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前传 爱是心口的血一滴 取心口的血一滴,滴在南国上化相思。谁会痛谁会懂 月光清清冷冷的照进屋子,白色的纱帐被晚来的风吹着,似梦。而床榻上的人儿,却睁着眼睛看那被风吹着飘动的纱帐,因为身体上的伤口痛因为心痛,这一夜她又一次没有入睡。 “快起来了。兰芷殿下的药该熬了。”云暖冷笑扬了唇角看叫自己起床的宫娥,她想想自己很傻,好好的沧澜公主不做,跑到他的宫里做了个小宫娥,就为了每日能看到他,幻想着有那么一天,这个高高的在上曾经的天地共主能看她一眼,眼里有那么一日会映着她的影子,可这一切不过是幻想罢了! 云暖收拾了一番后前往兰芷的住处,那个女人坐在绿荫树下,苍白的脸色被阳光照着显得透明。看着就惹人怜惜,“多亏了你的血,我这毒才能抑制住,主君说此事你功不可没”云暖觉得好笑,她满身伤痕换来的功不可没。她的功在哪儿? 若非她无意间撞见兰芷毒发痛苦不已,一时心软,用自己可解百毒的血喂给她喝,替她压制了传闻无药可解的灼炎之毒,她想她不会看到他的无情还有他的有情,无情对她,有情对兰芷。那么她就不会有这么痛。 她不会忘记那日他站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的看她,她的心跳还了漏了几个节拍,“兰芷的毒,你的血可以抑制,这十日内她的药用你的血来熬。”云暖听完有一瞬怀疑自己听错了。“主君!你说什么?”他定定的看她道:“你自己动手,这力度好把握,只需半碗” 他不爱将话说第二遍这一点,在他宫里当差的日子里她有些知道。“可我怕痛,我的体质……”她未说完的话被他打断,“痛肯是会有的,但不会有性命危险。你若怕不敢动手,本君可帮你。”他的脸上始终没有太多的表情,幻出把匕首给她。 云暖想自己不会忘记当时是什么样的感觉,她拒绝,他说这是旨意。于是她不再有拒绝的权利。他不会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她的伤要多久才能愈合,更不会知道,她伤的何止是身体。 因为执念千年爱了千年,从自己知道他的开始就很傻的崇拜喜欢到了今日。用她从前的话说主君是她的偶像。她信喜欢他是天命,却不知道天命到底是怎样。 这十日里的最后一日,她晕倒在兰芷的院子里,在她还没想好该提出怎样要求的时候,晕倒的那一刹,她好像看到了他,微皱了眉头接着了自己。那一刻她想这个怀抱自己想了千年,用十日的血换来的怀抱。值得吗? 醒来的时候,那个银发的主君竟在自己的床榻边,“这丹药可补血你吃了,有助恢复。你的血很奇特,兰芷的毒减轻了不少。本君想用你的血来炼制丹药或许可解灼炎之毒。”那有那么一瞬的开心,一下子就没有了化成一股怒气。 “主君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只知道兰芷毒发的痛苦,却不知道我的,我为什么要救她?再说我的血只能抑制毒发,根本不可能解她的毒。”主君明显的一怔后又恢复到他一惯的始终淡然的表情。 “若真解不了,那你就留在宫里,她毒发的时候就用你的血。”他说完转身离开,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一颗泪滑过眼角,当真无情,只为了自己的目的,为了自己的关心的那个人。自那日后她再也没有划伤自己给兰芷取血熬药。她想大概是兰芷的毒没有发过吧! 若不是她师父江影寒出现发现了当了宫娥的她,她想她不知道会怎样离开玉宸宫,摇身一变,她是沧澜的公主,不再是他宫中的宫娥。离开的那日,她师父带她一起同主君道别,他只道了句:“这玉宸宫不是随便可入的,云暖!回去好好跟师父学课业。” “主君!教诲的是。”她低头轻笑道,他大概没有想过自己为何会出现在他的宫中,为何伤了也不说自己是谁?却还要留下,他肯定不会想这些永远也不会。 回沧澜后的第三个月,她竟被唤上了九重天,是主君下的旨意说要见她。她以为再也不会再见到他,没想到他主动要见她,她心里头有很多猜测,最有可能是要她的血。但这一切到底如何她不好下断言。 可事情却是她不是她想的那样简单。“兰芷的毒入了心脉。”主君把玩着个茶盏抬起头眸子看了看她,“入玉宸宫时已经猜到了,主君要我的血。”这心里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可终是抱着那么一点的幻想,主君本不是为了兰芷的。“不是!”云暖忽的抬起头充满了不解,“那是什么?” “本君要你的这个。”云暖整张脸都苍白了,身体有些摇晃,扶着桌沿勉强站稳,“那我怎么办?你如何向我爹娘交代,主君觉得我会同意吗?” “本君自然不会要了你性命,你会好好的活着,不过,你若有何要求本君都可答应你。”微黄的光映着他的蓝衣银发,好看迷人的脸,他不紧不慢的说道,给自己续了杯茶。“哈哈!我答应你,条件是我要同你成亲做你的君后。如此你还同意吗?”无情无爱无欲,万余年谁入过他的眼,怎会同意娶她这个不足四万岁的沧澜公主。 “本君让你做君后。”一语出,她的心揪到了一起,原来都是骗人的,他无情无爱无欲为了让兰芷活着,好好的活着免受毒发的痛苦,答应了她如此荒唐的要求,那句话不过是她料定他不会答应才说的,可他答应了!那么她即使活着可还是自己吗? “你同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心会痛,可曾想过我为何要这般。呵呵!三日后,我要你在玉宸宫外的梨花下亲自接我入宫。”他的一句话伤她体无完肤,“你不该来玉宸宫,该好好的学课业,以后好好找个男神仙嫁了相守相知,你才多大。”他语气带着丝叹息,浅的不易察觉。 那晚第一次她喝醉了酒,唱了一晚的歌,“呵呵!是你啊?三日而已,主君不会等不急了吧?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她觉得面前的人熟悉,定神后真的是他,在月光里,他负手看着自己跟她说她很吵,似是幻觉她从他的碧波潭的桃花眸子里竟看到了丝无奈, 她跟他说:“知道为何舍不得吗?不是怕死!你为别人伤我那一刻是开始,我觉得自己比死还难受,呵呵!只因为我这儿有你,也好!以后再也没有了,我放过我自己。”她抚着心口的位置,眼尾滑过一颗泪。 而这些话她说完她就倒下睡着了,她不会知道他知不知道。也不会知道他会怎样想怎么样做。 正文 楔子 轮回之门 如果无法做到又何必承诺,你若不来,我便离开。 洁白如雪的梨花树下,她嫁衣红艳如火,腰身笔直的看着远处,眸子里含着春日温暖的光,嘴角带着笑意。一阵风过,有纷飞的花瓣落下,发丝又拂过眉眼。 “还在等他?怕是等不到了。”男子白衣胜雪,笛子在手中旋转了两圈,是他惯有的动作,“不会的,他答应我的,他不是不守约的人。”红唇轻扬,目光始终不曾离开某处。她信他,至少这件事他不会骗她。 “他是守约,但终抵不过他同别人的约定。主君!带着兰芷去了碧海沧灵。”夕阳西下,月爬到梨花树梢。他真的没有来。 “我都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为什么还不来,为什么?你说为什么?他是不是觉得我小,好欺负。”笔直的腰身有些晃荡,手扶着梨花树身慢慢的滑下。 “你忘记了他是谁,也忘记了他无情无爱活在红尘之外,而你却想要将他拉入红尘里。这样的事你怎么敢做.他为何要娶你?”男子居高临下的看她,泪眼决堤。她不是个爱哭的人,可今晚她想要哭,他说那个人活在红尘之外,可为何对那个女人又那样好,至少比对她好。 她追求了他那么久,做了那么多的傻事糊涂事。他真的不知道吗?或者说是哪怕有一点喜欢她觉得这丫头还不错吗? “你去哪儿?”白衣男子看着她摇摇欲坠的背影道,“一生爱已错付,不想再见他。”她回头道,眼里的泪水顺着下颚流下,花了妆面,男子皱眉未语,她轻笑又道:师父!你说若我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他会不会偶尔的想起我一下”。 “你想做什么?”男子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呵呵!师父!我不过随口一说罢了,徒儿难道还会想不开。”她笑了,吸了吸鼻子,手胡乱的抹着泪。“最好是这样,你若是消失了,他也不会怎样。断不会为你一个沧澜族的小公主而伤心内疚,所有的一切是你自己要做的。”他不知道自己这个徒儿与主君之间发生过什么,但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无故发生。 “这些我怎会不知道,我娘亲说我胆子大,不好好的跟着师父学本领也不好好上学,一入红尘就想将主君搞定。呵呵!如今想来是很大。”月光照着的苍白的脸,配着红色的嫁衣显得更加白。 “知道就好,我送你回去,以后别再来这九重天上。”白衣男子乃女子的师父,西海龙宫太子爷江影寒。人称江少。“不来了,师父我想回家,想我娘亲了。”天宫的月比沧澜的要大要圆要好看。 “这嫁衣换了,不然你娘亲若是问起怎办?是要罚你跪的。”江影寒白色的衣袖一拂,她红色的嫁衣瞬间变成往日里穿的淡蓝色的衣裙。“嗯!师父我果然是不适合红色,呵呵!我才四万岁,他都那么大了,我为什么要喜欢他为什么要想着嫁给他?以后我会遇到一个跟我一般大的人,陪我捉鱼摸虾掏鸟窝还不嫌弃我吵的人,对不对?” “自然是对的,云暖你还小。”江影寒道,“师父,明日能不能不上课?我待缓缓睡个觉。”云层上师徒二人说着话。“答应你,过了明天再将落下的课业补上。”夕云暖一个劲的点头,江影寒一颗悬着的心放下。 玉宸宫里,主君倚窗而坐,手边放着壶酒,今晚有些安静。从碧水台回来是七日后的事,宫里一切如旧,敏歌急急的从宫外进来,上前行礼。 “主君,这有封信似是沧澜的小公主送来的。”信恭敬的呈上。“她呀!人呢?”语气漫不经心,“拖属下交于主君,未寻得属下便交给宫娥,信是七日前送来的。”信封被撕开,主君取出信来,纸上带着梨花的香味,他轻轻一笑。 忽的敏歌抬头便见,主君的眉头皱了起来,波澜不惊的眸子里,染上些颜色。“她可有话留下。”目光依旧落在信上。“未有。”敏歌道。“呵呵!下去吧!”信纸被放到桌上,再抬头时敏歌觉得方才是自己的幻觉,主君的眼中何时有过颜色,一定是幻觉了。 再七日,西海龙宫太子江影寒上九重天上拜见主君,彼时主君正手执剪刀修剪盆景中的桃木,“江少,何事拜见本君。” “云暖不见了。”江少回答道,“哦?云暖调皮爱闹腾,想来是又偷懒去了别处耍玩,江少不必紧张。”桃木被修剪的有了形状。剪刀放下,主君招呼江少坐下饮茶。 江少此刻眉头皱着又舒展开,君上淡定如水,当年征战统一四海八荒也如今日饮茶般从容淡定潇洒,他小的时候便是读着主君的光辉往事长大的,若是放到从前他定激动的心脏直咚咚的跳,可眼下他没有那样的心思。他的徒儿不见了放了他的鸽子,自己到处寻她,最后无处可寻到了九重天上。 “我寻了她小半个月也不见她,约好的课她也没有来。”主君听完抿了口茶,“她何时爱过上学,这一点你应该比本君清楚。” “那日她哭了很久,我送她回沧澜,可半月后她竟不见了。”江少又道。“呵呵!从前她也这样做过。不然也不会出现在本君宫里。”主君神情依旧淡定,把玩手中的杯子微微的晃荡溢出茶香,似是在回忆当年的事。 “可主君这次不同,她从来不是爱哭的人,可那日却哭得像个泪人。因为……她有没有来找你?”江少摸不透此刻主君的心思,说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一想云暖那丫头这一腔爱确实错付了。爱上这个无情无爱活在红尘之外的主君。 “来过,不过本君未见到她。她若再来,本君会让她去找你这个师傅,好让你放心。”江少听完后退出玉城宫,那茶一口还没有喝,看着天边的红日一阵叹息。 “曾愿与君缠绵,至死不休,而今知君无心,我又何苦纠缠。再也不见再也不念再也不爱,永世不相见。盼君安好!”此乃云暖的信中的句子。她的字迹清秀,此信每一笔下的都很重。 江少走后,崇明放下紫砂杯,忽的他一招手,玄天明镜便从屋内飞出,落在自己面前,再一念咒语,镜内出现了个人影,着红色衣裳在梨花树下,是多日前的场景,画面转换,是她站在玉城宫前然后消失再然后,主君的眉蹙到了一起,“云暖!你要做什么!” 轮回之门外,云暖一身蓝色的衣裙,衣袖裙裾被风吹动,目光看着玉城宫的方向,嘴角扯出点笑,“崇明”夕云暖含笑的样子出现在明镜前。她第一次叫他崇明,她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时候。她想了无数次叫名字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原来叫的时候心是痛的. “云暖!回来!”主君崇明手边的明镜传来云暖的声音,她终于听到了他的声音,崇明的眸子染上层怒意。可云暖看不到也不会知道。主君他生气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她夕云暖有幸惹到了他还让他生气了,其实倒也算是有本事。 “呵呵!我若消失你会不会偶尔想我一下,我若轮回我便与他人相守相爱,如你所愿的那样。”如他所愿,她追了他那么久到头来一场空。他的眼中从来没有她,连影子也没有。 “云暖!你难道不知道神仙入了轮回之门会怎样吗?不要动,等本君过来。” “你本就不在乎我的生死.又何必让我不要动呢?等你过来?等了太久,不想等了。我再不信你。呵呵!我妄想了才四万岁就动这样的念想想当你的君后,现在才觉得可笑.”她一口气说完,泪流不止. “云暖!你回来本君可以让你当君后.”他迅速赶来。可惜她已经在轮回之门内.门再也无法打开。轮回之门本就不是天界的东西,神仙会羽化哪来的轮回,这一点云暖读书的时候大约是没有用心。 门关上的一瞬她看见了他蓝色的衣袍,银色的发,还有一瞬她听见他发怒的声音,说的她怎么敢?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敢了,他要求的事她都答应他了,可他没有履行自己的约定。 他应该知道那日他只要出现就好。她不过是想让他看一下她穿嫁衣时的样子,都说女子着嫁衣时,是最美的,云暖想的简单天真,想他见见她穿嫁衣的样子,想他知道自己也是很美的。此生她答应了他的要求便不会有那么一天,放弃了自己以后怎还有穿嫁衣的机会。唯一的一次他却失信于她。她即使活着也不是原来的自己。云暖想或许主君以为这样的事情错过了一次也无妨,她还是会答应,所以才不在乎这些。 嫁给他那样的事,云暖知道是妄想,还有那日她不过是难过是心疼,也以为他不会答应为了兰芷答应自己的要求,无情无爱是重仙对他的评价,可他答应她的那一刻她便知道,那仙者们看错了。于是她痛得更加的喘不过气来。那么既然答应为何又不来? 现在他说她怎么敢又是为何?结果又有什么不同?他现在说要她做君后又有什么意义.云暖想再傻她也知道此刻他在骗她,“崇明!我再也不会扰你清静了。”她的声音从烈风炎火中传来,身体上有火在烧又有雷电打在她的身上。 雷电袭来.剧烈的疼痛在身体里蔓延,她在想自己短短的四万岁里,放出的走马灯会是怎么样的.但终究她没有看到.胸前的紫玉放出一道光芒,将黑暗的轮回之门照亮. 云暖没有想到了的是自己居然大难不死,飘荡百年后终于轮回为人,遇到了那个人,视她如骨髓血液的那个人。 世事沧桑流转,昼夜春夏,一刻都不曾停过,她是仙转世为人,而凡人终是凡人,只是不论到了哪儿她不会忘记他们间的约定。 她说不要过奈何桥不要喝孟婆汤不要忘记我 他说无论轮回几世你爱的还是我,我都是你的夫君 第一卷 重生君不识 第1节 再相遇已百年 兜兜转转回到原点,谁忘记了谁还记得 二百多年后 沧澜一族,位于东荒之外,浮生岛上,今日四海八荒有名头的仙者云集于此,热闹非凡,若问为何?便是沧澜一族大皇子夕岩一继任沧澜一族王位。 百年来沧澜一族难得热闹一番。听说玉宸那位也会到场。也实属难得,主君百年来一直隐居,就连上仙敏歌也难得一见主君他老人家,所以,一时间来的仙者都有些激动,当然最激动的要属那些芳心暗许的仙女儿们。 “若碰到他如何?我有些担心?”江少因为此事昨晚翻来覆去一整个晚上。大早上的一见云暖便拉着她,“师父,这可不像你,莫慌,莫慌!都二百多年他早就忘记了。”云暖轻笑,“他或许是忘记了,但你如何呢?”江少轻叹。 “师父你看我的样子像是有事的人吗?徒儿陪你下盘棋吧?时候还早。”云暖拿来棋盘,当年的事云暖有时想来会觉得自己有些极端。 为何要闯入鬼族,走进轮回之门,很傻的想着他有一天想到自己,想到沧澜还有个傻公主为了他命都不想要了。只为能让他想起她一下。两百多年后,她想起他,还是不解自己爱他什么? “云暖!你若想被大家注意到你我师徒二人,便杀几盘再去。”江少拿过棋盘中的黑子。云暖一想若他们真的是最迟去的,一个不小心引起人注意可不好,这参加这样的场合要把握好入场时间。 “那我们还是低调点好,待会儿看准时机在入里头。”云暖在心里思量了番,于是云暖算准了时间赶到了沧澜宫里。高朋满座,是云暖对眼下场景的形容。 沧澜王宫跟她离开的时候并无太大的差别,明明是回了自己的家,可却没有人认识她,如她师父所说今日她是客。 云暖拉着江影寒坐到最角落里,可江少就是江少,人缘不是一般的好,她低头磕瓜子的空隙便寻不得他,她轻叹她这师父有些不靠谱。也懒得去管他,吃饱喝足再说,难得这副身体比较瘦,多吃点不碍事儿,再说也是自家的不吃就给别人吃了。这亏不能吃,这帐要会算。 于是她欢天喜地的啃着个鸡腿,咬得正起劲的时候,便听人道主君来了,那在喉咙里的那块咬下的鸡肉半天没有吞下去,卡在喉咙里,一时间她也忘记了咽,等想起咽的时候又卡的有写难受。 崇明入宴会后,自然是上座。他旁边坐的是君上奈洛,摇着纸扇道:“难得见你来这样的场合,倒是稀奇。”崇明淡笑并未理他悠悠的喝了口茶,奈洛对于这样的事已经习惯,几万年来他身边坐的这个人都是个块冰块。用一个凡间流行的词来形容面瘫。 古老的梨花树上开满了洁白的花,树冠延伸至好几个席位。微风吹落,花瓣便落在石桌上,酒水里头。 如此诗情画意的里,云暖却噎得整张脸都涨红了,她想此刻出丑她宁愿挖个洞钻进去算了,大口的喝了口茶勉强送了下去。 只怪她娘亲太喜欢精细的东西,就拿她喝的茶杯来说吧。哪能解渴,喝到嘴里还没有到喉咙里就没有了。还是她好友白兔大哥那儿的茶杯大,跟碗似的此刻她有些想念。 崇明淡淡的目光从宴会台上扫过,落到云暖的身上,粉紫色的衣裳,轻挽的发丝,只有一素玉的簪着固住,戴着朵紫藤花。一会儿捶着胸口一会儿又喝着茶。终于她神情轻松的吁了口气,四下张看像是在寻找什么,脸上的表情陪在这张恬静的脸倒有些不合适。 顺着她的目光,崇明见到了西海太子江影寒。“那个女子听说是西海三太子的媳妇,长得很美。”奈洛道,“你这话敢当着谨初的面儿说吗?”崇明道。 “我说的是众人眼里的看法。若是我自己那自然不会这样想。”这些年奈洛算是看出来了,他不说则已若说的话专找人的软处说,谨初于他来说就是。碍于他曾经教过谨初,奈洛选择忍一忍。 崇明喝完几杯酒便已经退席,能到场的仙女儿们看着主君的背影一脸花痴状,莲花池边,云暖手里拿着把鱼饲料,一点儿一点儿扔进荷塘里,鱼儿吃的有些欢腾。他果然是不认识她,云暖想她应该高兴。 入了轮回之门有幸保住了魂魄,只是兜兜转转百年后才回到沧澜,若不是她的师父,云暖想自己没准灰飞烟灭了,哪还能像今日这样悠闲在这儿喂鱼。 当年她也给他宫里的池子里喂过鱼,后来有一天见鱼儿被她养得肥,有些嘴馋,捉了几条上来给他做了糖醋鱼,他问她的时候,她没有敢说,说是白兔大哥送她的。后来想想她的白兔大哥家里只怕只有胡萝卜跟青菜吧!应该说是猫儿送的,可惜她同猫儿关系并不好。这说谎也不太容易。 一阵檀木香从她身边飘过时,她觉得熟悉回了神,一转身便见主君崇明,从她身边走过,永远的那样不紧不慢,那日他赶来的时候云暖觉得比今日的步子要快些,她想他应该同兰芷成亲了吧?她不问自然她那师父也不会同她说对来说这样最好。 “哐当”一声,云暖手腕上的玉镯碰到了白玉栏杆上碎了,她觉得有些倒霉,心疼看了看捡了起来。想着实个法术将它变回原来的样子。这几百年自己的法术是没有半分的长进还将原本就二百五的法术退了回去。 崇明眯着眼睛在凉亭中看她,见她变了半天也没能变得回来。有些泄气的用帕子包好。“过来!”云暖全身一阵,还有些僵直。想着他怎么没有走,他都怎会同自己说话。 “额!主君叫我何事?”云暖转身恭敬的说道。“你的法术谁教的?”崇明问道。这个问题有些难答,她想了想自己总不能说是江影寒吧?在主君说有些不合适。“自学的。”这样的回答总行了吧。 “那也为难你,能将玉镯未变成其他东西。拿来吧!本君帮你变化原来的样子。” “这倒不用,碎了便碎了,变回来也不是原来的那个。我方才不过是练练手,这些留着也没用。”云暖手一挥,洁白的丝帕连同里头的碎玉镯都落到了荷塘里。 江影寒四下未寻到云暖,本就有些着急,谁曾想在此处找到,他惊的是主君也在,心头一紧,“羽儿。我可寻你好长时间了。”云暖听见江少的声音,一回头又想羽儿是谁?再一想自己对着个名字还真有些不习惯。 “羽儿,怎来此扰主君的清静?”果然不亏是风流倜傥的太子爷,那一声羽儿叫得她鸡皮疙瘩掉一地,云暖强忍着想要打个寒颤的冲动道:“夫君!羽儿哪有?”她做娇羞状。这回轮到江少打了个寒颤。 “本君叫她来的,你娘子的法术你待教教。”崇明起身,让云暖莫名的有种压迫感。从前他也觉得她不聪明,现在还是觉得她不聪明,这一点倒是一点都没有变过。 “呵呵!一定一定。”江影寒对着主君的背影唏嘘一声,转头时脸色极差,“师父你不必担心,我如今的样子他怎能认出。” 清澈的荷塘倒影着一张绝美的容颜,云暖轻笑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那日她醒来,她师父江少坐在她身边,她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在做梦,自己还活着。若真是这样那套用凡间的一句话,大难不死必有厚福。 江影寒彼时握住她的手,眼里的情绪不同往日的和煦,有些深情的样子,云暖轻咳,手在江少面前晃了晃。“师父,徒儿此时是活着还是死后出现在你的梦里?” 只见江少,还是看她不语,云暖一想自己曾经做过那样的梦,在梦里同猫儿妹妹吵架时发不出声音也跑不动,是一个道理,估计她师父江少出现在她梦里时有些不完整。 “云暖!你终于醒了,我等了好久。”当她师父西海太子爷终于发出声音,“师父你是到徒儿梦中来了,还是我没有死?”云暖又想不管怎么她要问问,是梦也好,活着也好这点她总待知道。 她感觉自己像是漂浮了好久,此刻又安稳的躺在了金丝软枕的榻上,周围的装饰还是西海龙宫的样子,一个硕大的夜明珠照亮了整个屋子,想想她师父江少送她的那颗有些小了。 “为师白日里都那么烦你,怎会有空来你的梦里,若你死了怎还有梦,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尘世而已。” “那就是没有死了。师父你怎么救了我?“云暖想自己该高兴,于是便咧嘴对江少笑,可她那师父不是一应该欢天喜地吗?怎是这样的表情。总觉得眼中藏着什么情绪。 “呵呵!多亏你胸前的护魂紫玉。”江少顿了顿轻叹了口气,又跟她说了她为何会活下来的故事。当年他赶来轮回之门时已经来不及了,那时天雷滚滚,天空又闪出万丈光芒,轮回之门紧闭。 幽冥司长说有人闯了进去,而那人便是沧澜族的小公主夕云暖。魂飞魄散是肯定很义气的安慰了一翻。谁能想到天真活泼好动的云暖会做这样的事。 此事江少让幽冥司长帮着瞒一瞒,他爽快答应。此事他多少也有些责任松懈了防范让云暖入了轮回之门。 当然江影寒也知道此事瞒不了多久,在云暖消失的百年里,她父母兄长也未放弃寻找,却没有想过他们的宝贝女儿会做出这样不计后果的事。 听江少说完后,云暖心生愧疚,最对不起的该是她的至亲,她当时真的什么也没有想,只觉得等不到他,心里就想着让他内疚一次,若她像现在这般冷静她便不会做那样的事。 “师父,这副身子是谁的?我的又在哪儿?”云暖起身后,对着镜子看自己此刻的脸。跟自己都果然是不一样,这一睁开眼睛百年后的事,自己还换了副身体。还好如今的这副身体是个美人不然自己就亏大了。 “云暖,你只要记着你如今不是夕云暖,是染千羽。只记住了!”江少认真道。 “额!可我为何要用她的身体。我的呢?虽说这个染千羽很好看,但终归我还是喜欢自己的身体。” “我也想你能用自己的身体,只怕在轮回之门里毁了。”云暖咬了咬嘴唇。毁了?自己的那副身体比这副要年轻,没准再过个几万年会比这个染千羽还要好看那么一点。 想来有些遗憾,见她半天不语盯着铜镜中的自己。江少开口道:“后悔了?何必当初,又能怎样?主君他……” 第一卷 重生君不识 第2节 天上人间有她有他 现实伴着回忆,今日如何往事如何? “他的事我不大想知道。呵呵!师父我觉得自己赚了,看多好看的脸,多纤细的腰身。呵呵!”云暖打断江少的话干笑了两声,“云暖!另外还有一件事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云暖回身一皱眉,“师父,都说了他的事我不想知道。我想再歇息会儿。” “跟主君没有关系,是关于我师徒二人的。”云暖凝眉,“那你说吧!”百年前关于他的事都很有兴趣,他不说话单单看她一下与他目光相对她觉得美好快乐。 可那是百年前的云暖,“你既然用了这副身体,一时间还瞒可不是长久之计。”江少道,“师父的意思是?”云暖问道,她师父脾气也变了,云暖觉得应该是恋爱了。 “你我是要成亲的。”云暖嘴角抽抽。想从她师父的脸上看到什么,“别说玩笑了。”他是她的师父这点不说,最重要的事他们怎来的男女之情。成了什么亲啊。 “这样做无非是不让人起疑心而已,你我师徒如今谁也不知道我们曾经的关系,放心!只是名义上的。你若想瞒过他这点你要做到。” 云暖打发了她师父后便在房中仔细思索一番。随即答应了,名义上的当初他连这样的名义都不给她,一日而已。想了想她有些难受。后来她便以西海龙宫太子妃的身份住在龙宫。 再后来她习惯了用这副身体,从开始还小心翼翼到后来想对待自己身体般的。 然后在她大哥继位大典上,便是她百年后第一次见他。“云暖!无论怎样不要拿这副身体开玩笑。”云暖回了回神。“不会自虐。”她师父如此紧张这身体,必然有她所不知道的秘密。 在西海龙宫的日子倒也十分自在,她莫名的成了江少的娘子,未办酒席,显然不符合西海龙王爱热闹又爱显摆的个性,可江少她的师父道他与她是在云游事结识相知相爱,早就成了亲。那些繁琐的礼节不需要,若再提,便带着她再也不会龙宫,于是此事只好作罢。 某日,江少嫁给雨神君的表姐,听闻风流的翩翩公子江少娶了亲,娶的低调。便盛情相邀他夫妻二人来九重天上小住。目的其实是八卦一番二人间发生了怎样的故事。 而云暖为了避免不小心遇到主君,特意绘制了地图,以从前对他了解来绘,于是挑了个他不会出来的晚上出了来消消食。 清风冷月,月格外的大,月色散在一方池塘上,河水清澈见底,根根荷的茎都看得清楚。云暖坐在池塘边,看月下嬉戏在荷茎旁的鱼儿。 那时她还是自己的时候,还在九重天上待在他身边假装小宫娥时,有一回便做过一件丢脸的事,也是这样的月夜,他在屋中看书,她显得无聊,瞧着周围无人便入了清荷池中。游得正开心点时候,她一抬头便见他站在湖心亭的中操着手冷眼的看她。 云暖羞得打了个荷叶,遮住了自己的脸,她想他应该没有看到不让肯定是要骂的,还好没有,她低头的一瞬再抬头时便在没有见他。 “在西海龙宫,你也是这般?”男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吓得在回忆里的某人脸一阵红一阵白的。难道这二百多年来发生地东西她太多不知道?她错过什么精彩的人和事。 云暖想着此刻要不要回头,是假装没有听见还假装梦游了?她寻思以他的个性还是假装没有听见的好,梦游那样的事应该骗不了他。半响身后果然没有了声音,还听到了些脚步声,连他身上的檀木香也闻不到了。 轻叹一口气,这事若被她师父估摸着会禁足。麻利的将脚从水中拿出,拎着鞋子。再转身时,月在树梢,大树丫上躺着个人,一只手撑着身子定定的看她,银色的发在月光下显得柔和。 于是云暖在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略怔后,内心斗争番后道:“如此良辰好景,没想在此处得遇主君。”她光着的脚丫在在地上动了动,方才怕水沾湿了裙摆还打了结,正好露出光着的小半截腿。 “你在看什么?”见崇明不语云暖微皱眉,“你说呢?”这语气有点不像她从前认识的他,却又有些熟悉,云暖慌忙将打了结的裙摆放下,再慌忙穿鞋。脚上沾着水单脚未站稳,下一刻便摔了个四脚朝天。这对云暖来说是极为丢脸的一件事,尤其是当着他的面儿。“我……”云暖爬了起来,本想假装淡淡的说句什么失礼了之类的话来表现她一个西海龙宫太子妃的气质来,可终究没有说出,羞红着脸跑开。 一回来到江影寒他表姐处,便整个人瘫坐在地上,江少端着盘提子进来,瞧着云暖的样子道:“你的鞋呢?”云暖一看,就穿了一只。只感诸事不顺。“丢了,师父明日我们回去吧我同这里大约有些反冲。” “云暖!遇到他了?”江少道,云暖看着自己光着的那只脚,点了点头。“很多事情是你自己太在意了,你也知道说你现在的样子他认不出来,那么就没有要躲的必要。”江影寒从前的担心在崇明遇到云暖之后便渐渐的没有了顾虑,既然她命不该绝有幸保住魂魄那么就该过的同从前一般。 “师父,云暖已经不是当年的云暖,已经不会再喜欢他,在轮回里我爱过一个人,很爱。所以见到他会想起当年的事,想起他为了兰芷那样对我,当然也不能怪他,是自己的错。爱了不该爱的人。”云暖想起在凡间她成过亲有过夫君。只是命运多舛他们没能如当初说的那般携手同老,她先他而去了。 后来她醒来时便成了染千羽,而她再入凡间时找过她在凡间的夫君,得知她凡间的夫君在她离开后也离开了。她想她在他那里没有得到的,有那么个人给了她全部。 云暖记得那日天君的女儿出嫁,她跟在崇明后头,当然还是以个她伪装过小宫娥的身份,见公主一身红色的嫁衣很好看,忍不住道:“真好看,有机会我也想穿。”当时的崇明悠悠的说道:“再过几年便可出嫁,到时遇到合适的跟本君说,本君让你离开。”他搭了句话,他身边坐的依旧是奈洛,神君奈洛接了句:“若有喜欢的本君可以替你说说媒。”云暖被他热心的感动一把,想着自己总不能说自己想嫁的人就是主君你替我说道说道这样的话吧! “她自有她的命。”崇明又道,说话时眸子没有多少颜色。那时的她想他是她命里的人,可姻缘簿上会不会有她与他的缘分呢?云暖无从知道。 江影寒瞧着云暖见她那样怕是又在神游到过去,关于在她轮回里的事,他今日也是头一次听她说起,才知道她在凡间成过亲有了夫君,云暖说到她凡间时的夫君时眼睛带着点笑,脸上表情以江少的所见识来说是很爱才会有的表情,那么对于再遇到主君崇明他想或许真的同她说的那样,若此他该放心才是。 “那日我在一片梨花林里寻得你飘浮的魂魄。在你凡间葬的地方,你的魂魄久久不愿离去,原来是舍不得。”云暖换了双鞋,坐到靠窗户的位置江少的对面。执起衣袖给江少倒了杯茶,自己也倒了杯,盯着飘在紫砂杯上的几片茶叶道:“我为了让他偶尔的想起我毁了自己的真身,可他百年来依旧是当年的主君,而他为了我负了百姓负了天下。最后……”说到此处,两行泪从她脸上滑下,滴到杯子里。 “云暖,按照天书来说,你所经历的都是你该经历的,是你在世所遭遇的劫。如今你若想去凡间看他,我可以陪你去。” “师父,不用了,你去跟那个暗恋你的什么那个谁的妹妹去竹林里喝茶的时候,我去过一趟。他也不在了,若可以的话,我想要师父帮我找找他的魂魄,用还魂坛帮他重生,我不想让他过奈何桥喝孟婆汤忘记我。”云暖想只有他才是真的爱他,她也爱他。 从前她在书上学过一句话,爱与被爱都不如相爱。她同她在凡间的夫君经历了种种后才发现彼此是深爱,然后再想想她跟崇明的,都是她在爱。云暖想得不到回应的爱是累的。比如她累了,又遇到了爱的人便放弃了曾经的。 “既然这样我这个做师父的只好试试。明日还要回去吗?”江影寒道,他还真没有想过她会在轮回里遇到这样的人,“不回了,方才是忘记了。师父以后我记清楚的。”云暖道。若能找到他的魂魄让他重生,她愿意渡一半的修为给他,天上人间有他有她,套用凡人的词崇明是她不懂事时的初恋,而那个他才是真爱。 第二日,云暖同江影寒的表姐闲聊完后,想着白住了好几日,该做些什么报答一下,于是操着锅铲在厨房忙活。 “太子妃!你怎会做饭?我们太子不是不会疼人的人。”说话的是自打自己醒来后便一直贴身照顾的宫娥翠翠。“你不说他疼人吗?他那么疼我,我自然要当个贤妻,你说一个贤妻连饭都不会做有些过不去,对吧?” “太子妃说的有道理。太子真有眼光!但太子长的好看喜欢他的姑娘很多,可没有因为他成了亲而放弃的。”翠翠低声道,样子还有些担忧。云暖想这对她来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她自己都撞见过。后化作个竹子在那里看戏,有些意思。 但为了表现自己对她假冒的夫君情深义重,皱着眉道:“还有这样的事儿,这可如何是好。”样子看上去有是焦虑。翠翠忙自告奋勇要给她当探子,一有风吹草动便来禀告说是要将这样的事扼杀在摇篮里。 云暖心生感动真是个忠仆啊!难得!难得! 雨神宫的院子里,桂花树下,围坐着几人,虽说隔着花草树木,但云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人是谁。定定了神。“表姐饭菜都做好了,要移步吗?”她先是俯身给崇明请了个安,崇明喝茶的手放下,移了移目光看她。 她额上有细密的汗,发丝贴在脸上,白皙的脸上透着粉色。只一眼他便看将她看得清楚,她衣服上还沾些厨房的柴火味,“呵呵!主君的意思呢?”雨神恭敬的问道,这主君怎会来他这里,他想到现在也没能明白,“就在此处。”崇明道。 不多时饭菜摆上了桌,杯中酒满上,“我那表弟真有福气娶了千羽这样好看又贤惠的妻子,瞧这彩色做的多好看。味道也好!”江少的表姐夸奖道,眼里是对云暖的喜爱肯定。“表姐过奖了。随便做做的。”云暖见有人夸她,心里头乐了一翻,但嘴上还是谦虚的。 崇明浅尝了口。眉微微的轻皱,又尝了口。云暖想难道他觉得难吃吗?不至于他们的口味相差这么多吧!云暖自顾自的吃菜表姐给她倒的酒也一一的喝了。主要是在凡间的时候最怕见的就是每逢聚会的时候,相互的劝酒,看着烦,所以未自己不多话,便就喝了。 “睡着了?”凉亭里云暖趴在石桌上,脸贴着桌面,“没,这里风大乘个凉。”云暖听见有人说话搭了句,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动作,身上酒气有些浓。 “你来干什么?不是走了吗?”她感觉来人做了下来,费力的睁开眼睛瞧身边做下的人。眼神有些迷茫,“来还你东西。”当崇明拿出绣莲花图案的鞋子时,云暖接过到手中,看了看,又笑了笑。 “你何时爱管这样的事儿了。崇明!这不像你。”云暖轻笑扔了鞋子,然后又回眸看面前的银发男子,崇明一怔,方才她叫他崇明。“那我该是怎样?”他定定的看她。“无情无爱。”说完呵呵的笑了两声趴倒在桌上。 崇明知她醉了,可醉酒的神态很熟悉,一阵风吹来,她的发丝在风中飞舞。他伸出手想要抓住。“主君!羽儿!又在给你添麻烦。”江少客气恭敬的说道。 “谁说我给他添麻烦了,别胡说!我怎么会给他添麻烦?我夫君呢?”云暖估计此刻不晓得自己醉得不轻,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羽儿,我这呢?走我们回去。”江少赶忙过来扶她,怕再下去她会说出什么来。 “见笑!见笑!她喝多了。”江少道,“嗯!她喝了不少,没有酒量就不该喝!”说完先江影寒他们一步离开。“再来迟点还不知道你会说出什么?”江少有些头痛,背着云暖回到了卧房。此时云暖翻了个身含糊道:“崇明最讨厌了!” 江少摇头将她身上的薄被盖好,支了床榻在她旁边睡着,还好她没有闹,不然他又该头痛了。 第一卷 重生君不识 第3节 软硬不吃的青年 波光粼粼的水面,冒着寒气,周围一片的漆黑,只有借着天边的残月方才能看到周围的景,云暖明明记得自己在凉亭里,怎么眼下到了这样的地方。难不成自己还真的梦游了? 她定了定神想着自己此刻身在何处,突然水面分开,只见出现了一条宽敞的大道。什么个情况?若说她不好奇是假说她不害怕也是假。可有股力量逼着她前进,云暖探了探脚,塌上了那条路。 这条路越走越黑,当她回头时,身后的原本分开的水面有重新合了起来。她心里想着完了,自己的法术好像还不足以到分开如此广阔的湖面,又想要就变一条鱼吧!好歹淹不死。可惜此刻她的法术完全的失去了作用。 云暖心生沮丧,好不容易活了过来,谁曾经想梦了游害了自己性命。没有法子只得硬着头皮往前走。终于看见丝亮光,又感叹天无绝人之路。 寻着光亮,云暖走进了个山洞,山洞里萦绕着些雾气,周围散发着淡蓝色的光,石台周围缠绕着藤曼,藤曼上开满白色的指尖花。石台上又放着个棺材,她有些好奇想要走近看看。刚靠近便有一股寒气逼近,寒冷刺骨。 周围的藤曼瞬间疯狂的向她袭来,她使不上法术被逼的无路可退到了山洞外,洞外是茫茫一片的湖水,噗通一声掉了下去,湖水很深又很冷,云暖游了半天发现自己动不了,身体也开始下沉。 “师父!救我!”她大喊了一声。“云暖!怎么了,师父在这!”江影寒坐到她床边,握住她伸出的手,云暖脸色煞白,额头上都是汗。环顾了四周又看看自己的师父。“做噩梦了?”江影寒道。 “跟真的一样。”云暖抹了抹脑门上的汗,吁了口气。然后跟江影寒说了自己的的梦,江少沉思后道:“一个梦而已,无迹可寻。还有此番寻你夫君的魂魄,有些古怪。”云暖睁大眼睛皱着眉道:“哪里古怪了?他过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了?”语气透着悲凉。 “在幽冥司那里并未找到你夫君的魂魄,更奇怪的是据鬼君所说你夫君确实死了,黑白无常去带他魂魄时,发现早已经不在,寻了很长时间都未果。” “他肯定是去寻我了,师父他是去寻我了。”云暖哭道,“我再找找,此事你哭也没用。”江影寒道,哭的人是云暖的魂魄,流泪的又是染千羽的脸。只是她们哭的时候样子不同罢了。 “师父,我怕我现在的样子他找不到我,况且我还在天界,他怎么找我?”云暖吸了吸鼻子道。“即使变了个样子他若爱你自然能辨得出,你用了羽儿的身体可你终究不是羽儿是一个道理。你们的性情一点也不像。” 云暖此刻想了一下,她的师父同这个染千羽究竟是什么关系,从前都未听他说起过,难不成是他的爱人,暗恋的对象?那怎么会死呢?既然真身在的话可以寻得她的魂魄这样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师父!我信你的话,可染千羽是谁?为何你不将她的魂魄找回?”云暖忍不住问道,“云暖!若三魂七魄都灰飞烟灭了,你说我该如何去找寻?”江少的语气不似往日里样子。眼中竟有苦楚。 “云暖!当你知道你在轮回之门里时我怕你也同羽儿一样。懂吗?再睡会儿!你夫君的事我会再找。”江少此刻不仅仅有师父的样子还有她老爹的样子,扶她躺下又盖好被子,自己收了床榻,推开门,晨光照了进来,云暖看不清江影寒面上的表情反正是有些难过的样子。 又一日,云暖得见自己的好友白兔大哥,苏沐然。那厮正悠闲地啃着胡萝卜,翻着本书,云暖一阵欢喜百年不见想想有些激动。“小白!”被唤作小白的苏沐然又愣回头,见身后立着个青色衣裙的女子,美人无疑。可唤他小白的人只有那个丫头。 “这位仙女妹妹,在下好像不认识你。”苏沐然道,噗嗤一声,云暖笑了出来,“小白!可人家认识你呀,自从在你那兔子洞外见你一面后便日夜想念茶饭不思,谁知有缘在这得见你。”说完拿过他盘子放的胡萝卜咬了一口,胡萝卜种的不错,比当年有进步。 只见那小白受宠若惊,几时自己被这样一位美人给暗恋了,“这位神仙妹妹何必拿在下开玩笑呢?在下心有属于。”云暖觉得自己又挖了个大八卦,她怎么不知道几时他心有所属了?看样子还有几分专情。 “是谁?”云暖追问,“说来又有何用。”云暖咳一声,继续逗他。“为何没用?若是没用小白你可以考虑接受我。”苏沐然看了一下面前的貌似深情的女子,轻笑这年头还真是流行了女追男了。比如当年的云暖。见小白不语,云暖觉得有些无趣。 湖面上飘着一页小舟,某人手里头拿着个竹竿,面上还覆盖了本书,似是在垂钓,凉亭里二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进了他的耳中,嘴角扯出丝笑来。忽的一阵风吹起,云暖手中的帕子飞了出去,她伸手未接住。 “小白你看你这样拒绝我,害的人家连拿帕子的力气都没有了。哎!”云暖起身故作难过状,苏沐然打了寒颤愣了半天,什么情况没头没脑的来了个姑娘跟她表白,可惜他一颗兔子心放在了云暖那丫头身上,可那丫头不知道去了哪儿? “船上的青年,能否将帕子递给我,风吹到你船上了。”云暖立在大柳树下,对着船上的青年道,好一会儿没有声音,“睡着了?那还钓个什么鱼啊!”不过从前她的夫君也爱这样,领着她出来钓鱼的时候,她在旁边看闲书,他则一只手拿着鱼竿一只手覆在面上,有时是以书覆面,跟这个青年倒有几分相像,还是说天上人间开始流行这样的方式钓鱼? “帕子还要不要?”在她转身离开,觉得还算了一方帕子而已丢了就丢了,此刻她心里想起了某人有些不好受,想着回去躺躺等他师父的消息。“不要了。”云暖终于看清那人是谁,“那我就留着了。”说完将帕子塞到袖中。 “额!我说的不要了,不是送给你。主君怕是有些误会吧!”云暖道,“何来的误会之说,我并未说是你送的。你不要恰好被我捡到而已。”崇明一个飞身站在了云暖面前,离得有些近,檀木香又是檀木香,她抬头看他。抿出点笑,往后又自然的退了两步。 他眸色沉静,好看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那还请主君交还于我,若是被人见到主君身上留有我的帕子怕是不好,会惹人闲话。”云暖觉得自己说的话句句在理,他没有理由不给她,况且他的性格不是那样的人。 “说来是有些道理。”崇明果真拿出了帕子,“多谢了。”云暖轻笑自己算是猜对了,可她的帕子被他拿来擦了擦汗。又放回到袖中,从前她还真不知道他会这般。“不谢!呵呵!方才那般又是跟谁学的?”云暖眨了眨眼睛,方才他听到了,什么时候听到的?他听到哪里了?这要是传出去可要给她师父丢脸的。 而此时她的好友小白听到了声音,也起了身,拿着的胡萝卜喀嚓喀嚓的吃得很欢,还摇了摇头,云暖心想完了完,肯定是该误会了。有些懊悔自己一时的兴起开的玩笑。这下可好这两个人估摸着都在看好戏了。 小白那眼神明显的带着鄙视。“额!那个你肯定是幻觉了,什么也没有发生。你把帕子还我。”云暖想着该用什么招数对付崇明,文的武的她都不是他的对手,还有就是他软硬不吃。“你确定没有想跟我说的话吗?”崇明道。 “瞧主君您这话说的,若说的话还真有,从小你就我崇拜的偶像你在帕子上给我签个名字”刷的一下,云暖施了法变了来纸张跟墨。“如此这不般我还真待给你签个。”说完拿起笔潇洒的签了自己的名字。还将帕子还给了她,云暖觉得自己聪明,签了自己名字的帕子谁会自己带在身上,所以他肯定会还给她,看来这是作对了,回头看小白时对着凉亭中的他吐了吐舌头。 “不是想要回帕子,只不想留在你那里。”紫色的帕子上洋洋洒洒写着他的名字安静的留在了花丛中。 云暖一时间并未想明白,崇明近日的举动是为何?他所做并不符合他的性情,但也不是完全不符合,反正有些怪,至少他不会收下女人送的东西,更不会如方才般主动留下,难道百年来他变了?可再仔细一想也不完全是。比如他收过当年自己情敌兰芷做过的衣服。 她记得那是一个月淡淡,风清清的良宵。当时她给他香炉里添香,听见有人轻扣门扉,得他允许后开门便见一身月白轻纱衣裙的兰芷走了进来,云暖当时想着这么晚了,她会来干什么?在她拧眉想的时间里,便见兰芷拿出件淡蓝色的丝绸衣衫,上头还用银丝在袖口出些祥云,瞧着觉得不错,崇明在纸上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淡淡启口道:“你先出去,这里不用伺候。”当然那个你指的是云暖,当时她愣了愣没听清楚,但崇明的性子不会再说第二遍。“主君,看来是新来的宫娥,傻傻的有些可爱。”兰芷柔声细语,白色的衣袖掩着唇角低笑。 她回了回神看了兰芷一眼又看了崇明一眼,那意思云暖算是明白了,嫌她有些碍事。云暖退出转身掩上门的瞬间,在门缝里看到兰芷那动作应该是在比划合不合身。 那晚,她化做他院中的兰草,看着他屋子的方向,在心里想她怎么还不出来,二人在里头干了些什么?于是她脑中出现了很多种猜想,其中的场景一:兰芷拿着衣服比划着,崇明低头看兰芷,二人四目相对,有些情愫在温润的灯火里闪出。兰芷红唇轻启道了声:“崇明!衣服可合意?”崇明抓住兰芷的手温柔的道:“你做岂会不合适?”。兰芷娇羞道了句讨厌,再然后被主君拦入怀中。 场景二:依旧是兰芷拿着衣服比划,崇明冷声道:“拿回去,本君从不收女人送的东西。”继续做自己的事,“人家为做这件衣服手都被扎的流了血,主君你就收下吧?”兰芷语气软糯有祈求的眼神看他,“本君说不收就不收,拿走吧!”崇明未在抬头语气坚决。随后兰芷美目含着泪光,拿着自己做的衣服灰溜溜的跑了出来。 云暖在晚风中想着有些按耐不住到底是哪一种情况,忽的灵光一闪,干嘛自己非要在院子里等她出来,万一出了些什么事她的美梦就碎了。于是开始琢磨如何阻止这样事情的发生。 第一卷 重生君不识 第4节 皆是伤 她化作个蚊子从门缝里头顺利进了屋子里,印象中当年的孙爷爷好像也只化成个蜜蜂吧?云暖想想也没有办法大晚上的又是初夏只能是蚊子。有些不美好,可当时她也没顾得上那么多,蚊子就蚊子吧!只盼不要被一巴掌拍死才好。 “衣服搁那儿,早点歇息。”崇明在描画件法器,银色的发,落在蓝色的衣袍上,蓝白色相配很是好看,如玉的脸上表情永远的淡淡的,想来是灯光的缘故,云暖觉得有些柔和眼睛还有丝不可察觉的笑。幻觉,绝对的幻觉。 化成蚊子的云暖有些陶醉在他的眼神里,又有些难过,他怎么能收下呢?况且那表情是因为兰芷才有的,越想越难过,便在兰芷耳边飞来飞去。嗡嗡作响。 “主君也早些歇息。”兰芷嘴角清扬,眸子里头的笑云暖看的觉得刺眼,情愫暗生了吗?瞬间心情落一丈,再接下来一直被称身子弱的兰芷,没走几步,便玉手撑着额头,身体还有些摇晃。倒靠在他的怀抱,云暖在心里大喊离开他的怀抱,那个怀抱是我的。就差要哭出来了。可她此刻是只蚊子谁见过蚊子流泪的? “不碍事。不用担心!”兰芷轻靠在及时扶住她的崇明怀里头,“多歇息。本君不缺衣服。”他的声音清冷,可云暖此刻觉得他的意思应该这样理解:“本君不缺衣服,你何必自己动手,你身子本就弱该多歇息。” 主君送兰芷回住处的时候她跟在他们身后,可半道飞了回来,因为她想若是她们真有些什么,她又能如何,然后那晚坐在大树桠上直到天微亮. 至今她也不知道那晚他跟兰芷之间有没有发生些什么,都说崇明无爱,可对兰芷的照拂又是为何?可如今都不重要了,她嫁了,他娶了.她毁了真身,他不识她.姻缘天定,她夕云暖没有这样的福分,他还是很好.只是云暖想姻缘薄上她与他定是不相干的两条红线. 重返仙位后云暖爱没事的时候,站在云头上看,她在凡间葬的那片梨花林.眼下正是花开的时节.那个男子曾经在梨花里握住她的手对天起誓说爱她许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不要忘记我。无论如何我都将把你找回。”她本担心的是他过了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可鬼君说未找到他的魂魄那么他就不会有事。 她从袖中抽出帕子擦了擦眼泪,下一瞬她呆呆看着手中的帕子,是写了崇明名字后被她丢到的那一块。云暖仔细的回想了一遍怕自己记忆出了问题,没想出个结果便再扔了一次。 可当她回到住处发现那方帕子还好好的放在了她的梳妆台上,云暖拿着帕子笑了笑,只能是他做的,估摸着崇明有可能不小心发现自己签名的帕子被扔了,高高在身的主君大人有些生气,便给帕子施了法,就这么简单。 “跟太子说一声,我去去就回。给我留些饭菜。”云暖对着身后叫她回去吃饭的翠翠道,翠翠有些不解看着这个太子妃,太子几日不在,该急着想见才对,怎就出去了呢?这不是给旁人可趁之机吗?想想有些担心,对着云暖背影叹口老气。 敏歌见云暖出现时,也不感惊讶,主君到底是主君,“西海龙宫太子妃前来拜见主君。”云暖自报身份,说完敏歌做了个请的动作。云暖便急急的走了进去。 云暖没有想过自己二百多年后,还能在站他住的地方。一时间有些往事不可控制的袭了过来,让她莫名的又些难受。此时的主君仰面躺在大树下的凉藤椅上,样子悠闲。 她站了好一会儿,他没反应,云暖觉得有些尴尬,从袖中将帕子抽出叠好放在他身边的石桌上。“是来给我送东西的?”云暖转身的霎那,身后有人不急不慢的启口。 云暖被他这样一句问得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着实的这个问题也确实不好回答,说是的话有些不合适,她一个西海龙宫太子妃给主君送东西,不是旁的东西而是一方锦帕,与有些不妥,若回答说不是,那么自己放在桌上叠好的又是什么? “主君这是拿我寻开心吗?”云暖有些恼了,从前她断不会对他这样说话,他是她活到四万岁时这不短不长的时间里头唯一敬仰爱慕的人,偶像!谁会对自己的偶像没好气的说话?她一个花季少女当然一颗芳心都在他的身上,他说什么便是什么。想想如今自己胆大了。 “嗯!还真是。本君近来有些无聊。”崇明回答的如此直接爽快,云暖眉一拧,这四海八荒人人敬仰的主君也会做这样的事儿,倒是桩奇事。“能让主君挑中来担任让您开心这样的事,我夫君定也会感到荣幸。” “既然这样本君若不给你西海龙宫这样的机会倒有些小气了,我院中的花草该整整,清凌池中的鱼儿瘦了不少也给本君喂养好。”云暖咬了咬嘴唇,生生的叹了口气,从前她只知道他言浅,谁知道出口的话让人这般没有退路。 她方才不过是迎合着说了些违心的话而已,他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来,这下她师父还不炸了毛,想抽她,云暖承认自己也想抽自己。此事上她未处理好,即使他施法让她丢不了帕子,那有怎样留着就留着。若有人问起就说他是她的偶像又怎么了?总比现在的情况好。 崇明说完,终于换了姿势,从凉藤椅上下来,拿起放在桌上的帕子,擦了擦汗,他一个男人用她的帕子居然没有娘的感觉,还很优雅得体。云暖骂了声自己此刻还心思欣赏美男。实属欠揍。 “我身体不适,本想着明日同我夫君回西海养着。可主君眼下突然提此要求,着实未有准备,待同我夫君说说,恐自己手脚笨,毁了主君的院子跟池中的鱼。”云暖努力让自己保持端庄娴静的样子。 “身体不适?”崇明道,他的手指未凉,碰到她手腕的那一刻,云暖触电般的拿开,“主君这是为何?”她的语气再也无法同方才那样保持平静。他变了,还是说她从未知道他有这一面,还是说他对这个染千羽感性趣有些好感,不得不说,染千羽的样子确实倾城好看,比自己那时的好看。或许是她当年的样子没能入他眼,他才会那样的不屑,想来有些可笑。可云暖想自己的真身要在的话这两百多年来,她也一定是个大美人。她有这样的自信,她娘亲就是一个大美人,不然怎么搞定了她老爹呢? “把脉。”崇明道,“多谢,主君美意,千羽怎敢。千羽先回去同夫君说一声。”她俯身还没等崇明说话便离开了,崇明负手看她。自语道:“染千羽?呵呵!” 一出玉宸宫,云暖就有些扛不住,当年自己主动来的,如今难道还要重来一次?她跌跌撞撞回到住处,饭也没想吃,急得翠翠来回打转。还有她师父也未回来。 这下她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面对才是好的,若不去,主君是敢得罪,若去,她自己觉得不舒服。左右为难,况且她明日真的打算去凡间,找她真正的那个夫君。这一下将她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她倚窗看着月中的桂花树,翠翠端着些宵夜进来,“太子妃吃点吧!你那么瘦。”翠翠贴心给她熬了莲子羹,又道:“这是太子派人送来的书信。这下总该安心了吧!”翠翠以为云暖是为江少未回来而伤感,人未回来但来了信,在翠翠看来是已经很好。总还是记挂着吧! 云暖拆开信,他在信中说主君身体不适不便去会魔君,让他代劳,需过些日子才可回来。 让她安心住着。后头有交代了些不打紧的东西。云暖一头撞到桌子上,只叹完全是故意的。世界上还有这样巧的事儿? 可主君的心思是怎样的?云暖有些不知所措。 第二日,云暖顶着双熊猫眼出现在玉宸宫。崇明换了身淡蓝色的衣袍,推开门便见云暖拿着花锄在那里规整些杂草。“来的有些早了。”手中的花锄放慢速度。其实,这样的事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做,虽说他爱清静但也不会到这样的地步,两百多年前,整个玉宸宫就数她最闹腾。 好好的玉宸宫,用敏歌的话来说就乌烟瘴气,惟一的优点就是饭菜做的好,其他一样也没有,“应该的!”她未抬头,“仔细着点,从前我院中有株兰草长得不错,后来觉得放在书房里倒也还添些景致。” 旁人大概只觉得主君睹杂草思兰草,当然他也是。可对云暖来说却完全不一样。两百多某一天,云暖因为偷了猫儿妹妹无瑕写给白兔大哥苏沐然的情书,还念了出来,被无瑕追到了雪山上,害得她差点就跌下了悬崖。 若是单打,无瑕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可惜无瑕半道遇到了她的表哥,于是兄妹二人合力来追她,她一想完蛋了。就在这时她灵机一动的化作了一株兰草,眼看着兄妹二人从她身边经过没有发现心中便是一阵窃喜。 等她瞅准了时机觉得,那兄妹二人应该是不骗过不会再回来时,又发生了一桩事儿,对那时的她来说,她觉得自己因祸得福。偶遇了自己的偶像,主君崇明,他当时批着件黑色的斗篷,修长的手指,轻抚着兰草,也是就云暖。那一刻她的心暖得什么似的。偶像就是偶像连拔株草的动作神情都那么的迷人。 她一颗芳心砰砰的直跳,然后就被他带回了玉宸宫,种到了院子里。云暖有些难过的是,若是变个其他的什么多好,他会把她带到屋子里,没准还能抱抱她,想到此处悔恨不已,终于她的心声得到了回应,某日主君拿个花盆将她移植过去,放到了屋子里,还每日给她浇水。乐得她觉得世界怎如此美好。 再后来每日看着他,觉得这样还不够,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给自己机会更不会喜欢上她,于是趁他外出的时候,变化了原来的自己。又变了身衣服当了他宫里的宫娥。 如今她以西海龙宫太子妃的身份出现在玉宸宫,干着从前她当宫娥时干的事儿。合着自己就是当宫娥给他做事儿的命,想来越发的苦闷。 “不乐意做这些,若不愿意何必勉强自己答应呢?”崇明命人搬了张桌子出来,在树荫下描画着什么个法器。“乐意得很。”云暖对着崇明笑道,然后继续埋头锄草,“啊!”她一个没留神,伤李了自己的手。鲜血流了出来。 “伤了,过来我看看!”崇明放下笔,不急不慢的说道,“一点小伤不劳主君您了。”她的血可减轻灼炎之毒,抑制毒发时间。“你在我宫里为我做事收了伤,我多少有些责任。”鲜红的血液顺着她的手指流出。血液中带着梨花的香味。 “你别碰我。”崇明一靠近云暖,刚要拿过她的手,她便退的很远。“呵呵!你的反应有些大。”崇明自然的收回自己的手。眸色沉寂,碧波潭里没有一丝波澜。“呵呵!一般除了我夫君其他人我都会这样。”她的血还在流,知道她血能解毒的连灼炎之毒也能减轻的人就她的家人,而她一旦受伤就会流很多的血很难止住。 崇明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半响道:“回去歇着吧!等伤好了再说。”云暖拿出帕子缠在手指上,血慢慢的染了出来。云暖出了玉宸宫,看着自己流血的手笑了笑。果然自己同这里是反冲的。每次都在这里受伤。 想到此处云暖的心还有些隐隐的作痛。回到住处,翠翠见带着伤回来的云暖一阵大惊小怪,叨嚷着如何是好,让云暖有些头痛,江少那表姐听闻后急忙过来,听了事情的原委后道:“主君可不能得罪,他性情有些古怪,此番让你去玉宸宫帮忙,定是你做什么让主君他老人家生气的事儿?一般玉宸宫没有特别的事,主君是不会唤人进去的。” “不会吧!”云暖道,自己已经算很顺从他了,她仔细的寻思哪里得罪了他,难道还是那方帕子的事儿?想来不应该呀!于是带着这样的想法迷糊的入睡。 第一卷 重生君不识 第5节 婚宴 醒来后发现自己昨晚又做了那个梦,梦到了那个山洞里头的棺材,只是每当自己靠近时就会被那些疯狂生长的藤曼给逼道无法靠近,掉进寒冷的湖水里。 翠翠伺候云暖洗漱后,又给了她一封信,信是她师父派人送来的,大致是说魔君相邀,他不好推辞,让她过去,还嘱咐好好表现。于是乎,云暖便又重新打扮了一翻,直到翠翠说好,江少的表姐说好,乃至雨神宫的其他宫娥说好,才满意的出了门。心里头想的是待好好的给她师父争个脸,从前一件为她师父争脸的事也没有做过,换了样子总算能做一回了,想想有些激动。 卯日星君驾车驶过,天边霞光满天,云暖想她的那个不靠谱的师父大约是忘记了她识路的本事不好,怕不一定能按时赶到。怀着这样的想法云暖定了定神,仔细的回想着记忆中去魔族的路,从前她去过一回,不过是跟踪那个她曾经崇拜的男人。 她记得那回她从苏沐然的兔子洞回来,带回新鲜的萝卜准备炖锅萝卜排骨汤,谁知瞧见个蓝色的身影,觉得熟悉,她猫着身体躲在一旁再仔细一瞧,那个绝美的男子不正是自己的偶像主君吗? 那之前云暖只在上古史上看过他的画像,他的事迹很多但画像不多,寥寥几幅,她还找来过她的好友呆萌君画画为她临摹了他所有可寻的画像,挂在了闺房中连不常去的书房也挂上了。(呆萌君本名迟子梦,只因其画功了得被云暖取昵称为画画,觉得叫起来亲切又好上口。) 再看眼前竟然是活生生的主君,还会动,且还那么精神,那么的年轻与他的年纪不相符,眼下他正同人在战斗。 天边风云散去,滚滚的变成了黑色,云暖有些激动的观战,她看不清二人打斗的招式,也不太懂他们使的是什么招,反正就用一个词概括惊心动魄,到头来她不知道谁输谁赢也不知道他二人为了什么为战,因为她晕倒了还受了点小伤。至于如何回到沧澜的她也不知道。 她娘亲跟她说是主君送她回来的,她又是一阵激动,还问她老爹有没有留主君下来吃饭,有没有让他喝自己酿的梅子酒。云暖的娘亲那时便知她这个女儿这个样子同她当年喜欢她老爹时有几分相像,于是嘱咐道:“暖暖啊!虽说女追男隔层纱,但到你这辈娘亲还是希望你被人追一追,尝尝被人追求的滋味。” 云暖想着她娘亲怕是有些遗憾,自己没有感受过,所以,想在她身上得到心理上的满足,可她娘亲还好像是忘记了,当年追求她的人很多,不过是没有她喜欢的人,也就是她老爹在里头罢了。 后来云暖幻想着自己当时被主君抱着的情景,不自觉的脸红又心跳,再后来她由兰草变成宫娥,他完全不认得她的样子跟她幻想的不一样,又是一阵失落。她原本的设想是主君会道:“这不是本君两百年前曾救的沧澜公主云暖吗?怎会在本君宫中!”。好歹是这么一句话。 可惜了他完全不认识也不知道宫里头多了个人,只在她做饭菜给他吃的时候道:“以后要不就别再本君身边伺候了,到厨房当个厨娘倒更合适些。”吓得她原本觉得要留住他胃的想法瞬间给打住,她不过是见他喜欢吃便自喜道是自己做的,谁曾想他这样说,于是第二日她便再汤里头多放些盐。跟他说昨个儿是凑巧,其实她不会做。这才又留了下来。 云暖回忆这些过往事情的功夫,已经到了魔族的地盘,这条路才算是给找对了,估摸着今日大概是魔君的什么好日子,信里头她师父没有说。瞧着样子有朋自四方来,该是跟她想的一样喜事儿,魔族的宫殿位于悬崖顶上,在山脚下远远的瞧见,那宫殿门上墙上都挂着红色的灯笼红色的丝绸结着的花带。 沿着曲折的山路往上走,山上有些雾气,在这个时辰也未散去。那些个来魔宫的人,从她身边经过时都回头看她,云暖想大约是这个染千羽的样貌好看吧!心里头有些为她师父给她找了这么美人的身体有些开心,又有一点为自己那被毁了的真身而难过,再美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就像曾经喜欢的崇明一样,他再好看再厉害再好也跟她也没有多大关系。 云暖一步一步的爬着阶梯,还数了数共一千零一个未加自己未走完的,悠悠的檀木香从她身边飘过,她不自住的抬头,前头的青年再熟悉不过,银色的发,蓝色的衣袍。她想了想停了停脚步想着等他走远一些才跟上。 主君倒是很悠闲不急不慢,偶尔停下欣赏一番风景,云暖觉着奇怪几百年前还打架来着,怎么今日还参加魔族的喜事儿,眼下她还不知道是什么喜事反正是喜事儿就对了。 “太子妃本君不大识路。”云暖从他身边经过,听到他叫自己只好停了下来,“这个我帮不了你,因为我也不识,你看前面有仙者,跟着走便是。”云暖想他不识路?这一点她怎么不知道作为他当年的脑残粉,有些不该。 崇明用鼻音嗯了一声,云暖觉得有些好听,二人一路无话,直到宫里,大殿里头早就做满了宾客,见主君来了纷纷起身,瞧见不沾红尘的主君身边站着位美人,一时间诸多猜测。大多数的人都以为是传闻中几百年前主君已故的好友遥君上的女儿遥兰芷。 到了这里头,云暖见正前方大大的喜字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儿,“魔君娶亲?”她小声道,眼睛四下扫了一遍,寻她的师父江少。在众人中并未见到他的身影。在心里悠悠的叹了口气。云暖找不到自己该坐在哪儿?眼下她师父又不在,谁也不认识她,左右有些尴尬。 “坐下吧!看来江影寒也未对你说他赶回凤祈宫替本君赶制法器了。”云暖脑中轰的一声只觉得这个师父怎能如此不靠谱,将她一人丢下,扔在这谁也不认识,认识的跟没认识是一样的地方,是让她自生自灭的节奏吗? “说了,还让我替他同魔君喝一杯,礼物也带来了。”她摸了摸袖中的夜明珠有些不舍,可眼下在他面前这脸她不想丢,若说江少没跟她说,显得江少不看重她,又会丢脸。崇明轻笑,握住杯子浅浅的沾了些酒。 就在云暖想这笑的意思是什么都时候,魔君穿着身红色的衣裳出现在宫殿里,墨发如羽,面如玉,眼神冰冷,若不是那红色锦服还看不出他是在办喜事儿。魔君她有些印象,样子清冷又跟崇明的清冷不同。 宾客说得不过是些恭喜祝福之类的话,云暖觉得自己还是放下礼物后走的好,旁边有仙者同崇明说话,他说话的样子没有变过,表情淡然,说话的时候又不紧不慢跟她这个急性子完全不同。 云暖刚准备喝口茶润润喉咙好说些祝福的话敬杯酒就走人,可就在她手快要碰到杯子时,手腕被人扼住,她有些吃疼的抬头,对上了一双如同寒冰的双眸,他的脸比方才她看得更清楚,红衣的魔君看着她不说话,云暖回想自己方才是不是做了什么触犯魔君忌讳的事儿。 “我夫君让我送的来的礼物。”云暖保持着微笑,手腕上的力道明显加重,云暖很自然的侧过脸来看崇明,却见崇明抿了口茶,她以为他要开口,可是没有。“你夫君?”说完侧过目光看崇明,云暖想他有些误会,正欲开口。“染千羽!你终于回来了。是为了报复我?”此言一处整个大殿都静了下来。 此刻的云暖也呆住得连嘴巴的张开了,盯着着他冰冷的双眸,努力的咽了咽口水道:“魔君大人,你我素昧平生,怎来报复之说,这里头怕是有些误会。”云暖想着,这魔君的话里头有些古怪,怕不是真的痛这个身体的主人有些过节吧?若真是如此那么她不是倒了眉吗?在人家的地盘人主动送上了门。 “素昧平生?好一个素昧平生,很好!”手被松开,云暖还觉着有些痛。咧嘴摔了摔胳膊,“真的是素昧平生,奴家乃西海龙宫太子妃。今日受邀来参加魔君的婚礼,可惜奴家夫君眼下没能在,托奴家将此物赠予魔君。“云暖被自己一口一个奴家给雷得不行,可仍旧为了她师父面子努力的打寒颤。 大厅里头受邀的各位各族有头有脸的人,纷纷的竖起了耳朵听着,会有怎样的新闻,“此物我收下了。”此刻的魔君未央接过云暖送的珠子,塞到了袖中。云暖重新坐下,假装淡定,冲目光看向她的人都回以一个微笑,后又优雅的端这杯子,喝了口茶水。在心里头骂了她师父一万遍。 彼时在凤祈宫,江影寒看看了日头,冷冷一笑,忽然打了喷嚏,又是一笑不过这笑此刻有了些风的味道,在看看自己手头的东西,苦瓜了一张俊颜,这样的时刻他不在场有些可惜,谁能想到主君会写来书信寻他助其一臂之力,打制个什么法器,让他做的不过时法器的轮廓,其余的还待主君自己动手,他无力拒绝,百年难得与人合作的主君发话了,他怎么拒绝? 只是这里头他没有想到的是主君自己却未来,将他一人丢在了凤祈宫里头,自己却跑去参加了魔君的大婚,此事并不像他的风格,但主君还是做了。于是心里觉得云暖若不骂他是不可能的。骂便骂吧此事上他确实不该丢下她一人去那个地方。 想着回来该如何哄她才是好的,于是停下手头的事儿,寻思! 而魔宫这边经过方才的事儿,终于恢复了大婚该有的热闹,只是只是至终不见新娘出来,这点上有些奇怪,云暖有些好奇会娶的谁家的姑娘,此时已经酒过三巡,依旧不见新娘,云暖挪了挪坐的有些发麻的身体,环顾了四周,猫着身子想着还是早点闪了比较好。 后来她确实闪了,礼也送了,酒也喝了。该有的礼节云暖想她应该做了,可寻思了一下,这个魔君修冥跟染千羽又是何关系?她方才情急之下说他认错人了,可现在一想应该不会认错,他准确的叫了她的名字眸子还带着恨意或者说是怒气。 一时间云暖心中的疑惑更甚。她想他那个师父该是知道些什么,只是对自己有所隐瞒,且她回忆起来,这个染千羽怕是也入了轮回之门只可惜毁灭了魂魄,但再一想也说不通啊!魂魄都不在了怎会有真身?此事上她想不通。 自己是好了那块护魂紫玉,是她娘亲的传家宝,代代相传,从前她觉得好看不过是装饰,可却救了她,还许了她一段姻缘。想到自己那段姻缘她又好生难过。如何才能找到他,他去了哪儿?这些都令她很伤神。 后来她回到了西海龙宫,江影寒的住处,并未再回九重天他表姐那儿,那个地方终是有些记忆在,这个骗不了自己。见他时若说不难过也是骗人的,那段未果的恋情给她的伤二百多年来是没有淡去的。 直到遇到他,她在轮回道了是一缕孤魂,飘飘荡荡了很久才转世为人,失去了原本的记忆,只是个普通的姑娘,然后遇到他。走了一程曲折的路相爱了,奈何天命弄人,终未如誓言说的那样携手同老。 再后来她师父将她带了回来,唤醒了她原本的记忆,她才知道自己是不是凡人,是个神仙还是个沧澜的公主。只是丢了他,思到此处云暖痛得揪住了胸前的衣服。 第一卷 重生君不识 第6节 欲还真身 “太子妃你怎么了?不舒服?”翠翠见云暖的模样很是痛苦,“心口痛。是想念我夫君了。”翠翠一想是啊,太子爷许久都未回来,是该想念。只是翠翠不知道她口中的夫君是谁?“这主君将太子爷留在九重天上做甚呢?这样龙王爷何时才能抱到孙子。”翠翠担忧道。 云暖刚喝到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太子妃你喝慢点。”翠翠忙道,“额!孙子?哪来的孙子?”云暖平复了咳嗽后道。“太子爷跟太子妃的孩子不就是龙王爷的孙子吗?没有错啊!前些日子龙王爷还在念叨呢?说盼着你早日生下龙王孙,自己便上报天庭退下来,让太子接位,一心带他龙王孙呢!” 听翠翠说完,云暖顿时觉得五雷轰顶,情况有些不对,这些她师父可没有跟她说,若真这样她令愿再当缕孤魂那么飘荡着。“太子妃你怎么了?脸色有些难看。”翠翠见云暖不语,脸色有些发白,还蹙着眉。 “没事儿,只是对生孩子这样的事情有些恐惧。拿笔墨过来。”云暖道,她说她恐惧不假,再提这样的事的时候她会身心都痛。她没有能给他留下一儿半女,她对不起他,欠他很多。 “太子妃这事儿我娘亲说想着是可怕,但若是为心爱的男人生下孩子,并觉着没那么可怕了。”翠翠这丫头怎懂得这些,着实令她有些刮目想看。 凤祈宫里头,江影寒接到了云暖的第八封信,看完信背着手在月桂树下走了好几圈,以主君的缜密心思怎会不知道他一封接一封收到信呢?况且他每次收到信都表现的明显,故作焦虑。可主君就是不发话也不问,当然这些也符合他老人家的性子。 “主君,臣家中出了点事儿,估摸着待回去一趟。”江影寒无法硬着头皮开口,主君正好沏了茶,还分给他一个白瓷杯,优雅的执袖倒了茶。“家事?”崇明悠悠开口道。“对家事,臣的夫人为生孩子的事情担忧,若再不回去怕是要出问题。”江影寒如实说道。 “那快回吧!后头的收尾本君来做。”崇明握着杯子喝了口茶。“那如此多谢主君。”至今他还没能知道自己赶制的是怎样的宝贝,主君也只字不提。他觉得有些神秘,若不是云暖那丫头催的急,他是不会离开的,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凤祈宫里头的月桂树,四季花都开着花,没有时节之分。风一吹落下些许细小的花瓣,落在石桌上,茶水里头。江影寒走后,他独自坐在月桂树下饮茶。这一坐便到了晚上,敏歌不敢上前打扰,觉得主君怕是在冥想。 西海龙宫这边,江影寒一回来,云暖便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云暖!此事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江影寒风尘仆仆赶回龙宫,想来是这路赶得急,平日里头梳得整齐的发有些凌乱。不见了风流倜傥的模样。 “师父,此事怎能不放在心上?龙王爷怎也跟凡间那些寻常的老人家一样。爱看管孩子。”云暖摇了摇头,这神仙该有神仙的样子,这些同她从前在凡间爱看的仙侠传里头的有些出入,那里头的神仙应该同那个人一样才对,这九重天上最像神仙的神仙非崇明所属。 “这个跟他是神仙没多大关系。此事我会去同父王说道,你别操那样的心。不会让你真的生孩子。” “师父,我想把这个真身还给你,你可用莲重塑个肉身给我。”这染千羽的身份终究是个谜,加上此次魔君未央的反应,心里头寻思此事不那么简单,若这个染千羽真的招惹了那个魔君,往后他若忙完婚事来寻仇斩草除根怎办?虽说她师父本事不错,但同魔君相比的话怕是有些那什么。 “就算重塑肉身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成的,况且这事儿还待需要人帮助,凭我的修为怕是很难完成。”江少不知云暖怎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喝了大口茶看这半响未说话的云暖又道:“云暖,劝你还是断了这样的念头,毕竟你我是夫妻的事情知晓的人眼下变得多了起来,你突然的消失又多了个莲塑的真身出来,你以谁的身份出现?若这样怕是会惹人怀疑,这里头最容易知道此事的便是主君。” “呵呵!他没有那样的时间去管。师父那我就在等等,过段日子可对外说你我合离了,我回了老家,天天待在这里总不是办法,我待去寻他。”她看着茶水上飘着的茶叶道,江少皱了皱眉,抚摸着玉笛,他这个徒儿每次爱上个都这样,全心全意掏心掏肺的,这一点倒不像是自己的徒儿。 “若找到你夫君的魂魄,使他还魂,我倒想见见他是怎样的人,能令你忘记主君爱上他。”江少凌乱的发不知何时被他重新整理一下,又变得玉树凌风起来。云暖紧握着杯子又轻轻放下看着外头轻声道:“他会哄我,会给我说好听的话,长得好看,不嫌弃我吵,喜欢听我说话,会低低的唤我的名字,冬日里还会给我暖手。给我他的全部,他爱我。你说这样的他我为什么不爱。现在想想我爱主君什么。” 江少轻笑,这话若给主君听到不知会做何感想,曾经这样爱他的女子,轮回里爱上了个凡人,爱的那样深,换句话说云暖不再爱主君,主君被一个凡人给打败了夺中走了他这个徒儿的心。想想他有些期待有些激动又有些其他的情绪。 可眼下还有一桩事情他待仔细着,于是又道:“他本就无情无爱,当初你就错了,主君的事情已经成了过去,但……云暖。你可见到魔君未央了?”江少试探着问道。 “呵呵!你突然这样说倒是提醒了我,你那日可是失约了,你该知道我最恨的就是失约的人。”她刚回来的时候心里头还憋着股气,想着她师父江少改如何补偿她才是好的。可后来老龙王插了一脚,她便忘记那事儿。再想来她还是有些气,气得时丢下她让她见到最不想见的人。 看着云暖皱眉瞪眼看他,江少便知不好,若当初不是自己已时嘴馋被她做的那盘糖醋鱼给馋到了,他怎会收她这样一个女没有什么慧根的丫头为徒,,白给自己找了麻烦,可每每他后悔时,云暖都道她是交了学费的。若是如此他这堂堂西海龙宫太子爷就值一盘糖醋鱼的钱,委实有些便宜。 “这事儿你冤枉了为我,我命人送信给你,确实未料到,主君他老人家会急招我过去,你在他宫中伺候过,该知主君他何时急招过谁?此番他急招我去凤祈宫,必然是有大事,作为臣子怎能不去?”江少解释到,句句真切。 “那他招你去是怎样的急事儿?”她有些好奇,问完又有些后悔,他的事与她何干?于是低头不动声色的抿了口茶。 “打制件法器,只让我描了给法器的外形。看着觉得是个门。”江山道。 “他房中的门是该换换,总有那么些仙女爱进他的屋子。”云暖扯出点笑来,那时的兰芷便是这样偶尔来的时候会瞧一下,偶尔又不敲门,若碰到主君在里头便羞涩的说上几句不打紧的话,若不在便在他屋里来回的走走给他修剪屋子里头的花草,估计是觉得自己这方面有些才能,主君是爱花草之人,如此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那时的她还是他屋子里头的一盆兰草这些事瞧得真切,如今她想自己那时有些傻,觉得兰芷一个那么好看的姑娘家跑到一个男人的屋子里很不合适,却没有想若主君不让她进来她怎么可能进来。 她想想自己某日不就是没有进去吗?他给他屋外设了结界。她根本就靠近不了,那日是兰芷灼炎之毒复发,他在自己的房中为兰芷治疗,足足七日后他才出现撤了结界,主君到底是主君,七日前怎样七日后还是怎样,他不会知道自己也在屋外待了七日不眠不休的等他,手里头端着给他的养神补汤。可他说的却是让她给兰芷送去,自己负手在她身边走过。目光就出门那一瞬间落到了她的身上。 “云暖!你又走神了,想到什么了?”江少在云暖面前摆了摆手拉回了她的思绪,从前他这个徒儿还发呆走神这都是在他教她课业时才会这样,难道百年不见自己变得这样无趣不授课业也会这样无趣? “没什么,估摸着是有些乏了,不过你方才的话没有说完我待听听,还有些问题想问你 “问吧!不过你方才说的意思是主君的是怕那些个崇拜的仙女打扰所以才打算换门的?”江少的嘴角抽了抽,这事儿主君不该呀!怎么骗他来打制一个他觉得无比厉害的法器,原来只是门而已。想想心中顿生忧愁,幸亏自己低调未告于他人。主君如此看重他。 “有这样的可能,你也知道喜欢他的仙女很多。不过,师父!染千羽同魔君未央可是有什么关系?那日他认出我后说我是不是来寻仇的,样子很是可怕。“ “没想到他还记得。”云暖觉得这感觉有些奇怪,他师父看她的时候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那个染千羽。他师父一语出,凭着她的恋爱经验跟敏锐的第六感,他师父还有那个魔君跟染千羽之间都是有关系的,没准还是三角恋爱关系,云暖大胆的猜测。觉得她师父后头的话会道出什么秘密,于是竖起了耳朵仔细她师父要说的话。 第一卷 重生君不识 第7节 幽冥泉.为寻他 “千羽曾经拿过他一样东西,去救自己的师父,后来被魔君知晓杀了她的师父。大概就是这样。”对于当年的事情江少从染千羽那里知道也就这些,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探听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什么东西能让魔君动了这样的怒,他也太小气。”云暖撇了撇嘴,觉得他师父在这件事情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不会只当了个酱油或是当了回听众吧! “千羽夺走的是魔族弧月石。”江少道。弧月石?云暖想了想此石头从她爷爷的爷爷那辈就已经存在。听说极其厉害将此石置于幽冥泉中,可使幽冥泉打开,顺着幽冥泉可进入另一个世界你所想的世界。 “那师父的意思是染千羽夺了弧月石去往另一世界了然后救了自己的师父?”云暖心里忽然的有些许期待。若找不回他的魂魄,那么这个法子也未尝不可试试。 “哪里是救了自己的师父,去了就回不了了,只是那个世界里头千羽的师父还活着而已。”江少受里头的茶水早就凉透。 “染千羽喜欢她的师父?若是这样不回来也罢。”云暖咬了咬唇,娥眉轻轻一蹙。“可未央不是省油的灯,他追了过去,把那个世界里头千羽的师父也给杀了。”江少叹息道。 “没有了弧月石未央如何入了幽冥泉去了那个世界?”云暖心中一惊,心隐隐的作痛,有泪水在眼里打转,她想这这大概不是自己的情绪吧?可一个没有魂魄的肉体怎会反应了,只能是自己同情染千羽了。 “幽冥泉是有入口的,那弧月石好比打开幽冥泉的钥匙。千羽那时应该也是害怕的,只想着赶紧入那个世界,忘记将弧月石拿出,所以才让未央有了那样的机会,”江少解释道。 “师父那弧月石还在魔君那里?”云暖问道,“被魔君给毁了,好了!不说,你早些歇着,那事情不用再伤神。”江少突然的觉得自己说的有些多,还有些后悔告诉她这样的事情。 “师父你再坐会儿,我给你再沏壶茶,我们师徒二人再聊聊,我觉得今天长了不少知识,师父其实我也挺好学的。”云暖伸手笑着要拉江少坐下。 “云暖,弧月石已经不存在,那心思你动也没用。”江少在云暖的手上拍了拍。然后留着云暖一个看上去挺潇洒的背影。 云暖揉了揉眉心,弧月石。未央。她在心里来来回回的念道了好几遍。若弧月石还在的话,不管是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要得到。俺 四月某晚,云暖出了西海龙宫,一路向西。这夜的月光柔柔和和照在大地上,抬头一看,月圆的如盘。寥寥的雾气在月色下染着些颜色。 她招来云絮代步,云絮飘飘在一汪深蓝色的湖水边停下,湖水边立着个石碑上头写着“幽冥泉”三个字。 云暖站在泉水边看了好久,深蓝色在月光下泛着蓝色的雾气。她瞧得仔细发现月移到感觉要沉到湖水下时,月光正好落在一个月牙形状石洞里。 她猜想那大概就是放弧月石的,云暖伸手摸了摸,想着要不要变个跟这样形状一样的石头出来,万一可以呢?明明知道不可能,却还是挑在这个日子想去那个世界看看他。 “你这是在使得什么法术?”身后传来个声音,云暖深深的叹了口气,来人正是自己数日不见的主君。 从前爱他的时候,想见他一面只能看看画像,做他宫里的宫娥时又见得少,他不爱让人伺候。如今不爱了不想见了,感觉到哪儿都能看到。 “让主君见笑了,趁着夜色好出来练练,怕夜深了扰了别人,只好选了此处。”云暖摆了个端庄又娴熟的姿势。 “呵呵!哦?那你继续练。好好练,本君园子里的花草你有些日子没有修剪了。原来是练功给忘记了。”崇明负手站在一边道。 “额!主君的意思难道是玉宸宫里头的花草,往后都是我去修剪?”云暖定了定神依旧保持着端庄的样子。 “有问题?”崇明挑眉道,“没有!”云暖道脸上的笑渐渐的淡去了不少,他是主君,人神敬仰,他开口她怎能说有问题,云暖想她答应他不过是因为他是主君而已跟其他无关。还有他每每的遇到现在的自己也就是染千羽他总会说上几句话,让她觉得有些奇怪。从前他不是这样,何时变得走亲民了? “早些回去。”崇明好看的桃花眼轻轻一眯,云暖觉得许是月色的缘故看上去像是有点含着笑。 “谢主君提醒。”云暖俯身谢道,回头看了看那深蓝色的湖水,若能入得幽冥泉内,回到他身边该有多好,今日是她在凡间的生辰,她想见他。很想,从她师父给她说此事时就开始想了。 云暖不知道主君来此处是为何?总不会他自己也想入了幽冥泉内吧? 云暖走的急慢,还是低着头走,因为主君走在前头,她走在他前面不合适,并排走更不合适,不管如何她总是江影寒名义的妻子,大晚上的出来还跟主君在一起,怕是会被误会自己对主君有意思。 所以走在后头是最好的,偶尔抬头时,还可见他一身蓝色的衣袍,宽大的袖子迎风而动,银色的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的好看。 她摇了摇头,侧目看边上,路过的地方是二百多前自己等他的地方,梨花还是开的很好,满树的洁白。只是不见了红衣的她。 飘落的花瓣从空中落下,她伸出手接住了几片花瓣。在凡间时他的夫君领着她看过比这还好好看的景。 想到此处,云暖停下了脚步,或许是太想他了,竟然幻觉到他在站在树下。穿着月白的长衫看着自己。 她跑过去抱他,拥抱的不过是缕清风。瞬间她泪如雨下。“你在哪儿?在哪儿?” 这一幕落到了崇明的眼中,看了一会儿上前道:“太子妃在找人?” “没有!只是看到花落有些感伤罢了!主君不必管我,这里挺美的我待会儿。”云暖背对着崇明道。 “呵呵!不要忘记了明日来玉宸宫修剪花草的事。”云暖点头道:“怎敢忘记主君的吩咐,会去的,主君大可放心。” 她回头,新月的眸子里头带着些如水的星光,面前的银发男子,低眼看她。四目相对,首先别开目光的是云暖。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被他的双眸给吸引了。可就那么一瞬间,因为他的眼中没有她的影子。 第一卷 重生君不识 第8节 为伊而战仙与魔 在主君离开后,云暖一直待到晨光微亮才起身往玉宸宫赶。玉宸宫的位置比较僻静,远远的望去像是浮在半空中,周围萦绕着雾气。有些蓬莱仙境之感。 她写了封信告知她师父江少,说在玉宸宫里头修剪花草,让他找个理由带自己走。可她师父不知道是没有收到信还是怎么的,生生就是没有出现,让她留在了玉宸宫三日。 “你不必如此卖力,本君不急着赏整个玉宸宫的花草。”崇明面前摆了个棋谱,手边摆着红泥茶炉,炉子上头煮着茶,闻着味道像是荷间的露水煮出来的。 “家中留我夫君一人在家,心中甚是不放心,在他身边端个茶递水什么的总是好的,他离不开我。”言下之意是她想早点完然后早日回去。 这几日她睡在他宫里,离他的屋子不远,然后失眠睡不着,梦里头都是她凡间的夫君,也会出现他。 醒来的时候她会想以她对主君的了解,此事不会是那样简单,他留她下来怎会是真的修剪花草呢?他对这个染千羽是不同,转念又一想,她重生后没有见到一个人,那便是兰芷。她不是做了君后吗?怎不见她的身影。 从前那个兰芷身子就弱,不知百年来,可否在主君的照拂下有所好转,她说话间心里头竟一下子冒出了这么多的想法。 “嗯!那如此留你下来是对,他该学着照顾自己。”崇明喝了口茶,修长的手指将棋子落在棋盘上。 云暖被他的回答压的半天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执着剪刀修剪了一盆她没有叫得上名字的花草。 敏歌从外头进来看到这一样的个场景,蓝衣银发的主君,悠闲的独自下棋品茶,粉色衣裙的妙龄女子在旁执着剪刀很安静的修剪枝叶。模样娴静端庄。 这个画面可是难得一见,敏歌心里头觉得很和谐很美好。这样的主君敏歌觉得是许久不见的。 但转念又一想,这女子不是江少的太子妃吗?主君三番两次招她入玉宸宫所谓何意呢?难不成……敏歌生生的压下了自己这样的想法,怎么可能?若那样主君还是主君吗? “来找本君何事?”蓝衣青年启口,敏歌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只好移步过来。“魔族使者说两日后魔君要来拜见主君。” “本君不得空”说完又悠闲的喝了口茶,“额!人家新婚说不定带着自己的王妃过来拜见您,主君还是见见的好。”云暖一听是未央眼珠子一转,抿出点笑来道。 “如此说来有些道理,敏歌你去安排。”主君将棋子一颗一颗的收了起来,漫不经心的说道,“那微臣去准备。”敏歌悄然退下,心中念道着不该呀,主君决定的事情何事变过。这下怎就变了呢? 云暖压了压身中的激动,她要找未央帮忙,帮助她回那个世界。这次算是个机会。 崇明收拾完最后一颗棋子,抬头的瞬间,她嘴角那抹笑都落到了他的眼中。 对于云暖来说有些因祸得福的感觉,可突然一想,这个染千羽同未央是有仇的,她偷了他的弧月石,他杀了她的师父。 如此想想其实有些麻烦,“听江少说你茶煮得好,那两日后你就在跟前煮些茶水。”主君他老人家起身移步。 “行。我煮的茶我夫君尝夸好。”她说的夫君大多说情况下是她凡间的那个人。 崇明在她身边停下步子,看着她眼中透着光的双眸,又淡淡移开目光。 两日后,她果然见到了那个未央,清冷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在见到她的时候,扯出些笑来。 然后云暖知道,他来不可不真的是拜见主君的,其实是来打架的。 “你竟把她带在了身边。”未央的褐色的眸子变成了红色,“如何?”崇明轻笑道。 “呵呵!无情无爱的主君竟然为一个女子同我打了两次。”未央大笑了一声道。 云暖有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两次打架?为了染千羽?这么说来,她几百年前看到的那一长架会不会就是。 云暖不可思议的看向崇明,愣住一瞬,忙移开目光,原来他对染千羽也这般,对兰芷也是。唯独对她那样的狠心。 心的某处竟有些痛,痛不是因为爱他,痛的是因为自己太傻。 “要开打吗?不然可不叫两次。”崇明从盒子里拿出把剑,又对云暖说道:“你若想看躲远一点。本君给你布了个结界你在里头待着,等打完了叫你,你再出来。”果然他给她设了个结界。 云暖轻笑,她倒要看看他为了这个染千羽会怎样,未央前来寻仇,是因为染千羽曾经偷了弧月石,恰巧未央是个记仇小气的人,杀了人师父还不解气,所以见到染千羽就来气,云暖是这样理解的,但崇明呢?他又是为何?她实在是想不出他与她之间有何交界。 这一次她算是离得近观战,他一头银色的发在风中飞舞,连同他蓝色衣裳,额前的蓝宝石护额,发着温润的光,他执剑的样子跟书上写的一样,甚至还要威风,招招姿势他做的那样美。 “住手。”一道蓝色的光向未央袭来,云暖慌忙拦到未央面前。崇明迅速将伸出的手收回。 “给个理由,方才有多危险,你大概是不晓得吧!”崇明冷声道。“我只知道他不能有事。”云暖定定的看蓝衣青年。 “你该希望我死才对,染千羽你怎救了我。”未央红色的眸子逐渐退去便车了原来的褐色。眼中的怒气依旧没有消散。可看她的眼光带着探究,紧锁着她的双眸。 “我需要你,所以你现在不能有事。”云暖此语出,未央明显的一怔,“呵呵!天大的笑话。”未央一把推开云暖,正好推到了靠到了崇明的怀中。 悠悠的檀木香在她鼻间,她迅速从他怀中移开,看着他的双眼,那一眼云暖觉得熟悉到害怕,仿佛只一眼便可看穿她。内心藏了许久的秘密。 “染千羽你若报复我,我随时奉陪,他不可护你一辈子,你欠我的终是要的。” 云暖觉得这个未央有些奇怪,弧月石被他毁了,他杀了她的师父,她不知道染千羽欠他什么?该是他欠她一条命才对。 “好!你说我欠你便欠你吧!若你答应我一桩事,我什么都答应你。“云暖笑道。 彼时的崇明不知何时坐到了凉亭中,手边放着的茶水已经凉透,方才那一眼他惊觉得似曾相识。 “我要你的命,给吗?”未央道,“哈哈!你杀了我的师父,你该偿命才对,怎还要取我性命是何道理,方才我可是救了你。”云暖笑道。 “你……你师父又是他。很好!很好!”未央连说了俩个很好。云暖不知怎样接话才比较好,她不过是从她师父哪儿听来的,其他并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发了什么,主君在这里头又是扮演了怎样的角色,为了染千羽同魔君动手了?不符合他的身份。 “你先消消气,你生气的时候可没平时好看,有些事情我想待跟你解释一下。不过……”云暖顿了顿,瞟一眼,不远处打架了赢了的主君,他独自一人品着茶,竟看起书来。云暖又收回目光觉得自己有些多虑。 “你……好!我在魔宫等你,倒要看看你想解释什么。”墨色衣衫的青年紧抿着唇,深深的沉了口气。未央居高临下看着云暖,眉紧皱到了一起,然后化成一道红色的光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云暖深深的吁了口气,未央带给她的压抑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在他离开后才消失不见。 凉亭在一棵大的桃花树后头,她再回头时,已经不见了主君的身影。只留下还冒着些许热气的茶炉。 这架打得云暖心中的疑惑更多,但躺在床上想了想又跟自己何干呢?这些是他们的事情。她要的不过是得到未央的帮助回到她夫君的那个世界。 次日清晨,主君正在站在清凌池边给给鱼喂食,云暖轻步走上前去,正欲开口,主君侧目那眼神云暖领会到是让她不要说话。 于是云暖闭上了嘴巴,瞧了瞧清凌池里头,吃的正欢的鱼儿,比百年前长还要好。他不让她说话,她便很安静在旁边看着,池中的鱼。脑海里想着的是这鱼该怎样做,有几种做法。 “这鱼怎样?”蓝色衣衫的青年突然开口道,“挺肥的。”她随口道,“然后呢?”青年又问道,“可以做盘糖醋鱼,应该够几个人吃的。”她盯着游进荷叶从的鱼儿道。 云暖见他未出声,一想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她方才没有防备的说了这样的话。“我是说笑的,这鱼有幸在主君的池中养着,沐浴主君的光芒恩泽没准百年后可修得成仙。”云暖转身笑道,想着这时候该弥补一下自己方才的失言。 “曾经有个丫头就用本君池中的鱼,做过一盘糖醋鱼。”主君不紧不慢的说道,手里头最后一把鱼食散到了池中。 “她那是不知天高地厚。”云暖的嘴角扯出一抹笑来,笑得是自己,百年后他竟会说起自己,只怕是连名字也叫不上来,只觉得这样的事情有些可笑罢了。 “呵呵!”主君的笑飘在她的头顶上,他竟然笑了,可这笑是因为说这话的人是染千羽不是她夕云暖。 那时的他可从未对自己笑过,即使后来被识破身份那一日,知道她是沧澜的公主,而非他宫中的宫娥时,也只是淡淡道了句:“沧澜王的小女儿果真有些顽皮。回家好好跟着你师父学些本领。” 云暖当时就觉得有些心痛,心里头埋怨她师父,怎突然来了玉宸宫,识破她身份就算了,可干嘛非说出来,还一脸慈祥外加着急的道:“云暖啊,为师寻得你好苦,你爹可是生了很大的气,说不让你回沧澜也不让派人寻你,你娘亲急道要离家出走寻你,你怎跑到了主君的宫中当起了宫娥。” 说完还拉着她左瞧右瞧,一付她娘亲附体的感觉,让云暖很头痛,主君还在上头坐着,这些话她想,她那师父肯定是故意当着主君的面说的,让主君知道,那样自己就留不下来了。乖乖的跟他回沧澜。 而此时他的笑包含着怎样的意思,她不懒得去想,她吸了口气想起自己来见他的真正目的,缓了缓开口道:“今日来拜见主君,是来告辞的,你院中的花草昨个儿已经全部修剪完,等下次生长起来的时候,我再过来。” “要回西海龙宫?”主君负手看池中的游得欢快的鱼儿,“嗯。”她用鼻音嗯了声,“那好,本君同你一起,顺道看看西海龙王,本君有些年头没有去过西海。” “这个……那个……你我同行终是不合适。主君大驾西海,龙王爷自会迎接,我作为他儿媳妇,该在西海候着主君才对。我先行一步做些准备。”云暖怎会让他跟自己一起呢? “哦!这个本君不讲究,不用摆什么阵仗。”说完蓝色的衣袍从她面前飘过,可闻一股淡淡的檀木香。 云暖只觉得脑袋轰了一下,看来有些事情她待坦白。于是在同他一起前往西海时,她终是没有忍住道:“主君,我有些事情待处理一下,会迟些回龙宫。” 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移开目光,脚下的云絮飘得比她快了好多,风将他的银发吹起,衣袂飘飘,没有人比他更像神仙,凡人在仙侠传描写的仙者估计是照着他的模子来的。