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 十里红妆,槐花序 倾城舞,艳绝伦。 念芳歌,朱墙瓦。 一曲摇曳盛京城,一舞绝伦四海知。 西出北漠孤烟直,百里茫茫杳无烟。 众人盛赞美人眸,美人一撇芳华落。 盛京旨意入相府,丞相之女兰心质。 一朝荣宠赐繁华,西出阳关和亲行。 挥泪辞别故乡亲,孤身犯险西行去。 红纱帐,凤冠帔。 美人眸,永别离。   天运27年   长安城的百姓都说,迟相之女身染怪疾,已活不过五载了。    圣旨下——   “迟相之女迟云歌,才思过人,兰心慧质,今特赐封其为安平公主和亲北漠,即日起程,钦此。”   “谢圣恩,云歌接旨。”淡淡的一句谢恩后迟云歌凝眸不语。   “云歌,你若是不愿便趁夜离去吧。” 迟相长叹着说道。 “ 爹爹,你知道我不能的,算了,嫁便嫁了吧。” 嫁便嫁了吧。 一路西行,车马颠簸。 不知是什么年月了,此时西行和亲的路上,一株槐花竟开的正繁茂异常。 串串槐花花瓣微卷,花蕊半露,那青白色的小叶子就像是那害羞的小姑娘一般在花丛里微微的露了一个头,只见忽然一阵微风袭过,那朵朵花瓣便零零散散的飞落,像是冬日里的白雪,晶莹妖娆,但是这晶莹妖娆中却是带了淡淡雅致的香味。 此时西行路上仪仗成群,喧鸣震天,迟相之女,哦,不“安平公主”和亲北漠,那出阁的声势之浩大,真是令盛京城里的每一个女子都眼慕不已。  十里红毯铺路,各色鲜花绕场,百官到场祝贺,皇帝亲迎相送,太后钦赐连城如意。迟云歌这一嫁嫁的风风观光,嫁得天下皆知,嫁得不知道惹红了多少闺中女子的眼。只是这风光的背后隐藏的是什么,那也就只有迟云歌自己知道了。   迟云歌的陪嫁很多,嫁妆,侍女,金银,奇珍,异宝……看那满车满载的架势,迟云歌觉得倒是有几分文成公主进藏的感觉了。   只是人家文成公主进藏是为了去传播文化,和谐两帮,而迟云歌这是为了去代表璃国向北漠俯首称臣,虽然和亲的缘由都是和谐两帮,但是那意思却是差远了。   这一行送嫁人员起码有五百人,百人前行鸣鼓开道,百人队尾收纳送亲嫁妆,两百人左右先锋护佑整个送亲队伍,而还有一百人则是全部围绕在迟云歌身边,护她周全。   十二人抬的的花轿,凤凰做顶,车顶四角皆挂满五色彩铃,一走便叮当作响,花轿四壁皆悬轻纱,坠流苏璎珞,上好苏州刺绣做帘,帘上绣有牡丹,绣工卓绝,精致天下,看那牡丹花开,就仿若是真物一般。   轿内物件皆全,茶水小炉,细茶点心,狐裘锦被,古来书卷无一不备,知道的人便说这是一顶花轿,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抬的是一个‘闺阁之家’呢。   美人眼帘轻阖,闻香笑叹,轿内一片静逸。   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   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   不记得是哪位诗人做的诗了,但是现在这诗听起来却是真真的应景。    四月槐序,五月正盛,果真,这五月的槐花,真的是香的醉人。 “昔人,你去问问裴毓将军,我们就在此地歇歇可好?” 听鹊儿说,此地已是到了北漠边境之处,大概再行半日便可入北漠国境,迟云歌虽来璃国未有多久,但是她在这里生活了半月有余,却终究还是有些感情的。 尤其是迟云歌那丞相爹爹,是最叫迟云歌为之不舍的,迟云歌犹记得她出城时迟相那一脸忧思,老来失女,迟相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那‘两鬓霜白趋埃尘’的样子,惹得迟云歌是一阵感叹。 “是小姐。” 车边的昔人应了一声,然后便踏着小碎步朝队伍前面的裴毓大将军追去了。 “小姐,裴毓将军说好,我们就在此此地驻扎半日,明早再行启程。” 过了一会儿,等昔人再回来的时候,清秀的脸颊已是变得红扑扑的,仿佛是那可爱的苹果一般,轻轻站在迟云歌身边,昔人轻声到。 “好,你去将鹊儿唤来,我有话要对你和鹊儿说。”莲步轻移,迟云歌边说边移步准备下车。 “是,小姐。”轻轻一点头,昔人先是看了一眼队伍的前方,然后才朝队伍的最后跑去。 鹊儿和昔人都是迟云歌的贴身丫头,鹊儿为人胆大心细,个性豪爽,而昔人则是温婉澄碧,大家闺秀。 昔人跑开了,迟云歌掀帘下车,只是迟云歌才一掀帘子,还未说话,一个清秀模样的少年便俯首跪倒在了迟云歌的轿边。 迟云歌知道这个,这个是古时候富人皇亲下车,下马时以人为凳,然后踩在别人的背上下车。 “你且起来,我自己可以。”虽是来了古代这么久,但迟云歌依旧是不能习惯这古代没有人权的行为,施施然一笑,接着迟云歌一个利落的撑手,下一秒便跳落在地。只是这一跳,红衣绕思,牵起少年一袭清心。   “公主。”少年抬头,看向迟云歌。   精致的眉眼仿若妆成,细眉薄唇,眸泛曜光,黑发轻束,少年大略十五六岁的样子,虽是一身布衣褴褛但却还是掩不了他那一身高雅隽秀的飒飒风姿。   “喝,好一个隽秀的少年!”看了少年一眼,迟云歌不禁心叹。真是好一个隽秀雅致的清秀少年啊! “公主。”看到迟云歌呆滞,少年不禁又拱手叫了一遍迟云歌。 “哦,对不起,刚刚走神了,你叫什么名字?”回神,一身大红嫁衣的迟云歌朝少年轻轻一笑,那一笑,繁花尽展,郁郁飘香。   “风狸。”薄唇微张,少年轻声报出了他的名字。   “风狸吗?如果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你可会告诉我?”灿阳下,迟云歌不自觉的勾唇,这少年倒是肆意,明明已经沦落到低下为仆的地步,但却还有一身铮铮的傲骨,可嘉!   “公主问,我便说。”点头颔首,少年不卑不亢的回到。   “好,你且跟我来,我听听你说。”像一个大姐姐一般,迟云歌毫不芥蒂的就执起了风狸的手,将风狸略凉的手牵在手心,接着迟云歌就带着风狸走到了那株不远的槐花树下。   “这丞相之女,当真是兰心慧质啊,对何等人都那般友善。”送亲的士兵中,一名年轻的士兵不禁轻叹。   “安平公主为人是好,只是可惜天妒红颜啊,盛京传说,她已……活不过五载了……真是红颜薄命。” 送亲行中,一名黑高的士兵也不禁叹气。天妒红颜啊。   “怎的可能?公主那么好?与人和善,救苦救难……上天怎的对她那么不公?”一听黑高士兵的话,年轻士兵不禁激动到。   “谁知道呢?而且我听说啊,那北漠王上,暴掠成性,听说他前一任妻子就是被他给一箭穿心,最后当场死亡的。”见周围没有人注意他们,于是黑高士兵就继续给年轻士兵讲他所听说的传言。   “啊?我听说那个王上的前一任妻子是‘椋失国’的十七公主,椋失国乃武力之帮,听说那里的女子个个可比男子,骁勇善战,巾帼不让须眉……   “那……十七公主那么巾帼的一个女子都被北漠王上给一箭射杀,那我们公主那般柔弱,那她嫁过去了,不是不到几日便要香消玉殒了吗?”年轻士兵不平。真是,公主那般善心,怎最后得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哎,这就是命啊,生在显贵之家,谁能自握命运?哎,其实公主早去也好,生在这乱世,红颜还是莫要耀眼倾国的好。”   ……   “是啊,生在这乱世,红颜还是莫要耀眼倾国的好。”槐树荫下,迟云歌暗暗忧思。    一身大红嫁衣,红衣为底,丝纱为罩,上绣精致凤凰牡丹,凤凰于飞栩栩如生,牡丹惑绕富贵似真,由于还未到北漠行大婚之礼,所以迟云歌并未佩戴凤冠,只是梳起了一个简单的流云髻,发丝乌黑,似乌木,发间插了一朵鹊儿从路边给她摘的一朵扶桑花,花儿娇艳,人更美貌。   “这张脸,太张扬了。”离槐树大约三米的地方有一条小河,而此时迟云歌就正在这河边,临水照花。   这张脸,那真是花一般的容貌,说是倾国倾城倒是一点也不夸张。    红衣妖娆,身姿妙曼,迟云歌绝对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肤色白皙,唇红眸曜,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似水般柔情,柔波一泛,妩媚众生,远山眉黛,竟是那万般的风情一念眉眼之间。   迟云歌第一次穿越过来看到这张脸的时候,整个人都惊骇了,怎么会有一个女人可以美成这样?   这样的女人,日后,若不是要变成狐狸精魅惑天下,就是要红颜薄命,早死早亡。   但是最后这迟相之女,还来不及变成狐狸精魅惑天下,异世一抹叫做钟念的女子便占了她的身子,代替在荷花池被淹死了的迟云歌活了下来。 第一卷 2 异世亲情,得不易         钟念从异世穿过来,第一个接触古代的东西就是那冰凉的水,要人命,仿佛能将人生吞了的水,钟念在现代不会水,所以穿越过来刚好落入荷花池里,这简直就是想要了她的第二次命!     但是,最后还好,上天怜见钟念生不易,于是在最后,在钟念马上就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上天派了迟云歌的两个丫鬟,也就是鹊儿和昔人来了。     鹊儿和昔人最后联手将还剩一口气的钟念从荷花池里捞了出来,但是钟念当时因为惊慌过度而昏迷了,所以两个丫鬟就以为她死了,然后两个丫头就抱着钟念,也就是迟云歌的身子一阵痛哭。     而后来醒来的钟念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确定了两个丫头对迟云歌的真心,因为在你死后能抱着你痛哭的人,不是爱你的人,就是恋你的人。     而最终钟念确定两个丫头的真心的理由还有一个,那就是她拥有了迟云歌前世的记忆。     看来,前世迟云歌和两个丫头的感情应该是极好的,因为在钟念昏迷的时候,两个丫头的眼泪落到钟念的脸上,钟念都能感觉到心口那嘶嘶的疼。那种疼不是钟念的,那而是迟云歌的,是迟云歌那种不舍的疼。     “你走吧,我会对她们好的。”直到钟念一直在心里坚定这个意识了之后,钟念胸口的疼痛才慢慢的散去。     迟云歌终是走了,迟云歌走时钟念胸口的那阵疼痛,就仿佛是她于钟念达成了一个承诺,你可以用我的身体,但是你却要护我周围的人一世平安。     钟念最终什么都没有说,淡笑一声,接着相府大小姐失足落水,修养半月个月,闭门谢客。     而半个月后,相府接圣旨,相府大小姐,赐封号‘安平公主’和亲北漠,于是钟念……哦,不迟云歌就这么来了,和亲北漠。     而在和亲北漠之前钟念还是将如今这个异时空的局势天下了解透彻了的     如今这个异时空诸小国不计,大国则诸侯割据,天下三分,其中以北漠最强,占西北之地物产辽阔,覆域最广。     椋失国居二,占东南之地,特产极为丰富,为天下金银之首。     而三分天下则璃国最弱,但由于地‘椤河’居险要,占据了军事上的奇险,所以他国也不敢贸然来犯!     而这次璃国向北漠提出和亲,其实就是暂时俯首称臣的意思,三国看似平静,但其实都各有野心,而这其中就璃国国主司峤的野心最大!     司峤想借由和亲和北漠达成友好联盟,最后一举吞并椋失国,最后在转身吞掉北漠,然后独霸天下。     司峤想是想的很好,但是三国霸主,谁没有野心?谁没有城府?而且三国霸主,论心计,论气度,哪个都不是温柔善良之辈!     试想,能够做的了一国国君,并且能将三国变成这个异时空群雄之一的国君,那心机,那城府,会浅吗?     司峤想要以和亲的方式拉拢北漠的王上连城翊,但是苦于他没有一个女儿,所以他只好将百官之首丞相的女儿封做公主,并且风光送嫁,和亲北漠。     丞相一辈子都为璃国尽忠尽职,而这次也不例外,虽然这次割舍的是他最爱的大女儿迟云歌,但他亦是答应了,而至于钟念,原本就是个异世灵魂,去哪里都是一样的,要说唯一不舍得的话,也就只有迟云歌那个爹了。     当了半个多月的迟云歌,钟念唯一觉得迟云歌幸福的就是,迟云歌有一个爱她的好爹。     “小姐,小姐,你找我有事啊??”正在迟云歌正临水照花想事情想的正入迷的时候,鹊儿远远的就开始朝迟云歌大喊!     “这丫头!”原本迟云歌是还打算在沉默一会儿的,但是现在什么气氛都被这鹊儿给搅浑了。     “声音小一点,没看到小姐正在想事情吗?”一把拉住鹊儿的手,昔人略带责备的看着鹊儿。     “我知道小姐在想事情啊,但是我不喊她,她怎知我来了呢?”看了一眼昔人,一身粉红色俏皮短袄的鹊儿欢喜的笑到。     “额,好了,不说了,去见小姐吧。”     “好,走。”拽过昔人,接着鹊儿拉着她就往迟云歌那里跑。     “鹊儿昔人,慢些。”迟云歌笑笑,然后不放心的嘱咐到,这鹊儿却是胆大豪爽,但就是有时候脑子犯浑,总是会做出一些傻事来,偶到这时,每每总是让人放心不下。      听到迟云歌嘱咐鹊儿的声音,众人回首,却刚好看到穿着藕色绣鞋的迟云歌此时正小心翼翼的慢慢走回到那株开的繁盛的槐花树下。     迟云歌走路时下脚极轻,仿佛是生怕将那落在地上的槐花踩到一般,那小心翼翼的谨慎模样,真是看得在场的人心里一紧。     哎,这般善良的公主,却为何要嫁与连城翊那狂妄之厮啊?当真是、、红颜薄命啊。     大簇大簇的槐花极白,槐花白此时更衬着迟云歌那身大红色的纱衣惑绕绝伦,就像是曼珠沙华和白百合之间的完美融合,一时间,美丽不可方物。     槐花偶尔会朵朵飘落,然后落在迟云歌的肩头,发上,槐花落下,迟云歌也不管它,还是照旧慢慢的走着,眼神睥睨,神态缱绻,迟云歌那样子真真像是坠入了凡间的仙女,倾城美丽。     “迟云歌。”看着慢慢朝他这边行来的女子,风狸少年的心里猛地一顿。     “迟云歌。”突然,风狸用力的握住了自己的左手,那只被迟云歌温柔执过的左手。     “迟云歌。”柔柔一笑,少年的嘴角忽然就泛出了笑意。     迟云歌,迟云歌,迟云歌。 少年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念着迟云歌的名字,似乎是想要将这个名字给镌刻到心底。     迟云歌,迟云歌,迟云歌。     “小姐——”     和昔人一起手拉手的跑到迟云歌身边,鹊儿开心的朝着迟云歌笑。     “嗯,昔人你去帮我把裴毓将军请来,就说本宫有话交付于他。”轻应了鹊儿一声之后,接着迟云歌朝昔人吩咐到。     “是,公主。”微微颔首,接着昔人便快步朝不远处那个挺拔的身姿跑去了。     “来,公主,到这里歇息一下吧。”     在迟云歌和昔人说话的空隙间,鹊儿已经在那株槐花树下铺了一张绣着淡雅兰花的帕子,伸出手,鹊儿抬脚刚想去扶迟云歌,但是鹊儿才伸出手,她就发现她家公主的手居然被一个雅致隽秀的少年牵了。     “你是谁?放开公主!”     俏脸粉红,鹊儿一脸怒火的盯着风狸。     这公主的手是可以随便牵的吗?我们公主那可是要嫁给北漠王的,这,这要是让北漠王知道我们公主的手被别的男人牵过,那我们公主以后在北漠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他是风狸,鹊儿你别那么一惊一乍的,原本你身体就不是很好。”     迟云歌的身体里住的是一个现代人的灵魂,所以和男生牵牵手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倒是鹊儿这丫头,身体本就不好,这在一惊一乍的出了乱子可怎么办?     “可是公主,他牵你的手!”     粉颊愈红,鹊儿见公主说不听,就改转眼去瞪风狸。     “呵呵,公主我扶你休息一下。”     被鹊儿逗笑,风狸优雅的一勾唇,接着精致少年的脸上顿时寥空无冥,一片绚烂之色,既是那一身褴褛,也挡不住少年的倾城之色。     “好。”     轻应一声,接着迟云歌任由风狸牵着她缓缓行至那槐花树下。 “风狸,现在我们说说你名字的由来吧。” 在槐花树下坐定,接着迟云歌问向站在她对面的风狸。 “我的名字乃是家父所取,家父说风狸乃是上古兽物,别名风生兽。 家父说风生兽似貂,青色。火烧不死,刀砍不入,打之如打皮囊,用锤击其头数千下方死,但只要其口入风立即复活,因为这兽生命坚韧,所以家父才为我取这名字,意思是希望我如这风狸兽一般坚韧勇毅。” 明眸如星,灿灿光华,迟云歌叹,看这少年气度,日后定是要名震四方的啊。 “风狸,如果我说要你跟着我你可愿意?” 一牵衣袖,迟云歌笑得两颊生花,妖艳了一众人的眼。 “公主,你还让他跟着你?” 一听这话,一旁好不容易才安静的鹊儿又闹腾起来了。 公主还让风狸跟着他们,莫不是,莫不是、、公主看上了这风狸少年吧? “是啊,我想,只是不知风狸可否愿意?” 坦然不讳的承认自己的想法,迟云歌毫不做隐瞒。 “如若公主能允风狸离开此处,风狸定是感激不尽,但是若要让风狸跟着公主,那风狸不愿。” 风狸颔首,其实不是不愿,是不能。 大仇未得报,何以谈私情? “那,你既然不愿意跟着我,便自行离去吧,你这样的璞玉,也当真是不能埋没在我身边的。”     迟云歌本想大漠艰辛,处处藏险,如若可以收得这样一个细致少年在身边的话便可以省去不少麻烦,但是现在看来,这少年,心有千结,不愿存留啊。     “谢公主。”     拱手一礼,风狸眼带感激。     “别叫公主了,叫姐姐吧,以前我也有过和你同名同姓的弟弟叫风狸,若是你愿意我们便做姐弟如何?” 第一卷 3 槐树为煤,付终生     迟云歌本就是清心寡性之人,这次之所以会对风狸千般询问,原因有二     一是因为迟云歌见风狸机敏细致想将风狸收在身边,二是因为迟云歌在现代时也有一个叫做风狸的弟弟。     现代时,迟云歌的父母帮未足月的弟弟取名风狸,名字也取坚韧勇毅之意,但是最后那弟弟还是在一岁的时候夭折。     每每想起,迟云歌总会觉得可惜,所以今日在听到风狸的名字的时候,就被牵起了旧日的情思,总不免多问了几句。     想这异世,尔虞我诈,人心不古,若是有一亲人陪伴,那该是多好的事情?     “好,那日后云歌公主便是风狸的姐姐,虽血肉不同根,但若姐姐日后有需,弟弟定当赴汤蹈火以助之。”     迟云歌,迟云歌,姐姐,姐姐。     少年清心一念,有个姐姐,真好。     “好了,趁天光未暗,风狸快些走吧,等日后有缘你我姐弟再见。”不觉,迟云歌心情微叹,在这苍凉异世,居然还有一个人愿意认自己做姐姐,这可真是可喜。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见,所以在这离别之时,就让风狸为姐姐送上一份临别礼物吧。”说完,少年便走到了那株不甚粗壮的槐花树下,手扶树干,接着少年蓦地一阵用力摇晃。     顿时花雨扶疏,一片芬芳。     朵朵白色的槐花簌簌落下,像是那春日的温雨,来势蓄柔,而且还携着淡淡的幽香。     朵朵槐花在迟云歌的身边飞旋,衬得迟云歌仿若那画中人,美幻不真,绝色美人,浅笑梨漩看的旁边的鹊儿一阵惊叹。     公主真美啊,这槐花做引,遮羞着公主那倾城之姿,这景,真是绝世无双。     因为用力的摇晃树干,所以少年的脸色绯红,薄日光渐染,绯色少年春,这一临别礼果然送的别致。     一阵花雨过后,少年挺拔的身姿屹立到了迟云歌的面前,绯色颊,妖娆色。     “走吧,时间不早了。”拉过少年的手,迟云歌往少年的手心里递了一物之后,便示意风狸走吧,时间不早了。     “嗯。”颔首一顿,接着风狸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那飒飒风姿,如楠挺拔,果决不二。     “公主,你什么时候有一个叫做风狸的弟弟的?而且你为什么要和风狸做姐弟啊?他的身份那么卑微?公主我不懂。”待风狸走得没有一丝影子了之后,一旁一直没敢说话的鹊儿才大着胆子问迟云歌。     “呵呵,鹊儿我教你一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这句话你好好体会吧。”并没有告诉鹊儿她前世的事情,迟云歌只是告诉了鹊儿一句话。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风狸这少年,也许用不着三十年便能河东河西的风雨一番呢。     “不懂。”摇摇头,鹊儿不懂。     鹊儿只知道每天好好的,和昔人在一起服侍公主,把公主打扮的美美的,把公主保护的好好的,鹊儿只想过安静的生活,其余的大道理她不想懂。     “不懂也好,走吧,我们去营地,昔人这么久还没回来,怕是裴毓大将军那里耽搁了……”     “公主,公主——”只听得这边迟云歌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边昔人的声音就传来了。     “公主,你看昔人和裴毓将军来了。”     一见昔人和裴毓大将军,鹊儿就开心,因为一个是她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她崇拜的偶像。     “公主。”     “卑职裴毓,参见安平公主。” 然而就在鹊儿咋呼的当下,昔人和裴毓已经到了迟云歌的面前。昔人微微一屈身,而裴毓则是单膝跪地朝迟云歌行了一个礼。     “昔人也跪下。”裴毓朝迟云歌行礼之后,迟云歌不仅没有叫裴毓起来,而且还叫昔人也跪下。     “公主——”一听公主让昔人也跪下,鹊儿连忙低呼。     公主让昔人跪下干什么啊?难道是因为她和裴毓大将军来迟了,要惩罚他们吗?     “公主,觐见公主来迟了是卑职的错,请公主不要责怪昔人。”     裴毓生的身姿毓秀,常年的行军生涯让他言辞晦涩,但即使如此裴毓还是想为昔人求情。     “裴毓将军,你别说了,我跪。”双膝一软,接着昔人猛地就跪倒在了裴毓的身边。     昔人不知道迟云歌要干什么,但是昔人却知道,迟云歌让自己跪,不是因为要惩罚自己。     她家的公主她知道,那么善良的她,连被被背叛都心甘情愿来和亲的她,又怎么会舍得惩罚自己?     之后,迟云歌见昔人和裴毓都双双跪地之后,便慢慢的从袖中取出了一块绣着鸳鸯的红纱来。     接着迟云歌将那块红纱轻轻的盖到了昔人的头上,然后轻声开口     “昔人,裴毓,我知道你二人早已倾心相许,所以今日在这里,我便以这槐树做媒,为你二人办了这婚事。     从今之后昔人便再也不是我相府的奴,不再是我迟云歌的婢,昔人只是昔人,是裴毓的妻子,是我璃国的大将军夫人。     裴毓,我今日将昔人交付与你,你定要好好待她,若是日后被我知道你伤了昔人,负了昔人,我可定不饶你。”弯腰,迟云歌牵着昔人的手,将昔人的手放进了裴毓的掌中,大手裹小手,迟云歌感觉她完成了一个世上最神圣的动作。     “公主。”     待迟云歌握着两人的手松开之后,昔人猛地就挣开了被裴毓握住的手,一声悲痛的哭声响彻,接着昔人猛地就扑到了迟云歌的怀中。     红纱飞落,露出昔人一张哭的凄绝无比的俏脸。     “公主,不要舍下我,那北漠那般危险,那北漠人心狡诈,处处危机遍布,公主怎么能一个人去?公主,你就让我陪着你吧,公主不要舍下我,我要陪着公主!”公主要将自己嫁给裴毓,那公主是要一个人去北漠吗?公主不要自己陪着她了吗?公主,你这样为我,你这样犯险,我怎么放心的下?公主。     昔人哭的凄厉,一旁的裴毓同样是双拳紧握,一脸悲痛。     他是喜欢昔人,他是舍不得昔人去北漠,但是昔人舍不得公主,而他又舍不得昔人哭。     “要你陪着干什么?我不是有鹊儿吗?所以你就乖乖的留在这里,留在裴毓的身边,等我回来看你好吗?”轻拍昔人的背,迟云歌笑得温柔。     她是异世的一缕灵魂,她本就是占了别人的身子,她答应过死去的迟云歌会好好的照顾昔人和鹊儿,所以这北漠之行,昔人一定不可以去。     鹊儿可以跟着自己去北漠,因为她无牵无挂,她一心只想跟着自己,可是昔人就不同了。     昔人现在有自己爱的人了,有整天放在心尖尖上的人了,那种带着情思整日煎熬的感觉并不好,迟云歌知道,迟云歌经历过,所以迟云歌就决定让昔人留在这里,幸福的过无忧的平安生活。     这是迟云歌帮死去的那个灵魂做的一件事,这是迟云歌欠她的,迟云歌要还。     “不好,不好,我舍不得公主,我要跟着公主。”昔人从小就和迟云歌一起长大,所以现在要她和迟云歌分离,那就好像是要将她的灵魂剥落一般,痛不欲生。     “公主,就让昔人跟着你吧,我……我可以等她。”     天知道,要裴毓说出这句话来,需要多大的勇气。     “傻啊,你们。”     看着昔人和裴毓,迟云歌轻叹。     这对固执的苦命鸳鸯啊。     “是啊,傻子你们两个,公主给你们做媒,你们还推推拖拖的,别推拖了,就这样定了吧, 我陪公主和亲北漠,昔人留在裴毓将军身边。”     昔人和裴毓的固执不仅看得迟云歌叹气,更是让鹊儿抑郁不已,弯腰捡起那块鸳鸯红纱,鹊儿也学着迟云歌的样子将那块红纱盖在了昔人的头上。     昔人和鹊儿是手帕交的好朋友,虽然鹊儿舍不得昔人,但是鹊儿却总是希望昔人可以幸福的,所以在给昔人盖上红纱之后,鹊儿就把昔人从迟云歌身边扶到了跪着的裴毓身边。     红纱轻蔓,战甲军戟,这倾世的婚礼,虽是不隆重,但绝对是盛世花嫁的第一桩。     “好了,昔人别哭了,我决定的事情,谁也没法更改,所以你就乖乖的带着笑脸在这槐树媒人前和裴毓拜了堂,了却我一桩心愿可好?”了却我一桩心愿,也了却那死去了的迟云歌的一桩心愿。     “好了,好了,就这样了,拜堂吧,拜堂吧,我来喊,我很早以前……以前就想试着像媒婆……那么喊了,我来喊,我、我……来喊。”扶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昔人跪下之后,鹊儿说着说竟哽咽不能语了。     “谢公主——!”昔人依旧在那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而裴毓亦是双眼泛红,而到最后裴毓更是双膝下跪给迟云歌行了一个君王才可以受得起的正礼。     那额头磕在地上的声音大的,怕是连远处守营的将士都听见了。     “好了,只要好好对昔人,就是最好的了。”虽然迟云歌也很想哭,但是迟云歌努力的忍着,因为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能掉眼泪的。     “好了,好了,新人准备好,我要喊了哦——” 听到鹊儿的一声欢呼,只见昔人哭的更狠了。     “一拜天地————夫妻和美永白头”     “二拜高堂————子孙满堂享天齐”     “夫妻交拜————来生还结交颈欢”     借着昔人和裴毓的三拜,迟云歌断了和璃国的情缘,正式嫁入了北漠,成为北漠王后。     从此璃国,北漠,步步为营,乱世众人,天各一方,各自安好。      第一卷 4 北漠王上,姻缘诺     夜如歌,窗外玄月如勾。     一缕青烟自屋内的铜鼎中冉冉而起,在那幻幻真真的青烟之后,是一名足以冠绝天下的男子。     墨发青丝舞飞扬,眼携凛然倾天下,薄玉唇,相思骨,五指纤长执一支胡青色的御笔,身前置一副雪色白纸,一袭华美锦袍绣玉兰为饰,宽袖长袍以一紫色玉带做缚,御笔风行,牵起袖口一片清风。     薄唇勾,凝眉笑,笔下一顿,终,刻着玉兰花的案几上便是一副画好了的《大漠北行图》。     “哟,这幅《大漠北行图》画的可真好,大气磅礴,颇有吞天下之势啊,你看那笔锋犀利桀骜,你看那奔驰的骏马肆意自在,你看那茫茫的沙漠一片大气,这简直就是众览苍生啊。”在男子笔停之后,只见另一名男子从房梁上跃然而下并对那幅画进行了多番品评。     “想不到‘妙手毒医’除了毒术了得之外,文采也是好的可以去考取金科状元呢。”身子旋然一转,连城翊将身子慵懒的倚在了上好的楠木椅上。     “呵呵,那我就借你这北漠王的吉言了,哎,若是日后我考取不了那状元探花郎,你可得要养着我一辈子啊。” 一身红衣,凤眸流转,公子卓倒是将这风流公子的形象扮演的活灵活现的。     “哼,你这名遍天下的‘毒医公子卓’,还需要我来养吗?”怕是想要求着他,供着他的人,多的是呢。     “哎,我就喜欢你,还不成吗?”若不是因为连城翊是公子卓的生死至交,要不然你就是打死公子卓,公子卓也不愿意呆在这没有美女的‘鬼’地方啊。     “我不是‘龙阳癖’。”丹凤眼一勾,眉梢轻挑,连城翊嫌弃的扫了公子卓一眼。     “额,和你说话真没趣。”每次公子卓和连城翊说话都是这样,不是公子卓被气死,就是公子卓被堵死。     “哦,对了我这次回大漠的时候,还刚好看到了你那和亲来的美丽王后呢。”公子卓这次去中原寻几味药材,但是回来的时候却是刚好看见了和亲而来的迟云歌。     “嗯。”手执一杯沏的刚好的‘雪润茶’,连城翊一袭蓝色袍子将那江南而来的骨瓷杯子衬得格外好看。     “你就这反应,你就不期待你未来王后的长相?”公子卓这时候真的好想翻白眼,这男的,那是他未来的妻子哎,他就不能稍微表现的好奇一点吗?     “皮相美貌若干年之后都会作古老去的,我关心那个干什么?”饮了一口茶,连城翊再次说了一句让公子卓想要翻白眼的话。     “好吧,可是你那王后居然拉一个少年的手,那姿态别提多亲昵了。”听到这个,你总该有点反应吧?     “哦。”单单一字,干脆利落。     “好吧,你就是个异种生物,王后和别人拉拉扯扯你也没点反应!哎,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不喜欢她,还答应和亲干什么?”公子卓就不明白了,连城翊干嘛要答应这次的和亲啊?他北漠又不惧任何人,所以连城翊干嘛要接受这次璃国求和似的和亲?     “天下太平总是好的。”没有多余的话,男子眼波一转,只给了公子卓如是一句话。     “哎,你这北漠王总是心系天下啊。”     天下,天下,太平,太平,这乱世,谁不想得太平?     “命至此处。”起身,连城翊缓步至皓月光普的窗棂下,弦月勾,男子倾城润如皎月光。     “哎,其实你那王后挺善良的,我看她来北漠之前还给她丫鬟和璃国的大将军裴毓做了媒,这个和亲公主其实心地不坏。”说着说着,公子卓又想起了迟云歌给昔人和裴毓做媒的事情。     “既然她心地不坏,那她来北漠,我护她周全便是。”她来北漠,连城翊也只能是护她在北漠不出事就是了,其余的连城翊不想管,不愿管。     “哎哟,你不会吧?那么美的王后娶回来你就打算把她放在那里啊?”当花瓶吗?     “不然还能怎么办?我一箭射杀前任王后是实,那个和亲公主心里,应该也是惧怕我的吧。”孤月清风,连城翊说到这里一切似是禁止了一般。     “那个明明……”一听连城翊那般说,公子卓就是一脸怒色。     “好了,不说了,你且回去休息吧,我也要休息了,明日还要烦碌一天呢。”手一扬,清风起,连城翊截断了公子卓到嘴边的话。     “烦碌一天,你……你知道明天是什么名字吗?”烦碌一天说的好听,他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明天不是我与璃国公主成婚的日子吗?”难道说是自己记错了?     “好吧,是。”好吧,公子卓为那个即将被娶回来当花瓶的和亲公主忧伤。这男人,心思难猜,抓不住啊。     次日。     北漠举国欢腾,北漠王大婚,大赦天下,天下臣民百姓同宴三日。     鲜花遍野,丝竹管月,笙歌燕舞,觥筹交错,百官齐贺,一片喜庆的喜堂上,两位身子卓越的新人鹤群伫立。     “一拜天地——夫妻和美永白头” 一拜天地,连城翊执着迟云歌的手轻轻拜下天地。     “二拜高堂——子孙满堂享天齐”二拜高堂,连城翊携着迟云歌拜下了那黑色的老旧牌位。     “夫妻交拜——来生还结交颈欢”夫妻交拜,连城翊同着迟云歌在众人面前许下了相守一生的婚姻诺。     “礼成,送入洞房——”     随着最后一礼的结束,一身红衣的鹊儿便扶着已经是北漠王后的迟云歌慢慢的离开了那人潮为患的喜堂。      第一卷 5 洞房花烛,君未来     今日的迟云歌一身红色鸾凤嫁衣优雅高贵,红纱遮秀颜,云鬓戴娇花,唇眸浅笑生,顾盼倾人城。     今日的迟云歌到真真是美得有些妖媚的倾国之姿了。     和北漠王拜完堂之后鹊儿和一个叫做花宁的丫鬟一路扶着迟云歌到了后院的新房之外。     新房贴喜,红烛高曳,锦被轻纱,这新房一看到也是用心布置过的。     “王后,小心前面有阶梯。”由于迟云歌头戴红纱看不到前面的情景,所以扶着她的花宁便告诉她前面有阶梯,让她小心,只是花宁那声音,很冷淡,像是那腊月的雪,只是一句便让人感觉像凉到了心里。     “呵呵,花宁真是可心。”也不反感花宁的冷淡,微微的掩唇一笑,迟云歌轻声赞道。     “谢王后称赞,这是婢子应该做的。”牵起迟云歌托在地上的裙摆,花宁声音不卑不亢的回道。     “哎呀,花宁你那么别扭干什么?公主夸你就是夸你,你还谦虚什么啊?”一旁扶着迟云歌的鹊儿就看不了花宁那副别扭样,做得好就是该夸,做的不好就是该罚,还扭捏什么?而且她那么冷漠干什么?又没有人欠了她几百两银子?     “婢子不敢。”虽然鹊儿那么说了,但是花宁还是回的一脸冷淡。     “你……你……”     “呵呵。”听到花宁的回话,鹊儿一脸郁闷的看着花宁,只是迟云歌依旧是笑得那般云淡风轻。     慢慢的鹊儿和花宁扶着迟云歌进到了喜房内,并缓缓的坐到了铺着红枣花生的喜床上。     “花宁你帮我让房内这些人都出去可以吗?”累了一天了,迟云歌想休息了。     “是。”轻轻一颔首,接着花宁朝新房内的众人一挥手,众人便都鱼贯散去了。     看着花宁的动作,鹊儿有一刻的怔愣,这些人好听花宁的话啊,看来这花宁在王宫的位置应该不低才是,要不怎么花宁一挥手她们就都走了呢?     “王后,婢子已经将她们全部遣走了。”待众人都走完之后,花宁才朝迟云歌禀告。     “好,鹊儿,你帮我把门关起来,我们洗漱了之后便休息吧,今日我可是累惨了。”顶着红盖头,迟云歌的声音里有着淡淡的疲惫。     “啊?公主,我们不等王上来了啊?”一听迟云歌说要关门洗漱,鹊儿惊讶的问。     新婚之夜,公主就这么睡了啊?王上都还没来呢?     本来公主就是来和亲的和亲公主,说白了就是来交换和平的人质,这‘人质’在北漠本就不好生存,而若是这公主再讨不到王上的欢心,那公主以后在北漠的日子肯定不会好过啊?     “不等了,他今日应是不会来了。”伸手自己揭了那块碍眼的红盖头,迟云歌笑得一脸温柔。     “不来,公主你怎么知道王上不来?”鹊儿不敢相信,新婚之夜王上怎么不来?难道是因为王上不喜欢公主,但是刚刚拜堂的时候,也没见王上不开心啊?     “我就是知道啊,花宁是吧,王上今晚不会来。”应了鹊儿一句,接着迟云歌看向脸色自若的花宁。     “是王后,王上让我转告您,王上今日在拜堂之前就偶感了风寒圣体违和,因不想将病患染与王后,所以王上今晚就不过来了,王上说今日洞房就留待以后再行吧。”花宁嘴上虽是说的平静无波,但是心里却已是对迟云歌另眼相看了。这王后居然事先知道王上今日不来,倒真是兰心细密,聪颖惠质呢。     “我就说吧~”给了鹊儿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迟云歌炫然一笑。     “额,可是公主你怎么知道王上今晚不会来的呢?”鹊儿迟钝了一秒之后疑惑的问。     王上不会来,她家公主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还不简单,新婚之夜一众丫鬟婆子等在新房里是干什么的,那不就是等新郎来挑盖头和喝交杯酒的时候来服侍的吗?可是现在花宁挥手让她们走,她们就走了,那就代表她们事先是得到了吩咐说今晚的洞房礼是不用行了的,所以王上今晚会来,那才是怪了呢。”     这是迟云歌确定那个连城翊今晚不会来的第一个理由,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小说里不都是那么写的吗?     “哦,原来是这样。”听完迟云歌的解释,鹊儿郁闷的一嘟嘴。     这王上怎么可以这样啊?刚刚看他拜堂的时候不是笑得一脸春风的吗?但是现在怎么这样啊?洞房都不来,真是这以后……让她家公主可怎么在北漠的后宫立足啊!     “好了,别嘟着嘴了,去关了门,我们休息吧。”这古代的一天婚礼,可是快把迟云歌累惨了呢。     “哦。”郁郁的一点头,接着鹊儿慢悠悠的就朝门口走去,而等鹊儿心情抑郁的‘吱呀’一声关上门回来之后,花宁都已经服侍迟云歌取下了那华丽艳绝的凤冠了。     “花宁是中原人吗?”铜花镜前,迟云歌端坐着问。     “是,花宁本是中原人。”手执玉梳,花宁边帮迟云歌梳发边声音轻缓的说着。     “在这里还能遇到中原人,真好。”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在茫茫的沙漠里遇到了一个同样渴望求生的同路人是一样的。     “王上就是因为婢子是中原人才派婢子来伺候王后的。”知晓了迟云歌的聪慧,所以花宁的声音便不再像刚才那般淡漠了。     “哦,那你原来是伺候谁的呢?”哦,原来那个没见过脸的王上是这么想的啊。     “回王后,婢子以前是伺候王上的。”花宁在迟云歌没有嫁到北漠来之前,那可是北漠王身边的宠人,因为她清心惠质,话语不多,所以北漠王一直很宠信她。     “哦,原来如此。”原来因为是北漠王身边的红人,所以看起来权利不小的样子呢。     “好了,今天我累了,日后在听你说说这北漠的事吧。”起身,迟云歌准备休息了。     “公主,您不是说要洗漱吗?刚刚我看了一下新房,里面有一个温泉池子呢,公主要泡澡吗?”在新房里晃了一圈儿,顺道铺好了床的鹊儿问。     迟云歌的早睡,不知怎的,就被鹊儿理解为了是因为连城翊没有来,所以迟云歌失落了。     “今日不洗了,累了。”迟云歌以前也是一个爱清洁的人,但是今日真的是累了,所以算了吧,明早起来再洗。     “哦。”再次嘟嘴,接着鹊儿走过去和花宁一起帮迟云歌褪去那九层嫁衣。     嫁衣华丽,一层层剥落,直到最后迟云歌浑身都只剩下一件单衣之后,迟云歌才长舒了一口气。     都说这古代结婚繁琐,哎,现在迟云歌只想说,古人啊,古人啊,你诚不欺我啊!     这古代结婚,是要命啊!     最后脱掉嫁衣的迟云歌就着鹊儿从温泉池里打来的水洗了一个脸之后,便匆匆的上床睡了。     这一夜,平静,无澜。 第一卷 6 慵懒云歌,拒妃嫔      半月后。 “公主,王上的那些妃子侍妾又来觐见你了!”端着一盘新鲜的葡萄,鹊儿跨进了院子里。 “就说本宫身体不适,给挡了去。”杏眼一眯,迟云歌不耐的从小榻上翻了一个身,只见此时春光正好,和风细柔,迟云歌一身白色纱衣,以一橙色玉带做缚,轻屈双膝,迟云歌慵懒的卧在榻上一副优雅闲致的惬意摸样。   迟云歌一直就有春困秋乏的毛病,所以这北漠国的春天,正是适合迟云歌春困小憩的好时节啊。而且迟云歌住的这‘璃歌居’不仅样样不缺,而且还鲜花遍野,绿枝成荫,所以这就更让迟云歌小憩的身心愉悦了。   “公主,我哪里敢去啊,那些妃子娘娘们多日见不到您本已是怒火浇心,要是我这再一去,还不被那些娘娘们给剥皮拆骨了啊~!不……我不去。”放下手中的紫玉葡萄,鹊儿一副害怕的样子。   “你不敢去,就让花宁去。”抬手挡了一下阳光,迟云歌皱眉,这‘合欢树’的叶子貌似是稀疏了一些,阳光好刺眼。   “额,公主你就饶了花宁吧。”鹊儿一听迟云歌又说让花宁去推掉那些妃子们觐见,鹊儿就郁闷。   因为花宁原本就是王上身边的红人,而现在又被派来伺候迟云歌,所以那些妃子娘娘们都对她有些忌惮,所以在这半月里,妃子娘娘们的觐见迟云歌一般都是让花宁去挡,去推的。   “哎,好吧,今日就不让花宁去了,你且传出话去,就说本宫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让她们都回去吧。”那群古代女人的心思迟云歌还不懂吗?她们不就是想来看自己的笑话吗?新婚之夜王上未来,而且这半月以来北漠王连城翊也并未踏足迟云歌所住的这‘璃歌居’半步。   古代女人的心思迟云歌清楚的很,她们只不过是想来看看自己的笑话,然后顺便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而已。然而作为一个现代人,迟云歌没那么好的闲心去和一群女人演宫心计,所以迟云歌对那群女人是能避就避,不能避,就装病。   “公主,这个借口你已经用了三遍了。”鹊儿这个时候真的好想哭,公主啊,就算是你不想见她们,你也想个比较靠谱的理由好吗?   “额,有那么频繁吗?”慵懒的从小榻上撑起身子,迟云歌尖着指尖捏起了一粒紫玉葡萄。   “有啊,真的有啊!”看到她家公主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鹊儿就着急,这都半个月了,她家公主怎么就不急啊?   “那好吧,你就出去说本宫花粉过敏,脸上起了红疹不宜见客。”要说,迟云歌嫁到北漠来其实还真的不吃亏,因为迟云歌嫁到北漠来之后连城翊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她,什么江南的‘细雨茶’,什么椋失国的‘水晶绞’,还有这季节根本就不可能有的紫玉葡萄,这些,基本上只要迟云歌同花宁说一声,之后少需三日,多则五天,迟云歌就一定可以见到她所说的美食奇物。   虽然连城翊不喜欢迟云歌,但是礼数周到却是无微不至的,迟云歌虽是不受宠,但是嫁过来却也完全是正品王后的绝佳待遇。这些迟云歌都觉得很好,而远远让迟云歌觉得最好的便是,连城翊半月都未来这里。   当日大婚之后,迟云歌一个人洞房花烛,北漠王连城翊并未前来,而后北漠王又以国事繁忙为由从未召见过迟云歌,或者留宿迟云歌所住的‘璃歌居’。   所以终上所述,由嫁来北漠到今日迟云歌只见过连城翊一面,那就是大婚的那一日,但是那一面基本上见了也当做没见,因为那日她是盖着盖头的。   从迟云歌嫁到北漠来开始,连城翊一直就没来迟云歌的新房院子,连城翊没来急坏了鹊儿丫头却是令迟云歌心中暗喜。   也是,要迟云歌一个骨子里保守的现代人将自己无偿献身给一个从未见面的陌生男人,这确实是……有点难度。当初答应和亲是无奈,但是现在献身却是不愿啊。   “公主,你怎的这般诅咒自己呢?这女人的一张脸多重要啊?”一敛眉,鹊儿不满的看着迟云歌。   哎,她家公主现在怎么变得越发的懒散起来了呢?自从嫁来北漠,鹊儿就不见迟云歌一日离了那小榻,终日乏乏的倚在上面,鹊儿都替迟云歌无聊。   “皮相美貌若干年之后都会作古老去的,那么在意又有何用?人能敌得过天吗?”檀口朱唇轻启,迟云歌边说边给自己送了一颗美味多汁的紫玉葡萄。而且生在这乱世,红颜倾国也未必是好事啊。   “公主啊!”鹊儿真是一脸不成钢的盯着迟云歌。这公主,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争啊!   “好了,别在这儿说了,去将门外那些人打发了吧,我累了,想休息会儿。”鹊儿啊,日后你便会懂得了,在这乱世里,可以这样悠闲的吟茶浅眠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了啊。   “公主——”   “咦,王后还没醒?”就在鹊儿正一脸悲愤的看着迟云歌的时候,花宁端着刚刚做好的芸豆糕从屋内走了出来。   “什么是还没醒啊?是又睡了。”   “额……”闻言,花宁的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这王后怎么这么喜欢睡觉啊?从成亲那天之后,王后基本上一天一半时间都窝在那小榻上,这春光明媚的,也不见王后说要出去走走,或者是去见见王上,或者是接见一下那些来拜见的妃嫔们……   这王后就像是一株静静生长的兰花,娇而不媚,衍衍而生,她不求什么,只是安静的,闲适的,雅致的过她的生活。 第一卷 7 妃子难     “王后娘娘先别忙睡,您想吃的芸豆糕我做好了,要不然您吃了芸豆糕我们出去溜溜怎么样?”将热腾腾的芸豆糕放在迟云歌小榻前面的案几上,接着花宁伸手轻推了推迟云歌。     “哎,花宁你在这里服侍公主吧,我去将院外那些娘娘请走。”提起粉色罗裙的裙摆,接着鹊儿说完便风一般的朝院门外走去了。     “哎,不想动啊。”这春困真是麻烦呢。     “娘娘您还是出去走走吧,这整日憋闷在院子里也不是个办法啊?”摇摇头,花宁一脸无语的看着懒散的迟云歌。     “哎,那好今天就听我家俏花宁的吧,好了,花宁你现在先将这盘芸豆糕放到那棵木樨矮树下去,然后再去屋里帮我拿件披风,之后我们就走吧。”     “娘娘不吃吗?”一听迟云歌不吃芸豆糕,花宁有些疑惑,既然娘娘不吃芸豆糕,但是为什么自从大婚第二日之后,娘娘却每天都让自己做芸豆糕呢?     “哎哟,花宁不是我嫌弃你的手艺,也不是我故意耍你,让你做着玩儿,而是我真的是要芸豆糕有用,其实我自己是不吃芸豆的,因为我对芸豆过敏,一吃芸豆我就会头晕,想吐,可最让我忧伤的是,北漠居然还最喜欢用芸豆做甜点!”害怕花宁误会自己是耍她玩儿,所以迟云歌还特地撑起身子来和花宁解释。     “那花宁可以问娘娘拿芸豆糕来干什么吗?”这个时候一向清冷的花宁也有一些好奇了,既然不吃,那拿来干什么?     “芸豆糕啊,公主说她是拿来喂一只可爱的‘小狗’了。”院门口,鹊儿欢快的声音传来。     “狗,我们北漠没有狗的。”花宁疑惑,狗?他们北漠没有狗,只有狼的。     “哎哟,花宁你别问那么多了,我们先进屋去吧,公主说以后那只小狗会自己出来的。”调皮的朝花宁眨眨眼,鹊儿朝花宁笑笑。     “好了,鹊儿我们今日不待在房里了,我决定听花宁的出去走走,对了,你那么快就打发走那些妃子了啊?”好笑的掩唇,迟云歌身姿慵懒的从小榻上站起来身,手掌在头顶交叉,迟云歌伸了一个极其不雅的懒腰。     “哎呀,公主你现在是王后了,怎么可以做那么粗鄙的动作。”看到迟云歌伸懒腰,鹊儿一脸不开心。     “哟,看鹊儿这话说的,王后就不能伸懒腰了?”伸手一掐鹊儿白嫩的脸蛋,迟云歌好笑。什么规矩,这王后还不能伸懒腰了?     “公主!”鹊儿还打算说什么,但是却被花宁打断。     “好了鹊儿,伸个懒腰不违反法纪的。”在花宁看来,这样的迟云歌才不做做,虽然她有时候是冷幽默,是粗鲁了一些,但是那完全是真真的真性情。     “额,好吧,花宁坏,帮公主说话,不帮我。”一嘟嘴,鹊儿假意发怒的看着花宁。     “呵呵,花宁帮我那是体贴我,倒是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门外的妃子们你打发干净了没有?我可不想出自己的院子还要走后门。”边说,迟云歌边自己动手将那盘芸豆糕端起来准备放到那颗木樨矮树下。     “我来吧,娘娘。”花宁伸手想要接过迟云歌手中的碟子,但是却被迟云歌避开了。     “没事花宁,我自己来,这只小狗,今天我亲自喂他。”呵呵一笑,迟云歌一手端碟,一手顺道非礼了一把花宁滑滑的脸蛋,光滑的脸被迟云歌调戏似的划过,顿时,花宁的脸上灿若红霞。     “哎,哪里需要我出去赶啊,我才刚出去和她们说公主你花粉过敏,脸上起了疹子,结果一个侍卫就过来通传说是王子丢了,结果下一秒,那些娘娘们,就全都走了。”说起来,鹊儿来了北漠半个月,这还是头一次听说北漠王的儿子呢。     鹊儿在璃国的时候,就只知道北漠王有一个五岁大的儿子,名唤连曦,是北漠王和他前妻椋失国‘十七公主’椋薇所生。     传闻连城翊并不是很喜欢连曦,所以很忽视他,但是怎么这一次他丢了,这些妃子们这么在意?     “北漠王子,是叫连曦吗?”在璃国的时候,迟云歌曾经听过连曦的名字,传闻那孩子性格孤僻,不爱与人交谈,一年也与人说不了十句话。     人人都说他可能是天生迟钝,但是迟云歌却是认为他应该是受了他母亲和连城翊的影响。     人言可畏,虽然连城翊一箭射杀连曦生母椋薇的事情,连城翊可能对连曦有所隐瞒,但是这偌大北漠宫里,太监宫女,妃嫔侍官,一人说上一句,便足够将当年的事情夸大在一个五岁孩子的心中了。     孩子的心是最敏感的,所以迟云歌很有理由相信,连曦是因为心里受了伤害,所以才不开口说话的。     “嗯,是叫连曦。”鹊儿敢肯定自己没有记错。     “连曦失踪多久了?”将那盘芸豆糕放到那株木樨矮树下之后,迟云歌目光忧思的问。     “好像三天了。”听来禀告的侍卫是这么说的。     “花宁,连城翊不喜欢连曦是吧?”要不,怎么会孩子都消失三天了,他今天才知道? “王上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父爱吧。”被迟云歌问的一脸尴尬,花宁刚开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连城翊不喜欢连曦是事实,但是最后为了维持连城翊的面子,花宁还是选择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     “哼,借口。”冷冷一勾唇,迟云歌不屑一笑。     “鹊儿,去再准备一些点心和细茶放在那株木樨矮树下面,这几日那小狗应是饿惨了,这虽是春日但却还是有些料峭的寒,也不知道这几日,那小狗是在哪里歇的?”这么一说起来,迟云歌倒是有些暗暗的担心起来了。     “额,公主,小狗还喝茶啊?”鹊儿大惊,这什么狗啊?还喝茶?     话说迟云歌从大婚的第二天傍晚开始,就每日都会叫花宁做芸豆糕,然后让自己放在那株木樨矮树下,公主只是说她偶然看到了一只很可爱的小狗,这些点心都是拿来喂它的。     但是吧,狗吃点心这鹊儿可以理解,但,狗喝茶这鹊儿就不懂了,难道那小狗还长了手的吗?     “别多问,去准备就是了,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出门溜溜。”     “好!我去准备。”一听说马上要出门,鹊儿真是好高兴。     鹊儿本就是一个闲不住的野丫头,所以来北漠半个月没有到处走走看看,可是把她给憋坏了。     “去吧,去吧。”扬扬手,迟云歌示意鹊儿快去吧。     “好咧。”开心的一点头,接着鹊儿欢快的便朝院子里的厨房跑去。     “那王后娘娘,我也去帮帮鹊儿。”目光深沉的看着迟云歌,花宁声音若有所思的说。     “嗯,记得我的披风。”装作未看见花宁眼底的疑惑,迟云歌依旧是温柔一笑。     “是。”点点头,接着花宁动作轻柔的一转身。而在转过身的一瞬间,花宁的心思万千转换。      这王后娘娘说的小狗,绝对不是一只狗,但是如果不是狗的话,那会是什么呢?而且那‘东西’还会吃东西。        第一卷 8 北漠君主连城翊     大概下午三时的时候,迟云歌披着白色的狐裘披风,带着鹊儿和花宁慢悠悠的跺出了“璃歌居”。     这半月来迟云歌从未出过“璃歌居”,而鹊儿最多也就是去宫里的御膳房走了走,所以迟云歌和鹊儿对外面的路都不是很熟悉,以至于最后这引路的活计就落在了花宁的身上。     “这北漠的迎春花开的倒是好看,黄橙橙的一片娇艳。”走在开满迎春花的宫道上,迟云歌唇角带笑。      “这是迎春花吗?公主你怎么知道的?”鹊儿疑惑,璃国根本就没有公主说的这种迎春花,所以公主是怎么知道这花叫做迎春花的。     “额,我在古书上看的。” 汗颜,迟云歌总不能告诉鹊儿说,在现代的时候她还一时兴起,养了一段时间的迎春花吧?     “娘娘,您想去哪里,我引着您去可好?”走着,走着,花宁一时也纠结了,这北漠王宫这么大,到底应该带娘娘去哪里呢?     “去哪里啊,我也不知道呢,我就是想随便走走而已。”一身雪白的轻狐裘,一丛开的正好的黄色迎春花,迟云歌和那迎春花一白一黄,真印得这春日明媚不已,抒怀人心。     “要不我们去见王上?”眉眼一弯,鹊儿凑到迟云歌身边建议。     “得了吧,去找他,我还不如待在‘璃歌居’呢。迟云歌并不想见连城翊,虽然他是迟云歌名义上的丈夫。     “额、、”鹊儿无语的一翻白眼。     “那我就带娘娘随意在这宫中走走?”花宁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娘娘不喜欢王上?     “好,避开宫人,我们走一些开满鲜花的小道,这春日嘛,就是要看看那些娇艳的鲜花的嘛。”伸手揽上花宁的肩膀,迟云歌一副女流氓的样子。 “是娘娘。”有那么一瞬间,花宁和鹊儿都觉得迟云歌现在像个男人。     踏着满地被风袭落的迎春花瓣儿,迟云歌和鹊儿慢慢在花宁的带领下走进了一条开满鲜花,且宫人少至的宫道。     走了大概一个时辰之后,迟云歌不得不感叹,在她没有来北漠以前,她一直以为北漠是北方沙丘荒芜之地,但是现在走了一圈北漠王宫,和听花宁说了一番北漠的风土习俗之后,迟云歌这才知道原来北漠的富庶强大,一点也不输于璃国和椋失国。     北漠王宫占地覆域极广,而且处处亭台楼阁,假山溪水,而奇珍异草,鲜花林木更是处处都在,各个院落大殿都装饰的华丽大气,丝毫不失北漠王者之风。     而且北漠的王宫带了一些北方特有的豪爽舒气,让人一看就觉得大气落落,心情畅然。     “公主,在没来北漠之前,我一直以为北漠民风彪悍,国臣粗野,但是现在一看北漠的各方细致之处,我突然觉得北漠还真是不错,所以啊公主你真是嫁对地方了。”现在鹊儿已经将花宁当做了自己人,所以鹊儿说话时也没有半分顾忌,而花宁本就聪颖,再加上她本是中原人,所以她也只是淡淡一笑,并未多言。     “北漠景色也确实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谁知道以武力在三国里著称的北漠,竟然会有那么多鲜花盛开?     刚刚迟云歌她们行过的地方处处是鲜花开遍,而就算是她们没走过的地方,迟云歌纵眼一望也是处处一片姹紫嫣红。     迟云歌在现代的时候看过一句话,那就是——‘有鲜花的地方,是绝对平和有爱的地方,爱鲜花的人,都是爱人之仁人。’     现在,迟云歌不知怎的就想到了这句话,三国里最强大的国家,三国里以铁骥征服天下的北漠,现在迟云歌想,也许……一切都是有隐情,有故事的。     “没有来过北漠的人,都只道北漠荒芜,蛮夷,但是只有真正来过北漠,感受过北漠的人,才知道北漠的故事,北漠的繁华。”     说起这一点,花宁也真真算是切身感受过了,十二岁时花宁听说因为家里穷自己要被家里大娘卖到北漠,花宁那时真是差点哭瞎了眼。     那时候花宁那么小,而且听说北漠的人那么凶狠,铁骥天下,无人能敌。     但是即使花宁那般哭闹,哀求,但是最后花宁还是被家里人卖来了北漠王宫,但是最后直到花宁到达北漠王宫之后,花宁才真真是感觉到,北漠的故事,北漠的富庶和民风淳朴。     “那这些花都是谁种的?”迟云歌比较关心,这些花都是谁种的?究竟谁是那心怀天下的善心之人。     “这些花,都是王上吩咐花匠们种的,王上说,有鲜花的地方,就有平和和希望”所以王上吩咐花匠在王宫和王国的每一个角落都种上了各种的鲜花,甚至于连臣民的家里都种满了鲜花,而且这些鲜花是四季轮番盛开。     在北漠,你可以在任何一个平民的家里,看到四季都盛开着的各种不同的美丽鲜花,在北漠人们都以鲜花为信仰,他们相信,鲜花是美丽的,有生命的,所以在有鲜花的地方,就一定有希望和平和。”     虽然这是个武力为强的国家,但是这个国家的王者却是希望他的臣民们都抱着希望和平和的信仰过他们安乐的生活。     “我突然好想见见他。”看着身边一株嫣红的矮桃花,迟云歌突然喃喃自语。迟云歌此刻突然好想见见连城翊,见见那个以鲜花为国,以希望慰人的北漠君主——连城翊。     “什么?公主想见王上,那花宁快带我们去吧。”鹊儿不知道迟云歌心中的撼然,只是听到迟云歌主动说想见连城翊,鹊儿就开心。她家公主,终于知道要为自己争了啊!     “那,娘娘,要我带您、、”这边,花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迟云歌打断了。     “算了,随缘吧,有机会会见到的。”虽说迟云歌因为‘鲜花为国’的事情,现在对连城翊没有那莫名的陌生和隔阂了,但是两个人毕竟还是属于一面未见的陌生人,所以这样冒冒失失找上门去,总是不好的。     “额。”     只见,迟云歌一说完,花宁和鹊儿双双黑了脸。     鹊儿是因为迟云歌不知道为自己争取,而花宁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花宁虽然心性冷淡,但是谁对她好,谁想利用她,她还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在这半月里,迟云歌对她的点点滴滴,迟云歌的行事态度花宁都看在眼里,虽然花宁是没有明说,但是花宁的心,却已经是大部分偏向迟云歌了。 第一卷 9 狼吞虎咽     “好了,我们回‘璃歌居’吧,我饿了。”一个时辰,也就是现代的两个小时,迟云歌她们从出来的日光正盛,到现在的夕阳下山,晚照霞光,一路,时间也过了这么久了。     “好啊,回去吧,正好我也累了。”锤锤腿,鹊儿累的一屁股坐在了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青石板上。     “好吧,那我带娘娘回去。”一走两个小时,也是该累了。     “这花这么美,要不我们折一株回去?”坐在地上休息的鹊儿,不知怎的就把目光放到了那簇簇美丽的鲜花上。     “哎哟,鹊儿你可别,王上说了,谁要是折了这些花,那可是要断去双手的。”一听鹊儿这么说,花宁连忙劝住她。     “我的妈呀,这么严重?”听花宁一说,鹊儿想要伸手去折迎春花的手立马便缩了回来。一脸可怜兮兮的看着迟云歌和花宁,鹊儿满腹委屈,这年头,摘个花还要断双手,真是……什么世道啊。     “呵呵,我逗你呢。”一看鹊儿那副忧伤的模样,花宁终于憋不住了,轻轻的掩唇一笑,花宁好笑的看着鹊儿。这丫头,怎的这般好骗啊?     “额,花宁你坏蛋!我打你!”被花宁笑得脸泛红霞,于是鹊儿猛地站起来就想扑到花宁身上去打她,但是花宁好像是学过一点武功的,所以鹊儿那没章法的小打小闹,都被花宁轻松的避开。     “好了,好了,别闹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吧。”虽然看着两个丫头闹,迟云歌很开心,但是同时她也很饿,而且她还很想知道那只爱吃芸豆糕的‘小狗’今天会不会去‘璃歌居’。     “好了,好了,鹊儿,不闹了,娘娘说回去了。”抓住鹊儿不断挥舞的手臂,花宁好笑。     “哼,花宁是坏蛋,回去再找你算账。”哼,花宁个大坏蛋居然吓她,原来鹊儿以为花宁是一个冷漠孤傲的主,但是现在看来,她和自家公主是一样的,腹黑的都不吐骨头。     “好了,好了,回去吧。”温声笑笑,接着迟云歌站在中间一手执起鹊儿的手,一手拉过花宁的腕便携着俩个丫头慢慢的向前走去。     回程的速度相较于去时的时间快了不少,所以最后迟云歌她们一行三人走到‘璃歌居’大门的时候,还看到了漫天绯红似火的落日晚霞。     “到了,终于到了。”到‘璃歌居’最开心的就要莫过于鹊儿了,因为鹊儿走这一路也确实是累了。     “咦?院门怎么开着?”而正当鹊儿走到大门口,准备敲门进院的时候,却发现院门是虚掩着的。而且不仅是门虚掩着,守门的侍卫婆子此时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鹊儿到我后面来。”一听鹊儿这么说,花宁的心中顿时警铃大做,一把将鹊儿拉到自己身后,花宁以身护着鹊儿和迟云歌。     奇怪,这王后的院落殿宇,怎么可能没有人把守,难道是她们走后,出什么事情了吗?     “去,叫人去禀告王上,就说那失踪了三天的小哑巴,让所有王宫侍卫都到处寻找的小哑巴,居然在我们新王后的院子里,你们且快去让王上来看看,请王上来秉断公道!”     就在迟云歌和鹊儿都颇为不解的时候,突然迟云歌的‘璃歌居’里传出了一个女子尖利的声音。     而花宁一听那个女子的声音,更是变了一向稳重的脸色。     “花宁知道院子里的人是谁?”一看花宁的脸色变了,迟云歌不禁严肃着脸问。     “娘娘,您让我做的芸豆糕,您是不是每天都送给了一个五岁大,而且不开口说话的孩子吃了?”哎,花宁,啊花宁,你怎么这么糊涂了啊,这王宫里哪里来的狗啊。原来……哎……     “是啊,芸豆糕我都送给一个孩子吃了……”一听花宁这话,迟云歌就知道事情瞒不住了,只是她院子里的人是谁?居然那般的嚣张跋扈?     “哎,娘娘,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口中的小狗,应该就是北漠失踪了三日的北漠小王子连曦啊。”花宁这一次,真是失策啊。她怎么早没有察觉出来,王后娘娘和小王子居然走到一起去了呢?     “我知道。”平淡的从鹊儿身后走出,迟云歌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其实迟云歌在嫁来北漠的第二天便遇到了连曦,只是那时候迟云歌并不知道他是北漠王子,因为当时迟云歌见他的时候,连曦脏兮兮的就像一只小狗。     当时迟云歌也是躺在小榻上休息,然后她无意中就看见了站在那株木樨矮树下的连曦,当时连曦浑身脏兮,依迟云歌判断他应该是从墙西边的那个漏了的洞里爬过来的。     迟云歌见连曦长得面容隽秀,不禁就走过去逗了他几句,但是连曦就是不开口说话,只是一直盯着那盘芸豆糕。     当时迟云歌一想,这孩子可能是饿了,于是迟云歌便将那盘芸豆糕端给了连曦,后来连曦好像真的是饿极了,端着那盘芸豆糕就是一阵狼吞虎咽。     等连曦吃完之后,迟云歌也因为无聊而偎在那小榻上睡着了,而等迟云歌最后醒来的时候,身旁放的是洗的干干净净的盘子和筷子。     当时迟云歌还很悔恨,为什么自己睡着了,没有看到那个孩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是谁曾想第二天的时候那个孩子又来了,又是爬了那个漏了的洞过来,一身脏兮的站在那株木樨矮树下。     迟云歌的身边依旧是一盘芸豆糕,迟云歌依旧是将那盘芸豆糕送给了连曦,迟云歌依旧是春困乏乏的睡着了,而迟云歌醒来身边依旧还是洗的干干净净的盘子和筷子。     自此之后,迟云歌也摸准了连曦基本上天天都会来自己这里吃东西,所以基本上天天迟云歌都会叫花宁准备芸豆糕,然后有时候她自己端去放在那株木樨矮树下,有时候让鹊儿端过去放在树下。     因为迟云歌那时候不知道连曦的身份,而她也不想多惹是非,所以迟云歌就告诉鹊儿,那芸豆糕放在那里是喂小狗的,而且一般迟云歌算准了连曦会来的时间,就会让花宁和鹊儿都回屋去做事,免得惹来麻烦。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半月,这半月里迟云歌也一直不知道连曦的真实身份,直到今日鹊儿说起连曦的特征和连曦失踪之后,迟云歌才知道。     原来,那狼狈的像小狗一样的孩子,竟然是北漠小王子——连曦。 “啊,什么?公主你知道,那你还……”听懂了事情经过的鹊儿不禁大呼!她家公主,真是胆儿够大了啊!这罪名,应该是私藏王子吧?     鹊儿怎么觉得这生活,没有一丝的希望了呢? 第一卷 10 要多美,就有多美     “花宁,你知道现在在我院子里的是谁?”没有理会鹊儿的大惊小怪,迟云歌只是再次问了一遍刚刚花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知道,她是当朝宰相之女,名唤呼伦骊歌,因为她家里家族势力庞大,所以王上娶了她之后便直接将她封做了骊贵妃,而且她还是小王子连曦的养母,在小王子的生母椋薇公主被……被王上……之后,小王子就被过继给了骊贵妃。”对于连城翊一箭射杀椋薇之事,花宁说的很隐晦,但是迟云歌却还是听的真切。     “但是看来她对连曦并不好?”迟云歌这话问的不是一个疑问句,而是一个肯定句。     “这……”听到迟云歌的话,花宁垂首,只是沉默。     “哼,好啊,她是丞相之女,我也是丞相之女,那今日我就会会她!”清眸一瞥,迟云歌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冷凝。只是那冷凝一闪即逝,仿若未在。     “哎呀,公主这是在北漠,不是在璃国,所以我们就不要去招惹那个骊贵妃了吧?”听花宁这么一说,鹊儿就敢断定那骊贵妃一定不是一个什么好惹的人物,所以因为担心迟云歌,鹊儿还是劝迟云歌不要去招惹那个骊贵妃。     “哼,鹊儿啊,这不是招惹,而是去迎战。”鹊儿啊,终究是年轻了些。她以为今日,迟云歌只要避着不去见那骊贵妃就可以一切安好吗?     怎么可能?听那骊贵妃的语气骄纵跋扈,而且语间对自己这个新王后颇为的不满,好像连曦会跑到迟云歌这里来,完全是因为迟云歌使了什么手段将连曦骗来,然后再将他私藏了似的!     所以,今日这骊贵妃强行闯入自己的院子,怕不是为了找连曦,而是为了向自己这新王后立威的!     作为一个女人,迟云歌当然知道骊贵妃的手段和意思,但是骊贵妃想要给自己立威,她也要看看她迟云歌是不是一颗会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花宁开门,我们这就去会会那骊贵妃!”一撩衣袍,迟云歌邪魅一笑,竟是看得人万般迷离,离不开目光。     “是,娘娘。”轻应完迟云歌之后,花宁上前将那一扇本就虚掩着的大门给用力的推开。     “公主我扶你。”鹊儿虽是单纯,但经迟云歌这样一提点也是明白了事情的来由始末,看来,今日,她们是避不过,只好强行迎上了。     “嗯。”将手交予鹊儿,接着迟云歌便由鹊儿和花宁扶着一路进到了‘璃歌居’。     进入‘璃歌居’首先要穿过一条桃花小径,那条小径不是很长,大概只有十米之远,然后走过桃花小径再绕过一个回廊拱门,就到了‘璃歌居’的前堂。     鹊儿和花宁扶着迟云歌进入前堂的时候,前堂早已是人满济济,那热闹的,让迟云歌都产生了自己其实不是住在宫殿里,而是住在菜市场里的错觉。     轻轻的优雅站定,接着迟云歌眯着眼打量着前堂的情景,此时在她最喜欢的那株合欢树下正坐了几个容貌倾城,身姿秀丽的美艳女子,而那个应该是叫做连曦的孩子,此时正一身褴褛的跪在那几个女子的脚边。那样子,真的是卑微的和一只小狗一样。     “娘娘,那个坐在正中间的就是骊贵妃。”凑到迟云歌耳边,花宁小声的对迟云歌说。     “嗯。”简单的一应花宁,迟云歌并未仔细的观察那骊贵妃,相反的,迟云歌的目光更多的是落在连曦那个颤抖的小身子上。看那颤抖的样子,应该是被吓坏了吧?     “哟,这是谁啊?怎么随便就进了我们王后娘娘的‘璃歌居’呢?”就在迟云歌正目光深沉的看着连曦的时候,一个身姿妖娆的红衣女人便从那株合欢树下摇摇曳曳的走到了迟云歌身边,那走时小腰扭得,鹊儿都怕她不小心给腰扭折了。     “呵呵,花暖,宫里来客人了,你怎么也不让人来寻我,要是我这再迟一点回来,岂不是怠慢了贵客?”身姿一旋,迟云歌径直忽视走到她面前的红衣女人,然后慢慢的踱步到一个叫做花暖的丫鬟身边说。     “娘娘,婢子该死,婢子该死!!”一听迟云歌这么说,那名叫做花暖的丫鬟立即被吓得跪倒在地。     “呵呵,也不是责怪你的意思,谁让贵客是不请自来的呢?”斜眼一撇此时正坐在合欢树下的那几个女人,迟云歌的脸上划过一丝浅笑,好啊,敢来闹事,那今日我迟云歌要是不让你们有去无回那还真是对不起你们了!     “娘娘。”一听迟云歌的话,花暖此时竟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     “好了,你且去给贵客沏几杯好茶来,这贵客好不容易来一趟,我们可不能怠慢了。”扬扬手,迟云歌示意那个叫做花暖的丫头快些下去。     “是,娘娘。”点点头,接着花暖快速的跨步离去。     “哼,知道我们是贵客,你还这时候才回来,莫不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亏心事吧!”花暖离去之后,那名红衣女子又再一次的走到了迟云歌面前,只是这次女子的脸上却是带了微微的怒意。想来应该是刚刚迟云歌故意忽视她,而惹怒了她吧。     一听那红衣女子的声音,迟云歌的俏脸突然转冷,只见迟云歌突然转身寒着一张脸就朝她身边的花宁低斥     “花宁,这是哪里来的狗在乱吠,给本宫把她撵了出去,这里又不是市井之所,怎么什么不要脸的东西都不请自来的往这里来呢?”     “娘娘,这不是狗在叫,是媚美人在和您说话呢。”轻轻一笑,接着花宁低声说。娘娘这一骂,骂的好啊,看看,坐在那里的那些娘娘们,脸色几乎全变了。     “哦,原来是媚美人啊,呵呵,本宫真是失态了,我还以为刚刚是哪里来的野狗在乱吠呢。”一听花宁解释,迟云歌忽然做一副恍然大悟状,一回身,迟云歌浅笑吟兮的看着媚美人那张被气得就差快要变形的俏脸。     “迟云歌!”媚美人实在是被迟云歌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所以只能狠狠的叫着迟云歌的名字。     “呵呵,媚美人叫我干什么啊?难道是觉得我的名字很好听?”手绢一掩薄唇笑靥,此时迟云歌笑得那叫要多美,就有多美。     哼,在面对这种女人的时候,她越是生气你就越是要笑得美艳倾城,越是要表现的云淡风轻,因为你越是淡定,她越是生气。     果然,媚美人被迟云歌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气的不轻,猛的跨上前一步,媚美人恶狠狠的朝迟云歌大吼。     “你,迟云歌你别……”太不要脸!     “好了,媚美人你回来吧,我们是来拜访王后娘娘的,你这样子可不好。”这时候,坐在那群女人中间的骊贵妃浅笑着开口。     “骊贵妃!”心中怒气未得发泄的媚美人烦躁的看着骊贵妃!她还没骂完,这骊贵妃打断她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