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陆家有女貌羞花 要说盛京最美的女人是谁,你在路上随便找个人他都会指着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陆家。要是有人说,你说的是陆暖姿吗?那么一定会有人鄙视的说,你肯定是很久没进京了。这都是哪年的老黄历了。现在盛京最美的女子是那陆府四夫人的女儿,陆暖伊。 那么陆暖伊,怎么个美法?据说娥眉似青黛,双目盈秋水,秀鼻赛美玉,朱唇留彩蝶,肌肤美胜花。蜂腰可约束,玉兔色生香,娇臀心神往,玉腿销人魂。 这当然是一些不务正业的半桶水做的打油诗。至于那些酸腐儒生,每次念到关关雎鸠,也免不了在心里面把陆家这位美人在心里想上一番。 那么陆暖伊现在在想什么呢?她现在很烦躁。擦擦的,就没有像她这么苦逼的穿越者。要说这陆府的情况,陆暖伊就是一大把辛酸泪。 想当初陆暖伊刚穿过来那会儿就是躺在床在的,背上血红的一大片,她只能趴着睡。她当时还想到底是哪里衰到了。谁知道就是因为功课不达标,就被打了六棍,那还是看在她身板小,出工不出力的结果。要不然五指宽的棍子绝对能打死她。 别家小姐考的是琴棋书画,绣工厨艺。到了陆家就是考武功学的怎么样。谁叫陆家带带出将军。是所谓的国之栋梁。 不过考武功类别可多了,什么比射箭、骑马、刀法、剑法、棍法、内力。 当时被打就是因为骑马的时候最后一名。这是陆暖伊的丫鬟春雪说的,还偷偷告诉她都是大小姐给那匹马喂了巴豆。 陆暖伊有两个哥哥,对她一般一般,两个哥哥陆勇坚、陆勇强都是大夫人的儿子。还有两个姐姐,大姐陆暖姿是二夫人的女儿,二姐陆暖如是三夫人的女儿,还有个三哥陆勇毅,也是三夫人的孩子。春雪是说她和三夫人的两个孩子都处得不错。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陆暖伊感觉一家之主陆雪华肯定是纵容这一切发生的主凶。他看着陆暖伊的眼睛总是带着浓浓的厌弃。每次看见陆暖伊,都让她觉得遍体生寒。那哪是看着女儿的眼光,简直就是看着仇人的眼光。 “春雪,别泡茶了,我不爱喝。” 喝茶降血压,她现在每天起床蹲马步,都觉得气血不顺了,哪里还会想喝茶,万恶的将军府,没人道。 “小姐,您还是喝点茶吧,这可是定好的碧螺春。” 陆暖伊顶嫌弃的看了一眼,撇头。 “不要,你要是实在太闲,你去帮我熬点糖水也好过这个。” 春雪叹息着看了陆暖伊一眼。小姐自从上次被老爷打过之后就经常走神,连最爱喝的茶都不喝了。老爷也是对小姐太过严苛了。 “小姐,人家都说你是盛京最美的人。” 春雪努力想逗陆暖伊开心。 “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还嫌我不够烦。” 什么时候竟然传出这样的留言了。 “小姐你忘了,上回比的是赛马,是要去郊外比试的,那个时候就有很多人看见小姐,都说小姐比大小姐还要美。” 陆暖伊放下在手里看的野史,眼睛直直的盯着春雪。 “小……小姐,怎么了?” 小姐看着人的眼神好可怕,春雪都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陆暖伊的声音听起来淡淡的,像是无风无浪,其实却是暴风雨来临前的最后宁静。春雪看着这样的小姐忽然就想起,小姐好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叫她去买巴豆。用来干什么小姐没有和她说,但是第二天听说大小姐的爱马死了救不回来了,老爷的雷霆也病了好久才好。 “小姐是盛京第一美人。” 春雪觉得舌头都撸不直了,说起话来像是鹦鹉学舌。 “哪个王八蛋说的,我一定折磨死他,是想死啊还是想死啊,肯定是想死啊。这下有的头疼了。” 春雪一脸雾水不明所以。 “小姐,被人夸赞不是一件好事吗?” 陆暖伊一脸幽怨的看着她。然后叹了口气托着头懒得说话。其实陆暖伊心里有一群草泥马奔过,本来哪个陆暖姿就看她够不顺眼了,现在竟然传出她比她好看,取代了陆暖姿盛京第一美人的头衔。这下可有的瞧了。 陆暖伊猜的还针对,那厢芙蓉苑的内院。陆暖姿砸了一地的杯子还在一边唾骂,眼神凶的要死,吓得她的丫鬟都不敢靠近躲在门口。 “你这个该死的贱人,臭表子,竟然敢压我一头,我才是爹爹的嫡女,为什么爹爹总是只看得见你,你就和你那个表子娘一样,看我不好好的修理你。我才是盛京第一美人,我才是。” 要是较真起来,这陆暖姿长的还是很美的,就和她这个开满芙蓉花的芙蓉苑一样,她长的堪比芙蓉姿。却终究比陆暖伊差了一头,陆暖伊是人比花娇。就陆暖姿这心气,哪里会觉得痛快。 “小姐,别砸了,再砸您也出不了这口恶气。” 还在门外那些女婢就和春晴说:“晴姑娘可要小心,大小姐正在屋里发脾气。” 这春晴是陆暖姿的贴身婢女,她皱眉道:“什么事把小姐气成这样。” 这春晴长的娇媚可人,声音轻轻柔柔的,看着很是亲切,可是要是看着她的眼睛,就会发现里面自是带着一种威仪,竟然比小姐还像小姐。 “晚霞,你说。” 春晴看着其中一个婢女。 “晴姑娘,还不都是因为最近整个盛京都在传三小姐才是盛京第一美人,自然让小姐气闷。” 春晴摆手说:“你们自去忙你们的,小姐那里我去说。” 听春晴这么说,那些婢女就都散了。现在小姐这样可就真真能听进春晴一个人的话了。 再说那厢陆暖姿一看是春晴火气也散了一些,她素来最是疼爱这个丫鬟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 陆暖姿气的眼睛发红,嘴唇也被咬破一个小小的口子。 春晴先是把陆暖姿手里的瓷杯给夺下,然后说:“仔细伤了手。” 那口气是十二万分的诚恳,让陆暖姿听了心里都觉得暖和,气也又消了不少。也难怪她这么喜欢这个丫鬟。 “小姐喝茶。” 春晴素手纤纤,又把倒好的茶水送到陆暖姿的面前。陆暖姿端起来喝了几口,顿时觉得气顺了。看见火候到了,春晴才说:“小姐,再过七个月新皇可是要大选了,若真真让那帮人这样传将下去,到时候那位恐怕真真是个祸害。要是夺了您的风采,可是比现在更让人气闷了。” 陆暖姿轻轻的放下杯子,倒是很有大家闺秀的样子了,一点也不像刚才那样状若疯妇。 “说的也是,那你这个俏丫鬟倒是给小姐我去了这块心病呀。” 春晴一笑,在陆暖姿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陆暖姿顿时笑出声来。这一笑倒是芙蓉色,倒显得那满园的芙蓉更美了些。 那主仆两个人的谋算,陆暖伊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现在发愁的是下个月的大比,竟然是走钢丝。那些钢丝其实一共有一千层。钢丝吊在南门郊外的千年古树上,只有横的没有竖的。而且每层钢丝的间距不等,有间隔一米的,也有间隔两米的,甚至有间隔十米的。也就是说,其实这次的比试考校的是轻功。 陆暖伊觉得要苦死了,还好陆家的书馆是随便看的。陆暖伊才在里面找到家传的内功心法外功套路看了一遍,可是她还是不太熟悉,这样一比不是药出问题。不行一定要去实地看一下,那些钢丝反正已经弄好了。 想到这里,陆暖伊的眼睛就滴溜溜的转,她看着春雪说:“春雪,明天我们是上元寺进香,你去准备准备。” 武将家的孩子千不好,万不好,还是有一点好,那就是并不阻止自家的姑娘出去。爱从哪个门出就从哪个门出。不过一般也是带上丫鬟的。陆暖伊就觉得没有瞒着春雪一个人出去的必要,到时候春雪一个人在家,有人找她找不到会给春雪找麻烦的。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报备了出去。 “小姐说的是,小姐也是十六了,也该去求个好夫郎了,听说上元寺的菩萨很灵验的。” 陆暖伊一脸哭笑不得的看着春雪说:“呸,你家小姐才十四,找个什么好夫郎,我看倒是你小小年纪就恨嫁了。” 春雪赶紧摇头说:“没有没有我没有,春雪一辈子要跟着小姐的。” 陆暖伊笑骂:“去,快点收拾好了,我可不要养着你变成老姑娘,瞧着可心的妖要和我说一声,要是你不说被别人抢了去,有你哭的。” 春雪笑眯眯的退出去,心里想着,小姐是真真的好。 主仆两人这厢笑的欢乐,却不知道已经阴云罩顶。春雪准备好一篮子的香,就挽着陆暖伊的手出门了。 陆暖伊穿着一袭石榴裙,走在街上真真惹眼。有不少眼尖的认出是陆暖伊,人群里一阵鼓噪,不少浪荡子想上前搭讪,都在陆暖伊凉飕飕的眼神却步了。 第一卷 第二章 无心之下遭谋算 南郊外,古木参天。在古树之间围起的层层铁丝上,正有一个女子灵活的上下串动。春雪在下方看的着急,那在铁丝上串动的女子正是陆暖伊。这是小姐第十次尝试了。要是还像前面那样在半途中不小心摔下来,可不见得再有那么好的运气刚好在落地之前调整好姿势有惊无险的落地了。 自从重新醒过来小姐的武功倒是差了不少。春雪想叫她停下来,又怕惊着她,还好,这次小姐没有出差错,安全的到达最上面一层,也安全的落到地上。 “小姐,你可吓死奴婢了。” 春雪赶紧从袖子里面掏出一块手帕帮陆暖伊擦擦汗。陆暖伊只顾喘气,气息喘匀了才说:“没事。我已经基本掌握了,下回再来试试就好。” 陆暖伊的发鬓有些乱,脸色带着运动过后的红润,春雪帮陆暖伊拢拢头发才说:“小姐,我们现在去上元寺拜拜,也好给小姐去去晦气。最近两个月的大比,小姐都输了,可要求求菩萨让小姐下个月顺顺当当的。” 陆暖伊看着春雪一脸虔诚的样子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就点头说:“嗯,去吧。可能真的需要拜拜。” 春雪拉着陆暖伊的手走到上元寺的台阶前面。还真是和春雪说的那样,很多香客。而且有庙的地方就有集市。陆暖伊很没有诚意的拉着春雪去逛摊子去了。有面具、糖人、卖芝麻糊的、卖扣子针线的还有卖簪子珠花的。 在陆暖伊再一次拿起珠花在那里看的开心的时候,春雪终于忍不住了,她说:“小姐,别看了,再过不久天都要黑了,我们今天主要是来上香的。” 陆暖伊转头看着春雪一脸受气包子的可怜样终于良心发现了,她说:“那好吧,我们去拜拜。” 陆暖伊一走好多女子心里面都松了一口气。优质的美人对别的女人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打击。也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在自己的女人的怒目中还是忍不住偷偷的看陆暖伊几眼。 上元寺正殿,陆暖伊很无语的看着中间那个接受香火的……月老。 “为什么月老会在和尚庙?” 陆暖伊很忧伤的问出这句话,这也太神奇了。 “小姐你忘了,上元寺求姻缘这么灵就是因为把月老请来了。求签要虔诚,才可以求到好郎君的。” 说着春雪把签桶递给陆暖伊一个,陆暖伊真的闭上眼睛很虔诚的掷出了一支签,她这辈子还没拜拜过,她倒想看看给她的会是什么样的签词。春雪已经抽好了,拿去给庙里的大和尚解签,看她笑的那样就知道是说好的。 陆暖伊把签递给一个宝相庄严穿着黄色袈裟的大和尚,只见那个大和尚眉头一皱。 陆暖伊妙目一横,不耐的说:“大师,这签是中签,有什么问题吗?” 大和尚抬眼看了一眼陆暖伊,倒也不气她的态度,只是说了一句:“施主,这签是中签,只是有点需要说与施主听。你看这签词君子之为人也,必须重礼节。凡是明知言行之失去礼节者 。皆守正。绝不入不正之途,思想高超。格调要高。如冰清玉洁,必受人欢迎。且他人亦无有可乘之地。无法藉词加以污蔑者也。” 陆暖伊娥眉轻蹙看着大和尚说:“你直接说。” 大和尚说:“在女子身上就是说女子要冰清玉洁才能得到别人保护,才不会受到污蔑。这并不是说求到这只签的人就德行有亏,只是施主最近几日怕是要注意了。可能会惹上麻烦。” 陆暖伊心想,什么保持冰清玉洁,难道还能有人让我不冰清玉洁,我还偏偏就是不信了。不过陆暖伊却也没有和这个大和尚多磨叨,只是在功德箱里投了一块碎银子就带着春雪出来上元寺。春雪一路上还不死心的说:“小姐,上元寺真的很灵的,你最近几天真的要小心。” 陆暖伊应付的答:“知道了,小管家婆。” 眼看着这天光就开始慢慢的黑下去了。主仆两人又走到那些千年古树附近。 “小姐,快些,再晚的话城门就要关上了。” 春雪回头叫了一声陆暖伊,却根本就没有看见。春雪这下子慌了,她又大叫了几声:“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小姐,你别吓春雪。” 春雪找了好一会儿还是找不到,眼看城门要关了,春雪哭得泪眼模糊,又想着城门就要关了,赶紧往城门的方向走,心里面想着,她要快点回去找三少爷还有二小姐,好救小姐。小姐肯定是被拐子撸走了,最近听说好多少女失踪的案子的。想到这里春雪的脚步更快了。 陆暖伊身上有武功,按理说并不是那些没有丝毫自保能力的闺阁少女,怎么还会被人算计了。那全部都是因为她根本没有把黑衣人这种存在和自己挂钩起来。 她一直以为她虽然是将军府的小姐,可是离着江湖是很远的。却想不到,在路上被三个黑衣人包围了。陆暖伊本来就在钢丝那里消耗了大量的体力,这个时候只能勉力抵抗十来招就不知道被谁算计了,然后陆暖伊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那些黑衣人把陆暖伊从一处小门带进去穿过园子竹林,来到此间主人呆的去处。 “黑大,这回带来的是什么品相的,不是和你们说了吗?最近风声紧,官府抓的严,叫你们悠着点吗?” 那说话的却是坐在嵌满了珠玉的华贵宝座上面的中年男子,其人的目光透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猥亵。 只见其中一个黑衣人说:“金少,这还不是有人付钱让我们想办法把这个女子弄到窑子里面,我们这不是念着金少的好,这才把这个女子带过来的吗?” 那中年人从座位上下来,蹲下身子,把地上的女子的脸转过来,嘴里啧啧啧的赞道:“别说,这品相绝对堪比咱们牡丹楼的红牌白牡丹。” 地上躺着的女子却正是陆暖伊。 那黑老大笑着说道:“那金少,这个钱您看……” 金少摸了一把陆暖伊顺滑的脸,这才痴痴的笑道:“板凳,你去支一百两黄金给黑大。” 金少身边一直站着的家丁马上应是,带着三个黑衣人去取钱了。 金少用手托着陆暖伊的下巴看的认真。 “这不对啊,这个女人我看着怎么能这么眼熟呢?” 金少想了好一阵子,忽然大声说:“我说怎么这么眼熟,这个不是那个最近盛传的盛京第一美人陆暖伊。我草,差点被黑大害死了,要是被这个陆雪华那个老不休知道,我这个牡丹楼不死也要脱层皮。” 金少看着地上的陆暖伊,坐在椅子上面手上端着一杯茶,喝了好一阵,放下茶杯,又站起来走了几圈,金少又走到陆暖伊跟前,眼里的猥亵更重了,只听见他邪笑着说:“乖美人,爷可是正经花了一百两黄金买下你的,就这么的放你回去,我不是要亏死,管你什么将军的女儿,你也要帮我把钱赚回来再说。看来是不能把你留在牡丹楼了。” 正好板凳推门进来,金少招招手,板凳走到他跟前。金少说:“那个带着面具的今天来了吗?” 板凳笑的贱兮兮的说:“嘿嘿,来了,那位真的是位怪主,不但要处子,还要带回府里,不但要带回府里,还要送去之前先喝下合欢,这位爷也算是一绝了。” 金少看着地上的陆暖伊也跟着贱笑兮兮的说:“怪才好,他不够怪我怎么赚钱,他不够怪,这个女人还真不好处理了。只要按照他说的做,这么一趟就有一千两黄金的进账,这不,全都赚回来了,绝对赔不了。” 凳子在一边拍马屁说:“那是,金少的手腕就是高,什么时候做过赔钱买卖。” 金少笑着啐了他一口说:“去,别在少爷我这耍花腔,尽说些好听的,你先把她弄好了,然后给那位爷送过去。这回这位的姿色恐怕不止一千两黄金,想到那么多钱少爷我就开心。” 金少哼起小曲子的时候,板凳把陆暖伊带去给那些老妈妈安置,然后去那个带着面具的神秘客人的雅间,笑嘻嘻的说:“月公子,这回可是来了一个姿色堪比白牡丹的姑娘,您上回不是说要是有这么好的处子要提前给您说一声吗?这不,您看我心里想着的全是您,就先跟您说了。” 垫着紫色绸缎的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公子,他身穿绣满华丽暗纹月牙长袍,肩宽腰健腿长,头发用翠绿的玉冠盘着,显得更加的尊贵。就只有脸上用银白色的面具遮着,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美好的轮廓。 他姿态闲雅,显得有些随意的靠在椅子上,也不理会板凳那些邀功的话,只说:“带过来,我看看。” 低沉的声音带着魔魅,能缠绕进人的内心深处。 板凳顿时说不出话,只能猛点头。到出去了才有些烦躁的想,怎么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男人。 第一卷 第三章 美人在下君在上 陆暖伊皱着眉,一阵一阵的焦渴的感觉从心底最深处爬起,肌肤每一寸都变得火热。她有些不耐烦的蹭着身下柔软的月牙白缎子。 银白色的面具下红润的纯勾勒出一抹邪魅的笑,他有趣的看着这个还在睡的女人,心里面想着,难道这是牡丹楼新推出的花招不成。还真是够贴心,知道他玩够了那些火辣辣的,给弄个纯情的。 让那些女子服下合欢只是他习惯了在迷乱中完成这个游戏,迷乱过去就不会再有牵绊。他讨厌清醒的女人,女人一清醒就开始算计,女人最爱算计的就是男人。 女人难耐的扯着身上的衣服,眉毛蹙起来,无意识的舔着唇。男人并不着急,只是慢慢的解开她的外衣,手在虚空处勾勒一遍她的身段。俗话说的好秀色可餐,总要看够了才会更有趣。 那衣服都是按照他喜欢的样子弄的,堇色的华贵衣衫,绣着团团的芍药。拉开华贵的外衣里面就是堇色的肚兜,上面绣着的也是一大团的芍药。男人轻轻的闻,肚兜上面是染上了芍药的香味的。他爱极了那芍药下的秀色,女人已经按捺不住了。男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难得有兴致在这个时候摘下面具。 陆暖伊更难受了,好不容易有冰凉的东西在身上游走,她好想抓住那抹冰凉,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知道冰凉撤走以后这个身体更加的敏感。那种从骨子里面升起来的酥麻还有空虚让她受不了的吟叫出声。 面具撤掉露出了男人完整的脸。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是上天的宠儿,比如这个男人。眼如点漆震人心魂,那是一种极致的黑。他的轮廓却比他凌厉的眼柔和多了,就像是月光洒在脸上。这个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醉人的气质。蛊惑着无知者的靠近,从此纠缠在这个人的身上无法脱身。 陆暖伊带着茧子的掌心贴着他的鼻尖,带着水雾的眼迷蒙的看着他,她的气息呵在他的脸上,声音软绵绵的带着一点沙哑的甜腻的说:“你是假的,要是真的,就是大毒草。” 呵呵呵呵,谁在笑,感觉越来越需要被一些什么填满,陆暖伊的脑子完全是迷糊的。只是本能的用一只手在身上到处乱揉。一只手仍然在他的脸上乱摸。 “从来没有人敢和本王说这样的话,不过很不幸的你说对了。” 他就是祸乱人世的毒草,不是没有人的相貌可以比得上他,可是绝对很少再有人在拥有这样蛊惑人心的相貌之后,身上还混杂着一种暗黑的气息。暗黑的东西很危险,却总是最迷人的。 他的手抓住在他脸上乱摸的那只手。低声说:“这只手不乖,要惩罚。” 说完他的舌一遍遍的滑过手上的每一寸皮肤,成功的听见女人的声音更急促,脸上的红更深。 男人的眼更黑了,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终于欣赏够了女人脸上的表情。除下身上阻碍的衣物,露出完美的身段。他解开女人身上的芍药肚兜,终于看见身下的秀色。 任何东西美到了极致就是一种无声的蛊惑,男人被蛊惑了,他拥着女人相贴在一起,当他进入的时候,两人都喟叹的舒了一口气。 那么久的等待酝酿成最甘美的享受,男人忍不住的沉溺在这秀色中,女人忍不住的回应热情的男人。 凌乱的床榻,鲜艳的血花在两人的身下绽开,绝美。 从月亮柔和的照耀到明媚的太阳升起。天明,两人才将将睡去。 若要说陆暖伊到底有没有清醒过,这根本就不可能。牡丹楼用的合欢就不是凡品,服用之后会产生本来的那部分效果之外,还会让人感觉和喝醉了酒一样。醒来之后会模模糊糊的记得一些,但是却没有办法记得真切。所以,即使陆暖伊偶尔脑袋能够想些什么的时候,她也会当成是在做梦。只是这个梦太刺激了一点。 陆暖伊的身子在下面,男人的头靠在他的胸前,大手搂着她的纤腰,两人的腿交叠在一起。男人的头发和女人的头发海藻一样的相互缠绕,在晨光的照耀下,形成一个美丽的弧度。空气中还夹杂着芍药的花香,还有一种独特的麝香。 陆暖伊的每一根骨头都叫嚣着酸胀,特别是腰部。还有那处尴尬的地方,莫名的难受。陆暖伊逃避现实的不想睁开眼睛。在睁眼之前,她要好好的想想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陆暖伊回忆了一遍,首先她本来是去上元寺求签,然后是那首该死的签词。陆暖伊在心里面念叨,要不要那么灵,肯定是老天爷不开眼故意整她。而她明明是被三个黑衣人制住了。 陆暖伊脸色发白的想起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盛京少女失踪案件。那么她现在是在贼窟还是被卖掉了,这还是个问题。所以陆暖伊还是决定等等看。 果然,过了一会儿那个男人醒过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男人早上让人尴尬的变化,那个男人并没有在她的身体里离开。 陆暖伊很紧张,一切都还是未知,她感觉的到男人凝注在她身上的目光。 男人有趣的看着身上的女人,她白嫩的肌肤上到处都带着昨天制造的印记。在晨光的照耀下,看的更加的清楚,每一寸都让他目眩神迷。每一寸都让他销魂蚀骨。 男人的手忍不住去触碰身下的那一抹秀色,陆暖伊装不下去的睁开眼睛,她的身体已经因为他的碰触而起了变化。热辣辣的空气在流转。 黑到极点的眼对上陆暖伊明媚流转的眼。 陆暖伊不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嘴里娇滴滴的吐出一句:“人家好疼,还望公子怜惜。” 尽管陆暖伊在心里自己都快吐出来了,还是装的乖巧无比,柔弱无比。 “这样啊,可是它不安分,你说怎么办呢?” 男人用手握着她娇嫩的手,让她的手触碰到某处不安分的地方。 陆暖伊眨眨眼,差点端不住那张笑脸。还好男人刚好转过头,看不见她的脸。陆暖伊再心底发誓总有一天让那个不安分的东西永远安分。可是面上却还是娇滴滴的说:“那公子先从奴家那里出来,奴家让它安分,公子……” 最后那句公子叫的超级嗲,听的男人酥软到骨子里。真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但姿色让人满意,竟然和别的处子不同,难得这么知情识趣。男人还真吃这一套,从女人的身体里面抽身,让女人温润的玉手好好的伺候他。 陆暖伊心里面问候男人祖宗,不停的默念,不就是撸,你最好以后变太监。 这个男人精力旺盛,陆暖伊手都酸了才让他满意。然后男人出去了。陆暖伊在婢女的伺候下洗了个花瓣澡,至于不让婢女伺候什么的会害羞什么的陆暖伊通通没有。骨头都散架了,那些婢女可是资深的按摩师,不按摩一下,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过来。 洗完澡吃了一些精致的包子,就有婢女拿了汤药来给陆暖伊喝,陆暖伊一看就知道是干嘛的,她还巴不得,要不然真的因为没有做好防护蹦出来个小的,她就真的要哭死了。给她端药来的这个叫红药,是那个男人叫她来伺候她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她家傻乎乎的萌软春雪,这个女人看起来很是精明。 “红药,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呢?” 陆暖伊一边喝药一边漫不经心的打听消息。 “回姑娘的话,爷已经把你从牡丹楼赎出来了,以后姑娘安心的跟着爷就行了。” 红药对她的态度就是不怠慢不巴结不亲近不疏远。这种人最难缠了,一看就是那个男人的铁杆。 不过,牡丹楼,陆暖伊仰起头喝药,掩盖掉她的表情。不要以为她是女的就不知道,那分明是盛京最有名的几家窑子之一。被药碗掩盖掉的脸变得狰狞,哪个王八蛋吃了够胆竟然敢把她卖到那种地方。她陆暖伊自从来到这里就还从来没有得罪过谁。 陆暖伊的眼睛里面闪过一抹精光,最有可能的就只有陆暖姿了。她万万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心狠手辣到这样的地步,在这个世界上,对女人最严酷的惩罚不是让她去死,而是让她生不如死。那么让一个女人正经人家的女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就是把她放到世界上最污秽的地方。 陆暖伊放下药碗,她的脸色已经恢复平静,她对红药说:“红药,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红药收起药碗说:“是,那红药先下去了姑娘有事叫我,我就在隔壁的房间。” 陆暖伊开口说:“好,我知道了。” 然后就到帘子后面躺在床上休息了,床上的那一大堆东西一早就换过了,陆暖伊心里很乱,却还是沉沉的睡过去了,毕竟折腾了一晚真的太累了。她现在唯一需要的就是好好的睡,醒了再探。到时候再做计较。 第一卷 第四章 苦心思量逃脱计 夜,悄然而至。陆暖伊醒来的时候刚好和男人一起吃晚餐。一天,就这么浪费了。 关于这个,陆暖伊也没有办法,初经人事,就被某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人弄到天亮。就算她这副练过武的身体也受不了。 陆暖伊为了延长吃饭的时间专门挑着海鲜吃,葱白的手指正在拨一只河虾,她自己已经吃了好几只了。就是无视他一脸想要享受她的劳动成果的表情,她一点也没有想让他秀色佐餐的意愿。 男人看着琉璃盏的照耀下吃的怡然自得的女人,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无视他,这是欲擒故纵的新把戏吗?变得还真快,早上还那么黏腻的,本来她要是一直那样或许很快会玩腻了。既然变得这么快,那他就陪着她好好的玩玩。 男人一口咬上她的指尖,把陆暖伊剥好的大白虾吞进口里。陆暖伊的手一颤,心里都快气死了。擦,这个人渣,什么都玩。她最讨厌这种秀色佐餐的渣渣了。陆暖伊深深的怒了,但是还是要忍。 不要以为她今天没有看见就是这个房间外面的守卫来来回回都超过一百,那些守卫就是在这个豪华的使用琉璃盏这种东西照明的院子周围不间断的巡逻。不要以为她没有看见那些太阳穴鼓鼓的高手。这还是陆暖伊洗干净了在门外瞅了一眼的发现。她就不信只有这些明里的守卫,那些暗哨才是最苦逼的所在。 想当初,为了毒害将军府的那两匹破马,害的她蹲点蹲了整整七天。才好不容易在三更半夜守卫最松懈的时候毒害了那两匹讨人厌的马儿。最讨厌的就是那个雷霆,竟然还很聪明的不吃巴豆,结果还不是被陆暖伊灌了一些酒乖乖的吃了。 “呵呵,公子,讨厌,这样人家怎么吃嘛。您要是喜欢,奴家剥给你吃啊。” 这个甜死人的声音绝对是她陆暖伊吐出来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别指望她假道学的哭死哭学。她的座右铭是倒霉了忍了,但是老娘绝逼找回来。 一边说陆暖伊一边把手指从男人的嘴里拿出来。 “那你刚才怎么不剥给我吃?” 男人在‘吃’这个字上咬的很重,眼神顺着她的身上火辣辣的看了一遍。漆黑的眼眸涌起一股情潮,蛊惑着他锁定的猎物,一起陷入堕落的深渊。 “那样多没意思,吃饱了才有力气,嘻嘻……” 陆暖伊话犹未尽,把男人的思绪引向某个方面。男人看着她嗤嗤的笑。陆暖伊把剥好的白虾放到他的嘴里。男人吃完白虾很勾魂的用舌在线条优美的唇瓣上勾勒了一圈,对陆暖伊邪魅的笑说:“那美人吃饱了没有,公子我可是等不及了哟。” 陆暖伊看着面前才吃了小半碗的饭,不理会他话里的暗示,只一个劲的说:“公子,可要耐心才好。奴家很快就吃完了。” 吃完了明天才有力气,吃完了才有力气想办法怎么把你抽筋扒皮。吃完两碗饭,陆暖伊才放下筷子。男人笑的暧昧的说:“美人食量倒是不错,到不似别的女子那般娇柔做作。这病西施虽好看,总归是不好用的,美人你说是吧?” 陆暖伊端起完美的笑脸和甜腻的声音说:“必定叫公子满意。” 男人挑起陆暖伊绝美的脸,咬了一口她的下巴,霸气侧漏的说:“那本公子等着瞧。” 这个男人绝逼是强势的主,挑人下巴,你是有多无聊。陆暖伊不再说话,只是手指热辣辣的解开他的衣裳,下一刻她的衣裳就被撕碎,她的手刚勾勒他的背,她就被压在他的身下。这个男人不但强势还征服欲十足。 陆暖伊暂时没有办法报复他,就在滚来滚去的时候,顺便掐的他的后背流血。兴致正高的时候顺便看准他的肩膀给他咬下去。 没想到这个男人不但一身黑暗的气息蛊惑人,还这么重口,来了一句:“够火辣,本公子喜欢。” 好险没气的陆暖伊咬崩了牙。喜欢死你,痛死你。陆暖伊咬的更用力。现在不痛她就不信之后也不痛。可能是陆暖伊咬的太厉害,这个男人竟然兴致更高,虽然结束的比昨天快,但是绝对比昨天更震荡。陆暖伊睡过去之前苦逼的想,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太亏了。 好在第二天早上起来,陆暖伊总算见到刚刚升起的太阳。男人白天又出去了,陆暖伊撑着精神出去走了一圈彻底绝望了。这个男人要不要把这个地方保护的和铁桶一样。陆暖伊绝对不是故意眼力这么好的。就是丫鬟家丁居然也全部都是高手,真是让人想死的心都有了。 本来她还以为红药只是精明了一些,可是看见她走路居然不带着灰尘以后,她才发现真正的高手是这些丫鬟家丁。外面的世界太苦闷,陆暖伊决定转回房间。 她绝对想不到,就是她乖乖的,居然躲过了男人有心的查探。 “红药,她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男人坐在铺着虎皮的椅子上,淡淡的问道。 “主子,她早上起来说老是呆在房间呢里面闷死了就在内院里面转了一圈,刚出嫣红苑,她就说累了,回房去了。” 男人提笔在纸上写四个字宁静致远,只是这么静谧的四个字竟然被他写的锋芒毕露。 “那你去牡丹楼查清楚她的身份了吗?” 男人转身问另外一边穿着书生长衫的男人。 “主子,牡丹楼的金少说只是看她姿色不错才买下的,说是京里大户人家的小姐。他强问那姑娘死也不敢说出来的。” 男子放下毛笔眼露精光,嘴角带着邪魅的笑:“原来是这样,难怪从来这里就事事顺从,只是一问她叫什么名字,原来家里是做什么的就在那里拼命的打马虎眼。” 红药鄙视的说:“主子,这云国就是这点不好,那大户人家的小姐被卖到那等污秽地,即便是回去了也再也没有哪个云国的男人敢娶回家,都怕丢脸面。” 男人嘴角噙笑的说:“这个女人倒是识时务,行了,以后不用盯得那么紧,免得吓着美人儿。” 红药和男人齐声应是。男人摆摆手,两人便退下去了。 当晚,男人再一次问:“美人,你到底叫什么名字,你要是再不说,公子可要帮你取名字了。小红,小白,小黑,丫蛋……” 听见男人把那一堆甲乙丙丁类的名字说出来,陆暖伊的脸成功的被他说得龟裂了。 陆暖伊咬牙切齿的说:“公子爷……人家的名字叫伊人。你可不要吓人家。” 这个男人绝对是故意说那些狗血的名字的,陆暖伊发誓,在他的眼底看见的是坏心的笑。听到陆暖伊龟裂着脸平板的说出这句话,打破甜腻的假象,男人终于撑不住的放声大笑,露出一口白牙,在灯光下反光,刺激的陆暖伊超级想把他的白牙一颗一颗的敲碎。 不过没有办法,陆暖伊还只能跟着他笑,笑是个好物,正好掩饰一下她想把他给折磨到死的眼神。 好不容易笑好了,男人冲着陆暖伊说:“伊人,不错,这倒是个好名字,那好,以后本公子就叫你伊人。伊人。” 陆暖伊笑眯眯的说:“哎。” “公子爷喝酒。” 陆暖伊不怀好意的往他的杯子里面再添几杯。 她真的只是一时的意气用事,没想到这个男人喝了三杯直接喝挂了。 “伊人喝酒。” 喝完了还不消停,拿起酒壶倒了一杯直接灌到陆暖伊的嘴里,陆暖伊被酒呛个不停。脸都被呛红了,没想到他说完这句话,竟然就直接倒下去了。 陆暖伊费劲的把他拖到床上,摇了一下屋子里面的铃铛,外面的侍女就进来收拾碗筷。 “主子每次都这样,喝不了酒还强喝。” 一个丫鬟碎嘴的念叨,另外一个一边说一边说:“就是,也不知道主子怎么想的。” 虽然这两个丫鬟只是小声的嘀咕,可是陆暖伊却还是听见了,心想终于在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一个弱点了。可是一想到外面的那些守卫,陆暖伊又开始郁闷上了,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想要离开这里真的不是一般的困难,是万般的困难。陆暖伊趴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床上躺着一个醉鬼,陆暖伊被熏的厉害,索性也还没有灭灯。 陆暖伊的眼看着放在桌面上的那个琉璃盏。心想,这个东西还真美,这个男人就是钱多了烧的,越想越不顺气,陆暖伊在琉璃盏下一个人坐着,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了,她的手就伸向琉璃盏。太亮了阻碍人伤春悲秋,这个就是陆暖伊当时心情的真实写照。 她不想要看见一点点的亮光,在黑暗里,所有的一切都会被黑幕笼罩。一切都会归于虚无。陆暖伊想要吹灭琉璃盏里面的火,可是吹了两次都吹不灭,陆暖伊的耐心被消耗光了,她想把琉璃盏端起来却没有成功,手一滑琉璃盏转了几下,然后陆暖伊听见了擦擦擦的声音。 第一卷 第五章 得脱困破庙惊魂 一阵响声,屋子里面没有丝毫的变化。不对劲,陆暖伊到处看了一遍,终于在床下看见了一个方形的洞口,顺着洞口看下去,下面是一级一级的阶梯。 要不要下去?陆暖伊连想都不想就决定一定要下去看看。这是她唯一可以出逃的机会。 在这之前,她要先把男人安置好。陆暖伊只是出于强烈的自我保护意识,在看见一脸醉态的男人的时候还是决定要点中他的肩肿穴和哑穴。在陆暖伊成功的瞬间男人睁开了一双闪着凌厉精光的眼睛,他想说话,但是动了一下嘴才发现并不成功。 陆暖伊在心里感谢自己的谨慎,贴着他的身子说:“公子爷,奴家给您柔柔额头。” 外面的红药成功的被蒙骗过去。陆暖伊并没有发现她,也同样只是出于谨慎。 陆暖伊带着几分刻意,趁着挨着他的时候把他身上能够让人丧失行动能力的穴位通通都点了一遍。然后拉下帐子,狠狠的踢了他一脚。男人身上最脆弱的地方猝然遭到袭击,他疼的眼泪都下来了。这辈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过。 男人恨极的看着陆暖伊。那目光像是要把她活刮了。陆暖伊不惧的和他对视,彻底的伸出她藏在乖顺外表之下利爪。陆暖伊恶狠狠的在他耳边说:”我不管你是谁,但是既然你敢夺走我的清白,那么这就是我给你的惩罚。放心,不会让你变成太监的,但是绝对会很久都不能用哟。男人,记住,色字头上一把刀。” 说完陆暖伊掏出他身上的一些碎银子,并不去看银票,一弯身,灵巧的钻进床下。这些银子是她用来探路的。 走过漆黑的阶梯,陆暖伊看见一条敞亮的通道,上面点着最好的牛油灯陆暖伊基本上走一段扔下一块碎银子,还真的被她试出了几波的飞箭。 除此之外,陆暖伊再没有发现别的陷阱。她心里面还在奇怪怎么这些机关都这么少,却不想想人家自己用的密道,弄那么多机关有什么用。再说这里又不是那个男人的老巢。 当然,这些陆暖伊不知道,她更关心的是天黑乎乎的,一出来就是山岭树林,应该怎么走? 陆暖伊已经走了好一段路了,脸上被灰尘沾上了,衣服被倒刺弄破了。小腿也被挂出一些细细的伤口。她的心情很糟糕。这个身体,一晚上到现在,她已经消耗了很多的体力。 陆暖伊只想找到一个地方暂时的休息一下。皇天不负有心人。陆暖伊总算是看见了一些亮光。冲着那处亮光走近,陆暖伊以为遇上的会是在山林里面打猎的猎户。可是等到真的走近了,陆暖伊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猎户的房子,分明就是一个已经破败了的土地庙。 陆暖伊欣喜的跑过去。谁知道刚踏进土地庙的门槛,陆暖伊就看到一副吓死人的画面。 烛光中一个清俊的男子,一只眼睛被黑布包着,还有一只眼睛散发着阴毒的光芒。陆暖伊要是只是看见他的脸,还没什么,可是他不着寸缕的身上,缠绕的那些竟然全部都是五颜六色的毒蛇。 陆暖伊这下可没有兴趣看他那健硕的身段,她被吓的大声尖叫,嗖的从庙里面跑出去,总觉得今晚的月光特别的诡谲,总觉得那些毒蛇会追上来咬她一口。陆暖伊一直跑一直跑,她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性,跑的头发都散了,她没有停下来,跑的被石头绊倒了,她爬起来继续跑,跑的天空变得极黑又再次的变得慢慢的明亮。陆暖伊还在跑。 初升的阳光照在陆暖伊的脸上,她的脸变得特别的苍白没有一丝丝的血色,她的唇也是同样。许是太阳的光辉唤回了陆暖伊的理智。她刚抬眼看了一眼太阳就昏倒在路上了。 “找什么找啊,我看三小姐肯定是被京里面的拐子给拐跑了。” 其中一个侍卫说。 “瞎说什么呀,那可是陆将军的女儿,哪个拐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拐她的。” 另一个侍卫说着一眼看见了前面的路上躺着一个女人。 “走,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就是三小姐。” 先前那个侍卫笑着说:”少做梦了,找到三小姐一千两白银谁不想要。这两天来不知道送了多少个假小姐过去。又有哪个是真的?“ 另外一个侍卫也不接话,只是去翻开那个女人的脸,他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 “狗蛋,真的是三小姐,这下我们发了。” 陆雪华坐在正厅的椅子上,虎着一张脸,虽然他平日里面也不好看,但是谁都知道他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雷霆之怒,只为了陆暖伊。 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看见他这个样子一个也不敢上前搭话,倒是二小姐陆暖如倒了一杯茶递给他说;“爹爹,你且不用担心,三妹必定吉人自有天相的还是先喝杯茶定定心。” 陆雪华看着陆暖如的眼神不禁一柔,接过她的茶喝了。只是喝完以后依旧是虎着脸。 “到底是谁这么大的狗胆,我的女儿也敢欺负。” 二夫人被吓的往后缩缩脖子,结结巴巴的说:“老……老爷,别生气了。” 只是所有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只有陆暖姿的脸色最差。嘴唇都快被她咬破了。陆暖如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大姐怎么这么紧张,要是依着往日,三妹出了事,她那一脸的幸灾乐祸遮掩不了的。 还没等陆暖如深思,外面有家丁传话说:“老爷,又有人说找到三小姐了。” 陆雪华虎声一震说:“去看看。” 两个侍卫把一个女人驾着进来。她的衣裳全部破了,甚至还露出了胸前的一块雪白,肚兜只能堪堪的遮住,那些不堪入目的痕迹,刺痛了陆雪华的眼。陆雪华朝着她的脸看去。竟然果然是陆暖伊。 “是三妹,三妹你还好吧?三妹你醒醒。” 陆暖如上前把陆暖伊扶起来,放到屋里的椅子上面,帮她细细的把衣服整理好,那边大夫人打发那两人去取了银钱。陆暖姿的脸色变得煞白,很快又变得幸灾乐祸。对的,不用怕,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她那个样子绝对是没有办法参加大选了。 陆暖如没有注意到陆雪华的脸色变得铁青。 他气得直哆嗦。拿起一整壶滚烫的热茶就泼到陆暖伊的脸上。 陆暖伊眉头皱的死死的,滚烫的茶泼到脸上红了一小片。她的体力耗尽了,纯粹是饿晕的。现在却被迫睁开困顿的双眼。 “这是……怎么了……” 陆暖伊吐出的话气若游丝,陆暖如气急的说道:“爹,你这是怎么了。三妹在外面必定受了不少的委屈,好不容易找到她,你又这样。明明你先前都还很担心三妹的。” 陆雪华一把推开陆暖如说:“她的事情不用你管。担心她我还不如去担心一条狗,狗还会对我忠心耿耿。她就只会做一些伤风败俗的事情,还不如死在外面好了。” 陆暖伊一直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眼睛里面还是不由自主的滚下一滴一滴的眼泪,她看着陆暖如心里面一热,再看着陆雪华的眼光,一下子变得凌厉寡淡。 她惨笑着说:“是,你说的没错……我陆暖伊,这辈子就是要丢你的脸。不管我怎么做,你永远都不满意,你看着我被人欺负,你放任。做人爹没有做到你这份上的。你不配做我的爹。我不需要你这种无情无义的爹。” 陆暖伊说的话一字一句都碾压到他内心的最深处。他的目光变得赤红,这头猛虎被彻底的激怒了。 他颤抖着手指指着陆暖伊说:“好你个不孝女,对着长辈说话你呀你的成何体统。你自己寡廉鲜耻,竟然还敢推到我身上。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我就不叫陆雪华。” 陆暖伊笑的肩膀都颤抖起来一阵一阵的笑声带着彻骨的寂寞,陆暖如看的眼眶里面眼泪都要出来了。她劝陆暖伊:“三妹妹,快别这样说爹爹。我先扶你进屋去,让下人准备好热水帮你梳洗一下。” 陆暖如这样一说,陆雪华的脸上有些松动,只是陆暖伊却拍拍陆暖如的手说:“二姐,我没事。我没错,我更没说错。他想怎么教训我,就怎么教训我。我都无所谓。我倒要看看他能怎么教训我,无非就是欺我没有娘亲在。” 陆雪华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掐的陆暖伊脸色都变得青紫,她愣是没有吭一声。要是往日依着她的本性定然会趋利避害然后暗中找回来,只有看见陆雪华的时候,她就没有办法控制说出那番话,也许是这个身子的执念。罢了……既然占了别人的身子,也总归是要完成她的心愿的。 只是喉咙里面的气息越来越少,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撑得过去。 “老爷,不能啊。” “老爷,快松手。” “老爷,会死人的。” “爹爹。” 这是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的声音还有二小姐的声音。不管怎么说亲生父亲亲手掐死自己的女儿终归不是什么好消息。只是陆暖伊却听不见了,她的身体彻底软倒下去。 第一卷 第六章 上家法气若游丝 陆雪华惊的松开手,眼睛睁得大大的,那里面带着迷惘的光。陆暖如赶紧上前去掐陆暖伊的人中,好一会会儿,陆暖伊的眼捷轻轻的扇动,总归是醒了。 她的头很晕,嘴巴像是缺水的鱼一样无奈的张合着。 “三妹妹,你没事吧。” 陆暖如担心的看着她,陆暖伊牵强的对着她扯出一个笑容,好叫这个温柔肯护着她的姐姐放心。 只是等她的头转向陆雪华的时候却变得倔强、决绝、不屑、鄙夷。她嘴里一字一句的吐出最恶毒的话:“哈哈哈哈,堂堂的威远大将军,倒真真是好大的名声,原来你这么大的名声就是靠欺负老弱妇孺赚来的。你刚才竟然想杀了我,你这个杀人凶手。” 陆暖伊的话尖刻的刺痛他的耳朵,陆暖伊挑衅的眼神让他想强力镇压。他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他声音颤抖着说:“来人,上家法,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孽女,我是你爹,我就不信我还不能管教你了。今天,我就是打死你,我看谁敢说一个不字。” “爹。” 陆暖如还想再劝,却是被陆雪华呵斥:“今天你不用帮她说好话,你们几个把二小姐看好了,不许她过来。” “是,老爷。” 说话间几个强壮的家丁就把陆暖如拦了起来。陆暖姿在一边悄然冷笑。陆暖伊脸色更加苍白,却还是固执的不肯低头。现在就算没有被影响,陆暖伊也不会低声下气,在外面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一回来就被这样对待,越想越气,气的心里头都滴血。到底是谁比谁更混账。 “三妹妹,你且像爹爹认个错啊,三妹妹。” 陆暖伊没有看二姐,也没有看陆雪华拿在手上勾满了倒刺的狼牙棒。 “我打死你这个孽女。” 一下重重的打在陆暖伊的身上,她的肩胛骨好像被打碎了,陆暖伊死死的咬住嘴唇,嘴唇咬破了,她愣是没有叫出声。只是整个人再一次的昏了过去,地上是一地的鲜血,把青石都染成了红色的。狼牙棒上可怖的血渍,就是陆暖姿看了心里面都发毛。爹,真的好可怕。 “爹,别打了。” 陆暖如的武功没有被爹爹亲自调教出来的这些家丁强,只是大声的喊,陆雪华的手还要挥下去,陆暖如赶紧叫:“爹,再打真的会死的,爹……” 陆暖如喊的惨烈,陆雪华终归是扔下了手中的狼牙棒,那一片血红,刺的他眼睛发红。和他记忆里面的那抹红交织在一起。陆雪华踉踉跄跄的走了。那些家丁呀不再为难陆暖如,陆暖如赶紧上前扶起陆暖伊,三夫人帮着她一起扶着,嘴巴里面念着:“雪华,你真真是造孽了。春燕,快去把冷大夫请过来。” 春燕应了一声去了。三夫人和陆暖如把她扶回房间里面。陆暖如嘴唇现在还被吓得直哆嗦,她看着三夫人说:“娘,爹怎么下这么重的手,三妹妹总是他的女儿,他就算不心疼她,也不能这样对她呀。娘,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让爹爹只这么对三妹妹。” 三夫人嘴唇张合半天,最后只说:“造孽哟。也是你三妹妹命苦。” 陆暖如还想问什么,却见冷大夫进来了,他叫了一句:“三夫人,二小姐。” 三夫人说:“冷大夫别客气了,快点看看她怎么样了。” 冷大夫一看那伤势,眉毛打了无数个结,他也是听见下人传了。没想到还真是下得去这样的狠手。 “冷大夫,怎么样?” 陆暖如担心的问。冷大夫恢复一个大夫的平静,他说:“肩胛骨碎了,要是换了旁人或者三小姐就要遭罪了,只是老夫这里正好有续骨膏,只要小姐将养三个月就无碍了。” 说着冷大夫把手上的的一个小巧的圆形的木盒递给陆暖如说:“二小姐,这就是续骨膏。记住每天早晚都要擦一次。“ 陆暖如感激的看了一眼他说:”谢谢冷大夫,暖如记住了。” 说完冷大夫起身拱手说:“既如此老夫告辞了。” 说完就退了出去刚才他已经在陆暖伊身上扎了几针止住血帮她把骨头归位,三夫人帮着把血渍已经清理了一遍。现在他离开了陆暖如就拿着续骨膏仔细的给陆暖伊涂上了,冷大夫特意说了不要用绷带绑着,那样反倒不好,这续骨膏擦第一次就可以把断裂的骨头重新粘合上的。说是三个月只是里面的伤好透需要这个时间罢了。 陆暖如一遍擦一边叹气说:“三妹妹呀,你怎么就不能服个软?” 陆暖如只是自己在叹息,三夫人也在叹息,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没想到陆暖伊自己竟然醒了过来,她勉力睁开眼睛嘴唇开合,破碎着嗓子说;“我恨他。” 因为伤在背部。陆暖伊只能趴着,可能是被掐住脖子的时候把嗓子弄伤了,她说话的声音极其难听和小声,她说的第一遍,陆暖如竟然听不清楚。 陆暖如靠近陆暖伊的头的时候她高兴的说:“三妹妹,你可醒过来了。你刚刚说什么,是渴了吗?” 陆暖伊于是又说了一遍:“我恨他。” 这次大声了些。连三夫人都听见了,陆暖如一滞,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陆暖伊难听的刺耳的三个字一遍一遍的在这个静谧的空间响起,刺骨的恨意阴寒的吓人。 陆暖如握紧她的手说:“三妹妹,你歇息一下,我知道你委屈了,我知道,我先去帮你倒水,别喊了,这么喊下去,三妹妹的嗓子要坏的。” 陆暖如的手很暖,声音很轻,可是这温暖却传不到陆暖伊的心里。她只一遍一遍的说着那三个字,一直到整个人再度陷入昏迷,她没有喝一口陆暖如倒来的水,三夫人有些魔怔的看着陆暖伊,陆暖如叫了三声娘,她的眼神才慢慢的恢复清明。 然后,三夫人一个劲的说:“她这是恨毒了你爹了。如如,走吧,我们也回去吧。如如,你不知道,其实四夫人,唉……” 陆暖如有些担心的看着陆暖伊,又看见她娘失神的样子。她很想问,却知道娘亲一定不会说的。因此,只是交代了站在一旁担心的看着陆暖伊的春雪说:“好好照顾三妹妹。续骨膏你记得帮她擦。” 春雪接过续骨膏点头说:“是,春雪会好好照顾三小姐的。” 然后陆暖如扶着她的娘亲先离开了。 即便是晕过去了,陆暖伊也觉得特别痛心觉得特别冷,她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折磨。痛的她即便是睡着了也是皱着眉头,做梦的时候只一遍一遍的梦到有人掐着她的脖子,然后背上被打的血肉模糊。 “小姐,小姐,你醒醒。” 春雪在身边心疼的帮她擦着头上的盗汗,想把她从梦魇里面叫起来,可是没有用,越是害怕,陆暖伊就越是醒不过来。到了半夜的时候竟然开始发烧。 春雪整夜整夜的守着,又熬了冷大夫给她的药,每日悉心的照料,陆暖伊每日只是呆呆的喝药,目光呆滞,却哪里还有半点灵动,看的春雪再心疼也半点法子都没有。 陆雪华竟然也是来看过她好几回,每次陆雪华来了,春雪都不敢出声,他长得又高,站在那里就给春雪很大的压力。其实老爷虽然是将军,却是特别俊美的。四十三岁的人了,看起来像是三十岁的男人,正是最好的年岁。他阴郁的看着三小姐,有时候那眼神像是要把人活生生的吞了,有的时候又带着浓浓的歉意。 只一点不管他怎么看,小姐的眼神还是呆呆的,始终不给他除了这个表情以外的别的表情。 “春雪,小姐还是这样?” 春雪怯生生的点头。 陆雪华就又看她,只叫春雪下去。然后坐在陆暖伊身前的圆凳前,他恶狠狠的看着她说:“暖如说你恨我,别装了,你恨我。” 陆雪华这三个字咬的特别死。 陆暖伊的表情还是呆呆的,只不理他,自己玩着自己的手指。她也不知道在置气些什么东西,心里面就是不舒服。就是难受,陆雪华等了半天以为又和很多天以来一样,不管他说什么,陆暖伊都不说一句话。 “我恨你,你这个禽兽。” 陆雪华愣了一下,竟然是陆暖伊的声音,只是果然不是什么好话。 “您就不能好好说话?“ 陆雪华却病没有像她想的那样暴怒。只是平淡如水的说。陆暖伊冷笑的说:”你以为我怎么会消失呢?我亲爱的爹爹,你最好去问问你的大女儿,你滚,不要出现在我面前,要不然我不敢保证我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 一个多月了,陆暖伊好歹可以翻身了,她死死的看着陆雪华,浓重的戾气在她的眼底聚集,让她的眼睛狠毒的漂亮。那样的眼神分明是想活活剐了陆暖姿还有他这个爹爹。 陆暖伊肆无忌惮的露出她的隐藏起来的锋利獠牙。这个瞬间她彻底黑化了。 第一卷 第七章 再相遇倒霉透顶 陆雪华看着陆暖伊狠毒的漂亮的眼神,踉踉跄跄的出去,却是没有找陆暖伊的麻烦。又将养了两个月陆暖伊果然好多了。 “小姐,明天正好大比。” 春雪有些担心的看着陆暖伊,虽然小姐什么苦处都没有说,可是整个盛京却早就传的沸沸扬扬,说小姐是败坏德行的女人。那些污言秽语春雪从来不敢说与小姐听。 陆暖伊丢下手里看的一本闲书,眼眉低垂,在她的眼睛周围投下一层阴影,陆暖伊不耐烦的说:“无聊,这回比的是什么?” 春雪看着陆暖伊说:“小姐,这回比的是打猎。” 陆暖伊重重的哼了一声,却是不再说话。她这身子骨刚好没多久,去打猎怕是又要应付陆暖姿那个贱人。她可不想刚好没多久又出什么麻烦。陆暖姿可以放着以后慢慢收拾。一想到这里,陆暖伊眼瞳中就是一片疯狂的血红色。 第二日,陆暖伊起的很早,在春雪还没起床之前,直接从府里的围墙跳了出去。她自然是男装打扮的,这么早没有哪个女子会在街上乱逛,北市的早点铺子早早的开了门,这是离着王公贵族住的地方最近的一个市集。这些早点铺子是专门为那些去上朝的大人们提供的。 陆暖伊直接找到一个早点铺子,吃了一笼热包子,喝了一杯豆浆,就一直在早点铺坐着,直到太阳出来,别的铺子也开门了,陆暖伊就一家一家的去逛。她也不问,只看得专注。终于在看见牛油和爆竹店的时候眼睛一亮。 陆暖伊依旧不买,只是在店门四处看,终于是看见几个眼神飘忽不定,一看身上就带着阴沟里面的老鼠味道的中年汉子。陆暖伊却是笑的眉眼弯弯,刚想走上前去,却没有想到狠狠的撞到一个人身上。 撞的陆暖伊头晕目眩,她难受的抱着头。还没等她开口说话就听见头顶上方一个无礼的声音响起:“你白长了一双眼,走路不看路。” 要是光这么说陆暖伊还想忍了,没想到他一边说一边狠狠的把陆暖伊推到到地上。 本来陆暖伊最近就一直流年不利,气不顺的很。看见这种人她哪里会客气,一爬起来就指着那个人的鼻子骂:“说我不长眼,不知道是谁不长眼。说话就说话,你干什么动手动脚?” 只是陆暖伊的眼睛一移到他的身上就愣住了,为什么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里见过。那个男人也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这个人看起来好眼熟。 “是你,你竟然敢说我不长眼,你死定了。” 阴寒的语气配上那个恐怖的表情,陆暖伊的脑子一下子灵光的想起那个破庙,那个独眼瞎子,只是,他今天另外一只眼睛没有用黑布包起来,显得眉清目秀,只有眼中无时无刻不存在的狠戾破坏了他整张脸的格调。 要不然搭配上他今天穿的云纹白衣,金镶玉冠,还有腰间同色的镶嵌着珍珠的腰带,腰带下方还缀着几块晶莹的碧玉。本该是个浊世佳公子的。 只是看穿他的真面目的陆暖伊转身拔腿就想跑,一定是她出门没有看黄历,才会出门一次倒霉一次。 陆暖伊一直跑出北市,在一条小巷子的路口松了一口气,最里面嘟囔着:“哎哟,总算被我甩掉了,最近真的是太倒霉了。” 陆暖伊的气还没有喘匀,就看见了冷的和冰渣子一样的眼。竟然是那个把她从牡丹楼带回去的男人。 “你……啊,救命啊。” 陆暖伊的脚想要往后挪动,结果回头一看全是她以前看见的那些壮汉。在心里面估摸了一下武力值的差距,陆暖伊扬起一抹乖的不得了的笑容,妄图想要迷惑别人的心智。 男人的眼啐着毒箭的看着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还是那么强势的姿势,他阴嗖嗖的说:“你就是用这双美丽的眼睛来骗人的是吗?伊人……” 陆暖伊僵硬的笑容停留在脸上,好可怕,这种阴暗过头的男人,陆暖伊真心头皮发麻。 看见陆暖伊沉默,男人的心里面更气。该死的女人,下脚那么狠,三个月了,就连大夫都说好了,可是却还是对那些美人硬不起来,都是她的错,竟然说心病还须心药医。想起那个大夫的眼神他就恨不得拆了这个女人。还好大夫是家养的,不至于太丢脸。 “或者,我应该叫你陆、暖、伊,竟然连名字也是假的。您骗我骗的很过瘾是不是?” 陆暖伊委屈的小眼神看着他说:“没有,绝对没有,这只能怪我们相遇的方式不对。” 陆暖伊剩下的话全部被噎了下去,因为这个男人真的疯了,被她气疯的,他一想到这张嘴说了不知道多少骗人的话,就一点都不想听陆暖伊在说什么。他的唇碾压上她的唇。陆暖伊的嘴痛的和狗啃了一样。 嘴唇绝对被这个臭男人咬破了,陆暖伊尝到了满口的血腥味。她的舌越是往后退缩,男人的舌就追逐的越厉害。舌头也被咬破了,男人的气息却喘的更加厉害鲜红的血渍顺着两人的嘴唇流下去,妖媚勾人。封住巷口的三个大块头默默的撇脸,却刚好被人从背后偷袭。一下子三个大块头就全部都倒在地上。 男人陷在正是意乱情迷的时候,他竟然觉得全身的热气重新聚集在某个地方,果然是那个大夫说的那样,心病还需心药医,既然这个女人留着有用,那他一定要把她带回去,用到不想用了为止。 只可惜终归是他的臆想。男人虽然本能的躲过了一记闷棍,女人却在这个时候被人抢走了。有一个带着纱帽的黑衣人死死的拦住他的去路。等到男人把黑衣人给甩掉的时候,陆暖伊早就消息的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男人不甘心却也只能恨恨的打道回府。 陆暖伊却在心里暗叹,真特么的是报应,自己前不久才点了人家的哑穴,现在自己竟然也被这么对待。睁着双眼,陆暖伊被扔到地上,铺着暗黑色绸布的椅子上,男人阴毒的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眼神死死的盯着陆暖伊。这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那天晚上全部都被你看见了,你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呢?” 陆暖伊低眉顺眼在心里狠狠的鄙视他一千遍,默默的不出声,也没有办法出声。男人看了她一眼,这才想起来哑穴没有解开,男人使了个眼色,旁边的黑衣人帮她把穴道解开。男人挑起漂亮的凤眼,又问了一遍:“你说我应该怎么惩罚你才能消我的心头之恨呢?” 这一回男人的声音阴测测的猛然提高了很高。陆暖伊看着这个男人却不装乖了,他身上的气势太凌厉,装乖也骗不过这种人,她只是用平静到极致的目光看着他说:“如果我先前做了什么让你不痛快的事情,那我可以和你说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哪里惹到你了,我改还不行吗?你看我们基本上也就算的上是陌生人,也就见了两面,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对吧?” 听陆暖伊认错道歉比什么都顺溜,可是男人却只是阴测测的笑,他说:“犯了错就要接受惩罚。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绝对不会。” “眉舒,带她下去洗洗,把人洗干净了再来见我。” 男人一脸厌弃的看着她一嘴的血。那个叫眉舒的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是,就带着几个丫鬟把陆暖伊压走了。陆暖伊没有吭一声,因为她知道这个人要是再多说什么只会火上浇油。现在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陆暖伊身上别的穴道也被点了,根本动不得,只是被扶着走到长廊的尽头,往右转了一道弯进了一个富丽堂皇的房子,房子的前面遮着一大片的粉红色纱帘。 几个丫鬟把纱帘打开,陆暖伊被扶着进去,走了一段汉白玉铺就的阶梯,下面就是袅袅升起的水雾,出现在陆暖伊眼前的竟然是一个温泉池。 被几个丫鬟洒了花瓣,在她的身上狠狠的搓了一遍。陆暖伊心里的不安更加严重了。因为清理的太仔细了,只会让陆暖伊想到待宰的羔羊。她的耳边又想起那个恶魔的话语。你想让我怎么惩罚你呢?原来竟然是这种惩罚。 陆暖伊欲哭无泪的在心里诅咒了一万次那个破寺庙的破和尚,那个签要不要那么准。气死了。 这种存在武功的世界到底让她这样的女人怎么活。而且她都已经不是弱女子了,身上都带着功夫了,尼玛,竟然还是被欺负了这么久。 那些丫鬟看都不看她,只是用粉红色的布把她包成了蚕蛹。这下子,陆暖伊连侥幸的心思都没有了。只是在心里暗骂独眼龙、王八蛋。甚至在心里面恶毒的想他怎么那天没有被毒蛇咬死。 陆暖伊心里面开始憋着劲的想着怎么从他身上把这些利息讨回来。等有一天他落到她手里,绝对虐死他。 第一卷 第八章 歹毒羞辱心惊惧 陆暖伊被抬到蓝色锦缎的床上,男人正好可以看见她雪腻的肌肤,被温泉蒸腾的水润红晕的脸颊,还有明若秋水的眼睛。男人看着陆暖伊小心翼翼的样子,一边嘴角上翘,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样子显得有些癫狂。 陆暖伊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在他手上拿着的那把匕首上面扫了一眼。颤巍巍的开口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刀光一闪,拿在右手上的匕首沿着她的脸颊,蜿蜒而上,停留在她的右眼下面。陆暖伊的瞳孔狠狠一缩,心脏都快要停摆的感觉。她的手心沁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你的眼睛真好看。” 他的右手依然握着匕首,唇却吻上陆暖伊的左眼。柔软的唇瓣极其温柔,却消散不了陆暖伊心中的惊惧。只会让她更加的害怕。男人的样子就像是不定时爆发的炸弹。 “只会让我想挖出来。” 他绝对是个变态。越是害怕只会让他越想动手,不行,不能害怕,陆暖伊忽然对着他云淡风轻的笑,笑的丝毫不带烟火气,像是没感觉到那个匕首的存在。 男人拿起匕首接着在她的脸上游移,眼神晦暗莫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听他声音淡淡的问:“你笑什么?” “本来我很害怕,可是现在我相信你。你不会这样做的。要不然,你就不用和我废话了。” 然后陆暖伊眼神特别纯洁无暇的看着他,那种纯净让男人都产生一种亏欠她的感觉。男人的脸色一愣,既然恼羞成怒的说:“谁叫你相信我,我是坏人你懂不懂。我会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的,你不信?” 男人手上拿捏匕首的力道一变,陆暖伊的脸上顿时被划破了皮。鲜血流出来。鲜血的颜色在男人的眼前晕开,他的手微微颤抖,看着陆暖伊的眼神又开始带着疯狂的意味。 “如果你挖了我的眼珠子,我就去死好了。我爹对我也不好,我大姐还老是算计我……” 陆暖伊说这话是真的绝望了,在正常人面前可以耍花招,可是对着一个疯子还是算了,她的脸痛死了,陆暖伊什么都不想再说了。 哐当,匕首掉在地上。不知道陆暖伊的那句话说到点子上。男人看着陆暖伊愣了一下神。嘴里骂她:“你是废物吗?被别人欺负了你不会欺负回来吗?” 陆暖伊被男人的话激的眼底深处的戾气又丝丝缕缕的弥漫到眼底。陆暖伊咬了一下嘴唇说:“不,我当然会报复回来。” 男人看着瞬间黑化的陆暖伊,露出一个八颗牙齿的笑容却还是显得阴郁,他的唇擦过陆暖伊的耳朵说:“不,你就是个废物,没用的东西。” 男人的话像恶魔的低语,让陆暖伊的心灵受到深深的煎熬。最讨厌听见这两个字。她才不是废物。心痛的要裂成一块块的。血液都要逆流的样子。 男人嫣红的唇贴着陆暖伊脸上的血迹。把它们全部都吸到嘴里,涓滴不剩。看着陆暖伊痛苦的样子,他的心里就会涌起一种变态的满足。 这个男人自己不好受也看不得别人好受。他把裹着陆暖伊的缎子扯开。咬在陆暖伊身上的力道重重的,咬的陆暖伊身上都是血花。进入的时候也特别野蛮,绝对撕裂了。 一下一下的撞击完全不是一场情事,而是一场酷刑一样的折磨。陆暖里咬着牙,嘴唇咬的不像样,也不想叫出声。她第一次有一种想把人碎尸万段的冲动。 等到男人终于结束这场凌迟一样的折磨,床上的血腥味熏的陆暖伊想吐。整个现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屠宰场。而这个男人竟然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睡得香甜。他的手紧紧的抱着陆暖伊,嘴边竟然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闭上眼睛的男人看起来温和多了,竟然真真的有一种温润儒雅的感觉。陆暖伊死死盯着这张脸,明明就是披着羊皮的恶魔。盯了一阵,竟然就那么睡去了。 陆暖伊醒来的时候身下的一片狼藉已经被收拾过了。全身觉得干爽的很。脸上有凉凉的感觉,正是眉舒在帮陆暖伊上药。 “姑娘,你醒了,觉得好些了吗?不要动,一会儿就好了。” 陆暖伊隐忍的皱着眉,觉得每一寸骨头都被拆了。凉凉的药膏让她脸上觉得好受了不少。想来这药膏和将军府的一样,都是可以消除伤疤的。 等到脸上的药膏擦好了,女子的手掀开毯子。 “你干什么?” 声音好难听,果然气过头又变得沙哑了。 “姑娘身上还要上药的,要不然可难受了。” 陆暖伊抿着唇,皱着眉,虽然尴尬,但是还任由她上药,她没有半点委屈自己的意思。 眉舒看见她身上的那些伤势皱眉,她实在是想不通,那位这次怎么会这么狠。 随着眉舒的手,凉丝丝的药膏擦遍陆暖伊的全身。陆暖伊果然觉得没有那么难受了。 眉舒欲言又止的看着陆暖伊,陆暖伊被她看了好半天不自在的说;“你想说什么?” 眉舒皱眉,声音温温柔柔的说:“姑娘可是哪里得罪主子了?若是,您日后万万不可惹恼了他。主子不会随意动这么大的脾气的。” 陆暖伊含糊不清的在嘴里说:“嗯。” 然后侧着身子睡,把脸扭进床里。一脸阴郁,不想再说话,眉舒识趣的走了。陆暖伊的手捏着毯子,弄的皱巴巴的。她才不会就这么算了,昨天晚上的羞辱,她这辈子都会记在心里。眼中散发着狠毒的光,倒是显得陆暖伊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妖异的美。 陆雪华那里,春雪看陆暖伊到了晚上还不回来,急急忙忙去大夫人那里报告她失踪的消息,她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心想都是她自己不好。大夫人却把春雪叫起来,打发人回去了。 “老爷,这可怎么办才好,还是快快叫人去把人寻回来的好。” 陆雪华的脸色在灯光下叫人看不明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只是背着手在那里站得定定的。 “老爷……” 大夫人还想说什么,陆雪华开口说:“不用找了,是她自己活该,惹上了那位。” 陆雪华的手指着房顶上方,大夫人却知道陆雪华说的是当今坐在朝堂上的那位。 陆夫人捂着嘴说:“怎么会这样,老爷,那好歹是你的女儿。” 陆夫人只说了一句就不敢再说了。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想不通。只是苦了那个孩子,毕竟不是她的女儿,也管不了许多。 陆雪华不理她,只是看着手腕上的那串珠链。 今上是个狠毒的。如果可以陆雪华也万万不想让陆暖伊惹到他。再怎么样也是他陆家的人。可是今上却不能惹。陆家从一开始就是站在今上这边的。只是即便是这样,今上也开始忌惮起陆家的兵权。现在正是想对陆家下手,陆雪华哪里还会节外生枝。 更何况是那个会说恨他的小女儿。恨吧恨吧,他倒要看看她有没有回来求他的那一天。 “怎么这么黑,为什么还不点灯。” 一阵哐啷声,桌子上面的东西被扫到地上打碎的声音,惊的陆暖伊赶紧赶紧睁开眼睛。 “主子,点了呀。” 一地奴仆全部被吓得跪在地上,只有眉舒敢开口说话。 陆暖伊无语的看着这满室亮堂堂的,这样还叫点灯。 “滚,你们通通给我滚出去。” 男人撒气的砸了更多的东西。所有的仆人退下以后就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本来陆暖伊也不打算理他。气吧气吧,气死活该。可是老是被这么吵陆暖伊也睡不着。咬牙切齿的想,她不是想帮他,是为了自己的清静着想。 男人闹了好一阵了,陆暖伊强撑着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他的手上有一些细碎的伤口,不知道是摔什么的时候不小心弄破的。整个人跌跌撞撞的,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东西。坐在那里乖乖的样子,好像这里的混乱一点也不是他制造出来的。最重要的是他正在哭。头像个鹌鹑一样缩起来。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陆暖伊站在屏风前面看了他好久,心里面忽然有些不知所措。本来以为他只是一只眼睛瞎的,可是现在好像比她想的更加严重。 “滚,谁在这里?” 男人大约还是听见陆暖伊的脚步声。第一件事情就是用宽大的袍袖把眼泪擦干,脸上端起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陆暖伊不理他,只是倒了一杯热茶,端到他的面前。淡淡的说:“要不要喝水?” 男人一手拍掉陆暖伊手上的水,哐当一声,杯子碎了。 “是你,陆、暖、伊。” 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知道是她,男人的脸顿时不端着,比这更难堪的时候都被这个女人看见了。他的心里涌上一股子杀意,真的应该杀了这个女人的。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了。” 陆暖伊淡淡的开口,他的表情很不对劲,陆暖伊没心情再跟着闹一出。 第一卷 第九章 无意之下触本心 “因为我看见你最狼狈的一面。” 陆暖伊带着低叹的声音轻柔犀利。听见陆暖伊的话他的脸煞白的让人心惊。脸上笼罩着重重的寒气。厌弃的皱着眉,整个人带着一种堕落的颓废。 被说中最让他难堪的一点,男人自虐的掐着掌心,食指的指甲生生的折断,掐进肉里,鲜血滴出来,只有这种极致的痛才能让他的心不是太痛。他压抑着这种讨厌自己的情绪很久了,久得他要忍不下去了。 “挖开我的伤口让你很开心吗?” 男人的手松开,陆暖伊只看见那染着鲜血的断甲落到地上。他的肩膀微微的颤抖,压抑着的黑暗情绪却已经喷涌而出。无端的竟然让陆暖伊觉得有些可怜。 陆暖伊的晦暗不明的看着他冰冷的说:“你才是废物,连自己都不敢面对自己,你还能指望什么?” 男人很气,气极了,即使看不见,那双眼也亮灿灿的,死死的盯着陆暖伊出声的方向,要是陆暖伊不知道他看不见,还真的会以为他的眼睛根本没事。他的脾气很坏,嘴里骂道;“你八辈祖宗的,你这个贱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 说着男人头更痛了,他想掐死她。 陆暖伊躲开他,甩开他抓向她的手,声音冷冰冰的说:“随便你,要不是嫌你太吵我才懒得管你。你乐意讨厌自己就多讨厌一点,我巴不得,看你不舒服我这心里可舒坦了。” 男人素来是个敏感的主,最是能够分辨清楚别人对他是善意还是恶意,是同情还是憎恨。同情他的他讨厌,因为他们还拥有健康。憎恨他的他会慢慢的镇压。这个女人还真是不一样。 本来以为她和以前那些明明恨死他却又忍不住同情他的人一样跑来这里假惺惺的。谁知道这个女人一点都不掩饰对他的憎恨。一副你自己接着心情不好,你心情越不好老娘越开心的无赖样。弄的男人竟然一点也没有再这么和自己过不去的意思,她别想这么舒坦。 “倒水。” 男人坐在板凳上面,好看的唇轻轻的往上牵扯着。露出一个邪魅的笑。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语气让陆暖伊心里面恨得牙痒痒的。 很快的,一杯水放到他的手上,陆暖伊不屑的撇嘴,却没有忘记这里是在他的地盘上。要报复回来她会一次性的报复回来,犯不着在这点小事上计较。 陆暖伊太干脆的态度让男人心情很不爽。 “喂我。” 陆暖伊黑着脸对着他的脸无声的说,最好喝死你。 男人张开眼睛的时候就正好看见灯光下,陆暖伊无声的说着这五个字。她的手捏着茶杯,把茶喂到他的嘴里。眼睛恢复正常让男人的心里面舒服了很多,至少暂时不会头脑失去理智。 陆暖伊只喂了一口,就皱眉,茶杯澎的一声被她放到桌子上面。陆暖伊懒懒的说:“你自己喝。又不是看不见。” 男人很难得的没有反驳,静静的坐在椅子上,他伸出白皙的右手,雅致的拿起茶杯,一副家教良好的贵公子做派。看着他闲适的喝茶,陆暖伊阴暗的心思竟然淡了一点。 如果,他的脾气没有那么让人讨厌的话,他的皮相倒是真真好看的。特别是他的眼捷微翘的时候,整个人都会变得特别的软和。 男人其实心里面有点乱,低垂着眉眼喝茶,眼睛却直直的盯着陆暖伊看。 居然叫他自己喝,他还以为这个女人就和她一样把他当成是废物。她的眼睛也太厉害了,竟然可以发现他又能看见了。放下茶杯男人的手抚摸着右眼,看着陆暖伊声音冷飕飕的说;“你刚才可以杀了我的。” 陆暖伊嘲讽的看着他说:“你当我傻,杀了你我又活不了,只要打开门随时都能看见那些一流的高手。再说,你还不至于让我恨到想让你死的地步。” 陆暖伊的口气很是诚恳,让他看不出来里面带着一丝丝的虚假。他定定的看着她,像在估量她话中的真假。陆暖伊无所谓的回视他。爱看不看,她是不想让他死,但是她绝对要折磨的他生不如死。 “算你识相。” 男人觉得让这种内心狡诈的女人低眉顺眼的,满足了他骄傲的自尊心,于是男人常年阴郁的眼睛显得稍微柔软了一些。陆暖伊也不理他,只是站起身来。 “你想干什么?” 陆暖伊幽幽的看了他一眼,哀怨的说:“睡觉,你终于不吵了,我补眠去。” 说完陆暖伊就真的睡到床上去了,肚子有点饿,可是身体好累,接着睡,拿钱砸出来的床果然比较软,眼皮子一耷拉,陆暖伊就真的睡着了。 男人心里不痛快了,竟然嫌弃他吵,竟然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真的跑去睡去了。 绝对不能让她这么舒服,男人心里面这样的残念深深的。放下茶杯就冲着陆暖伊走去。而他心里面却又带着一种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得轻松。这个女人竟然根本就不管他的眼是不是瞎了,没有异样的眼神,他觉得胸口累积了好久的大石变得轻了一些。 陆暖伊觉得耳垂痒痒的,不耐的用手去抓,却只抓住了一张温热的脸。她觉得胸口沉沉的,被压的难受。睁开一双睡眼朦胧的眼,却只看见男人火热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她白腻的身子。她抗议的说:“我很累。” 一想到昨晚这个男人的霸道蛮横还有那一床单的鲜血,陆暖伊就不安的瑟缩。 男人不理只是一口封住她的唇,从外面一直到里面,把她的口通通都亲过一遍,和昨晚的毫不留情不一样,虽然霸道却带着温存的意味。男人感觉到她不断上升的体温。贴在她的耳边邪魅的说:“是吗?昨晚不算,今晚,让我们重新认识彼此的……身体……” 一边说着恶劣的情话,他的手一边慢慢的探索,陆暖伊却被这粗糙的情话给弄的脸上更热。 “闭嘴。” 陆暖伊的声音沙哑中带着破碎。虽然心里面很抗拒,可是身体却越来越控制不住的迎合他的节奏。她承认她受不了他这忽然转变的温柔。 毕竟昨晚折磨的太不像样,当他进入的时候还是有点痛,但是随着身体里面越来越多的酥麻感。最后两人完全失去了理智。 甚至最后陆暖伊直接在他的怀里睡着,即使他还意犹未尽。但是陆暖伊却已经不管这些,真的是太累了。 看着在他的身下蜷缩得和个小猫一样的女人,男人的身体上留下几滴晶莹的汗珠,终于再一次释放在女人的身体里面。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着女人的白玉一样的鼻子,划过她黑翘的眼捷,喃喃的说:“这样才乖。” 他从来不觉得这个世界上有什么美丽的爱情,那种东西对他来说就是一个笑话。女人就是偶尔的调剂,不过眼前这个,他却想把她圈养起来。让她只属于自己。 有什么东西在错误的时间和错误的地点不小心破土而出。那是他难得对女人产生的兴趣。他很自信,在这方面他相信他可以紧紧的把陆暖伊握在手心里。至于那种从来没有过的独占欲是怎么回事却完完全全被他忽视了。 陆暖伊真的很乖的睡到第二天早上,那个时候男人已经不见了。只有床上凹陷下去的痕迹显示他昨晚停留在这里。 此时的陆暖伊没有心思去想昨晚的那场情事。比起昨天早上起来那种浑身被拆了的感觉,今天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强撑着做起来,毯子在身上只盖到腰上。身上全是青紫的惊人的痕迹。也顾不上那许多。陆暖伊直接摇了一下在床头的金铃。 果然,没多久眉舒就进来。还有一堆奴婢手上捧着衣物首饰的一大堆。眉舒还没开口说话之前,她就惨白着脸先说:“快点去帮我准备吃的,要不然我要饿死了。” 眉舒一愣,那张万年进退有度的模板脸终于被陆暖伊弄的出现了一丝的龟裂。却很快被她完美的掩饰过去,又变成了那张温温柔柔的脸,她说;“是,小主稍等。吃食早就备好了。” 被饿昏头的陆暖伊也没有心情去管别人说什么,她都没有听清眉舒说什么话,只记得吃的,她说:“快去端上来。” 真的不能怪陆暖伊这么丢脸。她昨天起来之后就被压榨的不行,但是累的狠,直接睡去了,一口的懒得吃,后来又被男人压榨了一通,现在全身的力气都被压榨光了,头一阵一阵的晕,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都不知道低血糖到什么程度了。 陆暖伊勉强撑着刷牙洗脸,然后直接跑到准备好的浴桶里面泡着去了。看到吃食拿上来,直接很没形象的一边在浴桶泡着,一边拿着包子在里面啃。弄的眉舒一直拿同情的眼光看着她,陆暖伊还没有自觉的解决完包子出去擦洗干净又换上衣服吃了一大碟牛肉。这才觉得好些。 第一卷 第十章 步步行如履薄冰 男人今天又是很晚才来,眼角眉梢带着重重的疲惫。他一下子陷入床上就抱着她。狠狠的吸了一口她身上的香气。陆暖伊看他一点想动弹的念头都没有,心里面巴不得。只是这个点还不是睡觉的时候,就这么干巴巴的在床上混着也不自在。陆暖伊瞅了他一眼问:“你怎么了?连着三天了晚上回来都这么累。” 男人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陆暖伊竟然会搭理他,于是邪魅的说:“怎么,是这几日没有让你满足,想要了?” 陆暖伊深深的鄙视了他一眼不过陆暖伊靠坐在床上,他却是把头埋在陆暖伊的胸前,因此根本看不见陆暖伊的眼神。陆暖伊声音懒懒的说:“奴家没想到你的脸皮竟然这般厚。” 那拿捏着得声调明明就是在讽刺他。明明是讽刺却又偏生对那软绵绵的调子没办法有火气。 许是真的没有心思,男人把头埋进她的胸前舒缓的只想休息。时间久得就是陆暖伊都有点昏昏欲睡了,他才忽然冒出一句话说:“这年景啊不是冰刀子就是旱涝,叫人的心情怎么好的起来。就没有一个想让我如意的人,就是这贼老天都看不得我痛快。” 陆暖伊有点迷糊的声音传来,她说:“老天想要谁倒霉就让谁倒霉,你再怎么样也不会有我倒霉。喜欢一个人太疼了,疼的整颗心都是血。这样不算惨,最惨的是就因为这个人一直倒霉下去,想翻身都不能。我才不和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说着说着陆暖伊竟然真的睡着了,就那么靠在床头,也不知道要躺下来。男人的眼神一暗,这个女人喜欢的人是谁?整晚上心里就这么一个念头。又想到女人好久没说话了,两人都没盖好被子,就起身把女人放好,然后他钻进被子里面搂着她一起睡。眼神复杂的看了陆暖伊一眼。 陆暖伊第二日醒来照旧没有看见他的身影,一边吃面条一边说:“你家公子每天起的可真够早。” 眉舒低眉顺眼的说:“小主,这倒是的。公子每日很忙很累,但是却还是只想着来小主这里,小主真真是个有福气的人。” 眉舒每次就只会说这些,为什么会觉得小主什么的让她听着觉得这么肝疼。陆暖伊很认真的说:“你可以不叫我小主吗?” 眉舒为难的说:“这个……怕是不成的,都是主子的吩咐。” 陆暖伊挫败的换话题说:“我住的是哪儿,可以出去走走吗?” 眉舒笑着回:“小主,您住的这处地方是舒兰殿,因花园子里全是兰花得名。现在这个时节,秋兰开的正好,很是雅致,小主想活动一下筋骨,可吃完了再去。主子都是吩咐了的。这舒兰殿小主可以尽情走动。” 瞧瞧眉舒这话说得真是好听,陆暖伊一脸黑的接着吃面条,也就是说除了舒兰殿,她就不可以去别的地方了。根本就是接着软禁她。 等等这舒兰殿,小主……怎么总是让自己觉得头皮发麻,难道是有什么地方没有想到? 一时想不到,陆暖伊也不强迫自己了,兴许出去走走她就能知道了,想到这里她对眉舒说:“那出去走走吧。” 眉舒上前扶着陆暖伊的手,陆暖伊愣了一下,也没管她,只是那种感觉却越发的浓烈了。 陆暖伊在院子里面慢慢走,那兰花却是一盆一盆的分开种植的,摆成一个特别好看的鱼形。倒是真的很好看,就是陆暖伊这个不懂兰的人都觉得这些绝对不是凡品。偶尔有几个家丁在那里跑来跑去的搬动花盆,只是说话都有点怪怪的,透着一股子的阴柔。 陆暖伊倒是真的在这里走了一大圈。穿过好几个拱门才走到最外面那个大门。眉舒在陆暖伊的耳边提醒说:“小主,这都近午了,您还是先回去吧,免得饿着了您。” 陆暖伊在这里看往外面看了一眼,终于发现不对劲了,那些外面穿着盔甲走来走去的。明明看起来就是武将。那么这天下有谁有这个能力养的起一堆的武将?想到这里陆暖伊的手微微的有些发抖。眉舒一直扶着她的,自然是感觉到了陆暖伊的异样。 眉舒眉眼间含着轻愁问:“小主,您这是怎么了?” 陆暖伊脸色发白的看着她说:“没事,许是饿了吧。回吧。” 眉舒也不多言,于她做好婢女的本分就可以了。 陆暖伊恹恹的吃完饭,就让眉舒出去,直说;“我想静一静,你们也歇着去吧。” 屋子里面的几个丫鬟都出去了,眉舒也应了一声,帮陆暖伊带上了门。陆暖伊揉揉痛的要死的头。嘴角带着苦笑,喃喃自语的说:“我怎么竟然偏生惹了这么个魔头。这手眼通天的主,现在看来是不想放了我,可要怎么的才好。你为什么偏偏是皇上呢?” 小主的意思明明就是那种皇帝的女人身份不高才这么称呼。或者是还没正式的给封号。既然是他自己吩咐的,那陆暖伊想想都是觉得一脑门汗。难道还真的要进去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吗?她又不是有病。 再说了,就算现在安稳了几日,陆暖伊却从来没有忘记,那匕首是怎么割破她脸上的皮肤的,更没有忘记男人看着她的眼神有多阴毒。即使现在用了最好的药,脸上的疤痕正变得越来越浅。可是她又怎么能够相信一个恶魔呢? 夜,深沉,男人的脸色很难看。他竟然好死不死的在刚刚坐下的时候头疼开始发作了。砸了一桌子的东西。陆暖伊始终离着他远远的,要不然绝对会被他伤及无辜的。 “贼老天,你是不想让我活了,贼老天。” 砸的累了骂,骂的累了接着砸。他生气的时候简直不可理喻。 “陆暖伊,陆暖伊呢?你给我滚出来,我叫你滚出来,听见没有。” 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又想起陆暖伊来了。陆暖伊一点都不想再他处于这种情绪的情况下激怒他,因此淡淡的应:“听见了。我就在你面前呀。” 男人的头痛,痛到了极致竟然眼睛又不好使了,手在前面划了两下,又碰到桌子了。痛的他咬牙切齿。陆暖伊没辙,只好牵着他的手把他拉到床边坐下。倒了一杯热茶然后看着他说:“张口,喝茶。” 男人乖乖的张口,陆暖伊喂了他一口茶水,热乎乎的茶水让他的脾气没有那么烂了,只是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一脸全天下所有人都把他得罪的表情。 “陆暖伊,你怕我?” 喝了茶头没有那么痛了,男人却还是不消停。 陆暖伊苦涩的笑,或许是没有注意看,她不知道男人的眼睛已经回复了清明,正好把她的苦笑看在眼里。灯光下,陆暖伊紧锁娥眉的样子堪人疼惜。男人眼中的光不知道怎么就变得越发的柔软了。 陆暖伊眼睛看着自己的指尖说:“我有什么好怕的,只是你脾气着实烂。我无非是不想被你殃及池鱼罢了。要是砸伤了,会痛,痛了还是要擦药。所以啊,我就算是再生气也再难过也不像你这样折腾。” 男人眼中蒙上一层薄雾,氤氲的让人看不真切他在想什么。他问;“那你就忍着?” 陆暖伊颓靡的说:“什么事忍,只是我性子比较慢罢了,选择不伤身的宣泄方法。在别人没有注意到得时候就把情绪宣泄掉了。你这样不好,伤身费神,浪费嗓子。” 男人眼中的光更暗了些,他淡淡的声音在陆暖伊的耳边响起,却透着一丝丝的危险,他说:“那我们就选个不伤身不费神的方法来宣泄一下我的情绪好了。” 陆暖伊神思不属的说:“什么?” 男人不开心,陆暖伊竟然不认真听他说话,因此只是扳过陆暖伊的脸,顺着她的唇就直接啃上去。顺带用最快的速度把陆暖伊身上的衣裳除去。 陆暖伊吃痛,眼神变得清明,男人这才心里面舒畅了一些。虽然不是第一次,可是今晚却总觉得很热,或许是男人的眼神变得不一样的关系。总觉得他怪怪的。 陆暖伊却没有想到他今天晚上特别的温柔,他的舌,他的双手温柔的在她的身上煽风点火,一直到最后进入的时候还会问:“痛吗?” 陆暖伊有些受不了的说:“不会。” 然而心里面却涌起一种莫名的烦躁感,这是在闹哪样。千万不要对她动了真心。要是那样的话就真的要被锁在那种窒息的地方过一辈子了。 听到陆暖伊这样说他却还是慢慢的碾磨,耗光陆暖伊最后一丝丝的耐心,她吟哦喘息,咬牙切齿的说:“快点。” 男人一听见他这句话马上把速度提到最高,让她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徘徊。极致的温柔和极致的热情,在完全的释放之后让陆暖伊紧锁眉头,一夜不得安眠。 梦里竟然梦见她变成了一只金丝雀,早上吓得她被惊醒过来,一摸额头一片凉凉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