外面的拍卖铺或者一些辅助物品商铺便能买到,不过,价格可不便宜,一颗起码要四百两以上”。   辰宫炎一听到四百两,心中极是惊诧,这四百两他以前也不敢说像水一样花出去,这一颗破珠子便要四百两,当真是物贵钱贱。   日过中天,一个早上的练习辰宫炎对阵法渐渐有些眉目,四张阵图总算有了个雏形,不过中间却出现了意外,这笨小子布地缚困阵的时候,居然跑错方向,把自己给困了进去,骇得他差点神形俱灭,还好凌平湖在身边,破了阵救了他出来,否则他就要一生都困在阵中,无食无水,活活饥饿死。让凌平湖更气的是,这辰宫炎居然偷偷把火珠用了两颗,他的理由是大召唤火阵触发起来好炫好美,像天上烟花一样,气得凌平湖吹鼻子瞪眼的,四百两白白就给这败家子给浪漫完了。   此后两日,辰宫炎对阵法的布阵算是小成,破阵的要诀也算是掌握了,从此以后这辰宫炎也算是一名低级阵法师。 正文 第九章 驱音决   用了三天的时间,辰宫炎基本掌握了阵法的要诀,只是使用起来极为生涩,本来他对这断魂山是有点胆怯的,但是自当他看到阵法的强大以后,反而对断魂山是急切地渴望。   今日一早辰宫炎早早洗刷完便独自一人跑到练习的草地里,琢磨着四张阵图,看着小有成就,此刻他的心里从未有过的欢快,绝望的心不知何时已经复活,阳光从来没有这般美好过。   手中最后的一颗土珠已经被他用作大召唤土阵阵眼之中,他在远远的望着,只见那片草地早已一片斑驳,此时正狂风大作尘土飞扬,一个巨型漩涡夹着黄土向天空卷去,恐怖之极。凌平湖此时早已来到栏栅旁边,远远的看着这远处一个巨型沙尘漩涡卷起,像一条狰狞的土龙正肆虐着大地,再望了望站在山坡中的辰宫炎,这少年已不知道什么时候成长了,脸上的笑容带着点坚忍桀骜,让凌平湖满足地扬起了嘴角。   “看起来你已经踏出一步了,小子”远远地,辰宫炎便听到一阵声音传到耳内,这正是凌平湖正缓缓从远处走上山坡。   辰宫炎笑了笑道:“那是老师教导有方”。   凌平湖心里一阵得意,拉起辰宫炎的手便往溪流方向走。   “在玄东世界里,生存着各种人,他们彼此有着自己的生存方式,修真者,阵法师,驯兽师,控灵师,炼药师,五行师。江南的历史你也是知道的,素来就有“政才之乡”美誉,昊鼎王朝文宫当中,江南就占了多数,尤以当今首相金振为代表。金振为保证江南的文人血脉纯正,五十年前早已颁布严令,不准异能人士迁居在江南所属地区,一经发现,立派王朝天鹰卫剿杀,惹得人人敢怒不敢言,这也是你一直见不到这类人物的原因了”。   “不知道小莫子是否跟你说过,我是一个八星术者”凌平湖对辰宫炎问道。   辰宫炎摇头。   凌平湖接着道:“自从那次虎盘山之行伤透了我的心,从此我便脱离家族一个人隐居了起来,只是后来无心修道,便在这个连云城郊外买了处小院定居了下来,从此清静。直到你小子的出现,这才让我沉寂的心慢慢有了热血,也不知道我是要怪你打破我平静的生活呢,还是要感谢你唤醒我当年的梦想,只不过我已年老,只能让你帮我实现我多年以来的心中所愿”凌平湖摸了摸两撇白须,语重心长。   辰宫炎见凌平湖感慨,知道眼前的这老人曾经也是个豪气干云的汉子,只是不知道凌平湖所说的愿望又是什么愿望,以他八级术者都没能实现,可知这愿望的难度多大。   “老师,敢问是什么愿望?”。   凌平湖静静听着溪水潺潺,轻声叹道:“我一生酷爱阵法,四象绝阵便是我毕生愿望,当年虎盘山之行,便是想收寻这四象神符,可笑的是,我直到现在连个影都没有见到,又谈何实现”。   辰宫炎心想,老师这花了大半生的时间都没有寻到四象神符,我一个落难书生只会一点点的阵法皮毛,哪敢去觊觎这等神物。可是现今又不好打击眼前这老人家,辰宫炎便只能沉默。   凌平湖缓了缓内心,平静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时间不多,我先跟你说下驱音诀。听着,驱音诀,它以乐器为器,是术派一门。当今世上这种法诀为数不少,但是却使用的人不多,为什么呢?不管是修道还是修术,都需要有一定的天赋,正是我们平常所说的修炼属性‘悟根’,只是对悟根的要求大小不同而已。每种术者他们修行时都必须有一定的悟根才能领悟他们所修的术法,若是悟根不足,那便无法修行术法,而且悟根是天生的,无法后天所改变的。驱音术这门术法,它的要求比任何一种术法都要高,它主修内气,但是它的悟根要求特别高,是其它法术所需要悟根点的五倍,世上没有这么多高悟根的人,所以驱音术相对来说比较偏门,但是威力却不可小觑。因为主修内气,力量不足,所以肉身防御并不强大,因此,如果你并未掌握最少一部防御性音诀,以后一旦对敌时打不过,别呈能,马上跑,否则敌人一旦近身,你便会像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跑?听得辰宫炎一阵冒汗,还未听说过有教人跑路的。   “老师,总不可能每次打不过都跑吧,这不是太孬种了?”。   “当然不是,我是指某些特殊情况,你使尽混身解数你都打不过,你这时不跑,你留下来请人家喝茶?”。   “难怪人家会觉得这种法诀偏门,苛刻,而且没什么用”辰宫炎低头摸了摸鼻子,轻声自言自语。   凌平湖耳尖,辰宫炎的话他一字不漏全听见了,当下重重地往辰宫炎头上敲了敲,严厉道:“你错了,这种法门并非没有用,它反而比一般的刀剑法诀甚至要强大,刀剑等神兵利器攻击范围有限,但是驱音诀却不然,它是声音,可以游走在空气当中,它一旦散发,便像千万把飞剑一般。只要是一个空间,它无所不往,这下你可明白?”。   辰宫炎听这驱音诀如此强大,心里激动万分,当下不自觉的抓了抓凌平湖的手,急声道:“老师老师,快教我,我已经等不急了”。   凌平湖白他一眼,道:“没出息的家伙,我很遗憾的告诉你,我不通音律,所以我没有办法教你驱动的细节,但是我可以教你法门,我手中有两部音谱,我也不知道你腰中长萧是否能够驱动,所以,一切还得靠你自己。行走天下,单靠阵法,恐怕是不够的,若是没有一技防身,怕是断魂岭你还没出来,人就死在里边了”。   这一说可吓得辰宫炎不轻,接过凌平湖手中的两个律谱,居然纸张发黄,似乎力气稍微大点便会直接抓烂,他小心翼翼地摊开一看,赫然写着《阴阳咒》、《金圈御曲》,便随意轻轻翻了几翻,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古曲谱,看得辰宫炎紧皱眉头。   凌平湖见辰宫炎这般样子,一时不解便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辰宫炎摇了摇头道:“老师,这曲很是奇怪,若是以平常的音律曲谱来说,这种调子它根本就是不通的,根本就无法吹奏”。   凌平湖此时却轮到他皱眉了“不可能啊,这可是我当年在海望城的拍卖市场中买来的,可是花了我两万两啊,如今白便宜你小子了。它们可是当年驱音大家古松先生所作的谱,肯定不会有假,而且这两谱都是古松先生当年纵横东玄的得意之法,一攻一防,可立于不败,你再看看?”。   辰宫炎似乎并没有听到凌平湖说话,一时摇头一时皱眉,已沉迷在谱本之中。凌平湖不好打扰,便回到院中,独自留下辰宫炎。   一阵断断续续的萧声悠远传来,辰宫炎已熟记古谱,正以萧为引,驱动着阴阳咒。只见此时辰宫炎身边若隐若现的一边黑色一边金色,黑色那边似有幽魂滚滚鬼泣之声阵阵,而金色那边佛咒阵阵,很是庄严,一黑一金绕着辰宫炎周身轮转。   三百年前,白魔已经营两百多年,势力强大,最终与人类的摩擦升级到顶端,人魔大战暴发,一战中,双方势均力敌损失相当,这名叫古松的修真者便是在当年人魔之战中一战成名,这阴阳咒直教当时魔人闻风丧胆,大放异彩,也是驱音诀中的一个代表,只是后来不知什么原故,辗转落入到凌平湖这个音律不通的人手里。这阴阳咒不正不邪威力无比,曲成之时,阴得鬼魂阳得圣佛,阴阳护身,所向披靡。只是辰宫炎一时不得其法,虽勉强驱动开来,但是阴阳两形未生,只有雏形,论攻击力还为时过早。   阴阳咒一曲未完,辰宫炎此时早已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此时他心里想道:这阴阳咒果然了得,平日里还未试过奏曲能这般难受的,看来要想学会这阴阳咒,先找老师学习这内气的法门要诀才行。当下持着青玉萧拨地而起,朝小院跑去。   “什么?你说你练习了十段?”凌平湖惊讶道。   辰宫炎挠了挠头,不知道凌平湖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尴尬回答道:“是呀,这……老师,这有什么不妥吗?”。   凌平湖连连摆手:“不不,没有不妥,这阴阳咒一共五十八段,一段比一段要难,一段比一段威力要大。你可知道这古松先生写这五十八段可是花了十年,这前十五段就整整花了他两年时间,你居然只用了半天就奏了十段?虽然我当初让你三天之内学习这驱音诀,可是我原本是以为你只要把这个谱记熟了,能悟通驱音诀的法门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哪曾想……你这……”凌平湖此刻内心是惊得小少,他心知古松先生是驱音诀法门中的天才,可是眼门这少年分明是个妖孽呀。   辰宫炎脸一红,轻声道:“如果我内气足够深厚,我想今日之内定可以把后面十段也给吹奏出来”。   凌平湖这时早已忍不住,两眼瞪得大大的:“你已经悟出后面十段了?”。   辰宫炎重重点头。   凌平湖一阵激动道:“好啊好啊,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只要你内气修为上去了,也不怕这阴阳咒不成,既然你已经悟出曲谱,我且跟你说说这其中的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   “驱音诀中威力强弱取决于它的谱,谱中有段,段数越高威力越大。驱音诀分三阶,混沌一阶,开阳二阶,灭世三阶,诀谱中会有标明每阶段数,正如这阴阳咒,第一阶为十五段,第二阶为二十一段,第三阶为二十二段,所以这阴阳咒你只有完成十五段才到达混沌一阶,它就能发挥它一阶的威力。每阶越高,要求的内气修为就越高”。   凌平湖顿了顿,继续道:“只要你完成了一阶,那么你断魂岭之行便可轻松之极,我现在就教你内气法门,你要熟记,每日修炼”。   辰宫炎重重点头。   “气源混沌,万物初开,引身入气,气行脉外,血行脉中,百脉如川。血之循环,均荔于心,心为君火,动为象火心火不动,象火不生,气念自平。无念神自清,清者心意定。一念动时皆是火,万缘寂静方生真……”。   辰宫炎听得摇头晃脑,默默铭记于心。 正文 第十章 三眼狐狸   “这莫白语,搞什么飞机,现在还不来,难不成真要我游过去”。   辰宫炎站在江边望着这一片茫无边际的江水,伫立在江风中,衣袂飘然。今日是他断魂岭之行的头一天,凌平湖让他早早赶到江边,说莫白语自有办法让他过江,可是他在此都等了有半天了,却连莫白语的人影都没有见到,心想是不是给讹了。   突然一声尖鸣,半空一只大鸟驼着一人正向辰宫炎立处下降。   “我说莫兄,你可让我一阵好等啊”辰宫炎耸了耸肩道。   “哎呀,这可不能怪兄弟我呀,这头笨鸟可耗了兄弟我不少时间啊”莫白语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状。   辰宫炎绕着身边这形像狮子首像鸟的大笨鸟一圈,啧啧道:“莫非这就是你当日跟我说的飞行狮?”。   “正是,威风吧?”莫白语得意道。   “不就是一头长得像狮子的鸟吗,这能花你什么时间”。   辰宫炎话一完,这飞行狮似懂人语,当下不满地朝辰宫炎嘶听,骇得他连连退后了几步,莫名地看着莫白语。   莫白语捂腹大笑“瞧,你得罪他了吧。它是有灵性的,我叫它小黑子”。   “小黑子?”。   “对啊,它全身乌黑乌黑的,这不就是小黑子了”。   辰宫炎没想到这等威武的神兽,却有着这么一个白痴的名字,当下不免好笑。   “莫兄,我说你这几日哪里去了,也没见着你”辰宫炎轻轻地走过飞行狮身旁,一手慢慢伸过去,想摸摸这一身毛绒绒的大鸟。   “你在修炼,我也不好打扰,而且我这几日都在打听十日后天地门的考核中所有参赛者资料”。   辰宫炎好奇道:“那你打听到什么了?”。   “我说辰宫兄弟,这个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吧,现在当务之急是先送你过江去。凌老师早有吩咐,要我安全把你送过江去,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只有靠你自己了”莫白语一个纵身,跳上了飞行狮的后背,向辰宫炎招了招手,示意他跳上来,辰宫炎无奈,也只好跟着上去。   风声在耳边呼呼作响,二人随飞行狮直插云霄,时现时隐。此时辰宫炎心里一阵紧张,毕竟第一次身处在如此高的上空,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了下来,那可不是好玩的。莫白语倒不像辰宫炎,他神情自若,凝视前方,双手紧执缰绳,威风之极。   也不知过了多久,飞行狮一个疾降,直接从上空往下冲,辰宫炎死死地勒住莫白语小腹,害怕之极,这倒苦了莫白语了,只见他神色有异,一副表情早已变了形,也不知他此刻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情。   噗的一声,飞行狮稳稳地立在地面。辰宫炎倏地跳下,在一边弯腰捶胸狂吐,莫白语也一个纵身,一手扶着飞行狮大口大口的咳嗽喘气。   “我说兄弟,咳咳……,你这是要勒死我呀”莫白语边咳边道。   辰宫炎抹了抹嘴角,捂着胸朝莫白语走去,尴尬道:“呼,意外意外,完全是一个意外”。   莫白语白了他一眼,也不再说话,探手到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递了给辰宫炎。   “这是什么?”。   “异怪志”。   辰宫炎翻了几翻,里面全是一些稀其古怪的植物与怪兽,当下不解道:“这有何用?”。   莫白语抢过小册,翻了几翻,翻到一页便伸到辰宫炎眼前,道:“你瞧,这是什么,腐尸藤,外形与一般藤植物无异,藤手有腐蚀性巨毒,常使用毒手将近身的生物毒死拖至藤根,将其腐烂而吸引养分成活,千年古藤可进化成人藤,可移动行走,多产于断魂岭潮湿密林”。   辰宫炎一听,脸色一变,惊道:“这……”。   “怎么,你怕?”。   “怕倒不是,只是这防不胜防啊,要是哪天我累了,往一棵藤树下歇息,突然就给毒死了,那岂不是冤死了”。   莫白语捂嘴笑道:“那你别往藤树下休息不就得了,我可告诉你呀,这断魂岭古怪的东西多着呢,也不差这一样”。   辰宫炎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   莫白语把小册子伸过去,正色道:“好拉,我也不跟你开玩笑了,这小册子你要随身留着,有空多看看,有这小册子,对你此行很有帮助”。   “那就多谢了,路口就在那里,要是五天后我还赶不回来,恐怕是凶多吉少,天地门之争,你也只能另觅他人了”辰宫炎接过小册子,指着前方一处密林通口说道。   莫白语一征,轻轻地拍了拍辰宫炎左肩,肃然道:“记住,我和老师都在等你安全归来,可得把小命给戳紧了”。   辰宫炎心头一热,转过身去并不看他,背对莫白语朝岭口走去,右手向上扬了扬大声喊道:“我辰宫炎归来之时,便是你我驰骋天地之日!”。   莫白语眼眶湿润,望着前方坚忍的背景慢慢没入林中,谓然一叹之后转身纵上飞行狮,疾驰穿入云雾中消失不见。   断魂岭很是怪异,这是辰宫炎对断魂岭的第一感觉。离开莫白语进入断魂岭中以后,辰宫炎便发现这岭中安静得恐怖,没有林中的鸟啼,也没有树中的虫鸣,有时候甚至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他或者盯着他,全身不觉一阵寒栗。辰宫炎定了定心神,右手紧握青萧,念着当初父亲教授的般若诀,心内一阵清明。   断魂岭一共分七层,从第四层以上便被雾气遮盖,完全看不清,便是也是最为凶险的。第一层,辰宫炎毫无意外地穿过,这让一直紧崩着神经的辰宫炎松了口气。第二层的植物非常奇怪,清一色的全是荆棘,这辰宫炎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万一这荆棘又像莫白语说的那般古怪有毒,那自己在这棘海中不是必死无疑?当下停了停,翻了翻手中的小册,认认真真的每一页从头看到尾,发现没有此类植物,这悬起的心才最终放下来,大胆的穿梭在棘海中。   断魂岭处于一片黑暗之中,辰宫炎望了望头顶,一片灰蒙蒙,哪里还能看到天空,也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又饥又渴,一阵疲惫感涌上全身,辰宫炎再也支持不住了,寻思着赶快寻找一个能歇息的地方补充下体力。这走了没多久,便听到一阵哗啦的水声,辰宫炎心中一喜,正欲往溪水声方向前去,忽然大地一阵颤动,一声怒吼在耳边响起,前方一片火光冲天,看得辰宫炎心中一惊,好奇之下往朝火光方向奔去。   这一见,辰宫炎此刻是无法淡定了,他躲在一棵比三人还高的大荆棘丛下,远远看见前方一只全身通红的巨大龙兽发狂似的四处喷火,而这头龙兽的不远前方居然是一只比它要小上百倍的小狐狸,这小狐狸长得极是奇怪,三只眼睛,头长白毛,脑袋以下全是黄色,娇弱无比,怕是这怪龙一个火球下来,它便成了香乎乎的烤狐狸。   辰宫炎早前已仔细翻阅过《异怪志》,清楚眼前这红色巨龙便是烛龙,擅喷火,能飞。但是他搜索了脑袋所有记忆,也不知道前面这可爱的三眼小狐狸到底是什么物种,居然能在烛龙攻击下没给烤成红烧狐狸。   这正思索间,半空中那烛龙又是一个火球喷下,狠狠地往三眼狐狸身上砸去。眼看这火球就要砸中,却途中生变,只见小狐狸忽然一闪,闪过另一边避过了火球,这可把辰宫炎看得是心里一惊一惊的,毕竟人的内心都是怜悯弱小,这烛龙体型宠大,就算是数百个小狐狸加起来也恐怕凑不齐一头烛龙,小狐狸与烛龙撕斗,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也只能葬身火海之中。   辰宫炎在荆棘树下观看,两手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抓得紧紧,额头汗珠涔涔而下。他其实是在为小狐狸担心,见这小狐狸每每惊险万分,他的心都是一紧一紧,有种想冲过去保护的冲动,只是见这头烛龙凶神恶煞的样子,只怕三眼狐狸没救下,他便成了个火人。   三眼狐狸一直在躲避烛龙的火球,除了躲,并没有其它的攻击。巨型烛龙似乎被这小狐狸闪躲的举动给惹怒了,口中喷出的火球比之前更大,更具伤害性。辰宫炎早已全身湿透,一颗土球已紧捏在手中。   盘旋在半空的烛龙不知因何缘故,从半空落了地面,全身火焰腾腾,两只带火巨翅朝三眼狐狸扇了几扇,一股带着火焰的旋风向小狐狸席卷而去,而小狐狸最终因体力不支,躲闪不及,一边黄毛给灼烧光光,皮肤一片焦黑,带着疼痛的神情与惨叫滚在一旁,无法动弹,它眼前这巨大烛龙此时似乎已知胜利已决一般,狰狞的龙头向前一挺,喉中火光大盛,正欲作最后的攻击去解决敌人。   辰宫炎此时已无法忍耐,紧握土珠朝小狐狸之处拨地而去。烛龙眼角一瞄,突然见一个人类闯出,一阵惊诧从眼中一闪而过,但是喉中的火球正在成形,也不管这人类意欲何为,一个火球过去便什么都变为灰烬。   “天道茫茫,降我天力,众土归聚,引我之意!”不知何时辰宫炎已赶至三眼狐狸身旁,手中疾变手诀,嘴中迅速吟咒,即时狂风大作,四面荆棘连土而起朝辰宫炎身前形成一个巨型土尘漩涡把烛龙团团围住,此时只见荆棘在火中焚烧,一个土阵中忽成一个大火阵一般,烛龙这时已把火球砸向土阵中,炸得土阵向四周扩大一圈,硬是没有炸破。辰宫炎见机会已至,心知自己没有能力灭杀这巨型烛龙,但是拖得一时,便有一分机会,当下抱着小狐狸,朝之前水声之处狂奔(水是火的天敌)。   烛龙困于阵中一时无法攻破,朝天空怒吼,四周一阵回音振荡,只是辰宫炎协着小狐狸早已不知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