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NO.1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子 夜色正浓,月色撩人。 ‘夜魅’酒吧,绚彩的旋转水晶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将吧台边男女的脸照得光怪陆离。 摇滚曲Moto RocK的最后一个音符淡去,突然场内所有灯光骤然熄灭,顿时所有客人都骚动起来,甚至有人开始骂骂咧咧。 就这这时,音响里传来Temptation的乐声,声音越来越大,直到震耳欲聋。 一束聚光灯打在台幕前,灯光里一个身穿纯白紧身短裙的女子踩着桑巴的节奏,赤足踏上舞台。天花板上,迷离的灯光如夜昙绽放,轻轻在她周身镀上炫目的色彩。只见她合着桑巴的舞步,两只晶莹白皙的玉足随着乐声在台上旋转,她轻盈的身体如夜空中的流星,以狂野的节奏辗转,进退,速度快得根本看不到她的落脚点。直到节奏变得舒缓,场下客人这才看清她的脸上带着个狐狸面具,面具后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好像一对宝石熠熠生辉。她的双足就像是用冰雪雕成的,在灯光的照耀下漾起潋滟清光。 她一出现,舞台上其他舞娘就完全成了陪衬。摇滚声再起,她玉足轻点,媚眼如丝,她的唇角浅浅勾起一抹弧度,场下客人顿时感觉体内有股热浪翻滚激涌。 舞台正对面贵宾VIP包厢里,一个优雅的男人坐在欧式古典的单人沙发上。一袭简单的纯色衬衫,勾勒出修身的线条,他姿态闲适地单手撑着下巴,随意轻晃着高脚杯里的醇红液体。 橘色的灯光从他的侧脸倾泻下来,瞬间晕染开这个男人得天独厚的性感和魅惑。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台上的表演,神情淡漠疏离。 “牧焱,”身后的男子见他许久不语,故意找个轻松的话题,“我听说台上那位小姐是这家酒吧的台柱,十七岁就开始跳舞表演,距今已经有二十二年了!二十二年啊,啧啧……那就是三十九岁呀,我现在总算真正理解什么叫风韵犹存!” 三十九岁的老女人么? 凤眸徐徐眯起,祁牧焱将幽深的目光再次投向舞台,目不转睛地凝着台上女子。阅女无数,只要看一眼女人的脚,他就能准确猜出她的年纪。而台上拥有那双漂亮小巧玉足的女人,不,确切地说应该是女孩,她的年纪绝对只有十八岁! 舞毕,台下客人意犹未尽地起着哄,要她再来一个,可也仅仅是起哄而已。常来‘夜魅’的熟客都知道,妙姐的规矩是每晚只跳一曲。 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子朝台下众人点点头,转身准备退场。突然,有个醉酒的男人径自窜上了舞台,一下冲到她的面前。借着酒意,他伸臂拦住女子:“这么多客人要你再跳一段,你摆什么臭架子!现在老子就要看你来段脱衣艳舞,你赶紧跳!只要你跳了,不管要多少钱,老子都愿意掏!” 狐狸面具下,那双漂亮的水眸里闪过一丝厌恶,她没有理会醉汉的要求,绕过他准备离去。 那人却一把抓上她的肩膀,醉醺醺地向她靠近:“老子花钱是来找乐子的,不是来看你甩脸的!今晚你不跳也得跳!” “是吗?”面具下,嫣红水润的唇瓣里轻轻吐出几个字,“你确定有这个本事?” 不待回话,她忽而扬起唇角,迷离的灯光下,颊边梨涡若隐若现,她笑得宛如一只狡黠的小狐狸。那人正沉醉在她好看的笑容里,她已一个旋身反握住他抓在自己肩头的手臂,同时左腿后移,进胯、屈膝,一记漂亮的过肩摔。在场的人还没来得得看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醉汉已被结结实实地摔倒在舞台上,再也爬不起来。 她却若无其事地拍拍手掌,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中下了台。 这一幕尽数落在包厢男人的眼底,凤眸冷凝牢牢锁着那抹背影。 这个女孩不简单! 第一卷 NO.2做足这份戏 就在这个时候,放在琉璃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拿起手机,祁牧焱瞥过来电显示上的号码,按下接听键,言简意赅道:“说!” “殿下,他来了。”手机里传来手下恭敬的声音。 “知道了。”挂断电话,祁牧焱看向对面的男子,唇边缓缓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衍恒,接下来的戏就要靠你了。” 陆衍恒拍拍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这种小场景,你就放心吧!我当年要没老爷子阻拦,早进娱乐圈当影帝去了!” “那就好。”祁牧焱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戴上,厚大的黑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瞬间将他沉敛犀利的目光掩盖,整个人看上去普通平庸中带着些许刻板的木讷。 一切就绪,下一秒,门口便传来了脚步声。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抬头,看到门口的人立即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恭敬敬地低头喊了声:“二叔。” 来者正是祁牧焱的叔叔——祁韬,他长相与祁牧焱有几分相似,身材略微发略,只是他有一双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睛。 祁韬对他点头算是招呼,转脸望向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男子,笑问:“陆医生,牧炎的病怎么样?” 陆衍恒看了眼祁牧焱,长叹一口气,满脸沉痛地摇摇头:“脑垂体委缩这种疾病通常只会出现在老人身上,牧焱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碰到。如果不能及时找到治疗的药物,他的身体各项机能都会快速老化,很可能三十岁之前就老死!” 沉默了须臾后,祁韬的眼里涌起紧张和担忧。他上前几步,激动地握住男子的手道:“陆医生,我们祁氏还需要牧焱,他今年才二十五,还很年轻,无论如何请你一定要治好他!花多大的代价都不是问题!” 陆衍恒皱起俊眉,万般艰难地点了点头:“祁伯伯,我会尽力而为。” “牧焱,你也不要太担心,只要有二叔在,总会想到办法的。”安慰了几句,祁韬走回沙发前坐下,将手中的文件递向对面,这才说到正事,“这是下个星期公司竞标要用的合约,你签个字吧。” 眼中冷意滑过,祁牧焱抬脸的时候,唇边已经带了掩饰完美的笑意。他接过文件,修长的指握着笔干脆地签完名,又恭恭敬敬地将文件递还给他:“二叔,我身体不好,公司的事恐怕您要多费心了。” “公司是你爸留下的心血,身为祁家一份子再费心也是应该的。”祁韬将文件收好,以长辈的口吻道,“牧焱啊,有时间就找个女朋友好好谈场恋爱,祁氏以后还需要你来继承。” 祁牧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木讷又羞涩地回答道:“今晚衍恒带我来这儿就是想……” 他说嘛,祁牧焱向来安守本分,怎么突然提出在这个地方见面。 祁韬拍了拍他的肩膀,暧昧地笑起来,一副‘他都明白’的模样:“二叔是过来人,年轻人嘛,就该好好玩玩。你们继续吧,我先回去了。” “二叔,您慢走。”男人唯唯诺诺地低着头将他送到门口,做足这份戏。 “怎么样,怎么样?”人一离开,陆衍恒就凑过来得意地炫耀道,“我刚才演的那几个表情是不是非常到位非常传神啊?” 男人已经换回慵懒的表情,抬眼扫过他,敷衍地哼一声:“嗯。” 陆衍恒不死心:“喂,哼叽一声算什么意思?好歹你给个评价啊!” 祁牧焱盯了他几秒,给出两个字的鉴定结果:“浮夸。”说完,他摘了黑框眼镜,戴上手边的金色面具,迈开长腿走出包厢。 他,祁牧焱是祁氏前任总裁的私生子,自从他父亲祁晔去世之后,他的大哥和二哥也相继出了事,所以公司日常事务不论大小都由二叔祁韬帮忙管理。而他虽然被认领回祁家,却不过是被架空权利有名无实的经理,这不过是祁韬为堵悠悠众口而作的表面功夫罢了。既然祁韬千方百计地想拿到祁氏的经营权,那么他会如他所愿。不过在此之前,他会查出父亲和哥哥去世的真正原因。 ‘夜魅’后台更衣室,喧嚣嘈杂的旋律被阻隔在一墙之外。 将狐狸面具丢在化妆台上,韩思艺顺手摘掉假发套,甩了甩头,利落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而摇曳生姿。面前镜子里映着她现在的模样,夸张的眼线,浓厚的粉底,鲜红的嘴唇,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怎么会是自己? 对着镜子,韩思艺打了个寒颤,抽了张化妆棉倒上卸妆液就使劲地擦起脸来。 “小艺,妙妙姐的腿伤还没好吗?”化妆间里,有人跟她打招呼。 “她啊,伤筋动骨一百天,还有得受呢!”谈到自家老妈,少女无奈又头疼地耸耸肩。 杨虹边换舞台服装,边关心道:“听说你还有三个月就要考大学了,每晚放学还得过来替妙姐的班,哪有时间看书?” “我老娘对我要求不高,能混个普通本科上上就行。”她调皮地对那位女子眨眨眼。 杨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提醒道:“都十点多了,你个小姑娘路上小心点儿,最近西街区一片不太安稳!” “没事儿,虹姐,别忘了我是柔道黑带,谁遇着我才要小心才对呢!”说着,韩思艺利索地套上校服,拎起椅背上的书包对化妆间里其他人挥手道,“我先走了,各位美女姐姐再见!” 第一卷 NO.3夜遭突袭 三辆车平稳地滑入夜色。 男人目不斜视地看着窗外的黑夜,凤眸幽深如潭,夜风透窗吹起他刚毅的墨发,有种桀骜神秘的俊美。 “砰!砰!砰!”始料未及的声响突然划破夜的宁静。 轿车中的司机警醒,猛地向一旁打方向盘,接着,倏地紧急刹车,轮胎发出尖锐的抓地声,在距离路灯杆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住。 “我们被包围了!”开车的男人从另一边滑出去,躲开弹雨将车座后门打开,“殿下,我们掩护你先走!” 祁牧焱并没出声,只是冷酷地勾起唇角,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随着一声惨叫,藏身在垃圾筒后的人应声倒地。 然而他这一枪无疑暴露了自己,随即数十发子弹不约而同地射向这辆车。 眼神一凛,祁牧焱快速下车,背部紧紧贴在车尾避开子弹的袭击。 “拓野,报警!”他转脸吩咐身边的男人,然后右臂一扬,再次解决了几个在暗处放枪的人。 “是!”拓野得令,连忙掏出手机拨了号,“喂,警察局吗?我要报案!请尽快派警察来!” “殿下,他们人数众多,而且敌暗我明,对我们非常不利!”拓野边御敌,边贴着车身往他的方向挪了几步,“我掩护你离开这里。” “立即叫莫寒遣人过来!”男人那双凛冽的黑眸透露着肃杀之气,沉眼看着前方,薄唇突然扯出一抹轻笑,声音有几分冷漠的残忍,“今夜便借用警方之力,让他们用来无回!” “是!”对方火力猛,人数多,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必须要确保殿下万无一失。 耳边枪声大作,弹雨从各个角度向他们射来。越来越密的子弹招示着他们已经完全被困住了。如果此刻再不想办法脱身,等警察来事情就难办了。 “拓野,掩护我!”说着男人突然站起身,右臂一抬食指扣动板机,他的动作毫不犹豫,如同伺机已久的猎豹千钧一发的攻击。 他做事向来不喜欢被动,这就是他的风格,先发制人不留余地! “砰!砰!砰!”对方一个接一个倒下,可是火力却似乎没有减弱。 拓野突然明白了过来:“殿下,对方派来的全是死士!” 死士,是黑道中最神秘的存在,他们是各帮派老大为自身安全所训练的一批枪手。没有姓名,没有家人,只要一个命令,哪怕是死一千次,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到底是谁,为了除掉他竟连最后一道保命符也拿了出来? “那就成全了他们!”嘴角残酷勾起,男人黑眸更加暗沉,“今夜就让他们死得其所!”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一颗流弹洞穿车身直射向拓野的胸口。 “小心!”祁牧焱一把推开拓野,子弹不偏不依正射入他的左肩膀。 “殿下!”看到男人流血的手臂,拓野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为了救自己,殿下居然替他挡子弹!天地盟有这样的老大,兄弟们怎么能不替他卖命? 眉眼冷沉,祁牧焱淡淡道:“这点小伤,死不了!” “哇呜——哇呜——哇呜——” 突然之间警笛长鸣,数辆车顶闪着红蓝色彩光的警车由远而近。 “不好,有条子!” “快撤!” 对方迅速撤走,黑暗中有人从兜里掏出一个手雷,将下环一拉用力朝他们这边丢过来。 手雷冒着细烟,在夜空里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快走!”瞳孔骤缩,祁牧焱对拓野大喊一声,然后两个人朝不同的方向趴过去。 “轰——”随着巨大的爆炸声,那辆奔驰车被炸得飞了起来,一时间火光冲天,将半边天都照得透亮。 原本他们停车的马路被炸出一个大深坑。 这帮人如此明目张胆地使用如此威力强大的炮火,实在是有恃无恐,到底是谁在背后替他们撑腰? “殿下!”拓野顾不得拍去身上的灰土,站起来就朝对面冲过去。 “我没事。”坚毅的身体直了起来,男人转过脸,金色的面具在路灯下幽光寒邃,“你先回去,别让那些老家伙动了东西!” “可是殿下你的伤……”拓野还想再说,就在这时警车已经停下,车门被推开,身穿制服的警员纷纷赶向他们这边的爆炸现场。看着男人不容置疑的凌厉眼神,他咬牙离去。 祁牧焱捂着伤处,快速向相反方向走去。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流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他的身后拖出一道蜿蜒曲折断继续续的血痕。走了不多久,男人突然顿住了脚步。冷眸不动声色地眯起,余光瞟向身后,有不下十个人一直紧跟其后! 眼底散出凛洌的光芒,他敛眉冷笑。 今夜的突袭,似乎有些诡秘,谁会知道他去‘夜魅’?恐怕天地盟里有内鬼……只是单凭这样的伎俩,就想除去他?简直是妄想! 街灯昏暗,男人穿过马路,单手攀上街角的墙头,纵身跃进一条深长幽黑的巷子。 顷刻间,原本隐匿在黑暗中的人暴露在路灯之下,数道高大的黑影向他消失的墙头奔去。巷子中传来几声闷响,随即又恢复寂静。 第一卷 NO.4入室打劫 这里是台北最落后破旧的北街。街口的路灯早就坏了,夜风中轻轻残破的灯罩‘呲嘎呲嘎’地摇晃着。 韩思艺哼着小曲,踩着脚踏车进了巷子,刚走没多远,她突然感觉到一丝诡异。刹车,停步,她皱起鼻头嗅了嗅,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嗅觉本就灵敏,在这个狭窄黑暗的空间里显得更加敏锐。 可恶!住在底楼大刀章又把杀完猪的污水乱泼? 韩思艺想着,气愤地咬咬牙,这种人怎么一点公德心都没有?看来下次有必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正走着神,车身突然轧上了什么东西猛地一颠簸,直接向旁边歪倒,骑在车上的人被无情地摔了出去。 “唷哟喴!”黑灯瞎火的,她摸索着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被摔痛的屁股,不爽地骂道,“靠,谁又乱丢垃圾!” “呃……”不远的地上忽然传出一声微弱的低吟。 “什么人?快滚出来!”韩思艺立即架起双手,摆出格斗姿势,“有种放马过来单挑!别鬼鬼祟祟的!” 无人相应,巷子里只余她一个人的声音在回响。 妈妈呀,大半夜的,不会是撞鬼了吧!想着,韩思艺只觉得浑身的汗毛都战栗起来了。 对了,鬼怕光,她有万能的驱鬼神器,不怕不怕! 韩思艺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忙不迭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打出一束光照向刚才的声源处。 她终于看清楚了:离她不到两米的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好几个穿着黑西裤黑衣服的男人,他们浑身是血,受伤很重的样子。 “喂,你们是什么人?!” 可能是惊吓过度,韩思艺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虽然她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却从没有亲身经历过这样鲜血淋淋的场面她石化般僵在原地。愣了好半天,魂魄才归了位。 又冲着那几人喊了几声,仍是无人相应。她壮胆向前走了几步,抬脚踢了踢其中一个人。 那人没有动,甚至哼都没哼一下。 这些人不会已经死了吧?她得赶紧离开这里,万一警察来了在案发现场看到自己,就算再有几张嘴也说不清啊。 韩思艺从来都不是个好多管闲事的人,想着她推了自行车直向家奔去。 深巷小院,一片静寂。 韩思艺走进了家门,把自行车锁进院里的角落里。转身,她还没来得及缓一口气,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强烈的存在感,内心的警钟顿时大作! 有人! 韩思艺从小就接受特训,闻声辨识的能力相当敏锐。所以,虽然对方隐匿的极好,她还是听到了一丝轻微的响动。 大半夜会潜入民宅,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小偷! 不过这个小毛贼遇上她韩思艺算他倒霉,凭她的身手,对付一个小偷绝对绰绰有余。 十指收紧,韩思艺一个旋身抡起拳头就向对面的黑影砸了过去。 接下来的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那个人出手比她更快,身形一转,右手骤然探向她的手肘,一拉一折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她制住。当韩思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只手已经驾上了她细嫩的脖颈,丝丝的寒气透过那只微凉的指尖渗透进她的肌肤,冰彻透骨。 近在咫尺,身后的男人俯身,在她耳边低低道:“识相的话,你就不要叫!否则,我扭断你的脖子。” 脑袋都在他手上,她哪里敢叫? 深深呼了口气,韩思艺双手举过头顶作出投降的姿势:“这位大哥,你放心,我不会叫警察的,咱们有话好好说!” 半晌没有听到身后人回应,韩思艺咽了口唾沫,壮了壮胆再次开口道:“你是混哪条道的?搞这样的偷袭暗自算什么英雄好汉,有本事你放开我,我们好好打一场,你赢得过我,我家电视洗衣机冰箱自行车随你偷随你拿!” “你家有没有止血药?”刚才为了解决那几个一直跟在身后的尾巴,祁牧焱已经扯裂了左肩的伤口。为了避免他们还有同伙,他情急之下只得躲进了这个院子。现在如果再不取出左肩膀里的子弹,恐怕整条手臂就要废了! “额、……?!”闻言,韩思艺有点摸不清楚现在这算是什么状况。 “说,有没有?”男人不耐烦地收紧了掐在她脖子上的手指。 一瞬间,韩思艺只觉得喉头发紧,口腔中的空气都稀薄了。 这个男人似乎是来真的啊! 为保小命,她连忙用力点头:“有有有!” “带我进去拿!”暗夜中,祁牧焱的眉眼里全是冷酷。 “你先……松开我……”韩思艺憋得整张小脸通红,好不容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你最好别想耍花样!” 祁牧焱冷哼一声松开了手,突然撤去了束缚,韩思艺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揉了揉被捏疼了的脖子,她大口呼吸着失而复得的空气。 这个死男人手劲居然这么大! 虽然心下腹诽,她还是乖乖地朝屋子里走。身后传来亦步亦趋的脚步声,韩思艺狡黠地勾起唇角。 只要这个男人跟着她进了屋,她就有办法将他撂倒! 推开主屋的大门,韩思艺忽然一个闪身拿过挂在门后的鸡毛掸子,手上有了武器,她卯足了劲霍然出招朝门口的人攻击过去。 祁牧焱轻蔑地冷嗤,右手凌空一抓轻而易举地将鸡毛撞子另一头握在手中。 “你!”韩思艺毛卯足了劲儿想拔回‘武器’,可惜男人的力气太大,鸡毛掸子仍旧纹丝不动,“松!手!” “松手?好啊!”祁牧焱眼都没瞟低着头专心拔河的女孩,倏地放了手。 韩思艺猝不及防,当即失去了平衡,摇摇晃晃了两下一屁股摔坐在了地上:“哎哟!好痛啊!” “你想死吗?”祁牧焱上前几步,居高临下睥睨着她。 韩思艺吓得使劲摇头:“大哥,我、刚刚只是个小玩笑而已!”她还没跟天磊哥表白呢,才不要这么早就死掉! 男人盯着她看了许久,才冷冷出声道:“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我就送你去见阎罗王!”冷酷的话语从薄唇中吐出,韩思艺顿时感觉整个后背都凉了个通透。 他的语气,他的压迫感,无一不告诉跌坐在地上的女孩——这话绝对不是威胁恐吓,他完全可以在下一秒将它变成事实。 第一卷 NO.5神秘面具男 室内的气压随之骤降,整个空间静得能听清夜风拍上窗户的细微声响。 “嘀嗒!嘀嗒!”有类似水滴的声音从男人脚边传来,在静谧的环境里显得格外诡异。 韩思艺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她蹑手蹑脚地从地上爬起来,悄悄摸索着电灯的开关。虽然月光惨淡,但是她的视力非常好,尤其在夜晚更加敏锐。此刻朦胧中,女孩看清了男人脚边的那滩暗色液体,心下一惊,她瞪着双大眼结结巴巴道:“我、我去找止血药。” 话音刚落,她的手就按上了开关,只听——‘啪’的一声,橘黄色的灯光倾泻一室。 韩思艺闭了闭眼,以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然后她下意识地转脸看向门口,当目光触及男人脸上的黄金面具时,不由微微一愣。那张金色面具将他的大半张脸遮住,完全看不清楚长相。 现在的小偷都变得这么有品味了吗?打劫偷盗不在脸上蒙丝袜,改戴面具了?而且还是这种含金量比较高的黄金面具?这是什么世道啊! 视线再转,眼角余光无意瞥到他的左肩,女孩指着他身上被染红大片的衬衫惊呼道:“你受伤了!天哪,流了好多血!怎么办?” “慌什么?”冷酷的声音冷冷传来,男人沉声命令道,“去拿剪刀、纱布和止血的药来。” “噢,好!”韩思艺跑进卧室,三十秒后又出来了,手里捧着一个医药箱。男人此刻已经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走到他面前,她小心翼翼地问,“那个,你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你出去!”男人直截了当地拒绝她,言简意赅。 “噢。”知道这个人不好惹,韩思艺乖乖回了自己房间。躺在单人床上滚了半天,她突然想起还没洗澡,便拿了睡衣,蹑手蹑脚地溜进了浴室。 十分钟后,她裹着那套可爱的兔子睡衣走了出来。想了想,又打了盆清水端去客厅。这几天老妈不在家,她可不能让那个男人把客厅给搞成案发现场。 她一点一点移步至沙发前,才发现他正倚靠在沙发边,双眼紧闭,露在外面的薄唇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惨白干涸。 “喂!”韩思艺放下手中的盆,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沙发上的男人没有回应。 “喂!喂?!喂?”她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戳了戳他的右手,依然没有反应。男人旁边放着一把沾染了血迹的剪刀和一颗染血的子弹,身上纯色衬衫的血迹范围扩大了,而左肩的伤处绑着的白色绷带也完全被浸成了暗红色。 他显然是失血过多,不、不会就这么挂掉了吧? 想着韩思艺胆战心惊地伸出食指,缓缓放到他的鼻下。当感觉到有温热的气息喷上她的指头,这才松了口气。 她慢慢蹲到沙发前,托着下巴打量着他脸上的面具,像研究外星生物一样观察着他。同时不忘在心底暗暗揣测,估计这个男人不是外表丑陋就是内心闷骚,要不然就是个见不得人的杀手,否则怎么会戴面具这么奇怪? 盯着这个陷入昏迷的男人看了许久,她胸中突然涌起莫名的情绪。 他好像伤得不轻,要不要救他?万一他真的是坏人呢? 还没纠结完,她已经鬼使神差地拿起剪刀将染血的纱布剪开。叹了口气,她搬张凳子坐到沙发前,从药箱里拿出消炎药和绷带,开始替他清洗伤口。 将白色的消炎药粉撒在伤处,她小心地帮他重新包扎好绷带。手指碰上他的皮肤,感觉他身上的温度有些偏高:“你最好祈祷自己别发烧,我可不会好心送你去医院!” 她伸手想试试他额头的温度,手却在半空中停住。那只面具冷冷横开中间,划开两人的距离。 这张面具后面的脸,究竟是副什么模样呢?好想看一看哦…… 韩思艺在心中揣摩着,看他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眼珠转了转,顿在半空的手一点一点靠近他的脸。 她太专注于那张面具,并没有注意到男人的指尖动了动。就当她触上面具的同时,男人忽然睁开眼,以极度迅速的速度反手擒住她,然后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左手牢牢掐住她的喉咙。 深沉的凤眸幽黑无垠,男人居高临下冷冷盯着她:“说!是谁派你来的?” “你别……用力,”她被他掐得几乎要断气,小脸涨得通红,“……伤口……会迸裂……” 明明随时都有可能在他手中丧命,她的第一句话不是求饶,却是让他注意伤口。 其实,韩思艺这时的想法很简单,伤口迸裂还得麻烦她帮他重新包扎,而男人却因这句话而动容。 也正是这句话,让男人心底升起一股异常的柔软,于是她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乘虚而入,攻下他毫无防备的心。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屋中格外寂静,男人看了眼被重新包扎好的伤处,又环顾了一下四周,木柜,木橱,木桌,木凳,家具摆设简陋到寒酸。他敛目再次看向眼前的小丫头淡淡开口,音质低沉微哑,“是你帮我处理得伤口?” “可不可以……先把你的……手拿开。”她憋着气涨红了一张小脸,费力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啊,怎么动不动就掐人脖子? 男人紧锁眉头,凝视了她片刻,才缓缓松开手。 得到自由,韩思艺迅速滚到床尾,喉中灌进空气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咳!咳咳!” 想她韩思艺武艺高强身手敏捷,今天却被个身受重伤的男人一招制住,实在太他妈的丢人了!难道是因为最近老娘不在没人监督,自己偷懒疏于练习的缘故?唉,早知道会有今日,她决不会为了每天多睡两个小时而不打沙包不扎马步! 韩思艺缩在床角,以头磕墙,默默反省自己。 男人微微抬眼,看着她的动作,紧抿的薄唇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你是谁?” “我?我现在是你的恩人!”韩思艺顿时挺直腰杆,怒目相对,控诉道,“就在刚才,你居然想掐死你的救命恩人!” “抱歉,那是本能反应。”祁牧焱淡淡回道,语气里哪有半分歉意。 第一卷 NO.6饶你一命 女孩转脸盯着他面具下的侧脸,轮廓分明,线条冷硬,忍不住脱口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戴面具?你身上怎么会有枪伤?” 男人面无表情地瞥过她,低沉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警告:“难道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好奇心害死一只猫?有时候,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 “嘁!不说拉倒,谁稀罕!”她冷哼一声,不屑地撇撇嘴。 用这种话吓唬她,当她是三岁小孩子吗?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今晚的事,你最好也全部忘记!” 威胁她?好笑,她韩思艺可不是被吓大的? “如果我一个不小心说出去了呢?”她挑衅地扬起下巴,与他对视。 男人冷冰冰地看着她,薄唇掀动,语气透出几分肃杀:“那我不介意现在就解决你!”说着,他忽然扬起手,对准她的胸口,而他左手中握着的是一把德国瓦尔特PPK轻型手枪! 枪!枪!枪!活了十六年,平生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说不害怕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韩思艺盯着黑洞洞的枪口,再次被华丽丽地吓傻了。 “大哥,大大……大侠,我说着玩儿的。”她伸过食指,小心翼翼地拨开枪口,“你把枪收起来,好吧?” 男人轻嗤一声,随手将枪丢在床头,然后漠然地问向她:“浴室在哪儿?” “啊……噢!”她错愕地望着他,愣忡了好久,才伸出手指头朝浴室的方向指了指,“那边。”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出哗哗的水声,应该是那个男人在里面洗澡。 韩思艺瞅了瞅浴室的方向,又瞄了瞄床边的那把枪。窗外月亮洒下银辉,枪身反射着幽幽的金属光泽,寒凉彻骨。 深深吸了口气,她缓缓伸出手着这把分量沉重的东西,冰凉的金属感从手掌间传来。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将手枪藏匿在墙角衣柜最底层的抽屉里。 “咔哒!”一声轻响,韩思艺的心随着浴室门的打开而猛然漏跳一拍,她慌忙从衣柜前站起来,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啊,你这、这么快就洗完啦!” “有没有干净的衣服?”男人低沉的声音从浴室方向传来。 “衣服?”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你要什么衣服?” “我的衬衫被血染脏了,不能再穿,你找套干净的衣服拿过来。”明明是他有求于人,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 “噢!我找找看!”她在衣柜里翻了半天,才翻出一件男式衬衫。这好像是她老爸唯一留下的衣服,要是老娘回来发现她珍藏的衣服被不孝女儿随便拿给个陌生人穿,不知道会不会当场扒了她的皮。 “到底找到没有?”男人皱眉,不耐烦地催促。 “有了,有了!”她连忙小跑着将衬衫从半开的门递进去。 男人看着手中衬衫上Armani特有的logo标志疑惑地皱起眉峰:虽然衬衫款式陈旧,可质感却相当好。这间屋子家具陈旧,分明不像是穿得起阿玛尼的有钱人。 两分钟后,祁牧焱从浴室里走出来,看了眼露在外面的一小截手腕,表情很是嫌弃:“这衣服谁的,怎么这么短?” “拜托,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把老爸衣服暂时借你穿的!记得穿完要还回来!” 这衬衫是老爸留下的,她老娘当宝贝一样收着,平常连碰都舍不得让她碰一下呢! 韩思艺气愤地转过脸,在看到他脸的时候,不禁嘴角微抽,汗颜道,“大哥,这面具能防水防毒么?你连洗澡都要带着?” “这不是你该问的。”男人语气里有那么明显的不耐与怒意,大步流星地朝她走去。 “你想干嘛?”她做贼心虚地往后退。 祁牧焱表情变得玩味起来,眼神莫测高深。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凤眼轻挑:“你救了我,我当然得送你一件礼物。” 嘎,还有礼物? 不等她回答,男人突然出手扣住她的腰,用力往怀里一带,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 “你、唔……唔……”韩思艺惊骇地瞪圆大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俊脸,石化般僵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漂亮的双眸几欲喷火。 王八蛋,这是她的初吻啊!她心心念念要留给天磊哥的初吻! 瓷净白皙的脸上瞬间浮起怒意,被惹怒的韩思艺猛地抬腿,对准男人的下.身就攻了过去。 祁牧焱反应极快,退开半步侧身避开,然后双手一收便将她的身体牢牢扣住,更紧地贴着自己。他的舌尖灵活地一点点挑开她的贝齿,强迫她与他缠绵厮磨。他的技术那样好,韩思艺闻着萦绕鼻间带着淡淡薄荷清爽的男性气息,居然再也无力抵抗。下一秒,她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他的舌滑入她的口腔,然后顺势滚进她的喉咙,不多久,她的脑袋就逐渐变得沉重,晕眩的感觉随即涌上来,黑暗席卷而至,韩思艺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事便慢慢倒在男人的怀里。 冷眸在她那张还带着稚气的脸上凝定,长睫低垂,在她的眼底留下浅淡的阴影。片刻后,祁牧焱将小丫头抱回床上,唇角邪气地挑起,勾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意:“你救了我,今夜就饶你一命!” 第一卷 NO.7借刀杀人 凌晨,正是夜生活的热点。 某酒吧,灯红酒绿,喧闹非凡。 最深处的包厢里,隐约传出男人粗重的喘息和女人放浪的轻吟。 门口的男子并没有半分的惊讶,他敲了敲门,轻喊了声:“洪爷。” “洪爷。”门外的男子又叫了一声,似乎很急。 洪启安终于停下手中动作,不情愿地从女人身上离开,靠向身后柔软的沙发背:“说吧。” “今晚的行动失败,让那小子给、”顿了片刻,男子才战战兢兢地接道,“给、……给逃了。” “什么?!”洪启安顿时变了脸色,抬臂狠狠往桌边一甩,茶几上的高脚杯顿时跌落在地,摔得粉身碎骨,杯中没有喝完的琥珀色液体洒得到处都是,将木质地板浸湿,“不是说他们只带了十几个人吗?我给你调派了近百名兄弟,为什么还抓不住他?!”为了铲除他,自己甚至不惜派出了死士,竟还是拿他不下?难道他真有三头六臂不成?! “原本已经快要得手了,后来突然来了不少警察,所以才会……”默了一会儿,男子突然想到一事,忙补充道,“不过他中了枪应该逃不远!” “那你回来做什么?去找啊!就算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他找出来!”肥厚的拳头用力砸在茶几上,洪启安眼神一冷,阴狠道,“眼下必须借此机会除掉他,否则将来必后患无穷。” 本来以为除去段烈峰,这龙头老大的交椅非自己莫属,谁知与乔四那几只老狐狸斗了这么十几年,眼见着就要成功了,却半路杀出个曜亚自称是段烈峰的义子,这小子拿着段烈峰的信物,轻而易举地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让他怎么甘心! “洪爷,他野心不小,这次回来就想合并几个帮派,其实就算我们不出手,其他势力也不会放过他。” “那就再调些人手继续找!”眯眸,洪启安眼底凝起一丝阴笑,“记住,别打我们的旗号。”借刀杀人,既能坐等其成又不会引火烧身。 “是。”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躺在沙发上女人身体再次动起来,白皙的长腿再次缠上男人的腰,男人顺势将手探入她的裙底:“你倒比我心急。” 凑过满是胡渣的嘴,他将整个脸埋在女人的胸前,迫不及待地进入她的体内,肆意驰骋。身下的女人却突然睁开眼,她的眸底一片清明,唇边的笑容里掺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恨。 翌日清晨。 时间随着闹钟摆针静静地流走,药中安眠的效力渐渐消散。 韩思艺睁开惺忪的睡眼,茫茫然望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出神了好一会儿,才慢悠悠坐起来。当她转脸看到指向七的闹钟,瞳孔一收,顿时睡意全无。跳下来,女孩抓起衣服就冲进浴室,十五分钟后她拎起书包,风风火火地冲出了家门。 一路紧赶慢赶,她还是迟到了。 从教室后门溜回座位,同桌好友纪凡悦一边装模作样地背着《出师表》,一边低头对她道:“韩思艺,你已经连续迟到五天了,这个学期的学分还想不想要了?” “放心吧,这几天我都是爬墙头进来的,根本没有被学生会的家伙抓住过!”她回着话,从书包里掏出课本。 纪凡悦用书挡在脸前,小声地问道:“昨晚你又替妙姨跳舞去了?” “她现在还在医院吊着腿呢,我不去能行吗?”打了个呵欠,她揉揉沉重的眼皮,“我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个带着黄金面具的男人追着我不放。我一直跑一直跑,最后他还是被他逮住了,然后他就掏出一把枪对着我脑袋就开枪了!” “带黄金面具的男人?”纪凡悦白了她一眼,“韩思艺,你最近《轩辕剑》看多了吧!” “我哪有时间看电视啊!”韩思艺有气无力地爬在课桌上,又打了个哈欠,“每天回去觉都不够睡!” “唉,我们高三的就是桑不起啊,睡得比猫晚,起得比鸡早。”感同身受地拍拍她的肩膀,纪凡悦突然想到一事,“噢,对了!你晚天的物理试卷写了没?最后几道题我一直抠到十二点,也没做出来。” “昨天下午最后一节英语课,我偷偷写完了。”韩思艺随手将试卷丢给她。 “语文课上写数学,数学课上背英语,英语课上做物理,物理课上看化学,老师讲课你不听,作业你随便写写就全对,考试你闭眼都能拿第一,韩思艺,我觉得你丫就是个怪胎!” “没你说的那么玄乎好不好!每节课老师讲重点的时候我都有认真听,谁像你天天跟周公约会啊!而且,请不要因为你没看到就随便否定我的勤奋刻苦,谢谢!” 如果真能轻轻松松考第一,她何必每晚辛苦地熬夜做题?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韩思艺没有回家直接坐公交去了医院。轻车熟路地走到住院部,她推开病房的门,毫不意外地看着空无一人的病房,心头一怒,她大声吼道:“韩妙心,你又瞎跑,老胳膊老腿不想要了是吧!” 住院部前面的大树下草地前,有许多穿着病服的病人在家人的陪同下,沿着小路散心聊天。韩思艺一抬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女子。 她冲过去,一把拍在花坛前那女子的肩膀上:“老娘,你不好好躺着,又到处乱跑做什么?” “哎呦,你个死丫头想谋害亲娘啊!”韩妙心将拐杖丢给她,扶上她的手臂,“最近没在家监督你,有没有偷懒?” 一想到自家老娘的手段,她心有余悸地缩缩脖子:“老娘,我哪敢啊!按您的指示,十年如一日早晚各扎半小时马步打一个小时沙包,外加练五十分钟的琴。” 第一卷 NO.8医院遇故人 “嗯——这还差不多。”韩妙心甚是满意地点点头,悬空向她伸出了左手,“老娘肚子饿了,扶哀家回去用膳。” “诺!”韩思艺九十度弯腰乖乖接住那只手,跟伺候老佛爷似的扶着她往病房走。 此刻,医院长廊上有个美丽的中年女子正在与这家医院最权威最年轻的专家医生谈着话。 “陆医生,难道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她脸色有些苍白,一副忧心忡忡地模样。 陆衍恒为难地皱起俊眉:“贺董的病虽然发现得不算早,但毕竟才是中期。只不过如果贺董坚持不肯化疗,恐怕会很麻烦。” 女子长舒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我一定会劝他配合您的治疗,他的情况还要请您多费心。” 白衣男子微笑着点点头:“救死扶伤,应该的。” 他们的谈话隐隐约约传入路过的这对母子的耳中。 就在韩妙心在走廊转弯处看清那名女子脸的时候,她突然一把拉住旁边的女孩躲在走廊的大石柱子后面。 倚着柱子,韩妙心惊惶地抓紧自家女儿的手,生怕一个不小心已被那女人看出自己的身份。 是她,居然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她已经发现自己,所以来找她们母女俩来了?不!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发现自己,更不能让她看到小艺! “老娘,你怎么了?”韩思艺奇怪地探头向那边瞧去,一个相貌俊朗的医生和一个背影窈窕的贵妇,有这么可怕吗? “别看!”韩妙心一把拎过她,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可惜她的表情泄露了她心底的慌张。 “怎么啦,老娘?”韩思艺不解地眨眨大眼睛,猜测道,“莫非你认识那个有钱的女人?不会是你以前欠过人家钱吧?” “你这死丫头,瞎说什么呢!你娘我是那种人吗?”韩妙心故作冷静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快步往病房走去。 “老娘,小心你的那双老胳膊老腿啊!”身后,韩思艺大声叫囔着。 这丫头说话能不能小声点!韩妙心差点跳起来去捂她的嘴,可她什么也没做,只是继续一瘸一拐地向前走着。 直到走进病房,她的腿都在打颤发抖,抓在拐棍上的手指一会儿紧,一会儿松。 韩思艺进了病房,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老娘在病床前莫名其妙:“老娘,你抽筋吗?” 可惜没人理她。 韩妙心坐在病床边就开始浑身发寒,前思后想,越想越是心惊。 怎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他们不都在英国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行,这个医院不能再住了! 她突然从床上站起来,大手一抬,直指向倚靠在门框前的女生:“小艺,你去跟医生说,我要办出院手续!” 白了她一眼,女孩双手环在胸前,无奈地提醒道:“老娘,张医生说你下下个星期才能出院。” 韩妙心去意已决,坚定道:“不行,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出院!” “难道真被我猜中了?”韩思艺眯起大眼,一步一步走近,做出逼问的姿势,“老娘,你坦白吧,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来找你讨债?” “讨个屁债啊,你娘我上了年纪老眼昏花看错了人,还以为她是当年跟我争你老爸的情敌呢!”韩妙心信口胡诌,然后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情敌?真的吗?”韩思艺顿时两眼放光,不耻下问道,“老娘,你快给我说说当年你们大战了几百回合,谁胜谁负?” “我要是没胜,哪来的你啊!”她压下心中强烈的不安,努力镇定地说,“你少在这儿废话打哈哈,去替老娘办出院手续!” “知道啦!”韩思艺对她做了个鬼脸,闪身出了门。 韩妙心将紧抓在手里的杯子放回床头柜,抽了张纸将手中的冷汗擦去,然后抬起手,摸上自己的脸。 也对,她再也不是以前的她了,这张脸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模样了,那人又怎么会认出自己?但愿真的是她想多了,她现在只想和小艺过平静的生活…… 办好手续出院,再打车回家,已是暮色四合。 安顿好自家老娘,韩思艺拎着背包出了大门:“老娘,我走了哈!” “钥匙带了没有?”韩妙心的声音从小院里传来,“你要是不带,别指望我晚上给你留门啊!” “知道啦!”她揉揉耳朵,朝离家不远的公车站走去。 ‘夜魅’酒吧。 灯红酒绿中,迷糜浮荡。在一片嘈杂喧嚣的音乐声中,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摇头晃脑地扭动着身体放纵着。 就在这时,几个舞娘在一片欢呼声中,登上舞台。其中有个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子,显得格外惹眼。随着乐声,几个舞娘簇拥着面具女子跳起劲爆热舞,她们漂亮地扭胯甩头,柔媚的动作引起全场的尖叫。尤其是中间领舞的女子,她的动作潇洒劲道,带着桑巴的妖娆,舞出最炫丽的步子,顿时让台下所有人都感觉激情澎湃。 “妙姐!妙姐!”全场气氛因她的舞再次High到顶点,下了台依然能听到客人热烈的欢呼。韩思艺在后台卸了妆,背着包走出酒吧。 夜空缀满星星,明月洒下清辉。 韩思艺双手插在口袋里,边向公车站台走,边无聊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玩心忽起,她飞起一脚将石子踢得老高。 “哎哟!”石子不偏不依正击中前面的人。 韩思艺抬头正要抱歉,就看到几个混混模样的男子迎面向她走来,嘴里还骂骂咧咧:“他妈的,居然敢用石头丢老子,你活腻了是吧?” 待那几个人走近,看清对面女孩清丽精致的五官,那个被石子击中的男人以一种垂涎的眼神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然后猥琐地笑起来:“哟,原来是个小妹妹呀,这么晚了去哪儿?” 韩思艺冷冷瞥过几人,没好气地回道:“我去哪关你屁事啊!” “小妹真有性格!”几个男人对视一眼,哄笑着将她围住,“不过大晚上的,让你这么个小美人独自走夜路,哥几个真是不放心,不如我们送送你!” “送我?”眼珠轻转,韩思艺抬眸明媚一笑,唇边笑意点点像极了狡黠的小狐狸,“不如我送送你们几位吧?” 第一卷 NO.9送你们上西天 看着眼前漂亮的女人,那些混混色迷迷地笑道:“哟,小妹妹真贴心哪!你知道哥几个要去哪吗?” “当然知道,”女孩原本甜美好听的声线突然清扬而起,“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西天!” 话音未落,她挥臂猛地出拳,狠狠打上其中一人的脸,顿时只听得那人一声鬼嚎,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左眼。 几个混混显然没有料到她出手这么狠,愣了好几秒,这才掰着咯咯作响的指关节,向她逼近:“臭丫头,怪不得这么猖狂,原来会两下子!” “哥几个一起上!等会儿把她压在身.下的时候,看她还嚣张不嚣张?”他们拔出腰间的铁棒,又向前迫近数步。 韩思艺左腿向后腿了半米,架起拳头,挑衅地伸出食指对他们勾了勾:“来啊!尽管放马过来!” 混混们被她不屑的语气激怒,挥舞着铁棒就朝她扑了过去! 昏暗的街灯下,只见一个灵活的身影在七八个人高马大的混混之间游走,劈掌,曲肘,踢腿,招式利落干脆,打得他们完全没有回手之力。 不远处有个男人站在暗影之中,不动声色地看着被那些人围在中间的小女生,唇角微微挑起一抹兴味。 这个小丫头身手矫捷,招式稳沉,很明显受过特训。 果不其然,没多久韩思艺就将他们制服,得意地甩甩短发,她踢了踢趴地不起的混混:“怎样,还要我再送你们一程吗?” “哎呦!不要了,不要了。”其中一人抱着自己的腿,边嗷叫边求饶,“今晚是兄弟几个有眼不识泰山,你、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们一马。” 转腕看了看电子表上的时间,韩思艺抡拳象征性地恐吓了他们:“你们要是害我赶不上最后一班公车,我回来再好好修理你们!” 那人生怕她的拳头再次落在自己身上,忙不迭地点头:“是是是。” “算了,饶你们这一回!”就在她转过身的时候,地上有个家伙突然爬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抬手朝她刺过去。 有冰寒的利芒划过,那人手中握着的是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韩思艺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虽然她侧身一躲避开刀锋,但左臂未能幸免,动作明显一滞。那匕首在她的手臂上拖出一道刺目的血迹,暗红的液体顺势溅出。 遽烈的痛,当即袭上心头! 韩思艺刚才出手就对他们留了余地,却不想他会玩阴招。星眸中簇簇火焰在跳动,她咬牙忍着痛,挥腿朝着他的腹部就是一脚,有力的长腿带着风声狠狠踢中目标,那混混立刻倒地不起。 怒火未消,她一个旋身,抬起右腿踩住那人的脖子用力压下去:“你想死啊?” 女孩脖子上的挂坠随着她飞身的动作而扬起,钥匙形状的墨色玉石反射着月亮的清光,漾起一片让人炫目的灿烂。 “咳咳!”喉中空气顿时稀薄,那小混混当场慌了:“别、别杀我,大、姐大,饶命啊!” 她的左手垂在身侧,鲜血沿着她的指尖滴落,在地上绘出黑暗之花。她眯着水眸,一点一点将眸底的寒光敛去。 自家老娘经常在她耳边念叨,教她武功只为强身健体,不能惹事生非。 “滚!”甩出一个字,她收腿转身,捂着伤口向公共汽车站走,这时正巧末班车缓缓停在不远处的站台前。 韩思艺顾不得手伤,直朝站台奔过去。 有人迎面走来,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擦身而过时,那人的右臂正撞上她的左手。 “嘶!”正中伤处,韩思艺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脸色顿时煞白。 那人却仿佛毫无所觉,脚下步伐完全没有停顿。 不远处的公车站那辆未班车已经缓缓启动,车身渐渐融入夜色消失在她的视线里。韩思艺气愤地转身,对那道颀长的身影吼道:“你,给、我、站、住!” 本来她今天的心情就不是很好,现在这个家伙撞了自己非但没有道歉,还若无其事地一走了之,实在太气人了! 凤眸微扬,男人缓缓转身,表情漠然地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在叫我?” “撞了人,你打算就这样走?”女孩蹙眉瞪着他,语气不善。 韩思艺从来就不个好脾气的人,她的处世原则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这个人明明做错了,却一副装酷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实在欠削! 她忿忿地仰起头,才发现对面男人长得很高,据目测至少一百八十三公分以上,自己甚至还不及他的肩膀。他额前细碎的刘海正好覆住前额,鼻梁上架着副宽大的黑框眼镜,将他所有的表情都恰如其分地敛在厚沉的黑框之下。 黑框眼镜,白色衬衫,深色西裤,半夜出门游荡。 这样的打扮,不正是港剧里常见的大叔形象么? “不然呢?还是你觉得我应该跑?”男人轻嗤,声音淡淡。 他这算是什么态度,简直算得上恶劣!地痞都要畏她三分,管他是什么大叔,她才不怕! 被人反呛,女孩眸光一冷,反手上前,毫不客气地扯住他衬衫衣领:“你害我没赶上公车,还想跑吗?” 眸色沉沉地扫过揪着他衣领的小手,祁牧焱略带嫌恶地推开她,没有理会她的无理取闹,径自转身掏出手机拨通:“在哪?……嗯,不远……那些家伙我已经甩掉了,你过来。” “喂,你不许走!”咬牙忍着伤痛,韩思艺跑到他面前伸开右臂拦住去路,“你撞伤了我,难道打算不负责?” 男人挂断电话,单手插在裤兜中,不耐烦地睨了她一眼:“小姐,你的伤是怎么回事你应该比我清楚,要我负责,你觉得可能吗?” 就算伤不是他造成的,可是他那一撞也对自己造成了间接伤害好不好?!更何况,这个没有礼貌的大叔居然敢叫她——小姐?韩思艺的妈妈是舞娘,虽然她不反对自家老娘以此为谋生手段,但却很忌讳别人这样叫她。‘小姐’这两个字显然已经触碰了她的底线。 “小姐?谁是小姐?你们一家才是小姐!”她皱起眉头狠狠瞪着他,反正今晚是铁了心要拿他开涮。 男人亦皱了皱眉头,语气略带着些不耐:“我没功夫陪你玩儿。” 女孩窝火地提高了音调:“我不管!除非你找公车来送我回家,否则你也休想离开!” “送你?”他嘴角噙笑,语气冷冽如冰,“凭什么?” 第一卷 NO.10扛上眼镜大叔 韩思艺桀骜地抬高下巴,用力瞪了回去:“就算我的伤不是你划的,可你刚才撞我的那一下也很痛啊!作为一个有风度的男人,你送我回去也是应该吧。” 眉梢一挑,他不冷不热地开口:“我可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有风度。” “你!”女孩一听,用力跺了下脚,咬牙切齿地冲他挥了挥拳头,“最好别逼我用武力解决问题!” 看着她气得通红的小脸,黑框眼镜后面那双凤目终于漾起丝丝波澜,他终于想起昨晚救自己的那个小女生,以及那个心血来潮的吻。她今天穿着件休闲运动服,拉链敞开露出里面黄色海绵宝宝的恤衫。女孩弯弯的柳眉下,那双晶亮的大眼很清澈纯净带着旺盛的穿透力,一张粉嫩的樱桃小嘴因气愤而微微嘟着,不经意间透出自然而然的娇媚。祁牧焱微微眯起眸子,心下计较着不知道吻下去,是不是比昨天的味道更好? 祁牧焱唇边缓缓勾起一个弧度:“女孩子这么凶,小心以后没人要。” 身侧的手紧抓成拳,她忿忿地咬牙切齿道:“关、你、P、事!” 粉润柔嫩的小嘴一张一合,这个小丫头连生气的模样都这么可爱。 他双手抱胸静静看着她,黑瞳越发幽深,如同夜色中的轻雾。默了片刻,他终于按捺不住,忽然从她的头顶俯下身来,在她愤然抬头的那一刻,薄凉的双唇正好吻住她微张的小嘴,同时略带惩罚地轻咬了下她的唇瓣。 男人特有的清洌气息瞬间将她困住,如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笼罩,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心尖猛地一颤,韩思艺睁圆双眼,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啊啊啊!你这个戴眼镜的死变态!敢夺走我的初吻!”她尖叫着一把推开他,连着倒退好几步,同时抬起手背使劲擦着嘴巴,好像上面沾了多脏的东西似的。 她还没有跟天磊哥表白,却被一个老男人占了便宜,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韩思艺越想越觉得怄气,越想越觉得火大,正当她凶神恶煞准备发作的时候,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由远及近,两束强烈的车灯突兀地朝他们那边射过去,随即一辆银色世爵C8跑车平稳地停在他们面前。 车窗被摇开,驾驶座上的陆衍恒看着路边这对拉扯不休的男女,挑起长眉:“牧焱,这是神马情况?” “没事。”他抬臂看了下腕表,说得极其轻巧,“两分钟,等我料理掉这个无理取闹的丫头就走。” “两分钟?正好让你朋友帮你收尸吧!”韩思艺转了转手腕,那动作的深层含意分明就是——你死定了! “啧啧……牧焱,你什么时候换口味了,居然也开始喜欢这种麻辣调调的小萝莉?”陆衍恒单手搭在车窗边,撑着下巴以一副看好戏的姿势望着他们。 “叔叔,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水眸带着微怒瞪过去,韩思艺理直气壮地顶回去,“你觉得我是那种没眼光没品味饥不择食到会看上老男人的女生吗?” “噗——”陆衍恒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老男人?哈哈!牧焱,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你!哈哈!这小丫头说话真是太有趣了!” 祁牧焱不由拧起眉峰,眼神扫过贴在车窗边的那张帅气的脸:“笑够了没有?” “OK,我不笑了!”他立马识趣地闭了嘴。 “走吧。”祁牧焱抬手拉开后座车门。 陆衍恒对站在车旁的女孩努了努下巴:“我们走,你的这位小……朋友怎么办?” 那帮人或许还隐藏在附近,随时都有可能突袭,子弹不长眼,他可不想把这个丫头卷入其中。 “她怎样与我们有什么相干?”后座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瞥过站在车旁的女孩,眉眼中尽是冷酷,“开车。” “想溜?你想得美!”韩思艺自然不知道男人内心的真实想法,她迅速拉开另一边的后车门,不管三七二十一坐了进去,“是你害我没赶上公车,你就得负责到底送我回家!” “下去!”祁牧焱看都没看她,冷冷出声。 这个死变态变脸比翻书还快!想让她下车,门都没有! 韩思艺挑衅地瞪回去,樱桃般水嫩的唇瓣毫不客气地吐着三个字:“我、偏、不!” 男人转过脸盯着她,凤目漆黑深邃如同窗外的夜色带着冷冽,他忽然倾身慢慢地向她带近,同时用力扯下自己的领带,唇边勾起一抹若无似有的笑容:“哦,你确定?” 韩思艺突然有种变态大叔化身恶魔的感觉,她惊慌地看着他,心脏跳跃的速度徒然加剧,座位下的双脚悄悄地向旁边挪了挪:“你想干、干什么?” 男人快速伸手,抓住她受伤的左臂,用那条领带将她的伤口一点一点包扎起来。 “喂,你这个死变态!你给我放手……”女孩憋着气,红扑着整张小脸紧张又警惕地望着他。男人突然而来的温柔动作让她忐忑,受伤的左臂不自觉地瑟缩了下。 “别动!”祁牧焱低沉醇厚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魅惑,透过耳膜一寸一寸慢慢渗入直达她的心底。 狭窄的车厢里,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韩思艺怔住,不自然地咬咬下唇:“你干嘛?”在他强势的气场下,她声音里的气势明显弱了不少。 修长的指灵活地将缠在她胳膊上的领带打了个结系好,然后男人忽地松开抓着她的手,微勾起嘴角,说出的话与脸上的表情一样冷漠:“我只是不想你手上的血弄脏我的车。” 闻言,原本涌起的小感动瞬间消失殆尽,一股无名之火迅速窜上心头,韩思艺横他一眼,朝车窗边挪了挪,尽量坐得离他远一些:“变态大叔,你去死吧!” “对了,小妹妹。”驾驶座上的人抬头问向后视镜里气呼呼的女生,“你家住在哪儿啊?” “幸福街九栋九十九号。” 韩思艺见他不像是坏人便报上自家住址,陆衍恒听完不禁诧异地挑高眉头:“你家居然住在那种地方?” 幸福街,明明是全台北最脏乱最阴暗的贫民窟,却有个这样讽刺的名字。真是好笑,那种地方怎么可能会有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